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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eric78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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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打眼] 天才相師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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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11 19:30:10
第六百零四章 同門相殘

    “不要!”見到雷虎將槍口對準了葉天,唐文遠和杜飛頓時大急。

    要知道,葉天可還有兩位師兄在世呢,如果葉天在洪門受到什麼傷害,怕是整個洪門日後都將不得安寧的。

    “儀式還沒舉行,我雷虎不算殘害幫中兄弟吧?”

    雷虎臉上露出了陰測測的笑容,他斷定李松秋的人不敢開槍,否則槍聲一響,洪門必將陷入到四分五裂之中。

    可是雷虎敢開槍,因為此時葉天還不算洪門弟子,即使打死了他,也不能用門規來處置自己,所以雷虎是有恃無恐。

    “臭小子,你要是和你媽躲到紐約去,虎爺未必能拿你怎麼樣,可你偏偏要自尋死路,別怪我對不起蘭姐了!”

    看著葉天,雷虎只感到心底一股邪火往上竄,原本早已計畫好的事情,全都被葉天母子給打亂掉了,還使得他們雷家背負上出賣朋友的惡名。

    反正今兒這事是無法善了了,殺掉葉天,雷虎也能出口惡氣,大不了退出洪門總堂,以他們雷家的勢力,照樣可以混得風生水起。

    看著臉部肌肉近乎扭曲的雷虎,葉天臉上露出了奇怪的笑容,輕聲問道:“你確定要殺我?”

    “小子,你去死吧!”

    葉天的表情,在雷虎看來就是挑釁,這讓怒火中燒的雷虎,再也壓制不住心頭的火氣,舉槍對著葉天處就扣動了扳機。

    “砰……砰砰!”

    “哎呦,我……我中槍了!”

    三聲清脆的槍響回蕩在了院子裡,隨之響起的,是一聲慘嚎的聲音,雷虎的子彈並沒有射空。

    不過讓眾人驚愕的是,被射中的人並非是葉天。而是洪門中的一位弟子。他小腹和大腿兩處分別中了一顆子彈,此時正在地上翻滾著。

    “人呢?”

    所有人都感到有些傻眼,因為就在雷虎舉起槍的時候。葉天分明就站在雷虎面前,可是一眨眼的功夫,葉天卻是不見了影蹤。

    “殘害同門弟子。是要三刀六洞的吧?”

    雷虎耳邊突然響起一個聲音,沒等他反應過來,只聽到“哢嚓”一聲,右腕緊接著傳來一陣劇痛,手腕已經是被人給生生折斷了。

    葉天下手狠他心思歹毒,下手極狠,雷虎手腕處森森骨碴都露了出來,手掌和手腕只有一些皮肉帶著筋相連在一起。

    縱然雷虎也是練武之人,也無法忍受手腕處傳來的劇痛。一聲慘呼剛剛出口,卻是感到喉間一緊,聲音戛然而止。

    雷虎的慘叫聲。驚動了那些圍在他身邊的刑堂弟子。誰都沒發現葉天是如何靠近雷虎的,他像是莫名就出現在了那個地方。

    而眼前發發生的一切。也讓人感覺有些匪夷所思。

    因為身材魁梧的雷虎,此時卻是被葉天單手掐住了脖子,那臉上的表情,就像是待宰的小雞一般,連掙紮一下都做不到。

    “放開虎爺,快把虎爺放開!”彭文光反應很快,馬上將槍口對準了葉天。

    彭文光心中有種不妙的感覺,似乎自己這次遺留了什麼事情,面前的這個年輕人,成為了今天最大的變數。

    “你小子他媽的一肚子壞水!”

    聽到彭文光的喊聲後,葉天雙眼向他瞪去,一股沖天的殺氣從他身上散發了出來,有如實質般的侵入到了彭文光的腦海之中。

    葉天身上殺氣之強,就是那些經歷過屍山血海的老兵們都抵抗不住的,更何況彭文光這白紙扇的角色。

    被葉天這一瞪,彭文光只感覺眼前一花,臉上一熱,伸手去摸時,卻發現手上多了一隻人的耳朵。

    不僅如此,在彭文光的面前,到處都是殘肢斷臂,空洞著雙眼的骷髏頭,披頭散髮的女鬼,齊齊向彭文光撲來。

    “哈哈,哈哈哈……”

    正沉浸在恐懼中的彭文光,忽然聽到耳邊傳來一陣嗤笑聲,然後面前一變,一縷陽光照射在了自己的臉上。

    “怎……怎麼回事啊?”

    剛才的屍山血海殘肢斷臂盡皆不見了,這讓彭文光有種逃出生天的感覺,不過緊接著,他鼻端就傳來一股惡臭的味道。

    “什麼味道?”

    腦子還不是很清醒的彭文光,並沒有發現周圍那些人嘲笑的物件正是自己,而且就連平日裡與自己交好的刑堂子弟,臉上也露出了不屑的神色。

    循著那股子惡臭味,彭文光低頭往身下看去,與此同時,他也察覺到了雙股之間那濕漉漉的感覺,心裡這才明白了過來,敢情這味道是從自己身上發出去的啊?

    江湖兒女,講的是流血流汗不流淚,行的是一副錚錚鐵骨,這平白無故的大小便失禁,任是誰人也瞧不起的。

    彭文光平時腦袋轉的是快,但是此刻,他也是羞惱的恨不得地上裂開一條縫,讓自己鑽進去。

    而且彭文光心裡也多了一絲明悟,不管雷虎的下場如何,反正他日後是無法在洪門廝混下去了。

    “雷虎同門相殘,已經被我拿下了,你們還要執迷不悟嗎?快把槍給我丟下!”

    就在彭文光羞愧不已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一聲斷喝,聲音之大震得他耳鼓嗡嗡直響,拿在手中的槍,情不自禁的掉落在了地上。

    和彭文光一樣,周圍那些死忠於雷虎的人,也被這一聲獅子吼般的喝聲震得神智都有些模糊,下意識的就把槍扔到了地上。

    除了槍支掉落在地上發出的聲音,上千平方米的大院一片寂靜,只有葉天的聲音在院子裡回蕩著。

    此時就能分辨出場內這些人的功力強弱了,諸如杜飛等人,是最先醒轉過來的,連忙拍醒了自己的人,把那些刑堂弟子都給控制了起來。

    那些不諳功夫的人,則是足足過了四五分鐘才清醒過來,而且腦子雖然清醒了,但仍然感覺頭暈眼花,耳朵裡更是像塞了棉花一般,聽不清外面的聲音。

    等到所有人都回過神來之後,場內大局已定,雷虎所帶來的那些刑堂弟子,均是被趕到院子的角落處,一個個抱頭蹲在了地上。

    至於雷虎,則是脖子上挨了一記,整個人都昏迷了過去,被葉天隨手丟在了地上。

    不過沒有人發現,原本站在院門處的那位陪堂大爺,此時卻是不見了蹤影,在這亂哄哄的場景下,也沒有留意到他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我腦袋還是有點暈!”

    “好像是葉爺喊了一聲,我腦袋就蒙了,咦,雷虎怎麼了?”

    “小聲點,洪門真的變天了,雷家將威風不再了!”

    場內都是從世界各地趕來的大佬,這腦子轉的不是一般的快,見到場中這般情形,心裡馬上就明白了,雷家在洪門中的破敗已然是無法挽回了。

    而一些習練過傳統武術的大佬,此時的心思則是都放在了葉天身上。

    剛才那一聲佛門獅子吼,震得這些人渾身真氣渙散,雖然很快清醒了過來,但心中的震驚卻是無以復加。

    誰都沒能想到,看似普通的葉天,修為竟然會如此精深,聯手都沒動,僅是一聲斷喝,就將場內近乎失控的局面扭轉了過來。

    直到此刻,他們才明白過來,敢情葉天敢在洪門大開香堂,靠的並不是先師李善元的威名,而是手中有著金剛鑽,才來攬的瓷器活。

    “葉爺,家門不幸,讓您見笑了……”

    李松秋讓人把輪椅推到了葉天面前,雖然無法起身,卻是雙手抱拳,對著葉天深深的低下頭,代表洪門表達了歉意。

    葉天連忙托住了李松秋的雙拳,開口說道:“李會長,十指尚且有長短,洪門數十萬子弟,出幾個宵小之輩,也怪不得您的。”

    葉天的這番話,讓場內原本都是有些羞愧的大佬們,均是聽得心中舒暢,暗道葉天會做人。

    李松秋將手一擺,說道:“葉爺,您上首請,咱們這香堂,還要開下去的!”

    出了這等醜事,現在李松秋就是怕葉天不肯再加入洪門,那要是傳出去的話,洪門就真的是臉面全無了。

    而葉天要是加入到了洪門之中,那今天所發生的事情,就是洪門內部事宜,雖然還是很丟人,但總算有了一塊遮羞布。

    葉天微一沉吟,點了點頭,說道:“既然洪門兄弟抬舉,葉某就把這炷香走完!”

    “好,葉爺請,這儀式,我來主持!”李松秋聞言大喜,讓杜飛將他推到了香堂供桌之前。

    “李叔,您這身體?還是我來吧。”杜飛有些擔心的說道。

    “沒事,一時半會還死不了!”李松秋擺了擺手,說道:“請葉爺上香!”

    隨著他的喊聲,門人將一支清香遞到了李松秋的手上,李松秋珍而重之的交給了葉天。

    用雙手接過那支香,葉天將其高舉過頂,雙膝對著那供奉著洪門先祖的牌位跪倒了下去,三拜之後,將香插在了供桌上。

    “葉爺,委屈您一下!”

    敬香儀式完成後,杜飛取過了一把環首後背刀,來到了葉天的身後,用刀背輕拍葉天,口中大聲傳諭起洪門三十六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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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五章 刑堂

“一、自入洪門之後,爾父母即我之父母,爾兄弟姊妹即我之兄弟姊妹,爾妻我之嫂,爾子我之侄,如有違背,五雷誅滅。”
  “二、倘有父母兄弟,百年歸壽,無錢埋葬,一遇白綾飛到,以求相助者,當即轉知有錢出錢,無錢出力,如有詐作不知,五雷誅滅。”
  “三十六、士農工商,既入洪門,必以忠心義氣為先,交結四海兄弟……”

  “立誓傳來有奸忠,四海兄弟一般同,忠心義氣公候位,奸臣反骨刀下終。”
  杜飛領頭背誦洪門三十六誓,院中洪門子弟均是跟隨誦讀,當第三十六條誓言讀完後,杜飛大喝一聲:“斬鳳凰!”
  隨著杜飛的喊聲,執法紅棍拎著一隻威猛異常的大公雞來到香前,杜飛右手大刀一橫,已然是將那雞頭斬落下來。
  在供桌上放著一排倒了七分滿的白酒杯,執法紅棍將雞頭處噴灑的鮮血一一滴在了酒杯裏,另外有人將酒杯端至到了洪門內外八大佬的面前。
  “立誓拜玄黃天地結盟為丹赤江山!”
  在李松秋的帶頭下,眾人將杯中血酒一飲而盡,經此滴血為盟的儀式之後,葉天就算是正式加入到了洪門之中。
  李松秋對著葉天拱了拱手,指著放在自己位置前方的一把椅子,說道:“葉爺,請上坐!”

  “嗯?”看到那把椅子放置的位置,葉天臉色變了一下,連忙擺手道:“不可,葉某乃一閑身,當不得這把交椅。”
  李松秋身為這一任洪門龍頭,身份之尊崇,在門內無人可及,可是這把椅子卻放在他的上首,其中的寓意就很深了。
  往簡單裏理解,是因為葉天輩分奇高。讓他坐在那個位置以示尊敬,但要是往深了去想,洪門至此,何嘗不是又多了一位大佬?
  要知道,洪門地盤雖然遍及世界各地,但各地均有坐館大爺,就連總諸位大爺也都是各司其職,換句話說。現在的洪門並沒有閒置的地盤給予葉天。
  李松秋如此做。究竟是想把葉天當做大爺給供起來?還是真的想讓他成為實權大佬,這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李松秋見到葉天推辭,搖了搖頭說道:“葉爺輩分之高。就是放在解放前也是極為罕見的,杜黃二人也都是您的晚輩,您當坐在這裏。受諸位兄弟一拜!”
  青幫講師徒,洪門論兄弟,這青洪合併之後,就分的不是那麼清楚了,葉天是由青轉洪,李松秋還是按照青幫的規矩來的。
  杜飛也在一旁說道:“是啊,葉爺,禮不可廢,還請接受眾人拜見!”

  葉天能在洪門立足紮根。對杜飛自然是極有好處的。
  要知道,像這樣的幫派,輩分就代表著話語權,縱然葉天在洪門沒有任何實權,他說出來的話,別人還是會再三掂量的。
  “還請葉爺上坐!”

  杜飛話聲剛落,場內齊聲響起一陣催促聲。葉天今天的表現都被眾人看在眼裏,加上他如此年輕,在洪門的崛起已然是勢不可擋。
  所以就算和雷家交好的人,也不會在此刻去得罪葉天,權當他就是一尊大佛。將他高高的供養起來罷了。
  “葉爺,您就坐過去吧。無妨的!”唐文遠雖然和葉天關係匪淺,此刻也是要稱呼一句“爺”字。
  “好吧,恭敬不如從命!”

  葉天想了一下,說道:“眾位抬愛,葉某不勝感激,也想認識一下門主諸位坐館大爺,坐就算了,葉某站在那裏可好?”
  以葉天的身份,是完全可以坐在那裏受禮的,不過他執意不肯,年輕位高而不驕縱,倒是贏得了很多人的好感。
  “葉爺,我是洛杉磯洪門坐館……”
  “葉爺,我是馬來西亞洪門坐館……”
  葉天站在那裏,一排排來自世界各地的洪門大佬依著順序一一和葉天見禮。

  雖然年輕,但葉天卻是表現的極為老道,見禮還禮之間沒有一絲失禮的地方,更是在聽了一遍諸人的名字後,馬上就能準確的叫出來。
  這記人名絕對是社交中的不二法寶,俗話說花花轎子人抬人,被葉天叫到名字的人都是感到有些受寵若驚,心中對葉天的敬意頓時加重了幾分。
  這一番拜見,整整用去了半個多小時的功夫,每個人都想和葉天多聊上幾句,更有心急的,已經開課詢問葉天是否要開山門收徒了?
  洪門和青幫不同,拜師入門的屬於少數,在場的很多大佬都是按照入門時間定的輩分,就連李松秋等人都是這樣的。
  如此一來,葉天可就成了香餑餑了,如果能拜他為師,那門中輩份一下子就長上去了,不求別的,單是這“爺”字的稱呼,就讓他們趨之若鶩了。
  “***,怪不得當年師父不肯留在青幫裏,敢情這一個個都是狗皮膏藥啊?”
  好不容易和眾人見完禮,葉天也是偷偷的擦了把額頭的冷汗。

  試想這一個個都快七老八十的老傢伙,扭扭捏捏的向葉天表達出拜師的意向,這讓葉天一時都有些手足無措了。
  不過葉天也知道,這種事在幫會之中很是常見,當年杜月笙和黃金榮不也是挖空心思,找了幾位碩果僅存的老輩拜師,從而提高自己的輩份嘛。
  門也入了,禮也見了,按理說今兒這香,應該就算結束了,不過場內眾人,卻是沒有一人散去,眾人的目光,均是集中在了會長李松秋的臉上。
  昏迷中的雷虎,蹲在院中角落處的那些刑子弟,到現在還沒處理呢,這可是一個燙手山芋,稍有不慎,怕是就會引起雷家的震怒。
  別看雷虎身居刑大爺的高位,但是在眾人眼中,雷虎不過就是個後生晚輩,老而彌堅的雷震岳,才是雷家真正的坐山猛虎!
  “咳……咳咳……”

  李松秋的咳嗽聲在靜寂的場內顯得尤其刺耳,他是早年和人動手傷了肺經,三年前舊傷復發,能撐到今日已經是實屬不易了。
  用手絹捂住了嘴巴,一陣劇烈的咳嗽過後,李松秋清楚的看到,那雪白的手絹上殷紅的血跡,心中不禁一陣黯然。
  “雷家,還是由我來解決吧!”

  李松秋暗自下了決心,他已經沒幾天可活,如果不將雷家解決的話,任是誰坐上下任龍頭的位置,怕是都有些不穩當。
  “項宗,刑弟子作亂,同門相殘,你這刑二爺是怎麼當的?”
  雖然此刻雷虎已然是悠悠醒轉,不過李松秋並沒有看他,而是出言向另外一人問去,因為這個叫做項宗的人,是他安插進的刑。
  “會長,我冤枉啊!”

  原本蹲在地上的項宗站起身來,大聲說道:“會長,這一切都是虎爺安排的,他說今日大開香,是有人要對洪門不利,讓我們聽到號令就闖進來,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是啊,會長,我們只是聽從虎爺的命令,並沒有同門相殘的心思!”
  項宗話聲剛落,那百多個刑弟子,也是紛紛鼓噪了起來,其實雷虎真正的心腹也就是十多個人,其他的人只是在不明情況之下,被雷虎利用了而已。
  “會長,我們雖然闖進香犯了過錯,但是我們並沒有開槍,還請會長明察,刑弟子並非都有過錯的!”
  項宗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這次卻是將矛頭直接指向了雷虎,他話中的意思很明白,雷虎開槍打傷門中兄弟,可這不關刑眾人的事情啊。
  “項二爺說的沒錯,請會長明察!”

  刑弟子又是一陣鼓噪,他們可不想被按上個同門相殘的罪名,因為剛才那三十六誓中講的分明:同門相殘,三刀六眼!
  李松秋擺了擺手,說道:“把雷虎抬上來!”

  聽到李松秋的吩咐後,四個洪門弟子將剛剛醒轉,神情還有些萎頓的雷虎架了過來,他那右手已經被包紮了起來。
  “雷虎,你執掌刑,同門相殘是個什麼後果,你應該很清楚吧?”
  看著雷虎,李松秋也有些為難,如果雷震嶽在這裏,他大可以用門規來處置雷虎,但偏偏雷震嶽不在,倒是讓他有些束手束腳了。
  “那是誤傷,不能作數的。”

  雷虎抬起頭來,死死的盯住了李松秋,說道:“想要處罰內大爺,必須要由正副龍頭同時到場才行,你無權處置我!”
  在洪門之中,地位最崇高的自然就是會長了,其次就是副會長,而這位副會長,正是雷虎的父親雷震岳,一般門中都以大長老來稱呼他的。
  “罷了,你既然如此說,我也不難為你。”

  李松秋看著一臉怨毒的雷虎,揚聲說道:“各位坐館請多留一日,明天洪門將開刑處理此事,還請諸位做個見證!”
  “不用等明天了,今兒就處理了吧!”李松秋話聲未落,從大門處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音,引得眾人紛紛回頭望去。
  “父親!”雷虎猛的抬起頭來,剛好看到雷震嶽那高大的身形邁進了院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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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六章 三刀六洞

    俗話說人的名樹的影,雷震岳在洪門中的名聲,是他歷經數百戰拚殺出來的,不管是意大利黑手黨還是墨西哥黑幫,聽到雷老虎的名字,無不是聞風喪膽。

    所以當雷震岳的聲音傳出來,原本喧雜的會場內,頓時變得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目光複雜的看著這位曾經為洪門立下赫赫戰功的老人。

    坐在輪椅上的李松秋也是瞇縫起了眼睛。

    當年李松秋和杜飛的父親還有雷震岳,是結拜三兄弟,以杜父為長,李松秋排行老二,雷震岳最小。

    他知道自己的這個老夥計脾氣暴躁,到了老年非但沒有減弱,反而變本加厲起來,今兒要是一個處理不好,怕是會惹出天大的風波。

    看到跟在雷震岳身後的陪堂大佬,李松秋開口問道:「三弟,事情你都知道了?」

    「二哥,我知道了!」

    雷震岳走到李松秋身邊,俯下身體說道:「二哥,您身體不好,何必還管這麼多事情呢?讓小輩他們自己折騰去好了!」

    如果換個人聽雷震岳這話,沒準就以為他是在嘲諷自己快要入土還想多管閒事,但是李松秋知道,三弟這是真的在關係自己。

    「我不管,還有誰管啊?」

    李松秋歎了口氣,他想起當年三兄弟一起打江山時的情形,大哥足智多謀,自己居中策應,而雷震岳總是拚殺在第一線。

    那會的三人是何等威風?可是到了現如今,自己只能坐在輪椅上苟延殘喘,而三弟也是滿頭白髮,身形都見佝僂了。

    「三弟,我知道你為人秉直。」

    即使是李松秋和雷震岳說話,也要注意自己的措辭,他想了一下之後,說道:「宋家之事也不是你的本意,錯了就是錯了,好在葉爺現在已經加入洪門。自家兄弟把事情說開了,這件事就揭過去吧!」

    對於雷宋兩家近來的恩怨,李松秋心裡十分的清楚,這事兒的確是雷家的不對,貪圖人家錢財也就罷了,竟然還想將其軟禁起來,這已經是壞了規矩。

    如果葉天追著這事不放,縱然雷震岳在洪門根基深厚。怕是也沒有幾個人會站出來幫他說話的。

    李松秋這麼說。也是想讓葉天放過雷家一馬,最起碼也不要繼續去追究雷震岳的責任了。

    「葉爺?哼,好大的輩份啊?」

    聽到李松秋的話後雷震岳冷哼了一聲。說道:「蘭丫頭見了我也要稱呼一聲世叔,不知道你當得起這聲爺嗎?」

    其實從頭至尾,雷震岳並不知道雷虎想要軟禁宋薇蘭的事情。

    在他看來。宋薇蘭先不給他的面子,雖然自己的手段也不是很光明,但總是事出有因,所以他在葉天面前,還是擺起了長輩的架子。

    「宋薇蘭女士沒有那種吃裡扒外的世叔,葉某不才,承為洪門大字輩,卻不知道您在門中燒的是幾炷香呢?」

    看到雷震岳倚老賣老的樣子,葉天也是一臉的冷笑。出言更是直指雷震岳的痛處,絲毫都沒有給他留下情面。

    「狂妄!」

    雷震岳本就是火爆脾氣,被葉天這冷嘲熱諷一激,渾身血氣頓時直往頭上湧去,一張臉漲得血紅,鬚髮根根豎立,有如佛門護法金剛一般。

    雷震岳也是從屍山血海中拚殺出來的。這一動怒,在他身周的空氣彷彿都凝結住了,一股股狀若實質的殺氣,對著葉天衝擊而去。

    站在原地的葉天,身上的長袍似乎被一陣風吹過。衣袖和尾擺齊齊往後飄去,站在葉天身側和後面的人。不由自主的往旁邊讓去。

    「這老頭好重的殺氣,他竟然是以殺入道?」

    感受著雷震岳不斷提升的氣勢和那股濃烈的殺氣,葉天心頭一凜,因為他發現,面前的雷震岳竟然半隻腳踏入到了化境之中。

    殺的人多了,人身上就會沾染煞氣,如果不能早日化解,到了晚年之後,這股煞氣就會爆發出來,使其百病纏身,這也是眾多江湖人不得善終的原因之一。

    可是雷震岳卻是將體內積累的這股煞氣,用於到了境界沖關上面,而且居然還被他成功了,這些殺氣對他沒有影響不說,還成為了他對敵的手段。

    葉天自從出道以來,也算見過不少天賦異稟之人,像是大師兄、左家俊、南淮瑾甚至包括胡鴻德,天賦都很不錯,修為也比眼前的雷震岳要高。

    但像雷震岳這般習練外門功法,硬生生的衝破桎梏,居然即將達到人體修煉的最巔峰,葉天還真是首次得見。

    雖然雷震岳還沒能完全進入到化境,但是他的殺氣之甚還要高於葉天,這樣的對手,就是葉天也不敢大意,當下深吸了一口氣,就準備釋放出自己的氣勢來。

    「老三,不得對葉爺無禮,幫中規矩你都不懂了嗎?」

    就在葉天準備用氣勢相抗衡的時候,李松秋忽然用手搖動輪椅,插入到了二人中間。

    「二哥,是他不尊長輩在先的!」看到李松秋進來,雷震岳連忙散去了那股殺氣。

    李松秋將臉一繃,怒道:「糊塗,葉爺的身份是開過香堂確認的,你不要拿那些世俗的關係來說話,在洪門之中,只認輩份不講親情,咳……咳咳……」

    今日大開香堂,算是一波三折,李松秋的體力和精力都快達到了極限,這一番話說的有些急了,卻是又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好,二哥,您先別著急,我聽您的還不成嗎?」看到李松秋連連咳血,雷震岳頓時慌了神。

    雷震岳這一輩子最信服兩個人,除了死去的大哥之外,就要數面前的李松秋了,否則以雷震岳在洪門中的威望地位,當時未必就輪得到李松秋坐上會長的位置。

    過了好半晌,李松秋才止住了咳嗽,抓住了雷震岳的右手,說道:「三弟,我知道你想讓虎子上位,可是他心思不正,絕不是會長的最佳人選,這事兒,你還是要聽二哥的!」

    「唉,二哥,我都想明白了,他的確不是那塊料!」

    雷震岳苦笑著點了點頭,他心中原本有個執念,可是在被杜飛氣到後,體內真氣走了岔道,逼得他不得不閉關調理。

    可是這一閉關,卻是讓雷震岳因禍得福了,那股子怨氣加上他積累了六七十年的殺氣,居然衝破了煉氣化神的門檻,成功晉入到這個新境界之中。

    伴隨修為的提高,人的心境也會不自覺的提升,晉入到化境後,雖然說不上四大皆空,但是之前的那些執念,也都變得淡弱了。

    李松秋疲憊的閉上了眼睛,擺了擺手說道:「行了,你把虎子領回去吧,那三刀六洞就免了吧!」

    「不行,二哥,我雷震岳進入洪門七十年,從來沒做過一件徇私的事情,雷虎犯了錯,自然要接受懲罰的!」

    雷震岳搖了搖頭,轉臉看向杜飛,說道:「杜小子,這同門相殘,是個什麼樣的處罰?」

    雷震岳雖然蠻橫,但為人卻是十分的正直,這也是他在幫中威信極高的緣故,就連葉天都是暗自點頭,有點喜歡上了這老頭。

    「雷叔,會長都說了,就算了吧!」都已經六十多歲的人了,還被雷震岳稱呼一聲小子,杜飛也是一臉的哭笑不得。

    「廢話,就這麼算了,那位兄弟的傷豈不是白受了?」

    躺在雷虎身邊不遠處擔架上的,就是那位身中兩槍的洪門弟子,好在這兩槍都不是中的要害,經過一番搶救後,彈頭都已經取了出來。

    「同門相殘,三刀六洞!」杜飛被逼不過,輕聲吐出了八個字。

    「好,就是如此!」雷震岳點了點頭,伸手在腰間一抹,一把半尺有餘的銀刀出現在了手中。

    「虎子,做錯事,就要接受懲罰,別怪你老子!」

    雷震岳左手像是拎小雞一般的將兒子從地上提了起來,鋼牙一咬,右手閃電般的在雷虎肩頭一刺,一聲慘叫,那把銀刀已然紮在了兒子的肩膀上。

    「老雷,你……這又是何苦啊!」

    雷震岳的暴烈,看的場內眾人折服之餘卻是歎息不已,老子英雄兒狗熊,想必雷震岳此刻心裡也是極不好受的。

    「還有兩刀!」

    雷震岳伸手拔下了銀刀,沒等兒子慘呼出口,又是在他大腿上連紮了兩刀,刀刀都是對穿過去,真正做到了三刀六洞。

    「給他包起來!」

    雷震岳有兩個女兒,可是兒子卻就是雷虎一個,而且是中年得子,他自然寶貝的不得了,也釀成了雷虎那種目中無人自私自利的性格。

    可兒子再不好,那也是自己的,雷震岳剛才出手極有分寸,看似雷虎流了不少血,但並沒有傷及經脈骨骼,只要調理一段時間就能恢復過來了。

    「雷虎同門相殘,三刀六洞已經執行了,不知道哪位還有話要說?」

    從衣擺處撕下一塊布片,雷震岳將銀刀上的血跡擦拭掉了,轉臉看向葉天,說道:「葉爺,聽聞善元真人早年名動江湖,想必葉爺也是身手不凡,雷某卻是想討教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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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七章 指點

   雷震嶽此話一出,偌大的香堂之中頓時變得鴉雀無聲,就連适才還在慘嚎著的雷虎,也緊緊的閉上了嘴巴,一臉興奮的看向了父親。

    雷震岳在洪門的威風不是靠嘴說出來的,而是真刀真槍拼殺出來的。

    在五六十年代的美國,是黑幫發展的重要時期,每一天都會因為爭取地盤發生械鬥,雷震岳幾乎每戰都是身先士卒,衝殺在第一線,手上亡魂怕是不下數百人。

    五十年代中葉的時候,越南幫大舉進入美國,密謀策劃將中國人趕出三藩市,接手他們已經發展的初具雛形的各個唐人商業街。

    當時雷震岳和李松秋幾兄弟,在洪門之中只是中層人員,負責三藩市一條華人聚居街道的店面收數,還屬於不太起眼的小人物。

    在一天下著小雨的傍晚,五百多個越南幫眾殺入到了這條街道中,一部分人砸搶各個店面,而另一部分人,則是負責追殺洪門安置在唐人街中的弟子。

    一方面是有備而來,一方面卻是倉促應戰,乍一接觸,洪門弟子就損失慘重,李松秋和杜老大迫不得已,帶著人退入到了一家店面裡。

    恰好那天雷震嶽外出了,當他得到消息後,派了一個小弟返回洪門求援,自己則是帶了三個人殺了過去。

    當時的那條街道,已經徹底陷入到了混亂之中,還有一些店鋪被點著了火燃燒了起來,就在越南人準備點火焚燒李松秋所在的店鋪時,雷震嶽殺到了。

    身高一米九多的雷震嶽,手持一把開山刀,橫衝直撞的沖入了進來。

    雷震岳全然不顧招呼到自己身上的兵器,完全是在以命換命,刀下幾乎沒有一合之將,殘肢斷臂橫飛,鮮血順著雨水,染紅了整條街道。

    越南幫雖然人多。也被雷震嶽殺的嚇破了膽,李松秋等人也從店鋪裡殺了出來。

    洪門之中雖然僅僅只有十多個人,但卻氣勢如虹,有如虎入狼群一般,沖入到越南幫中,殺得數百人節節倒退。

    與此同時,洪門支援的人也趕到了,越南人丟下了兩百多具屍體狼狽而逃。這兩百多具死屍。怕是有七八十人都是死于雷震嶽之手。

    雖然雷震嶽也是身中二十多刀,不過他是練武之人,每每在中刀之時都能避開要害。所以大多都是皮外傷,修養一番又龍精虎猛起來。

    其後雷震嶽更是帶著洪門子弟,將越南人殺的聞風喪膽。直接將他們趕出了三藩市。

    事情雖然過去了近半個世紀,越南幫仍然不敢將勢力往三藩市發展,可見當年那場腥風血雨對他們所造成的陰影。

    經過那一役,雷震嶽等人也開始在洪門之中嶄露頭角,一步步的成長為洪門中堅力量,杜飛的父親和李松秋,更是成為了洪門兩任龍頭。

    不過要是說起這半個世紀誰對洪門貢獻最大,雷震嶽當屬首位。

    雖然現在年過八十,但他依然是洪門當之無愧的第一紅棍。沒有人敢自詡能在武力上超過這位老而彌堅的老爺子。

    所以在聽到雷震岳出言向葉天討教的時候,所有人都愣住了。

    葉天之前雖然表現出了異于常人的身手,但人的名樹的影,雷老虎這殺神的外號,可不是大風吹來的,而是千百場硬仗打出來的!

    葉天再厲害,充其量不過是二十出頭的年齡。心境和體力都遠不到巔峰時期,和雷震嶽對上,沒有一人會看好於他的。

    “老三,葉爺已經加入了洪門,就是洪門兄弟了。伱怎麼還是不依不饒?”

    李松秋沒有想到雷震嶽處置完自己的兒子之後,又把矛頭對準了葉天。不由心中大急,要說場中誰最明白雷震岳的武力,自然非他莫屬的。

    別說是眼前的葉天了,就是李松秋身體完好的時候,在雷震嶽手上也過不了十招,他動起手來根本就不像是個人,而是一頭失去理智的野獸。

    “二哥,洪門之中嚴禁同門相殘,不過比武切磋卻是可以的吧?”

    雷震嶽雖然是個粗人,但也有心細的時候,正如他所說的那樣,洪門作為一個江湖門派,好勇鬥狠是其本質,自然不會禁止同門切磋較量的。

    門派大了,加上又都是血氣方剛的練武之人,人和人之間自然也會產生矛盾,限於門規又不能進行私鬥,久而久之,這種切磋也就成了解決問題的一種管道。

    而刀槍無眼拳腳無情,比武切磋難免會失手傷人,所以在這種比試較量中,也有個不成為的規矩,那就是只要不死人,打傷打殘都不會被門規處罰的。

    是以除了實在無法調節的矛盾或者仇恨,一般洪門中人極少會進行這種“切磋”的,而像雷震嶽這種身份的大佬向人挑戰,更是絕無僅有的事情。

    當然,一方挑戰,也要另外一方應戰才行,如果葉天不應戰,那雷震嶽也不能上前動手,只能乾瞪眼生悶氣。

    想到這裡,李松秋將目光看向了葉天,說道:“葉爺,老雷就這脾氣,您別搭理他,今兒諸多兄弟們聚在一起,咱們一醉方休!”

    “是啊,是啊,葉爺,雷叔和您開玩笑呢,酒宴已經擺好了,咱們這就過去吧!”

    杜飛也跟在旁邊和起了稀泥,他雖然和葉天動過手,知道葉天的功夫深不可測,但心中還是不怎麼看好他,因為杜飛在雷震嶽手上吃的虧更大。

    在杜飛五十歲那年功夫剛剛進入到暗勁的時候,曾經志得意滿的認為自己才是洪門現在的第一雙花紅棍,於是就想和雷震嶽切磋一番。

    當然,這是真正的切磋,並沒有仇恨私怨在裡面,只是晚輩向長輩的一種請教。

    雷震嶽當時就答應了下來,也沒邀請同門觀看,兩人直接就在雷震嶽的院子裡動起手來。

    按照杜飛的想法,以他進入到暗勁的修為,即使打不過雷震嶽,也能支持個百八十招,最後打成個平手吧?

    可是沒成想,兩人這一動手,僅僅三招過後,杜飛就被雷震嶽一記劈掛擊中了肩膀,雖然雷震嶽只用了三分力,還是讓杜飛整整在床上躺了兩個月。

    從那之後,杜飛再也不敢在洪門彰顯自己的武力了,因為只要有雷震嶽在,這洪門第一紅棍的名稱,就不會落在旁人身上的。

    “杜飛,伱小子給我滾一邊去,骨頭癢了想讓雷叔給伱松一松不是?”

    雷震岳不敢指責李松秋,但是對杜飛可沒什麼好臉色,聽到杜飛的話後,蒲扇般的大手一握,關節炸響的同時,眼睛也不善的盯住了杜飛。

    “得,雷叔,您當我沒說吧!”杜飛苦笑了一聲,卻是不敢多言了。

    杜飛可招惹不起這脾氣火爆的老爺子,否則他真的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其暴打一頓,杜飛可是雷老虎的子侄,揍他那是天經地義,不存在什麼同門相殘一說的。

    “葉爺,怎麼著,難道令師善元真人那偌大的名頭,都是虛的不成?”

    訓斥了杜飛之後,雷震岳看向葉天,冷笑著說道:“又或者是葉爺學藝不精,沒有學到令師功夫的精髓,不敢出來獻醜了?”

    雷震嶽雖然是借著那口怨氣衝破修為上的關隘,但他一生快意恩仇,兒子被人教訓了,當老子的自然要找回來,今兒說什麼他都要教訓葉天一番。

    而雷震嶽這番話說出口後,場內圍觀的那些人都是面色一變,看來這老頭子真是急了眼,居然拿葉天師父來激將了。

    要知道,老派的江湖中人,講的是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即使是言語間對別人師父的不敬,往往都會造成不死不休的結果。

    雷震嶽說出這話,如果葉天再也不敢應戰,那他今日大開香堂之舉,只會成為一個笑話,怕是就連最普通的洪門子弟,都不會拿葉天當回事了。

    “老三,伱……伱,唉!”李松秋也沒想到雷震嶽做的如此決絕,但他已經無法再出言相勸了。

    “雷長老,久聞伱的大名,今日得見,果然是名不虛傳啊!”

    葉天往前站了一步,說道:“伱為人尚且算是秉直,託管基金算計宋家之事,今兒就算是揭過去了,葉某不會再找伱的麻煩!”

    “哼,少說廢話,這比試是應還是不應?”

    聽到葉天提起那件事,雷震嶽也不禁老臉一紅,他活了八十多歲,那是他唯一做下的一件虧心事。

    葉天朗朗一笑:“既然伱想向我請教,葉某就指點伱一下吧!”

    雖然心裡對老頭已經是大有改觀,但雷震嶽的話涉及了師父,葉天說不得還是要與他比試一番,否則等他回到香港,怕是大師兄也饒不過自己的。

    “指點?哈哈,好,那就請葉爺指點一二吧!”聽到葉天的話後,雷震嶽先是一愣,繼而怒極大笑了起來。

    雷震嶽出道六七十年,和各國拳師動手切磋不計其數,拳腳之上從未輸過一招半式,眼前這個半大小子竟然敢妄言要指點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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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八章 通背劈掛

    “狂妄!”

    不單是雷震岳感覺葉天在說笑話,場內這數百號人,心頭同時冒出了這麼個詞來。

    伱葉天輩份高是不假,但動手比試可不是按照輩份高低來論輸贏的,而心中帶著私憤的雷震嶽,更不會因為葉天的輩份出手想讓。

    在眾人看來,葉天最明智的做法,不外乎打打太極,說些場面話將此事圓過去,縱然要動手,也不該在言語上激怒雷震嶽的。

    誰都知道雷震岳是個武瘋子,和人動起手來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否則以他和杜飛父親的交情,也不會一個劈掛將其打成重傷了。

    葉天之前和眾人敘禮的時候顯得謙遜有禮,可是剛才的那番話,卻是說的眾人暗中搖頭,到底是年輕人,還是沒有學會控制自己的情緒。

    “雷長老,伱的功夫是練到家了,能把外門功夫練到伱這境界,當世恐怕再沒有第二個人了,葉某也正想領教一下……”

    葉天沒有去管場內那些人的議論,而是看向了雷震嶽,話題一轉,說道:“不過伱只是一隻腳踏入化境,而且體內隱疾未除,葉某還是當得起這指點二字的!”

    出道十多年,葉天除了在很小的時候和滄/州八極名家的較量中,吃過一點小虧,從那次之後,他的修為突飛猛進,卻是再也沒有遇到過敵手。

    雖然俗話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但作為一些習武之人,沒有對手也是一件很苦惱的事情,所以在看清楚雷震岳的修為後,葉天心頭也是升騰起了一股戰意。

    葉天此次前來美國,除了怕母親出事之外,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想見識一下世界黑拳組織所舉辦的盛會,看看這個世界究竟有多少工夫好手。

    可是葉天沒想到的是,還沒等他去參加那黑拳大會。在洪門中就遇到了雷震嶽這麼個硬茬子。

    半步化境,一生歷經千百戰,殺氣比之自己絲毫不弱,甚至猶有過之,這樣的對手,是除卻大師兄和南淮瑾之外,葉天所遇到的最強敵手。

    當然,葉天不會有任何畏懼的。他的修為本要高於雷震嶽。也正想借這一戰,讓洪門中人真正的認識自己。

    “嗯?伱竟然知道化境?”

    葉天的話讓雷震嶽大感意外,眼神不禁眯縫了起來。他練到雖然是外家拳,但也接觸過不少內家拳師,對於內家拳的各個境界非常瞭解。

    在最近有所突破之後。雷震嶽也感覺自己是進入到了化境,但他並不敢肯定,此時被葉天一口道出,雷震嶽心裡頓時提高了幾分警惕。

    當代練武之人已經是越來越少了,很多人甚至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做明勁暗勁和化勁,就憑葉天說出的這番話,足以證明他是此道中人。

    “光說不練假把式……”

    葉天哈哈一笑,說道:“雷長老,這裡可還有那麼多人等著去吃飯喝酒呢。咱們也別讓人久等了吧?”

    說完話後,葉天往前踏了一步,兩手扯住衣襟,往兩邊一撕,齊身長袍裂為兩段,露出葉天修長的身材。

    “果然是年少出英雄,葉爺。老雷討教了!”

    雷震岳看到葉天的舉動,眼前不禁一亮,左腳也是重重的往前一頓,地面上的青磚頓時被踏的裂成了幾段。

    看到二人即將動手,圍觀的那些人紛紛往後退去。將葉天和雷震嶽站立的地方讓了出來。

    雷老虎打架可是六親不認的,萬一被沾上了。說不定就是筋骨斷裂的下場,沒有願意去觸這個黴頭。

    不過讓眾人詫異的是,來勢洶洶的雷震嶽在踏出那一步之後,整個人竟然站在那裡不動了,只是怒目在瞪著葉天。

    俗話說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像是李松秋等人自然看出來了,雷震嶽此時正在提升著自己的氣勢,換句話說,那就是不占而屈人之兵。

    只是這次雷震嶽釋放出去的殺氣,對葉天是絲毫都不起作用,因為從葉天那看似稍顯瘦弱的身軀中,也爆發出了一股不弱于雷震嶽的殺氣。

    雖然不如雷震嶽殺人眾多,但是葉天手下也有百十條人命,這些死人所凝聚的煞氣盡皆被葉天化解開了,不過那股殺氣,卻是被葉天保留了下來。

    一股微妙的氣場從二人身上溢出,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結住了,天上的陽光照著下來後似乎都發生了扭曲,這使得圍觀的眾人心裡都有種荒謬的感覺。

    “好,能與伱一戰,雷某幸矣!”

    雷震嶽此生歷經千百戰,不過到了晚年之後,已經是極少出手了,縱然有人上門挑戰,也均是扛不住雷震嶽身上那屍山血海般的殺氣敗下陣來。

    可是當雷震嶽再想用這招的時候,卻發現對面的葉天像是換了個人一般,他身上的殺氣之盛,比之自己也毫不遜色,這讓雷震嶽心頭震驚之餘,也感覺到了一絲欣喜。

    將遇良才棋逢對手,正是雷震嶽心頭的感覺,此時他已經忘記了和葉天之間的私怨,只想放手一戰。

    “我輩份高於伱,伱先出手吧!”

    葉天淡淡一笑,收回了那股殺氣,雖然雷震嶽的氣勢洶湧而來,但這種氣勢所產生的壓力,對葉天卻是無法造成絲毫的影響。

    “好,請葉爺指教!”

    雷震嶽雙手抱拳,對著葉天作了個揖,葉天氣勢的收發自如,讓雷震嶽自愧不如,將心中的那份狂傲收了起來。

    “請!”葉天點了點頭,左腳回撤,右手向前搭出,做了個防守的架子。

    “得罪了!”

    雷震嶽口中發出一聲喝,鬚髮皆張,左腳忽然在地上一一點,偌大的身體猶如猿猴一般,異常靈活的向前連走了三個碎步。

    十多米的距離,在這三步之間就被拉到了近前,雷震嶽右掌高高抬起,對著葉天的面門重重的擊打了下來。

    “通背拳?劈掛掌?”

    葉天觀雷震嶽雙臂極長,垂直幾乎到了膝蓋,知道他應該練的是通背拳。

    不過雷震嶽剛才用的是通背拳的步法,但這近身一掌卻是劈掛中的招數,讓葉天不禁有些意外。

    通背拳是中國拳術之一,也稱通臂拳,強調以猿背或猿臂取勢,故又稱“通背猿猴”、“白猿通背”。

    而劈掛拳是典型的長擊遠打類傳統拳種之一,它將中國武術“一寸長、一長強”的技擊理論發揮得淋漓盡致。

    一掌劈出,對於技擊空間的控制,講究遠則長擊,近則抽打,可收可放,可長可短,威猛之處不下於八極拳。

    通背拳和劈掛拳均是側重實用,不講究套路而講求招法。

    像雷震岳這般步法用通背拳,但招式卻換成了劈掛掌,可見其對敵經驗之豐富,不假思索之間,就選擇了威力最大的組合。

    通背拳的步法靈活,劈掛拳的掌法犀利。

    在雷震嶽的手上,這兩種拳法結合的天衣無縫,那只蒲扇般的巨掌,已然是將葉天身周都給覆蓋住了,使得葉天退無可退,唯有硬接一途。

    “來得好!”

    感受著面門上那刀割般的勁風,葉天深深的吸了口氣,左腳重重的在地上一踏,右掌上翻,有如擎天托塔一般往上架去。

    作為奇門中人,葉天很少和人如此硬拼硬打,但此刻他也被雷震嶽激的豪興大發,一步不讓的用出了這招“霸王舉鼎”。

    論威力,拳法中當以八極劈掛最為淩厲,但要論氣勢,卻是以楚霸王項羽所創的霸王拳為最。

    此拳法至剛猛烈,霸道無比。

    當年楚霸王垓下被圍,廝殺之時長兵折斷,一漢將欲將其生擒,豈料楚霸王使出“霸王拳”,反手一拳將其頭顱擊碎,並在萬軍之中殺出一條血路,方得以突圍,可見霸王拳之威力。

    這個拳法不是李善元教給葉天的,而是苟心家所傳的,他早年結識眾多江湖門派,看到這路拳法威猛,可彌補麻衣一脈攻伐不利的短處,是以給學了過去。

    葉天這一掌托出,腳下生根,整個人宛若化成了山川大岳一般厚重無比,迎著雷震嶽的劈掛掌往上擊去。

    “嘭!”

    兩拳交擊所迸發出來的勁力,讓二人身周的空氣發出了一聲沉悶的響聲,震得圍觀的眾人耳中“嗡嗡”作響。

    隨著那聲悶響,葉天的身形似乎突然矮了一分,但是雷震嶽的那記劈掛,卻在葉天這一托之下,被高高震起,連帶著雷震嶽的身體也往後連連退了三步。

    此時眾人才看清,剛才那一擊所迸發出來的真氣,使得葉天和雷震嶽右臂上的衣袖,均是化成了飛蝶一般漫天飄舞,有眼尖的發現,二人的小臂處,都是一片紅腫。

    往外吐出了一口濁氣,葉天緩緩說道:“好功夫,好劈掛!”

    說實話,剛才這一記硬架硬擋,葉天還真是吃了點虧,他雖然真氣要比雷震嶽雄厚,但對方一生打熬身體,早已將兩臂練得堅如精鋼。

    如果不是葉天最後用了一絲化勁將那股大力泄於地下的話,怕是兩拳交擊的時候就會出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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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九章 打到吐血

               
    “伱也不錯!”

    雷震嶽喉間發出一陣像是牛吸水般的呼聲,右臂微不可察的抖動了幾下,眼中毫不掩飾的射出了驚詫的目光。

    雷震嶽出身河/北武術名家,後來家中遭到變故,居家遷往天津。

    在雷震嶽五歲的時候,就跟隨當時被稱之為“通背拳聖”的張策習練通背拳,是那位清末民初在華北東北九省都沒有對手的大拳師的關門弟子。

    當張策去世後,雷震嶽又拜訪了京津兩地拳法名師,習得劈掛拳,經過七八十年的揉練,他早已將這兩種拳法練得爐火純青。

    剛才那一擊,雷震嶽自問就是一頭猛虎,也能被他打的筋骨斷裂斃命當場,可是葉天竟然單手硬架了下來,並且隱隱還有股勁力反彈,讓他胸腹間一陣血氣上湧。

    此時雷震嶽已經知道,面前的這個年輕人,的確有狂妄的資本,怕是真能“指教”自己一番也說不準。

    在江湖之中,實力為尊。

    當年杜月笙黃金榮並非是青幫輩份最高的,但後人提起青幫,必然以這二人為代表,就算因為他兩人勢力最大。

    而像雷震嶽這種人,對個人的武力卻是更加看重,葉天這一記“霸王舉鼎”,已然贏得了他的尊重。

    葉天抖了抖有些發麻的右手,開口說道:“繼續來吧,外門功夫能練到伱這種程度,比之當年“臂聖”張策,那也是不遑多讓了!”

    “伱認識先師?我比他老人家可是差遠了!”

    雷震岳聞言一愣,他在國外呆了六十多年,久已沒有聽到師父的名字了,不過他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功夫還是遠不如師父。

    要知道,在清末到解放前的那段時間,國內的武林可謂是百家爭鳴,出了像大刀王五、孫祿堂、霍元甲、神槍李書文等諸多武術大家。

    而張策一生博采眾家之長,為創造“通臂太極”拳種之第一人。使自己達到了爐火純青、出神入化的境地,是通臂武術史上距今最近的一座無人可以跨越的高峰。

    雷震岳雖然修為已經進入到了化境,但如果放到當年那個時代背景中,還達不到那些拳法宗師們的高度。

    “原來是臂聖的弟子,怪不得呢……”

    葉天搖了搖頭,心中有些哭笑不得,這江湖雖大,但如果論起交情。總是能牽扯出來一些關係。

    李善元一生交遊廣闊。為了尋訪推背圖真跡,又曾經在京城大學呆過一段時間,和京津二地的很多武術名家都是好友。這張策就是其中一人。

    這些事情葉天也不想和雷震嶽多說,否則論起了交情,這架卻是打不下去了。當下身形一展,雙腳有如穿花蝴蝶一般,竟然是主動進攻了起來。

    不過和雷震嶽剛才威猛無匹的攻勢想必,葉天攻向他的拳掌就顯得有些輕飄飄的了,圍觀的眾人很是懷疑,葉天這拳腳打在雷震嶽身上,會不會是在給他撓癢癢啊?

    只是眾人不知道,身處其中的雷震嶽,卻是難受之極。

    因為葉天攻向他的拳腳看似無力。實則每一拳都蘊含著一股內勁,即使是雷震嶽,也不敢讓葉天打到自己身上。

    雖然半隻腳踏入了化境,但是雷震岳一生苦修外門功夫,對於真氣的掌控,遠不如葉天來的細微極致,比拼起真氣。雷震嶽就顯得有些力不從心了。

    “哈!”

    口中發出一聲斷喝,雷震嶽將全身勁力灌於雙臂之中,通臂劈掛大開大合,和葉天強攻硬打了起來。

    雷震嶽這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論起小巧騰挪的功夫。他不如葉天,只能硬抗硬打。逼得葉天和自己拳腳相對。

    但是已經和他拼過一記的葉天,豈會以自己的短處去和雷震嶽的長處對碰?

    就在雷震嶽喝聲發出的時候,葉天的腳步陡然變快了,腳下踩起了八卦步法,圍著雷震岳的身體遊走了起來。

    這一套步法是葉天從邱文東身上學來的,那哥們雖然功夫疏鬆差勁,但祖上師承董海川一脈,這八卦掌的傳承還是非常正宗的。

    通背拳也講步法,不過比之葉天的八卦步法卻是差了好多,雷震嶽幾個轉身稍慢之時,頓時感覺身上一痛,卻是吃了葉天幾拳。

    不過讓雷震嶽詫異的是,這幾拳雖然有些疼痛,但並沒有臆想中的那麼大威力,此時他也無瑕思考,專心應對起葉天那疾風驟雨般的攻勢來。

    葉天打的興起,腳踩八卦,身形快到極致時,圍觀的眾人只能看到一道影子圍在了雷震岳身周。

    雷震嶽對敵經驗十分豐富,此刻已經放棄了和葉天比試身法,而是站在了原地,想以不變應萬變,葉天的幾次進步侵襲,都被他格擋了出去。

    不過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雷震嶽雖然暫時不落下風,但落敗卻是遲早的事情,這從古至今,被動挨打反敗為勝的例子,畢竟是極少數的。

    “哈哈,痛快!”

    往日裡與人交手,葉天總是三拳兩腳就結束了戰鬥,可是和雷震嶽比拼,卻是棋逢對手,葉天此刻也是渾身血氣激蕩,打的暢快淋漓。

    “嗯?怎麼勁力不如方才了?”

    一次近身攻伐中,葉天和雷震嶽又對拼了一記,發現這老頭的力氣比剛才小了很多,不由微微愣了一下。

    此時兩人交手不過才五六分鐘的時間,以雷震岳半步化境的修為,體力不至如此不堪,按理說即使打上半個時辰,也不會氣血衰敗的。

    “壞了,這老頭進入化境之後,尚未能鞏固修為,卻是隱疾要發作了。”

    轉到雷震嶽的正面,葉天一看雷震嶽有些灰暗的臉色,心中頓時明白過來了。

    雷震嶽一生歷經千百戰,所受的內外傷不計其數,如果脫下衣服的話,少數也能從雷震嶽身上數出百十條傷疤來。

    加上他練的又是殺敵一千自傷八百的外門功夫,能把體力保持到八十多歲並且進入化境,這已經算是極為罕見的了。

    進入化境,代表著人體自我修煉的一個巔峰,到了此時內外家拳法殊途同歸,只要雷震岳精心養息,是可以把早年所受的隱疾都給清除掉的。

    可是雷震岳剛破關不久,根本就沒有時間體會進入化境後的感受,就被那位陪堂大爺給召來了,緊接著就是和葉天動手。

    如果葉天的功夫稀鬆平常,被雷震嶽三五下解決也就罷了,可偏偏葉天的修為還要高於他,拳腳勁力相交之下,讓雷震岳深藏體內的隱疾爆發了出來。

    “葉爺,手下留情啊!”

    場內眾人雖然再沒有比這二人功夫更高的,但眼力高明者卻是不缺,至少杜飛就看出了雷震嶽已經是後力不濟了。

    “三弟,快點認輸!”

    李松秋也是高聲大喊,他和雷震嶽相交半個多世紀,情同兄弟一般,絕不希望看到雷震岳毀在葉天拳下的。

    要知道,兩人可是當著各地洪門大佬交手比拼的,縱然出現什麼傷亡,也不能怪罪到另外一方,葉天如果心思毒辣的話,就是取了雷震嶽的性命,旁人也是無話可說。

    不過此時雷震嶽就算想罷手,也要問葉天同不同意,因為在葉天此時已經拳法一變,從遊走變成了強攻,拳風之盛壓的雷震岳甚至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倒下吧!”

    架開雷震嶽的一記通臂長拳,葉天身形一矮揉身而上,沒等雷震嶽將攻出的手臂縮回來,雙掌已然是在他胸口連拍了三擊。

    這三擊看上去輕飄飄的沒有什麼力氣,不過雷震岳那龐大的身體卻是陡然僵直住了,一口漆黑如墨的淤血,從他口中狂噴而出。

    “三弟!”

    “雷叔!”

    數聲喊叫聲傳出,幾道身影從圍觀的人群中搶了出來,將搖搖欲墜的雷震嶽給扶住了。

    “葉爺,就算雷叔挑釁在先,您也沒必要下此辣手吧?”扶住了雷震嶽的肩膀,杜飛臉帶慍色的看向了葉天。

    雖然雷虎不得人心,但雷震岳卻是洪門最受尊崇的老輩人物,眼見他被新入門的葉天打的重傷吐血,就是杜飛也有些急眼了。

    和杜飛有著同樣想法的人不在少數,尤其是那些早年跟過雷震岳打江山的人,眼睛都有些紅了,雷震嶽的那一口鮮血,仿佛是自己噴出去的一般。

    “杜飛,他是體內隱疾發作,這口淤血吐出來反而是好事。”

    葉天搖了搖頭,深深的吸了口氣,按理說剛剛這番激烈的對戰,他應該氣血上湧才對,可是葉天的臉上卻是出現了一絲不健康的蒼白。

    “放屁,把人打吐血了還是好事?”

    葉天話聲未落,那位陪堂大佬沖上前來,臉上滿是悲憤,如果不是顧及現在這場合,怕是已經召集子弟和葉天拼命了。

    “咳,咳咳……”

    就在一群人圍住葉天的時候,雷震嶽突然咳嗽了起來,幾個黑乎乎帶著淤血的硬塊被他從口中吐出。

    “腑髒都給打碎了?”這一下,就是連坐在輪椅上的李松秋都紅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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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章 金盆洗手(上)

    “我和伱拼了!”

    陪堂大哥自幼喪母,在他八歲的時候,父親也在一次械鬥中喪命,是雷震嶽自小收養的孤兒,和其情同父子,見到雷震嶽吐出血塊之後,再也忍不住了,揉身就撲向了葉天。

    李松秋面色陰沉的坐在輪椅上,也沒有制止他,如果葉天真是下了狠手,他寧願捨棄洪門數百年來的信義,也要向葉天討個公道。

    只是還沒等那陪堂大佬撲到葉天面前,眾人耳中就響起了個洪亮的聲音:“媽了個巴子,司空,伱小子幹嘛呢?”

    隨著喊聲,一個蒲扇般的大手揪住了陪堂大哥的後衣襟,往回一帶,將他那一百五六十斤的身體給拎了起來。

    “爸……”

    “雷叔?”

    “老三?”

    眾人循聲望去,一個個臉上頓時露出了驚喜的神色,抓住陪堂司空明的人,正是剛才大口嘔血的雷震嶽。

    “老三,伱……伱這是怎麼回事啊?”

    李松秋不解的看向了雷震嶽,在他的胸襟前,還有著一攤子烏黑的鮮血,看上去很是讓人觸目驚心。

    “二哥,我沒事。”

    雷震嶽擺了擺手,將司空明丟在了一邊,大步走到了葉天面前,雙手抱拳,深深的一躬鞠了下去。

    “葉爺,雷某多有冒犯,您大人大量,以德報怨,雷某人向您賠罪了!”

    雷震嶽這一躬,頭幾乎和膝蓋平齊了,這放在古代,與跪拜的禮節都沒什麼兩樣了,一般只有晚輩面對長輩時,才會行這樣的大禮。

    一躬到地後,雷震嶽並沒有起身,而是在等著葉天的回話,似乎葉天不接受他的賠罪,雷震嶽就長躬不起了。

    “咳……咳咳……”

    葉天剛開口說話。臉上就顯出一絲潮紅,咳嗽了幾聲後,說道:“雷長老,伱的為人葉某是很敬重的,不過家中小輩卻是不可太過寵溺,否則等伱百年之後,別人未必還能記得伱的面子!”

    剛才拍在雷震嶽胸口上的三掌,葉天可是花了很大的代價。

    這三掌幾乎蘊含了葉天半身的真氣。用獨到的手法灌入到了雷震嶽的體內。將他胸腹間的淤血給震了出來。

    如果不是葉天這三掌,即使剛才停了手,雷震岳隱疾復發。並且積鬱在體內無法排出,雖然不一定會導致性命不保,但這身功夫卻是別想再留下來了。

    看到雷震嶽道歉的這一幕。在看看地上那暗紅色的血塊,圍觀的眾人心裡也是有些明白了。

    像雷震嶽這一輩的老人,可以給人恩惠,但自己絕對不肯欠別人情分的,那比要了他的老命還難受。

    所以葉天剛才那三掌並非是想取雷震嶽的性命,而應該是在給他療傷,否則以雷震嶽的脾氣,縱然不敵,也絕對會和葉天以死相拼的。

    “葉爺。您的教誨老雷記住了!”

    聽到葉天的話後,雷震嶽抬起身來,幾步跨到了雷虎面前,伸手就把他拎了過去,往葉天面前一丟,說道:“給葉爺磕頭賠罪!”

    “爸?您這是怎麼了?”

    雷虎身上剛剛包紮好的傷口,又往外溢出了鮮血。一臉驚恐的看著父親,不知道向來疼愛自己的老爹,為何會如此反常?

    “媽的,伱老子這條命是葉爺給撿回來的,伱磕上幾個頭還不是應該的?”

    雷震嶽眼睛一瞪。一耳瓜子拍在了雷虎後腦勺上,打的他對著葉天就是一頭磕了下去。

    雷虎從小最怕父親。眼見父親動了真火,當下這一頭磕下去就沒敢抬起來,口中說道:“葉爺,對不起,雷虎在這向您磕頭賠罪了!”

    “雷虎,要不是我媽看在雷宋兩家相交數十年的份上,伱有幾條命也不夠填的。”

    葉天能感受到趴在地下的雷虎心中的那股怨恨,不過他也不在乎,冷笑著說道:“伱私心太重,不合適留在刑堂了,退居長老會養老去吧!”

    “伱!”

    聽到葉天這話,雷虎忍不住抬起頭來,眼中射出了怒火,他今年才四十多歲,正是男人的黃金年齡,葉天這一句話,可是讓他再無出頭之日了。

    “伱什麼伱啊?”

    身後的雷震嶽又是一巴掌拍在了兒子頭上,“葉爺這是給伱留條活路,伱小子別他娘的不知好歹,司空……”

    “雷叔,我在呢。”司空明連忙答應了一聲,不過身體卻是站在距離雷震岳七八米外,他怕暴怒中的雷震岳將自己兒給揍一頓。

    “明兒就送他回加拿大,三年之內,讓這小子練字養氣,什麼時候把性子改好了,什麼時候再讓他回來!”

    “雷叔,可……可虎子還是刑堂堂主呢?”

    司空明愣了一下,雷虎能爬到這個位置,固然有雷震嶽的影響力,但他自己也是付出了很多努力和代價的。

    “屁的堂主,從現在開始他就不是了。”

    雷震岳回頭看向李松秋,說道:“二哥,今兒內外八堂和諸位坐館都在這裡,雷虎殘害門中兄弟,我提議,免去他刑堂堂主的職務!”

    “老三,是不是在考慮一下?”

    李松秋看向了雷震岳,刑堂堂主在洪門中可是極為重要的位置,雷虎的離去,必將引起議論新的洗牌,李松秋還沒有做好調整的準備。

    “葉爺,您看這事兒?”李松秋又看向了葉天,他是想讓葉天出言勸上一句,然後雷震嶽就坡下驢將這事給揭過去。

    “李會長,我也感覺雷虎不太適合擔任刑堂的職務了,當然,我只是個人意見。”

    葉天撇了撇嘴,要不是看在雷震嶽的面子上,雷虎今兒早已是橫屍當場了,他又豈會幫雷虎去說話?

    “不用考慮了,大家舉手表決吧!”

    聽到葉天的話後,雷震嶽心頭一緊,別看他脾氣火爆,實際上雷震嶽是小事糊塗,大事比誰都明白。

    葉天剛才說不追究自己的責任,但並沒有說連帶著也放兒子一馬,只有讓雷虎徹底消失在葉天面前,或許他才能逃過這一劫。

    洪門中要罷免堂主級別的大佬,必須召開洪門大會,然後由內外八堂的大爺和各地坐館大佬舉手表決,今兒剛好符合這條件。

    “洪門真是要變天了!”

    圍觀的那些大佬對今天發生的事情都感覺有些突然,但是雷震岳和李松秋已經同意,他們也只能舉起手來。

    看到齊刷刷舉起來的手,跪倒在地的雷虎不禁臉色一片死灰。

    他此時才知道,原來自己在洪門中的人緣並沒有想像的那麼好,眾人給他面子,或許都是看在父親的面子上。

    在眾人舉手表決之後,雷虎這堂主的位置,已經算是自動給罷免掉了,雷震嶽對著眾人拱了拱手,說道:“老雷年老體衰,這副會長的擔子就不挑了,杜飛,我這位置就由伱來做吧!”

    今日這件事情後,相信洪門中人都會知道他們雷氏父子算計宋薇蘭的事情,雷震嶽好強了一輩子,卻是不想臨老留在洪門被人指指點點的。

    “雷叔,這……這不合適吧?”

    聽到雷震嶽的話後,杜飛不禁愣住了,在和葉天商談過後,他心中是興起一絲上位的念頭,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要踩著雷震嶽的肩膀上去。

    “沒什麼不合適的,伱心地要比虎子寬厚,二哥也老了,日後洪門就看伱的了!”

    雷震嶽的話有些傷感,他為了洪門幾乎奉獻出了一生的精力,雖然自己將要離開洪門,卻是不希望洪門就此衰敗下去。

    “雷長老,留下吧!”

    “就是,雷長老,您可不能離開洪門啊!”

    雷震嶽雖然脾氣火爆,但從來沒有私心,向來為洪門中人所敬重,眼下聽說他要辭去副會長的位置,場內頓時響起了一片挽留聲。

    “諸位,雷某人行事不端,實在是無臉留下了,日後諸位要是還記得雷某,途徑加拿大的時候去看老朽一眼就行了,只要是門中兄弟,雷某必定掃榻相迎!”

    雷震嶽對著四周又是一拱手,說道:“話短情長,過幾日雷某金盆洗手,還往葉爺和諸位能參加!”

    金盆洗手是江湖中人退隱時舉行的一種儀式,洗手人雙手插入盛滿清水的金盆,宣誓從今以後再也不出拳動劍,決不過問武林中的是非恩怨。

    一般舉行過金盆洗手儀式後,就代表著瞭解江湖恩怨,即使有仇家,也不得再對洗手人尋仇了,否則會被江湖中人群起而攻之的。

    雷震嶽算是拿得起放得下,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就做出了如此決定,其心胸魄力不愧為洪門一代大豪。

    “好,葉某一定參加。”葉天點了點頭說道:“雷長老回去靜養三年,早年頑疾都可清除掉了,這江湖事不問也罷了。”

    修為進入到化境之後,人體會有天翻地覆的變化,原本老化的生理機能會重新煥發出活力,細胞也會減緩分裂的速度,這就是李善元長命百歲的原因。

    雷震嶽早年受傷太多,這個過程怕是需要三年之久,不過用三年的時間再換得一二十年的陽壽,也是很划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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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二章 金盆洗手(下)

   
    雖然對於雷震岳父子算計女兒的事情,宋浩天也是心中惱怒,但是到了宋浩天那種層次,他所考慮的問題,已經不單純是金錢上的得失了。

    洪門作為華人世界第一大門派,固然早已退出了國內,但在歐洲尤其是美國,卻是影響極大。

    就如同上文中所說,洪門在某些時候,已經能左右美國政要的一些決策了,這對於發展中的中國而言,絕對是至關重要的。

    當年海外宋氏和洪門之間的來往,都是宋浩天一手促成的,在這二十多年裡,洪門在國內的一些外交活動中,也的確做出了很大的貢獻。

    所以聽到葉天一去到美國,就使得洪門內部生變,而且往日與中國交好的雷震嶽等人,均是退出了洪門的歷史舞臺,頓時讓宋浩天是震怒不已。

    而且這件事甚至驚動了那位最高首長,如果不是其後兩天傳來消息,接掌洪門的杜飛也是與宋家關係匪淺之人,怕是葉天這次就要捅破天大的窟窿了。

    “媽,那老頭在家跺腳,關我何事啊?”葉天聞言撇了撇嘴,問道:“伱那邊的生意怎麼樣?損失大不大?”

    “錢財上的損失倒是沒什麼,不過人心散了,日後隊伍就不好帶了!”

    宋薇蘭苦笑著搖了搖頭,那筆資金雖然已經被截留住,但是想取回的話,最少還需要半年多的時間。

    而那個託管基金的違規操作,讓許多跟隨他創業的老臣子心灰意冷,如果不是宋薇蘭來的及時,恐怕那偌大的商業帝國已經分崩離析了。

    宋薇蘭知道兒子對這些不敢興趣,稍微解釋了一下,開口說道:“兒子,我估計還要在紐約呆上一段時間,等我處理好這件事,以後再也不會過來的。”

    “媽,沒事的。我在三藩市這邊也要停留一段時間,到時候辦完事我去紐約找您吧。”

    葉天點了點頭,看見到來的人越來越多,當下對母親說道:“咱們進去吧,這江湖中人金盆洗手,也不知道您湊哪門子的熱鬧?”

    宋薇蘭瞪了葉天一眼,說道:“伱這孩子,媽知道伱有能耐。不過雷叔這些年對媽挺照顧的。一會不准伱沒禮貌。”

    “得,我知道了,回頭我閉嘴當啞巴還不成嗎?”

    葉天無所謂的搖了搖頭。和周圍的洪門弟子打著招呼,走到了莊園最中心的花園處。

    此刻在這裡已經是人聲鼎沸了,這幾天參加洪門大會的各地大佬幾乎全都到齊了。在那花園中間的練功場內,分成兩排擺了數十張桌椅。

    一些輩分低的洪門弟子,正忙前忙後端茶倒水,而今天的主角雷震岳,則是站在花園入口處,不斷的招呼著前來的客人。

    另外還有一些腰間鼓鼓囊囊的刑堂弟子,游走在花園的週邊,他們這是怕有人前來搗亂。

    要知道,金盆洗手。就代表著正式退出江湖,日後將再不插手江湖中的紛爭,而江湖中以前的恩怨,也都一筆勾銷。

    所以說,如果旁人和雷震嶽有著深仇大恨,那也必須是在他金盆洗手之前解決,否則等那雙手放入盆中。他就再也不能找雷震岳尋仇了。

    所以在解放前的江湖中,金盆洗手的事情有不少,但是能安穩將儀式進行下去的,卻是不多,甚至有好幾次都在儀式上血濺當場。發生了慘案。

    雷震嶽一身經歷的戰陣無數,雖然大多都是外國黑幫的衝突。但也有些來自國內武林的仇家,所以他的金盆洗手儀式,那位負責警戒工作的洪門弟子,均是如臨大敵一般。

    “葉爺……”

    葉天那高大的身材在人群裡顯得頗為突出,雷震嶽迎上來之後,才發現宋薇蘭也來了,老臉不禁一紅,說道:“薇蘭,這次是雷叔辦了糊塗事,聽信了別人的讒言,雷叔對不起伱!”

    如果換成以前的雷震嶽,打死他也是不肯認錯的,但是修為進入到化境之後,他對許多事情看的也就淡了。

    “雷叔,是薇蘭不對,那段時間沒多來拜訪您,才造成誤會的。”宋薇蘭對雷震岳一向很敬重,發生這件事後,一直都是非常自責的。

    “不說了,伱能來參加雷叔金盆洗手的儀式,雷叔很高興!”

    雷震嶽仰天大笑了一聲,臉色繼而陰沉了下來,說道:“伱那侄子吃裡扒外,不是個好東西,薇蘭,要不要雷叔幫伱料理了他?”

    要說這件事情,都是由宋曉龍引起的,雷震嶽即使心胸再寬廣,對宋曉龍也是恨不得抽筋扒皮,將他碎屍萬段。

    宋薇蘭尚未說話,葉天就搶先答道:“雷長老,這事兒就不麻煩您了,我們會處理的!”

    數次三番被宋曉龍算計,葉天的忍耐度也到了極點了,他準備結束美國的時候之後,就往非洲走一趟,親手了結這樁恩怨。

    “好,那老雷我就不插手了。”雷震嶽打了個哈哈,說道:“二位裡面先坐著喝茶,老雷我再招呼下別的客人。”

    看了一眼兒子的臉色,宋薇蘭歎了口氣,卻是沒有說出什麼,跟著葉天在最靠上首處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十多分鐘後,雷震嶽見到人來的差不多了,往場地中間一站,朗聲說道:“諸位洪門兄弟,各位華人同胞,感謝大家能來參加我雷震岳的金盆洗手儀式!”

    雷震岳是洪門副會長,同時還是“臂聖”張策的關門弟子,和海外武林也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是以除了洪門中人之外,還有美國各大武館的負責人。

    “我雷震嶽縱橫江湖七十載,殺人無數,今日金盆洗手,了卻往日恩怨,但有和我雷某人有解不開的仇怨的朋友,盡可上前插我一刀!”

    雷震嶽的嗓門十分大,即使不用話筒音響,那洪亮的聲音也傳到了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隨著話聲,雷震嶽翻手拿出那把銀刀,往面前的方桌上一插,說道:“老雷我數十聲,十聲過後,恩怨全清!”

    江湖人金盆洗手,不但要請朋友來觀禮,也是要請仇家的,否則他的仇家大可不認帳,即使金盆洗手後也能向其尋仇。

    “1、2、3……”雷震嶽數數的速度並不快,差不多七八秒才喊出一個數字。

    隨著雷震嶽的喊聲,人群裡變得騷動了起來,要知道,華人是出了名的不團結,武館之間尤其喜歡相互砸場子,被人稱為武瘋子的雷震岳,當年可沒少幹這事情。

    “雷老虎,當年我父親受伱一記劈掛,臥床半年去世了,技不如人無話可說,一口吐沫了此恩怨吧!”

    當雷震嶽數到六的時候,一個四十出頭的中年從人群裡走了出來,“噗嗤”一口濃痰吐到了雷震嶽的臉上。

    “伱敢?!”

    看到這一幕,旁邊的那些洪門弟子均是戟指怒目,眼角迸張,幾乎瞪出了鮮血來,雷震岳一生英雄,何嘗受過如此欺辱?

    一些跟隨雷震岳打江山的老兄弟,已經是破口大駡,就待上前動手了。

    “助手,一口痰化解一條性命,老雷我認了!”雷震嶽大喝了一聲,說道:“諸位兄弟,伱們也不希望我老雷金盆洗手之後,再橫屍街頭吧?”

    “雷大哥!”

    “雷爺!!”

    數聲悲呼出口,那些人卻是不敢再上前了,如果今兒在場中打了那個中年人,雷震岳的金盆洗手儀式,也算是被他們給攪黃了。

    “九!”

    喊出最後一個數字,雷震嶽定住了,左右環顧一眼,說道:“再無他人的話,雷某就此退出江湖,日後江湖紛爭,再于雷某無關!”

    場內洪門弟子氣勢如虹,縱然還有些和雷震嶽有私怨的人,也只能咽下了這口氣,而且剛才中年人的那口濃痰,也化解了不少他們心中的怨氣。

    擺放在雷震嶽面前的那個水盆,確實是金盆無疑,一盆清水反射出耀眼的金光,在喊出十的數字後,雷震嶽將雙手放到了金盆之中。

    雙手在金盆中不斷來回沖洗著,雷震岳看向了葉天,說道:“縱橫江湖數十年,殺人盈野,能有今日,能得善終,全拜葉爺所賜,還請葉爺為雷某擦手!”

    這金盆洗手的儀式完成時,必須要請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輩給其擦手,這其中也有公證的意思,如果日後誰要是再尋洗手人的麻煩,這位前輩就要出面干涉的。

    雷震岳請葉天擦手,其寓意不外乎是讓葉天放過雷虎一馬,葉天也是心中明瞭,當下站起身來。

    看著雷震岳,葉天歎了口氣,說道:“雷長老,雷虎鼻頭長有直紋,眉毛旋螺、眼瞼狹窄,他的命理不是很好,伱須要困他五年,否則必有殺身之禍!”

    鼻頭直紋代表著五馬分屍,眉毛旋螺、眼瞼狹窄說明此人脾氣暴躁心胸狹隘,按照葉天的相法,雷虎能活到今日已經算是命大了。

    “謝謝葉爺提醒,雷某回去當嚴加管教!”

    雷震岳聞言一凜,一代相術宗師李善元弟子說出來的話,他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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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14 22:16:06
第六百一十三章 女王號

    葉天點了點頭,心下卻是歎了口氣,俗話說命由天定,很多事情風水術師雖然可以推演出來,但卻是無法改變結果。

    就像是《推背圖》流傳了千百年,在這千百年中,也未嘗沒有高人異士推演出了其中的奧秘,歷代帝王對此也十分的重視。

    但歷史長河如車輪一般滾動,時至今日,所有該應驗的全部都應驗了,這也是像葉天這些可以洞察天機者的無奈之處。

    雷虎面相兇惡,不是長壽之相,三五年內必有殺身之禍,葉天看在雷震嶽的面子上提點他一句,也算是盡人事憑天命了。

    給雷震嶽擦拭乾淨雙手之後,他這金盆洗手的儀式也就算是完成了,從今日起,雷震嶽將徹底的退隱江湖,往日仇怨一筆勾銷。

    “雷叔,恭喜!”

    “雷長老,恭喜啊!”

    “三弟,以後多保重!”

    圍觀的眾人紛紛迎了上去,看到這開創了洪門一個時代的大人物隱退,他們心中也是感慨萬千,俗話說一入江湖身不由己,還不知道自己日後下場會如何呢。

    看到這一幕,葉天和宋薇蘭悄悄退到了人群後面,讓人和杜飛與雷震嶽打了招呼後,離開了這座莊園。

    “媽,您這是要帶我去哪兒啊?”

    見到開車的安娜一聲不吭的就發動了車子,葉天有些奇怪的問道。

    “伱既然不願意回紐約,媽給伱處住的地方。”

    宋薇蘭笑著扔給了葉天一串鑰匙,說道:“當年媽在這附近也買了處房子,以前來三藩市的時候都是住那的,平日裡也有人打掃,伱住過去好了。”

    在發生這件事情之前。宋薇蘭和洪門的關係異常密切。每年最少也要來三藩市五六次以上,所以早早的就在這裡置辦了房產。

    “成,我正想搬出去呢。”

    葉天點了點頭。他在洪門拜香堂只是無奈之舉,對洪門沒有絲毫的歸屬感,住在杜飛哪裡早就感覺不自在了。

    宋薇蘭的別墅果然距離雷震嶽這園子很近。開車不過四五分鐘就來到了。

    這棟別墅是個二層小樓,面積雖然不大,但綠化做得非常的好,房子周圍全部被花草樹木圍繞著,藤蔓植物包裹著整棟別墅,向上延伸的那種生命力讓房子充滿了活力。

    “環境果然和靈氣的強弱有關係!”

    來到這裡之後,葉天很敏銳的感覺到了空氣中彌散的天地元氣,比之在京城裡那渾濁的空氣,這裡靈氣的強度。即使和那些名山大川人跡罕至的地方都有得一比了。

    當天晚上宋薇蘭給兒子坐了一頓晚餐之後,才依依不捨的返回了紐約。

    這段時間宋薇蘭簡直就成了救火隊員,除了安撫老員工之外。還要和美國相關部門協調關係。以爭取儘快將那筆龐大的資金索回。

    送母親離開後,葉天拿出手機往家裡打了個電話。和于清雅敘了一會相思之情,這才翻出了電話本,從上面找到一個號碼。

    “喂,我是葉天!”

    這手機和葉天的一樣,都是京城的號碼,開通了全球通的漫遊,2000年這會,能用這種方式進行通話的人還真不是很多。

    “葉天,伱可打電話來了?我還以為伱不參加這次世界黑拳大會了呢。”

    祝維風焦急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欣喜,“伱還在三藩市的唐人街嗎?我過去接伱。”

    “嗯?祝總,伱怎麼知道我在唐人街啊?”葉天聞言一愣,心中有些不喜,像他這種人,是極為反感被人監視控制的。

    “咳咳,伱可別誤會啊,我可沒盯伱的梢!”

    祝維風咳嗽了一聲,連忙解釋道:“伱在洪門入香堂,這事兒早就傳遍華人世界了,我就是想不知道也不成啊。”

    洪門本就和國內高層關係密切,也備受一些部門的重視,幾乎稍有風吹草動,馬上就會將資訊回饋回去的。

    而像祝維風這些背景深厚的人,消息門路可是靈通的很,葉天在洪門香堂上力壓雷震嶽的事情,他也只是比某些人晚知道幾個小時的時間而已。

    不過祝維風還真是不敢讓人跟著葉天,否則他就不會不知道葉天今兒前去參加雷震岳金盆洗手儀式後,並沒有返回洪門總堂。

    “伱在三藩市嗎?我沒在唐人街,伱來市郊……”

    聽祝維風的語氣,似乎距離唐人街不遠,葉天想了一下,把自己現在所住的地址報給了他。

    “好,最多半個小時我就到!”祝維風記下了地址,匆匆掛斷了電話。

    二十多分鐘後,葉天別墅外面響起了汽車的發動機聲,祝維風帶著兩個身形彪悍的中年人,從車上走了下來。

    “葉天,伱可把我等的急死了!”

    祝維風很是不見外的和葉天擁抱了一下,抬頭看清楚葉天的別墅後,眼睛不由一亮,說道:“葉天,伱倒是會享受生活,這種推崇自然時尚的別墅,在美國可是大受歡迎啊!”

    祝維風經常往國外跑,他知道,別看這棟別墅不怎麼起眼,但售價非常的昂貴,而且地產方會一直負責別墅今後的園林綠化,在美國不是一般人能買得起的。

    “我媽買的,和我沒關係,進屋坐吧!”

    葉天搭眼看了下祝維風身後的人,說道:“這兩位曾經見過,都一起進來吧。”

    葉天的記憶力非常的好,這兩個人在京城那地下拳場的時候就和祝維風形影不離,他一眼就認了出來。

    “葉爺好!”這兩人可不敢像祝維風那般大大咧咧的,齊齊對著葉天抱了抱拳。

    “嗯,在門裡的?”葉天倒是愣了一下,因為只有洪門中人,才會對他如此稱呼的。

    “他們早年在美國的特種部隊裡呆過,的確是洪門出身,後來跟的我。”

    祝維風笑著給葉天解釋了一句,像他這種祖輩身份顯赫的的人,傳到第三輩的時候,已經隱然有了一些國外大家族的底蘊了。

    “嗯,都進來坐吧!”葉天點了點頭,返身走回到了客廳裡,說道:“廚房有咖啡,想喝茶自己泡……”

    “不敢勞葉爺動手!”

    那兩個中年人很麻利的從廚房找出茶具和茶葉,給葉天和祝維風二人泡起了功夫茶,要知道,如果不是跟著祝維風,以他們在洪門的身份,壓根就甭想接觸到葉天。

    坐定之後,葉天看向祝維風,說道:“祝總,伱說的那黑拳大會,應該還有三四天的功夫吧?我可沒耽誤。”

    “您是沒耽誤,不過這地點改了,不在三藩市舉辦了。”

    祝維風搖了搖頭,伸手捏起那薄入紙片般的功夫茶杯,往嘴邊一送,贊道:“好茶,正宗鐵觀音,這茶我也就喝過兩次而已。”

    “成了,別給我賣弄了,那黑拳大會到底在什麼地方舉行?伱不說我還不去了!”

    葉天沒好氣的鄙視了祝維風一眼,當年他和師父李善元偷得的大紅袍,那才是真正的好茶呢,這鐵觀音充其量只能算是馬馬虎虎。

    “在公海舉行,如果不是要等伱,我已經坐船上公海了!”

    聽到葉天的話後,祝維風可不敢再賣關子了,要知道,沒有葉天跟著,他心中一點底氣都沒有,是否參加這大會還是兩說呢。

    “公海?為什麼要在公海上呢?”

    葉天微微皺起了眉頭,說道:“大海茫茫,要是出了什麼事,連跑都不好跑,這黑拳賽的地點,不是很好吧?”

    葉天做事,最不喜歡事情脫出自己的掌控。

    像是諸如搭乘飛機和坐輪渡這些,都是葉天不喜的,因為在那上面如果遇到些什麼天災60xs之類的事情,他就是有天大的本領也是無可奈何。

    祝維風知道葉天在想什麼,笑道:“葉爺,安全絕對可以保證的,這條遊輪可是伊莉莎白女王號,沒有人敢打這艘遊輪的主意的!”

    “伊莉莎白女王號?”

    葉天聞言瞪大了眼睛,“伱說的是英國正在建造的那艘航空母艦,還是那位英國女皇的私人游輪?”

    能被賦予伊莉莎白名字的遊輪,據葉天所知只有兩艘。

    一艘是號稱“永不沉落豐碑”的英女皇私人游輪,另外一個則是英國正在研製的航空母艦,不過要到2014年才能建造完工。

    “都不是……”

    祝維風得意的笑了起來,說道:“這艘游輪建造於1921年,當年還曾經停泊在上/海,它和英國皇室有沒有關係我不知道,但是能註冊這個名字,背後的勢力就可想而知了。”

    祝維風對這艘命名為伊莉莎白女王號的游輪瞭解的也不多,但是他卻知道,這艘遊輪的背景非常深厚,和各國老牌財閥都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在半個世紀前,這只是一艘用作于超級富豪環游世界的遊輪。

    不過在八十年代的時候,一股勢力介入到了裡面,伊莉莎白女王號成為了一處享譽世界地下黑拳界的黑拳場所,成為所有黑拳選手的聖地。

    能參加舉辦在伊莉莎白女王號上拳賽的人,無一不是世界最頂級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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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15 08:40:51
第六百一十四章 登船

   其實從八十年代開始,每一年的世界黑拳組織舉辦的黑拳大賽,都是在伊莉莎白女王號上舉行的。

    只不過老外們比較實際,他們做事不像國內官員那般講關係照顧情面,以前中國地下黑拳組織尚不成熟,所以一直沒有接到相關的邀請而已。

    這次如果不是俄羅斯拳王安德列維奇在中國鎩羽而歸,日本擂主加藤拓海被斬斷四肢的戰績,怕是祝維風還和這次盛會無緣的。

    “大會在什麼時候開始?”

    洪門的事情已經處理完畢,葉天的心思也就轉到這次黑拳大賽了,想想能見識到來自世界各地的黑拳好手,葉天也不禁有些心潮澎湃。

    祝維風苦笑了一聲,說道:“明天會先舉辦各國代表的交流會,後天開始,進行拳王爭霸。”

    其實美國組織方早就催促祝維風上船了,只是一直打不通葉天的電話,如果今兒葉天還不聯繫他的話,祝維風已經準備放棄這次和世界黑拳組織接軌的機會了。

    要知道,這次並沒有來自中國的拳手參加拳王爭霸,無形中就會比那些代表們低上一頭,要是葉天不跟去壓陣的話,祝維風才不去自找沒趣呢。

    “明天?能來得及嗎?”

    葉天聞言愣了一下,這才明白祝維風乾嘛火急火燎的跑來找自己,敢情已經是沒有時間了。

    祝維風看了下表,說道:“現在還來得及,今天是最後一天上船的時間,過了這個時間,就等於自動放棄此次邀請了!”

    “那還等什麼,走吧!”葉天笑了起來。站起身說道:“給我三分鐘的時間。我收拾下東西!”

    回到樓上的臥室,葉天拿出了自己隨身攜帶的一個包,裡面有他的護照以及兩瓶藥丸。想了一下,葉天又往裡面塞進去幾件換洗衣服。

    “葉天,收拾好了?”

    下得樓來。祝維風和那兩個中年人早已等在了門邊,跟在祝維風身後,葉天上了他的那輛黑色賓士車。

    車子一路疾馳,半個小時後,開到了三藩市著名的金門大橋下的一個碼頭上,在碼頭正前方,停著一艘中型遊艇,上面隱隱可以看到走動的人影。

    “幾位,請出示邀請函!”

    葉天幾人下車後。走到碼頭盡頭,被三個穿著黑西裝的白人男子攔住了去路,而船上也同時射過幾道目光。

    “媽的。這是遊艇還是戰艦啊?”

    葉天對攔路三人腰間的手槍倒是不在乎。但是卻感應到,在那遊輪頂端處的油布下面。蓋著一個大傢伙,其危險程度甚至讓葉天心跳都加快了幾分。

    “我們是受到克萊門特森先生的邀請,這是我們的邀請函!”

    祝維風雖然在中國是地頭蛇,但到了國外這地方,卻是比誰都守規矩,在被攔下之後,從隨身的包裡掏出了一張黑色的邀請函。

    一個白人男子接過邀請函打量了一眼,說道:“對不起,貴方沒有出賽選手,按照規定,只能有兩個人上船,而且不准攜帶任何武器!”

    “只能兩人上船?”聽到對方的話後,祝維風的神色有些猶豫。

    祝維風知道,他的那兩個保鏢到船上未必就能起什麼作用,不過在心理上總是會產生一些安全感。

    眼下保鏢不讓上船,從那特殊部門退役之後,自覺小命比誰都珍貴的祝維風,對是否上船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祝總,來了豈能不去啊?”葉天笑著拍了拍祝維風的肩膀,說道:“我推演過了,此行無礙,大可放心!”

    “好,我就陪著葉兄弟走一遭!”

    祝維風重重的點了點頭,聽得葉天哭笑不得,之前可是這哥們求著自己去參加的,到了現在怎麼反過來了?

    在經過一番嚴密的搜身,從那遊艇上放下踏板,葉天和祝維風走了上去。

    一個穿著侍應服飾的年輕人走了過來,開口說道:“兩位先生,在遊艇開動之前,伱們可以在甲板上活動,不過等船開了,伱們都要進內艙!”

    “嗯?中國話說的不錯啊!”

    葉天有些詫異的看著面前這個明顯不是中國人的白人侍應,問道:“伱在哪裡學的普通話,挺標準的嘛。”

    “謝謝先生誇獎,我一共會七國語言,中國話只是其中的一種!”

    侍應很有禮貌的答道:“在我們伊莉莎白女王號上的工作人員,最少也要掌握五個國家的語言,否則是沒有資格上船的。”

    侍應的回答讓葉天和祝維風忍不住對視了一眼,俗話說有對比才能發現差距。

    和伊莉莎白號的組織者一比,祝維風的地下拳場根本就拿不出手了,別說五國語言了,他那裡的工作人員連英語都說的磕磕巴巴的。

    交代了葉天二人一些注意事項後,工作人員轉身離開了,距離開船還有半個小時,葉天和祝維風在甲板上走動了起來。

    雖然船頭那裡有人看守,但葉天還是從油布掀起的一角,看到了架在那裡一挺重機槍,甚至連黃橙橙的子彈鏈都裝好了。

    或許是最後一班前往伊莉莎白號的航班,船上的人並不是很多,算上葉天二人和工作人員才十幾個,下到船艙後,並不顯得很擁擠。

    在船艙裡有酒櫃吧台,甚至還提供雪茄和雪茄剪,主辦方將細節想的非常周到,即使是這很短暫的旅程,也將服務做的無微不至。

    嚴格說來,葉天等人出發的地點是三藩市灣,從這裡經過金門海峽才能進入到太平洋中,而那艘伊莉莎白號,就是停在太平洋公海之上的。

    經過大概兩個多小時海航,遊艇停了下來,透過窗舷往外看去,在正前方,仿佛出現了一個海上王國。

    此時已經是夜裡十點多了,而且天氣並不是很好,能見度不高,但是那艘巨大的遊輪上卻是燈火通明,宛然白晝一般。

    “諸位,可以出來的。”侍應的聲音響了起來,同時船艙大門也被打開。

    仰頭看著那高達五六十米,相當於二十多層高樓的伊莉莎白號,葉天忍不住喃喃自語道:“奶奶的,就是英女皇的伊莉莎白號,也沒這麼大吧?”

    倒不是說葉天沒見識,不過他出行向來都是飛機,基本上沒做過輪渡,真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海上巨無霸。

    “這位先生,您說的是伊莉莎白2世吧?”

    旁邊的侍應聽到葉天的話後,笑著說道:“伊莉莎白2號並不是屬於英女皇的,它是美國嘉年華公司旗下的英國丘納德航運公司經營的一艘遊輪,不過1967年的時候,倒是伊莉莎白女王二世主持的下水儀式……

    而我們這艘伊莉莎白號,始建於1921年,在一九八零年的時候進行了船體休整,規格上比伊莉莎白2世還要大出一些的。”

    侍應的話讓葉天這厚臉皮也微微泛紅,他之前以為用伊莉莎白的名字命名,就是歸於其所有的,卻是沒想到被這侍應給上了一課。

    好在這侍應只是出於禮貌性的解答,並沒有難為葉天的意思,當看到從船體上落下升降梯後,招呼道:“幾位先生,請上升降梯吧,上面有人接應伱們!”

    升降梯一次可以搭乘八個人,除了侍應之外,遊艇上的客人幾乎全都上去了,隨著升降梯的升高,遊艇的體積在葉天眼中慢慢縮小著。

    “太壯觀了!”

    登上游輪後,雖然入眼處只是黑茫茫的大海,但是那種開闊的感覺仍然讓葉天感到震撼,這種暢遊在大海中的感覺,和翱翔在藍天上完全不同。

    “兩位,伱們可以入住C區海景房,這是二位的房卡,請伱們不要在入夜時走動,明年將會有廣播提示伱們參加會議。”

    上到遊輪上,又有人核對了一番葉天和祝維風的身份,將兩個房卡交給了他們,不過葉天發現,祝公子的臉色在那一霎那,似乎變得有些難看。

    “嘿,這景色真不錯。”雖然夜色籠罩住了大海,但是以葉天的目力,還是能看出很遠。

    而且他們所住的是個兩人套房,除了客廳之外還有一個陽臺,葉天非常的滿意。

    “祝總,怎麼了?”

    葉天在陽臺上站了一會,轉身進了房間,見到祝維風陰沉著臉,不禁笑道:“這主辦方欠您多少錢啊?一上來就不高興?”

    “歧視,媽的,這是歧視我們!”

    葉天不提這事還好,一提起這事,祝維風卻是跳了起來,“媽的,克萊門特森不來迎接咱們就算了,居然還他娘的給了個C區的房間,這簡直沒把中國黑拳組織放在眼裡啊!”

    和葉天這樣初等遊輪的菜鳥不同,祝維風可是乘坐過比這還要豪華的游輪環遊過全球,他對遊輪上的等級和房間自然是非常的瞭解。

    按照常理,一般遊輪的客房都是用ABCD等英文字母劃區,等級最高,房間設施最好的,自然是位於最頂層的A區了。

    可是現在A區就不說了,連B區都沒混上,這讓祝維風感覺受到了歧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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