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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金萱]想婚似似(褚家女兒終回)[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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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7-15 11:44:41
第九章

  結婚了。雖然當初離家出走的時候,她滿腦子想的、希望的就是結婚,但是現在真的結了婚,感覺還真有些難以置信,不可思議。

  重點是,她結婚的對象還不是她當初一心一意想嫁的人,而是一個她才認識半年,正式交往不到一個月、大她七歲、初期還曾被她稱為魔鬼、惡魔的男人。

  誰想得到呢?

  這個男人曾是她的救命恩人,還是她的房東和老闆,然後成為男朋友,最後變成老公,這一切竟然都只發生在短短的半年之間。

  人生,還真是難以預期,並且處處充滿驚奇啊!可不是嗎?

  看著指上的結婚戒指,褚似似的嘴角揚起,臉上有著幸福洋溢的神情。

  這個戒指並不貴重,也沒有特別華麗或名牌當靠山,但卻非常的秀氣別緻,是他們倆一起去選購的。

  那時他說:「妳可以挑貴一點,鑽石大顆一點的。」

  不過她卻說:「但我喜歡這個。」

  他便任由她了。

  結果——

  她低下頭,將頸上的項鏈從衣領內勾了出來,只見煉墜上兩克拉的美鑽在燈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貴氣逼人。這是他送給她的結婚禮物。

  因為鑽石實在是太大顆了,所以她收到的第一個反應是雙目圓瞠,直覺就脫口道:「這不是真的吧?」

  她傻眼的樣子,就把他給逗笑了。

  之前她總覺得他不愛笑,結果根本不是那樣,他只是在工作和處理正事時比較嚴肅,私底下——所謂的私底下就是和她這個老婆在一起,而且沒在處理公事的時候——

  一整個就是愛玩又愛鬧,常把她逗得哭笑不得,然後他自己開心的哈哈大笑,像個大頑童一樣。

  雖然在結婚之前,他們倆已同居了半年,但說真的,她從未見過他孩子氣的這一面。

  只讓最親密的人看見最真實的自己——對他的態度,她忽然有此領悟,感覺既滿足又感動。

  他們已經登記結婚整整一周了,在工作上沒有太大的變化,他還是一樣忙得不可開交,而她也一樣被他使喚來使喚去的,感覺既忙碌又充實。

  然而在生活上,他們卻有了很大的改變,因為兩人已經是夫妻了。

  夫妻同房睡理所當然,所以她已搬進他的房間,至於原客房,在她的主導下已變成一間書房兼工作室。

  當然,工作室的座位有兩個,一個他的,一個她的,計算機也有兩台,一台他的,一台她的。

  正所謂夫唱婦隨。她不會阻止他通宵達旦的工作,只會做他的另一雙手腳,盡力的幫他分擔工作。

  不過,他倒因此反而盡量避免將工作帶回家,除非是逼不得已的突發事件。

  未成夫妻之前,他們早出晚歸,成了夫妻後,卻變成晚出晚歸,常常都過了中午才會進公司。

  原因很羞人,她不想說。但她不說,不代表別人不知道。

  像是今天,李泰明一到公司來,就用一臉曖昧的表情對著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的瞧了半晌,然後冒出一句,「被愛滋潤得不錯喔。」

  害她整個人差點沒起火燃燒起來。

  重點是,由於她仍沒勇氣回家面對爸媽的關係,所以他們已結婚的事並未向任何人公開,可是仍被李哥看出了端倪,可見她一定在不知不覺間透露了些什麼。

  到底是什麼呢?

  「眉頭皺得這麼緊,在想什麼?」

  聽見他的聲音,她抬頭望去。

  荊亦擇站在書房門口,對著眉頭緊蹙的她挑了挑眉,走向她。

  「剛剛在想什麼?」他問她。

  「張先生對原先的設計有什麼疑問嗎?不會又是一個臨時要改設計圖的奧客吧?」她先問他。

  剛剛他接到客戶打來的電話之後,和對方講沒幾句就轉往書房打開計算機叫圖,讓她充滿了不好的預感,很擔心又碰到一個龜毛的奧客。

  「不是,他今天去逛了傢俱展,看中意一組沙發,想問問我的意見。」他回答。

  「那你幹麼去開計算機看設計圖?」

  「我不確定那組沙發的尺寸適不適合放在他的客廳裡,所以才看圖確定一下。」他在她身邊坐了下來,伸出雙手將她圈進懷裡。

  「結果可以嗎?」她轉頭問他。

  「不行,差了十公分。」他搖頭道。

  「張先生有沒要你想辦法?」

  「有。我告訴他只能把原先的吧檯移除,他說那客廳沙發不就和廚房入口沒有間隔?我說對,他說沒辦法嗎?我說吧檯換成屏風?他說不要。我說房子的空間就這麼大,我沒辦法無中生有,原先的設計你也看過了,已經極盡所能的將空間利用了,要再叫我多生個十公分的寬度出來實在沒辦法。」

  「然後呢?他就妥協了?」

  「我告訴他如果這麼喜歡那組沙發,可以試著用訂製的方式,要他去問問那間傢俱店接不接受。」

  「意思就是這件事尚未解決?」

  「解決了,因為我已經明白的告訴他,如果不能訂製他就只能在沙發和吧檯之間做抉擇,他已經選擇吧檯了。」

  「太好了,否則改來改去,江師傅可能會發火。」她開心地道。

  「妳剛剛在想什麼?」滿足了她所有的疑問後,換他發問了。

  「其實也沒什麼。」她說。

  「沒什麼會把眉頭皺得這麼緊?」他伸手揉了揉她又皺起來的眉頭。

  「你是不是有跟李哥說我們已經結婚的事?」她稍微猶豫了下才開口問他。

  「沒有啊,怎麼了?」他不懂她怎會突然這樣問。

  「他好像知道了什麼。」

  荊亦擇略微沉默了一下,表情有些僵硬的看著她問道:「妳是不是很不想讓人知道我們結婚的事?」

  他的語氣聽起來好像有點介懷,表情也似乎有些不是滋味,讓褚似似呆愣了一下。

  她眨了眨眼,急忙向他解釋,「不是啦,我不是不想讓人知道,只是有點 … … 」她羞赧的低下頭,小聲的把最後兩個字說完,「 … … 害羞。」

  「害羞?」他不解的重複道,接著問她,「害羞什麼?」

  「哎唷,你不知道啦。」

  「我就是不知道才問妳呀。」他覺得莫名其妙,哄著她柔聲問:「老婆,告訴我妳在害羞什麼?嗯?」

  她抓住他鑽進她衣服底下的那隻手,嬌瞪他一眼,「以後我每天早上要準時十點到公司上班,所以你以後早上不准對我亂來。」她宣告道。

  「亂來的定義是?」他明知故問。

  「害我遲到就是亂來。」她瞪眼道。

  「老闆說妳可以遲到。」

  「但我不想遲到。」

  「那老闆命令妳遲到。」

  「那有這種老闆呀?」她哭笑不得的說。

  「怎會沒有?妳眼前不就有一個嗎?」他笑咪咪的吻她一下,「褚似似小姐,老闆命令妳可以每天都跟老闆一起遲到,而且不扣薪水也不扣全勤,績效獎金永遠以最高標發放。以上,還不快點謝謝老闆的大恩大德?」

  露出啼笑皆非的表情,褚似似完全無言以對,只能搖頭再搖頭。

  但她的意思卻被他曲解。

  「不要?」他挑眉道,「妳竟然敢不聽老闆的話?該罰。」

  說完,他直接將她壓倒在沙發上,低頭封住她的雙唇,從輕囓到吮吻,從懲罰到火熱的誘引、逗弄。

  不知何時,她身上的衣服已被他脫去,他的也一樣。

  她赤裸的躺在客廳沙發上,任由同樣赤裸的他壓覆在她身上。她的雙腿被他分得好開,他一舉入侵到她體內深處,令她無法遏抑的驚喘出聲,至今仍無法習慣他的碩大。

  他溫存的吻了吻她,像是安撫,但接下來一次又一次深埋進她體內的動作卻一點也不溫柔,讓她遏制不住的嬌喘出聲,呻吟不已。

  事後,她整個人癱在沙發上完全動彈不得,而他竟還有餘力將她抱回房間,然後再次愛她。

  這次,她連自己是怎麼睡著的都不知道。

  也或許,她根本就不是睡著的,而是累昏過去 … …

***   ***   ***

  那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有著纖細卻豐滿、凹凸有致的完美身材,還有一雙會放電的大眼睛,和性感紅艷的翹唇,超級吸引。

  褚似似自認從來不會因為別人長得漂亮,就對人家充滿嫉妒或敵意,但眼前的這個女人,卻讓她無法不嫉妒敵視,因為對方正是荊亦擇的前女友!

  原本她還不知道,以為這女人只是個美女客戶,沒想到一坐下來說要等荊設計師,而她替對方泡了一杯咖啡端給她時,對方竟對她說——

  「我不喝三合一咖啡,妳幫我到外面去買一杯研磨的回來。」

  面對客戶突如其來又理所當然的命令,褚似似無法不呆滯、傻眼,但下一秒令她更呆的是,這女人竟然高高在上的對她自我介紹道——

  「我是妳老闆的女朋友。」

  褚似似真的完全傻愣住了。不過,她一點也不會懷疑眼前這個女人不是她老公的前女友,因為對方就跟聽說的一樣厚臉皮、夠無恥。

  「抱歉,如果妳一定要喝研磨的,請妳自己去買,謝謝。」她皮笑肉不笑的說,然後將那杯三合一端回座位,自己喝。

  大概沒想到她竟敢如此無禮對待自己吧?那女人呆愣了幾秒,這才爆發般的朝她冷聲吼道:「妳沒聽見我說的話嗎?我是妳老闆的女朋友!」

  而我是老闆的老婆。褚似似在心裡答道,然後瞄了她一眼,懶洋洋的對她說:「我老闆沒有女朋友。」

  「他不喜歡和底下的人談論自己的私事,妳這個打雜的工讀生憑什麼以為他沒有?」

  就憑我是他老婆這一點!褚似似真想對她大聲吼道。但最後只是撇唇糾正她說:「我不是打雜的工讀生,我是助理。」

  「助理就是專門打雜的,妳不懂嗎?」女人嘲諷的冷笑,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模樣。「我再給妳一次機會,去幫我買杯咖啡回來,如果妳不去,小心工作不保。」她頤指氣使兼威脅她說。

  褚似似聽得差點冷哼出來。

  她端起剛泡的咖啡優雅地喝了一口,然後再緩慢地放下杯子,這才不疾不徐的開口說:「要喝自己去買。」

  「妳 … … 妳這個無禮的 … … 的 … … 」女人氣到渾身發抖,臉色漲紅。

  「楚倩如?」荊亦擇疑惑的聲音突然從大門處傳來,「妳來這裡做什麼?」

  他回來了。

  褚似似轉頭去看,卻看見那個不要臉的女人以極快的動作撲向她老公,還親熱的挽著她老公的手臂,緊貼著他身側,嬌聲告狀。

  「亦擇,你終於回來了,你都不知道我受了多大的委屈,都跟你的助理說我是你女朋友了,她竟然欺負我,真的是好過分喔。」

  褚似似難以置信的瞠大雙眼,這是不是就叫做「做賊的喊捉賊?」

  看見老婆目瞪口呆的表情,又聽見楚倩如竟敢自稱是他女朋友,原本因愕然而一時反應遲鈍、沒在第一時間將前女友推開的荊亦擇,整個怒了。

  「走開!」他倏然用力的將她推開,怒不可遏的朝她大吼道:「妳還來這裡做什麼?憑什麼說妳是我女朋友?當妳跳上其它男人床上的時候,妳有想過自己是我女朋友嗎?滾出去,以後不准妳再到我這裡來,因為妳讓我覺得噁心、想吐。出去!」

  楚倩如被他吼得面無血色,呆愣在當場,動彈不得。

  荊亦擇從來不曾對她如此疾言厲色,就連當初得知她背叛他,以及被合作夥伴佔盡便宜鬧得不歡而散時,他也沒對她或任何人發過火。

  他總是冷冷靜靜、萬分理智的處理每一個狀況,不管是公事或私事,所以她才會受不了他,才會向外發展尋求其它的溫暖。

  如果他曾對她發過火,如果他曾開口對她說出他的在意與關心,那麼她不會背叛他,更不會離他而去,因為她一直都知道他是個認真的好男人,結了婚之後,也絕對會是個負責的丈夫和爸爸,如果有了孩子的話。

  所以,和簡世凱分手之後,她才會一直想起他的好,想到要不惜厚著臉皮來找他,希望能與他重修舊好,再續前緣。

  想起自己來此的目的,楚倩如鼓起勇氣開口道:「亦擇 … … 」

  「滾出去!」

  「我 … … 」

  「我叫妳滾出去!」

  彷彿她多在這裡待一秒都會污染空氣,讓他渾身不舒服,荊亦擇想也不想地便直接扣住她的手肘,打開公司大門,將她往門外拖了出去。

  「不准妳再來找我,聽見了嗎?」他嚴酷的警告她,然後退回門內,直接將門關上,再落鎖。

  他轉身看向褚似似,冷峻嚴寒的面容立刻融化成溫暖的春天。

  「老婆。」他輕聲喚道,語氣如沐春風般。

  「你剛才好凶。」褚似似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看著他。

  她從沒見過他發這麼大的火,對他而言,剛才那個女人真的已經完全是過去式了嗎?還是在他心裡,其實還留了一個角落給她,所以他剛才才會有那麼大的反應?

  她真的不想懷疑他,也不想無事生非,但只要一想到他竟然還在意那個曾經背叛過他的女人,她就滿心不舒服。尤其對方又剛好比她漂亮、比她成熟,完全就是個風情萬種的女人,不像她,看來只是個 … … 工讀生。

  「她剛才有對妳怎麼樣嗎?」

  「沒有呀,至少我連一根寒毛都沒掉。」只掉了自信而已。

  「我和她分手就後就沒再聯絡了,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突然跑來這裡胡說八道。」他解釋的對她說。

  「難忘舊情和舊情難忘,你選哪一個?」她突然問。「五四三二一,嗶!時間到。答案以上皆是。」

  荊亦擇忍不住皺了下眉頭。「妳想太多了。」他說,「我對她沒半點舊情可以難忘。」

  「真的嗎?」褚似似不由自主的脫口道。

  他呆愣了一下,沒想到她會質疑他的話。「妳不相信我嗎?」他擰眉問。

  「這跟相不相信無關,只是覺得人心很難控制,不只是別人的心,自己的心也一樣。」

  「意思就是妳認為我還喜歡她,對她留有舊情就對了?」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她說。

  褚似似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荊亦擇收緊了下巴,感覺有股怒氣正在體內醞釀成形。氣楚倩如的突然出現,更氣褚似似竟然懷疑他,不相信他說的話。

  他抿著唇,什麼話也不想再說,轉身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來工作。

  反正不管他說什麼,她都不會相信,那又何必多費唇舌呢?

  辦公室裡,從此陷入一片靜默之中,除了兩人工作時所製造出來的聲響外,再沒有其它聲音。

  直到下班時間快到時,他驀然開口說:「我待會兒和客戶有約,妳先回去。」

  「好。」她回答。

  然後,他沉默不語的離開辦公室。

  接著,她委屈的哭了起來。

***   ***   ***

  結婚後,夫妻倆第一次吵架。

  其實說吵架也不太對,因為他們根本連架都沒吵,只是變成非到必要不太和對方說話而已。

  還有就是臥房裡的雙人床上突然出現了馬裡亞納海溝,像是怕會墜落無底深淵似的,沒有一方肯嘗試先去跨越它。

  冷戰,比吵架更令人難受。

  一天又三個小時,兩天又十個小時,三天又七個小時 … …

  褚似似每天都在數著時間,不知道荊亦擇到底何時才會氣消,才肯恢復正常,才願意和過去一樣每天晚上都抱著她睡。

  她真的、真的好想念他的擁抱和笑容。

  是她的錯嗎?

  這幾日她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反省再反省。

  她只是不安,只是有點懷疑,有點小鬧彆扭而已,他身為一個男人,還是個大了她七歲的大男人,難道就不能心胸開闊點,主動與她和好嗎?

  況且,她也沒做出任何無理取鬧的行為不是嗎?他有必要這麼生氣,這樣就不理她,和她冷戰了好幾天嗎?

  她真的覺得好委屈、好難過,好想開口問他——「你是真的愛我嗎?」

  不過,她不是笨蛋,她知道這句話如果真說出口,只會讓兩人的關係變得更糟更僵。

  討厭,這種相敬如「冰」的日子到底還要持續多久?

  「哈囉?有人在家嗎?」

  一隻手突如其來的在她面前晃了晃,令她瞬間回過神來,轉頭看向聲音的主人。

  「李哥,你什麼時候來的?」她驚訝的問。

  「大概五分鐘前。妳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專心,連有客人來了都不知道?」

  「客人?」褚似似驚嚇得立刻轉頭看向辦公室的會客區,那裡沒人,其它地方也沒有呀。她疑惑的將目光移回李哥臉上。

  李哥伸手指著自己朝她咧嘴道:「我呀。」

  褚似似哭笑不得。「你怎麼會突然跑來?老闆到三重的工地去了。」她說。

  「其實 … … 我是來找妳的。」李哥出乎意料的話,令她呆愣了一下。

  「李哥是來……找我的?」她疑惑的問。

  「對。」

  「有什麼事嗎?」

  「妳和老大交往得還順利嗎?最近的感情怎麼樣?」

  「我 … …」面對這突兀又直接的私人問題,褚似似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他。

  「我看到老大又和那個女人走在一起了,所以有點擔心。你們倆真的沒事對不對?」李哥以一臉憂慮的神情對她說。

  「那個女人?」褚似似只聽進耳這四個字。

  「就是那個背叛老大的前女友啊。那個女人不是省油的燈,妳要小心點,把老大看緊點,有任何需要幫忙的儘管開口,我和老江、陳叔都是站在妳這邊的,知道嗎?」說完,他拍拍她的肩膀,告辭離開。

  因震驚而呆若木雞的褚似似,腦袋完全空白,臉也慘白成一片,久久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他和她 … … 他們倆 … … 舊情復燃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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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7-15 11:45:19
第十章

  冷戰後,除了為公事相關的事,荊亦擇不會打電話給褚似似。

  結果就在剛才她準備收拾東西下班回家前,卻突然接到了他打來的電話。

  「我今天不會太晚回去,我們談一談。」

  說真的,如果他這話是在昨天說,她會高興得跳起來,但是經過下午李哥來訪之後再聽到他的這句話她除了恐懼、焦慮、害怕和擔憂外,感覺不到一絲希望。

  談一談?

  他想和她談什麼?離婚的事嗎?

  上回他在她麵前狠心的將前女友趕了出去,還說不準那女人再出現在他麵前,因為對方讓他覺得惡心想吐……他說得那麼絕情,那麼意誌決絕、不留情麵,結果還不是見了麵又走在一起?

  所以,上回他會這麼做,其實隻是為了做戲給她看嗎?

  他說他沒留舊情,但如果真的沒留,如果不是難忘,他會說出對方令他惡心想吐的話嗎?

  他會這麼說,就表示他對那個女人還有怨恨,會怨恨就表示還有情愛,絕對不可能如他所說的沒留舊情。

  所以,他們又在一起了嗎?所以他想和她談的,是否就是要坦誠這件事,然後和她協議離婚?

  她和他隻認識半年、在一起一個多月而已,而那個女人卻和他有七、八年的深厚感情,誰輸誰贏早已不言而喻。

  隻是她的心,真的好痛、好痛。

  她好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老天為什麼總是讓她遇到這種事?總是讓她受傷、讓她痛?就隻因為她頂撞了父母,不能體會父母的苦心,還讓他們擔心嗎?

  爸爸、媽媽……我真的、真的好想你們……嗚嗚……

  緊抱著手上的包包,將臉埋進包包裏,褚似似站在捷運入口前,再也遏製不住的哭了起來。

  她想回家,好想回到爸爸媽媽的身邊,她再也不要一個人哭、一個人痛了……

  她要回家。

  回家的念頭在一瞬間變得堅決無比,她吸了吸鼻子,擦幹臉上的淚水,轉身離開捷運站,到路邊去攔出租車回家。

  ☆☆☆   ☆☆☆

  下班時間,高速公路塞了一陣子,褚似似走下出租車時,時間已經過了整整兩個小時。

  這兩個小時裏,她不知道荊亦擇回到家沒,有沒有打電話找她,因為她把手機給關機了。

  她當然知道這樣做很不理智,但是此時的她腦袋一片紊亂,萬念俱灰,真的沒辦法和他交談,甚至聽到他的聲音,她都可能會崩潰,所以她隻能選擇逃避。

  離家半年,感覺卻像是過了五年、十年一樣的疲憊。

  褚似似站在家門口,看著從窗戶透出來的客廳亮光,聽著穿牆而出的電視聲響,鼻頭一酸,眼淚頓時撲簌簌而下,止也止不住。

  「似似?妳不是似似嗎?」

  突然聽見聲音,褚似似趕緊伸手將臉上的淚水拭去,轉身麵對那熟悉嗓音的主人。果然是隔壁第三間的鄰居張媽媽。

  「張媽媽。」基於禮貌,她開口打了招呼。同時慶幸家門前的那盞路燈剛好壞了,而自己又剛好站在騎樓的陰影下,否則,被人看見她淚眼汪汪的模樣可不好。

  「真的是好久不見。我聽妳媽媽說妳到台北工作去了,工作很忙才很少回來。妳們四姊妹真的是又乖巧又懂事,我真是羨慕妳媽媽呀。」

  褚似似顏汗到無言以對,隻有更想哭。她一點也不乖巧懂事,隻會惹爸媽生氣,讓他們操心而已。

  大概是聽到門外有交談聲,她聽見身後的大門上傳來「喀」的一聲,亮光從被打開的大門裏透了出來,拉長了她腳底下的影子,同時也讓她渾身僵直。

  「褚媽媽,妳家似似真的是愈來愈美了。」張媽媽笑著對她身後的人讚美道。

  是媽媽。褚似似一陣鼻酸,視線立刻模糊了起來。

  「我就在想這是妳的聲音沒錯,不知道妳在和誰說話,原來是我女兒。」褚媽媽以開朗的聲音對張媽媽說,頓了一下,才改口對她說:「還不進來,站在門口幹麼?」

  聽不出喜怒哀樂的一句話,讓褚似似隻能繃緊神經,小心翼翼地吸了下鼻子,啞然開口對鄰居長輩說:「張媽媽再見。」然後低著頭,轉身從媽媽身旁經過,走進家門。

  屋子裏,爸爸麵無表情的坐在客廳沙發上。

  「爸,我回來了。」她咽下喉間的哽咽,怯生生的開口道。

  褚爸爸置若未聞般,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徹底漠視她的存在。

  她低下頭,眼前的視線迅速又蒙矓起來,眼淚從眼眶裏滴落地板,一滴、兩滴、三滴……

  「砰!」

  外頭的大門被關上,褚媽媽走進屋裏,站在她旁邊。

  「晚餐吃了沒?」褚媽媽說。

  就這麼一句話,讓褚似似頓時徹底崩潰,放聲哭了起來。

  「嗚嗚……嗚嗚……對不起,嗚嗚……對不起……對不起……爸……媽……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她哭得聲淚俱下。

  「知道對不起,為什麼還要這麼做?」褚爸爸生氣的開口責罵了。

  「對不起……嗚嗚……對不起……」

  「妳已經不是個小孩子了,為什麼會這麼講不聽,不懂三思而後行?爸媽會害妳嗎?妳真覺得爸媽隻是為了反對而反對,完全不通情理、不講道理嗎?」

  褚爸爸繼續斥責她,但這已比不理她、漠視她好太多了。而她,除了道歉和悔不當初的哭泣之外,還是隻能道歉和哭泣。

  「好了。你別罵她了,她已經知道錯了。」褚媽媽開口道。

  「妳就是太寵她了,才會讓她變得這麼任性又不聽話,竟然敢做出離家出走的事。」褚爸爸順便責怪起媽媽來。

  「是,都是我的錯,這樣總行了吧?」老夫老妻了,褚媽媽自有一套與爸爸相處的辦法。她把仍哭得不能自己、已經聲嘶力竭的小女兒拉向廚房,在餐桌邊停了下來,柔聲問:「告訴媽媽,晚餐吃了沒?」

  褚似似一邊抽噎一邊搖頭,眼淚仍不停的往下掉。

  「我就知道。坐下來,不要再哭了,媽媽弄東西給妳吃。」說完,褚媽媽走到冰箱前,打開冰箱拿出食材,開始張羅她這個不孝女的晚餐。

  「媽。」她吸著鼻子啞聲喚道。

  褚媽媽轉頭看她。

  「對不起。」她哽咽的說。

  褚媽媽驀然輕歎了一口氣,然後一邊洗菜,一邊語重心長的對她說:「這是妳的人生,如果真有對不起的人,那也是對不起妳自己。做父母的,當然希望子女能夠幸福,能夠一帆風順、無憂無慮的過一輩子,所以才會極盡所能的替子女鋪路。但是,選擇要走哪一條路是子女的權利,父母不能強求,隻能希望和祈禱,子女此去,不管選擇哪一條路,都能平安、喜樂、幸福、健康,這便是做為父母最大的願望。」

  「我知道。」褚似似低下頭,懊悔的啞聲道,「對不起,媽。」

  「不要再說對不起了。」

  「我愛妳。」

  「唉~」褚媽媽忍不住露出有些害羞的表情,不太適應這麼坦蕩的表達方式。

  洗完菜,改切菜,褚媽媽的刀工超好,三兩下就把食材準備好,打開瓦斯爐,熱油鍋,唏唏剛剛的炒起菜來。

  炒菜的香味瞬間彌漫了整個廚房和旁邊的餐廳,褚似似聞著菜香,看著媽媽在廚房裏忙碌的身影,心裏卻不由自主的浮現出另外一個人……

  他還在忙嗎?吃飯了嗎?發現她離家的事了嗎?有在找尋她嗎?或者根本懶得理她?

  心上猛然傳來一陣抽痛,讓她必須屏住氣息,緊緊地閉上眼睛才能抵抗。

  她搗著胸口,輕淺的呼吸,希望那痛能快點過,但它卻一直在那裏,讓她連呼吸都痛。

  「似似?」

  媽媽的呼喚聲讓她猛然張開眼睛。

  「妳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褚媽媽一臉擔憂的看著她。

  「沒……」怎知她一開口,眼淚立刻又撲簌簌的掉落下來,完全無法控製。

  「似似?」褚媽媽有些驚慌的把瓦斯爐關掉,立刻趕到她身邊,「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告訴媽媽。」身為一個母親也是一個女人,她分辨得出女兒現在的淚水和方才的並不相同。

  褚似似說不出話,隻能悶聲哭泣,不斷地掉淚。

  她好難過、好難過,心就像要碎掉一樣的痛苦難受。

  當初遭曾盛傑背叛時,她也曾心痛難受過,但和現在比起來,兩者之間就像擦傷和在心上狠狠地劃上一刀那樣的不同,不僅痛的深淺程度不一樣,疼痛的位置也更是不同,一個是表面,一個卻是在心裏的最深處。

  她愛他,她是那麼的深愛他,一心一意的隻愛他一人,結果他卻三心二意嗎?

  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她?怎麼可以?

  嗚嗚……

  「似似,告訴媽媽,妳到底……」褚媽媽欲言又止的呼出一口氣,再也遏製不住的衝口問看來傷心欲絕的女兒道:「是不是荊亦擇他欺負妳了?告訴媽媽。」

  突然聽見他的名字從媽媽口中說出來,讓褚似似霎時驚愕得猛然抬起頭,目瞪口呆的看著媽媽。她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要不然媽媽怎麼可能會突然說出他的名字?

  「媽?」她的聲音啞得差點發不出正確的字音來。

  「是不是他欺負妳了,所以妳才哭得這麼傷心?」

  「他?我……」她搖頭,想說她不懂媽媽的意思,那個「他」指的又是誰時,卻被媽媽直接打斷。

  「荊亦擇。我和妳爸都知道你們在一起,已經登記結婚的事了。」褚媽媽說。

  就算現在腳底下突然破了一個大洞,將她整個人吞噬,也比不過褚似似此刻的震驚與驚嚇。她張口結舌的看著媽媽,腦袋像是突然被什麼卡住般的不斷跳針。

  “我和妳爸都知道你們在一起……”

  “……知道你們在一起……”

  “……知道……登記結婚……”

  “……知道……知道……知道……”

  怎麼會知道?

  一會兒後,她的腦袋雖然終於可以正常運作了,但裏頭卻是一片紊亂,理不出任何頭緒,還愈理愈亂。

  「媽,怎麼會……你們怎麼……你們是怎麼知道的?什麼時候知道的?」她結巴的啞聲問,滿是淚水的臉上盡是茫然、震驚與不解。

  「妳離家出走大概兩個星期後,有個陌生的年輕男人突然到家裏來拜訪,遞上他的名片和身分證,跟我和妳爸爸談了許久。他就是荊亦擇。」褚媽媽吐了一口氣,告訴她。

  褚似似一整個難以置信。

  在她離家大概兩個星期後?

  「他對我們說明整個和妳相遇的經過,還有妳所發生的事。他告訴我們說妳現在正住在他家,還有在他公司上班,說妳很認真、很努力,以及為什麼遲遲不肯回家的原因,他希望我們能夠相信妳、給妳一點時間,說身為一個房東和老板,在妳回家之前的這段時間,他會全權負責妳的安全。

  「他非常的誠懇,而且認真,說話時目光始終筆直的看著我們,還自動自發的把身分證件壓放在我們這裏,說以防萬一。之後,他每個星期都會打電話給我們,告訴我們妳做了什麼,從不間斷。

  「偶爾因工作的關係,他會到新竹來,就會繞過來看看我們,陪我們聊聊天。剛開始我們的話題當然都是妳,但漸漸地就像忘年之交那樣無所不聊,也像長輩與晚輩間相互的關懷著。

  「一個多月前,他來這兒,媽媽忍不住問他是不是喜歡上妳了?因為從平常的談話中,我和妳爸大概都嗅得到一些改變。他老實的承認是,還當場請求我們把寶貝女兒嫁給他,並且對我們發誓他會愛妳、保護妳,讓妳幸福一輩子。

  「沒想到他說的這些話還言猶在耳,竟然就讓離家出走半年多還鼓不起勇氣回來的妳哭著跑回來?!妳等著,看待會兒他來了之後,媽媽怎麼教訓他!」褚媽媽一臉嚴峻的說,但褚似似在意的是另外一句話。

  「他要來?」

  「岳父岳母打電話叫他來,他敢不來嗎?」褚媽媽冷聲道。



*****


他來了,在七十分鍾內飛車抵達。

  「爸、媽。」進門時,他先對坐在客廳裏的爸媽打招呼,然後目光便轉移到褚似似臉上,一瞬也不瞬的緊盯著她看。

  她不由自主的低下頭,避開了他的目光。

  「你們要自己談?還是要我們在這裏替你們做仲裁?」褚媽媽開口。

  「請爸媽讓我們倆先談一談,謝謝。」荊亦擇有禮的說,但仍聽得出他語氣裏的緊繃與怒氣。

  「似似,妳要媽媽在這裏陪妳嗎?」做母親的總是比較放心不下自己的孩子。

  「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妳別過度的保護。」做父親的起身把老伴拉走,臨走前卻不忘撂句狠話,「小子,不準再讓她哭,否則的話……哼!」話未說完全,但威脅已完全到位。

  長輩上二樓回房間看電視了,客廳剩下夫妻兩人,現場一片窒人的沉靜。

  荊亦擇一動也不動的維持進門後的站姿,目不轉睛的看著低頭不語的老婆,感覺既疲憊又生氣。

  這陣子兩人冰冷的關係已快要讓他筋疲力竭了,沒想到他終於想到方法可以打破這層阻隔在他們之間的冰層時,她竟就突然哭著跑回娘家來告狀。

  他犯了什麼錯?隻不過有些惱怒她對他的不信任,在怕自己控製不住那蠢蠢欲動的怒火真和她吵起來之前,和她保持距離以策安全而已。

  結果怎知她會這麼扭,硬和他冷戰了起來?

  說起來他真的很無辜,完全是個受害者。

  「妳要不要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深吸一口氣,打破沉靜,沉聲問道。

  褚似似沉默了好一會兒,這才低著頭,啞聲開口說:「如果你想離婚,我會成全你。」這是她在出租車上和在等他來前,想了又想的最好選擇。

  雖然她真的、真的很愛他,但愛情裏有兩顆心,少了一顆就不是愛情了。而婚姻,如果變成隻是想將一個不再愛自己的人綁在身邊的工具,那也不叫婚姻了,她不要這樣的婚姻。

  「褚似似!」荊亦擇控製不住的怒聲吼道,對她說出的話簡直難以置信,「妳在說什麼鬼話?誰想離婚?妳給我把話說清楚!」他鐵青著臉瞪她。

  「你……不是想離婚嗎?」

  「誰告訴妳的?妳給我把話說清楚,我要殺了那家夥!」他怒聲咆哮。

  「你……不是還愛著楚小姐嗎?」

  「我見鬼的還愛著她!」他怒吼道,氣到想吐血,「像她那種自私自利、利欲熏心的女人,我是笨蛋、呆子還是腦殘才會見鬼的還愛著她!現在不隻看到她,連想到她我都會想吐……」

  「但是你們今天卻還走在一起。」她吶吶的脫口說道。

  荊亦擇呆了一下,怒不可遏的臉上慢慢滲入一抹冷靜與深思。他目不轉睛的看了她一會兒,然後輕聲地開口說:「所以,妳以為我還愛著她,以為我打電話給妳說要談的是離婚的事,然後妳就這樣一個人哭著跑回娘家,讓爸媽以為我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才會讓妳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是不是?」

  他的語氣危險,表情也危險?那看似溫柔的眼神更危險,讓褚似似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充滿了警戒的感覺。

  「老公……」她怯生生的叫道。

  「和她走在一起是為了公事。」他定定看著她說。「在之前的公司,以她名義、大部分由我設計的案子出了些問題需要解決,而她無力解決,所以找我這個原設計者幫忙。當然,我可以置之不理,因為設計師並不是掛我的名字,但那不是我的作風,該負責的事就要負責,這是我的原則。

  「除此之外,我也和她說清楚講明白我已經結婚的事,要她離我遠一點,否則這次的事我會袖手旁觀、置之不理,讓她這個名不符實的名設計師頭銜從此一敗塗地。」

  看見她吃驚的表情後,他繼續道:「沒錯,我是在威脅她,威脅一個女人,很無恥我知道,但是隻要讓她不再有機會可以興風作浪,害我老婆心裏不舒坦,害我老婆為了莫須有的事情成天悶悶不樂、傷心難過,我不在乎做個無恥的人。

  「隻要解決這個麻煩,我就能無後顧之憂的專心拆除我們之間的誤會。我是這麼想的,所以才會打電話給妳,先預告說要和妳談一談,免得妳又不斷地躲我,一下子說要洗澡,一下子說很累想睡覺,一下子又裝睡不理我,讓我根本找不到可以和妳好好談一談的機會。

  「結果呢?妳開口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卻是——要離婚可以成全我?」他麵無表情的看著她,終於忍不住那口氣,衝口說:「好呀,如果妳要離婚,我……」

  「不要!」褚似似倏然大叫出聲,「我不要離婚,不要、不要、不要!」說著,她迅速從沙發上跳起來衝向他,不由分說的一頭撞進他懷裏,張開雙手緊緊地圈抱著他,就像怕他會消失不見一樣。「我不要離婚,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將臉埋在他懷裏之後,她還不斷地重複著,聲音沙啞,身子顫動。

  「我不要離婚,我不要,我不要,我……嗚……不要……」已經開始有泣不成聲的傾向了。

  荊亦擇不由自主的歎息了,臉上冷漠的表情緩和了下來,僵硬的身體也跟著慢慢地放鬆,然後他伸手圈抱住她。

  「不要再胡思亂想、自己嚇自己了好嗎?」他無奈的對她說,真的拿她沒轍。「我跟妳說過,不管妳想要什麼或想知道什麼,隻要直接開口跟我說,或直接問我就行了,我不會說謊騙妳。對我來說,做得到就做得到,做不到就做不到;愛就愛,不愛就不愛,我就是這樣的人,所以才會不懂浪漫。」一頓,他又說:「我以為妳早知道這一點後才和我結婚的,不是嗎?」

  「對不起,我愛你,我真的、真的好愛你……」除了緊緊地抱住他,和他說「對不起」以及「我愛你」之外,褚似似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或做什麼。

  是她的錯,她應該要相信他的,不應該胡思亂想,甚至連問都沒問過他就妄下定論,搞出這一切,她真的太不應該了,真的,連她自己都覺得,如果真因此與他離了婚,也是她罪有應得。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她隻能不斷地說。

  「不要再說對不起了,告訴我妳想去哪裏度蜜月?」

  「蜜月?」突如其來的一句話,令她愕然疑惑的抬起頭來。

  她一雙眼睛因哭泣而紅腫,鼻頭也是紅的,臉上還掛著淚痕,表情也有點呆,看起來……老實說不太唯美,但荊亦擇卻發現,自己的一顆心正在為她而泛柔、不舍,好想給她全世界換取她一個幸福的微笑。

  「我們還沒去度蜜月,記得嗎?」他柔聲道,伸手輕柔地幫她拭去臉上的淚水,還幫她理了理亂掉的劉海。

  褚似似目不轉睛的看著他,腦子仍有些轉不過來。度蜜月?

  「之前的工作是在結婚前就已經排定的,所以沒辦法改變,但之後接的全讓我排開了,所以從下個月一號到二十號,我們有二十天的休息日,妳想去哪兒度蜜月?」他微笑的問她。

  「老板……」

  「該改口叫『老公』了。」他正經的糾正她,「之前因為妳不敢回家麵對爸媽,所以我們才會沒辦婚禮,沒宴賓客,沒辦法正大光明的公開我們已經是夫妻的事。但是現在妳都回來了,我也答應過爸媽,等妳回來之後,就要補辦這場婚禮,將他們的女兒風風光光的嫁出門。」見她沒啥反應,他又問:「妳怎麼說?」

  「說什麼?」她茫然的看著他,心裏的感動滿得她無暇去想他的問題。

  他真的瞞著她做了好多事不是嗎?或許他正如自己所說的不懂浪漫,但他絕對比任何人都還體貼用心,而且不吝惜付出他的真心。

  爸媽是否就是因為看到了他的真心,所以才會在認識他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放心把女兒托付給他呢?

  離家的那天晚上,能夠遇見他,她真的是三生有幸……不,也許是修了三輩子的福分才對。

  「說妳願意嫁給我。」

  他的話拉回她的思緒,讓她更加的茫然不解,反射性的說:「可是我已經嫁給你了呀。」

  「再說一次,因為我想聽。」他低頭輕吻她一下,溫柔又霸道的說。

  褚似似突然有種「她熟悉的老公又回來了」的感覺。

  她笑逐顏開的對他微微一笑,深情款款的對他說:「我願意。」荊亦擇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我愛妳。」他情不自禁的對她說,然後低下頭來吻她,熱情而深入地吮吻著她,完全欲罷不能。

  躲在樓梯口的褚家二老們看見這一幕,忍不住臉紅了,然後你拉我衣服、我推你快走的悄悄步回了二樓。

  回到房間裏,兩人對看一眼,都還有些尷尬。

  但——

  「老伴,我們家要辦喜事了呢。」褚媽媽感動的說。

  「這樣妳滿意了嗎?」褚爸爸問。

  「很滿意。」褚媽媽迅速的咧嘴點頭道。

  她的煩惱終於暫告一段落了。

  未來,她當然知道還是會有其它新的煩惱出現,但再多煩惱,也比不過女兒們是否能得到幸福這件事來得讓她煩惱,所以,現在的她真的很滿意,滿意得不得了。

  今晚,她終於可以放心的睡個好覺了。

  真好。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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