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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蜜見]夫君愛使壞[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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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6-30 15:44:55
第九章

  回到采雲軒,元序剛遣退如意後,便將柳雲柔放在椅子上,他則坐在她對面,以審視的眼光看著她。

  柳雲柔趕緊套上繡鞋,低頭認錯,「對不起,夫君,我不該失了身份,我再也不會犯這種過錯了。」

  元序剛沒有回答,空氣變得冷凝。

  他的沉默讓柳雲柔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以為他會藉此機會趕走她,忍不住潸然淚下,「夫君,你原諒我,別趕我走……」

  元序剛臉上的冷硬逐漸軟化。

  他別過臉,以柳雲柔從未聽過的苦澀語調問道:「為何說自己是來作客的?你希望快點離開元家嗎?」

  方才他一回府,經過花園便聽到熟悉的笑聲,引得他忍不住駐足。他沒有出面,選擇躲在樹後。隨著她的笑聲,記憶跟著回到那段年輕歲月,耳邊總是洋溢著她笑聲的快樂時光……

  望著那許久未見、孩子氣的笑臉,他的嘴角不由自主的跟著漾起笑容,那樣的她純真得令人疼惜。

  直到她對孩子們聲稱自己只是客人,他心裡忽然感到不是滋味,暗自生著悶氣。

  「夫君?」柳雲柔以為自己聽錯了,噙著淚眼疑惑的看著他。

  按照慣例,他應該會以難堪的字眼嘲諷她一番,然後理所當然的將她趕出門,沒料到他在意的竟是這件事。

  「為何不說出自己的身份?」他的表情依舊嚴肅,語氣卻帶著埋怨。

  這敏感的問題卻讓柳雲柔心底湧現委屈與難堪,「我……不知道……自己在元家……是什麼身份……」

  這是他所訂的規矩,甚至還說她的身份和吟春沒兩樣……她也沒說什麼,為何惹得他不高興?

  元序剛暗自嘆息,不再緊繃著臉。

  他起身走到柳雲柔面前,大掌忽然扣住她的頭,將哭泣的容顏推向自己懷裡,動作一點也不溫柔。

  柳雲柔愣住了,只能將臉埋在他胸口,動也不敢動。

  此時,頭頂上傳來渾厚的嗓音,「只要說出你是元家少奶奶,誰敢懷疑?」

  他的語調和表情有些不自在,卻間接承認了柳雲柔的地位。

  一切都違背抗拒的初衷,元序剛雖覺拉不下臉,卻不再將她拒於心門之外。

  他的話一出口,柳雲柔只覺難以置信。

  她感覺一扇門在她眼前開啟,門後的世界是那般的溫暖喜樂……

  「夫君!」柳雲柔忘情的抱住他,流下喜悅的淚水。

  *****

  第二天,元序剛要元敬集合所有家丁,正式確認柳雲柔的地位,並要她開始負起當家主母的責任。

  「呵呵!這下老身總算清閒了。」元母早料到這天,喜見這樁姻緣有美好的結果。

  元父也跟著附和,「這下咱們兩人就等著含飴弄孫啦!」

  柳雲柔羞怯的望著元序剛,不敢相信幸福會這麼快降臨。

  *****

  「爺兒,您不再需要吟春的伺候,奴家也不便繼續留在元家,就讓奴家藉這杯水酒向您辭行。」

  元序剛方從票號回家,伺候吟春的丫鬟便在大門等候,說有要事相商。正巧要找她談及送她離開的打算,元序剛於是應了邀約。

  一進房,便見滿桌的菜餚,吟春向他辭行。

  「嗯!」他沒有挽留,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她的識大體倒讓元序剛有些歉疚,「那麼今後有什麼打算?」

  「奴家無處可去,也只能回綺麗院……」吟春笑意盈盈,卻掩不住眼底的落寞。

  「明兒個我叫帳房送來一千兩,讓你做個小生意。」這也算是她多年來伺候自己的回饋。

  「謝謝爺兒。」吟春再次舉杯,語帶苦澀的說著,「吟春祝您和夫人恩愛到白頭。」

  兩人互乾了兩杯之後,元序剛頻頻望向窗外,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雖然派元敬通知柳雲柔要她先睡,但依她的性子,必然會等他回房。這陣子她忙著接管府裡大小事務,累得臉色看來不是很好,令他有些擔心。

  「爺兒,知道您和夫人愈來愈恩愛,吟春也放心了,只怪奴家太多慮了……」吟春放下酒杯,對他露出釋懷的笑容,表情顯得關切。

  「此話怎講?」元序剛只覺她多管閒事,卻掩不住心頭的好奇。

  「哎呀!奴家也不知道該不該說……」吟春支支吾吾的語調顯得相當為難。

  「有話就說。」

  吟春先是作態的皺起眉頭,「吟春在元家也住了一段時間,總會聽到一些不該有的傳聞……」

  「什麼傳聞?」

  「下人們傳得很難聽,說是夫人嫁進門時並非處子。」她的確聽到下人們這麼謠傳著,但都是幾個月前的事了,不過這並非她要說的重點。

  元序剛一聽臉色大變,斜睨的眼神顯得相當不悅。

  「哪個下人這麼多嘴?看來我該好好整頓家裡的規矩。我的妻子是不是處子,我這個做夫婿的最清楚,哪由得旁人說三道四!」

  雖說這是他之前特意惹出來的風波,但被下人當作茶餘飯後的話題,萬一傳回柳雲柔耳裡,對一個女人會是多大的傷害!

  尤其她要開始持這個家,若奴僕因此不聽指揮,勢必造成一些混亂。

  此刻,元序剛全然忘記是自己惹出這事端,一心為柳雲柔抱屈。

  吟春趕緊陪笑臉,「這當然了,奴家也不認為爺兒明媒正娶的會是像我們這種女人,不過……奴家還聽到一些更難聽的傳聞……」她有些欲言又止,邊觀察元序剛的反應。

  這下他果然更不客氣了。

  「還有什麼更難聽的?」元序剛當下決定明天便召集所有奴僕訓斥一番。

  「算了,還是不說好了,因為奴家也不相信這是真的。」吟春繼續以退為進。

  「說。」元序剛已失去耐性。

  「說是……夫人難耐寂寞……常背著爺兒……和府裡下人廝混,就在采雲軒裡,特別是在大白天您出門之後……」

  「一派胡言!」吟春話未說完,元序剛忽然起身,啪的一聲將滿桌菜餚掃落地上,臉色鐵青的瞪著吟春。

  「以後誰敢再傳這種不實的謠言,就滾出元家!」雖然他壓根也不相信柳雲柔會做出這種事,但這樣的控訴卻直擊他的痛處。

  「明早我會派人送你離開。」元序剛丟下這句話,便拂袖而去。

  他一離開,吟春隨即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

  從那日在花園裡偷聽兩人的對話,她大概猜出元序剛的心結,就等這天到來。

  就算要離開,她也不會讓搶了元序剛的女人好過。

  等著看好了,這「不實的傳言」馬上就會成真……

  *****

  柳雲柔同樣為元序剛準備了寢衣放在櫃上,摺疊得整整齊齊後,卻又忍不住將它拿起來湊近鼻間深吸口氣。

  上頭留著夫君的味道……光是聞著他的氣息,就讓她感到安心。

  不過明天該讓如意拿去洗了,已經有些汗臭味了,誰讓他昨晚纏綿時硬要穿著它,還將兩人裹在一起……

  她有些捨不得將這味兒洗去,因為她就愛這陽剛的氣息。

  柳雲柔紅著臉頰將寢衣放好,卻忍不住打了個呵欠。

  這些天特別疲累,都怪夫君纏了她一整夜,晚上都沒睡好……

  敵不過睏意,柳雲柔決定先就寢,反正等他入房,一定會將她吵醒。

  將臉湊近元序剛的枕上,上頭的氣息令她很快入睡。

  不知睡了多久,矇矓間,她感覺有人上了床,粗糙的手掌在她臉頰上輕撫。她自然回應他的撫觸,身子主動靠過去。

  男人急切的拉開微敞的衣襟,手掌一把握住一隻凝乳。

  「嗯……夫君……」她累得張不開眼睛,卻貪戀夫君的碰觸,主動拱起脹痛的雙乳任他揉捏,「啊……夫君……我要……」

  異於平時的粗暴令敏感的乳尖有些刺痛,她輕皺著蛾眉發出嬌嗔,「疼……輕一點……」

  揉捏的力道卻不曾稍減,愈發粗重的喘息噴在柳雲柔的臉上,她開始察覺有些不對勁。撐開沉重的眼皮,她努力將焦距對準眼前的夫君,卻見到一張猥瑣的臉孔。

  來不及尖叫出聲,便聽到內室入口處傳來一聲怒吼。

  「該死!」

  一眨眼的時間,男人已被拖下床。

  柳雲柔猛然起身,只見地上兩個人扭打成一團。

  猛烈的妒火幾乎焚燒元序剛的理智,吟春的警告言猶在耳,如同火上加油,一下子便燒燬薄弱的信任。

  他要殺了這個姦夫以洩心頭之恨,然後徹底毀滅那個口口聲聲說愛他的淫婦。他不該相信她的虛情假意,忘了柳家女人是怎樣的貨色!

  新痛舊恨一併爆發,讓元序剛失了理智,拳頭拚命揮向被壓在地上的男人。

  「說!什麼時候開始的?」他認出男人是府裡的園丁阿強,必然是前來整理花園時勾搭上的。

  「少爺……饒了奴才……是……夫人勾引我的……」被揍得鼻青臉腫的阿強拚命求饒。

  元序剛聽了更加怒火中燒,揮手又是一拳,「什麼時候開始的?」一字一句從緊咬的牙關中進出。

  阿強不敢看向那雙噴火的眼眸,支支吾吾的回答,「從……夫人入門後……」

  「該死!」元序剛仰天怒吼,轉頭瞪視呆坐床上的柳雲柔,眼神幾乎將她置於死地。

  她甚至沒有遮掩一隻裸露在外的凝乳,不折不扣蕩婦的模樣是最好證明。滿腹的怨氣讓元序剛發狂,瞪大火紅的雙眼,掄起拳頭不斷向阿強招呼。

  眼看就要被活活打死,阿強試圖做最後的掙扎,使出剩餘的力氣將跨坐身上的元序剛推倒,然後跌跌撞撞奪門而出。

  元序剛沒有追上,只是挾著怒氣走向眼神茫然的柳雲柔,朝她揮出一巴掌。

  「你這個賤女人!」接著毫不留情的又揮出另一巴掌,「我果然沒看錯柳家的女人,個個都是淫蕩到骨子裡的賤貨!」

  柳雲柔先是被嚇傻了,眼前的景象像是虛幻的夢境,她口中不斷喃喃唸著,「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這兩巴掌卻猛地打醒她的意識,利箭般的指控讓她不得不面對現實。

  不顧嘴角流出的血跡,她緊抓著元序剛的衣袍,聲嘶力竭的為自己辯護,「我沒有……他說謊……他說謊……」

  怎麼會這樣?好不容易擁有的幸福這麼輕易被摧毀……她不要這樣的結果……

  「說謊的是你!瞧你剛剛一副享受的賤樣,還想欺騙我到什麼時候?」元序剛一把攫住她纖細的頸子,手掌開始使力掐緊。

  他一進門,便見到柳雲柔拱起身子,將胸部挺得高高的,任由男人揉捏,模樣極為淫蕩……這醜陋的一幕幾乎撕裂他的心,更甚當年的痛。

  「我沒有……我以為是你……」柳雲柔幾乎無法呼吸,漲紅著臉,眼珠子凸出,眼角不斷溢出淚來,仍極力辯解著,「相……信我……」

  這句話讓元序剛稍稍鬆了手,想起當年他幾乎掐死她時,她也是這麼說。儘管恨不得這麼做,他還是不忍心下手。

  「我就是相信你,你卻讓我戴了綠帽!」他使力甩開她,悲恨的瞪著她用力的喘息,心痛的程度遠超過多年前的背叛。

  她必須離開,否則他真的會殺了她……

  顧不得柳雲柔衣不蔽體,元序剛抓著她纖細的手臂便將她拖下床,甚至鞋子也不給穿。

  「你馬上給我滾出去!元家容不得你這種淫婦!」他邊拖邊咆哮著。

  柳雲柔拚命的掙扎,在身後哭喊著,「不要……我不走……我不是淫婦……我不是……」

  但是她仍不由自主的被拖出房門。

  被吵醒的如意一見到這景象也嚇壞了。

  「怎麼會這樣?姑爺,請您放開小姐。」她趕緊脫下披著的外袍覆在柳雲柔身上,遮住外洩的春光,邊跟在後頭為柳雲柔求情。

  元序剛沒有停下腳步,一路將柳雲柔拖到大門口,吩咐門房打開大門,便將柳雲柔推出門外,她則重重跌在泥地上。

  「小姐!」如意趕緊奔上前想扶起她。

  「滾!以後若再踏進元家一步,我會要人打斷你的雙腿!」元序剛咬牙切齒的道,沉痛的斷絕兩人的關係。

  「不要趕我走……夫君……我沒有做……你相信我呀……」柳雲柔掙紮著爬回門口,膝蓋都磨出血來,大門卻在她眼前重重關上。

  「不要呀……夫君……聽我解釋啊……剛哥哥……」他為什麼不相信她?

  以前是這樣,現在也是……

  不甘心被誣賴,她的手指探入門縫中,奮力想撐開厚實的大門,「開門呀……夫君……」

  「小姐,別這樣。」如意趕緊拉開她的手,因為她的指腹都已磨出血來,連指甲都被磨斷,在門上留下斑斑血跡。

  「夫君……你相信我……相信我……」柳雲柔哭得聲嘶力竭,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啊——」最後,她傾注全身的力氣發出悲鳴,鮮血由口中噴出,接著身子如斷線的木偶往後倒下。

  「小姐!」如意及時接住她。

  柳雲柔的臉色蒼白如雪,嘴角逸出的鮮血更顯得怵目驚心。如意趕緊讓她躺平,用力敲著大門哭喊著,「救命呀……小姐暈倒了……還吐著血……救命呀……」

  柳雲柔的聲聲泣訴都傳到門後,包括如意最後的呼救。

  被吵醒的奴僕都聚集在那兒,大家面面相覷,最後看著背對大門的元序剛。

  緊抿著唇看來極為冷酷,沒人看出他內心的掙扎。

  柳雲柔悲悽的哀鳴字字擊痛他的心,尤其是聽到她暈倒的消息,心底浮現不該有的心疼。

  他多想打開大門,相信她是無辜的,但他強迫自己狠下心腸。

  一次的背叛已足夠,他無法再承受第二次……他寧願相信自己的雙眼,以免因為心軟換來更多的背叛。

  「沒我的命令,誰都不准開門。」元序剛冷硬的撂下這句話,便頭也不回的離開門口。

  鐵令如山,眾人互望無語,沉默讓門外的哭號更顯淒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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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元序剛一回到書房,失去理智的他幾乎將書房拆了,卻難洩被背叛的憤怒。

  此時,元敬卻不怕死的敲著房門。

  「少爺,小的有要事稟告……」他的聲音明顯的顫抖著,因為誰也不想招惹一隻發怒的公獅。

  「滾!」元序剛只想獨自舔舐傷口,大聲朝門外咆哮。

  「但是……這件事很重要……事關少奶奶的清白。」鼓足了勇氣,元敬打定主意一定要說出此事。

  房門忽然開啟,元序剛衝上前一把抓住元敬的衣襟,咬牙切齒的警告著,「別再提起那個賤女人,她不配當元家的少奶奶!」

  元序剛從未如此失控,暴怒的模樣像要殺了元敬。

  元敬猛吞著口水,繼續不要命說著,「但是……我剛剛看到阿強……跑進了怡客軒……」

  元序剛愣了一下,腦筋有些轉不過來。

  「你說什麼?」抓住元敬的手這才鬆開,「給我說清楚!」

  「是這樣的……」元敬整整衣襟,說出今晚所看見的。

  方才目睹元序剛將柳雲柔掃地出門,眾人紛紛猜測應是少奶奶偷人被逮個正著,卻不知誰膽敢染指少奶奶。

  元敬帶著疑惑正要回房,卻見到一道身影匆匆跑進怡客軒,直覺讓他悄悄跟上前,見到男人進了吟春的房。

  他湊近窗櫺偷聽兩人對話,這才知道少爺為何將少奶奶趕出門,也明白一切都是吟春在背後搞鬼。

  原來一入門便姘上阿強的是吟春,也是她指使阿強趁元序剛被絆住時進入采雲軒,玷污柳雲柔的清白並宣稱兩人有姦情。

  「小的所說千真萬確,少爺,看來您誤會少奶奶了……」元敬沒有打草驚蛇,趕緊前來稟告,「要不咱們現在到怡客軒,阿強說不定還在那兒……」

  元序剛聞言立即奪門而出。

  主僕兩人不動聲色來到吟春房門外,阿強果然還在,他正向吟春索取跑路費,她則宣稱明早元序剛會送來一筆錢,要阿強先出府躲起來,明兒個再上綺麗院找她。

  元序剛忍住殺人的衝動,一腳踢開大門。阿強自知逃不了,便跪地求饒,吟春還想做最後的掙扎。

  「將阿強關進柴房,立刻將這女人趕出門!」下了命令後,元序剛毫不遲疑的往大門奔去。

  當他命人開門時,大門外已空無一人,門板以及地上留下的斑斑血跡像是控訴他的無情和無知。

  像被抽乾力氣似的,他跌跪地上仰望漆黑的天空,臉上流露出無比的悔恨。

  *****

  距離京城一百里外的偏遠小鎮上,元序剛踩著沉重腳步走在黃沙地上,黝黑的臉頰上佈滿胡碴,像個苦行的旅人。

  這不知是他走過的第幾個城鎮,也不知是第幾次的失望,但他不會放棄希望,直到尋回妻子為止。

  想起柳雲柔,他的心便揪緊得快要喘不過氣。

  「相信我……夫君……你相信我……」淒厲的呼喊每每在他耳畔響起,時時刻刻鞭笞著他必須儘快找回柳雲柔,向她承認自己的無知,懇求她的原諒。

  於是他將源盛興暫由父親管理,捨棄華服車馬,選擇苦行的方式展開尋妻旅程,為自己的錯誤贖罪,另一方面則派出大隊人馬做全面的搜尋。

  他漫無目的地朝市集走去,翻開背後的行囊,準備拿出親手所繪的畫像向路人詢問。

  前方傳來的鼓噪聲讓他暫緩動作,慢慢朝人群走去。

  只見幾個男人圍著一個女人,口出穢語的調戲著,「喲!你們瞧瞧,這娘兒們叫我夫君呢!」

  「她還稱我一聲哥哥……來,讓哥哥疼你……」

  被幾個男人這般拉扯輕薄,女人非但不反抗,反而揪緊男人的衣襟。

  雖沒見到女人的長相,但這樣的女人應該並非良家婦女。

  元序剛輕哼一聲,怪自己多管閒事浪費時間。

  正當他要轉身離去時,耳邊傳來女子急切的聲音,「你相信我……夫君……我不是淫婦……相信我……」

  哀淒的語調有如五雷轟頂,他猛然回頭,推開擋住視線的圍觀群眾,終於看清女子的相貌。

  另一名男子正攬住她,開始上下其手,「來,讓哥哥疼你,哥哥就會相信你不是淫婦。」

  女子抓著他的衣襟,笑得喜出望外,「你相信我?夫君真的相信我?」

  純白的衣裳已染上污泥,原本梳理好的髮絲也散落臉頰,雖然微微遮住白皙精緻的臉蛋,臉頰上也沾了些許污泥,但元序剛至死也不會忘記那張思念已久的臉龐。

  「柔兒……」

  元序剛一個箭步衝上前,將柳雲柔從男子懷中拉出,緊緊抱在懷裡,口中喃喃低語著,「我總算找到你了,柔兒……」

  「喂!你是哪一位呀!敢壞了大爺我的好事。」男子不懷好意的上前挑釁,「這女人是我們先看上的,你憑什麼搶走?」

  元序剛猛一抬頭,以殺人般的目光射向男子,「就憑我是她的夫婿,源盛興的元序剛,有什麼問題嗎?」

  「源盛興?」儘管半信半疑,但幾名男子忌憚他懾人的眼神,紛紛往後退一步,「沒……問題……大爺,您說了就算。」

  幾名男子正要轉身離去時,默不吭聲的柳雲柔忽然掙脫元序剛的懷抱,拉住這些男人苦苦哀求著,「別走……夫君……你相信我呀……」

  「柔兒?」元序剛不懂她為何將別的男人誤認為他,他明明就在眼前呀!

  「我才是你的夫君啊!柔兒。」他伸手準備將她拉回身邊。

  柳雲柔卻嚇得直往男子身後躲去,一臉驚懼,「不要……不要抓我……」

  「柔兒……」她怎會變成這樣?怎麼會?她是不是在生他的氣,故意用別的男人來氣他?

  原先調戲男子躲也不是,讓也不是,「大爺,您看吧?不是我們要欺負她,這個女人該是得了失心瘋,看到年輕男子都會拉著人叫『剛哥哥』或是半路認夫君,還要大家相信她不是淫婦。您還是找別的女人,別要這瘋婆子了。」

  男子的好意規勸讓元序剛身體一顫,一股寒意由腳底竄升。

  失心瘋?他不相信這是真的……一定是她還在生氣,所以不願認他。

  他再次伸出手,以最溫柔的語調說著,「柔兒,我知道你氣我,也知道自己錯了,我向你賠不是。你怎麼罵我都可以,但是不要假裝認不得我,這讓我好難受呀……」他哽咽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不要……夫君……救我……」柳雲柔偎進另一名男子身後,望著元序剛的眼眸充滿恐懼,急得他不知所措。

  「小姐!」

  此時,如意正巧尋來,柳雲柔趕緊奔向她,緊緊偎在她身邊,不安的低喃著。

  如意邊忙著整理她的頭髮邊叨唸著,「不是要您別亂跑嗎?害奴婢急死了。瞧您,剛換好的衣服都弄髒了。」

  好久沒上市集,她不過是將委託的繡物交給繡莊老闆,一轉眼,小姐卻不見人影,急得她如熱鍋上的螞蟻。

  她望向先前調戲柳雲柔的幾名男子,拉開嗓子便破口大駡。

  「誰敢欺負我家小姐就死定了!你們知道她是誰嗎?她是京城最大票號源盛興的少奶奶,我家姑爺的名號聽過吧?誰敢欺負我家小姐,我如意死也不會放過他,元家更會教他求生不得,聽清楚了嗎?」一連串的虛張聲勢是她保護小姐的方式。

  幾個男人被罵得直點頭,有人指著一旁的元序剛,戰戰兢兢的說著,「這位……該不會正巧就是你家姑爺吧?」

  如意這才注意到一旁風塵僕僕的蓄胡男子,仔細端詳了一番,臉色暫態大變。

  「他不配!」她對著元序剛啐了一聲,拉著柳雲柔轉身離開。

  柳雲柔跟在後頭,不忘回頭對幾名男子喊著,「我要找剛哥哥……剛哥哥……」

  「你的剛哥哥早已經死了!」如意朝柳雲柔大吼,憤恨的抹去心疼的淚水。

  元序剛直盯著遠去的白色身影,粗乾的臉頰上佈滿淚水。

  *****

  這天,柳雲柔顯得極不安穩,不時在房裡踱步,或掀起布簾朝窗外望去。

  只是蒼白的臉龐不再是單純的驚恐,如意看出她臉上不言而喻的心疼,只好放下手中珍黹輕嘆一聲。

  三天前回到兩人的小屋後沒多久,元序剛便尋來了。他站在門口望向裡頭好一會兒,便二話不說的跪下來,直挺挺的跪了三天,滴水未進。

  他跪了多久,柳雲柔便在窗邊徘回多久,兩人之間像是有條線互相牽繫著。

  她不知道小姐心裡想些什麼,但可以確定的是,儘管失心瘋的病症時好時壞,小姐仍無法對姑爺冷下心腸。

  她拉著柳雲柔的手,強迫她看著自己,「小姐,您記得外頭那個人是誰嗎?」

  小姐見每個年輕男子都叫「剛哥哥」,唯獨看到元序剛便覺害怕,必是往日陰影造成她的恐懼。但她知道小姐的愛未曾消失,只是她選擇遺忘。

  「我要找剛哥哥……」柳雲柔慌亂的東張西望,口中自然逸出她這幾個月來隻會說的少許話語之一。

  如意溫柔的扳回她的臉面對自己,耐心的問著,「外頭那個人,就是您的剛哥哥呀!記得嗎?是您一直要找的剛哥哥。」

  她恨元序剛對小姐的傷害,但更不願小姐一輩子都這樣懵懵懂懂的,內心掙紮了好幾天,決定試試最後法子來解開小姐的心結。

  柳雲柔沒有回答,只是咬著唇望向如意,似乎思考著她話裡的含意。

  如意掀開布簾指著元序剛,輕哄著她,「看清楚,那就是您的剛哥哥,您瞧,他好可憐,外頭正下著大雨呢!您去把他帶進來,好嗎?」

  柳雲柔先是怔然的望著窗外,眼眸霎時掠過一道光芒,身子開始顫抖著,「不……不要……」

  她掙脫如意的手往房裡奔去。

  「小姐……」如意輕嘆口氣,撐起油紙傘往元序剛走去,面無表情的朝他說了聲,「進來吧!」

  見他這樣應該有所悔悟,接下來就看他怎麼喚醒小姐的記憶了。

  元序剛強抑心頭的狂喜撐起身子,便想衝進門找柳雲柔,突來的暈眩卻讓他止住腳步,意識慢慢飄離,沉重的身子往無邊的深淵下沉……

  「姑爺!」如意焦急的一臉死白,想拉起他卻力不從心。她的夫婿許俊偏偏這時上了京城交藥材,在這荒郊野外,要找誰來幫她?

  情急之下,她朝裡頭大喊,「小姐,快來幫忙呀!姑爺暈倒了……」

  喊了幾聲卻不見柳雲柔出現,她只得放棄求救。

  就在她使出吃奶力氣試圖扶起元序剛沉重身軀時,柳雲柔忽然出現在另一邊,不發一語的扶起他另一邊的肩膀。

  「小姐……」柳雲柔原本蒼白的臉頰因使力漲紅著,眉宇之間透出絲絲擔憂,如意不禁露出寬慰的笑容。

  主僕兩人沒有說話,合力將元序剛拖進窄小的木屋裡。

  *****

  「柔兒……柔兒……」元序剛一恢復意識,口中便不斷低喃著牽掛的人兒。

  感覺一雙小手不斷在他額頭輕拂,他好懷念這種輕柔的撫觸,不禁伸手抓住碰觸的柔荑,嚇得柳雲柔尖叫一聲,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後退好幾步,倚著牆面戒慎的望向他。

  失望的張開眼眸,元序剛急切的尋找纖手的主人,卻對上柳雲柔驚慌的眼神。

  「柔兒……」他輕聲喚著,朝她伸出仍顯無力的手。

  柳雲柔卻嚇得丟掉手中的布巾往門外奔去。

  「柔兒!不要躲我……」元序剛起身想追去,卻覺頭疼欲裂。他頹喪的坐在床沿,雙手抱頭痛苦的低喃著,「怎會變成這樣……」

  「還不是你一手造成的!」如意端著一碗藥入內,一臉的不甘願,「把這個喝了。」

  為了得到答案,元序剛一口氣灌下湯藥,苦澀的問出心中的猜臆,「柔兒她……她真的得了……失心瘋?」

  「沒錯!小姐真的被你逼瘋,這下你可稱心了?」如意隱忍多時的火氣終於爆發,「當初你不顧小姐的死活,將我們關在門外,今天又何必裝作一副懺悔的模樣?」

  不管元序剛的主子身份指著他便破口大駡,如意聲淚俱下的訴說著這幾個月的遭遇。

  當日元家見死不救,她只得抱起柳雲柔往大街奔去,慌亂的尋找醫館,卻沒有一家願意開門。

  還好遇到送藥材進城的許俊,他好心的給柳雲柔吃了點補氣血的參藥,便載著兩人出了城,來到這個山間小屋。

  柳雲柔醒來後卻痴傻了,平時不發一語的她只要見到年輕男子,便會抓著對方喊「剛哥哥」或「夫君」,要別人相信她的清白,於是大家都把她當成瘋婦。

  為免柳雲柔被欺負,如意儘量不離開她,不讓她接觸人群。

  元序剛仰著頭,努力眨去眼眶的淚水,許久之後,才能夠開口說話,「我要帶柔兒回家,我會請最好的大夫醫治她。」

  「哼!你以為小姐還想回去那個地方?還會眷戀元家少奶奶的地位?她從來不屑這些虛名,一心只想和你在一起,這是她從小的心願,你卻踐踏她的感情,不是誣賴她不貞,就是指控她偷人……」如意氣急敗壞的吐出悶了多時的怨氣。

  不過見到元序剛一臉的悔悟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求他真的有辦法醫治小姐。

  「我會讓她記得我,重新接納我!」元序剛望向正在窗外偷看的柳雲柔,露出溫柔而堅決的笑容。

  柳雲柔怯怯的回望他,清澄眼眸閃過不解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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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6-30 15:45:47
尾聲

  元序剛開始在小屋裡住下。

  為免嚇到柳雲柔,他不常進屋裡,大部分時間都窩在一旁的小柴房裡。

  白天他會幫忙整修漏水的屋頂,或是上山撿柴火劈柴。做這些事時,他都會感覺到柳雲柔的身影躲在暗處偷偷望著他。

  這天,他見到柳雲柔獨自蹲在小池子邊,像是望著什麼出神。

  元序剛沒有驚擾她,只是在池子另一邊蹲下,望向淺灘邊亂竄的小蝌蚪,他猜出吸引她的便是這些小玩意兒。

  「你還是像小時候一樣,喜歡這些小東西。」元序剛朝她露出寵溺的笑容。他臉上的胡碴已經刮乾淨,露出一口白牙。

  柳雲柔驚覺的抬頭,不過這次她沒有逃跑,只是無言的凝望著他,眼底不見平時的戒慎,迷濛的眼眸似乎被他的笑容所迷惑。

  元序剛笑著摘下一片荷葉,往池子裡撈了些小蝌蚪,慢慢朝她走近。

  柳雲柔則是慢慢的後退,拉開與他的距離,卻沒有掉頭離去。

  「你瞧,它們有些都長出腿來了。」元序剛獻寶似的將荷葉遞到她眼前。

  她遲疑了一下,才伸手接下,然後一溜煙的跑向小屋,進門前,又回頭朝他望去,撇下一個羞澀的微笑才轉身入內。

  那抹微笑讓元序剛感到心酸。

  望著隨風飄揚的白色衣裙,他記起好多年前,那個單純善良的野丫頭常對著他露出這般笑容,甜膩的朝他喊著「剛哥哥」,他卻硬生生的扼殺了她的純真。

  是他一直被該死的自尊所矇蔽,看不見身邊一直守候的她,還親手將她的愛推得遠遠的……

  這次,他要將所有的愛找回來,絲毫不遺漏,並以加倍的愛來回報她,雖然不知這天何時到來,但今天她至少不再逃離自己,這就夠他感到欣慰了。

  元序剛對著小窗露出溫柔的笑容,因為他感覺到她回視的目光。

  *****

  這晚,元序剛終於熬不過想念,悄悄溜進柳雲柔的房間。

  如意不久前才和許俊成親,夫妻倆住在另一側房裡。

  元序剛一入房,便發現那些小蝌蚪在一個破壺裡自在悠遊,心頭湧現無比的希望。

  「柔兒……」他在床沿坐下,指腹輕輕摩娑著她削瘦的臉頰,愛憐的望著她。

  他不曾這麼仔細的端詳過她,卻發現她那雙大眼、纖長的眼睫、小巧的櫻唇早已刻畫在他心底。她的每一種表情、一顰一笑,都令他愛戀不已。

  這麼純真善良、愛他至深的女人,他卻將她逼到這種地步……再多的話語也無法形容他心裡的愧疚。

  此時,柳雲柔像是作了惡夢,口中不斷發出囈語,「夫君……相信我……相信我……」

  她的雙手朝空中揮去,像是要抓住什麼。

  元序剛握住她亂揮的手,彎下身在她耳畔撫慰著,「噓!別怕,你的夫君在這兒,剛哥哥在這兒。」

  「嗯……剛哥哥……」柳雲柔睜開雙眼,眼神迷濛的看著貼近的臉,委屈的淚水倏地滑落眼角,「相信我……我不是淫婦……相信我……」

  元序剛鼻頭一酸,淚水不停的滑落兩人交握的手上,「我相信、我相信,柔兒是我元序剛最貞潔的妻子,我最愛的妻子。」

  「你真的相信我?」柳雲柔破涕為笑,難以置信的望著他,「真的愛我?」

  「我相信你,也深深愛著你。」元序剛低頭在她唇上印下一吻,深情款款的說著,「我最愛的妻子。」

  「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柳雲柔輕嘆一聲又閉上雙眼,帶著笑意進入夢鄉。

  元序剛幫她拭去臉頰的淚水,也抹乾自己的,在狹小的床邊躺下。

  一接觸到溫暖的體溫,柳雲柔自動朝他懷裡靠去,嘆息般的呢喃著,「夫君……」

  「睡吧!夫君會永遠陪著你。」元序剛輕拍她的背,深深汲取她髮梢的馨香,帶著滿足的笑容沉入夢鄉。

  門簾外,如意望著交頸而眠的兩人,偷偷拭去欣慰的淚水。

  *****

  隔天,元序剛醒來時,懷裡已不見柳雲柔的身影,他驚慌的衝進大廳,如意已備妥早膳。

  「柔兒呢?」元序剛問得急切。

  如意則看向門外,柳雲柔正坐在門口的矮凳上發呆。

  元序剛鬆了一口氣,悄悄走到柳雲柔身邊蹲了下來。

  柳雲柔沒有看他,也無面露驚慌。

  「跟我回家好嗎?」元序剛輕聲問了一句。

  她沒答應也沒拒絕,依舊面無表情的看向遠方。

  元序剛將她的無語當作默許。

  *****

  回家的路途中,柳雲柔沒有說上半句話,通常都是偎在如意身邊,心思不知飄向何方。

  不過她不再抓著男人叫「剛哥哥」,彷彿這個暱稱已在她心底消失無蹤,令元序剛有些擔憂,視線不曾離開她。

  如意也有些擔心,因為小姐這副模樣比之前的瘋瘋癲癲還不尋常。

  馬車一靠進元家大門,柳雲柔開始坐立難安。

  如意拍拍她的手安撫著,「別怕,這是小姐的夫家,也是您的『剛哥哥』的家呀!」

  「是呀!柔兒,咱們回家了。」元序剛也試著握住她的手,她卻將它們藏在衣裙裡。

  待馬車一停妥,元序剛先跳下車,掀開簾子向她伸出手來,「來,柔兒,咱們到家了……別怕,剛哥哥會一直陪著你。」

  柳雲柔一瞧見厚實的大門,不斷的將身子往裡縮,口中喃喃說著,「不要……不要……」

  她雙手抱著頭,緊緊摀住耳朵,臉上佈滿驚恐的淚水。

  元序剛趕緊安撫她,「好,那咱們不走這兒。」

  他當然知道她為何驚懼,無奈滿心的歉疚也無法撫平她的傷痛。

  吩咐車伕將馬車駛進後門,柳雲柔這次倒顯平靜,任由如意扶她下車,元序剛則將她安置在勁風軒。

  「柔兒,我的好媳婦兒呀!」元家兩老早已等候多時,迫不及待來到勁風軒探望柳雲柔。

  見她面無表情看似痴傻,元母不由得哭紅了眼,直捶著兒子的胸罵著,「不是說找回了柔兒?怎麼會是這樣呀!都是你這個傻孩子害的,還我正常的媳婦兒來!」

  出事時,元家兩老正巧外出訪友數日,一回到家,聽說媳婦兒被不分青紅皂白的趕走,元母氣得從此不和兒子說話。

  好不容易盼回乖媳婦兒,卻成這副模樣。

  元母出手毫不留情,硬要兒子想辦法。

  元序剛任由母親責打,一臉頹敗。

  元父趕緊將妻子拉出門,說是讓柳雲柔好好休息。

  元序剛蹲在柳雲柔身前,執起嬌軟的柔荑。

  這次她沒有抽回,視線還是飄向窗外。

  他帶著溫柔的笑意仰望她,輕聲的說著,「柔兒,別怕,你已經到家了。這是我的寢居,以後你就安心住在這兒,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柳雲柔仍沒有回應,令他感到相當挫敗。

  「你在這兒好好的陪伴小姐。」元序剛強忍悲哀,交代了如意一聲,便低垂著頭走出門。

  「小姐,您躺一下,我去準備衣物讓您沐浴。姑爺說這裡的澡間是天然熱泉,我去瞧瞧會不會太燙手。」

  如意轉身離去後,柳雲柔這才環顧四周。

  忽然間,她被櫥櫃外露的衣角所吸引,走上前打開,不禁愣了一下。

  那是當日她親手為元序剛縫製的寢衣。

  拿起寢衣湊近鼻間深深吸著,她以臉頰磨蹭著柔軟的布料,嘴角漾起痴迷的微笑。

  *****

  當晚,元序剛還是忍不住溜進自己的寢房,悄悄鑽進被窩裡和柳雲柔相擁而眠。

  而她,依舊下意識的往他懷裡鑽去,這次卻貼他更緊。

  該死!元序剛暗啐一聲,因為柳雲柔的大腿正擠進他的腿間,膝蓋恰好抵住他的胯下,壓抑許久的慾望瞬間被撩起。

  「嗯……」柳雲柔嚶嚀一聲,玉腿無意識的在他腿間摩挲,更助長慾火的竄燒。

  他這陣子不知忍得有多辛苦,光是貼近她,碩根便自動高舉,但都硬生生被壓抑下來。

  但今晚,他的慾火特別高張,可能回到家裡令他想起之前的纏綿恩愛。

  元序剛看了一下柳雲柔,平穩的呼吸表示睡得很沉,於是他緩緩起身,將她的身子放平,然後輕輕拉開她的衣襟。

  粉色的兜衣映入眼簾,隨著規律的呼吸,被薄薄布料覆蓋的乳尖上上下下的,讓他忍不住吞嚥口水。

  一下下就好……

  他像個偷香賊慢慢解開她頸後的繫繩,將兜衣往下拉,兩隻凝乳躍然入目。

  小巧的紅莓一接觸冷空氣,倏地傲然挺立。

  「嗯……」柳雲柔瑟縮了一下,輕微的動作卻帶出眩人的乳波,頂端彈跳的紅莓看來可口極了……

  元序剛不由自主的舔舐著嘴唇,大掌忍不住撫上綿白的雪丘,手指一下子便探上聳立的紅莓,指尖愛不釋手的玩弄著。

  「嗯……嗯……」柳雲柔嚶嚀出聲,不自覺得挺起胸乳,似是酥麻難耐。

  見她沒有醒來的跡象,元序剛更大膽的俯下身,張開嘴含住被逗得令人垂涎的紅莓,以舌尖舔舐彈弄著。

  「啊……啊……夫君……夫君……」像是以往每個夜晚,柳雲柔總是在睡夢中被夫君的愛撫喚醒,意識迷濛的她仍分不出今夕何夕。

  這一聲聲甜膩的呼喚和激情難耐的模樣,對元序剛來說無疑是最大的鼓勵,他更賣力的將紅莓舔得嘖嘖作響,兩邊都被含得鮮紅欲滴。

  「柔兒,喜歡夫君舔你這兒嗎?」沙啞的聲調熱情而急切,他想取悅她。

  調情的話語瞬間喚醒柳雲柔的夢境,她張開雙眼,見元序剛趴在胸前,尖叫一聲便推開他,將身子蜷成一團,低聲啜泣著,「不要……不要碰我……」

  該死!他不該這麼心急嚇到她。元序剛暗自詛咒一聲,隨即伸出手想將她攬入懷裡安撫。

  「柔兒,別怕,是我,你的夫君剛哥哥呀!」

  「別碰我!」柳雲柔用力推開他,光著腳奔下床往澡間奔去。

  元序剛緊追在後,只見柳雲柔拚命以布巾用力摩擦裸露的胸乳,細嫩的皮膚已開始泛紅。

  「柔兒,別這樣。」元序剛不知她為何這麼做,還以為她厭惡自己的碰觸而自責不已,「好,我不碰你,你別這麼傷害自己。」

  他試著走近,想阻止她繼續傷害自己。

  她卻將身子蜷成一團,雙手抱膝哭喊著,「不要碰我……我的身子……好髒……」說完,她開始放聲痛哭。

  早在山上的那一夜,當元序剛握著她的手親口說相信她時,她已經從自我放逐中清醒。

  但她不願真正面對元序剛,因為自己的身子被其他男人碰觸過,她尤其忘不了那男人揉捏她的胸乳時,她是如何的吟叫……

  正如元序剛之前所說,她是個不折不扣的蕩婦!居然分辨不出夫君和其他男人的不同,還厚顏無恥的回應……

  「不要碰我……我的身體……好髒……好髒啊……」這麼骯髒的身子怎麼再面對夫君?儘管她已經原諒他,卻無法饒恕自己的不潔。

  見她哭得悲切,元序剛也跟著紅了眼眶。

  他的傻妻子呀!

  他一個箭步將她整個人抱進懷中,不顧懷中的掙扎,在她耳畔急切的安撫著,「別這樣,柔兒,你不髒,你乾淨得像張白紙……」

  「不要!放開我!」柳雲柔兀自鑽進牛角尖,使勁的想將他推開,卻被抱得更緊。

  元序剛的唇熱切的吻上她,邊喘息的說著,「你的唇只有我品嚐過,還是像以前那樣甘醇甜美。」

  大掌也撫上一隻裸露的凝乳,緊緊的佔有著它,「還有這裡……還是那麼的柔嫩純潔,永遠只屬於我一個人。」

  他接著觸摸著她的胸口,大掌壓在上頭,真摯的說著,「還有這裡……你有一顆最純潔善良的心,這也是我愛上你的最主要因素。」

  「夫君……」此刻,她只記得夫君疼愛自己時的美好,他的憐惜令她感動得痛哭失聲,「夫君……柔兒……對不起你……」

  他捧起她的臉頰,輕輕吻去不斷滾落的淚珠,以疼惜的語調說著,「不好的人是我,是我對不起你,害你受苦了……你不知道這幾個月我有多麼痛苦。」

  他心疼的將她攬在胸前,訴說著滿心的歉意,「很抱歉!從你進門後,我就讓你受盡委屈……原諒我好嗎?」

  「嗯……」柳雲柔沒有回答,只是眯起雙眼急促的喘息。

  「柔兒,你還怪我嗎?」元序剛擔憂的看著她。

  她卻羞怯的低頭望著自己胸前。

  原來元序剛在懇求原諒的同時,大掌仍無意識的搓揉著嫣紅的乳尖,逗得她幾乎無法專心回應。

  見她激情難耐的模樣,美目流轉間流露著說不出的媚態,元序剛興起捉弄的念頭,手指慢條斯理的輕撫著她的身子,故意逼問著,「柔兒,快說呀!你是不是還在怪我?」

  被挑起了慾望,元序剛卻遲遲不滿足她,惹得她有些惱怒。

  「嗯……夫君……」她嬌嗔的瞪他一眼,隨即跨坐在他身上,開張的腿間對準他的胯下來回磨蹭,「如果夫君不快點疼愛柔兒,柔兒肯定不原諒你了。」

  「呃……你這個小蕩婦。」元序剛快速撥除兩人下半身的障礙,抬起她的嬌臀,硬根對準已然濕得不像話的窄穴,用力往上一頂,將自己送進想念多時的窄穴裡。

  「天哪!我就愛你這副淫蕩的模樣……」

  「啊……夫君……你好壞喔……」柳雲柔激烈的擺動嬌臀,以溫暖緊緊包覆著他,「但柔兒還是愛你啊!」

  兩人十指交扣,共同奔赴愛慾交融的美好境界。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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