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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求無欲]詭案組[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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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22 02:41:24
卷十二 冥府來使 第二章 靈異視頻(下)

很難想像會有人用福爾馬林來自殺,先別說那氣味有多噁心,單是要找到足夠把人淹死份量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面盆的液體是不可能讓人以淹死的自殺,因為當大腦處於缺氧邊緣時,求生的本能會讓他竭盡所能恢復呼吸,如果沒有受到外力影響,不可能就此淹死,這跟掐自己的脖子類似。然而,從報告上所說的種種跡象顯示,死者的確是自己栽倒在裝福爾馬林的容器裡淹死的,這不禁讓人感到疑惑。     

不過,這種疑惑很快就得到消除,但同時亦給我帶的新的疑惑,因為我發現這名死者的工作單位竟然就是洛克公司,事發現場就是該公司的儲藏車間,時間為國慶節前一晚。     

石磊曾提及洛克公司裡用於存放屍體的是注滿福爾馬林裡的金屬箱子,我想楊忠大概就是淹死於這些箱子裡。他死於國慶節前夜,而石磊則自稱於三天之後的中秋節見鬼,這兩件事是否有關聯呢?     

兩件事情之間是否有關聯,我暫時還不能作出判斷。不過能肯定的是,老大一定認為兩者有著莫大的關聯,要不然也不會讓流年把屍檢報告送過來。     

“原來你也是博醫畢業的,那我可是你師兄哦!”不知道是否因為“臭味相投”,流年來了才一會兒,就已經跟素未謀面的石磊投契地侃起大山來。     

也許因為他鄉遇故知的緣故,原來像隻鬥敗公雞般的石磊突然活躍起來,跟流年侃個沒完。在向流年講述他的可怕經歷後,他們兩人的話題就轉換到校園裡,從飯堂裡像豬吃般的飯菜到系裡碩果僅存的美女無所不談。     

“宿舍是否還像以前那樣,遍地都是蟑螂嗎?”流年越聊越起勁。     

“多得海裡去,陳教授還叫我們閒來沒事就抓蟑螂去做解剖呢?”此時興致勃勃的石磊,跟剛才判若兩人。     

“是陳煜教授嗎?我也是他的學生呢!”流年高興得張開雙臂擁抱對方。     

石磊竟然沒有介懷他身上那股屍臭味,跟他熱情相擁,並笑道:“看來我們是真是有緣啊,你上學的時候應該沒少吃陳教授的苦頭吧?”      

“那當然了,他可是出了名虐待狂!”流年露出心有餘悸的神色,顯然大概被這位陳教授虐待得很慘,不過他馬上又笑道:“他有你抓去守冷庫沒?我剛上他的課就被他抓去守了三天。”      

“才守三天已經算你走運了,我可被他關了一個星期呢!有個膽小的哥們還被他關了半個月,差點沒被嚇瘋掉,之後就不敢再上他的課了,馬上申請轉到精神系去。”      

“沒想到陳教授現在下手比過去還要狠!”流年略顯驚訝,又再問道: “那他有叫你去挖材料做標本嗎?”      

石磊無奈地說:“他可把挖材料當成作業一樣讓我們做,我還記得那天是七月半,他要我們每人至少要挖一塊材料回來,第二天要是誰沒能交上就別想畢業。我現在想起來還有點後怕,先別說見鬼或者會有報應,要是被人發現了,說不定會被當場打死,我能熬到畢業已經是祖先積下的德了。”      

“這老頭子真是越來越瘋狂了……”流年驚凝片刻,隨即沉默不語。良久之後,他突然走到我身旁,在我耳邊小聲說:“我相信他沒有撒謊。”      

“為什麼?就因為他是你的師弟?”雖然流年表面上讓人覺得粗枝大葉,但內裡卻是個心思細密的人,我不以為他會單純因為石磊是他的師弟就完全相信對方所說的一切,他這麼說必定有一個能讓人信服的理由。     

然而,他的回答卻讓我大感意外:“沒錯,就是因為他是陳教授的學生。”他似乎知道我心中的疑惑,馬上加以解釋:“你懷疑石磊捕風捉影是正常的想法,那是因為你沒見識過陳教授的厲害。你知道我們剛才說的守冷庫和挖材料是什麼意思嗎?”

“願聞其詳。”我給他發了根煙,並為他點上。     

他吐著煙圈徐徐道來:“陳教授是人體解剖學系的專家,他收學生很嚴格,不過他對學生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膽量!人體解剖學的基礎就是解剖屍體,沒有膽量根本學不了,所以他經常會用一些奇怪的方法來鍛煉學生膽量。我剛才說的守冷庫,就是把學生單獨關在存放屍體的冷庫裡過夜,而挖材料則是到學校附近的荒山野嶺上挖墳,並把從墳裡挖出人骨帶回學校做成骨架標本。”      

“這陳教授是個瘋子吧!”我不自覺地哆嗦了一下。     

“更加瘋狂的事情他也能做出來,我能對著屍體吃飯這本事,就是被他鍛煉出來的。”他苦笑一下,又道:“初上解剖課時,很多人都會吃不下飯,我就是其中一個。他為了讓我們能克服這個問題,竟然要求我們打飯到解剖室,邊吃邊看他做解剖,而且還指定要打蕃茄炒牛肉之類的噁心飯菜。雖然剛開始時誰也吃不下,就算吃了也會吐出來,但時間長了,大家都習慣了,也就不再覺得噁心了。”      

聽完他的求學經歷後,一滴冷汗從我的額角滑落,不由驚嘆道: “原來你的變態不是天生的!”      

“靠,你這算是人話嗎!”他瞪了我一眼,隨即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我心裡覺得不妙,可惜已經太遲了,他猛然張開雙臂撲過來抱著我。長生天啊,今晚又得找洗米水除屍臭。     

就在我思量著怎樣才能把流年從窗戶扔出去時,仍在電腦前觀看那段無聊視頻的偉哥和喵喵,先是竊竊私語,繼而一同驚叫起來。     

“你們叫那麼大聲幹嘛!”蓁蓁邊罵邊走到電腦前,偉哥跟喵喵都沒有回答她,只是指著電腦屏幕讓她看。她不明就理地瞥了一眼,隨即驚叫道:“這是什麼東西啊?”我想他們大概是有所發現,於是便走過去問他們怎麼回事。     

“你看這裡。”偉哥總算從驚訝中恢復過來,指著屏幕讓我看。屏幕所顯示的是石磊第三次“見鬼”時的畫面,他站在床邊面向窗戶,音箱正傳出他的自言自語,單從表面上看並無異常之處。不過,當我對偉哥所指的位置稍加注意,馬上就發現問題了。     

偉哥讓我看的是床頭櫃上那面斜對著窗戶的鏡子,在石磊自言自語的時候,隱約能看見鏡中有一個倒影,但當他說完“他朝你來的方向走了”後,鏡面就漸漸變得光亮,倒影當然就隨之消失。     

我讓偉哥把進度退回倒影還沒消失的時候,並把畫面定格,然後問他能不能把鏡子的部分放大?他不屑地白了我一眼:“你不覺得問我這種問題,是對黑客的一種侮辱嗎?這種事情毫無技術含量,手指頭動幾下就能搞定。不過,視頻的解像度不高,放大後畫面失真的情況會很嚴重。好了,搞定!”只是三言兩語的功夫,他就已經把鏡子的部分放大了。     

看著屏幕上的畫面,圍攏於電腦前的眾人不由一同驚叫起來,因為經過放大的鏡子能清楚地看見一個人形的影子!而根據鏡子擺放的位置判斷,這個影子的主人理應是站在窗外。     

難道石磊真的見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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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22 02:41:44
卷十二 冥府來使 第三章 畫師異能(上)

“竟然會有這種事?我還以為只是報案人神經過敏而已。”老大隨意地翻閱石磊的筆錄。     

我把流年送來的屍檢報告拋給他,並白了他一眼:“鬼才相信你!”      

他狡黠地笑著,拿起屍檢翻閱片刻便問:“有調查過這名死者的資料嗎?”      

我點了根煙,悠悠地抽了一口才回答:“粗略調查了一下,他有妻有兒、收入穩定,而且死前並沒有留下遺書,單 ​​從表面上看不像是自殺。”      

“你這叫調查嗎?根本就是刑偵局提供是資料!”老大睜著他那雙小眼睛瞪著我。     

我聳肩道:“可他們把這宗案子當作自殺處理。”      

老大突然運起獅子吼,衝我咆哮:“要是他們能處理好,我們還用得著接手嗎?還不快去洛克公司調查! ”      

“別那麼大聲,我的耳朵沒問題。”我被他吼得煙也掉了,差點燙到大腿,狼狽地把煙頭和身上的煙灰處理好後,才沒好氣地說:“洛克公司我早晚也會去,不過我想先帶石磊去見一下心理醫生。”      

“視頻不是已經證明了他並非捕風捉影嗎?還帶他去見你的舊相好幹嘛?”老大露出一臉曖昧的壞笑。     

“什麼舊相好啊,別說得這麼難聽!”我白了他一眼又道:“雖然視頻能證他所說的是真有其事,但是他一直都無法清楚地描述出神秘人的相貌,給他做拼圖的伙計已經快要崩潰了。”      

“好歹也是個大學生,表達能力不至於這麼差吧!”老大略顯疑惑。     

我無奈的聳聳肩:“或許並非表達能力的問題,他當時處於半夢半醒的狀態,而且又受到極大的驚嚇,現在要他準確地描述對方的相貌難免會有些困難。”      

“那你這趟就去得光明正大了。”老大那張賤肉叢生的笑臉真讓人覺得不舒服。     

我有點氣急敗壞的感覺,衝口叫道:“我得強調一下,我這是為了工作,不是為了見舊相好!”      

“鬼拍後尾枕,快去幹活!”這回真的給老大打敗了。     

(“鬼拍後尾枕”乃粵語方言,意為做虧心後,不小心說漏嘴。)     

離開老大的房間後,我便跟蓁蓁帶著石磊來到小娜上班的醫院找她幫忙,希望能利用催眠術誘導石磊描述出那個於窗外的出現的神秘人的相貌。因為不知道對方底細,調查根本無法進行。     

因為事前已經跟小娜通了電話,我們到達時她已經做好了準備,隨時能為石磊施展催眠術。雖然她跟蓁蓁已經不是第一次見面了,但我總覺得她們走在一起時有些彆扭,雖然表面上她們還能有說有笑。     小娜請石磊進入她的診室後,讓我們在門外等候一會。她每次施展催眠術都是這樣,從不讓第三者旁觀,縱使我曾經跟她一起度過了近四年光陰,也沒見過她是怎樣把人催眠的。她的催眠術在我心中總是如此神秘,虧我還是因為接受她的催眠治療才認識她。     

每次在等待小娜施展催眠術時,我都會不自覺地回憶當初她是如何催眠我,可是每次我都記不起來,彷彿我從來也沒有接受過她的催眠。     

“在回味以往的風花雪月嗎?”蓁蓁突然不無醋意地問,把我從沉思中拉回現實。     

我微微笑道:“妳不會是介意吧?”      

她白了我一眼,撇嘴道:“誰會在乎你的事情,別自作多情好不好!”      

我正想回贈蓁蓁兩句時,小娜跟石磊便從診室裡走出來,從她牽強的笑容判斷,她對石磊的催眠似乎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果然,她走到我們身前便略帶歉意地說:“雖然他對那晚所發生的一切記憶猶新,甚至對那位神秘人的體型、衣飾等細節都能一一細數,可就是無法清晰地描述出對方的相貌。不管我用什麼方法,他的回答都只是'國字臉、濃眉大眼'。”      

石磊不好意思低下頭:“對不起,我給你們添麻煩了。”      

我輕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這不是你的錯,放鬆點,別在意。”雖然我嘴巴上這麼說,但心裡卻很犯愁。洛克公司所做的是“死人活”,不久前更莫名其妙地死了一個人,現在他又碰到這種可怕的怪事,若說當中沒有任何關聯似乎太不負責了。可是,他無法清楚地描述出當晚所見的神秘人長相如何,要把此事弄清楚無異於大海撈針。     

“不如我們找沐師傅幫忙吧,他說不定會有辦法。”蓁蓁提議道。     

既然連小娜的催眠術也不能讓石磊記起神秘人的相貌,也就只好向沐師傅求助了,畢竟他對稀奇古怪的事情特別有研究,說不定真的會有辦法。     

跟小娜道別後,我就給偉哥打電話,讓他與沐閣璋師傅聯繫,請教對方是否有能為我們解決當下難題的辦法。雖然認識沐師傅已經有一段日子了,但至今我仍不知道他的聯繫方式。他這人很奇怪,雖然我們每次找他幫忙,他都不會推託,但每當我向他索要聯繫方式時,他總是說:“你讓小偉找我就行了。”所以,每次我都必須經過偉哥才能找到他。     

偉哥沒過多久就給我回電話:“我已經把情況告訴沐師傅了,他說有一個人或許能幫上忙。這人名叫廉瀟宇,是個插畫師,他這個時候應該在家裡,你們去……”他告訴我一個地址,然後又說:“沐師傅似乎對這件事挺興趣,他說要是我們再遇到其它困難,隨時能找他幫忙。”      

掛掉電話後,我們就按照偉哥所說地址去找這位叫廉瀟宇的插畫師,雖然我不知道他在這事件上能幫上什麼忙。因為不管他的畫功如何了得,也不可能單任一句“國字臉、濃眉大眼”,就把石磊所說的神秘人畫出來。不過,我想沐師傅應該不會讓我們白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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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22 02:42:04
卷十二 冥府來使 第三章 畫師異能(下)

廉畫師住在一個安靜的住宅小區裡,我們在他家門前並沒有找到門鈴,只好直接敲門。我往那鋼製大門敲了好一會兒,連手都敲疼了,門內還沒一點動靜也沒有,看來他應該是外出了。然而,正當我們打算離開時,大門突然打開了,一名三十出頭,身形略為肥胖的男人站在門內惡狠狠地盯著我,低聲咆哮:“你們是什麼人,敲我的門幹嘛?”      

我想這胖子大概就是我們要找的人,但是看他現在這副想殺人的模樣,要他幫忙似乎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過,既然已經來了,不妨先向對方道明來意:“廉先生,您好,我們是警察,是沐閣璋師傅介紹我們……”      

我剛說出沐師傅的名字,他那張殺人臉馬上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和善的笑容:“原來你們是沐師傅的朋友,請進、請進,進來再說。”說著就請我們進屋。     

他請我們到客廳坐下,並給我們解釋,他剛才正在構思一幅插畫,給我們一吵,靈感就跑光了,所以才會如此生氣。     

我略帶歉意地說:“真抱歉,打擾到你的工作了。”      

他笑道:“沒關係,長命工夫長命做,反正這幅插畫也不急。沐師傅是我的恩人,你們是他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我又豈能怠慢朋友呢!哎喲,我忘了給你們倒茶了,請稍等一下。”說罷,他就起身倒茶去了。     

我趁機他倒茶的空檔稍微留意了一下周圍的佈置,客廳的佈局簡潔明亮,而且收拾得井井有條,並不像大部份從事創作的人那樣,家裡亂得像狗窩似的。不過,我很快就發現,這似乎並不是他的功勞,因為我發現茶几下放有幾本女性雜誌,我想他應該是跟女朋友同住。     

我之所以認為他是跟女朋友同住,而不是已婚之人,是因為掛滿客廳的牆壁的圖畫。這些圖畫有油彩,也有掃描,有風景畫,也有人物畫像,當中以一名英姿勃勃的女生畫像居多,半數以上的圖畫都是繪畫她的,我想她應該就是這房子的女主人。然而,客廳內雖然掛滿圖畫,但卻沒有一幅婚紗照,由此可見他們還沒結婚。     

“讓你們久等了……”廉畫師給我們奉上熱茶後又道:“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嗎?”      

“事情是這樣的……”蓁蓁把我們的來意道明,希望他能畫出石磊所遇見的神秘人的相貌。     

石磊尷尬地說:“我只記得對方是國字臉、濃眉大眼,除此之外就沒有別的印象了。”      

“沒關係!”廉畫師安慰般對石磊笑了笑,隨即站起來把客廳的窗簾都拉上。     

雖然我不明白他為何要這樣做,但這裡是他家,我當然不便多言。客廳的窗簾很厚,顏色也很深,一拉上整個客廳立刻就暗下來,雖然還不至於伸手不見五指,但也只能勉強看清楚客廳裡的事物。他拉上窗簾後就坐到石磊身前,語氣柔和地說:“別緊張,放鬆點,把眼睛閉上,盡量回憶那人的模樣。”      石磊按他的意思閉上眼睛後,他就把雙手輕輕地放在對方的肩膀上,並閉上雙眼,又再柔聲道:“很好,再努力回憶一下,對,就是這樣,再想想,再想想……”      

“對不起,我真的想不起來。”石磊突然睜開雙目,隨即歉意萬分地雙手抱頭。     

看見石磊這個模樣,我本以為這回又是白跑一趟,但廉畫師竟然笑道:“沒事,你做得很好,我已經「看」得很清楚了。”      

我還沒弄明白他所說的“看”是怎麼回事,他便隨手在茶几下抽出一本畫簿放在茶几上,並不知道從那個口袋掏出一支炭筆,先在畫簿上畫了個十字,然後就聚精會神地繪畫起來。右手筆走龍蛇,左手也沒閒下來,五指並用或點或抹,每一動作都沒有絲毫猶豫,彷彿他所畫的是潛藏心底多年的畫面,不一會兒,眼睛、眉毛、鼻子、嘴唇、臉形便逐一呈現於畫簿上。

他並沒有花多少時間就已經把掃描畫好,雖然用時不多,但卻畫得栩栩如生。此時展現於我們面前的是一名中年男子的半身畫像,國字臉、濃眉大眼,面目和善,嘴角泛笑,身穿整齊的工作服。我實在有點不相信,他單憑一句“國字臉、濃眉大眼”就能畫出如此栩栩如生的畫像,正欲開口詢問時,蓁蓁突然驚叫道:“咦,我們剛才好像沒說過那人是穿著工作服的!”我這才想起剛才我們誰也沒有提及“工作服”三字,他又怎麼知道石磊看見的神秘人是穿著工作服呢?     

“是他,我當晚看見的就是他!”石磊雙手顫抖地拿著剛畫好的掃描畫像,面露驚疑之色。     

“你確定?”我也為突如其來的變化感到驚詫。     

石磊連連點頭:“之前我一直記不起來,但現在看見這張畫像,原來在記憶中模糊的臉容,立刻就清晰起來了,我能肯定這就是他的樣子!”      

“太神奇了,單憑一句話就能畫出連當事人也記不清楚的畫像!”我對廉畫師說出衷心讚歎。     

“其實,我不是憑他那句簡單的形容畫的,而是憑他身上那一絲殘念把畫像畫出來的。”廉畫師謙遜地笑著,在我們疑惑的眼光下,給我們作出解釋——      

既然你們沐師傅的朋友,那麼肯定聽他說過有關念力的一套解說吧,我所說的“殘念”也是源自他這套解說。     

人死後有可能留下念力,而念力是能量的一種形態,既然是能量就會有消耗。所謂的靈魂就像我手中的炭筆一樣,不管在何處留下痕跡都會消耗自己的能量,消耗殆盡時也就會魂飛魄散。不過,雖然靈魂的主體總會有消散的一天,但所留下痕跡卻不會輕易磨滅,而這些痕跡便是我所說的“殘念”!     

我自幼就受到殘念的困擾,只要觸摸某件物件,或者與陌生人擦肩而過,腦海中就會各種各樣奇怪的畫面。有時是面目慈祥的老人安躺於床上微微地笑著,但有時卻是面目猙獰的惡徒舉刀欲砍,有時甚至是鮮血橫流的車禍現場。這些突如其來的畫面困擾了我很長時間,一直以來我都以為自己是撞邪了,直到我遇到沐師傅,才知道這原來是上天賜予我的天賦。     

沐師傅說我的體質很特別,很容易受到念力影響,在腦海中形成相應的畫面。用科學的角度解釋,就是我的磁場有別於常人,很容易接收外來的腦電波,並令這些腦電波在自己腦海中轉換成畫面。     

他說上天既然賜予我這種能力,我就應該好好地運用,盡量去幫助有需要的人。因為我是學美術的,畫功還不錯,所以他經常會介紹一些親人已經去世,但卻沒有其相片的人來找我,讓我幫他們給去世的親人畫遺像……      

“你確認這人已經死了?”這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他肯定地點頭:“之前曾經有人找我畫一名失蹤多時的親人的畫像,可是不管我怎樣集中精神,腦海裡也沒有出現那人的相貌,只好讓對方失望而回。不過,後來他們給我打來電話,說失蹤的親人原來還活著,並且已經跟家人取得聯繫。”      

那麼說,畫中人肯定已經死了,而且他的“靈魂”正在不斷地尋找自己……難道真的如石磊所想,他是死於非命且屍體不能入土為安?看來,我必須到洛克公司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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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22 02:42:24
卷十二 冥府來使 第四章離職員工(上)

洛克生物塑化有限公司還真是一間“神秘”的公司,之所以說其神秘,是因為我跟蓁蓁駕車在科技園裡轉了好幾圈才找到這家該死的公司。實在很難想像一間佔地超過一萬平方米的大型公司,除了門前那個小得可憐的牌匾外,竟然就再沒有任何相關的標示。我想這大概跟其從事屍體加工有關吧,畢竟這種產業並不容易讓大眾接受。     

“這家公司該不會是欠了人家很多錢吧?”與我同行的蓁蓁看著車窗外那個只有電腦屏幕那麼大的牌匾,露出一臉疑惑之色。     

“我可不這麼認為了,妳看那保安抽的是什麼煙。”我往門衛室指了指,示意她留意那個正在點煙的保安。     

她瞥了一眼就說:“我又不抽煙知道,他抽的是什麼。”      

我笑道:“他抽的是玉溪,一包要二十多塊錢。我猜他大概遇到什麼好事,又或者他們公司剛發了獎金,要不然很難想像一個普通的保安能抽得不起這種香煙。”      

“別說那麼多廢話,趕緊辦正事。”她說罷便下車走向門衛室,我聳聳肩亦緊跟其後。     

門衛室裡有兩名保安,其中一名正悠閒地吞雲吐霧,品味著手中的玉溪香煙,另一名看見我們走近就隔著窗戶厲聲詢問:“你們是幹什麼的?”      

我從他們的胸卡得知問話的保安名叫朱光,正在抽煙的叫郭運。我向他們出示警員證,並表明來意:“你們公司有一位離職員工報案,說在宿舍裡遇到怪事,所以我們特意過來了解一下。”      

郭運突然露出欣喜的笑容,得意地向朱光揚眉,後者沒好氣地掏出錢包,並從中取出一張一百元重重地拍在桌子上,略帶怒意地對他說:“靠,還真讓你蒙對了,拿去買藥吃!”      

郭運一臉笑容,慢條斯理地把錢收進口袋,然後才跟我們說:“報案的是石磊那小子吧!”      

“你怎麼知道?”蓁蓁驚奇地問道。     

“除了他還有誰會這麼發神經!”朱光大概因為剛輸了錢,所以語氣帶有三分怒意,罵罵咧咧地說:“這小子自以為是個大學生就很了不起,說自己讀的是名牌大學,教他的教授都是牛氣沖天的名人,說得天花亂墜,就差沒說華陀是他徒弟。我靠,在車間裡工作的有那個不是醫科大學畢業的!”      

朱光的心情不太好,要從他口中得到中肯的評價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便對郭運問道:“他很惹人討厭嗎?”      

郭運愜意地抽著煙,微微笑道:“那也不至於,他只不過是有點自大,不太合群而已。”      

不管石磊的為人如何,他遇到怪異的事情已是不爭的事實,我們有必要到他之前所住的宿舍調查一下。然而,當我提出這個要求時,對方卻面露難色,郭運皺眉道:“石磊應該跟你們說過公司的情況吧,我們這裡平時都是不讓外人參觀的,如果你們一定要進去,我得先跟廠長請示一下。”      

他們只是這裡的保安,很多事情都不能作主,這個我能理解。可是蓁蓁卻不是這麼想,杏眼圓睜擺出一副劍拔弩張的架勢衝對方大吼:“為什麼要先請示你們的廠長,是不是你們公司做了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她這一吼可把對方嚇了一跳,兩人都呆了好一會兒,朱光先反應過來,緊張地說:“妳可別亂說話呀,我們這兒是做合法生意的公司,那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而且因為公司做的產品比較特殊,工商跟海關都盯著特別緊,所以總經理他們做事從來都是小心翼翼,不敢有絲毫錯漏。”      

“工商跟海關過來檢查,也得先通知領導嗎? ”我輕描淡寫地問。     

他們兩人一時語塞,片刻後郭運尷尬地說:“兩位警官,我們只是打工的,別為難我們好不好?”      

“我沒打算為難你們,但也不希望你們給我出難題。這樣好了,你先帶我們去宿舍,而你的同事則去請示領導。”我說著往大門瞥了一眼,示意他們讓我們進去。     

郭運與同僚對視了一眼後便把大門打開,並帶領我們前往宿舍。我們剛邁出腳步,朱光就已經拿起電話通知領導。     

進門後才發現這裡的環境挺不錯的,綠化做得很到位,鳥語花香。要不是那棟七層高的辦公樓,我還以為這裡是個公園呢!看來這家公司的經濟狀況相當好,沒想到原來“賣死屍”也能賺這麼多錢。     

宿舍在辦公樓後面,為免讓公司的領導捷足先登,我不斷催促郭運加快腳步,他很合作,帶領我們往宿舍一路小跑。宿舍樓高五層,跟一般的工廠宿舍類似,底層為食堂及娛樂廳,二樓以上才是給員工居住的房間。據石磊說,他之前所住的房間位於五樓走廊的末端,一路小跑再爬上五層樓梯有夠我受的,到達五樓時我差點沒背過氣來。幸好,在我們走到房間門前時,公司的領導還沒出現。     

然而,當時我想進入間房間時卻發現房門上鎖了,於是便問郭運是否有鑰匙。他攤開雙手無奈地說:“我怎麼可能會有鑰匙,要不然住這裡的傢伙掉了東西,不就全都算到我頭上?”      

“這房間不是鬧鬼了嗎,怎麼還會有人住? ”蓁蓁疑惑地問。     

郭運擺手笑道:“這世上那會有鬼啊!在公司裡除了石磊這小子,沒有一個人相信世上有鬼,要不然還怎能在這裡混下去。”他據說也不無道理,在這裡工作的人見屍體的時間,或許比見活人還要多,要是怕鬼的話根本沒法留下來。     

“那要到那裡找鑰匙?”蓁蓁又問。     

郭運答道:“除了住這房間的傢伙,就只有行政部才有,要麼我現在就過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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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22 02:42:44
卷十二 冥府來使 第四章 離職員工 (下)

不必了……”反正領導早晚會過來,等他們來了自然就會有鑰匙,不過有他們在場,我能收集到的消息大概也只有些模棱兩可的官腔話。與其浪費時間去找鑰匙,還不如趁他們還沒到來之前抓緊時間向郭運套話,因為我在房間門前發現了一個可疑之處:“我怎麼覺得這層樓的窗戶好像其它樓層要嶄新一些?”雖然我們還沒有進房間,但每道房門旁邊都有一個推拉式的鋁合金窗戶。鋁合金使用了一段時間後就會出現老化,顏色會起些微變化,以此判斷就得出這層樓的窗戶要比其它樓層嶄新的結論。     

郭運略顯驚訝地說:“警察就是不一樣,這也能注意到。這些窗戶其實是去年才裝上的。”      

“之前那些窗戶全都破了?”蓁蓁驚疑問道。     

因為郭運說的是“裝上”,而不是“換上”,所以我向蓁蓁擺了下手,示意她少說話,免得丟人現眼。然後跟郭運說:“為什麼去年才裝上,之前沒有人住嗎?”      

他點了下頭:“是啊,之前公司的員工沒現在這麼多,下面那三層也沒有住滿,所以這一層一直都是空著的,窗戶也就沒裝上了。”      

“石磊是去年才到這裡工作,他到來後這房間是才開始使用嗎?”我又問。     

他稍微想了一下便說:“我記起了,當時公司增加了幾個車間,所以招來了一些新工人,那小子應該就是那時候進來的,而這層樓也是為了安排他們住宿才進行裝修。”      

“也是說,在石磊之前沒有其他住這間房間?”我似乎想到些事情,但一時間有些捉摸不到的感覺。     

他搖頭笑道:“也不能這麼說,這房間又不是只有他一個人住,還有兩個傢伙跟他一起住呢!不過,也就只他說房間裡有鬼,其他人連鬼影也沒見過。”      

“你知道的事還蠻多的,應該在這裡工作了很長時間吧!”我隨意問道。     

他自豪地說:“差不多五年了,除了廠長、經理他們,我算是在這裡幹的時間最長的。”      

我突然想起廉畫師畫的畫像,既然他在這裡做了這麼長時間,說不定會見過畫中人。於是便把畫像取出給他看,並問他對畫中人是否有印象,他只看了一眼就說:“他不就是吳主任嗎?這畫像畫得還挺像的。”      

“你認識他?”我立刻追問。     

他輕輕點頭:“認識,他之前是定型車間的主任……”      

“小郭!”從樓梯口傳來的一聲洪亮的怒喝打斷了郭運的話語,循聲覓去發現一壯一瘦兩名中年男子向我們走過來,其中健壯男子正對郭運怒目而視。     

郭運看見對方連忙低頭哈腰地迎上去,以敬畏的語氣說:“李經理、梁廠長。”      

健壯男子瞪了他一眼,責問道:“誰讓你帶人上來的?”他的身體微微顫抖,低著頭不敢回話。     

幸好,消瘦男子立刻為他解圍,笑道:“老梁,你就別為難小郭了,總不能讓他把兩位警官涼在門外吧!反正我們公司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此男子隨即上前跟我握手,並友善地說:“兩位警官你們好,我是這裡經理李希……”他指著健壯男子又說:“他是廠長梁雄,請別見怪,他其實並沒有針對你們的意思,只是他的脾氣本來就這樣。希望你們能夠明白,他身為廠長,要是太過和善就管不住手下的員工了。”      

“沒關係!”我回以禮貌的微笑,並向他展示畫像:“你認識這個人嗎?”      

“他……”他稍現驚詫之色,但隨即就回復笑容:“我想起來,他叫吳越,之前在這裡做過車間主任,不過大概在三年前就辭職了。”

“你知道他現在的情況?”我又問。     

他搖頭笑道:“我雖然是這裡的經理,但也不可能知道員工離職後的情況吧!”      

“他在職時,有住過這房間嗎?”我往石磊遭遇怪事的房間瞥了一眼。     

他再次搖頭:“沒有,當時這層樓還沒有裝修,整層都樓沒有人住。”      

“他因為什麼原因辭職的?”蓁蓁突然插話。     

“個人原因。”李希聳聳肩又說:“他突然跑到辦公室跟我們說要辭職,問他怎麼回事,他又不肯說,我們想留也留不住。”      

“那你有他的聯繫電話嗎?”我問。     

他皺眉道:“資料室裡應該有他的資料,上面會有他的手機號碼。不過他已經離開了三年,而且他又不是本地人,要是他到別的地方工作肯定更換號碼。”他所言並非不無道理,看來要核實吳越的生死得花點功夫,或許偉哥能幫得上忙。於是便我向他索要吳越的資料,他並沒有推辭,說我們隨時也能提供給我們,還說了一大堆警民合作的門面話,並詢問我是否現在就去拿。     

他對我們的態度雖然十分友善,不像梁雄那樣臉上流露出明顯的敵意,但笑裡藏刀的人最不好對付。
他之所以願意給我們提供吳越的資料,說不定是另有意圖,而他的目的很可能是阻止我們進入眼前這間房間。所以,我便輕描淡寫的回答:“不急,既然我們都已經來到門口了,不如先進房間裡看看,我可不想再爬五層樓梯。”      

果然,他雖然從口袋掏出一大串鑰匙,但卻眉頭略皺道:“鑰匙已經我帶來了,不過我雖然是這裡的經理,但隨便進入員工的房間似乎也不太好。”      

他越不想讓我進去,我就越要進去,因為裡面很可能有他不想讓我們知道的私密,所以我便說:“那能否請住這房間的員工過來一趟,陪我們一起進去?”      

“這個嘛……”我本以為他還會藉詞推搪,阻礙我們進入房間,但他只是稍微遲疑便點頭答應,並對郭運說:“小郭,你去車間把住這房間的工人找來吧!動作快了,別讓兩位警官久等。”      

郭運剛走,他就對梁雄說:“老梁,有我招呼兩位警官就行了,你先回去辦公室忙別的事情吧!”      

李希果然是笑臉虎,他表面上雖然十分配合我們,但我發現他給梁雄使個眼色。或許,他的本意並非阻止我們進入房間,而是志在吳越的資料。我當然不能讓他奸計得逞,於是馬上叫住梁雄:“梁廠長,請稍等一下!”隨即又道:“我知道你們還有很多事情要辦,我也不想打擾你們太長時間。這樣吧,反正梁廠長要回辦公室,不如順道帶我的同事去拿吳越的資料。”      

梁雄先是一愣,隨即看著李希,等待他的表態。李希也呆了一下,不過馬上就恢復過來,笑道:“這樣也有,能節省大家的時間。”說著向梁雄點了下頭。     

他的爽快讓我大感意外,不禁覺得他已經另有盤算。不管他心裡在想什麼鬼主意,現在當務之急還是調查眼前的房間以及要取得吳越的資料,所以我就讓蓁蓁先跟梁雄到辦公室走一趟,而我則跟他留下來等住這房間的員工。     

蓁蓁走後沒過多久,郭運就帶來兩個二十來歲的男青年,並告知他們便是住這房間的員工。而李希此時也沒再做任何小動作,用他那串鑰匙打開眼前這道神秘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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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22 02:43:03
卷十二 冥府來使 第五章 已死之人(上)

置身於曾經發生詭異事件的房間裡,我並沒有遍體生寒的感覺,甚至還覺得有些悶熱。或許因為現在是大白天,或許因為這裡是頂樓,不過我想最大的原因是現在房間裡連同我一共有五個人。     

雖然這房間並不算狹窄,但一下子擠進了五個人,難免會有些局促的感覺,不過這並不妨礙我的調查。     

房間的佈置跟我在視頻裡看見的沒什麼兩樣,不同的是石磊的床鋪上已經空無一物。我仔細地查過了一遍床邊的窗戶,發現窗外沒有任何能讓人立腳地方,就連一根水管也沒有,外牆平整得猶如鏡面。除非石磊當晚所見的神秘人是蜘蛛俠,否則他絕對沒可能出現在窗外。     

我現房間裡轉了好幾圈,沒有發現任何值得懷疑的地方,可是李希之前舉動卻又令我覺得他並不想讓我進來調查,難道是我走漏眼了?既然靠雙眼沒能發現蛛絲馬跡,那就只好能寄望於住這房間的兩名員工了。我問他們是否有覺得這房間有異常之處,他們給予我否定的回答,並一再嘲笑石磊是個膽小鬼,捕風捉影把自己嚇倒。或許,我讓他們觀看視頻的詭異畫面,他們就不會再嘲笑石磊膽小,但這對我並沒有什麼好處。     

在房間裡瞎轉了好一陣子,還是沒有任何收穫,正想著是否該打道回府時,蓁蓁已經拿著吳越的資料回來了。雖然在房間裡沒有特別的發現,但能得到吳越的資料也算略有收穫,憑著資料上的內容應該能找到他的下落。     

向李希道別時,受到他熱情的挽留,說要請 ​​我們吃飯。我對這種無聊的飯局不感興趣,而且他也不見得會給我透露些有用的信息,所以我婉言謝絕了。     

剛踏出洛克公司的大門,我便翻閱蓁蓁取來的資料。資料相當詳細,不但有吳越的聯繫電話,還有他的學歷證明等複印件,以及成員等資料。我立刻撥打他的手機,跟意料中一樣,聽筒傳來一把毫無感情的女性聲音:“你所撥打的是空號……”看來只會靠偉哥想辦法了。     

返回詭案組辦公室,我馬上就把資料及畫像交給偉哥,問他有沒有辦法找到吳越,不管對方現在是死是活。偉哥自傲地白了我一眼,不屑道:“你又在侮辱本世紀最偉大的黑客了,我現在就讓你丫見識一下本黑客強大的搜索能力!”他看似隨意地翻閱了一下資料,雙手便於鍵盤上飛舞,液晶顯示器內隨即彈出一個又一個窗口。     

偉哥令人討厭的地方雖然多得數之不盡,不過他有兩項本領卻讓我卻非常佩服。其一是他操作電腦時,通常只會用鍵盤,但效率卻比別人使用鼠標要快得多;其二是他瀏覽網頁的速度非常快,面對不斷彈出的窗口他只是瞥一眼就能知道當中是否有他所需的信息,並決定是保留還是關閉。     

大概過了十來分鐘,偉哥突然指著屏幕上繁多窗口中的一個叫道:“看這裡!”      

偉哥所指的是某藥業公司去年年度優秀員工表彰大會的專題頁面,當中不但有吳越的名字,而且還有他的照片。我拿起畫像認真比對,雖然兩者有些微差別,但基本上能肯定是同一個人。於是便讓偉哥繼續搜索他的相關資料,尤其是聯繫方式。     

“這裡有他家及工作單位的地址,還有聯繫電話。”偉哥沒花多少時間就把我需要的資料打印出來了。     吳越的工作單位就在本地,我本來想到他的單位確認他的生死,可是出門時才發現已經是下班時間。幸好,我手上有他的家庭地址,於是便直接向他家出發。     

來到吳越家門口前已是黃昏時分,各家各戶皆已準備好晚飯,圍坐於餐桌前享受美味的晚餐。從門縫滲出的飯香還真讓人垂涎,可惜我們卻無福消受,在工作完成之前也只能餓著肚子。     

按下門鈴後,很快就有人開門了,是一位三十歲左右的婦女,我想她應該是吳越的妻子沈茹。根據從洛克公司得來的資料,吳越早五年前就已經結婚,並有育有一子,名叫吳光。     

沈茹以疑惑的眼神看著我們,詢問我們的來意。我向她出示證件並問道:“請問吳越在家嗎?”她沒有回答我,遲疑片刻後更把門關上。     

“我們是不是太過唐突了?畢竟吳越去年還好好的,可能是在不久前才離開的。”蓁蓁突然變得感性起來。     

我搔了下腦後勺,皺眉道:“這也是人之常情,不過我們也得完成自己的工作……”      

話語間,大門再度打開,我本以為是沈茹為自己的無禮向我們道歉,但出現於眼前竟然就是我們要找的人——吳越!     

“鬼啊!”蓁蓁驚叫一聲,倉皇躲到我身後,平日的英姿蕩然無存。     

我也愣了一下,但隨即就強作鎮定地問道:“請問您是吳越嗎?”單從外表判斷,對方的確就是吳越,不管是廉畫師畫的畫像,還是偉哥打印出來的照片都跟眼前這個男人如出一轍。但是,人有相似、物有相同,說不定眼前人只是吳越的兄弟,而非他本人。畢竟,廉畫師早已跟我們說明,要是對方還活著,他是不可能把畫像畫出來的。     

然而,對方簡單的回答,卻讓我再一次愣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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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22 02:43:21
卷十二 冥府來使 第五章 已死之人(下)

與吳越相對而坐時,我心中隱隱有種不安的感覺,彷彿眼前的並不是一個活人,而是一具屍體。雖然我一再試圖讓自己相信廉畫師可能在某些地方弄錯了,或者他根本就是撒謊,就算對方沒有去世,他也能畫出畫像。可是,理智讓我知道,這些假設都只不過是我的自我安慰而已。因為就算撇開廉畫師不談,單憑石磊的詭異經歷就足以證明此事並不簡單。     

不過“存在就是合理”,既然吳越已經出現在我眼前,我就必需把此事弄清楚。於是我便問他為何離開洛克公司,以及辭職至今的情況。     

雖然飯菜已經放在飯桌上,但吳越並沒有因為我們耽誤了他與家人進餐而流露出不悅的神色,只是表現得有些許緊張,夾著香煙的手指微微顫抖,或許因為他第一次與警察面對面地交談的緣故吧!不過大多數市民都會這樣,畢竟“生不入官門,死不進醫院”是時下市民的主流思想。     

“作出辭職的決定,只是因為一時賭氣而已……”他看了眼坐在飯桌前的妻兒,遲疑片刻後又道:“嗯,那應該是三年前的事情吧!當時我跟公司領導的關係不太好,所以就辭職了。”      

“是什麼原因令你跟領導的關係不好呢?”我問。     

他聳肩道:“其實也沒什麼,只是待遇上的問題而已,他們不肯升我的工資,我就賭氣不幹了。”      

“那辭去洛克公司的工作後,你做過些什麼呢?”我又問。     

他露出牽強的笑容:“之後我就進了現在的公司做一名醫藥代表,跑業務雖然是辛苦了點,不過錢也賺得多一點,也算是值得。”      

隨後,我向他問了很多少問題,都是關於他在洛克公司時情況,以及辭職後的事情。他對於辭職之後的問題對答如流,但對在洛克公司的情況卻回答得很含糊,經常支支吾吾了好一會兒後就說不記得了。我向他提及石磊所住的房間,問他是否在那裡有過特別的經歷,可他竟然說沒有印象,之前在洛克公司工作時也是在家裡住,極少踏足宿舍。     

雖然覺得非常詭異,但吳越的確是活生生地坐在我面前,這宗案子也就沒有繼續調查的必要了。不過,我總覺得他有些古怪,因為他對在洛克公司工作時的事情回答得十分含糊,而且李希說他是突然提出辭職的,並沒有提及待遇方面的事情。李希給我的感覺是那種精明而狡詐的人,若沒有觸及他的利益,他應該不會撒謊。畢竟要掩蓋一個謊言必須在另一個謊言,而謊言說多了,總會被人識破。所以,我很懷疑眼前這個吳越,並非真正的吳越,可惜我又沒辦法證明自己的觀點。     

正為此而苦惱之際,從飯桌傳來的哭鬧聲引起了我的注意,原來吳越的孩子吳光因為​遲遲未能吃飯而哭鬧起來。我突然想起從洛克公司得來的資料中,有家屬的詳細資料。資料上寫著吳越辭職時,吳光的年齡是一歲,現在他大約四歲左右,跟資料吻合。腦海靈光一閃,立刻就想到一個方法,驗證眼前人是否就是三年前在洛克公司工作的吳越。     

“真抱歉,耽誤你們吃飯,我想我們現在該走了。”我把手中的煙頭往煙灰缸裡掐滅,同時悄悄地拿走一個吳越抽過煙頭,然後就走到飯桌旁,蹲下來對正在哭鬧的吳光笑道:“小朋友,對不起,叔叔耽誤你們吃飯了。別哭好不好,叔叔馬上就走。”說著取出一張紙手帕為他擦去臉上的鼻涕。當然這張紙手帕,我並沒有扔掉,而是悄然收進口袋裡。     

翌日,我把煙頭及紙手帕送到技術隊讓悅桐鑑定DNA,以確定吳越跟吳光是否親子關係,從而判斷他是否就是曾在洛克公司工作的吳越。     

做親子鑑定需時一個星期,在這個星期裡我忙著處理別的案子,本想等報告出來再確定調查方向,以免浪費時間作無謂的調查,反正這宗案子也不急於一時。然而,就在報告出來的前一天深夜,洛克公司又發生一宗命案,為這宗案子抹上了深厚的詭異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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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23 02:48:37
卷十二 冥府來使 第六章 牆的秘密(上)

早上剛回到詭案組辦公室,就接到刑偵局小隊長阿揚打來的電話。他說洛克公司出了宗命案,知道我手頭上有宗案子與該公司有關,所以叫我盡快趕赴現場。我本來想叫上蓁蓁一起去,可是卻沒看見她的身影。她平時從來不遲到,該不會是出了意外吧?     

我問喵喵是否知道蓁蓁去了那裡,她津津有味地吃著早餐,聲調含糊地回答:“你怎麼連自己的岳父扭傷了腰骨也不知道呢?蓁蓁姐剛才打電話來跟老大請了幾天假,說要在家裡照顧你岳父。”      

“蝦叔啥時候變成我岳父了?”我皺眉道。     

偉哥突然一臉嚴肅地插話:“喵喵,你這樣說就不對了!慕老弟跟蓁蓁雖然經常偷雞摸狗地搞在一起,但人家咋說也不是合法夫妻,頂多也就是一對狗男女。所以,你只能說蝦叔是慕老弟的未來岳父,而不能直接說是他岳父,知道麼?”      

我隨手拿起喵喵面前那碗吃了一半,還冒著白煙的柴魚貴妃粥往偉哥頭上砸過去,在他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中,帶著喵喵離開辦公室。     

命案發生在洛克公司的辦公樓,死者疑似在昨晚深夜跳樓自殺。我本以為這只是一宗普通的自殺案,跟我正的調查的案子沒什麼關鍵,但當到達現場並獲悉死者身份後,我便改變了想法。因為死者竟然是該公司的廠長梁雄。     

雖然跟梁雄只有一面之緣,但他給我的感覺是那種剛強、霸道的人,實在難以想像如此硬朗的人會萌生自殺的念頭。他的下屬及同僚所給的口供亦顯示,他應該不會起輕生的念頭,尤其他那位哭得死去活來的妻子呂儀,更堅稱丈夫必定是被人害死的。     

因為呂儀堅稱丈夫不會自殺,所以待她心情稍微平復,我便問她:“你先生是在宿舍裡住嗎,怎麼這麼夜還會在這裡?”      

她邊擦眼淚邊搖頭:“不是,阿雄在家裡住,平時很少會留到這麼晚。半個月前楊會計突然死了,因為一時間沒能找到人接手他的工作,所以阿雄這幾天都忙到很晚才回家。”接著,她帶著哭腔繼續說:“阿雄的父親死得早,他又是家中長子,所以十來歲就已經挑起家庭的重擔。這二十多年來,他做過搬運工、泥水匠,還做過水電工,可以說什麼苦頭都吃過。但他從來也沒抱怨過一句,不管有多困難,他也會咬緊牙關挺過去。現在他也算是苦盡甘來了,而且我們的兒子還在唸書,他怎麼可能掉下我們不管呢?”      

梁雄的兒子也插話說:“爸是絕不可能自殺的,他平時經常教我,做男人一定要爭氣,要讓家人過上最好的生活,只有沒用的男人才會讓老婆孩子吃苦!”      

雖然梁雄的妻子及兒子都認為他絕不可能自殺,但根據現場的情況判斷,他又的確是自己從辦公樓的樓頂跳下來的。最起碼,悅桐花了不少功夫也沒找到他被人推下樓的證據。樓頂沒有打鬥的痕跡,死者身上也沒有人為造成的傷痕,甚至連衣服也沒有因為拉扯造成的撕裂。     

雖然悅桐沒找到死者被推下樓的證據,但她發現樓頂除了死者的鞋印外,還有另外一組鞋印。按理說,樓頂平時應該鮮有人踏足,所以這組鞋印很可疑,或許鞋印的主人就是致使死者跳樓的元兇。可是,誰能逼使死者跳樓呢?     

“差點忘記了,給你。”正在做取證工作的悅桐,突然把一份報告遞給我,是吳越的親子鑑定報告。     

在翻查這份報告之前,我於腦海中對案情作了一番分析——假設吳越其實早在三年前就已經死了,而且是被人害死的,兇手或許就是梁雄。這就能解釋石磊所遇到的怪事,以及其它相關的問題。     

一個星期前我所見的吳越,可能並非吳越本人,而是其兄弟。之所以這個推論,是因為每當我問及有關他在洛克公司工作的情況時,他總是回答得非常含糊,彷彿從沒在此工作過。     

如果以上假設成立,那麼我所見的吳越極有可能就是迫使梁雄跳樓的兇手!但是,這一切都是建立在吳越跟吳光並非父子關係的前提上,如果他跟吳光的DNA能對上號,那麼他就是吳越本人,他​​根本沒有遇害,我的推論當然就不成立了。不過,我對自己的推論還是蠻有信心的。     

然而,當我滿懷信心地翻閱報告時,卻發現他們兩人的DNA吻合程度達99.9%。如此一來,我之前的推論就完全落空了。雖然事實以擺在眼前,但我還是想為自己的推論尋找據理,於是使對悅桐說:“他們真的是父子關係嗎,會不會是叔侄呢?”      

悅桐以鄙視的眼神瞥了我一眼:“不可能!就算是兩兄弟,DNA的吻合程度也就只有99%,叔侄就更低了。所以,我能肯定地跟你說,你送來的那兩個樣本肯定是父子關係。”      

這宗案子有夠懸的,剛理出一點頭緒,馬上就發現是錯誤的。雖然此刻我的思緒較為零亂,但還沒到不懂得思考的地步,我發現洛克公司的總裁霍華晨並沒有現身。在公司裡死了人,怎麼說也是件大事,可是總裁竟然不露個面,只讓李希這個經理在現場處理一切事項。     

“阿慕,你看看這個?”悅桐打斷了我的思路,給我遞上一部用證物袋裝著的手機,“死者墮樓前應該在打電話,因為手機在他手上,所以沒有被摔壞。”      

我翻查手機的通話記錄,發現最後一個撥出電話的通話時間,跟法醫推斷死者的死亡時間相當接近,極有可能是死者在出事前撥打的。這是一條非常重要的線索,我當然不會放過,立刻仔細查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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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23 02:48:57
卷十二 冥府來使 第六章 牆的秘密(下)

撥出的電話在電話簿裡的名字為“HHC”,我翻查了電話簿裡的其它電話號碼,發現都是以字母記錄。死者生前性情剛烈,沒想到原來亦有謹小慎微的一面。很多人喜歡將親友的電話號碼直接以稱呼記錄,如媽媽、爸爸等,殊不知一旦手機落入他人之手,往往會因此給自己跟親友帶來損失。最常見便是手機被盜後,小偷給親友發信息要求充值話費。而死者這種記錄方式則避免了這方面的麻煩,因為這種帶有密碼性質的記錄方法,我想除他本人之外,大概沒有誰能看明白。     

不過,這也難不倒我,直接回撥這個號碼不就能知道對方是誰嗎?可是回撥卻發現對方關機了,看來得花點功夫才能知道對方是什麼人,或許偉哥能幫上忙。     

正想給偉哥打電話時,便看見有人從宿舍那邊跑過來,並叫道:“有個女警在宿舍裡暈倒了!”      

奇怪了,我們都在辦公樓前,怎麼會有同僚跑到宿舍裡去?我往周圍張望,悅桐就在我身旁,而阿楊的下屬全是男的,那又何來女警呢?     

“喵喵去那了?”悅桐突然驚叫一聲,我這才想起喵喵不知道啥時候不見了,於是便立刻跑向宿舍,悅桐隨即跟上來。     

因為發生了命案,所以員工們沒有如常工作,全都在宿舍裡等候我們問話。我跟悅桐跑到宿舍時,一些熱心的員工告訴我們,暈倒的女警在宿舍的五樓。長生天啊,喵喵是不是早餐吃太多,吃飽了撐著,無緣無故跑上五樓去幹嘛?害我又得爬這該死的樓梯!     

雖然我對爬樓梯沒什麼興趣,但總不能讓喵喵在自生自滅,只好咬緊牙關往上衝。一口氣跑上五樓,發現喵喵就倒在走廊末端的房間門前,有幾名員工圍著她不知所措,住這房間的兩名員工也在其中。我喘著氣走過去問他們發生了什麼事,其中一名員工告訴我,喵喵剛才一路歪歪斜斜、左顛右倒地走過來,嘴巴嘮嘮叨叨地不知道在說著些什麼,走到房間門前就倒下來了。     

我蹲下來把如棉花般的喵喵摟入懷中,發現她雖然雙目微閉,但並沒有昏迷,嘴巴微微張合,似乎有話想說。我把耳朵貼近她的嘴巴,她的聲音雖然虛弱無力,但我還是勉強能聽見她在說:“有人叫我,房間裡有人叫我……”      

按理說喵喵在這裡應該沒有認識的人,我也沒聽見有人叫她,但她卻一再說有人在叫她,而且還是在這詭異的房間門前。雖然DNA鑑定已經證實吳越仍然在世,石磊遭遇的怪事或許只是一場誤會,但廉畫師的畫像以及喵喵此刻怪異表現,卻又讓我覺得這房間有古怪。反正住這房間的員工也在場,於是我向他們要求再次進房間調查。     

我抱著喵喵跟悅桐及兩名員工一同進入房間,房間內的情況跟上一次並沒有什麼差別。房間裡就只有我們五人,並沒有沒有喵喵所說的人,可是她卻依然說有人叫她。我問她叫她的人在那裡,她無力地抬起手指著一面沒有窗戶的外牆,以我勉強能聽見的聲音說:“就在那裡,他就在那……”      

那是一面雪白的牆壁,跟其它牆壁沒兩樣,牆上沒有門也沒有窗戶,當然也沒有人,我實在不明白喵喵為何會說這裡有人叫她。然而,我雖然沒有發現異樣,但善於觀察的悅桐卻似乎發現了問題所在,她房間裡轉了一圈,對四個牆角都作一翻仔細觀察後,走到喵喵所指的牆壁前,嚴肅地說:“這面牆的顏色跟其它三面有些微差別,應該是後來砌的。”說罷又用指背在牆身不同的位置輕敲。     

“發生什麼事了?”阿楊跟下屬蔡明走進來,使本來就擠滿人的房間變得更加擠擁。     

“你來得正是時候!”悅桐向阿楊輕輕招手,並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阿楊眉頭略皺:“可我怎麼覺得來自己得不是時候呢?”      

“別說那麼多廢話,快找東西來把這面牆拆掉。”悅桐的表情並不像開玩笑。     

這回阿楊的眉頭就皺得更緊了,遲疑片刻道:“要我幹這趟苦力沒問題,但出了問題阿慕得付全責。”      我急忙叫道:“你們要拆牆關我什麼事,我是路過的,我什麼也不知道!”      

“阿慕已經答應了,你還不快去找東西來拆牆。”悅桐這招也夠狠了,竟然把黑鍋推到我身上,不過更讓我意想不到的是,阿楊居然真的讓蔡明去找來一把消防斧,而且還撩起衣袖似乎準備親自拆牆。長生天啊,這回我得怎樣跟老大交代啊?     

阿楊可沒管我回去要怎樣交代,斧頭到手就按照悅桐的指示,往牆壁一陣狂砸。住這房間的兩名員工大概被他嚇倒了,一溜煙地跑出去,恐怕是跑去知道領導了。果然,沒過多久李希就風風火火地趕過來,一進門就大叫道:“你們想幹嘛?”      

上次與李希接觸時,覺得他是那種不露聲色的笑面虎,不管面對什麼事情都能沉著應對。可是現在他卻急得大叫,說明這面牆裡有能令他著急的東西。知道這一點後,我就不怕會背黑鍋了,馬上叫蔡明把他攔住,防止他阻礙阿楊發掘他的秘密。     

阿楊在悅桐的指示下,在牆漸漸砸出長方形的圖案,當鋒利消防斧為這個圖案添上最後一筆時,這塊長方形的牆壁便轟然倒下。片刻的灰塵飛揚之後,在我眼前出現了一個壁洞,在壁洞裡有李希不願顯人的秘密——一具屍體!     

我讓蔡明幫忙帶喵喵到外面呼吸新鮮空氣,我想她在此的使命已經完成了,因為我已經看見那個叫她的“人”。     

在李希惶恐的目光下,我跨過阿楊拆牆弄出來的瓦礫,走到壁洞前仔細觀察的裡面的屍體。因為屍體嵌入牆壁內,所以我沒能看清楚他的相貌,但他赤裸的身體讓我知道他是一名男性。     

雖然這面牆應該是一年前,甚至是更早之前砌的,但屍體竟然沒有任何腐爛的跡象,只是屍身明顯脫水猶如乾屍。然而,他又不同於一般的乾屍,他的膚色較淺,與一般乾屍的古銅色有天淵之別。更讓我感到驚奇的是,我竟然沒的聞到半點異味。不過,當我觸摸屍身後,一切疑問都得到了答案——屍身給我的觸感如同塑膠,死者被製成了標本!     

“屍體被藏在牆壁之中,而且被人製成了標本,能這麼做而又不讓別人知道的,就只有貴公司的高層……”我凌厲的目光盯著李希,他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隨即欲轉身逃跑。     

阿楊隨手撿起半截板磚,狠狠地擲到他的腿上,他慘叫一聲便倒下來。我上前給他戴上手銬,微笑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你是跑不掉的。你是個聰明人,我想你應該知道現在該怎麼做對你才是最有好處。”      

他嘆了口氣,閉目思索片刻才開口:“人不是我殺的……”      

“死者叫什麼名字,是什麼人?”我問。     

“你們不是已經知道他的身份嗎?”他露出茫然的神色。     

我愣了一下,但馬上就回過神來,衝到壁洞前並叫上阿楊幫忙,把洞裡的屍體弄出來。雖然阿楊把牆給拆了,但因為屍體嵌在裡面,頭面處於陰影之中,所以我沒能看清楚其面貌。待我跟阿楊折騰了好一會兒,合力把屍體弄出時,我不由驚叫起來:“他、他怎麼已經死了?”      

在壁洞裡的竟然是吳越的屍體,那我在一個星期前看見的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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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23 02:49:14
卷十二 冥府來使 第七章 地下密室(上)

看著眼前的屍體,我愣住了好一會兒。不管從那方面判斷,這具屍體至少被砌在牆壁內一年以上,可是我在一個星期前才見過吳越。如果這具是吳越的屍體,那我看見的人是誰?DNA鑑定不是已經證明那人就是吳越嗎?     

“阿慕!阿慕!你要發呆到什麼時候?”悅桐使勁地在我手臂上捏了一把,痛得我跳起來。她見我回過神來,又問:“你到底怎麼了?”      

“沒事,只是想起一些奇怪的事情而已。”雖然此事離奇詭異,但我想一定是某些地方弄錯了,所以我打算先讓李希把事情說清楚,於是便走到他身前要求他解釋屍體的來歷。     

“他不是我殺的,雖然我知道事情的始末,但我從頭到尾都沒動過手……”他的身體雖然微微顫抖,但語氣卻十分鎮定,緩緩地向我們敘述屍體來的來歷— —      

這事發生在三年前,當時小吳在我們公司的定型車間當車間主任,他的技術很好,而且又有藝術天分,他所做出來的人體標本都非常出色,甚至有買家下訂單時指定要由他親自操刀。雖然在工作上,他的確是無可挑剔,但是他這人的性格可不太好,太過自高自大了。他倚仗自己有些本領就目中無人,連我跟老梁都不放在眼內,公司內的大小事務他都要管一管。我倒沒所謂,好的意見我會接受,不好的意見就能當作參考,可是老梁的脾氣比較大,總是整天跟他吵個沒完。     

我還記得出事那天是國慶假期前一天,當天夜裡我跟老梁,還有會計老楊在辦公室一起處理一些帳務上的工作。工作完成後,我們就圍坐在茶几前喝茶聊天,小吳就在這時候突然闖進來。     

小吳平時也經常這樣闖進辦公室,雖然有些無禮,但我早就見怪不怪了。不過老樑的脾氣可沒我這麼好,他一看見小吳闖進來,站起來就破口大罵,我跟老楊好不容易才能讓他坐下來。     

老楊招呼小吳坐下,並問他進來有什麼事情。他先說食堂的伙食不好,接著又說自己的工資太低,之後又說假期太少。老梁聽著火氣就來,又跟他吵起,他也不甘示弱,不斷數落老梁在工作中的種種不是。後來,老梁一時氣不過來,拿起茶几上的煙灰缸狠狠地砸到他頭上,這一砸就把他砸死了。     

雖然我知道老梁只是一時氣不過來,他不是故意要殺人的,但當時可把我嚇壞。他知道小吳已經死了,就狠狠地盯著我跟老楊,要我們給守密,並助他處理屍體,不然就連我們也一起殺掉。我跟老楊怕他殺紅了眼,連我們也不放過,就只好答應了。     

我們本來打算把屍體藏在儲藏車間,因為那裡存放了很多屍體,多一具也不會有人知道。可是,後來我們又覺得那​裡雖然有很多屍體,但都是由外國志願者捐贈,體型相貌跟中國人有很大區別,很容易就會被人發現。與其放在那裡,還不如直接把屍體製成標本。     

於是,我們便趁著國慶假期,車間裡沒有工人,把小吳的屍體搬進車間裡做脫水、塑化等工序。工序完成之後,我跟老楊就組織待在宿舍的員工去看電影,而老梁則趁機把屍體搬上來,並砌在牆壁裡……      

聽完李希的敘述後,我檢查了一下屍體… …或者應該是“人體標本”。雖然經過了脫水及塑化,屍體起了些變化,但還是很容易就發現後腦勺的位置上有明顯的傷痕,初步判斷應該是受鈍器打擊所致。     

表面上看來屍體的情況雖然跟李希的敘述沒有出入,但稍作思考我就發現當中存在不少疑點,於是便問道:“當時梁雄跟吳越分別坐什麼位置?”      

李希遲疑片刻才回答:“老梁坐在正中央,小吳坐在他對面。”      

“那就奇怪了,梁雄的職位比你低,怎麼會把主位給坐了,而不是留給你呢?”我故意裝作疑惑。     

他露出牽強的笑容:“我在職場打滾了這麼多年,還會在乎這點小事麼?而且老梁跟我們一起共事了好些年,他的脾氣我很清楚,在小事上他可能會要強一些,但在大事上他會聽從我的意思。”      

“原來是這樣!”我佯作恍然大悟,隨即又問:“那我就更不明白了,既然他坐在吳越對面,那他又怎麼能用煙灰缸砸破吳越的後腦呢?”      

天下間沒有完美的謊言,要掩蓋一個謊言必須再說另一個謊言,但謊言一旦說多了,必然會被識破。

李希現在就因此而陷入窘境,因為他已經無法再繼續他的謊言,只能以驚愕的眼神回答我的問題。     

“你的謊言雖然很完美,不過再完美的謊言也會有漏洞。”我點上根煙,逐一指出他的錯漏之處:“首先,梁雄當時如果是坐在吳越對面,那他不可能砸破吳越的後腦,只能砸破吳越的額頭;其次,雖然梁雄之前當過泥水匠,能獨自把吳越的屍體砌在牆壁裡,但是這事就算能瞞得過其他員工,也瞞不過你們的總裁;其三,你跟梁雄、楊忠分別是公司裡的經理、廠長和會計,你們都是行政人員,不見得會完全熟識車間的操作,那你們又怎麼可能將吳越的屍體脫水塑化?”      

我把煙丟在瓦礫上踩滅,嚴肅地說:“綜合以上三點,我能肯定當時坐主位的並不是梁雄,而是你們公司的總裁——霍華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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