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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求無欲]詭案組[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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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29 02:20:18
卷十三 逐願屍奴 第七章 案中有案(下)

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胡亂猜測,只是浪費時間的行為,要知道事實的真相,最直接的方式還是找出證據,於是我便走向麥青河的屍體。     

“這裡是兇案第一現場嗎?”我問正在驗屍的流年,同時亦對屍體作一番觀察。     

與之前的死者方樹相似,麥青河的屍體同樣是慘不忍睹,上身的衣服被撕得支離破碎,身上全是抓咬的傷痕,喉嚨上的血洞明顯是致命傷。雖然只是簡單的觀察,但基本上能肯定殺死他的,就是殺害方樹的兇手。兩者的行凶手法基本一致,都是野獸般殘暴撕咬,常人難以做到。     

“你看看周圍的血跡就知道了。”流年指著附近雜草上已凝固的血跡。     

我仔細查看周圍的雜草,發現一條長約二十米的血路,歪歪斜斜地從馬路邊緣延伸過來,當中有一處血跡特別多,且有一堆染有血蹟的藍色布條散落在血路旁邊。     

由此推斷,兇手應該是在馬路上襲擊死者,死者慌不擇路地往草叢逃走。但是,沒走多遠外衣就被兇手扯掉,並立刻撕個粉碎。死者在慣性作用下摔倒,狼狽地爬起來繼續逃走,可惜很快又被兇手撲倒,且再也沒能爬起來。     

這又回到我剛才得出的疑問中——死者為何會獨自跑到這裡?     

如果他是在商業街被兇手追趕,他必定會跑進KTV,或者其它人多的地方。雖然夜半三更途人稀少,但至少KTV對面的便利店仍然營業,怎麼會跑到距離商業街超過五百米的草叢中去?     

他是從外出買煙開始,才離開眾人的視線,問題應該就出在這裡,或許我能從便利店的店主口頭得到一些信息。     

正當我準備跟蓁蓁前往商業街調查時,正跟許梓軒談話的悅桐突然叫住我。我走過去問她有什麼發現,她用夾子夾著一個濕漉漉的錢包向我展示:“在旁邊的小溪裡發現的。”      

“是我的錢包。”許梓軒說。     

我戴上技術隊伙計遞過來的手套,粗略地檢查了一下,發現錢包是空的,裡面什麼都沒有,便問許梓軒:“錢包本來裝了些什麼?”      

“大約兩千元現金,三張信用卡,還有學生證、KTV的VIP卡之類的東西……”      

“還有我們的大頭照呢!”劉婧嵐喃喃自語地補充道:“這大頭照我可喜歡的……”      

“妳不是也有一張嗎?那天有空去COPY一張就行了。”許梓軒把女友摟進懷裡加以安慰。     

劉婧嵐從手袋裡掏出錢包,並打開查看,稍感安慰地說:“還好,我這張還在。”      

我突然覺得,在這女生心目中,丟失喜歡的大頭照,似乎比同伴突然離世更讓她感到難過。因此不禁感到好奇,偷偷往她錢包瞄了一眼。錢包裡的大頭照其實並沒有任何特別之處,只是她跟許梓軒對著攝像頭做出非主流的表情而已。

悅桐用夾子把錢包放進證物袋裡,並問道:“你有什麼想法?”      

“不排除搶劫的可能性。”我邊說邊往外走。     

悅桐和蓁蓁會意地跟在我身後,與許梓軒等人稍微拉來距離,她便小聲說:“我才不信你有鬼話。”      

我笑道:“兇手的目的肯定不是劫財,但卻故意製造劫財的假象。”      

“既然不為錢,那為什麼要拿錢包裡的錢呢?”蓁蓁不解問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如果只是求財,就沒必要拿現金及信用卡以外的東西。而且我不認為現金和信用卡對殭屍能起什麼作用。”      

“你還認為凶手是殭屍嗎?”悅桐似乎話中有話。     

“妳有發現?”我向投以期待的目光。     

“暫時沒有。”她​​狡黠地笑了笑,“待會再給你打電話。”      

悅桐在現場收集完證物時,流年亦已經把完成了初步的屍檢工作,準備把屍體運回法醫處再做進一步的屍檢。繼續停在現場似乎也不會有什麼發現,所以我跟蓁蓁便移步到商業街,希望在這裡能找到一些線索。     

或許因為時間尚早,擁有數十間店鋪商業街卻顯得十分冷清,除了幾家賣早餐的食肆外,大部分店鋪還沒開門營業。還好,我們此行沒有白走一趟,許梓軒所說的便利店仍開著店門。     

我們進入便利店時,並沒看見店主,叫了幾聲後,才有一名中年男人從收銀台後面爬出來。他就是店主,剛才一直躺在收銀台後的帆布床上睡覺。     

我向他表明身份後,便詢問他昨晚的事情。     

“我叫陳鋒,是塘仔村的村民……”他的回答跟阿楊說的一樣,大概凌晨一點左右,有個眼鏡男過來買了兩包軟中華,除此之外他並沒能提供更多的信息。     

在交談期間,偶爾有學生來買煙或飲料之類的東西,待他閒下來後,我便笑道:“你想多休息一會也不容易啊。”      

“沒辦法啦,像我這種沒念幾年書的土包子,就只能混口辛苦飯吃。”他打了個哈欠後,對我露出憨厚的笑容,“你們別看我這裡只是一間小店,如果沒有特別的事,一天到晚也不會關門。”隨後,他給我說了很多瑣碎事,當中包括商業街的由來。     

原來商業街並不是由政府規劃建造,而是塘仔村的村民自發建成的。自美院落成之後,便有不少學生租住塘仔村的出租屋,有村民看準當中的商機,便在到美院的必經之地開設店鋪,久而久之就成為現在的商業街。     

跟他閒聊了好一會兒後,並沒得到有用的信息,於是我便打算離開。     

然而,就在我們準備離開的時候,一名十五、六歲少年走進店裡,並對陳鋒說:“爸,昨晚我回去後,是不是出了什麼大亂子了?”      

陳鋒點頭道:“是啊,去美院那條路上死了個人,你沒事就沒往那邊鑽。”      

少年吃驚地大張嘴巴:“靠,我才回去睡了一覺,怎麼又死人了。”      

“這是你兒子嗎?”蓁蓁向陳鋒問道。     

“是啊,這個不中用的臭小子就是我兒子阿光。”陳鋒憨厚地點頭。     

“他們是誰啊?”阿光以不太友善的目光打量我跟蓁蓁。     

陳鋒伸手用力地在他頭上敲了一下,罵道:“你這是什麼態度啊,人家是警察。”      

“就知道打我。”阿光揉著頭不岔地瞪著父親,“還不快回餵豬,把豬都餓死了,看媽怎麼收拾你!”

陳鋒舉起手又想打他,但他卻機靈地逃到蓁蓁身後,並向蓁蓁求救:“打人啦,打人啦,我要報警抓他。”      

陳鋒氣得雙目大睜,罵道:“我才要報警抓你這臭小子,天天偷我的錢去泡網吧,昨晚又鬼混到什麼時候了?”      

阿光從蓁蓁身後探出頭來,不屑地瞥了他一眼: “昨晚大爺我人品爆發,爆了兩件極品準備,一點左右就回家睡覺了。”      

本來父子間的打鬧,外人不便多言,但聽見阿光說一點左右回家,我就不由多口問一句:“你回家的時候,有看見這個男生嗎?”      

我取出麥青河的相片給他辨認,他看了一眼就說:“哦,是小麥吧,我昨晚有看見他啊! ”      

“原來你還認識他啊?”我略感愕然。     

“我早就認識他了,他跟我是一個工會的,老纏著我帶他打BOSS,煩死了。”他傲氣地揚了下頭,“不過,聽說他前幾天好像出了什麼事,都好幾天沒見他來網吧練級了,昨晚又突然冒出來。”      

“你看見他是什麼時候,當時有什麼特別的事發生嗎?”這是我最關心的事情。     

“當時大概是一點多吧,我剛從網吧出來,看見他從這裡走出來,然後就走向KTV。”他帶我們走到店外,給我們指示當時位置,“他走到KTV門口時,裡面有個人走出來摟住他的肩膀,不知道在跟他說什麼,之後他們就往美院那邊走了。”      

“當時跟他一起的是什麼人?你認識嗎?”性急的蓁蓁替我問了這個關鍵性的問題。     

“那時我剛從網吧出來,跟KTV的距離有點遠。”他往百米開外的網吧指了指,“而且那人一直背向著我,我沒看清楚他長什麼樣子。不過他的背影挺眼熟的,應該是經常跟小麥混在一起那幫人其中一個吧!”      

奇怪了,麥青河去買煙的時候,同行的朋友應該都醉臥在KTV的包廂裡,那到底是誰出來找他呢?從阿光的敘述看來,麥青河是自願跟對方離開KTV,之後很可能是前往兇案現場。以他心理狀況,不可能隨便跟別人到僻靜的地方,除非對方是他非常信任的人。     

雖然阿光不清楚帶走麥青河的是什麼人,但我可不想沒有放棄這線關鍵線索,於是便問道:“你還認得那個人當​​時的衣著嗎?”      

阿光思索片刻後說:“他好像是穿著藍色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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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30 01:12:39
卷十三 逐願屍奴 第八章 逮捕疑凶(上)

散落於兇案現場的藍色布條,很可能是兇手襲擊死者的過程中,被撕碎的外套碎片。由此推斷,外套應該是屬於死者的,所以我便向阿光確認一個極其重要的問題:“穿藍色外套的是麥青河還是帶他離開的人?”      

“小麥當時穿的是黑色外套,帶走他的人才是穿藍色的。”阿光回答得十分肯定。     

阿光提供的信息使案情變得更加撲朔迷離,以行凶手法判斷,殺害麥青河跟方樹的兇手應該是同一人。而殺害方樹的兇手已經確定是沈婷悅,麥青河光是聽見她的名字也會渾身發抖,不可能跟她到僻靜的地方。     

難道有幫兇?     

就在我為此感到疑惑之際,手機突然響起,是悅桐的來電。     

電話接通後,我急切問道:“有新發現嗎?”      

“其實也不算新發現,只是確認了一件事。”      

“是什麼事?”沒有新發現雖然令我略感失望,但我還是急切想知道她確認了什麼。     

“剛才在小溪裡發現錢包時,我就覺得奇怪,小溪跟兇案現場的距離可以說不遠也不近,為何兇手把錢包丟在小溪裡,而不是別的地方。現在我總算明白了……”悅桐賣關子般沉默片刻後,自信的聲音又再從手機聽筒傳來,“兇手之所以把錢包丟到小溪裡,是因為他曾經用溪水洗刷錢包上的指紋。”      

“難道兇手把錢包掉到小溪裡,是為了掩飾洗刷痕跡?”      

“這幾乎是肯定的,可惜他矯枉過正,不但用溪水,還用野草洗刷錢包,在錢包表面留下了細微的細微的刮痕。 ”      

我突然感到一陣眩暈,看來我之前的判斷是錯的,如果兇手是已變成殭屍的沈婷悅,根本沒有必要清除錢包上的指紋。兇手這麼做,原因就只有一個:“兇手是死者身邊的人!”      

“而且錢包裡有凶手必須取得到東西。”悅桐補充道。     

“兇手需要的是什麼?錢包裡不就只有現金、信用卡,以及VIP卡、學生證之類的東西,我實在想不到有什麼是值得冒著留下罪證的危險去取得的,除非兇手只不過是個求財的小毛賊。”我的思緒開始混亂起來了。     

悅桐事不關己地說:“這個問題還是留給你去撓破腦袋吧,我只管在證物上找線索。”      

苦惱之際,許梓軒於涼風中微微顫抖的畫面突然於腦海中閃現,於是便問:“檢查過兇案現場的藍色布條嗎?”      

“這些破布條就在我面前,你想到些什麼?”      

“我懷疑這是兇手的衣服。”      

“等等……”悅桐似乎立刻展開工作。     

片刻之後,聽筒傳來她驚呼:“還真的有問題,之前一直以為這是死者的衣服,所以沒有多加留意。”      

“發現了什麼?”      

“血跡是由外濺射到衣服表面,而不是由內側滲出的。也就是說,兇案發生時,這件衣服是穿在兇手身上。”      

我已經知道殺害麥青河的兇手是誰了,不過我還確認一件事。掛掉悅桐的電話後,我立刻致電流年。     電話一接通,便傳來流年不安的聲音:“我正準備給你打電話。你現在來法醫走一趟,我想給你看些東西。”      

“有什麼發現嗎?”      

“過來再說。 ”      

掛掉電話後,我跟蓁蓁立刻趕赴法醫處,流年就在解剖室門口等我們,從他焦急的神色判斷,他應該發現了一些很可怕的東西。     

我們剛走到流年身前,他便急不可耐地說:“殺害兩名死者的不是同一個兇手?”      

“何以見得?”      

“我剛才對比了兩名死者身上被撕咬的傷口,發現兩者傷口的形狀有明顯區別。方樹身上的傷口,以直徑及牙齒留下的痕跡判斷,是成年女性造成的;而麥青河身上的傷口,顯然是由成年男性留下的。”

“我想,我已經殺害麥青河的人是誰了。”我把所知道的信息告訴他。     

“單憑一件外套的碎片,並不能確定兇手的身份。最起碼你還未能確定這件外套主人,就是你推斷的那一位。”      

“我自有辦法找到證據。”      

新證據推翻我之前的假設,殺害麥青河的兇手並非沈婷悅。雖然兇手故意布下迷局,但我已經知道他是誰。     

麥青河曾經說過,他在美院的朋友並不多,能取得他信任,讓他自願跟隨對方到偏僻地方的就更加鳳毛麟角,除了昨晚跟他一同到KTV的三人外,應該就沒有第四個。根據阿光提供的信息,疑凶昨晚穿著藍色外套,而這件外套顯然就是已被撕成碎片,散落在兇案現場的藍色布條。     

兇手應該是在行凶後,發現外套沾滿了死者的鮮血,於是就把外套扯成碎片,偽裝成死者的外套散落於兇案現場,企圖蒙混過關。     

若以上的假設成立,那麼兇手就是在這清涼的季節卻只穿纖薄襯衫的許梓軒!     

然而,縱使諸多疑問我都能作出合理的假設,但有一點我卻始終也想不通,那就是許梓軒為何會擁有野獸般的力量。難道他也變成了殭屍?又或者他跟沈婷悅有某些不為人知的關係,並從對方身上得到某種力量?     

不管怎樣,他跟沈婷悅肯定脫不了關係。幸好這些問題都不重要,反正把他抓回局裡,總有辦法能讓他開口。當務之急是,怎麼才能把他抓回去。     

蓁蓁雖然是散打冠軍,但兇手能徒手殘暴地殺害麥青河,她不見得有絕對把握制服對方。因此,我給老大打個電話,叫他派雪晴過來幫忙。雪晴帶有配槍,有她同行會比較安全。     

許梓軒昨晚一夜未眠,今天應該沒有去美院上課。因此,跟雪晴會合後,我就給阿楊打了個電話,詢問他許梓軒的住處。今早他的手下給許梓軒做筆錄時,應該有登記住所等信息。     

“要他的地址是吧,你等一下。”聽筒傳出短暫的翻弄文件聲音,“找到了,他住在塘仔村……”      

雖然在院外租房的美院學生,大多都租住在塘仔村,但當我聽見這個意料之中的住址時,卻有片刻的遲疑,因為我突然想到在陳氏墓園出現的鬼魅身影。如果那個身影就是沈婷悅,那她刻意把我們引到塘仔村是否想給我們暗示些什麼呢?會不會跟租住在塘仔村的許梓軒有關?     

或許這件事內裡另有文章,但不管怎樣,也得先把許梓軒抓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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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30 01:12:59
卷十三 逐願屍奴 第八章 逮捕疑凶(下)

塘仔村並不大,所以我們沒有花多少時間就找到許梓軒的住處。這是一間兩層高的單棟樓房,與其說是出租屋,還不如說是簡陋的別墅。雖然是有些許陳舊,但環境十分安靜,而且房前還有一個小花園。     

印象中,我跟蓁蓁追逐那個鬼魅身影時,好像曾從這棟房子前經過,之後就被對方引進狹窄的巷子裡甩掉了。     

此時天色開始漸暗,房子二樓的燈亮了,而且節奏強勁從房內傳出,應該有人在裡面。然而,我敲了很久門也沒有人開門,正思量著是否該破門而入時,大門卻打開了。     

給我們開門的是劉婧嵐,她的樣子有些狼狽,只穿著短裙及小可愛,而纖薄的小可愛上還突出兩顆若隱若現的草莓,由此可見她並沒有戴胸罩。     

在家中穿著隨意其實也很正常,她之所以狼狽,是因為潮紅臉色及略為零亂的秀髮——誰看見她這模樣也知道她剛才在做些什麼。     

“今天早上都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還有事情要問嗎?”大概因為好事被迫中斷,壞了心情,所以她的語氣極不耐煩。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有些細節想跟你們確認一下。”我擠一副友善的表情,“你昨晚穿得是什麼顏色的外套呢?”      

“綠色。”面對這我個無聊的問題,她顯得更不耐煩,還抱怨起來,“你早上沒看見嗎?昨晚整晚沒睡,好不容易睡一會兒,你們就來敲門。”      

從早上到現在都已經過了近八個小時,如果只是睡覺應該足夠了,她這麼說只不過是想掩飾剛才正在跟愛郎翻雲覆雨,免得尷尬而已。     

此時房子裡傳來許梓軒的聲音,“嵐嵐,是誰啊?怎麼還不上來。”      

“馬上就來。”她​回頭答應了一句,就不耐煩地跟我說:“我們還有事,如果沒特別的事,就別再滋擾我們好不好。”她說完就想把門關上。     

我伸腳把門頂住,隔著門縫對她說:“我問再一件事就走。”      

“問吧,我們還有事。”      

許梓軒的催促顯然使她心情變得焦急,對來我來說是好事,於是便抓緊機會問道:“許梓軒昨晚穿得是什麼顏色的外套?”      

“藍色。”      

她​​說完就想把門關上,但我可不會讓她這麼做,稍微使勁把門推開。她往後退了一步,杏眼圓睜瞪著我叫道:“你們想幹嘛!別以為自己是警察就能亂來,我跟梓軒的父母都是有頭有面的人,不是你們這些小嘍囉能惹得起的!”      

“這句話等我把你男朋友抓回去後,你再去跟廳長說吧!”我悠然地點了根煙。     

她愣了一下,隨即叫道:“你這是什麼意思啊!梓軒又沒違事,你們憑什麼抓他?”      

我吐了口煙,對她露了一個笑臉:“還不是憑你剛才的一句話。”      

“你少唬人了,我剛才什麼也沒說。”

“藍色,你剛才說許梓軒昨晚穿得是藍色外套,但今天早上我看見他只穿著白色襯衫,他的外套那裡去呢?”      

“他的外套當時放在我手袋裡……”她往放在沙發上的手袋看了一眼。     

我不請自進地走入客廳,並徑直走到沙發前拿起手袋,向她問道:“不介意我看一下裡面的東西嗎?”      

“外套已經拿了出來,不在手袋裡。”她的神色略顯焦急。     

手袋裡沒有外套是理所當然的,而且這個巴掌大的手袋裡也不見得能裝下一件男性外套。不過,我在手袋裡意外地發現了一樣東西。     

我從手袋取出一張大頭照,是她跟許梓軒的合照。我又取出她的錢包,發現錢包裡也有一張,於是便問她:“你怎麼解釋?”      

“有什麼好解釋啊,我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扭過頭不搭理我。     

此時,只穿著短褲的許梓軒從二樓走下來,煩躁地問道:“發現什麼事了?”      

疑凶一出現,蓁蓁跟雪晴立刻警惕地護在我左右,做好應變準備以防不測。我給她們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們先別打草驚蛇,然後拿著錢包與大頭照向許梓軒揚了揚,佯裝輕鬆地笑道:“沒什麼,只是想你們解釋一下,為何會有兩張大頭照。 ”      

“有兩張又怎麼了?”他似乎對我們的到來十分不滿,語氣飽含怒意。這也是人之常情,正在纏綿的時候被別人打斷,誰都會生氣。     

“今天早上,你們說過這大頭照就只有兩張,其中一張是放在你的錢包裡,被殺害麥青河的兇手連同錢包裡的其它東西一同拿走了……”我頓了頓又道:“那麼,現在其中一張應該是在兇手手上。”      

他愣住片刻,隨即強作鎮定地說:“這有什麼稀奇的,我們COPY了一張不行麼!”      

“嗯,理論上是可以複製一張。不過複製照片需要專門的設備,只有大型的沖曬店才具備這種設備,我可沒聽說過附近什麼時候開了一間大型沖曬店。”      

“我們早上就打的到城裡COPY,一個回來還有時間睡上一覺呢!”他表面上雖然振振有詞,但顯然有些底氣不足。     

“的確是夠時間複製,可惜張照片並不是複製出來的。”      

大頭照是連拍的,雖然看上去十分相似,但只要稍加注意就能發現兩者之間的細微差別。我把兩張大頭照放在一起,並指出兩張照片中兩人的表情略有變化。     

“就算這張大頭照就是我原來那張,那又能代表什麼?反正是我自己的東西,我愛放哪就放哪,還用得著跟你們交代嗎?”他仍在砌詞狡辯。     

“好吧,就當你之前把錢包裡的大頭照拿了出來,那你給我解釋一下,在兇案現在發現的藍色外套碎片上,為何會有你的皮膚組織?”雖然悅桐還沒來得及化驗外套碎片,但劉婧嵐剛才已經確認了許梓軒昨晚穿得是藍色外套,我大可以以此將他一軍。     

果然,他被我唬到了,連說話也帶些許結巴:“那,那外套是我借小麥給穿的,有我的皮屑又有什麼稀奇。”      

“如果是你借給死者的,你為什麼沒跟警方交代這件事?”      

“我忘記了。”      

“哦,那你還記得,麥青河昨晚穿著一件黑色外套嗎?他自己也穿著外套,為何還要借你的外套?”      

他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如何反駁。我花費這麼多唇舌就是為了讓他親口承認,兇案現在的外套碎片是屬於他的,現在我已有足夠的理由拘捕他,便對他微笑道:“昨晚有人看見穿著藍色外套的你,帶穿著黑色外套的麥青河到兇案現場,現在你有什麼解釋呢?”      

他愕然地看著我,雙眼盡是訝異之色,呆住片刻之後,突然叫罵道:“你他媽的陷害我!”說罷便拿起身旁的座機電話向我擲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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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30 01:13:15
卷十三 逐願屍奴 第九章離奇失足(上)

我早就料到許梓軒會突然發難,但沒想到他並沒有像野獸般向我撲過來,而是隨手拿起身旁的電話座機向我擲過來。幸好蓁蓁動作快,衝到我前面揮手把座機打飛,要不然我又得掛彩了。     

蓁蓁站在我身前,亮出手銬正義凜然地說:“許梓軒,你涉嫌謀殺麥青河,我們現在正式逮捕你!”      

因為許梓軒可能擁有超乎常人的力量,所以我下意識地瞥了雪晴一眼。她似乎已經做好了準備,隨時能拔槍應對對方的襲擊。     

然而,就在我躲在蓁蓁身後,準備迎接這場一觸即發的大戰時,許梓軒卻沒有向我們撲過來,而再次隨手拿起身邊的東西向我們擲過來,而且這次擲過來的竟然是沙發上的靠墊。     

當蓁蓁把靠墊打飛後,在我們眼前的就只有被嚇呆了的劉婧嵐,許梓軒卻不見了。     

“他從後門逃跑!”雪晴猛然衝向樓梯旁邊那道半掩的鐵門。     

我跟蓁蓁見狀立刻緊跟著她追上去。     

房子後面是一遍雜草叢生的空地,某些野草竟然長得比人還高,就像一片密集的玉米田。因為天色昏暗,一時間難以分辨這些野草屬於什麼品種,不過我也沒閒情逸致去鑽研這種無關痛癢的問題,緊跟著蓁蓁及雪晴衝進草叢之中。     

在進入草叢那一刻,我心裡突然閃現一個奇怪的想法,眼前這片猶如迷宮般的草叢,會不會是因為吸收了屍體的養分才生長得如此茂密呢?我很懷疑自己進去後,是否還能活著出來。畢竟這裡的野草生長得既高大又密集,就算在裡面躺著幾具屍體也不會被人發現。     

如此茂密的草叢是個隱匿的好地方,最起碼現在別說許梓軒,就連雪晴我也沒看見,只能跟著蓁蓁一個勁地往前跑。如果此時跟蓁蓁失散了,我也不知道該到那裡把她撿回來。     

遺憾的是,有些事情越不想發生,就越有可能會發生,正當我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前方的蓁蓁身上時,不知道被什麼絆了一跤,摔倒了。當我爬起來的時候,已經不見了蓁蓁的蹤影。     

往四周張望,不管是東南還是西北,除了比人還高的野草外,還是野草。而且此時天色已全黑,根本分辨不了方向。幸好草叢的面積不是很大,我還不至於被困在裡面出不了來,不過當我走出草叢時,蓁蓁跟雪晴早已不知所蹤了。     

雖然我可以給她們打電話,但就算知道她們現在身在何處,也不見得能幫上忙。畢竟我跑得沒她們快,等我累死累活地跑過去時,她們早就不知道追到什麼地方了。而且跟許梓軒趕幹上時,我可能不但幫不上忙,甚至會成為負擔。

所以,我打算回出租屋等她們的消息。或許還能趁機收集一些證據。     

我享受著鄉村的清涼夜風,沿著草叢的邊緣緩步返回出租屋。突然,一聲尖叫從出租屋裡傳出,我還沒回過神來,就看見一個詭異的人影出現在出租屋的後門。     

我所處的位置跟出租屋約有三百米左右的距離,而且此時天色陰暗,所以沒能看清楚對方的樣貌,但那零亂的長發卻讓我印象深刻——是在陳氏墓園出現的鬼魅身影,難道是沈婷悅?     

對方從出租屋後門走出來時,似乎發現了我,毫不猶豫地衝向密集的草叢。我雖然想追她,但她的動作實在太快了,一下子就鑽進草叢當中。根據之前的經驗,她要是想甩掉我,我根本就追不上。而且我可不想再鑽進那片令人不安的草叢,所以就放棄了追逐她,轉而衝向出租屋,看裡面是否出事了。     

剛從後門走進出租屋,我就覺得不對勁,客廳內的東西非常零亂,似乎經歷過打鬥。而且出奇地安靜,一點聲音也沒有,或者說一點生氣也沒有。     

果然,當我走到客廳中央時,便發現真的出事了——劉婧嵐倒臥在沙發前的地板上。     

我急忙上前試探她的鼻息,發現她已經沒有呼吸,但卻沒有看見她身上有明顯的外傷。不過,我很快就發現她的致死原因——頸椎折斷。     

奇怪了,沈婷悅不是許梓軒的同夥嗎?為何要殺死他的女朋友呢?而且她這次並不是像殺方樹那裡,以最原始最兇殘方式,而是以可稱之為技巧型的折斷頸椎?     

雖然這些問題令我很迷茫,但我並沒有為此多費心神,因為我發現劉婧嵐腰間插著一部手機。這部手機應該是屬於許梓軒的,早上我見過他用這部手機打電話。     

剛才我並沒有看見劉婧嵐身上帶有手機,而且在家中也沒有必要這樣把手機插在腰間,因此手機很可能是兇手在行凶後放在她身上。聯想到之前那個鬼魅的​​身影,故意把我們引來塘仔村,這一回很可能又想給我暗示些什麼。     

為了不破壞手機上的指紋,我從茶几上的紙巾筒裡取來紙巾,隔著紙巾拿起手機,並查看手機的信息。     

經過短暫的查閱,我發現手機裡存了大量照片,其中大多是許梓軒與劉婧嵐的私密照,但竟然也有不少沈婷悅的照片。這些照片以照她的日常照為主,全都是在美院範圍內照的,絕大部分是以課室為背景。     

就在我奇怪許梓軒為何要照沈婷悅的時候,一張可怕的照片便出現於眼前。這是一張沈婷悅的裸照,之所說可怕是因為她零亂的頭髮遮蓋了一大半張臉,露出來的臉頰呈駭人的鐵青色。很明顯,這張照片是沈婷悅遇害後拍攝的。     

我查看照片的來源,發現是方樹通過彩信發來的,彩信附帶的文字內容為“出事了”。我看著這條彩信呆了好一會兒,雖然還不能肯定,但我想我已經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方樹並不是一時興起才拉麥青河去強姦沈婷悅,他很可能是受到許梓軒的指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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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30 01:13:33
卷十三 逐願屍奴 第九章離奇失足 (下)

從手機裡存有大量沈婷悅的照片判斷,許梓軒必定對這名校花垂涎已久,可惜對方不予理睬,又或者可怕被劉婧嵐發現,所以一直未能一親芳澤,甚至有可能被對方羞辱過。           

他有可能一直對此念記於心,便指使方樹去強姦沈婷悅。方樹大方地請麥青河下館子,大概就是因為收取為數可觀的酬勞。      

我想他本來的計劃並不是殺死沈婷悅,我記得麥青河說過,方樹揚言強姦沈婷悅後再拍下裸照要挾。這應該是他原本的計劃,讓方樹拍得對方的裸照,再要挾她跟自己發生關係。可是,他萬萬沒想到,方樹竟然把事情搞砸,而且還鬧出人命。      

沈婷悅刻意給我提示這條關鍵線索,表明她早就知道許梓軒才是主謀,那麼她肯定不會是對方的同夥。而許梓軒之所以要殺死麥青河,大概是因為他知道太多內情,怕他會把內情洩露給警察,所以殺人滅口。並且刻意以殘暴方式行凶,妄圖將罪名嫁禍給沈婷悅。      

若事實的確如此,那麼又會衍生出來另外兩個問題:一是若麥青河的死與沈婷悅無關,許梓軒為何能以如此可怕的方式行凶?二是倘若沈婷悅已經變成了殭屍,她又怎麼可能如此心思細密呢?           

就在我為了這兩個問題快要撓破腦袋時,手機突然響起,是蓁蓁的來電。電話接通後,她說了一個讓我感到五雷轟頂的消息:“許梓軒死了。”            

“什麼!”我差點沒拿穩手機,連忙追問確認。然而不管問多少次,蓁蓁仍是給我同樣的回答——許梓軒死了。           

“長生天啊,這到底是怎麼搞的!我還有很多問題要問他呢,怎麼能說死就死啊!”我心有不甘地說。           

“你過來再說吧,我們就在村口的魚塘旁邊。”手機彼端的聲音略為顫抖。           

掛掉蓁蓁的電話後,我便致電給阿楊,叫他過來處理劉婧嵐的屍體,隨即趕去村口的魚塘跟蓁蓁她們會合。      

來到魚塘時,我發現已有不少村民在看熱鬧,基叔等幾名治安會隊員正在維持秩序。穿過圍觀的群眾,許梓軒的屍體便出現於眼前,他身上唯一的短褲濕透了,赤裸的​軀體盡是水滴,臉面蒼白如紙。除此之外,他並無其它異樣,就像躺在地上睡著了一樣。           

全身濕漉漉的蓁蓁站在屍體旁邊,健美的軀體在晚風吹拂下微微顫抖。我脫下外套為她披上,並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子……”她抹去沿著頭髮滴落臉上的水珠,一臉無奈地向我講述事情的經過——        

剛才我跟雪晴追著他穿過草叢後,又穿過了一遍果園,眼看就快能把他抓住,他卻拐進村子的巷子裡。之前你也在那些巷子裡轉過,不熟識裡面的情況就像進了迷宮一樣,我們根本找不著他。

被他甩掉之後,我們也不知道到那裡去找他,恰巧碰見基叔等幾個正在巡邏的治安員,於是便請他們幫忙找。我們在基叔的帶領下,幾乎把全村都翻過遍了,可是依然沒找著。      

我正跟雪晴商量是不是該給老大打電話,讓他多找些人過來幫忙找,又或者乾脆出通緝令的時候,其它治安員用對講機通知基叔,有人掉進魚塘了,落水的人只穿一條​短褲,很可能就是我們要找的人。於是,我們便立刻趕過來。           

我們來到這裡的時候,看見有個人浮在魚塘裡,因為他臉朝下面,而且距離塘邊又有些遠,所以也沒能確認就是許梓軒,也不能確認他是死是活。      

當時有治安員用很長的竹桿,想把他撈到塘邊,但他的位置距離塘邊太遠了,竹桿不夠長,試了很多次也撈不到。我說這麼撈法,就算現在人還活著,到撈上來時也已經淹死了。於是便叫他們下水救人。      

可是,他們竟然都不敢下水,說這個魚塘“不乾淨”,下水怕會沾染霉氣。情急之下,我就自己跳下去救人。人救上來後,發現的確是許梓軒,不過已經沒有呼吸了,給他急救了好一會兒也沒效果……        

奇怪了,許梓軒怎麼會莫名其妙地掉進魚塘裡淹死?難道就像治安員說的那樣,是因為這個魚塘“不乾淨”嗎?然而,我詢問基叔等人後,得知這個魚塘之前雖然發生過怪事,且之後一直都再沒有人敢承包,當然也沒有人敢到魚塘裡游泳。正因為沒有人敢靠近這個“不乾淨”的魚塘,所以也沒有人在此遇溺。      

而且,許梓軒能獨自以野獸般的殘暴方式殺害麥青河,也能逃過蓁蓁及雪晴的追捕,體能應該十分優越,怎麼可能如此失魂地掉到魚塘裡淹死?難道只是因為他是隻旱鴨子?           

雖然他死得莫名其妙,但總算是罪有應得,可惜的是我還有很多問題希望能在他口得到答案。           

翌日早上,我在詭案組辦公室向老大匯報調查情況。當他聽完我的匯報後,竟然眉頭緊鎖地嘆息:“要是有小相在,我就不用聽你這些狗屁不通的推理。”            

我覺得自己的臉部肌肉抽動了幾下,不過還是強擠出一副笑臉,和顏悅色地向他討教:“老大,我那裡出錯了?”        

“你的推理錯漏百出,很多關鍵證據都忽略了。”他伸出又胖又短的食指,“第一,你只把重點放在許姓小子的藍色外套上,卻完全忽略了麥姓小子的黑色外套。”            

我還沒弄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時,他已伸出第二根指頭,“第二,你只注意到錢包裡的大頭照片,卻完全沒有在意錢包本身。”            

“第三,”他在我迷茫的眼神中伸出第三根指頭,“你壓根沒想過兇手殺害劉婧嵐的動機是什麼?”            

老大在我面前晃動他那三根短胖的手指,把我晃到雲裡霧裡,一時間並沒能解理他所提出的疑點。           

就在我為這三個疑點大傷腦筋時,手機突然響起來,是流年的來電:“許梓軒並不是自己失足遇溺,而是被謀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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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30 01:13:50
卷十三 逐願屍奴 第十章武警支援(上)

就在我為老大提出的三個疑點而頭痛不已的時候,流年突然來電告知許梓軒並非自己失蹤遇溺,而是死於他殺。我連忙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回答道:“我給許梓軒做屍檢時,發現他頭髮下的皮膚組織有明顯的皮下出血,並呈現手掌的形狀,顯然是死前被人用力按壓造成的。因此,有理由相信,他是被人按在水裡淹死的。而且根據手掌的形狀判斷,兇手應該是成年男性。”      

我在驚愕中掛掉流年的電話,並將這個消息告訴老大。     

“小相才不會像你這樣,犯這種低級錯誤,被兇手玩弄於股掌之中。”老大以鄙夷的眼神瞥了我一眼,“殺死姓麥的,根本就不是姓許的小子,他只不過是個替死鬼。現在他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真正的兇手就讓他帶著殺人的罪名去見馬克思。”      

我的思緒極為混亂,一時間沒能理出頭緒,只好向老大虛心討教。     

“沒錯,兇手殺害姓麥的小子時的確是穿著藍色外套,這一點能從外套碎片上的血跡能得確認。”老大豎起胖乎乎的食指在我眼前晃來晃去,“但這並不代表兇手就是姓許的,因為他大可以把外套藏起來,甚至燒掉,而不是撕碎偽裝成死者的外套。從死者離開KTV,到同伴發現他失蹤至少有兩個小時,足夠兇手在殺人後,到兇案現場旁邊的小溪洗個澡,再慢條斯理地處理這件外套。”      

“你以為是職業殺手嗎?一般人在殺人後,還那有閒情逸致來慢條斯理。”      

“這就是第二個疑點的問題所在。”他又再晃動胖乎乎食指,並伸出第二根指頭,“在兇案現場並沒有發現死者的黑色外套,但卻在附近的小溪中發現姓許的錢包,而且錢包被溪水和野草洗刷過。你認為這代表了什麼?”      

我完全被他說糊塗了,一時間沒能給出答案,只好為掩飾窘境而敷衍回答:“兇手不會真的跑小溪裡洗澡吧?”      

“你說呢!”他瞪了我一眼又說:“兇手既然把黑色外套帶離兇案現場,幹嘛還要把藍色外套和錢包留下,而且還要在這兩件證物上花那麼多功夫。”      

我還在消化這個論據時,他又補充道:“更重要的是,如果兇手就是姓許的,他幹嘛要清除錢包上的指紋,而且還要用野草來洗刷。錢包本來就是他的,沒有他的指紋才怪呢!”      

我開始明白他的意思了,喃喃自語道:“原來許梓軒只是兇手刻意安排的替死鬼……”

老大點頭又道:“本來根據這兩點,以及你從姓劉的小妞手袋裡找的大頭照,有理由懷疑她才是兇手。但驗屍報告卻說兇手是男性,而且她亦已經被殺,那麼兇手就只可能是……”      

黎愷敏那充滿陽光氣息的模樣,突然在我腦海中閃現。在排除許梓軒及劉婧嵐的情況下,兇手只可能是他,因為除了他們三人,麥青河不可能跟其他人到僻靜的地方。因此,當晚的情況很可能是這樣——      

麥青河因為害怕沈婷悅冤魂不散,早晚會找他報仇,所以終日惶恐不安,以致連不敢離開宿舍半步。多日來的感情積壓,在 ​​被許梓軒等最能信任的朋友硬拉到KTV後,終於爆發出來,以縱情享樂宣洩心中的不安。許梓軒及劉婧嵐也在他的高漲的情緒帶動下,暢飲狂歡,縱情享樂。     

在眾人尋歡賣醉時,黎愷敏卻留有餘地,待許劉兩人酒醉倒下後,他趁麥青河不注意把香煙藏起來,並倒臥在沙發上假裝醉酒。     

隨後,麥青河發現香煙已經抽完了,就跟許梓軒討錢買煙。麥離開包廂後,黎愷敏便換上許的外套,悄悄溜出KTV。他在KTV外面跟麥碰面後,應該跟對方說,許劉兩人喝醉了想先回家,叫他們自己找節目之類的話。     

因為許的錢包還在麥手上,所以麥可能還想到其它地方消遣,但黎卻以醉酒為名,硬拉對方回宿舍休息。之前受到沈婷悅襲擊時,因為得到黎的幫助才能僥倖逃脫,所以麥必定對其百分百信任,沒有多想便跟他沿著馬路返回美院。     

當走到距離商業街約五百米處時,黎愷敏見周圍人影全無便原形畢露,襲擊對他完全信任的麥青河。     麥青河沒料到自己最信任的伙伴,竟然會突然襲擊自己,慌不擇路地往路邊的草叢逃走。他的體能本來就不怎麼樣,再加上受到酒精的影響,以致腳步輕浮,就算使盡全力也只是跑得比步行快一點而已。而黎愷敏是籃球隊員,平時經常鍛煉,剛才喝酒時又留有餘地,所以輕易就能追上他,並給他一下重擊,把他打倒在地。     

他惶恐地爬起來,雖然知道自己逃不過對方的魔掌,但還是本能地作出最後的掙扎,繼續逃往草叢深處。但他沒跑多遠就被黎愷敏撲倒,而這一次他已沒機會再爬起來。     

以野獸般的殘暴撕咬把麥青河殺死後,黎愷敏便把許梓軒的藍色外套撕碎,散落在現場偽裝成死者的外套。並從死者身上取出許的錢包,掏空裡面的東西後,在附近的小溪裡刷洗。他故意用野草刷洗錢包,除了清除錢包上的指紋外,更是為了混淆警方的視線。     

之後,他有充足的時間處理從錢包掏出的東西,及死者的黑色外套。或許他還準備了另一套同款式的衣服更換,甚至在小溪裡清洗死者留在自己身上的血跡。     

在處理好一切後,他便返回KTV包廂,把從錢包裡取出的大頭照放進劉婧嵐的手袋。然後假裝剛剛醒來,叫醒許梓軒詢問麥青河去了那裡。     

他肯定已經料到我們會再去找許梓軒問話,甚至直接去拘捕他,所以早就在出租屋附近潛伏。待許從出租屋逃出來後,他應該試圖跟許接觸,並引導許甩脫蓁蓁跟雪晴的追捕。隨後他把許帶到魚塘,把許按在水裡,直到對方窒息死亡……      

我把自己對案發經過的推理告訴老大,並嘆息:“我實在想像不出,外表如此陽光開朗的青年,有什麼理由會令他連接殺害自己最親密的同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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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30 01:14:07
卷十三 逐願屍奴 第十章 武警支援 (下)

“如果我知道,還用得著你去調查嗎?”老大訓了我一頓後,就繼續給我分析第三個疑點:“殺死姓劉的兇手,既然把姓許的手機放在死者身上,就說明已經知道姓許的做了什麼好事。假設你說的鬼話是對的,從出租屋跑出來的人影就是已經死掉的沈婷悅,那麼她為何要去殺死姓劉的?”      

老大這個問題的確讓人撓破腦袋。許梓軒雖然對沈婷悅有意,但對方卻不予理睬,所以他才會買通方樹,希望通過拍下裸照來要挾她。在這件事中,劉婧嵐作為許的女朋友,在某程度上也算是受害者。如果說沈是小三,那麼她要殺劉還說得通,但她並不是。     

那到底是什麼原因,令沈婷悅要對劉婧嵐狠下殺手呢?     

在這件案子裡實在有太多令人百思不解的地方,不過所有問題都很快就能得到答案,因為現在已經能鎖定案中的兩名疑凶——沈婷悅跟黎愷敏。     

雖然暫時還不知道沈婷悅的藏身地點,但黎愷敏天天都呆在美院裡,只要把他抓回來,就不愁不能問個水落石出。不過,他可是個極度危險的人物,一旦撕破臉皮,肯定會露出猶如野獸般的可怕一面。我可不想像方樹及麥青河那樣,死得如此慘烈。於是,便叫老大聯繫武警隊幫忙。     

然而,老大竟然指著我的鼻子大罵:“你以為你是廳長啊!叫你去抓個人回來,還得派支武警隊保護你!”      

“老大,這可是隨便一口就能咬斷別人喉嚨怪物啊!打老虎也得多派幾個人,你不找人來幫忙,不就是叫我們去送死!”我擠出一副哭喪臉,苦苦哀求,“可憐慕家九代單傳,要是我有什麼閃失,你就忍心看著慕家斷後,就忍心看著我父母晚年無人供養!”      

“你家那來九代單傳!”老大白了我一眼,“你的大伯、二伯我都見過,而且你也不見得有多孝順父母。你父母常跟我說,一年到頭也沒能看上你兩眼,快連你長啥模樣都忘記了,倒是你姐隔三差五就回娘家探望他們。 ”      

“那還不是因為你老是不讓我放假,我才不能回家孝順父母。要是我這次出了意外,看你怎麼跟我父母交代!”      

經過一輪討價還價之後,老大最終還是給廳長打了電話,調了一支武警小隊過來幫忙。     

我們跟武警小隊在停車場會合,帶隊的小隊長是蓁蓁的師兄傅斌,他一看見我們便熱情地跟我們打招呼。我準備給他介紹雪晴時,他已主動向雪晴點了下頭,表情略顯尷尬地笑道:“很久沒見了,沒想到會有機會跟妳合作。”

雪晴沒有回應他,甚至連看也看見他一眼,徑直地從他身旁越過走上警車,彷彿完全沒看見他一樣。
雖說雪晴平日待人冷漠,但也不至於連點一下頭這種基本的禮貌也沒有,而且傅斌似乎認識她。     

我不禁感到好奇,很想知道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麼一回事,可又不便開口詢問,以免使傅斌更加尷尬。不過,蓁蓁可不像我考慮那麼多,直接問他:“你認識雪晴嗎?”      

傅斌嘆了口氣,露出牽強的笑容:“嗯,很久之前就​認識她了,她之前不像現在這麼冷漠。”      

“她怎麼看也不看你一眼?”蓁蓁皺起眉頭,“你們之前是不是發生了不愉快的事呢?”      

傅斌輕輕點頭:“嗯,我們的確有點小誤會。”      

“是什麼誤會呢?你趁現在跟她解釋一下不就行了!”      

“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她應該不想再提起。”      

從傅斌牽強且無奈的笑容推測,他跟雪晴之間的“誤會”肯定不小。     

在前往美院的路上,我突然想起沐閣璋師傅曾經給雪晴看過掌相,當時他對雪晴的評論是:“你外表雖然冷若冰霜,但內心卻熱情如火。冷漠只因曾經受到傷害,想以此保持自己不再受傷。你受到的傷害是來自一個你曾經深愛的男人,而能配得起你的男人必定智勇雙全,所以傷害你的人名字中應帶“文” 、“武”二字。”      

我想這個男人就是傅斌吧!     

雖然只跟他合作過幾次,但他的英勇及果斷給我留下很深的印象。而且他的名字中不就帶有“文”、“武”二字嗎?不過,他跟雪晴的事,我還是少理為妙。上次沐師傅道破此事時,雪晴可是當場翻臉,立刻拔槍指著他的腦袋。     

到達美院後,我本來打算帶著大隊人馬直接殺進課室找黎愷敏,可是雪晴時刻跟傅斌保持著距離,雖然他們都沒說,大家都意會到他們的關係非比尋常。因此,我提議分組行動,我跟雪晴和兩名武警一組,傅斌跟蓁蓁及另外一名武警一組,分別到課室及宿舍找黎愷敏。     

現在是下午,黎愷敏應該在課室上課,不太可能待在宿舍裡睡懶覺,分組純粹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尷尬。傅斌明白我的用意思,馬上就同意了。不過一再提醒我要時刻保持聯絡,出了什麼狀況,切記第一時間叫他們過來支援。     

我跟雪晴這一組前往課室,因為很可能會跟黎愷敏交鋒,而且又是在課室這種人員密集的地方,所以大家都格外留神。然而,我們繃緊每一條神經,如臨大敵地來到課室時,卻被告知黎愷敏這兩天都沒有到課室上課。     

我大感不妙,立刻給蓁蓁打電話,打算告訴她目標很可能在宿舍。可是,她卻說:“我們已經在他寢室裡了,他的室友說他昨天出去後就沒有回來。”      

奇怪了,如果說他昨天因為要待機殺死許梓軒,所以整天也不在回美院也在情理之中,但今天他跑那裡去呢?據我所知,他之前並沒有經常翹課。     

難道他預料到我們會發現他才是兇手,所以在殺死許梓軒之後,就已經潛逃了?     

這可不好辦。雖然只要他還活著,我總有辦法能找到他,但他要是穿州過省地隨處亂竄,可不是一時半刻就能把他抓住。而明天就是老大給我的最後限期,我還得去找不知死活的沈婷悅呢!     

就在我垂頭喪氣地帶著大家離開教學樓,準備去跟蓁蓁他們會合時,不經意地聽見兩個女學生的交談,“聽說舊教學樓又鬧鬼了,三樓的畫室每晚深夜都會自動亮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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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30 01:14:24
卷十三 逐願屍奴 十一章 真正主謀(上)     

正為黎愷敏的去向而苦惱不已時,突然聽見兩名女學生談論舊教學三樓的畫室鬧鬼。     

根據麥青河的口供,沈婷悅應該就是在這間畫室裡被方樹殺害,我早就應該去調查一下,只是一直抽不到時間走這一趟。現在聽見有人談論這間畫室,我便想趁這機會了解一下,於是就走到兩名女學生跟前,嬉皮笑臉地問道:“嗨,美眉們,你們剛才說的鬧鬼是怎麼回事呢?”      

如果只有我一個人,或許很輕易就能從這兩名女生口中套話,甚至邀約她們一同進晚餐也不是難事。但我一時沒記起,身後還有雪晴及兩名手持衝鋒槍的武警大哥。     

可能武警大哥跟隨我衝過來的英姿過於威武,又或者他們的氣場太過強大,反正兩位女同學被他們嚇得像小貓似的蜷縮在一起。有他們在場,這兩個女生大概難以平靜下來,所以我讓他們先去跟傅斌會合,我跟雪晴隨後就到。     

“不好意思,剛才嚇到妳們了。”我向兩名女生解釋我們是警察,正在調查一宗案子,希望能得到她們幫忙。     

雖然武警大哥已經離開,但她們似乎仍心有餘悸,四手緊握,身體稍微顫抖。良久之後,其中一名個子長稍高,自稱小怡的女生才怯弱地說:“我們有什麼能幫上忙的呢?”      

經常了剛才的驚嚇,我想她們大概沒什麼心情跟我侃大山,所以就直奔主題:“我想知道妳們剛才說舊教學樓又鬧鬼是怎麼回事?”      

“我只是聽說而已……”小怡雖然仍有些害怕,但並不妨礙她向我講述舊教學樓的歷史——      

我剛來這裡唸書時,就從學姐口中聽到一些關於舊教學樓的恐怖傳說。     

據說在很多年前,有一個女生偷吃禁果後懷孕了,因為她掩飾得很好,所以一直沒有被人發現。直到某天深夜,她獨自跑到舊教學樓三樓的畫室裡,把小孩下來,並抱著剛出生的小孩從樓頂跳下來自殺,大家才知道這件事。不過,孩子他爸是誰,到現在也沒人知道。     

自此之後,就有人說舊教學樓鬧鬼,鬧得人心惶惶,晚上基本上沒有人敢去那裡。不過,這大多都只捕風捉影的傳聞而已,真正引起大家注意的是前幾年發生的一件事。     

聽說學姐說,幾年前有兩個膽大的師兄,為圖個安靜,晚上特意跑到舊教學樓三樓的畫室裡畫畫。開始時還沒什麼特別事發生,但到了凌晨時分,他們同時聽見對方叫自己的名字,但他們都沒有開口,而且聲音明顯是從窗外傳來的,所以很自然就往窗戶望過去。     

他們一同望向窗戶,看見一個穿著綠色連衣裙,披頭散髮,面貌模糊的女人,抱著一個渾身鮮血的嬰兒在窗外飄蕩。女人對他們微微笑著,嘴巴一張一合,用他們的聲音互叫他們的名字。     

不管膽子有多大,遇到這麼可怕的事也會嚇個半死,他們當然也不例外,立刻就發瘋似的跑回宿舍。他們一路大叫著跑回到宿舍,恰巧碰見正在巡夜的舍監。     

舍監是個當過軍打過仗的老頭子,根本不信這世上有鬼,當然也不相信他們在畫室裡見鬼的鬼話。一口咬定他們是在外面玩到三更半夜才溜回來,還說要報告訓導主任,給他們記過之類的話。     

他們覺得委屈,就跟舍監吵起來,還問舍監敢不敢獨自去畫室走一趟。舍監說自己連閻羅王都不怕,要是畫室裡有鬼就抓來下酒,說完就真的昂首闊步地往舊教學樓走。當時宿舍裡有不少男生跑出來看熱鬧,不過都只是來到舊教學樓門前,除了舍監誰也不敢進去。     

舍監進了教學樓沒多久,外面的男生就聽見響亮的“哇哇”聲,就像初生嬰兒的哭聲那樣。雖然這聲音像哭得很吃力,彷彿哭得快要窒息一樣,但卻非常響亮,外面的男生都聽得十分清楚。

舍監進樓後,哭聲就沒停過,而且過了很久也沒看見他出來,大家覺得他可能出事,於是就一起進樓找他。     

大家在三樓的畫室找到了舍監,不過他已經瘋了,躺在地上像嬰兒似的不停地哭,而且哭聲非常響亮。大家在外面聽見的哭聲,就是他發出的。     

看見他這模樣,誰都知道他中邪了,趕緊把他抬到教學樓外面。但是抬出來後,他還是哭個不停,而且臉色越哭越紫,還沒來得及送到醫院就死了。     

自從這件事後,舊教學樓就沒幾人敢進去,就算在那裡安排上課,大家要麼就請假,要麼就乾脆翹課。再加上新的教學樓建好了,漸漸就不再安排在那裡上課。後來,曾經有些貪玩的學生,吃飽了撐著,跑去那裡探險,雖然沒出過什麼意外,但大多數人還是不敢去那裡。     

前不久又有個大膽的女生,大概也是為了圖個安靜吧,每晚都跑到三樓的畫室裡畫畫。也不知道她畫了多久,好像有兩三個月吧!反正個把月之前,她就莫名其妙地失蹤了。     

學院的領導怕會影響招生,把這事蓋得死死的,到現在也不知道那女生是死是活。但是自從她失蹤之後,三樓的畫室每晚深夜就自動亮起燈來……      

舊教學樓有如此恐怖的傳說,沈婷悅還敢深夜獨自去畫畫,看來她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不過,她之所以失蹤,主要是因為受到方樹襲擊,跟這些恐怖的傳說似乎毫無關聯,想必不過是以訛傳訛的鬼故事而已。     

我腦海突然靈光一閃,既然沒有人敢進舊教學樓,那不就成了藏匿的好地方嗎?而且沈婷悅本來就敢一個人進去畫畫,現在畫室又每晚深夜都會自動亮燈……看來有必須進去調查一下。     

跟傅斌等人會合後,我就把剛才獲得的情報告訴他們,並要求晚上一同到舊教學樓三樓的畫室調查。     傅斌大概因為這趟行動毫無收穫而頗感無聊,所以很爽快地答應了,畢竟他並非那種喜歡白領工資的人。不過,我發現他在回答我的時候,有意無意地瞄了雪晴一眼。我想他之所以如此爽快,或許跟雪晴有關。     

可惜,雪晴連眼角也沒掃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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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30 01:14:43
卷十三 逐願屍奴 十一章 真正主謀 (下)     

我讓大家先離開美院休整,等到深夜時分才再度返回。     

本以為有四名武警罩著,肯定不會出問題,可萬萬沒想到問題竟然發生在行動之前。就在我們準備出發去美院時,傅斌突然打來電話,說他們要執行另一項任務,不能過來幫我們。對此我除了是讓蓁蓁涮他一頓飯之外,也就不能再拿他怎樣。畢竟他支援我們的任務在白天就已經結束了,晚上的行動談不上工作性質,只是友情幫忙而已。     

舊教學樓位於舊院區,較少學子在附近活動,所以非常安靜,甚至靜到讓人覺得恐怖的地步。如果有傅斌等四名彪形大漢罩著,倒沒什麼所謂,但此刻只有蓁蓁跟雪晴兩位美女當我的左右護法,難免會讓人心裡覺得不踏實。     

幸好,一路來到舊教學樓外的空地,除了沒見到幾個人影之外,也不什麼值得注意力的地方。這裡的確是多見樹木少見人的鬼地方,怪不得方樹敢大模大樣地過來對沈婷悅施暴,在這種地方遇襲,恐怕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知道。     

仰望教學樓三樓,發現其中一個課室果然亮了燈,但所有窗戶都有窗簾遮掩,所以並不清楚裡面的情況。我們躡手躡腳地走到樓梯口,雖然這裡有電燈的開關,但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只好摸黑上樓。     

一樓到二樓的樓梯雖然安靜得讓人心裡發毛,但並沒發現任何問題。然而,就在我以為到三樓的樓梯也不會有什麼發現時,卻看見一個頭髮散亂的女性身影站在樓梯口。這個身影十分熟識,我一眼便認出對方就是在陳氏墓園,及許梓軒租住的出租屋中出現的鬼魅身影。     

我們發現對方的同時,對方也發現了我們,“啪”一聲響起,眼前亮起耀眼光芒。因為眼睛習慣了黑暗,所以短時間內沒能適應光明,眼前除了一片白光之外,什麼也看不到。就在我擔心對方會趁此機會襲擊我們時,一把男性聲音響起:“你們終究還是找到這裡來。”      

當雙眼開始適應光線後,我發現站在樓梯口的並非什麼美豔女鬼,而是披著假髮的黎愷敏!     

“別動,否則我會開槍!”      

雪晴在眼睛適應光線後,第一時間拔槍瞄準。蓁蓁也摩拳擦掌,做好準備跟眼前這個殺人魔王決一死戰。然而,黎愷敏似乎並沒有攻擊我們的意思,緩緩摘掉頭上的假髮,並除了身上的女性偽裝,以平和的語氣說:“我知道你們早晚會找到這裡來,但沒想到會這麼快。 ”      

“我想你應該知道我們的來意吧!”蓁蓁亮出手銬,“希望你能配合我們,跟我們回去接受調查。不過,你不配合也沒關係。”她​緊握拳頭,關節啪嗒作響。     

黎愷敏往左右各望一眼,友善地笑道:“這裡的環境其實挺幽靜的,我以後恐怕沒機會再來了,能讓我在這裡多待一會兒嗎?或許,你們能利用這個時間,問一些想知道的問題。”      

雖然不知道他心裡打什麼鬼主意,但我確實有什麼多問題希望能從他口中得到答案,所以也不在乎跟他在這裡耗上一些時間。不過,在向他發問之前,我先要確認一件事:“你到底殺了多少人?”      

“小麥、嵐嵐、梓軒都是我殺的。”      

雖然早知道這些死者是被他所殺,但他承認得如此坦白,如此從容、平靜,卻讓我感到驚訝,彷彿在他眼中,殺人只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你為什麼要殺害他們?”這是最關鍵的問題。     

他悠然地吐了一口氣:“他們都該死。”      

“為什麼?”      

“這可說來話長了,我們何不換個地方坐下再慢慢說。”他作出邀請的動作,請我們進樓梯口旁邊課室。

我謹慎地審視當前環境,雖然我們堵住了唯一的出口,但他站在三樓的樓梯口,地勢比我們高,視野開闊,我們的一舉一動全在他眼皮底下。而且如果他利用居高臨下的優勢襲擊我們,我們形勢會十分不利。因此,儘管不知道他在搞什麼鬼,我還是答應了他的提議,並給雪晴使了個眼色,示意小心他的舉動。     

我們跟在他身後進入課室,這裡似乎很久也沒人使用過,電燈花了些時間才能啟動,不過尚算明亮。在帶有陳舊氣息的燈光照射下,課室裡的一切盡收眼底。這應該是一間雕塑課室,除了蒙塵桌椅之外,還有幾個半身人像放在牆角。除此之外就再沒有其它東西,也沒有能讓人隱藏的地方。也就是說,這裡是安全的。     

他在講台前拉了張椅子坐下,並示意我們一同坐下來。我跟蓁蓁在靠門的位置坐下,而雪晴則堵住門口,槍口時刻瞄準他的腦門,沒有坐下來的意思。     

“我們繼續剛才的話題吧!”他擺出一個很隨意的姿勢,就像跟朋友聊天一樣,向我們詳述他的詭異經歷,及殺害麥青河等人的前因後果——      

婷悅是個難得的好女孩,她很善良,也很純潔,就像一朵於污泥中散發清香的蓮花。     

我一直都很欣賞她,她跟我也很談得來,但我們之間關係並沒有超越友誼的界線。其實,我曾經向她表白,但她並沒有給我直接的答覆,而是告訴我,她父親如何狠心地拋棄她跟她母親,以及失去父親後的灰暗童年,還有她母親不只一次在她面前自殺的可怕經歷。     

她很坦然地告訴我,她並不相信愛情,因為不管愛情的火焰燃燒得如何炙熱,也總有冷卻的一天。但友情卻不一樣,真摯的友誼往往能維繫一輩子,在生活最後的日子仍能讓人感到溫暖。     

雖然我的表白失敗了,但我們仍然是朋友,偶爾在校園裡碰見時,會呆在一塊談天說地,有時甚至會忘記時間。或許,有個詞能很恰當地形容我們的關係,那就是“知己”。     

人生在世,要找稱心的戀人並不難,但要求一知己卻不易。所以當獲悉她失蹤的消息後,我到處去尋找她,可惜卻一無所獲,她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或許是命運的安排吧,我雖然經常跟梓軒他們非常熟識,但卻很少跟他們出去玩。自婷悅失蹤後,為了忘記失去知己的痛苦,我才經常跟他們出去喝酒。正因我跟他們一起喝酒,我才能得婷悅失蹤的真相。     

最初,我是從醉酒的小麥口中察覺端倪,隨後我便在他們大醉的時候,有意無意地向他們套話,甚至偷偷查看他們手機的信息。經過多日的查探後,我終於知道婷悅已經被方樹殺死了,但這件事的真正主謀是嵐嵐……      

“怎麼可能!真正的主謀不是許梓軒嗎?”我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劉婧嵐怎麼會是這件事的主謀呢?她根本沒有殺害沈婷悅的理由啊!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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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30 01:15:01
卷十三 逐願屍奴 十二章 旱魃屍奴(上)     

“出乎意料吧!”對於我的驚愕,黎愷敏的反應十分平靜,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在短暫的沉默之後,他繼續給我們講述事情的經過——      

你們可能猜想不到,嵐嵐為何會如此憎恨婷悅,這不是因為你們笨,只是你們不了解嵐嵐而已。     

嵐嵐家裡雖然很有錢,她也是那種玩世不恭的富家女,然而她並不是一無是處。她之所以進美院唸書,是因為她的確有點兒藝術天賦,而且她在油畫方面的天分並不比婷悅差。剛入學時,她的作品總是能拿到第一名。只可惜她沒有善用自己的天賦,自從跟梓軒一起之後,她就只記掛著吃喝玩樂,把學業荒棄了。     

未經打磨的原石,不管品質如何優越,終究不能發出耀眼的光芒。成功除了先天的天賦之外,更需要的是後天的努力。婷悅的先天條件雖然不及嵐嵐,但通過不懈的努力很快就超越她了。     

嵐嵐本來不屑跟婷悅比較的,她總說婷悅只不過是個貧民窩出來的下等人,根本不懂得什麼才是藝術。但是,一再被婷悅打敗之後,她就開始有種“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慨。尤其是剛結束的省美術作品展,這可能是她們最後一次較量,所以她特別在意。希望能在這最後一戰中,給對方一次完美的反擊。     

然而,不管她多用心,也不可能立刻追回之前浪費掉的時間,婷悅的實力早已跟她拉開了距離,獲得作品展的參加資格是毫無疑問的事情。爭強好勝的她,不甘心帶著失敗者的恥辱離開美院,不管用什麼手段也要奪得參展資格。     

要以作品打敗婷悅是不可能的,因為她的畫功已到了連老師們也自嘆不如的程度,唯一能取代她的方法就是毀壞她的作品。只她沒能趕在展覽開始前交出作品,嵐嵐要取代她的參展資格就容易得多了。     當然,這事嵐嵐自己可辦不了,於是就把這個想法告訴梓軒,跟他商量怎樣才能毀壞婷悅的作品。     

你們已經看過梓軒手機的內容,應該知道他對婷悅垂涎已久。所以,當嵐嵐提出找人毀壞婷悅的作品時,他立刻就想到一個一石二鳥的計劃。他給了方樹不少錢,讓對方毀壞婷悅的參展作品,同時強姦婷悅並拍下裸照。     

畫手雖然不像演員那麼受人注目,但也算是半個名人,一旦有裸照這類不堪入目的東西流傳開去,藝術生命也就可說是到了盡頭。梓軒本來打算以裸照要挾婷悅跟他發生關係,但沒想到方樹竟然在施暴過程中錯手殺死了婷悅。     

當我了解到事情的真相後,本想報警為婷悅討回公道,可是我當時還不知道他們把婷悅的屍體埋在什麼地方。在找到屍體之前,就算報警恐怕也不會受理,所以我只好繼續跟他們待在一塊,希望能在他們身上找到線索。     

可惜,在婷悅遇害後將近一個月,關於埋屍地點仍是毫無頭緒。我一再試探他們,但他們口風都很緊,唯一的線索的就只有小麥在醉酒後曾經說過,千萬不能走那條途經墓園的小路。     

我想婷悅的屍體,有可能埋在這條小路的某個地方,於是就趁跟他們去玩的機會,刻意把小麥灌醉,再趁他醉得迷迷糊糊,向方樹提議走這條小路。本來,我只是想碰碰運氣,沒想到婷悅竟然在途中出現!     

剛見到婷悅時,我並沒有感到害怕,只是十分驚愕,因為我知道她已經死了,怎麼可能還會出現在我們面前?想到這裡,我就因為未知而感到恐懼,本能地往回逃跑。     

當時的情況就像我之前跟你們說的那樣,我拉著小麥在方樹撕心裂肺的慘叫中拼命地逃跑。不過,我們並不是一直跑到商業街,因為小麥沒跑多遠就摔倒了。我想把他拉起來繼續跑,但卻發現他暈倒了。正在猶豫是不是該丟下他,獨自逃跑的時候,眼前突然閃現一抹綠色,隨即聞到一股濃烈的怪異香味。     

仔細一看,原來有一個奇怪的人站在我們前面,擋住了我們去路。這個人戴著一頂寬大的斗笠,淡綠色的綢緞從斗笠邊緣一直垂到地上,整個人都裹在綢緞裡面,只從綢緞的縫隙中露出一隻眼睛。     

我還弄明白是什麼回事,對方就開口了,是一把令人感到敬畏的女性聲音:“汝戀伊否?”      

我愣住了一會兒,不過很快就明白她是問我是否喜歡婷悅,於是就點了下頭。她又說:“不管伊變成何等模樣?”我緩緩回頭,發現方樹已倒在血泊之中,而渾身的血污,婷悅則站在他旁邊,靜默地看著我,似乎在等待我的答案。     

對於這個問題,我於心底掙扎良久,但當我想起婷悅拒絕我時所說的話,一股炙熱的感覺突然從心底湧現,使我瞬間明白自己的心意,於是便以肯定的語氣回答她: “婷悅吸引我的並非她的外表,而她純潔的心靈,所以不管她變成什麼模樣,我對她的愛也絕不褪色。”      

“汝能否為伊而死?”      

她的語氣非常冰冷,但我卻沒有感到害怕,也不再有片刻猶豫,馬上就給她肯定的回答。     

突然,一隻包裹繃帶著的手臂,從綢緞的縫隙中伸出,直伸到我面前,把一條血紅色的小蛆蟲放在我掌心。     

“伊時日無多,且未有心願未了,難以親自報仇雪恨。汝若甘願為伊而死,即以此蠱入鼻。此蠱能予汝神力,同時亦燃燒汝之生命。汝替伊雪恨之日,即汝壽盡之時。爾後,汝與伊皆吾之奴僕,永世聽從吾之差役。”      

眼前這條噁心的蟲子並沒有讓我感到恐懼,我甚至沒有片刻的猶豫,立刻就讓它鑽進我的鼻孔。來自大腦的強烈痛楚帶來一陣眩暈,但隨即我就感到股每一根肌肉的充滿了力量,身體彷彿變輕了,每一下動作彷彿都完全不用花費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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