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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金萱]我老公很英俊(嗆老公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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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6-11 07:34:20
第八章

  「大消息!副理、副理,大消息呀!」

  才休假一天而已,言海藍剛踏進所屬的部門領域,甚至還來不及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來,便被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陳之琳,像火車般衝撞過來的姿勢給嚇了一大跳。

  「發生什麼事?什麼大消息?」她不由自主的皺眉問道。

  她上回蹺班一天沒到公司,就發生公司被外商合併的事,這回呢?難不成是公司已經公佈裁員名單,而名單上大家全都上榜了不成?否則的話,她實在想不出來還有什麼大消息。

  「副理,你知道併購我們公司的凱爾的副總裁是誰嗎?你絕對猜不到!」陳之琳大聲的說。

  言海藍呆愣了一下,沒想到她所說的大消息竟是這個消息。

  凱爾的副總裁是誰?不就是屈競嗎?不過看陳之琳一臉激動的模樣,和洪雅雯一臉懷疑的表情,似乎大家在這之前都不知道一樣。

  「副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洪雅雯問。

  她搖頭。這是事實,她也是在聽屈競說他是為了她併購這間公司,問了他之後才知道的。

  「那你猜猜看凱爾的副總裁是誰。」洪雅雯盯著她看。

  「是屈——」陳之琳搶著要答,卻被洪雅雯用力的扯了她一下給打斷。

  「副理,你猜是誰。」洪雅雯再次說道。

  「屈競。」言海藍苦笑的說。

  「所以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

  言海藍再次搖頭。「我也是昨天在公司見到他之後,才知道這件事的。」

  「真的嗎?」洪雅雯懷疑的問。

  她點點頭,露出一臉無奈的表情,因為只要一想到屈競之所以會併購他們這間公司的原因,她就覺得好無奈。

  其實她到現在對這件事還是有點半信半疑,不敢相信,因為他對她的感情真有那麼執著嗎?還是這只是他借花獻佛,欺騙她感情的另類甜一言蜜語?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經過了前天晚上和昨晚之後——那傢伙吃了藥,在家休息一天好了些之後就不安分,又對她亂來。總之,她都已經被他吃乾抹淨了,她現在還能說什麼?也只能認了。

  「副理,你和屈先生還沒和好嗎?」她臉上既無奈又似苦澀的表情讓洪雅雯忍不住關心的問。

  言海藍搖搖頭,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這個問題,沒想到卻讓洪雅雯誤會了她搖頭的動作。

  「副理,我感覺得到你喜歡屈先生,既然如此為什麼你不和他交往呢?」

  「沒錯、沒錯,不喜歡也可以交往,就是不要便宜了那三隻狐狸精。」陳之琳用力的點頭,迅速的接話。「副總裁耶,我想那三隻狐狸精若聽見這個消息的話,一定會興奮到整個人都飛起來的!」

  言海藍忍不住呆愣了一下,陳之琳沒提,她都忘了當初讓她和屈競分開的原因了。

  蕭美玲、陳慧情和李靜盈,她們三個很明顯都對屈競有意思,而屈競對她們呢?

  在同一間公司裡總是會有碰頭的機會,他會像上回在KTV裡一樣,再次對她們三個熱情的投懷送抱來者不拒嗎?

  心底的酸楚倏然湧出,緩緩地將她淹沒,她忍不住憂鬱的垂下了眼。

  「不會的,不可能。」像是感覺到她的憂愁似的,洪雅雯突然開口否定。

  她抬起頭來看向她,這才發現她其實是在對陳之琳說話。

  「依我看來,屈副總裁根本就不喜歡那三隻狐狸精,如果他對她們有一點意思或行動的話,那三個人早就在公司網站上敲鑼打鼓的大肆宣揚了。」

  「有道理。」陳之琳點頭附和。

  「所以,副理!」洪雅雯突然又轉向她。「你不要再猶豫不決了,喜歡就夾起來配,像屈副總裁這樣的好菜可不是人人都碰得到、吃得到的。」

  好菜?原來屈競是道菜呀。言海藍不禁苦笑。

  「副理……」

  「別說了。」她擺了擺手,不想再討論這件事。「工作了。」

  一見上司擺出公事公辦的冰山表情,洪雅雯和陳之琳立刻肅然了起來,不敢再進造次。

  「是。」她們迅速的回答,轉身走回座位上去,準備展開忙碌的一天。

  「你也這樣覺得嗎?」

  不知道是不是被洪雅雯和陳之琳所說的話影響到,言海藍一聽見蕭美玲那熟悉的嗓音從女廁所外響起,原本伸出去要拉開女廁大門的手立刻縮了回來,還反射性的轉身躲進一間廁所裡。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做,只知道她當發現時,她已將自己鎖在一間廁所裡,安靜的偷聽門外三個女人的對話了。

  「我還以為只有我有這個想法,原來你們也有呀。」陳慧情說。

  「看樣子我們在私底下都有些小動作。」

  「我約過他五次。」

  「我七次。」

  「我雖然只有四次,但是曾利用藍海人和他約過一次會。」

  「你也利用過藍海人?我和他在公司附近喝過一次咖啡。」

  「你們真奸詐,結果呢?」

  「如果有結果的話,我還會懷疑他是個GAY嗎?」

  一陣歎息。

  「可是說真的,如果屈競真是個Gay的話,他又怎麼會這麼在乎藍海人?不僅在KTV裡對藍海人深情款款的唱情歌,甚至在兩人吵架之後還天天到公司門外守門?」

  「這就是為什麼我和他喝過一次咖啡,在他發現我根本只是拿藍海人當借口接近他之後,他立刻毫不留情的把我一個人丟在咖啡店裡,我卻還對他念念不忘,而且事後又約了他幾次的原因了。」李靜盈不禁歎息。

  門外突然陷入一片沉靜之中。

  「可是說真的,我實在沒想到他竟然會是凱爾的副總裁耶!老天,長得帥又有錢,唱起情歌又深情款款的迷死人,這種男人一生能碰到幾個?」

  「碰到幾個不是重點,重點是能不能得到手,我決定要再挑戰看看。」蕭美鈴說。

  「是嗎?那我們就各憑本事嘍。」陳慧情說。

  「先說好了,不管誰輸誰贏,一旦屈競成了我們三人之中任何一個人的男朋友,其它兩個人都不准再動歪腦筋。」李靜盈連忙申明規則。

  「可以。」

  「一言為定。」

  「我一定會贏。」三人異口同聲的表示。

  接著高跟鞋聲響起,外頭再度陷入一片沉靜之中。

  言海藍等了好一會兒,確定她們三人已經離開,女廁裡也沒其它人在之後,這才打開廁所的門走了出來。

  這三個女人還真是比狐狸精還要狐狸精,實在是太恐怖了,不過最讓她訝異的是她們口中的屈競,他竟然沒理會過她們三人的約會?!

  五次、七次、四次,這些數字不可能是蕭美玲她們幾個人亂掰的,因為即使要掰也應該要掰成功的次數,而不是失敗的次數才對,他真的拒絕過她們三個這麼多次?而且其中的兩次赴約都是為了她?

  鏡子中的女人雙眼燦燦的,嘴角微揚,一臉愉快的神情,顯現出她此刻很高興。

  他拒絕了她們,不僅如此,他還讓她們三個人懷疑他是個Gay?!

  「哈哈……」她再也忍不住仰頭大笑了起來,因為真的是太好笑了,Gay耶!哈哈……

  她真高興自己有躲起來偷聽她們三個的對話,因為連日來壓在她心底的濃重不安已全部消失不見了,屈競並沒有用情不專,他沒有背叛她,真是太好了!

  過去的事她已不想再想,重要的是現在。

  她喜歡他陪在身邊的感覺,喜歡照顧他,也喜歡被他照顧。

  過去兩天,是她過去四年來睡得最安穩舒服的兩天,因為有他在身邊。

  她已經看開了,不管他們這段再續前緣的緣分有多長或多短,她都要好好的把握、享受每一天能擁有他的時光。

  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她終於能瞭解並接受這兩句話的真意。

  只在乎曾經擁有。

  坐進屈競等在路邊的車子,言海藍一關上車門,還沒來得及繫上安全帶,屈競就伸手一勾,將她整個人勾過去給了她一記法式熱吻,害得她一張臉瞬間漲紅到差點沒起火燃燒,因為她一抬頭就看見洪雅雯和陳之琳站在車窗外,一臉曖昧的朝她揮揮手,然後兩人才笑著離開。

  天啊,她真想死,早知道吃午飯的時候就不告訴她們她和屈競和好了,更不應該讓她們知道他會來接她下班。

  噢,她真想死,真想死。

  「嗨。」罪魁禍首溫柔的對她微笑,語音沙啞迷人得讓她頓時忘了一切。

  「嗨。」她傻傻的回應。

  「我好想你。」因為昨天臨時休假一天,所以他今天一整天都待在凱爾處理公事,連午飯都在公司裡解決,害他一整天都見不到她。

  言海藍眨了眨眼,回過神後輕笑道:「早上你才送我到公司上班,這之間才過了十個小時而已。」

  「我知道,但是我還是很想你,從前天之後,這是我們倆分開最長的時間。」他一本正經的表示,惹得她再度忍不住揚起嘴角。

  「晚餐想吃什麼?」

  「想吃你。」他目不轉睛的凝望著她回答。

  言海藍才退燒的臉頰瞬間又漲紅了起來,她伸手輕槌了他一下。

  「我是認真的。」她道。

  「我也是。」他沙啞的說,深邃的眼底全是慾望。

  「屈競!」她輕顫了一下,又羞又惱的再度槌了他一下。「正經點啦!晚餐你到底想吃什麼?我肚子好餓!」

  「你想吃什麼?」他看了她一會兒,終於輕歎一聲的問道,同時目光從她身上移開,開車上路。

  「都行。」

  「那我們買東西回家吃好嗎?」屈競重啟希望的提議,這樣他就可以將她抱在懷裡一起用晚餐了,而餐後甜點就是她。

  「好。」不知道他心裡在打什麼主意,她點頭答應。

  嘴角勾起了愉悅的弧度,他滿意的微笑了。

  「今天工作忙嗎?」他伸手握住她的,無意識的揉握著。

  「嗯。」她點頭微笑。

  「嗯還這麼高興?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好事,還是因為有我這個大帥哥陪在身邊心情自然好?」他看著她臉上愉悅的表情挑眉問道,感覺她好像有點不一樣。

  「你臭美!」她白他一眼,嘴角卻笑了開來。

  「不是因為我,那發生了什麼好事?」

  「為什麼你會認為一定有什麼好事發生呢?」她好奇的反問。

  「因為你嘴巴在笑,眼睛在笑,眉毛也在笑。」

  「哪有人的眉毛會笑的?」她忍不住笑出聲來。

  「你的就會,很美。」他轉頭看她,啞聲稱讚,惹得言海藍忍不住臉紅的嗔瞪他一眼。

  「快說。」他溫柔的催促。

  「我今天聽說了一件事。」她看著他的側臉,緩緩的開口。

  「什麼事?」

  「我聽說你曾拒絕我們公司裡美女三人組的約會。」

  「美女三人組?」

  「蕭美玲、陳慧情、李靜盈。」

  「她們叫什麼名字我不知道,但是如果你指的是那三隻蜘蛛精的話,那就是了。」他嫌惡的說。

  他的用詞讓她忍不住呆愣了一下,緊接著笑出聲來。「蜘蛛精?」

  「噁心、煩人、腳很多。」

  「腳很多?」

  「才把她的左手拔開,右手又黏上來,才把她的右手撥開,身體又靠過來,才把她推開,她整個人又巴過來,說蜘蛛精已經算是客氣了,她們根本就是蜈蚣精。」屈競憤怒的握緊方向盤。

  她在他說到一半的時候已經笑了起來,再聽到後面的蜈蚣精時,更是笑不可遏了。天啊,好好笑,怎麼會這麼好笑呀?

  「可是,」他在她笑聲稍歇時,以無奈的語氣再度開口,「讓我心煩和無奈的並不是她們的糾纏不休,而是你竟然為了她們對我不理不睬,你知不知道這樣很不公平,我很無辜?」

  言海藍瞬間收起臉上的笑容,改以一臉歉疚的表情凝望著他。

  「對不起。」她說。

  「我不要你的對不起,我只要你答應我,以後不管發生什麼讓你覺得懷疑、不愉快的事,你都不能不經審判,不與我對質就將我定罪。」他趁著停車等紅綠燈時,轉頭面向她,以一臉認真而嚴肅的表情看著她。

  「好。」她輕聲應道,忍不住歉然的又對他說了一次對不起。

  「親我一下我就原諒你。」他將臉靠過去。

  她輕愣了一下,忍不住嗔他一眼。「你在開車。」

  「現在在等紅綠燈,快點。」

  她又羞又窘又無奈的迅速看了車窗外一眼,確定在暗夜的籠罩下,完全看不見停在他們車旁車窗內的人後,這才傾身迅速的吻了他一下。

  紅燈變換成綠燈,車子再度往前開動,他沒再開口說話,而她則靜靜地坐在他身邊,感受有他在身旁的幸福。

  綠燈行,紅燈停。

  車子一停下,他便轉身向她,她以為他要跟自己說些什麼,於是便也跟著轉身面向他,下一秒鐘,她卻發現自己已被他熾狂的吻住唇瓣。

  屈競一隻手扶住她的頭,嘴巴飢渴而熱情的吞噬她的,舌頭則滑進她口中,貪婪地攪動、吮吻著她的舌,並盡情的品嚐她的甜美、柔軟與歎息。

  「這才叫吻。」半晌後,他全身灼熱,雙眼燦燦的抬起頭啞聲低語,兩人都在喘息。

  言海藍用力的呼吸,根本說不出話來。

  「叭!叭!」車後方傳來喇叭鳴響的聲音,綠燈了。

  他戀戀不捨的又吻了她一下,這才鬆開她去開車。

  不過即使如此,車內的溫度卻沒有因此而下降,反而在一路上持續地升高,直到他們回到家雙雙拋下手中買回家吃的晚餐,先激情的燃燒上一回方止息。

  滿足了情慾,屈競抱著她餵食兩人晚餐,改滿足他們的食慾。

  但言海藍一點也不習慣坐在別人的大腿上吃東西,於是不斷掙扎著想從他腿上跳下來,兩人邊吃邊鬧,最後終於解決了他們遲來的晚餐。

  「以前的我們也是這麼快樂嗎?」擁抱著她,屈競突然開口詢問。

  她輕愣了一下,又沉默了一下,才輕應了聲,「嗯。」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把你忘記的。」他真誠的看著她。

  「我知道,你說你發生過車禍。」她輕聲道。一頓後,不是懷疑,只是好奇的說:「在你身上,我沒看見傷口。」

  「傷口在後腦勺這裡。」他低下頭,翻出藏在頭髮內的傷處給她看,那裡有一道超過十公分長,非常明顯的白色疤痕,因為疤痕上的毛囊已受損,再也長不出頭髮。

  「很痛嗎?」她忍不住伸手輕碰那道疤。這就是造成他失憶忘記她的原因。

  「已經不痛了。」他抬起頭,溫柔的凝望著她說:「你比我痛。」

  她以一臉茫然的表情看他。

  「皮肉痛是有藥可以醫治止痛的,但是心痛沒有。」他伸手輕輕地碰觸她的臉,眼底寫滿了歉意與陰鬱。

  她怔怔的看著他,突然啞口無言。

  「一年的時間,你怎麼能夠堅持這麼久,是什麼支持你等了我這麼久,你難道都不怨我、不.恨我嗎?」他輕聲問。

  言海藍驚愕的瞠圓雙眼。「你怎麼知道我等了你一年?」

  「我請人調查。」

  她瞬間微僵了下。「你調查到什麼了?」

  他該不會已經知道娃娃的存在了吧?他和她在一起的目的不會是為了娃娃吧?她心底猛然打了個冷顫。

  「我的失憶症是永久性的,記憶的區塊已受了傷永遠都不可能再恢復了。」他突然告訴她這件事,讓她愕然得不知該如何反應。「我希望你能告訴我一些關於我們在一起的事,包括我們是怎麼認識的,怎麼相愛的,一切你所記得而我遺忘的。」

  「永遠都不可能再恢復了,這是真的嗎?」她啞聲問道。

  「對。」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言海藍的腦袋頓時變成了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該有什麼感覺,他不僅忘了他們的過去,而且一輩子都再也想不起關於他們之間相愛的任何一件事,這種感覺……她不知道,好像是被拋棄、被背叛、被遺忘了的感覺——

  她突然一愣,差點沒失笑出聲,事實上她本來就是被遺忘了,她在犯什麼傻呀?笨蛋!

  「海藍?」

  「過去的事忘了就算了,你不必強迫自己一定要知道。」她搖搖頭。就像她也一樣不必一直念念不忘過去的事,只要記住他現在就在自己身邊就夠了。

  「但是我想知道。」

  「為什麼?」

  「因為我會嫉妒。」

  「啊?」她呆愣一下。

  「你心裡一直記著一個我所不知道的男人,這會讓我不爽、想發火,還有嫉妒。」他抽緊下巴。

  「可是那個男人是你呀。」

  「我所不知道的我。」

  言海藍突然無言,因為她看得出來他是認真的,他竟然在嫉妒自己!忽然間,她覺得有點好笑,也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他對她猛皺眉頭,一臉好像在怪她怎麼能在他這麼煩惱的時候笑出來。

  「對不起。」她笑著說,「可是你這樣真的好可愛。」

  「可愛?」他驀然露出一臉被雷劈到的表情,讓她更加笑不可遏。

  屈競無奈又寵愛的看著她,不知道為什麼,他雖然仍想不起任何關於他們倆的過去,卻發現自己好想念也好懷念她愉快的笑聲。

  「告訴我一些關於我們過去在一起的事好嗎?」他把玩著她滑順的秀髮,神情溫柔的凝望著她要求道,「我雖然記不起來,但是可以重新輸入。」

  「輸入什麼?記憶?」

  「輸入過去的我有多愛你,我不想讓過去的自己比下去。」

  言海藍倏然停止呼吸。「你……愛我?」

  「懷疑嗎,親愛的?」他深深地凝望著她,「我愛你,真心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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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結婚?!」洪雅雯和陳之琳異口同聲的大叫,引來旁桌客人的側目。

  「你們可以小聲點嗎?」言海藍忍不住要求。

  她們倆以一臉驚呆的表情看著她,完全沒有應聲。

  言海藍像是早料到她們會有這樣的反應,逕自低頭吃她的午餐,像是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等她們自動恢復過來。

  「副理,你說的是真的嗎?」洪雅雯終於回神,小心翼翼的盯著她問。

  「嗯。」

  「我簡直不敢相信,什麼時候發生的事,你怎麼都沒告訴我們呢?你們不是才剛和好嗎?蕭美玲她們三個人若知道這件事,一定會發瘋的。」陳之琳一臉興奮的說。

  「請不要跟別人說這件事。」言海藍急忙阻止。

  「為什麼?難道你擔心還會有變數嗎?」洪雅雯問。

  言海藍搖搖頭,過去一個月來,屈競讓她明顯地感受到他回來了,那個以前疼她、愛她、寵她的屈競終於回到她身邊了。

  這段日子,她因為有他的寵愛而差點沒幸福的死掉。

  她應他要求說了許多關於他們過去的事,他在仔細聽完之後,總會一一的將它們記在心裡,並且在她不注意時,偷偷地重現那些令她難忘的回憶,像是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吻她、在酒吧裡為她深情獻唱、為她下廚、為她大跳猛男秀。

  在不同的時間地點做同樣的事,那種感覺,她不知道,只能說感動。

  除了重現難忘的回憶之外,他還替她尋獲一群令她難忘的人。

  已經退休的飯店門房老魏,已離職的櫃檯小姐凱莉,職務高昇轉調他處工作的經理偉柏,還有已經搬家的房東福斯特太太……那些曾經好心幫助過她的朋友。

  他讓她一一的和他們通上電話,然後喜極而泣的淚流滿面.

  他終於向她承認他已經知道女兒娃娃的存在,並且曾經偷偷地去看過她,但是女兒絕對不是他想和她在一起的原因,他說得小心翼翼,一臉緊繃的神情,生怕她會誤會。

  她怎麼會誤會呢?在親眼目睹了他為她做了這麼多事之後,她如果再誤會他,那就太不知好歹、太過分了。

  「副理,回神嘍!」

  伸到她眼前輕晃的手和戲謔的呼喊聲,讓她瞬間回過神來。

  「抱歉。」她笑了笑。

  「你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洪雅雯好奇的問。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為什麼你不讓我們把你和屈大帥哥即將結婚的事告訴別人,副理?」陳之琳問道。

  「我不想成為八卦的對象。」言海藍無奈的微撇唇瓣。

  「啊?」

  陳之琳不懂,洪雅雯倒是聽懂了。

  「的確,如果讓大家知道你就要和屈副總裁結婚了,一定又會有一堆流言蜚語冒出來把你亂批評一通。」

  言海藍無奈的苦笑。

  「何必要管那些見不得別人好的人說什麼,要是我的話,她們愈嫉妒我就愈愛講,直到把她們氣死為止。」陳之琳抬起下巴哼了聲。

  「副理,既然你暫時不想讓人知道你們倆要結婚的事,為什麼還要告訴我們?」洪雅雯不解的看著她。

  「因為我想請你們當我的伴娘。」

  「哇!」陳之琳瞬間興奮的大叫,「真的嗎、真的嗎?副理,你要請我們當伴娘?」

  「嗯,可以嗎?」

  「當然可以!」陳之琳立刻大聲允諾。

  「伴娘要穿什麼衣服?」洪雅雯煩惱的偏著頭思考,她這輩子還沒當過別人的伴娘。

  「禮服店會準備,你們倆只要找個時間去試穿就行了,不過鞋子可能就要請你們自己準備了。」

  「沒問題!」陳之琳仍舊一臉興奮的表情。「副理,伴郎帥不帥?」

  「你不是喜歡小蔣嗎?伴郎帥不帥關你什麼事?」洪雅雯潑她一盆冷水。

  「我是在替你問這個問題。」

  洪雅雯聞言給了她一個你別無聊了的表情,接著又看向言海藍。

  「副理,你需不需要花童?如果需要的話,我有一個適合的人選喔。」

  「一定又是你那個寶貝侄女對不對?」陳之琳說。

  「你也看過我侄女,難道不覺得她做小花童很可愛嗎?」洪雅雯說。

  「是不錯。」陳之琳點點頭,「不過重點是副理有需要花童嗎?」

  兩人同時轉頭看向她。

  「關於這件事,我已經有花童了。」言海藍笑著表示。

  洪雅雯頓時有些失望。「是親戚的小孩嗎?」

  她稍微猶豫了一下才回答。「不是,是我女兒。」

  「喂,你聽說了嗎?行銷部的言副理竟然有個女兒。」

  「她結婚了嗎?」

  「沒有。」

  「結過婚嗎?」

  「好像也沒有。」

  「所以她是未婚生子,女兒是個私生女嘍?真是看不出來。」

  「這就叫做人不可貌相。」

  才經過一天的時間而已,言海藍有個私生女的事已在公司裡沸沸揚揚的傳開來。

  洪雅雯和陳之琳乍聞這則公司內最新的八卦新聞時,簡直被嚇壞了。她們並沒有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呀,為什麼秘密會被傳開?

  她們迅速的跑去告訴言海藍,三人一陣檢討之後,只能說隔牆有耳。

  事已發生能怎麼辦?只能順其自然了,否則隨之起舞只有正中有心人士的下懷而已,所以言海藍什麼也沒解釋,反正她未婚生子的事也是事實,要說就由他們去說吧。

  皮包內的手機突然響起,特別的來電鈴聲讓她一聽就知道是誰打來的電話。

  她揚起一抹微笑,將手機從皮包裡拿出來。

  「喂?」

  「是我,親愛的。」

  「我知道。」她笑得更開心了。

  「中午一起吃飯,你想吃什麼?」

  「你。」她開玩笑的回答。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後,驀然傳來屈競明顯變得沙啞低沉的嗓音,「我這就把自己送過去。」

  她瞬間輕笑出聲。「你現在人在哪兒?」

  「在把自己送過去的路上。」

  言海藍忍不住又笑出聲,她抬起手腕看了下表,還要十分鐘才到午休時間。

  「你先到了的話,等我一下,我還要十分鐘才到休息時間,走下樓大概要五分鐘。」

  「OK,待會兒見,見面後隨便你想怎麼吃我都行。」他沙啞曖昧的說。

  她笑著將手機收回皮包裡,繼續工作。

  十分鐘本來很快就可以到了,偏偏在最後兩分鐘的時候,業務部的經理打電話給她,和她討論關於最新一季產品行銷的問題,又花費了她十分鐘的時間。

  天啊,希望屈競沒有為了等她而吃上罰單!

  拿起皮包匆匆趕下樓,她在看到他停在路邊等她的車子時,早已經超過她和他約定的時間有二十分鐘之久了。

  「對不起,對不起,臨時接了通電話所以才下來晚了,你等很久了吧?對不起!」她坐上車,邊喘邊向他道歉。

  他搖頭,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髮絲,柔聲說道:「你不必跑得這麼急,、我會等你的。」

  言海藍微微一笑,知道他的意思。他一直都對當年讓她等了他一年的事耿耿於懷,所以現在不管她為了什麼事讓他等待,他總是能心平氣和的毫無鑿言,即使是為了等她在路邊停車停太久而被交通警察開罰單也不在乎。

  「你有什麼事要告訴我的嗎?」開車上路後,屈競突然開口問道。

  她不解的看向他。

  「我剛剛在樓下等你的時候,聽見一個八卦。」

  「什麼八卦?」

  「聽說你未婚生子,有一個私生女。」

  「是啊,你介意嗎?現在反悔不娶我還來得及。」言海藍無奈的聳聳肩。

  「我又不是笨蛋。」他看了她一眼。「這則八卦傳言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傳的,你怎麼都沒有告訴我?」

  「我今天才聽說的.倒是你的消息怎麼會這麼靈通,你有安排線民在公司裡是不是?」

  「不只線民,還有間諜、密探。」他一本正經的回答。

  言海藍不禁笑了起來。「你是從哪裡聽來的?」

  「剛剛在樓下等你的時候,有三隻蜈蚣精跑來敲我車窗。」

  聽見蜈蚣精三個字,她又笑了。「你別這樣說她們。」

  「好吧,蜘蛛精。」

  她瞬間笑得更加難以克制,她忍不住伸手打他,他是故意要讓她笑的。

  屈競帶著一臉溫柔蜜意的表情微笑的凝望她,感覺光是看她笑、聽她笑,就可以讓他感受到幸福將他淹沒的感覺。

  他真的好感謝老天安排他能與她再次相遇,否則有朝一日如果他奇跡似的恢復了一點記憶的話,他一定會為了失去她而痛心疾首、抱憾終生的。

  「她們來敲你的車窗然後呢?」她止住笑聲,好奇的繼續問。

  「先是一陣閒話家常的矯揉造作後,接著便有意無意的把你未婚生子的事告訴我。」

  「你怎麼回應她們?」

  「叫她們滾。」

  她聞言再度笑了起來。「她們現在一定在討論說我對你下了蠱。」

  「她們三個人到底有什麼毛病,為什麼要針對你?」屈競皺眉問道。

  「她們不單純只是針對我而已,還有你。」

  「我?」

  「誰叫你長得這麼帥又有錢,還有副總裁的頭銜。」

  「你該不會也是看上我的長相和我的錢才和我在一起的吧?」

  「是呀。」她瞇眼微笑。

  「啊,你好狠的心,竟然說出這麼殘忍的話,我的心要碎了。」他單手捧心,痛苦的說著。

  言海藍微笑的看著他,感覺這樣的對話與畫面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曾經發生過的樣子,讓她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卻想不太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過去的記憶好像在這一個月來變得愈來愈模糊,取而代之的全都是他現在給予她的,新的、愉快的、幸福的記憶。

  原來幸福的記憶是可以取代的,她現在才知道。

  「屈競。」她輕柔的低喚。

  他微笑的轉頭看她。

  「謝謝你愛我。」

  他的表情在一瞬間變得深情而激動,他深呼吸一口氣,像是在穩住自己的情緒。

  「不,」他握住她的手,聲音柔軟而沙啞的對她說:「謝謝你等我。」

  一個老婦人站在商業大樓前探頭探腦的模樣引起了大樓警衛的注意,警衛走上前詢問她的來意。

  「請問您要找人嗎?」

  婦人點了點頭。「我想找屈競,屈原的屈,競爭的競,我聽說他到這裡來了。」

  「屈競?您知道他在哪間公司上班嗎?」警衛問道,因為這棟商業大樓裡至少有二十間公司在此駐留。

  「哪問公司?好像叫做凱爾吧?」

  「凱爾?」警衛皺起眉頭,「可是我們這棟大樓裡沒有這間公司喔。」

  「怎麼會?他們給了我這個地址,是我找錯地方了嗎?」婦人將手中的紙張攤開來遞給警衛,請他幫忙看。

  警衛低頭看了一下。「這是這棟大樓的住址沒錯,但是這裡真的沒有凱爾這間公司,您是不是記錯公司名稱了?」

  婦人一臉茫然的看著他。

  「沒關係,您先到裡頭坐一下好了,我想辦法幫您問問看,看找不找得到您要找的人。」警衛好心的表示,婦人高興的直道謝,隨後兩人一起走進大樓裡。

  「阿發,你認識屈競這個人嗎?」警衛問同事。

  「幹麼?」名叫阿發的警衛搖頭反問。

  「這位老太太要找屈競,但她卻不知道他上班的公司名稱。」

  「這樣要怎麼幫她找人?」

  「幫她想想看有什麼辦法吧。」

  「現在是午休時間,即使我們願意幫她打電話到每問公司問,也沒有人會接電話。」

  「這點我倒是沒想到。」

  「看樣子也只剩下一個辦法了。」

  「什麼辦法?」

  「逢人就問呀,看!有人吃完午餐回來了。」

  阿發伸手指向大門口的方向,只見三位打扮妖嬈美麗的女子、正邊走邊聊的進來。

  「對不起,請問你們公司裡有沒有一位叫屈競的人?」警衛等她們三人走近,出聲攔住她們。

  「有什麼事嗎?」蕭美玲輕愣一下,懷疑的問。

  「這裡有位夫人想找他,請問你們公司有這個人嗎?」

  「有。」

  「太好了,竟然一問就讓我們找到人,夫人,找到你要找的人了。」警衛興奮的轉身對坐在一旁的老婦人說。

  婦人急忙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向他們。「真的嗎?謝謝你,謝謝你。」她不斷地向警衛道謝。

  「不客氣,你只要跟著她們就能找到你要找的人了。」警衛說完便轉身離去。

  「好。小姐,你們都認識我兒子呀?」老婦人好奇的看著她們問道。

  「兒子?」

  「老太太,你說誰是你兒子呀?屈競嗎?」

  「對呀,你們認識他嗎?」

  蕭美玲、李靜盈和陳慧情三個人不約而同的看了對方一眼,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穿著平凡、長相平凡,看似一般中產家庭的普通歐巴桑,竟然會是英俊副總裁的母親。

  這是真的嗎?應該沒有人會特地跑到這裡來開這種玩笑吧?

  「伯母,你真的是屈競的母親嗎?」

  「對呀,雖然他和我長得不像,不過確實是從我肚子裡生出來的。」屈母哈哈大笑,似乎已經很習慣面對別人的懷疑了。

  「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蕭美玲深呼一口氣,驀然露出一抹親切的笑容。「伯母,你吃過午飯沒?副總裁去吃午飯應該還沒回公司才對,你要不要先吃午飯,我知道附近有間不錯的餐廳喔。」

  「是呀,便宜實惠又好吃,還是你已經吃過了?」李靜盈接著微笑問道。

  蕭美玲迅速的看了她一眼,兩人立刻心有靈犀一點通的明白對方在想些什麼。

  「伯母,你吃過了嗎?」蕭美玲親切的又問。

  「不,還沒有。」

  「那我請你吃飯。」

  「這怎麼好意思呢?」

  「沒關係,只是一頓飯而已嘛,更何況副總裁平常也都很照顧我們呀。」

  「沒錯,可惜他永遠不可能讓我們請客,所以伯母,你就委屈點,讓我們請一下吧。」李靜盈努力邀約。

  「是呀,拜託啦。」蕭美玲雙手合十熱情的求道。

  站在一旁的陳慧情雖然不知道她們兩個在搞什麼鬼,卻什麼也沒說,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靜觀其變。

  在蕭美玲和李靜盈熱情的邀請下,屈母終於點頭答應,於是一行人便邊走邊聊愉快的定到附近的中式餐館坐下來吃飯。

  因為愛美的關係,蕭美玲等人中午一向吃得很少,一份生菜色拉加一杯果汁便可以解決一餐,不過為達目的,她們心甘情願破例多吃一頓。

  「伯母,你吃吃這道醉雞,雞肉甜嫩而且一點也不會油膩,很好吃喔。」

  「這道是客家小炒,伯母也許吃過了,但是這家店的廚師炒出來的客家小炒是我吃過最好吃的,你吃吃看。」

  「點這些菜夠吃嗎,伯母?不夠的話還可以再點沒關係。」

  「夠了夠了,太多了,你們別招呼我了,一起吃呀。」

  「好。」

  美食、微笑、閒話家常,經過一陣熱情的相處後,毫無防心的屈母不知下覺的把她們當成了自家人。

  「我是為了我兒子要結婚的事回來的,你們知道我兒子要結婚了嗎?」

  「知道呀。」

  「那你們認不認識那位要和我兒子結婚的言小姐?」屈母問。

  「認識呀,海藍是我們的同事。」李靜盈回答。

  「真的嗎?那她是怎麼樣的一個人,漂亮嗎?有沒有像你們三個這麼漂亮?」

  「很漂亮,比我們三個都漂亮。」蕭美玲點點頭。

  「真的嗎?」屈母睜大雙眼問道。

  「是呀,不只漂亮還很能幹,很受公司的器重是個副理呢,哪像我們三個到現在還沒半個頭銜。」蕭美玲說。

  「真的嗎?」屈母已經眉開眼笑了。

  「是呀,她配副總裁簡直就可以說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只可惜……」蕭美玲突然欲言又止的閉上嘴巴。

  「只可惜什麼?」屈母不解的看著她。

  「嗯,我不知道該不該說這件事。」蕭美玲故做猶豫。

  「什麼事?」

  「就是……其實……嗯……我真的不知道該不該說。」

  「你別這樣吊伯母胃口,到底是什麼事?」她愈是猶豫,屈母愈是好奇。

  「最近公司裡大家都在談論一件事,雖然不知道它的真實性,但是因為當事人始終沒有跳出來澄清這件事,所以大家都說那可能是真的。」蕭美玲又掙扎了一下,才緩緩的開口。

  「到底是什麼事,是關於我兒子的事嗎?」

  「不是,是關於海藍的事。」

  「言小姐?」

  「對。」

  「什麼事?」

  蕭美玲頓了下才說:「聽說海藍她有一個私生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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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6-11 07:35:26
第十章

  「媽,你什麼時候到的,怎麼不事先告訴我呢?」

  接到母親的留言後,屈競立刻驅車到母親投宿的飯店,打算接母親回家住,雖然他一點也不想從海藍的小公寓搬回家,但是既然母親都來了,他總不可能讓老人家一個人獨自住在五十坪大的房子裡吧?所以就只好先搬回家了。

  不過幸好離他和海藍結婚的日子不到一個月,這段時間他就勉強忍耐一下吧。

  「媽,你的行李呢?」

  房裡看不到,他打開飯店的衣櫥,發現母親的行李竟然都已經打開來,整理好放進衣櫥了。

  「媽,你幹麼把衣服都拿出來?我之前不是告訴過你家裡有你的房間,你想回台灣來玩隨時都可以過來,不必住飯店嗎?」

  屈競看向母親,這才發現她的臉色不太對勁,好像在生氣。

  「媽,你怎麼了?」他走向坐在沙發上的母親。

  「我不贊成這門婚事。」屈母突然冷冷的開口。

  他瞬間呆住。「媽,你剛才說什麼?」

  「我不贊成這門婚事,你不可以娶那個姓言的女人。」她抬起頭來,以一臉堅定的表情看著兒子。

  屈競呆若木雞的看著母親,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媽,你是怎麼了?你之前在電話裡聽見我要結婚的事不是還很高興嗎?為什麼現在的態度突然又變了?」他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下後,懷疑的問母親。

  「那是因為我不知道你要娶的是那種女人!」屈母忍不住激動的握緊雙手。

  「哪種女人?」他不禁瞇起雙眼,沉聲問道。

  「一個有私生女的女人!」

  「你是從哪裡聽說這件事的,媽?」他呆愣了一下,皺眉問道。

  「原來你早就知道這件事了,卻還要娶那個女人,阿競,你真的太讓媽媽傷心和失望了。」屈母傷心的說。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媽,海藍她——」

  「不是那樣是怎樣?」她激動的打斷他,「一個有私生女的女人,你怎麼會喜歡上?這種生活不檢點,私生活亂七八糟——」

  「媽!」屈競忍不住大聲的打斷母親,「海藍不是你說的那種女人,你連見都沒見過她,為什麼要這樣說她?」

  「我說錯了嗎?一個有私生女的女人……」

  「那個私生女是我的親生女兒。」

  屈母張口結舌的看著兒子,露出一臉呆滯的表情。「阿競,你……你剛才說什麼?」她緩緩地伸手摀住胸口,顫聲問著。

  「海藍所生的女兒是我的親生女兒,也是你的孫女,媽。」

  她仍然呆滯的看著兒子,一時之間無法理解他所說的話。

  親生女兒?孫女?這種事怎麼可能會是真的,兒子才到台灣多久的時間而已,這根本就不可能呀。

  「阿競,你確定嗎?這種事……」

  「海藍是我在四年前發生車禍之前所交往的女人,也是我今生唯一真正愛過的女人。」

  屈母驀然露出震驚的神情。「四年前?是那個女人……」

  「媽,你說什麼?你以前就認識海藍、見過她嗎?」

  「不……」

  「媽,你見過她對不對?」屈競倏然抓住母親的手,大聲的問。

  而她不知所措又不安的神情已間接承認了一切。

  「媽,什麼時候?你在什麼時候知道她、見過她的,為什麼你從來都沒有跟我提過她的事?為什麼?」他激動的追問。

  「我不認識她……」

  「媽——」

  「我真的不認識她,一開始都是聽你爸說的。」屈母猶豫的開口。「他說你被一個愛慕虛榮、花錢如流水的女人纏上帶壞了,所以他用了點關係凍結你所有銀行的戶頭好逼你回家,另一方面則是想讓你看清楚那個女人喜歡的只是你的錢,沒有錢就什麼都不是了。

  「你果然過沒多久就回來了,但是卻和你爸大吵了一架,還說你要娶那個女人,你爸被你氣得心臟病發,而你在氣沖沖的衝出家門沒多久後,就傳來出車禍的消息,車禍讓你失去了近兩年來的記憶,你爸感謝老天,因為你們父子倆所有的不愉快都是在那兩年才發生的。

  「後來我們說了些謊,讓家裡的氣氛回到以前和樂的模樣,大家都忘了那個女人,可是大概過了一年之後,突然有個年輕的女人找上門來指名說要找你。」一頓,她以有些不安的語氣說:「我對她說了些謊。」

  「你對她說了什麼謊,媽?」屈競迫不及待的問。一年後,就是她突然死心決定放棄他的時間。

  她猶豫了一下,才緩緩地又接下去,「我說你不願意見她,說她只是你眾多女朋友中的一個,你對她不是真心的,你不想見她就是最好的證明,要她忘了你。」

  屈競露出一臉震驚與蒼白的表情,瞬間跌落沙發中。這就是他一直想不透的原因,原來……

  「對不起,阿競。」屈母歉疚的紅了眼眶。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我以為她不是個好女人……」

  「你根本就不認識她,憑什麼這樣認為?」

  「我……是聽你爸說的,而且你那陣子花了好多錢,我以為……」

  「以為她又是來騙錢?她要騙錢為什麼要等一年?她要騙錢為什麼不帶女兒過來?她要騙錢只來了一次就沒有再來?你怎麼可以連問都沒問過我就亂說話,事後還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你怎麼可以?」

  「對不起,阿競。」

  除了這句話,她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怪只怪她當初護子心切盲目了雙眼,才會讓屈家的子孫流落在外,如果她不要這麼糊塗就好了,這樣阿競的爸爸在病死之前至少也能看到孫女,抱過孫女。

  「阿競,媽真的不知道她替你生了一個女兒,她沒有說。她真的替你生了個女兒嗎?」她仍覺得難以置信,她真的有一個孫女了嗎?這是真的嗎?

  屈競大受打擊的搖著頭,什麼都不想說的起身就走。

  「阿競!」屈母慌張的起身拉住兒子的手,「你要去哪兒?」

  「你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媽,我現在沒辦法原諒你。」

  「阿競……」

  「對不起。」撥開母親請求的雙手,他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乍見停在公司樓下那輛眼熟的RX340時,言海藍忍不住停下腳步呆愣了一下。

  那是屈競的車嗎?他不是說要去接他母親回家,今天沒辦法來接她下班嗎?怎麼又跑來了,而且也沒打電話告訴她一聲呢?如果她今天沒加班的話,他們倆不就錯過了嗎?

  那是他的車沒錯吧?

  帶著一絲不確定與懷疑,她定向停在路邊的車子,先確定車牌號碼沒有錯,這才伸手去開車門。

  鎖著?

  第一次去開他的車門卻碰到車門是鎖著的,言海藍再次呆愣了一下,隨即將臉貼近車玻璃,想確定他的人是不是在車上,或者是有事下車去了。

  他在車上,整個人趴在方向盤上。是睡著了嗎?他到底在這裡等她多久了?

  她伸手敲敲玻璃窗,揚聲叫道:「屈競。」

  最好車內的他並沒有睡熟,她一敲車窗,他就醒了。屈競抬起頭來看見站在車門外的她梭,立刻伸手將鎖住車門的中控鎖打開,讓她可以開門上車。

  「你怎麼來了?不是說要去接你媽媽嗎?你來等多久了?為什麼不打電話告訴我一聲?」她邊上車邊問,沒注意到他的樣子有點兒奇怪,直到他始終默不做聲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她轉頭看他這才發現。

  「怎麼了?」他的臉色好難看,既蒼白又憔悴。

  他仍舊沒有開口說話,卻突然伸手將她擁進懷裡,而且是很緊很緊的那一種。

  「屈競?」她擔心的叫喚著他,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了。

  「對不起。」他忽地開口道歉,明顯沙啞哽咽的嗓音嚇了她一大跳。

  「怎麼了,為什麼要跟我說對不起?」她不解的柔聲輕問,掙扎著想抬起頭來看他,他卻緊緊地將她壓在頸間,不讓她抬起頭來。

  「我媽她傷害了你。」

  「什麼?」

  「那年你來找我,騙你說我不想見你的人是我媽。」

  書海藍瞬問呆住了。「你……媽?」

  「她以為你是為了錢才接近我的,所以為了把你趕走,她說了一堆謊話。」他輕輕地點頭,嘎聲道。「她沒有對我說過這件事,甚至於連提都沒提過,因此我不知道你來找過我,不知道你等了我一年,等到的結果卻是……」他突然哽住了嗓音,再也說不下去。

  似乎可以感覺到從他心裡流洩出來的心疼、悔恨和痛苦,言海藍張開雙手擁抱他,輕輕地拍撫著他。

  「一切都過去了,現在我們又在一起了,而且很幸福,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她輕柔的安撫他。雖然她有點愕然也有點吃驚,但是一切都已經過去了,不是嗎?

  他在一瞬間又擁緊了她一些,卻什麼都沒有說。

  「屈競,你媽媽呢?」她讓他靜靜地抱了幾分鐘後才開口問。

  「在飯店裡。」他沉默了一會兒才回答。

  「飯店裡?!」她驚訝的叫出聲,伸手輕輕將他推開,「你不是去接她回家嗎?為什麼她還在飯店裡?」

  他在夜的陰影中沉默不語的看著她,她看不透他的表情。

  「屈競?」

  「為什麼你不恨她也不怪她,還這麼容易的就原諒她?」他伸手輕撫著她的臉頰,啞聲問道。

  「大概是因為恨人不是我的強項吧。」她開玩笑的說。

  他怔忡的看著她溫柔的臉,感覺先前所有憤怒、怨恨,心疼、懊悔、傷心的情緒,慢慢地被一股柔情所包圍。

  言海藍伸手覆住他輕撫她臉頰的手,將它拿到唇邊輕輕地印下一吻。

  「其實實話應該是,因為我愛你,因為她是你媽媽。」她凝望著他雙眼,溫柔的微笑道。

  心臟因她的話在胸口劇烈的鼓動著,屈競震懾的看著她,久久不能言。

  「幹麼呆呆的?」她笑著的輕碰他的臉。

  「再說一次。」他瞬間握住她的手,沙啞的要求。

  「說什麼?」她愣住。

  「剛才那句話。」

  「剛才?」她眨了下眼睛,突然恍然大悟的莞爾一笑。「我愛你。」

  「再說一次。」

  「我愛你。」

  「再說一次。」

  「我愛你。」

  「再說一次。」

  「你到底要我說幾次?」她忍不住嬌嗔的抗議。

  他溫柔的抬起她的臉,以拇指輕撫著她的臉龐,然後傾身親吻她一下又一下之後,才抬起頭深情款款的凝望著她,啞聲要求說:「再一次就好。」

  她聞言不禁漾出一抹微笑,那笑容好美好美,美得讓他失神。

  「我愛你。」她深情的說。

  屈競喉嚨發緊,無法說話只能吻她,溫柔、憐愛又深情的吻她。

  謝謝你愛我。他在心裡對她說。

  雙方家長一見面,原本簡單的婚禮瞬間變得複雜了起來。

  其實也不能這樣說,只是年輕人喜歡的是簡單,老人家喜歡的卻是熱鬧,所以最後決定訂婚結婚仍在同一天不變,變的只是宴客的場所從大飯店改成大操場,從席開五十桌變成席開一百桌而已。

  所以樓上糾樓下,阿爸糾阿媽,大家攏來呦!

  結婚當天,言海藍的私生女首度曝光,漂亮得像個洋娃娃般的娃娃一下子便擄獲了所有叔叔、伯伯、阿姨們的心,讓大家頓時全忘了私生女這件事,只有蕭美玲、李靜盈和陳慧情三個人仍然心有不甘,有意無意的提醒大家這件事。

  老天爺怎麼能夠這麼不公平,不僅讓言海藍釣到一個英俊的金龜婿,連她的私生女兒都長得這麼漂亮,人見人愛,這實在是太令人嫉妒、太不公平了!

  「啊!是你們三個!」

  突聞驚叫聲,抬起頭來就看見副總裁的媽媽大步朝她們走來,蕭美玲等三人不由自主的渾身都僵直了起來。

  天啊,她們怎麼會這麼倒霉,一百桌的客人何其多,為什麼還能讓她們遇見不該遇見的人呢?她們完了!

  「伯、伯母。」蕭美玲僵硬的叫道。

  「你們三個都來啦,我一直想要謝謝你們那天請我吃飯說,那天真的是謝謝你們,謝謝。」屈母一臉笑意,感謝的說道。

  蕭美玲戒慎的看著她,不確定她是不是在諷刺她們。

  「另外還有一件事我一直想跟你們說,那就是關於娃娃——也就是海藍的女兒的事。其實娃娃也是我兒子的女兒啦,親生女兒,也是我孫女,這件事都怪我老糊塗,才會在三年前棒打鴛鴦,硬生生的拆散他們倆的姻緣,害娃娃以私生女的身份被生了出來,好家在老天有眼,沒讓我這個老糊塗就這樣犯下大錯。

  「我要說的就是這件事啦,海藍是個好女孩、好媳婦、好媽媽,你們可別聽那些胡說八道的謠言,那些都不是真的,說那些謠言的人都是沒有口德的人,會有報應的。好了,你們待會兒就多吃點,我去招呼其它客人了。」

  拍拍她們又揮揮手,屈母來時突然去時快,一下子又沒人人山人海的賓客之中。

  蕭美玲三人呆若木雞的立在原地,表情同樣震驚而且呆滯。

  「是我的耳朵出了問題嗎?你們有聽到嗎?」蕭美玲問。

  「原來他們早在三年前,不,四年前就有一腿了。」陳慧情呆呆的道。

  「往好的方面想,我們是雖敗猶榮,誰會想到藍海人會早了我們四年的時間對副總裁伸出魔手呢?雖敗猶榮。」李靜盈喃喃地說。

  三個人沉默了一下,同時對看一眼,又同時點了點頭,然後異口同聲的表示,「沒錯,雖敗猶榮。」

  沒讓任何人有機會鬧洞房,屈競安靜的抱著他的新娘入洞房,這一天對他們倆而言整整遲了四個年頭。

  他將新娘放到床上,安靜的坐在她身旁凝望著他的新娘。

  經過一天的折騰,她臉上的新娘妝早就已經花了,甚至於還有些龜裂,但卻仍是他所見過最美麗的新娘。

  他的新娘,他的老婆。

  「老婆。」他感動的叫道,「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老婆了。」

  「而你是我老公。」言海藍微笑著回應。

  「老婆。」她的回應讓他忍不住又叫了一次。

  「老公。」她也再度回應他的呼喚。

  屈競突然閉上眼睛,像是無法承受此時此刻如此幸福的感受似的。

  「我們真的結婚了嗎?」他睜開眼睛凝望著她問,總覺得現在幸福得不像真的一樣。

  她笑著傾身親吻了他一下。「是真的。」

  「如果這是一場夢,千萬不要叫醒我。」他呢喃著也傾身吻她。

  她忍不住輕笑出聲回應他的吻,一會兒之後,她伸手推了推愈吻愈深的他。

  屈競抬起頭來看她。

  「我要先洗澡,臉上的妝讓我覺得自己戴了個面具,頭上的髮膠則像戴假髮。」言海藍說。

  「好,我幫你洗。」他看了她一會兒,隨即點點頭。

  她倏然睜大雙眼,臉色迅速的染上一抹淡紅。

  「我自己洗。」她說完起身定向浴室的方向,怎知他卻從後方追了上來,突然將她攔腰抱起。

  「屈競!」她又笑又叫。

  「我幫你洗。」他堅持的重申,眼底寫著的卻是他毫不隱藏的目的與慾望。她頓時覺得心跳加快,連呼吸也一樣。

  「你居心不良。」她看著他沙啞的說。

  「為表公平,我不介意你也對我居心不良。」他表情曖昧的對她咧嘴一笑。

  「色狼!」她不禁伸手嬌嗔的輕槌他一下。

  「我什麼都還沒做哪裡色了?」他無辜的扁了扁嘴,抱著她走進浴室裡。

  「思想。」她戳著他的頭。

  「思想?」他看她的眸光突然加深變黯,「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想也知道。」

  「說來聽聽。」

  「不要。」她迅速的拒絕。

  「那我說?」

  「不要。」她叫道,但他卻不理她,逕自將他想對她做的事說出來。

  「我想幫你洗澡,用手撫遍你全身每一吋肌膚,用嘴巴親吻它們。」他沙啞的對她說;「我想對你為所欲為,在浴缸裡佔有你,讓你騎在我身上……」

  「別說了。」她倏然伸手搗住他嘴巴,一張臉漲成了羞人卻也迷人的桃紅色。

  他將她放下來,先親吻她放在他唇上的手一下,才伸手將它拿開。

  「是,不要用說的,我們用做的。」他目光熾熱的凝望著她,啞聲說道。「今晚是我們的新婚之夜,所謂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們不用說的,用做的。」說完,他吻住她。

  是啊,所謂春宵一刻值千金——

  噓,別打擾他們。

  結婚快樂。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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