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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求無欲]詭案組[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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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14 01:32:21
卷十 執念之劍 第八章 哈欠念力(下)

 「我可不是這麼想。」他愜意地伸了個腰,很誇張地仰天打了個哈欠,然後輕拍還在為他按摩的雪晴:「原小姐,謝了!讓你按摩真舒服,希望你以後還會為我按摩。」雪晴沒有答話,停下手來就一聲不吭地退到牆角,從她臉上冷漠的表情,實在難以揣摸她的心意。

    雪睛走開後,他就又打了個哈欠,然後才說:「人們常說的『鬼』,只不過是一種幻想產物,就像神魔仙妖那樣,是世人對未知事物的一種敬畏表現。不過,這並不是說世上沒有『鬼』的存在,只是『鬼』的存在跟人們想像中的不一樣。」

    「那你以為鬼是什麼?」我對這個話題很覺興趣,因為我想他一定能給我一個與眾不同的解釋。

    他不知道是否有點累,還是雪晴的按摩實在太舒服了,竟然又再打了一個哈欠。而且依然是那麼誇張,像是怕我們沒看見似的,緩緩地伸展雙臂,嘴巴張得能放下我的拳頭。

    他打完這個愜意的哈欠後才又再開口:「所謂的『鬼』,其實是一種念力的表現。念力並非『鬼』的專利,實事剛好相反,但凡擁有生命的事物,那怕是一隻老鼠也擁有念力,當然與人相比,老鼠的念力要低得多。人在活著的時候才會擁有念力,正常來說,人死了念力就會隨之消失。不過……」看來他真是的累了,說著說著又打起哈欠來,而且還一連打好幾個,打完了又再繼續說:「不過,如果人在瀕死的一刻,大腦被某種強烈的負面情感所佔據,譬如憤怒、悲傷、驚嚇、恐懼、內疚,甚至是失望,那麼這種負面情緒很可能會形成一股強大的念力。這股念力在它的創造者死後一段很長的時間裡也不會消失,甚至會影響到其它人,這就是所謂的『鬼』。」

    「或許,我舉個例子,你們會容易點明白,哈……」他說著又打起哈欠來了,還是那麼誇張。然而,他剛才打完哈欠,我馬上就聽見另一個哈欠聲響起,原來喵喵也打哈欠了。我本來對他的解釋很感興趣,而且現在是早上,本應不會覺得睏倦,但看見他哈欠連連,不知不覺間也感到些許睏意,於是就點了根煙提神。偉哥看見我點煙,也來跟我蹭煙抽,看樣子他也好像有點睏意。

    看見我們略現睏意,沐師傅狡黠地笑了笑繼續說:「你們做刑警的,應該經常會聽到有關交通黑點的傳聞吧!某些路段特別容易發生交通意外,這除了地形等原因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因素,那就是念力!當司機遇到交通意外時,在那電光石火的一剎那,驚嚇、恐懼、徬徨、痛苦……所以負面情緒都充斥於腦海之中,因此極有可能形成強大的念力。這種念力非常可怕,因為它會在一段很長的時間內凝聚於意外現場,並且影響到其他經過這個地方的人。」

    剛被他說的事情挑起了好奇心,正興致勃勃地仔細聆聽他所說的每一句話,可是他突然又再打起了愜意的哈欠。我再次感到睏意襲來,原來的興致一下子就消失了,便問他是不是覺得累了,如果想休息,可以遲些再跟我們說這個話題。

    「沒事,沒事,我們繼續……」他又再露出狡黠的笑容繼續說:「出事司機留下的念力,雖然非常可怕,但並不是像小說或者電影那樣,半夜有只渾身鮮血的厲鬼滿街跑那麼誇張。這種念力對路人來說,幾乎沒有任何影響,它的可怕之處在於會引發更多的交通意外。

    「有駕駛經驗的人都知道,開車是一件很費神的事情,如果一個開了一整天車的司機,在身心疲倦的情況下駕車途經一處凝聚了念力的交通黑點,那麼他極有可能會出意外。因為他在這個時候,精神處於疲倦狀態,極容易受到念力的影響。當然,我所說的影響並不是說他會看到有隻鬼在前方飛過,而是突然間感受到一些莫名其妙的感覺。譬如,突然覺得背脊發涼,又或者無緣無故覺得很害怕。這些感覺會使他在剎那間走神,如果是在康莊大道,走神一會兒也沒什麼關係,但是在地勢崎嶇的交通黑點,這一剎那就足以取他性命。」

    「這就是念力的可怕之處?」他所說的念力,雖然虛無飄渺,但似乎又是確有其事。

    「這還不算,哈……」他又再打起哈欠來。

    看著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打哈欠,我越來越覺得睏倦,不由自主地跟著他打了個哈欠。我一打哈欠,他就哈哈大笑:「哈哈……你終於都打哈欠了!」

    我不明白他為何會取笑我打哈欠,如果打哈欠也值得取笑,那麼他接連的打哈欠不是更加可笑嗎?然而,他似乎另有想法,面對我疑惑的眼神,只是繼續狡黠地笑著:「你有沒有發覺,除了原小姐之外,你的同事們都打哈欠了,先是樂小姐,接著是小韋,然後就是李小姐,現在連你都打哈欠了。」

    剛才只留意到他不住地打哈欠,他不說我還真沒注意到其他人也有打哈欠,但仔細一想,又好像的確有這回事。不過,就算我們都打哈欠了,那又能說明什麼?

    我把心中的想法說出來,他就笑道:「這證明了念力的可怕。」

    「這跟念力又有什麼關係呢?」蓁蓁不解問道。

    他笑著回答:「剛才我跟你們解釋了這麼久,你們可能仍然會覺得念力是虛無飄渺的事物。但我現在跟你們說,其實我剛才不斷打哈欠並不是因為我犯困,而是我在主動地向你們施加念力。所以,你們在一開始時雖然都很有精神,但在我一而再、再而三地施加念力後,就開始打起哈欠來了。」他翹起二郎腿,露出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繼續說:「念力其實是一種很常見的事物,把哈欠『傳染』給別人是念力其中一種常見的表現。在日常生活中,我們還有更多機會體現念力可怕之處,譬如一些運動員,我們經常會聽到他們在訓練時能做出很好的成績,但到真正比賽時卻只能成績一般。大多數人以為是壓力的原因,沒錯,的確是壓力使他們不能達到最佳表現,但問題在於壓力的來源。

    「他們之所以會感到有壓力,最主要的原因是來自觀眾,不管是現場的觀眾,還是電視機前的觀眾。在多不聲數的觀眾當中,肯定會有人想某名運動員獲得勝利,同時也會想其他參賽者失敗。這些觀眾每一個人都是一股念力,無數念力會集在一起便會成為一股強大力量,當這股力量全壓在運動員身上時,你們認為他那還會有好的表現嗎?」

    「那參加奧運會的運動員,在全世界觀眾的念力下,不就全都沒有好表現嗎?」蓁蓁這個問題也是我心中所想。

    「這就是原小姐沒有打哈欠的原因。」他得意洋洋地笑著解釋:「念力可以是矛,也可以是盾,當持矛的一方念力強大時,盾就會被刺破;而當持盾一方念力強大時,矛就會折斷。」

    聽過他的解釋後,我對念力的存在已經沒有多少懷疑,但我還有一個問題,就是他說念力能維持一段很長的時間,到底能維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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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14 01:32:48
卷十 執念之劍 第九章 真相初露(上)

 「『鬼』是活人在死前一刻所留下的念力,也就是說『鬼』是來源於活人,而並非世人所理解的那樣,人在死後才會變成『鬼』。其實所有活人都擁有念力,不過活人的念力是不穩定的,會隨著人的情緒變化而改變。『鬼』的形成是源自人在死前一刻的負面情緒,所凝聚的念力相對穩定,這就是其可怕之處。倘若活人能夠意志堅定,那麼也能凝聚到強大的念力,只是要做到這一點並不容易。說白了,『鬼』只是念力的一種表現,雖然在某些情況下會造成可怕的後果,但若以平常心看待其實並不可怕,最起碼於我而言原小姐的手槍要比『鬼』可怕得多。如果硬是要說世間上真的有『鬼』,那麼所有活人都是『鬼』!」沐師傅用這段話來總結他對「鬼」的解釋。

    我對他的解釋並沒有太多懷疑,因為他已經用打哈欠來證明了念力的存在,所以我想不到懷疑他的理由。不過,我心中還有個疑問需要他給我答案,於是便問道:「你剛才說念力能存在一段很長的時間,到底能存在多久?一個月、一年、十年,還是一百年?」

    「你這個問題問得好。」他面露微笑從容作答:「念力分很多種,有的只能維持一瞬間,就像我剛才所說由眾多觀眾所凝聚的念力。有的能維持幾年,甚至幾十年,例如人在死前所留下的念力。」

    聽到這個答案,我心中大感失望,不過我還是懷著一絲幻想,再問他一次:「那有沒有一種念力能維持上千年的。」

    「有!」他給予我精神一振的回答,並於隨後作出解釋:「念力有多種表現方式,如果是物件作為媒介的話,那麼在這件物件被銷毀之前,念力也不會輕易消失。常見的例子就是文字或者畫像,雖然年代久遠會使凝聚於這些物件上的念力減弱,但並不會消失。那怕是經曆了一百年,甚至幾百年,只要物件仍然存在,凝聚於物件上的念力就不會消失。」

    「那凝聚於三才鎮武劍上的念力,現在還會存在嗎?」這是我最關心的問題。

    「一定仍然存在!」他給予這個我肯定的答案後,狡黠地笑了笑:「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當年李淳風之所以要用八十一名窮凶極惡的死囚的性命來開光,就是想以憤怒、怨恨等負面情緒來凝聚強大的念力,並用以暴易暴的方式來壓制武則天的王者之氣。為了能把武則天登基的時間儘量推遲,他想盡辦法讓凝聚於寶劍中的念力維持得更持久。雖然經曆了千百年的歲月,而且仁孝在武則天登基之前就已經補折斷,因而威力大減,但我相信它餘威猶存。如果它落在原小姐手上,也許不有什麼問題,但倘若落在意志不堅的人手上……」他說著往偉哥和喵喵瞥了一眼,又繼續說:「那麼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落在意志不堅的人手上會怎麼樣?」蓁蓁面露寒色。

    沐師傅突然收起了笑容,嚴肅地說:「三才鎮武劍是以憤怒、怨恨等負面情緒來凝聚念力,如果落在意志不堅的人手上,那麼此人必定會因為受到念力的影響,而引發出內心的陰暗面,從而產生憤怒、厭世、嗜殺等情緒。最嚴重的後果是,他會因為壓抑不住內心的嗜殺情緒而隨意地殺人。」

    「啊!」蓁蓁突然叫了一聲,似乎是想到些什麼,急忙跟我說:「你記得那個經常在學院裡溜躂的跛腳歐吉桑嗎?」

    我笑著回答:「你也想到了,他很可能就是兇手……」隨後,我就把自己的推測說出來:「這個歐吉桑很可能是個尋寶者,他通過某種途徑獲悉斷成兩截的仁孝被埋藏在理南學院之內,所以就整天在學院裡溜躂,尋找這把價值連城的古劍。他很可能已經找到了仁孝的其中一截,並帶著這半截古劍,繼續在學院裡尋找另外半截。然而,在這個過程中,他因為受到凝聚於仁孝劍身上的念力影響,心生憤怒、厭世、嗜殺等負面情緒,他因為壓抑不住這些負面情緒,所以就將無辜的死者殺害。」

    「那還等什麼,我們現在就去把那個歐吉桑抓回來!」蓁蓁說著就抓住我的手,想拉我走。

    雖然現在已經幾乎能肯定歐吉桑就是兇手,不過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沐師傅,於是讓蓁蓁稍等一下,向他詢問:「你為何對三才鎮武劍的事情知道得這麼清楚?雪兒這蛀書蟲幾乎看遍了所有相關的正史及野史,但她所以知道還是遠不及你。」

    「哈哈!我想我也是時候走了,以後有麻煩儘管找我,說不定我能幫上忙。不過,我可不是義務幫忙哦,要我幫忙得勞煩原小姐再給我按摩才行。哈哈……」沐師傅邊打哈哈邊往門外走,顯然是想迴避我的問題。雖然我對他為何會知道這些事情感到很好奇,但他既然不願意說出來,自然有他的原因,我當然也不會失禮地繼續追問,畢竟以後還有很多事情會需要他幫忙。

    因為出門前被老大叫去處理另一宗案子,所以我和蓁蓁來到理南學院的時候,已經是晚飯時間了,於是我們就叫上見華一起吃飯。跟見華在餐廳裡吃飯時,我發覺她有點心不在焉,經常把手機掏出來查看,於是就問她是不是發生什麼事?她不無擔憂的說:「小菁不知道那裡去了,今天整天都沒有去上課,打她手機又沒能打通,發短信也沒回。」

    「她平時不也是經常翹課去玩嗎?她這種人會照顧自己的,沒什麼好擔心的。」蓁蓁安慰道。

    「你們誤會她了,她其實不是你們想像中那麼壞,之前她的成績比我好多了……」見華顯然已經無心用膳,把筷子放下輕聲嘆息,徐徐向我們講述有關小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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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14 01:33:08
卷十 執念之劍 第九章 真相初露(下)

  小菁家裡很窮,她的父母是農民,沒什麼文化,又只有她這個女兒,所以就把全部希望都寄託在她身上。她也明白自己不多唸書,以後就只能像父母那樣靠種田養豬為生,又或者像她的小學同學那樣,到小工廠裡出賣勞力換取微薄的收入。如果只是照顧自己,這樣或許還勉強湊合,但她的父母不但沒有社保,就連醫保、養老保什麼保都也沒有。而且他們也沒有積蓄,到了不能再下田幹活的時候,就連一日兩餐也成問題。為了能讓父母有一個安逸的晚年,她很努力唸書,希望將來至少能在經濟上照顧父母。

    她中學時成績很好,高考的成績達到一本線,並且收到重點大學寄來的錄取通知書,可是她的父母根本沒有錢給她交學費。本以為大學的夢想要幻滅了,她這輩子極其量只能像她那些初中還沒唸完的同學那樣,到小工廠裡打工,節衣縮食地把微薄的收入寄回家裡,讓父母的生活稍微好過一點。

    也許,是上天可憐她吧,就在她已經準備好行李,打算跟同鄉外出打工時,突然收到理南學院寄來的錄取通知書。理南學院是新校,每年都會招收一些成績優異的新生,不但可以減免學費,而且還給這些新生發獎學金。而這封錄取通知書除了通知她,已經被學院錄取之外,還說她是其中一位獎學金的受惠者。

    她就是因為獲得獎學金才能入讀大學,雖然理南學院沒什麼名氣,但好歹也是大學,只要努力學習,金子總是會發光的。她剛來到學院的時候,的確很用功唸書,每次臨考她都能拿第一。不過,自從上個學期末發生了那件事開始,她就沒心思唸書了,整天都出去玩。成績從原來的全班第一,漸漸劃落到中下游……

    「是什麼事使她變成現在這樣呢?」蓁蓁好奇地問。

    見華輕輕搖頭:「這個不能說。」

    「為什麼不能說,告訴我嘛!」蓁蓁求知慾還蠻強的,實然拉著見華的手,彷彿得不到答案就不肯放手似的。

    「真的不能說,我答應過小菁,不會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見華面有難色。

    「我又不會到處亂說,你就告訴我吧!」蓁蓁擺出一副不肯罷休的架勢。

    見華只好向我求救:「申羽哥……」

    「蓁蓁,你就放過她吧!她可學十足她哥的脾氣,答應別人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就算你給她用上十大酷刑,她也不會告訴你的。」雖然我也很想知道到底是什麼事使小菁自甘墮落,但我很清楚見華的性格,她答應過小菁不跟任何人說這件事,她就一定不會說。所以,我不會做徒勞無功的事情。

    蓁蓁知道見華不會滿足她的好奇心之後,十分漏氣,把頭扭到一邊一聲不吭。見華大概以為她生氣了,連忙去哄她:「蓁蓁姐,你別生氣嘛,我真的答應了小菁不能說。你別生氣嘛……」

    她被見華哄了一會兒後,突然哧的一聲笑出來:「騙你的啦,我才沒有生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原則嘛。」

    見華知道她沒有生氣後,馬上笑逐顏開地跟她黏在一塊,並問道:「蓁蓁姐,那你的原則又是什麼呢?」

    「我啊,當然是維持公義,警惡懲奸了。我之所以要當警察,就是為了把所有壞人都抓住,尤其是那些道貌岸然的大色狼!」她說著瞥了我一眼,似乎是在含沙射影。

    飯後,我跟蓁蓁就開始在學院裡找那個可疑的跛腳歐吉桑。之前沒想找他的時候,老是看見他在學院裡面溜躂,可現在想要找他卻沒看見他的蹤影。「他該不會是已經找到了另一截古劍了吧?」這句話是蓁蓁在快十一點的時候說的,希望不會真的被她的烏鴉嘴說中。

    翻遍整個學院後,我們再次來到甯靜的小湖旁,本以為又有機會可以跟蓁蓁拉近距離,沒想到竟然又有人壞我好事了。正當我想溫柔地摟住蓁蓁的小蠻腰時,她突然停下腳步,小聲地跟我說:「你聽見沒有?」

    「聽見什麼?」雖然我的聽力不錯,但此刻我的全部心思只集中在蓁蓁身上,並沒有發現特別的聲音。

    「你仔細聽聽,好像有人在吵架。」她說罷就閉上又目認真聆聽。

    我也學她那樣閉著眼睛,聆聽周圍的微細聲音。深夜的小湖旁非常甯靜,只能偶爾聽見一兩聲蟲鳴,但當我仔細聆聽後卻發現的確像她所說的那樣,好像有人在附近吵架。爭吵的地點也許跟我們的位置有點距離,雖然能感受到言語中的激昂語氣,但卻聲音非常微細。不過,認真分辨後,還是能聽出爭吵的雙方是一男一女。

    男女吵架,最常見的就是發生在情侶身上,而且這裡在學院範圍之內,聽見這種吵架聲本是很平常的事情,並沒有值得特別注意的地方。然而,蓁蓁卻說:「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吵架聲很可疑,我們過去看看。」

    要是平時我肯定不會搭理她,不過於這夜闌人靜的時候,在這偏僻的小湖旁出現的男女,肯定不會是來溫習功課吧,現在過去說不定能大飽眼福。欣賞「人體藝術」還是次要,重要的是看過後,在這種「浪漫」氛圍下,絕對是個下手的好機會。所以,我就假裝不耐煩地跟她循聲尋找那對可能在野合過程起了爭執的男女。

    在湖邊的草叢旁有一片小樹林,雖然不大但因為附近沒有路燈,所以讓人覺得十分陰森。吵架聲就是從這片小樹林裡傳出來的。我跟蓁蓁躡手躡腳地走向小樹林,走得越近吵架聲就越清楚,而且越聽越覺得女生的聲音似曾相識。難道,是我認識的人?在這學院裡,我只認識見華而已。

    我帶著疑問跟蓁蓁走進小樹林,這裡沒有路燈,朦朧的月色也被樹上的枝葉阻擋,所以相當昏暗。在這昏暗的樹林中有一對男女相對而立,雖然我沒能看清楚他們的相貌,但還能看見他們並非我想像中那樣沒穿衣服,而是穿戴整齊。正當我為此而感到失望之際,就聽見一把男人的聲音,以憤怒的語氣咆哮:「你別跟我裝蒜了,所有事情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神器就在你手上!」

    「你神經病,我不知道你在胡說什麼。」女生的回應也是怒氣衝衝。

    男人所說的神器到底是什麼回事呢?難道就是斷劍仁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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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14 01:33:27
卷十 執念之劍 第十章 詭秘往事(上)

    跟蓁蓁再次到理南學院溜躂,不過這一次我們不再是守株待兔,而是主動出擊,尋覓那個可疑的跛腳歐吉桑。可是,我們沒想要找他的時候,他老是在我們眼前晃來蕩去,現在想找他卻找了半天也不見人影。蓁蓁說他可能已經找到了另一截古劍,所以才沒有再在學院裡出現。雖然我並不願意相信她的猜測,但這個可能性還真不少。

    所以,當我們來湖邊時,我已經沒有再想那個跛子了,心裡只是琢磨著怎麼跟蓁蓁拉近距離。然而,正當我準備開始行動時,卻被一陣從不遠處的小樹林裡傳來的吵架聲搞砸了。蓁蓁說她直覺覺得這吵架聲有可疑,雖然我並不這麼以為,但還是跟她一起躡手躡腳地走向小樹林。

    在昏暗的小樹林裡,我看見一男一女在對峙,男的沖對方怒吼:「你別跟我裝蒜了,所有事情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神器就在你手上!」雖然沒能看清楚相貌,但從聲音判斷,這男人應該是個上了年紀的中年人。

    他所說的神器該不會就是本案的凶器──斷劍仁孝吧?或者我們繼續聽下去會有意外收穫。

    「你神經病,我不知道你在胡說什麼。」女生怒氣衝衝地作出回應。

    「你不用否認了,我知道所有人都是你殺的!」男生上前抓住對方的手。

    女生使勁地把他的手甩開,怒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兒子的事也不關我事,我也沒有你想要的東西!」說罷轉身就走。首發

    「我們走著瞧,我一定有辦法讓你把神器拿出來的。」男人衝著遠去的背影大吼後,就準備離開小樹林,而且還是向我們這兒走過來。從他一拐一拐的步姿,我馬上就能肯定他就是我們找了老半天的歐吉桑!

    蓁蓁大概也已經認出他了,一個箭步撲上前把他抓住,並把他的手往後拐將他制服。他一面驚惶地大叫:「幹嘛了?幹嘛了?想求財嗎?我把錢都給你就是了,別傷害我!」

    蓁蓁的舉動還真不是一般的魯莽,歐吉桑肯定是把她當成打劫的。我只好立刻上前出示警員證,並表明身份:「我們是警察,我們懷疑你跟近期發生的案子有關,現在要帶你回警局接受調查。」

    「你們想要錢,我給就是了,只要不打我就行了。我的錢包就在褲袋裡,你們自己來掏錢,都可以給你們,但證件要還我。拿完錢就快點放了我吧,我不會報警的,只求你們不要傷害我,我的手快被扭斷了……」他以求饒的神色看著我,敢情把我們當作假扮警察的劫匪了。這也難怪他的,這裡光線昏暗,他根本沒能分辨出警員證跟銀行卡有什麼區別。就算他能看清楚,蓁蓁這架勢也足以讓人深信我們是劫匪,而不是警察。

    我也懶跟他解釋太多,因為現在要解釋也不見得能說得清楚,所以我用了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把他帶到警局。

    回到警局之後,他終於相信我們是警察,而不是想打劫他的劫匪,驚惶的臉容也隨之變成迷茫,並連連詢問我們帶他回來幹嘛?我沒有馬上回答他,而是先問他的名字及年齡。

    「我叫吳宇,今年四十七歲。」他剛回答完我的問題,馬上又再追問:「我又沒有犯事,你們到底抓我回來幹嘛啊?」

    「我們為什麼抓住你,你自己心中有數,你最好老老實實地給我們交代一切!」蓁蓁狠狠地瞪著他,嚇得他縮成一團怯弱地說:「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我也沒犯過事……」

    蓁蓁使勁地拍了一下桌子,衝他怒吼:「那你整天在理南學院溜躂幹嘛!」

    「我、我到那裡找人。」他的雙眼沒有焦點,並且刻意迴避我們的目光,顯然是心中有鬼,不妨讓蓁蓁繼續嚇唬一下他。雖然我並不指望蓁蓁能從他口中套取到一些關鍵性的線索,但人在慌亂的情況下是最容易出錯的。等蓁蓁把他嚇慌了,我再向他套取線索就省力多了。

    「你到學院裡找什麼人!」蓁蓁又再衝他大吼。

    「找、找……」他沒能說出找誰,支支吾吾了好一會兒後卻反問蓁蓁:「你們到底抓住我回來幹嘛啊?」

    「理南學院最近發了多宗兇案,我們懷疑你就是兇手。」蓁蓁凶巴巴地瞪著他,而他則目瞪口呆地看著蓁蓁,呆了一會才慌忙地分辯:「你們搞錯了,我不是兇手,不是我,不是我。要我殺一個人我也不敢,更何況是五個……」

    他終於說漏嘴了,我就是等這一刻,冷漠地跟他說:「你怎麼知道是五個,這宗案子校方及派出所封鎖了消息,外人不可能知道。除非……」我指著他,加重了語氣:「除非你就是兇手!」

    雖然我指出了他的漏洞,但他並沒有表現出我意料中的驚慌,反正露出悲傷的神色,心情沉重地說:「你們真的搞錯了,我兒子也是其中一名遇害者,我怎麼可能是兇手呢?」

    「什麼?」我跟蓁蓁一同叫起來,隨即向他詢問:「你兒子叫什麼名字。」

    「吳浩,就是第一名遇害者,他遇害的時候,我還在加拿大。我移民到加拿大已經很多年了,這是我的楓葉卡……」他從錢包中取出一張印有楓葉卡圖案的身份證,上面有他的相片及名字的拼音。

    這張楓葉卡做工挺仔細的,質量不比我國的二代身份證差。雖然看上去不像是假證,但現在的假證做得也挺專業的,而且我也不會分辨楓葉卡的真偽。他似乎發現我對他的楓葉卡有所懷疑,馬上就把一本中國護照掏出來遞給我。護照的真偽我還能分辨,這本護照是真的,而且上面的出入境記錄顯示,他的確是在吳浩遇害之後才入境。也就是說,他不可能是兇手,最起碼他不會是殺死吳浩的兇手。

    我正因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而感到迷茫之際,蓁蓁突然小聲地問了我一個很弱智的問題:「他怎麼有加拿大的身份證,又有中國的護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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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14 01:33:50
卷十 執念之劍 第十章 詭秘往事(下)

 為免她丟人現眼,我把她拉到一旁才跟她解釋:「中國雖然不承認雙國籍,但加拿大承認。所以他移民到加拿大後,加拿大政府不會強逼他取消原來的國籍。」她似懂非懂地點了下頭後就沒有再說話了。

    我沒再理會蓁蓁,回過頭來以安慰的語氣跟剛失去兒子的吳宇說:「對於你兒子的死,我們深表遺憾。不過,我們還是需要知道,你為何會整天在理南學院裡走動。還有剛才跟你在樹林跟什麼人起爭執,你跟她有什麼過節,你所說的神器又是什麼回事?」

    他長長地嘆了口氣:「如果你有時間聽我嘮叨,我可以慢慢告訴你……」隨後,他就向我講述他那段帶有詭秘色彩的過去——

    我本來就住在理南學院附近的一個小縣區,年輕時在縣裡的醫院做了幾年保安。我在醫院裡跟一位叫張采的護士特別談得來,後來我們就結婚了。

    根據當地的政策,我們只能生一個孩子,我們農村人有那個不想有個兒子繼後香燈呢?我也不能例外,如果能多生幾個倒沒所謂,但只能生一個,當然就一定得生個兒子了。阿采的想法也跟我一樣,一定要為我生個兒子,所以我們從一結婚就已經開始為生兒子作打算了。

    雖然懷上的是男是女,我們不能決定,但我們能決定是否生下來。還好,我們是在醫院裡工作,等阿采懷上三、四個月的時候,找熟人照個B超就能知道是男還是女。如果是男的當然就最好了,就算是女的也不要緊,流掉後等上半年,待阿采的身體恢復過來再懷一胎就是了。

    我們當時都在醫院裡做事,本以為找熟人照個B超並不難,大不了就是塞個紅包。可是當阿采懷上三個多月的時候,上面突然有文件下來,規定B超室的醫生如果給別人鑑定胎兒的性別,就要立刻下崗,而且舉報違規的醫生還會有獎勵。文件一下來,B超室的醫生都不敢再給別人鑑定胎兒是男是女,我給他們塞紅包,他們誰也不敢要,大概是怕我會舉報他們。後來好說歹說,終於有一個平時跟我比較聊得來的醫生點了頭,答應偷偷為阿采照B超。當然為了讓他幫這個忙,我可給他塞了不少錢。

    照過B超後,發現阿采懷的原來是個女兒,我們只好又去求人偷偷把胎兒流掉。過了半年後,阿采又懷上了,可是又是個女兒,直到第三次才懷上個兒子。這一胎就是我們唯一的兒子小浩。為了能生個兒子,我們可沒少花錢,不過花錢倒是次要,東奔西走地去求人才是最辛苦的事情。

    經曆這件事之後,我突然有個想法。我們兩夫妻都在醫院裡做事,讓人幫忙辨別胎兒是男還是女也得大費周章,那外面的人不就更難了。而且,現在所有人都是只能生一胎,每天想給B超室那幾個醫生塞紅包的人多得要排隊。如果我能幫這些人做B超,那還用愁他們不把錢給我口袋裡送。

    有了這個想法後,我就託人找門路,買了一台從市裡的醫院淘汰下來的二手B超機。別看我當時買的是一台老掉牙的舊款B超機,為了這台機子,我可向親戚借了不少錢,而且也找了不少人,拉了不少關係才買到。

    小浩還沒出生的時候,我就已經到處拉關係了,可到我把B超機弄到手的時候,他都已經一歲多了。我把他交給父母照顧,然後跟阿采在家裡給別人照B超。本來,我們是偷偷摸摸地做這事,只在下班的時候才給熟人照B超。後來,熟人又介紹熟人過來,漸漸地來找我們的人就越來越多了。而且我們照幾次B超就能頂醫院裡的一個月工資,所以我們就乾脆把醫院的工作辭掉,專心在家給別人照B超。

    照B超其實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我們只要能看到胎兒的生殖器就能知道是男還是女,隨便找個人也能做得來。不用像醫院裡的醫生那樣,因為要找出病因,所以需要有一定的醫學知識。這活兒雖然簡單,但卻非常賺錢,因為當時縣裡除了醫院就只有我們才能照B超。醫院裡的醫生因為怕被人舉報,所以不敢收陌生人的紅包,我們就不一樣,雖然開始時還只是通過熟人介紹,但到了後來就來者不拒。

    雖然光給孕婦照B超也能讓我們賺錢很多錢,不過人總是貪婪的,我們也不例外,肯定會想賺到更多的錢。很多孕婦發現自己懷上的是女兒後,就會想辦法流掉,可是當時要流掉胎兒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像照B超那樣到處得求人送紅包。阿采是衛校畢業的,引產對她來說是種簡單的活兒,所以我們干脆把這活兒也包攬。

    要是連人流也做上,就算是開黑診所了,我家雖然有地方,但我可不想在家裡做這種生意。於是我就在外面租了間出租房,而且還專門挑位置比較隱蔽的,因為這樣就不容易被衛生部門發現。我們的顧客大多都是朋友介紹的,就算開到山溝裡不愁沒人找上門,所以地點有多隱蔽也沒關係。

    至於做人流的工具,並不需要像B超機那樣大費周章,直接到醫藥公司買回來就是。醫藥公司的管理不像醫院那麼嚴格,只要你手上有錢,想買什麼都能買得到。那怕是安定之類的非處方藥,甚至是引產用的吸引器,只要你肯付錢,打單的人問也不問就會把單子打出來,讓你到倉庫找倉管員提貨就是了。

    把工具都準備好後,我和阿采就分工合作,我負責照B超,她就在隔壁的房間做人流。我們開了這間黑診所之後,生意明顯比之前好多了,經常忙得連停下來吃飯的時間也沒有。不過這也值得,你別看我們只不過是開著間連招牌也沒有的黑診所,一個月起碼也能賺個十萬八萬。幾年下來,我們的銀行存款就超過七位數。可是,錢雖然賺不了不少,但是自從我們做了這門生意後,家裡老是出事,尤其是我們的兒子小浩。

    小浩在一歲之前,身體一直很好,從沒生過病。可是自從我們做了這門生意,他的身體就開始出問題了,經常會無緣無故地發燒,怎麼打針吃藥都沒有效果,非得熬上三五天才會莫名其妙地好過來。這種情況一直維持到我們遇到一位名叫葉真的高人之前都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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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14 01:34:10
卷十 執念之劍 第十一章 遠走他鄉(上)

   把可疑的跛腳歐巴桑抓回警局審問,發現他竟然是其中一名死者吳浩的父親吳宇。當我們詢問他為何整天在理南學院走動,以及與誰在樹林裡爭執時,他竟然向我們講述他的往事——

    遇到一位名叫葉真的高人之前,我家裡老是出事,不但倒霉的事情接踵而來,而且我們還經常生病。更要命的是,我們的病都是莫名其妙的,怎麼打針吃藥都治不好,但過了幾天卻會不治而愈。尤其是我們的兒子小浩,他老是發燒,經常是接連打幾天點滴都沒有效果,但再過幾天又會無緣無故地退燒。

    我們兩夫妻倒是還能熬得住,可是小浩當時還小,那能受得了呢?我們都很害怕這個得來不易的兒子會夭折,所以想盡所有辦法也要把他保住。附近有什麼兒科專家教授,反正能叫上名的,我們都帶他去看過遍了,但大部分醫生都說他只是身體孱弱了一些,並沒有什麼大問題。

    阿采自己也是個護士,雖然沒有醫生懂得那麼多,但多少也知道一二。她也有跟我說過,小浩的身體不像出了問題,可就是不知道為什麼老是會發燒。聽她這麼說,我就懷疑我們一家是不是中邪了。其實,我們一家三口的情況都很相似,我跟阿采經常會遇到一些倒霉的事情,偶爾還會有些莫名其妙的病痛,而小浩則經常無緣無故地發燒。

    我想我們家可能是撞到些不乾淨的東西,於是就到處找跳大神之類的靈媒幫忙。為了這事,我們花了不少冤枉錢,可是問題始終都沒有得到解決,家裡還是經常出事,小浩還是隔三差五就會發燒。

    有一次,小浩發燒燒得特別厲害,都快四十度了,跑了四、五間醫院,打了一個星期點滴也沒能退燒,我想這次他肯定是熬不過去了。阿采也好不到那裡,無緣無故地從樓梯上摔下來,把骨頭給摔斷了。而我也是經常犯頭痛,每次發作都是痛得想死,打針吃藥一點效果都沒有。

    我當時覺得,這世上最讓痛苦的就是不知道因由的病痛,而最讓人心煩意亂的就是家人生病。當這兩種事情同時發生,而且還持續了好些日子的時候,那簡直就是一種最殘酷的折磨。

    就在我為此感到萬念俱灰的時候,有一位風塵僕僕的老人突然來到我家門前。我本以為他只不過是個討飯的,就隨便塞他幾塊錢打發他走。可是,他並沒有接過我的錢,反而跟我說:「我是來幫你的,你近幾年是否厄運連連?」

    我當時很奇怪,我又不認識他,他為什麼會說來幫我呢?而且他怎麼還知道我家裡經常出事?如果是在之前,我肯定會想他一定是個騙子,從別人口中知道我家的情況後,就想來找我騙錢。不過,當時小浩的高燒一直沒能退下來,都已經快要不行了,我們幾乎到了病急亂投醫的地步,所以什麼也沒想就請了他進屋。還好,我當時沒有把他趕走,要不然小浩的性命肯定不能保下來了。

    我把他請進屋後,我就跟他說明了我們家的情況,還告訴他小浩快要不行了。

    「你們夫婦作孽太深,禍及兒女了……」他掐了一會指頭後告訴我,我們一家之所以會老是出事,是因為我們這幾年經常為別人做人流,作孽太深以致受孽債所困。

    他跟我說,凡為善而人知之,則為陽善。為善而人不知,則為陰德。陽善享世名,陰德天報之。墮胎是極損陰德的的事情,不管是胎兒的父母,還是施行手術的醫者,都會大損陰德。損陰德雖然不像損陽善那樣立竿見影,但上天自會降下報應,只是早晚的差別而已。

    胎兒降生本是人世間最美好的事情,倘若因為人為阻礙而未能降臨人世就會產生怨氣,稱之為「嬰怨」。嬰怨不但會困擾胎兒的父母,還會滋擾施行手術的醫者。一般而言,若怨氣不重,不論是父母或醫者都會得到「日感輕疾、夜做噩夢」的報應。嬰怨雖然不會自行消退,但只要多為善舉彌補陰德,自會不治而愈。可是,你們這幾年來每天都在為別人施行手術,每天都在自損陰德,以致嬰怨積累,已經到了無法化解的地步,當然會招來厄運連連,百疾纏身也不足為奇,沒損性命已經是萬幸了。

    聽他這麼說,我魂兒都被嚇得飛出來了,連忙問他有什麼方法能化解。他說嬰怨太深無法化解,只能用以暴易暴、以邪鎮邪的方式鎮壓。他給我畫了一道靈符,說是能鎮壓嬰怨。不過這是治標不治本的權宜之計,只能鎮壓一個月,之後就得更換一道新的靈符。要把怨氣長久地鎮壓住,必需尋找一把殺孽深重,並且附有大凶之魂的上古神器,以神器的霸氣強行把嬰怨壓下去,使其不能再騷擾我們一家。

    他讓我把那些流出來的死胎全部燒成灰,裝到一個用來裝先人骸骨的寶塔裡。這些死胎其實是可以賣錢,而且價錢也不低,不過為了小浩,我當然不會在意這點錢。把死胎燒掉裝好後,他就唸經作法,往寶塔裡裝了一些人形的紙符,說是用來代替之前被我賣掉的死胎。之後就用靈符把寶塔的蓋子封好了。

    他把寶塔封好後,我馬上就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一直困擾我的頭痛突然減輕了不少。不過,小浩的高燒還沒能退下來,於是我就問他是不是還有什麼做漏了?他叫我先別緊張,凡事都有一個過程,說著就從包袱裡取出幾根白色的植物根莖,點燃後就走到小浩床前。我問他那是什麼,他說是燈芯草。

    我本以為他只是像那些神婆那樣,只是拿這幾根燈芯草在小浩身上繞兩圈,但他竟然拿這幾根冒著火的燈芯草,逐根往小浩臉上不同的位置點上去!

    小浩被灼得嚎啕大哭,我和阿采也嚇了一大跳。不過,小浩哭了一會兒後就安靜下來了,面色也比之前好看了一些。我摸了下他的額頭,雖然還在發燒,但明顯沒有之前那麼燙,大概過了個把小時之後,燒就全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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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14 01:34:32
卷十 執念之劍 第十一章 遠走他鄉(下)

    三者小浩退燒之後,我就想答謝這位幫忙我們的老人,而這時候我才想起我連他叫什麼名字也不知道。跟他一陣寒暄之後,我才知道他名叫葉真,是一名四處云游的術士。他說我上輩子有恩於他,所以他才會幫我,而且不收分文。

    雖然他答應每個月都會幫我換靈符,但我真的被嚇怕了,要是他遇到什麼事情來晚了,我們一家又會被嬰怨弄得雞犬不甯。我和阿采倒是還能撐一會兒,但小浩可撐不了,要是又再高燒不退,難保不會出大問題。所以,我就脆下來哀求他幫忙,盡快找一件神器來鎮壓嬰怨。

    他對我搖頭嘆息:「神器乃可遇不可求之物,我只能盡力而為,至於能否尋獲得看緣分……」隨後,他一再勸說我以後不要再為別人做人流,因為這樣會使嬰怨越積越深,假以時日單憑靈符的力量恐怕鎮壓不住。

    他剛把小浩從鬼門關里拉回來,要是別的事情我肯定會對他言聽計從,但這可是我全家吃飯的生意,那能說不做就不做呢?所以,我表面上答應他不再給別人做人流,但他離開後,我們還是照樣做這種數錢數到手軟的生意。人就是這麼奇怪,當自己及家人受病痛困擾時,總想著錢再多也不及身體康健,甚至為了治病不惜散盡家財。可是,當身體好起來的時候,又想要賺很多很多的錢。

    葉真大師沒有食言,每個月都會來我家一趟,給那個裝著死胎骨灰的寶塔更換靈符。他每次到來都會問我診所的事情,問我還有沒有給別人做人流。我怕跟他說實話,他就會不再幫我更換靈符,所以我一直都是跟他說沒再做人流,只是給別人照B超。他對我很信任,沒怎麼懷疑過我,只是語重心沉地跟我說:「種惡因得惡果,雖然你們沒有直接施行手術,但為別人辨別胎兒的性別,最終還是扼殺新生命的降生。這樣做也是有損陰德的,同樣會為你一家招來厄運。」

    後來,他幫我在家裡掛了個八卦,還在窗戶上貼了些紙符,說是能幫我們家抵擋怨氣。說實話,現在回想起來,我感覺自已真的很對不起他。他這麼幫我,這麼信任我,但我不但沒聽他的話,而且還騙他。也許是報應吧,就在他快要找到神器的時候,我們家就出事了。

    那一天,我跟阿采如常地給別人照B超做人流,一切就跟我們平時所做的沒兩樣。不過很不幸,那次的人流手術出了問題,孕婦在手術過程中因為大出血死了。我們的診所沒有牌照,我們兩夫婦也沒有醫生資格,要是鬧到派出所肯定會惹到大麻煩。不過,有錢能使鬼推磨,我以前在醫院工作時也見過不少這種情況,大不了就是多賠點錢把這事私了,只要沒鬧到派出所去,就不會出大問題。可是,我萬萬沒想到,對方雖然沒有到派出所鬧,但結果卻比這更糟糕。

    那名孕婦的丈夫是個粗人,他知道自己的老婆死在我們的診所後,沒有打算抓我們到派出所,也沒打算要我們賠錢。當然,他也不會當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他要我們賠,但不是賠錢而是賠命。他帶了一幫人衝進診所,見東西就砸,見人就打。我的左腳就是那時候給他們打斷的,阿采更是活活被他們打死了……

    阿采死後沒多久,葉真大師就再次來訪,而且這次他還帶來了一把只有半截殘舊的古劍,這就是他尋找多時的神器。本來他為我帶來能鎮壓嬰怨的神器,我應該感到非常高興,可是我實在高興不起來,因為當時我的雙眼已經被仇恨所矇蔽。老婆剛剛被人打死了,自己的腿也被打斷了,你們能想像我當時有多憤怒嗎?要是我還能走動,必定帶上兩砍刀去找那幫人拼了。

    我把自己的情況告訴了葉真大師,問他有沒辦法能幫我報仇,我甚至口不擇言地跟他說:「你不是說我上輩子有恩於你嗎,現在就是你報因的好機會,你一定要幫我報仇!」

    他聽完我的話後就搖頭嘆息:「現在的惡果,其實是你們夫婦一手造成的,你要是還想遷怒於他人,只會為自己帶來更多惡孽……」這時我才意識到,我之所以落得如此下場,錯不在那幫兇徒,而是錯在自己的貪婪。如果我聽從他的勸告,不再給別人做人流就不會弄得家破人亡。

    經曆了這件事之後,我終於意識到惡有惡報的道理,做損陰德的事情早晚會得到報應的。為了不讓我跟阿采犯下的過錯累及小浩,我不再想報仇的事,而是誠心誠意地請求葉真大師幫我鎮壓嬰怨。他沒有因為我對他的瞞騙而推卻我的請求,而是一如既往地幫助我。

    他讓我把黑診所裡留下的死胎全部燒掉,然後就像之前那樣把骨灰和湊數的紙人裝進原來那個寶塔裡。隨後,給我喝了碗甯神茶,他幫我做了場法事,然後讓我找個偏僻的地方把寶塔埋掉,並一再叮囑我要把神器壓在寶塔上面。

    把所有事情都辦妥後,他就跟我說:「這把殘劍雖然其貌不揚,但實乃喋血無數的上古神器,具有凶邪霸道之靈性,乃大凶之物。常人佔之,輕則性情暴戾,重則持劍濫殺無辜。不過,此劍雖為大凶之物,但亦有其大善之處。以其鎮壓嬰怨,若不受外力阻礙至少能起百年之效。」

    雖然他說如無意外,古劍起碼能鎮壓嬰怨一百年以上。不過,阿采的死可把我嚇怕了,正所謂「不怕一萬,最怕萬一」,如果真的有什麼意外,我害怕遭殃會是小浩。為了小浩的安全,我決定帶著小浩搬到別到地方。反正阿采都已經死了,而我的父母有其他兄弟姐妹照顧,我走了也沒太多牽掛。

    我想反正是要走,不如走遠一點,走得越遠就越安全。當時我銀行裡有幾百萬的存款,足夠以投資移民的方式移民到加拿大,於是我就帶著小浩遠走他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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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14 01:34:52
卷十 執念之劍 第十二章 引蛇出洞(上)

    「到了加拿大之後,我就開了間餐館……」吳宇繼續向我們訴說他的往事——

    我唸完初中後,就沒有再唸書了,沒多少文化,連二十六個字母也不全認識,英語就只會說「蝦佬」。我本以為到了加拿大之後,會因為不會英語而為生活帶來很多不便。可是到步後我才發現原來一句英語也不會,對生活其實沒有多大影響,不會粵語反而更麻煩。

    我剛到那裡的時候,因為什麼都不懂,所以就向當地的華人移民服務機構求助。可是幫忙我的社工只會說粵語,我們都聽不懂對方說什麼,最後竟然要一個會說國粵語的當地西人幫我們做翻譯,這事後來經常被我們當作笑話。

    雖然到現在我還不太會說粵語,但基本上能聽得明白,所以對生活的影響不大。不過,我雖然漸漸習慣了當地的生活,但小浩卻一直都沒能習慣,直到快上完中學還是老向我抱怨這不好那不好,尤其是經常說周圍的人都對他很不友善。我還聽他的班主任說,班裡的同學都不太喜歡他。

    老實說我覺得在加拿大,不管是華人還是西人都比國內要友善得多,最起碼我的汽車在路上壞了,路過的司機肯定會下車問我要不要幫忙,那怕他正在趕時間。在國內這種事不是沒有,但恐怕不多見。所以我想,不是別人對他不友善,而是他不懂得交際。阿采死得早,這孩子是我一手帶大的,他的脾氣我很清楚,我這當爸的也覺得他很不好相處,更何況是別人。

    那邊的學校跟國內不一樣,不會只重視學生的成績,反而更重視學生的家庭及成長。他的班主任專門找了幾個人跟我一起談過這事,其中竟然還有個心理專家。專家說他母親早死,而我對他又過分溺愛,所以養成了他自私、自卑但又霸道的性格。還建議我嘗試讓他過獨立的生活,不能讓他過分依賴我,否則不利於他的成長。

    西人做事的方式跟我們很不一樣,我們總是想把兒女留在身邊,但他們卻喜歡讓孩子自己照顧自己。雖然我很想把小浩留在身邊,但是專家所說也有道理,我不可能讓他一輩子待在我身邊,因為我總有一天會老,總有一天會死掉。所以他上完中學後,我就想讓他到其它省份升讀大學。

    可是,我當問他想到那裡上大學時,他竟然說想回國內上大學,而且他選擇的大學還是在我們家鄉附近。開始的時候我是十分反對的,可是他卻很堅持,說國外的人都不友善,一定要回國內上大學,不然就不上大學。我拗不過他就只好答應了,反正葉真大師說神器能鎮壓嬰怨百年以上,而到現在才過了十來年,所以我想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唉……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迴,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

    這話說得沒錯,做了壞事終究是會有報應的,再怎麼躲也躲不過。春節時小浩還回加拿大跟我一起過,當時他還生龍活虎地跟我在家門前鏟雪,沒想到才過了個把月,我再次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是一具滿身遍佈傷痕的乾癟屍體……

    從吳宇的敘述中,我發現了不少有價值的線索,但也有不少疑問。譬如校方對此事實行嚴密的消息封鎖,其他四名死者的家長均尚未得知兒子的死信,為何遠在加拿大的他卻會這麼快就知道?我就此對他表示質疑,他嘆息道:「為了培養小浩的獨立能力,我聽從心理專家的建議,儘量不跟他聯繫。不過,雖然我們很少通電話,但並不代表我完全不知道他的情況。因為他是用我的附屬卡,所以我能查到他的每一筆消費,我就是靠著這些消費記錄來猜測他在國內的情況。當發現他三天也沒用過附屬卡時,我就給他打電話,打他租住的房子沒人接聽,打他手機也一直關機。我覺得很不對勁,就打學院的電話,向他班主任瞭解情況,可是對方卻一再支吾其詞。這時我意識到肯定是出事了,於是就馬上坐飛機過來。沒想到到步之後,我見到的只是他的屍體……」他的雙眼隱隱泛起淚光。

    「你終日在學院裡是為了找出兇手,為兒子報仇?」我問。

    他輕輕搖頭:「我的確是在找兇手,不過我只是想為自己贖罪。」

    「贖罪?為什麼要贖罪呢?」蓁蓁好奇地問。

    他苦笑著說:「可能你們不會相信,其實我真的沒有想過要為小浩報仇,因為我心裡明白,真正害死他的人不是別人,而是我這個父親。都怪我當年財迷心竅種下了惡因,現在才致使他為我承受惡果,所以真正害死他的人是我。」

    「這也不能怪你啊,你不用太過自責。」蓁蓁安慰道。

    「不是,你們不明白當中的因果,小浩的確是被我害死的。」強忍的淚水終於從他那滄桑的雙眼中湧出。

    「兇手所用的凶器,就是你當年用來鎮壓嬰怨的古劍?」我想我已經明白他所說的因果了。

    他驚詫地看著我,徐徐點了下頭:「沒錯,小浩就是被我埋下的神器殺死的。」

    「你為何如此肯定?」我又問。

    他無奈苦笑:「當年我埋下神器和寶塔時,理南學院還沒興建,而為了培養小浩的獨立能力,我讓他自己選擇學校。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他所選擇的學校竟然就建在我埋藏寶塔的地方。報應,一切都是報應,蒼天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曾經作孽的罪人……」

    雖然他神情哀傷,但我必需向他瞭解此事的來龍去脈,於是提出疑問:「雖然學院建在你埋藏古劍的地方,但這並不代表兇手就一定是用它來殺人,你憑什麼認定凶器就是你埋藏的古劍呢?」

    「就憑小浩乾癟的屍體……」他說完這句後,花了點時間來平複心情,然後才向我們講述當中的因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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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14 01:35:16
卷十 執念之劍 第十二章 引蛇出洞(下)

 葉真大師施法鎮壓嬰怨時,跟我說必需用活人的鮮血才能激發神器的靈性。他本來打算用自己的血,不過他當時已經六十多歲了,我怕他會受不了,所以就提議用自己的血。他也知道自己力有不逮,就跟我說血不用太多,讓劍身沾上一點就行了。我以為他的意思是用神器割開皮膚,使劍身沾上一點血,於是就把神器拿起準備割自己的手腕。可是,他突然很慌張地把神器搶過去,心有餘悸地跟我說:「你差點就沒命了。」

    我見他如此緊張,便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向我解釋道:「這神器並非尋常之物,不但帶有魔性,而且沾血即活。剛才你若用它劃破肌膚,不消片刻它就會把你全身的血液吸光,不留一滴。如此一來,你還能活嗎?」聽他把眼前這把其貌不揚的古劍說得如此神奇,我心裡只是半信半疑,不過片刻之後我就完全相信了。

    我聽從他的吩咐,到廚房拿來了菜刀,劃破手腕流出一碗鮮血交給他。他把鮮血倒在神器上,我本以為鮮血會沿著劍身流到地上,可是實際上鮮血在沾上劍身的那一刻就瞬間消失了,像是落在燒得快要融化的鐵條上那樣,一沾上劍身就立刻蒸發,根本沒能流到地上去。

    他跟我說,要是我剛才直接用神器割破手腕,我全身的血液瞬間就會被它吸光,馬上變成一具乾癟的乾屍……

    「所以,你看見兒子的屍體後,馬上就肯定他是被你當年埋下的神器殺害的?」他的敘述已經給我答案,我這只是想確認一下。

    他點了下頭:「沒錯,當我看見小浩的屍體時,我就知道他是被我害死的。而且,我還知道陸續會有人被神器殺死。」

    「為何這麼說?」我又問。

    「當年葉真大師跟我說,神器具有魔性,如果使用不當是會使人迷失心智。開始時我還不太相信他的說法,但當他把我的鮮血倒在神器上時,我就完全相信了。因為在那一刻,突然有大量零碎的記憶片段在我腦海中湧現,我還莫名其妙感到煩躁和憤怒,甚至有一種想殺人的衝動,不過這種感覺很快就消失了。他告訴我,血液能承載記憶,附在神器上那些惡靈的零碎記憶會使我性情大變,甚至佔據我的思想。他在事前給我喝甯神茶,就是為了保住我的心智。」

    他頓了頓又繼續說:「他還告訴我,神器的魔性極深,就算自身的血液沒有落在神器之上,單是長期留在身邊也很容易受其魔性操縱。所以,一路上他都得以靈符把神器的魔性封印,要不然還沒到我家,他就會失去常性到處殺人。」

    我想我已經明白這宗案子的來龍去脈了,吳宇當年所埋的古劍被兇手意外發現,兇手因為不知道古劍的厲害,所以被其操控並在學院裡隨意殺人。而吳宇為了彌補自己犯下的過錯,終日在學院裡溜躂,以求找出兇手。倘若事實果真如此,那麼我就能猜到兇手是誰了,於是便問道:「跟你在樹林裡起爭執的女生就是兇手?」

    吳宇略感愕然地看著我,沉默片刻後用力地點了下頭:「沒錯,就是她。經過這些日子的調查,我能肯定神器就在她手上,而且她已經被神器的魔性所操縱。」

    「她是學院裡的學生?叫什麼名字?」這是我最關心的問題。

    然而,在這個至關重要的問題上,他竟然不肯給我答案:「我暫時不能告訴你們。」

    「為什麼?難道你不想將她繩之以法,還兒子一個公道嗎?」蓁蓁突然激動地揪著他的衣領,把他從椅子上揪起來。

    「想,當然想了!我不但要還小浩一個公道,而且還要為自己贖罪。」他的神情也很激動。

    蓁蓁衝他大吼:「那你為什麼不肯告訴我們,兇手是誰?」

    「我不是不想告訴你們,只是暫時不能跟你們說。」他說著漸漸低下頭來。

    「你可知道,我們晚一刻抓到兇手,就有可能多一個受害者!難道你還想讓她殺更多人,好等你的兒子在黃泉路上多幾個伴兒?」蓁蓁用力地搖了他幾下。

    他猛然抬起頭:「沒有,我沒有這麼想。」

    「那你為什麼不能現在就告訴我們?」蓁蓁還是那麼激動。

    「我現在不能說,反正我現在不能說……」他再次低下頭不斷重複類似的話。

    我們花了整晚時間也沒能讓吳宇說出兇手是誰,無奈之下只好放他離去,誰叫他拿有外國國籍,我們不可能長時間拘留他。不過這樣也好,反正把他關起來也不見得會有什麼線索,還不如來一招引蛇出洞,我就不怕他不會再次跟兇手見面。只要跟著他,早晚能抓到兇手。

    跟蓁蓁整晚也沒有闔眼,早餐還沒來得及吃就得跟在吳宇屁股後面跑,這可真是命苦啊!要不是雪晴得處理別的案子,我才不想幹這份苦差,要知道跟蹤是一件很無聊的事情,而且還是跟蹤一個歐吉桑。

    我們跟了他老半天的時間,除了得知他住在理南學院附近的酒店外就沒有別的發現,因為他一直呆在房間裡似乎是在睡覺。長生天啊,我也很想睡覺,真想在他隔壁開個房間休息一會兒,可惜蓁蓁卻強烈反對我這個提議:「誰知道你這大色狼會不會做出奇怪的事!」無奈之下,只好待在走廊的盡頭等他出來。

    吳宇一覺睡到中午才起床,我們悄悄跟著他後面,期間我不小心踢倒了一個垃圾桶,還好他似乎沒有發現我們。他離開酒店後,走進一間便利店買香煙和火機,之前並沒有發現他有抽煙的習慣,應該是因為心情煩亂所以才想抽煙吧!接著,他便向學院的方向走,在學院門外進了一間快餐店。

    此時正值午飯時間,快餐店裡有很多學生就餐,但總算還有幾個空位。不過很奇怪,明明還有別的位置可以選擇,可他卻偏偏要坐到洗手間旁邊的位置上。因為店裡人山人海,他並不容易發現我們,而且我們連早餐也沒吃,所以就乾脆悄悄地混進去,找了個能監視他的位置,邊盯著他邊吃飯。

    他吃完飯後上了趟洗手間,然後就坐在原來位置上似乎是在等人。我發現他從廁所出來時,手裡拿著一根已經點上的香煙,但是他坐下來後卻一口也沒有抽過,只是不時瞄上幾眼。我覺得他這個舉動很可疑,但一時間又想不到有那裡不對勁。

    正當我琢磨著當中的玄機時,洗手間裡突然傳出一陣慌亂的驚叫,一名全身濕漉漉的男學生隨即從裡面衝出來破口大罵。他的朋友都走過來問他發現了什麼事,他說男洗手間裡消防噴淋頭無緣無故地噴水出來,使他全身都濕透了。說著還掏出手機、MP3等物查看,發現都因為沾水而失靈,當即大呼經理過來。

    快餐店的經理剛走過來瞭解情況,就被這群男生圍起來要求賠償。經理沒有立刻答應他們的要求,他們就一起起鬨使場面亂作一團,還引來了其他客人的圍觀。擾攘多時後,一額汗水的經理終於把這幫學生擺平,其他客人也就各自散去。然而在這曲終人散之時,我卻發現吳宇不見了,他大概是趁剛才混亂的時候的偷偷溜走了。

    難道,他知道我們在跟蹤他,故意甩掉我們?他為何要甩掉我們呢?他剛才奇怪的舉動跟消防噴淋頭失靈又是否有關係呢?

    我們這招引蛇出洞似乎沒把蛇引出來,反而讓蛇頭跑了。我開始懷疑吳宇是否真的是想為自己犯下的過錯贖罪,或許他才是真正的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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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14 01:35:34
卷十 執念之劍 第十三章 生日禮物(上)

   跟蓁蓁衝出快餐店門外,放眼四望連吳宇的影子也沒看見,他肯定是有預謀地甩掉我們。大概是我剛才在酒店踢倒垃圾桶時被他發現了,雖然那時他裝作若無其事,但從他一連串怪異的舉動看來,當時他就已經開始盤算怎麼樣甩掉我們。

    我把心中所想告訴蓁蓁,可她卻以疑惑的眼神看著我:「他是神仙嗎?怎麼可能預知洗手間的噴淋頭會無緣無故地噴水出來?」

    「我們回去看看或許會有發現,反正現在也不知道他跑那裡去了。」說罷我就跟她一同返回快餐店。

    我們進入男洗手間時,噴淋頭已經沒有噴水,但地板濕漉漉的,有一名店員正在拖地。他說洗手間要清理一下,暫時不能使用,叫我先到外面等待,還疑惑地看著蓁蓁,大概是在想怎麼會有個女的跑進來。當我向他出示警員證,並表示我們是來調查的,他就沒有再多言語繼續拖地,只是不時偷瞄我們兩眼,大概是在想怎麼噴淋頭失靈也會有警察來調查吧!

    洗手間裡其中一格的積水特別多,我想失靈的噴淋頭就在這一格。果然當我把視線上移就看見馬桶正上方有一個噴淋頭,而且原來應該嵌在中間的汞合金玻璃栓不見了,在地上我還發現一個已經被泡得稀爛的煙頭。

    「你們的消防設備很久沒檢查吧?不然怎麼會無緣無故地噴水出來了。」蓁蓁詢問正在拖地的店員。

    「這個我不太清楚,你們去問經理吧!」店員略顯慌張,可能以為我們是來調查消防設備的。不過,他隨即又補充一句:「我們這家店才開了半年多,所有東西都是新的。」

    「嗯,你們的設備沒問題,是有人故意打來噴淋頭的。」我蹲下認真辨認煙頭的牌子。

    「是剛才被淋濕的男學生嗎?他想敲詐這家店?」蓁蓁問道。

    「不是,是吳宇干的。」我邊說邊踩著馬桶往上爬,查看噴淋頭的情況。

    「可是當時他在外面啊,怎麼可能把噴淋頭弄開呢?」她露出不解的神色。

    「他比我們想像中要狡猾得多,你看這裡……」我指著噴淋頭的內側,「這個位置有燃燒痕跡,但不太明顯,應該是煙頭弄成的。還有你看這個煙頭。」我從馬桶上走下來,指著泡得稀爛的煙頭繼續說:「這個煙頭跟他剛才買的煙是同一個牌子。」

    「你的意思是,他把煙頭放到噴淋頭上去?」她還沒弄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不是煙頭,是整根煙!」我點了兩根煙,一根自己抽著,另一根側交給她。

    她皺眉道:「你把煙給我幹嘛?」

    我手上的煙抽了兩口再交給她,並問道:「這兩根煙有什麼分別?」

    她疑惑地看了一會:「沒啥分別,就是這根被你抽過,短一點點。」

    我笑道:「所以他從洗手間出來時,手上的煙雖然點上,但一口也沒抽過。」

    「他把香煙當時鍾來用?」她終於想明白了。

    吳宇上洗手間時,同時點了兩根煙,一根塞在噴淋頭的縫隙裡,一根自己拿著當作計時器用。這樣他就能知道噴淋頭的汞合金玻璃栓,大概在什麼時候會被香煙燙得爆裂。這間快餐店人山人海,一旦噴淋頭噴水出來,肯定會有人遭殃,並且會引起混亂。而混亂必定會分散我們的注意力,他就是利用我們短暫分神跑掉。

    之前我只是把吳宇當作一個普通的歐吉桑看待,現在不得不對他改觀,因為他的智商並不低。雖然他是吳浩的父親,但此刻亦不能排除他就是兇手。或許吳浩的確不是他殺的,但他有可能殺害了其他受害者。

    「現在該怎麼辦?」走出快餐店時,蓁蓁問我。

    我攤開雙手聳肩道:「還能怎麼辦,到學院裡走走碰碰運氣唄!難道你認為打他手機,他會告訴你現在在那裡嗎?」

    她白了我一眼後,就跟我一起到學院溜躂,希望能夠找到吳宇。然而,他既然有心甩掉我們,又怎麼會輕易讓我們找到,直到天色全黑的時候,我們還是一無所獲。正當我琢磨著是否該叫阿楊帶些夥計來幫忙時,手機突然響起,屏幕顯示出一個既陌生但又讓人興奮的號碼——是吳宇打來的電話。

    「您好,慕先生,你們還在學院附近嗎?」他客氣的開場白讓我覺得他不懷好意。

    不過,從他巧妙地逃脫我們的跟蹤開始,我就不覺得他是善男信女。聰明人之間的對話無需過於轉彎抹角,於是我便直說:「你現在在那裡?」

    「你們很快就會見到我的,我就在教學樓後面的小山坡上,也就是小浩遇害的地方,你們之前應該已經來過吧?」原來他躲藏在小山坡上,怪不得我們找了半天也找不到他。

    「你在那裡幹嘛?」這是一個多餘的問題,因為他在那裡幹嘛跟我們並沒有什麼關係,我們的目的只是把他找出來。不過,現在天色已全黑,他又躲藏在如此僻靜的地方,動機讓人懷疑。

    「你們馬上過來,我會告訴你們兇手是誰。」他的語氣很冷漠,讓人覺得暗藏殺機。

    我並沒有為他願意透露是誰而感到興奮,因為他迴避了我的問題,於是便我冷漠地問道:「昨晚你打死也不肯告訴我們兇手是誰,為何現在卻想說了?」

    「你們來了自然就會知道。」他說罷就掛線了。

    我越來越覺得他可疑了,之前打死也不肯說的事,現在卻主動要告訴我們,擺明就是一場鴻門宴。然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算明知是危險我們都必須走一趟。希望斷劍「仁孝」不是在他手上,要不然我們這一趟可說是凶險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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