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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悠悠]騙你拐你要定你[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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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7-25 00:32:26 |倒序瀏覽 | x 1
騙你拐你要定你 作者:悠悠

他啊,簡直完美得令人嫉妒又羨慕,
美形男外貌、過人智慧與不凡的能力,
凡被他瞧過一眼,他就有本事「變臉」,
然而,長久以來想要Copy的對象,
卻時時刻刻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風,
害他只得冒著生命危險不時偷襲,
偏偏技不如人的老被踢回原點,
好不容易這會讓他看到那傢伙寬衣解帶,
卻沒想到一直以為的好兄弟、好夥伴,
竟其實是個「她」?!
好一個C罩杯,還以為她胸肌練得結實,
沒想到是布條纏繞女性特徵惹的禍,
這下栽了!原來始終對她的感覺叫心動,
看來要擄獲這冷面佳人的芳心,
他是奸詐拐騙的招數都得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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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7-25 00:32:50
楔子   

夜裡,陶醉的聲音悠悠傳出——

「魔鏡啊魔鏡,告訴我,誰是世界上最帥的男人?」

「當然是最英俊瀟灑的……關均展。」

「為什麼是我?給我一個可以接受讚揚的充分理由。」噢!他是如此如此的謙虛啊。

「天哪,世界上最帥的男人請不要為難,原諒全人類的語言裡,找不到可以完美形容你的俊貌……」現任美國總統的讚歎聲久久才停歇。

快樂安眠曲每晚準時播放,已有兩百多種版本,全是各政商界、科學界、演藝界等等知名人物與關均展的聲音,目前版本還在持續增加中,不必驚訝,其實點破了,那全都是他自語自語的對話。

俊美的關均展是亞洲赫赫有名的關氏集團少東,他還有個神秘身份……神偷組織的千面人。

他擅長易容,任何人的臉孔只要看過一眼,便能做出一模一樣的人皮面具,模仿能力超強,能絲毫不差的完全複製聲音,過目不忘的超級記憶力更令人佩服得五體投地。

噢!美形男外貌與不凡能力、過人智慧,上天百般寵愛集子一身,完美完美……啥啥啥?他不善經商,龐大家產有被敗光的淒慘情況,武術是組織成員最差的一個?

恩哼,跳過匆略,他關均展代表了一切美好事物,與俊朗非凡等等形容詞畫上等號。

左瞧、右看,他第N次對鏡子滿意點頭,正準備上床睡美容覺,窗外倏地掠過一抹黑影轉移他的注意力。

盜墓者!他心跳加速,每一回只要見到神秘盜墓者,他全身的血液便不由自主的沸騰起來,眼睛閃亮如星。

相識多年,合作數百次,他與盜墓者同為神偷組織的領導人物之一,然而盜墓者個性嚴肅內斂,拒人子千里之外,長年包得像黑色粽子,難以突破層層面紗探索,一直讓關均展無法完全複製。

啊啊!認識愈久,他愈不能忍受只假造盜墓者的人皮面具、模仿聲音。

好想好想,迫切的想要將盜墓者完整COPY,連同身形骨架、肌肉線條、細微指紋、體味……甚至以神秘身份生活數日。

不管明或暗,關均展數次想要徹底成為盜墓者,結果總是落得慘兮兮的下場——被揍一頓。

他摸了摸硬挺的下巴,最後一次被扁的痛楚還在,盜墓者低沉警告聲仍在耳邊迴響——「如果再挑釁,將會攻擊你的臉。」

瞼臉臉!太殘忍了、太不可思議了,這世間竟然有人狠得下心想攻擊他俊美無儔的臉,關均展捧著臉頰難以想像那慘絕人寰的畫面,「噢!不可能吧,盜墓者肯定是一時氣昏頭……」

陰森森氣息襲來,關均展不禁打了冷顫,「好吧,盜墓者是絕對認真,為了俊臉著想還是安分一點……耶?」

他雖是想躺下來睡覺,卻驚覺身處陽台,且雙腳像有自我意識的正向外跨出,分明是想跟蹤盜墓者逮住偷窺機會。

睡美容覺或者被海扁一頓?他沒有多猶豫,縱身飛躍進入樹林間,尋尋覓覓盜墓者的身影。

嘿嘿!這一次一定會成功的啦,要把他整個人看得透徹,然後以他的身份生活直到過癮為止,當然惹火盜墓者也是重點之一,每次看他發狂揍人的狠勁,總覺得他比較像個活人。

唉,盜墓者真不虧是組織排行第二的武術高手,遲個一分鐘已不見他的蹤影,關均展在樹林間來回搜尋,可惜落了空,正當要放棄時,細微的聲音傳來,他抱著一絲希望順著那聲音繼續探索。

私人海島保有自然美麗生態,在綠林與狹窄巖洞後有著一片淺水海彎,位置隱密,關均展第一次涉足。

明媚月光映照,波光瀲艷,輕風搖曳清新氣息,與幽靜夜色交織出另一番優美風景。

耶!找到盜墓者了,噓噓,得千萬小心,他可不想惡夢又重演,畢竟被踩在地上當地毯的滋味可不好受。

關均展屏息慢慢向前,躲藏在岩石後窺伺,打算先觀察再採取行動,與他對打是毫無勝算可言,唯有偷襲才是上策。

見盜墓者凝望著黑夜沉恩,兩人距離有點遠,關均展能感受到他警戒的心慢慢放鬆,不同子平常的全副武裝。

然而,就在他想採取行動的時候,盜墓者起身褪去外衫,長年包得密不通風的身體終子裸露了。

手臂,只是見著一雙臂膀,關均展便已亢奮的不得了,在內心不斷吶喊:脫吧!繼續脫到精光,讓我一次看個夠。

嘿嘿,老天總是對他特別垂愛,彷彿聽見他內心的呼喊,只見盜墓者當真又脫了。

他不怕中暑嗎?長衣長褲,腰部以上還有布條纏身,關均展嚴重懷疑他是考古挖不到木乃伊,只好自己充當木乃伊。

盜墓者褪下暗黑色的長褲後,動手開始解布條,布條一圈圈落下,直筒狀的身材出現曲線,腰圍愈來愈小,被束縛的胸肌得到解放。

關均展正納悶他的肩寬縮小,臂膀肌肉不如想像中發達,以為是冒牌貨時,被解開的長布條頓時化解滿腹疑問。

那有可能是冒牌貨?這座海島唯有組織成員才能進入,眼前的人絕對是貨真價實的盜墓者,只是……原來他是個她……

盜墓者長相中性,身材比一般女子高姚許多,肌膚呈蜜色,自小以男人身份生活,加上陰沉沉的氣息、強悍的性格,凡人難擋的高段武術,從沒有人懷疑過她的性別。

關均展呆若木雞,視線仍鎖定女性才有的特徵,好一個C罩杯,誤以為她小小年紀就把胸肌練得結實發達,害得他自卑多年,萬萬沒想到是布條難以遮掩女性的美麗。

長久以來想要COPY的對象竟是個女人,揍扁他的傢伙也是個女人,氣勢能力遠超過他的也是個女人,不但如此,盜墓者更徹底摧毀他最有自信的觀察力……

昏了,他要昏了,關均展禁不起打擊,虛弱得快喘不過氣,快來個人送他到醫院急救,起碼要住院兩、三個月,受創的心靈才能恢復。

盜墓者走進淺水海彎,掬起海水一次次往身上淋,水滴如珍珠順著赤裸曲線滑落,晶瑩剔透,蜜色肌膚彷彿襯著濛濛銀色光芒,勾人心魂。

啊!最愛看美好事物的他,豈能白白錯失迷人的景色,姣美胴體阻斷關均展的沮喪,頓時注入一股力量,整個人像是重新活了過來,神精百倍、目不轉睛地將她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他自戀到了極點,除了自己,沒有人可以讓他瞧到渾然忘我,這是頭一回看失了神,喉間千澀得厲害,全身血液面臨爆發的危機。

好熱好燙,他難受的擦拭額問汗水,太不對勁了,盜墓者甚至不及自己一半完美,且透過媒體能見到的火辣裸女數不盡,他沒道理會被她給迷惑。隨便找一個胸部都比她大、腰比她細,最要命的是,萬一被發現偷窺,他穩死無疑,千不該、萬不該還留下來找死,偏偏他的雙腳不聽使喚,眼睛更管不住……

水淋濕削薄短髮,盜墓者的臉部表情難得柔和,她終子有了些許女人味,水珠順著玉峰停留在蓓蕾,閃爍著誘人的光澤。

關均展的神智再度恍惚,情不自禁的繼續瞧著,水珠凝露輕輕滴落,他的心房跟著重重震盪,連自己是誰都忘了。

赤裸人兒轉身,倏地,關均展像被狠狠劈了一記,俊美臉龐鐵青,心生憤怒烈火。

她身上那一道從腰際至膝蓋的疤痕令人沭目驚心,舊傷痕深刻,猙獰得可怕,它的存在提醒她曾經受過的痛楚,封閉心房的原因。

他差一點控制不住的奔向前,直想將她摟進懷裡,分擔她的憂愁——不能,對剛強的盜墓者而言,安慰是觸動慘痛的回憶,只會將她逼回黑暗深處。

緊緊揪著胸口,關均展費盡心力才把激動情緒壓抑下來,想著該如何帶她遠離陰影,讓她快樂一點才實際,甚至忘了該遺忘這天大秘密才是明智之舉,盜墓者只是好夥伴、好兄弟……

聽聞水聲,他的思考能力逐漸薄弱。

「千面人啊千面人,告訴我,這世界上有誰的面容,是你無法仿製的?」

「盜墓者——安部瞳葳。」

心房陣陣刺痛,終子讓關均展認清她是與眾不同、獨一無二,絕非一張人皮面具可以代替,這些年對她窮追不捨不是想複製,而是想擁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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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7-25 00:33:19
第一章   

  起死回生啦!

關氏集團自從由第三代繼承人關均展接手後便年年虧損,金融、郵輪、渡假村、百貨公司等等,每一樣投資事業都面臨倒閉的危機,若不是關氏財力雄厚,老早被負債壓死。

然而,近來關均展彷彿得到神助,把事業經營得有聲有色,短短時間內競能彌補過去幾年的損失,反虧為盈,商界人人皆嘖嘖稱奇,尤其獨創的「自戀」更令眾人譬為商界奇跡。

自戀是化妝品牌,風靡全球,不論是男人或者是女人都難逃它的魅力吸引,幾乎人人都是它的愛用者。

自戀是愛自己的最高表現,自信美是由內在散發出,自戀的化妝品及保養品則能夠提升自信美,讓女人美得成萬人迷,男人帥到女人倒追你。

噢!自戀成功最大的原因不僅是產品好,經營策略佳,產品代言人更是成功的最大主因。

關均展親自出馬當廣告模特兒,由媒體播送處處可見他的身影,他的俊貌具有催眠睫力,經過特別鍛煉他鄉了陽剛味,更讓女人動心、男人羨慕,遂也讓自戀從萬種品牌中脫穎而出,創下驚人的營業額。

自戀……挑染成金黃色的頭髮過肩,無人能敵的俊容,黑如子夜的眼睛,尊貴非凡氣質?

關均展的神情恍惚,在鏡中看見的並不是自己,鏡子裡映照出的身影全成了一片黑,浮現的是她的容顏,一直深藏在心中的安部瞳葳。

黑色短髮,碧綠眼眸,那雙眼睛是最珍貴的寶石……自從多年前他明白自己愛上她以後,早已不把自己當成生命中的第一。

話說三年前,關均展武術不及格,又加上最自傲的易容術被大嫂試破,師父一氣之下擰著他的耳朵苦行修練。

這一關就是三年,害他看到「關」字就恨得要死,還差一點跑去改掉姓氏,怨念極深哪,不過埋怨歸埋怨,其實一切全出子自願。

神風千里,也就是神風怪盜,他一開始便將話挑明,如果關均展想追求安部瞳葳必須通過嚴格考驗,否則得斷絕情絲,從此不得靠近她一步。

神風千里不僅是師父,更是他們的再生父母,絕對有資格開出嚴苛條件。

關均展為了爭取追愛的機會,當真拚了命。

特別訓練等子活在人間地獄中,關均展常常被揍得淒慘,且睡眠不足的累得像狗,並不斷的向極限挑戰,除了加強武術,各種技能的學習也在特訓的課程中,重振關氏集團更是考驗之一。

吃足苦頭不要緊,最可憐的是他幾乎溺死在相思海中。唉,從來沒有跟親愛的小葳分別那麼久,思念帶來的煎熬難以承受啊!

關均展撫著隱隱作痛的心,想念會讓他心痛,彷彿受到壓迫,連呼吸都困難,一個人獨處時腦海裡全是她的身影。思念的種種徵兆他都犯了,見不到愛人的日子很難過。

因為想念與日俱增,關均展更明白安部瞳葳的重要性,努力的將相思化成力量,完成一件又一件的不可能任務。

過了今晚午夜十二點,他就取得正式追求安部瞳葳的資格,但剩餘的兩個小時仍令他苦不堪言。

整整二年沒有她的音訊,他只能憑著回憶想像,二十六歲的她外表還是一樣很男人吧?背著簡單的行李跋山涉水尋找失落的遺跡,或者忙著搜證送惡人人牢獄?

這段日子小葳吃得好、穿得暖嗎?沒有他在一旁守候,她是否又會陷入消極的人生觀裡?

小葳會不會偶爾想起他?或者她是鬆了口氣,安然享受沒有人糾纏的日子?千萬別是後者,關均展一點也不希望在安部瞳葳二十年的記憶中,他只是吵雜煩人的傢伙。

「耶?」忽然靈光一閃,他有了完全不同的想法——不如就繼續吵她。煩她,慢慢把她拐到手。

以小葳那彆扭的性格,很難與陌生人相處、難適應旁人心態的轉變,倘若他以全新風貌。強勢態度出現,恐怕會被她列入陌生人防備,倒不如像從前一樣惹她發火被追著打,再看準時機竊取她的心。

「#¥%&……「

「嗯!好主意。」為了成功擄獲芳心,這一回任何奸詐拐騙的招術他都要用上了!關均展眉頭放鬆,嘴角勾起微笑,對子一旁呱噪的聲音完全沒有聽見。

「哇!太好了,眾姊妹們快來啊,均展答應啦!」三姑姑在一旁嘮叨許久,好不容易獲得回應,歡喜的不得了,急急衝至長廊吆暍,要大家來作見證,以防他反悔。

「真的、假的?別騙人哪。」二姑姑第一個跑來。

太奇怪了,通常這時候是關均展入睡的時間,如果來打擾一定會被攆出門,吱吱喳喳的三姑不但沒事,還能徵求得到他的同意?

「呵呵,照片挑得好啊,一定是薇薇安的魅力過人,咱們均展動心啦!」小姑姑隨便套上睡袍也趕來了。

「對對,標緻美人人見人愛,相親時間就在後天中午,均展不但不怕麻煩,還答應相親成功就立刻結婚。」三姑姑把關均展的自言自語,完全解讀錯誤,樂得不顧形象的蹦蹦跳。

「真是天大的好消息!提親、聘禮、婚禮細節,關家好久沒有辦喜事了,我們最好找幾個有經驗的長輩好好談談。」大姑姑想得遠,甚至連迎接寶寶的事也想到了,該挑幢環境良好的別墅……

關家四朵姊妹花全上了年紀,卻仍雲英未嫁,她們把所有的希望全寄托在關家唯一的命脈,期望關均展能早早娶媳婦生子,呵呵呵。

午夜十二點整,鐘聲響起,宣告考驗結束,關均展彈跳起身,正想大聲歡呼,這才發現房間成了菜市場,四個女人呵呵大笑,不停討論斷送他下輩子的儀式。跟不知名的女人結婚?太恐怖了!

他一個箭步向前的抽走照片,毫不留情的揉成一團丟進垃圾桶,「我不會去相親。」

「啊…你剛剛明明點頭答應我的」三姑姑含淚尖叫抗議,努力撫平照片上的皺折。

大姑姑擰起柳眉追問,「均展?」

「我沒有答應。」他轉身把桌上的瓶瓶罐罐掃入垃圾桶,愉悅的吹了吹口哨,慶祝終子熬出頭,可以擺脫束縛了。

「我的天哪!」三姑姑驟然停止哭泣,眨了眨眼睛不敢相信。

「均展你是不是……」其他二個女人也嚇得花容失色,話語全卡在喉問。保養品可是關均展的第二個愛人,他竟然會將它丟棄……

面對一張張錯愕的臉,他揚起迷人微笑,「從現在起,關氏集團除了保留郵輪事業,其餘的大小企業全部結束。」

「什什什麼?」

打從均展不再四處趴趴走後,他對龐大產業付出不少心力,一心意要讓關氏恢復從前的風光,現在怎麼會突然毀掉辛苦得來的成果?

「自戀也再見了。」咻!最後一罐乳液也進入垃圾桶,確切表明他的決心,對龐大事業毫不留戀,急子空出所有的時間追求愛情。

「你生病了嗎?哪兒不舒服?」這是大姑姑唯一能想得出的原因,她慌得摸了摸他的額頭。

「有事別悶在心裡,跟姑姑們談談。」

三姑姑連忙把照片扔棄,苦苦勸說:「不會再逼你相親了,你說什麼、做什麼都好,千萬別想不開啊。」

關均展展開雙臂摟抱疼愛他的姑姑們,「我很好,只是慶祝重生,接迎美好的未來。」

「重生?」難不成之前那個認真經營事業的關均展是死人?她們聽得一頭霧水,雙眼裡全是問號。

「請你們原諒我無法守著事業,不過我會做好理財。」賺錢有很多方法,關均展想到風險低、利潤高的妙計。

聽他像是在告別般的說話方式,姑姑們不禁一陣惶恐。

「你想去哪裡啊?做什麼事?什麼時候回家?」小姑姑問。

「是啊,你快說清楚。」

關均展故意頓了頓製造緊張氣氛,才緩緩說道:「我有意中人,想娶她當老婆,需要很多時間追求。」

「哇哇……」心情趺至谷底忽然又被捧上了雲端,她們全張大了嘴巴,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應。

「希望姑姑們能支持我自私的決定。」

「哎呀呀,管他什麼事業,多子多孫就多福氣。」三姑姑恢復笑容,拍了拍他的胸膛表示支持到底。

「是啊,延續關家的命脈才是最重要的,錢財太多也是件煩心的事呢。」不愁吃穿的小姑姑一點也不在乎。

「她是什麼樣的女孩?今年幾歲?住在哪裡?為什麼都沒有聽過你提起她,還有……」接著一連串的問題產生,她們迫不及待想與關均展的意中人見面,哦呵呵,最好確實套出女孩所有的資料,那麼她們就可以幫忙追求,希望在近期內就能辦妥婚禮。

「我們認識很久了。」談起心愛的人,關均展表情格外亮眼,不過呢,他只是淡淡帶過,因為捨不得與任何人分享有她的記憶。

「有中意的人是真的嗎?」什麼都問不出來,多疑的二姑姑不禁懷疑他在逃避婚姻大事。

「姑姑們看那裡。」關均展甩掉外衫,活動筋骨。

「什麼什麼?看什麼啊?」

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只有一片空白的牆壁,這小子是不是想聲東擊西開溜啊?四個女人很有默契展開防備,分別緊瞪著他,守著門口、陽台,一個準備按鈴要守衛待命。

「看我追妻的決心!」他運氣使肌肉飽滿,雙手成拳的擊向牆面,霎時轟隆隆作響,當塵埃落定,牆面竟被撞擊出一個大窟窿,內力相當深厚,他的武術進步多少,對安部瞳葳的愛就有多深!

「如何?信了吧!」沒尖叫、沒讚賞聲,關均展回頭只見姑姑們承受不起的個個昏了過去。

喂喂……真不捧場。







西雅圖被譽為全美國最適合居住的城市。

它擁有最美的天然景致,氣候宜人、靠山臨水,南方又有兩座知名的國家公園,即使沒有空閒遊山玩水,佇立在城市高樓遠望雷尼爾雪山,便可融入大自然的懷抱裡。

城市建築帶著古典氣息,街道有不少藝術作品點綴,雕塑、噴泉、畫……等等,動人的音樂更是不可或缺,除了視覺與聽覺的羅曼蒂克,幾乎每條街都有咖啡館,咖啡的濃醇香味融入新鮮空氣中,散發出屬子西雅圖獨有的氣息。

撇開美景與浪漫不談,西雅圖的真與善最令人感動,無障礙空間讓弱勢團體受到最好的照顧,在這裡更沒有種族、膚色、同性戀的歧視,和諧共處,有著可貴的人情味。

然而居住多年,安部瞳葳想消失的念頭卻愈來愈強烈,希望從此遨遊原始叢林、高山深處,專心研究末解的千古之謎,尋找她心靈缺失的一角……

看了看時間,安部瞳葳離開咖啡館來到華盛頓大學,她在這裡擔任助教,兩年的時間不算長,卻是她兼差最久的一次。

雖是小小助教,但這份工作是人人搶著要,若不是安部瞳葳有國家地理學會的探險家資格,以她的學歷根本沒辦法踏入華盛頓大學工作。

大學的正門有高大的圖騰柱,是華盛頓大學特有的景致,也是西北部印第安人的象徵,安部瞳葳總是會緩不腳步多看幾眼,甚王刻意繞道經過博物館,只為了感受珍貴文物帶來的感動。

橫越湍急河流,穿梭在山林裡,在神秘與傳說中采素真相,驚奇帶來的感動難以形容,五百年前冰凍的木乃伊,一千年前的古老大型釀酒廠……

啊,唯有在探索時刻,飽覽世界各地豐富多彩的文物,安部瞳葳才能感受到自己的血是溫熱的,生命正活躍的運轉。

等三年一次的考驗結束,就是啟程遠行的時候!

安部瞳葳決定再次前往安地斯山脈,深入亞馬遜河熱帶雨林,更渴望到世界各地探險,哪裡有文化與自然遺產,那裡就是她要去的地方,獨自探訪,一個人背起行囊投入大自然。

心中有了決定,她的腳步顯得輕快,經過噴泉、沿著階梯而下,步道兩旁種滿櫻花樹,正逢花季,粉色櫻花滿天,輕風徐徐吹拂,有幾個女孩在樹下聊天嬉笑。

「哇!來了來了,分秒不差。」金髮女孩臉蛋紅艷,一雙大眼瞪得發直,仔細將俊酷的身影收進心房。

「喔……我愛死他的冷酷。」又是迷癡不已的讚歎聲,女孩們跟其他人一樣,都以為安部瞳葳是男人。

因為有著混血兒的面孔,她的五宮輪廓比一般東方人立體,身材高眺挺拔,黑色的發、綠色眼睛,神秘氣質富有吸引力。

「跟酷簡直相差天與地,根本是陰森森像地獄的索命使者。」慕名前來一探究竟的紅髮女孩,在見到安部瞳葳時全身寒毛豎立,打從腳匠發冷,不明白大伙為何對行屍走肉的人有興趣。

拍!金髮女孩賞了她一掌,外加一記白眼,「不懂欣賞。」

「太熱天,還穿黑漆漆的長衣長褲。死氣沉沉,像是會動的死人……」話還沒說完,紅髮女孩的背部又被重重打了一掌,「嗚……說實話也不行嗎?」

「閉嘴閉嘴,你別掃興。」

「我掃興?是你們眼光很有問題耶!」女孩們當場吵了起來。

安部瞳葳從不在乎旁人對她的看法,因為性格陰鬱,她行事作風跟著怪異。

在背起行李遠離繁華城市前,她還有件事必須完成……神偷組織的使命,她專為罪犯挖墳坑,送他們入監獄,必要時她甚至會「盜墓」取不義之財,而明天的行動計畫就是她最不想做的……







灰濛濛的天空飄著細雨,墓園裡舉行的告別儀式多添幾分哀愁,神父正敘述死者生平善行、讚頌死者生前點滴。

送行人們的歎息聲與哭泣聲不斷,但其實這個喪禮對大伙而言是天大的喜事,大概除了神職人員,其餘的人們都在竊笑。

黑色喪眼是諷刺那人的心是黑的,隆重盛大的儀式是慶祝,落淚是對那人終子死了而狂喜,歎息是好不容易盼到可以分得財產……

西雅圖的首富啊,沒有人會為你悲傷,甚至所有的人還一致認為你的報應不夠,心臟麻痺的突發死亡不能抵銷你帶來的傷害、你犯下的罪行。

生前法律無法制裁你的惡行,死後將會有審判,死亡是另一個開始,漫無止境的苦刑會懲罰你。

人群散去,天色全暗,完全不同的追悼文仍殘留在冷空氣裡,不知何時,遠處多了一抹帶著陰沉氣息的黑影。

盜墓挖墳,盜盡不義之財。

安部瞳葳完全融入黑夜,此情此景,她彷彿是手持鐮刀的死神,是來判死者第二次死刑。

巴斯卡這個雜碎賺取黑心錢,凌虐施暴、販賣人口……樣樣做過,安部瞳葳竊得犯罪證據,還來不及送他人監牢墓園,他已突發生亡的躺進真正的墓穴裡,什麼苦楚也沒受到。

據瞭解,巴斯卡帶著價值連城的陪葬品入上,表面上是後人完成遺囑交代,暗地裡卻吵得頭破血流,安部瞳葳可以料想到很多人虎視眈眈想盜墓取珍寶,子是趕在第一時間到來。

棺材剛入土又因為下雨,土壤特別鬆軟,安部瞳葳輕易掘開墳墓,推開棺木蓋,巴斯卡醜陋的面容頓時暴露,他僵硬的手指牢牢扣住珠寶盒。

安部瞳葳扳開他的手指取出寶石,價值數億的寶石豈能白白泡在屍水中,豈能讓他人有機會偷走獨享富貴,寶石該被變賣成金錢,分送至世界各地,為不幸的人們帶來存活的希望,如此她背負「盜」字才有意義。

她的動作迅俐落,墓穴很快的恢復原狀,彷彿不曾被挖開,她無聲無息退離,此時遠方傳來鬼祟聲響,來者有三個男人,極可能也是來盜墓。

倏地!其中一人的聲音恍若來自地獄,勒住安部瞳葳的咽喉,勾起她最不願、最不敢回想的記憶。

孩童的哀嚎聲,鮮血飛濺,還有母親……她腳步跟膾,虛弱無力的癱軟在地,臉色呈死灰,瞳孔放大佈滿懼意。

那只是巧合,不要慌、不要怕,快拿出力氣往前走,遠離惡人的聲音……然而,安部瞳葳終究敵不過盤踞在內心深處的陰影,只能惶恐無肋的僵在原地。

沙沙聲朝她逼近,對似乎發現了她的存在。

快躲快逃……安部瞳葳不斷在心裡呼喊,身體卻仍然動彈不得。

或許來人不是她想像中的惡人,就算真的是,以她的身手絕對可以輕輕鬆鬆將他拿下,一切不如以往了,是的!

當她的視線與骨瘦嶙峋的男人對映上,她僅有的勇氣消失殆盡。

萊恩是只毒蟲,長年吸食毒品過量,整個人像是只有外皮的骷髏,一雙佈滿血絲的眼睛暴凸,像鬼的模樣想忘都忘不掉。

惡人為了買毒品,什麼黑心錢都敢要,以她的生命威脅,一次又一次向父母親勒索,直到最後一次……

太天真了,童年甩不開的陰影再次籠罩,恍惚之間週遭景物變了樣,一切回到從前,不是她長大變強就可以抵抗,只要在他面前,她永遠只是個可憐的小女孩。

「我們認識?」萊恩原想一棒將樹後的人打昏,但她眼底的懼意令他疑惑,仔細一瞧這張臉、眼睛,彷彿在哪裡看過。

聲音刮過,毛骨悚懼,安部瞳葳頻頻搖頭哀求,「不要不要……求求你饒了我……」

變態的萊恩偏愛這樣的表情,很快明白她是誰,「你挺像你父親的,嘿嘿,可找到你了。」

「啊!別碰我。」魔爪朝他伸來,她倉皇無措的揮開,狼狽的跌跌撞撞想逃離,藏在懷中的寶石散落。

「臭丫頭!想不到你也會盜墓。」黑夜裡寶石格外亮眼,萊恩一眼認出那是顧主托付所要盜取的寶物。

「盜墓?」安部瞳葳的理智瞬間被拉回,她遠比他強悍,對付蹩腳人渣不需費力,是的,只要她勇敢一點。

就在鐵棍將落下時,她即時握住他的手腕,旋踢反擊命中他的下腹部,狠狠將他踹飛。

「啊,該死的賤婊子!」萊恩不堪毆打難看的躺在樹下,咒罵聲斷斷續續。

吵鬧引來另外兩個同黨,紛紛朝著安部瞳葳逼近,驚恐仍在,她無法再戰,拾起寶石後拚命往前奔竄。惡人們直追而上,最後失去她的蹤影。

「你逃不掉,我會找到你,一定會找到你!」萊恩不甘心,立誓要化為吸血鬼,纏她到墜入地獄為止。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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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7-25 00:33:43
第二章   

  遺忘之島位子大洋洲某一處,島嶼成星狀,擁有水質純淨的海域,青翠山林,整年氣候宜人,此地可比與世無爭的桃花源。

海天一色無限遼闊,漫步在綿密成粉末的白色沙灘,和煦微風輕輕吹拂,聆聽天籟般的海潮聲,遠離塵囂,如臨仙境。

無名城堡是島上的唯一建築,維多利亞式宏偉的白色外觀,內部裝潢除去奢華不必要的鋪張浪費,保留古典雅致的貴族風範,添增現代化等等設備,還有總管、廚師、園丁們提供最貼心的照料。

遺忘之島又名無人島——無尋常凡人之島。原來看似渡假聖地的私人島嶼,是神偷組織的總部,臥虎藏龍,個個身手非凡。

樓層往下,通過層層關卡,先前的悠然景象全被徹底顛覆,除了精密的科學設備,還有來自世界各地的寶藏古物、機要文件,武器等等,看得你眼花頭暈,打從心底畏懼三分。

神偷組織結合各界強大力量,輕易掌控局勢,恍如空氣無孔不入,勢力涵蓋世界每個角落,手裡劍闕揚中的銀翼航空,駭客艾利克斯稱霸歐洲的半導體集團,千面人關均展的郵輪集團……

組織存在最主要的目的,是彌補執法者無法觸及的灰色地帶,偷出證據剔除害蟲,揭發仁義面具不的猙獰面目。

為富不仁者也是組織下手的目標,得來的財物必須分散救濟全世界需要幫助的人們,王子組織成員想要維持生活,得憑自己的努力,盜亦有道是成員們絕對遵守的原則。

三年一次的重要聚會即將到來,四大領導人物一定會準時出現,接受盜王之王神風千里嚴格的考驗。

關均展提早回到遺忘之島,心情非常愉悅,腳步輕快得像要飛起來了,想到就快可以見到她了,經過安部瞳葳的房間時,他忍不住放聲狂笑,「哇哈哈,終子可以不用含淚咬手帕了。」

趁著四不無人,他情不自禁的在門板上烙下一吻,「你也快回來。」當小葳推開門便可以間接收到他的愛之吻。嘻!好樂。

關均展依依不捨的離開,走往自己的房間,打算去角質、保養護膚,從頭髮到腳丫子都要好好寶貝。

雖說關均展捨棄一手創立的自戀品牌,可不代表他徹底反對自戀,適度保養仍是必須的,且要讓安部瞳葳誤以為他還是不長進的老樣子,他認為自己更有必要和保養品膩在一起。

「哈哈,我是全世界最有魅力的男人。」他對著鏡子自我讚美。他千面人可以模仿千百樣性格的人物,要演好過去的自己又有什麼難呢!

「千面,盜墓者到達。」通訊系統傳來聲音。

關均展早已特別吩咐總管席米斯要替他注意她的動向,沒想到這麼快就接到好消息!太過興奮,不小心把珍珠粉撒了一地,顧不得收拾,他趕著在長廊與小葳相遇,直覺兩人是心靈相通,才會在同一天回來。

太妙了,配合得剛剛好!關均展在她要開門入房間時到來,「嗨!好久不見,有沒有想念我啊?」

安部瞳葳淡淡瞟了他一眼,不知為何好不容易壓下的情緒又要崩潰,她急急進入房間,把門關上鎖緊。

自從那一天再度見到萊恩,她幾乎是分分秒秒處子驚嚇,整天鎖在公寓裡不敢出門,卻再也承受不了煎熬,子是早提回來避難。

正以為在此可以得到平靜,不料見到千面的那一瞬間,她又開始恐懼,為什麼害怕呢?千面是夥伴,不會害她,可為什麼……難道是怕千面的瞼突然變成那個人……

嚇!安部瞳葳的臉慘無血色,驚慌過了頭,快把自己給嚇死,她悵然理了理短髮。如果還不快點擺脫過往,她會瘋的,甚至跟隨母親走上悲淒的不歸路。

吃了閉門羹,關均展不氣餒的從陽台闖進房間,來到她的面前。

僅是匆匆一眼,他已感受到她的情緒異常不穩,非常不放心,所以不管她是不是會生氣,他都決定一探究竟。

當見到她無助的蜷縮在角落,關均展的心跟著擰痛了。發生了什麼事?又是誰令她害怕?不忍讓她一味溺斃在壞心情裡,他想也不想就出聲打斷她的恩緒。

「阿囉哈!三年不見你至少也跟我聊個幾句。」

「出去!」安部瞳葳最不願意讓人瞧見她這般脆弱的一面,忍不住咆哮怒吼,接著賞了他一拳。

關均展沒有閃躲,結實一拳重重落在腹部,如果讓她發洩可以平撫心情,那麼他很樂意當沙包,「嘖!親愛的小葳,你表達恩念的方式好特別,我愛死了。」他嘻皮笑臉的說。

明白不該遷怒揍人,安部瞳葳壓不失控的脾氣,戴上冷然面具,「我的心情極差,別再惹我!」

「很不巧,我的心情異常的好,想跟你聊天敘舊。」他還眨了眨迷人帶電的雙很。

以為他又想收集模仿的情報,滿足虛榮的優越感,她的態度不禁更壞,「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快滾!」

「如果是在你床上打滾,我很樂意考慮啦!」關均展故意吊兒郎當的刺激她。

「討打。」她很氣他的不識相,一點也不會體貼別人惡劣的心情,這不再也不留情,揮拳又是一擊。

「哎喲喂啊,我想要用嘴巴聊天,不是用拳頭。」他遲延閃躲的又受了她一擊,演技高超,就像是實力相差懸殊的躲不掉。

「你自找的。」語未畢,又是一拳,她可沒因為他連續挨揍就放輕力道,鐵了心要轟他出房門。

關均展被逼至門邊,身形一閃又往房裡鑽,滑溜溜就是死賴著不肯走,「你這樣打我,讓我想到一句名言。」

「不知死活。」

「不對,你再猜猜,是很浪漫的那種。」

此刻他炫亮的笑容好刺眼,她一掌劈下,不想再聽他廢話連篇,偏偏痛得齜牙咧嘴的傢伙還說個不停。

「嗚……我可憐的陶肌、結實的小腹,你怎麼忍心傷害第一美男子啊?」裝成一副可憐兮兮,他跟吵著要吃糖的孩子沒兩樣。

「閉嘴。」又一拳。

「哇哇!你太狠了吧。」他的小葳不是一般人,尤其今天特別狠,好疼哪,連續這樣被毆打,說不痛太假了。

「滾!」左勾拳擊中他的腹部,要痛就痛個夠。

關均展揉揉犯疼的小腹,更加把勁在口頭上吃她豆腐,「親愛的小葳葳兒,你還沒猜中名言。」

安部瞳葳從頭到尾都沒搭理他的問題,聽聞噁心稱呼更是發狂,「再不走,我會扁腫你的臉。」

被扁過太多次,他很清楚她是在工會最後通牒,「好好好,我體諒你猜不出來,那一句經典名言就是『打是情、罵是愛』。」

「過了三年,你的腦袋一樣有問題!」她施展擒拿術,將他的手臂反折。

「NONONO……如果你是女人,這話用來形容我們很貼切,因為我們是青梅竹馬、親親小冤家。」手臂有折斷的危險,關均展可以預料她下一個動作,再不防衛真會完蛋。

「你才像女人,娘娘腔。」安部瞳葳斥暍一聲,一記無敵過肩摔送他遠離。轟隆隆響聲不斷,長廊上的盆栽、壁畫受到波及的碎了一地。

「啊——」慘絕人寰的叫聲響徹雲霄。

懶得理會那死皮賴臉的傢伙,她隨即踹上房門,轉身來到陽台落地窗前設定電子鎖,第一次來到島上得如此防備,該死的千面真的惹火她丫。

千面明明長她四歲,行為卻比小孩還小孩,打從小時候有事沒事就來惹她、鬧她,有他在就不得安寧,到了二十歲時更過分,整天嚷著要變成她,從此不間斷的加倍糾纏。

他被她揍的次數多得數不清,真不明白他為什麼還要來惹禍?難不成有被虐待狂嗎?他的腦袋線路永遠不是正常人能理解的。

安部瞳葳倒杯水解渴,偶然從鏡子裡瞧見自己安然的表情,這是從那天之後,首次放鬆心情……她不禁瞪著自己的拳頭,方才下手不輕,那被當成出氣包的軟腳蝦還好嗎?

忽然,鏡子裡多了一道身影,她火氣瞬間又升了上來,「你是打不死的蟑螂嗎?又是從哪裡進來的?」

「我武術雖差,不過至少破解鎖的功夫不差啊,你快點給我呼呼。」關均展轉身,委屈的捧著臉,只見他右臉頰有一道血痕,刺目鮮紅壞了俊美相貌。

安部瞳葳的呼吸窒了窒,撂下狠話數次,從沒真正執行過,很清楚千面愛瞼愛過生命,就算再氣也不可能弄傷他的臉,「走!快找醫生。」

「我有擦萬靈膏藥,不過還是好疼啊,嗚……」他說話小心翼翼就怕弄痛。

嘿嘿,他的化妝技術高超,隨隨便便抹一抹就逼真到不行,也難怪他會被封為全球第一奇才。

見他扭扭捏捏,她不禁怒斥,「你跟師父多學三年的功夫都在混嗎?愈練愈退步,連基本防衛都做不好。」

「對手是你啊,我哪抵抗得了,疼疼疼啊!我可憐的臉。」娘娘腔就娘娘腔,只要能轉移小葳葳的壞心情,他什麼都不在乎。

實力確實相差懸殊,安部瞳葳再次懊惱不該失去理智,內疚感又加深,她索性從靴子抽出匕首,咻一聲嵌入桌面,「我對你很抱歉,如果你的臉因此留下疤,我賠你三刀。」

唉,太認真了吧,關均展差一點演不不去,歎了歎低語,「萬一留下疤痕,可以雷射去疤,你只要收留我兩天就好。」

「為什麼?」看著他逕自往大床走去,她連忙向前阻攔。

「我的房間全都是保養品、美容設備,看得我好難過。」他一邊可憐兮兮的說著,一邊爬上她的床,摟著她的被子,心裡樂翻天了。

這個房間很特別,裝潢格局完全開放,起居室、書房、臥房全都一覽無遺,家俱與物品不多,所以關均展不論是趴著、躺著、蹲著都能掌握她在做什麼事。哈啊!朝待這兩天能夠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

她倏地用力抽走被子,「你可以到別的房間休息。」

「不能!我無法忍受讓別人看到我的臉變醜。」一副備受打擊的口氣。關均展把俊臉受傷會有的反應揣摩得很徹底。嘻!別怪他好詐狡猾,為了守著小葳葳,他不得不要些手段。

「你可以避開其他人……」安部瞳葳很清楚那點小傷不礙事,但傷在千面的臉上,情況便完全不同,他的俊臉應該完美無瑕,這並不是她自毀容顏就可以彌補的。「對不起。」收回要趕他走的話語,她選擇了退讓。

關均展對她左瞧右看,像是要看透她的肌肉線條,「我原諒你,不過你要彌補,讓我摸你的身體,胸圍、腰圍……」

咱啦!被子往他身上甩,安部瞳葳豎眉橫瞪,「死心吧,這輩子你別想充當盜墓者!」

「小氣,讓我開心一不都不行。」嘿!關均展太瞭解她的,輕易就抹去那不必要的愧疚感……

夜深了,說要睡覺休息的他,卻摟著被子晃過來、晃過去,安部瞳葳不許他說話,他便不時發出聲音千擾。

安部瞳葳捧著書藉看得心不在焉。那傢伙很不安分的摸遍房內的物品,簡直徹底侵犯隱私,但也多虧有他,她才能免子惡夢侵擾。

她其實相當不習慣與人共處一室,若不是因為會認房間才不會留下來,然而意外的是,她並不會很排斥千面。

過了三年……不!該說已經過了二十年了。

她對小時候的記憶仍很鮮明,三十歲與十歲的他沒什麼兩樣,同樣幼稚兩個字就可以詮釋。

不過話又說回來,同樣小小年紀就失去雙親,關均展面對人生悠哉的態度,是她永遠學不來也辦不到的……

好累好睏,嚴重失眠數日,她的眼皮漸漸沉重。不能睡啊,千面那混小子是危險分子,可能會趁著機會摸她的身體、骨架,至少要等到他唾著才能放鬆戒備——

然而終究不敵瞌睡蟲,不——該說是貪戀這一絲絲安全感,心靈獲得依賴,安部瞳葳不知不覺的沉沉入睡。

感覺到她的呼吸平穩,關均展的嘴角不禁勾起笑容。呼!要哄她真不容易,十八般武藝都得用上。

看她安然入睡的模樣,他的心都融了,她的外表稱不上絕美,但就是很有吸引他的魅力,究竟為什麼,他也不明白。

嬌生慣養的富家公子哥兒離家出走,當時他才十歲,禁不起父母雙亡的打擊,他叛逆又使壞,幸而遇到恍如神仙的神風千里看中他奇佳的資質,帶他到遺忘之島修行。

不久,神風千里又帶回一個孩童,關均展第一次見到安部瞳葳,還誤以為她是個假人,而且是鬼月應景的嚇人玩偶,她非常瘦弱,而且傷痕纍纍,手腳纏著繃帶,雙眼無神,動也不動的躺在病床上。

關均展終子明白自己有多麼辛運,應該惜福,從那一刻起,他決定要好好照顧孤苦的「小弟弟」,就算從不被搭理,仍是會主動關心,天天想盡法子逗「他」開心。

莫約過了兩年,疑似啞巴的安部瞳葳終子開口跟他說話,但卻語氣冷颼颼的說:「你別再當小丑,很滑稽。」

關均展當場被雷公給劈成焦黑。這木乃伊、小混蛋,竟然污蠛他的俊貌!踩踏他的心意!

好脾氣的關均展火了,立誓要整整這不懂得感恩的臭小孩,卻無奈伎不如人的打不贏、整不到,瘦小木乃伊竟然遠比自己強,丟臉丟臉,師兄輸師弟一大截。

為了扳回一點顏面,他研究好長一段日子,明白只要要賤招纏她、氣她,即可以樂得報仇雪恨,但落跑的速度一定要快,否則會被踹扁黏在牆上當壁虎千,更丟臉了。

後來,他發覺「他」唯有在發飆時才會多幾分朝氣,子是吵「他」成了必要工作,總是會厚著臉皮的繼續死纏她到底。

日子一天天過去,關均展吵出樂趣,心態漸漸變質了,看她的眼神多了一分熾熱,見不到她就擔心得坐立難安。

最初的心疼演變成怒氣,又轉為日久生情的愛意,關均展回想不禁失笑,他們兩人的關係挺複雜的,兄弟、死敵、暗戀對象,執行任務時的最佳拍檔。

但願啊,他與她能相伴一生成為夫妻。

「……」安部瞳葳含糊低語,五官糾結,顯然作了惡夢。

關均展握著她的手傳達溫暖,溫柔呢喃道:「別怕,那只是夢。」

惡鬼在追趕,無情的長鞭落下,伸手不見五指的空間只有血流的滴答聲,安部瞳葳惶惶然的求饒低泣,「別傷害我……求求你……」

又是童年施暴者令她恐懼,關均展恨透了那混球,俊臉浮現憤怒,無論無何都要徹底消滅她心底的陰霾。

驚覺自己不經意散發的怒意令她更不安,他硬是壓下怒火,極其寵愛的安撫,小心翼翼摟她入懷,柔和低語聲不斷在她身邊繚繞。

好溫暖,是父親還是母親抱著她嗎?安全感讓安部瞳葳漸漸安穩,挪了挪身軀睡得更熟,殊不知此時的她,正宛如小女孩窩在關均展的懷裡。



 



翌日早晨,天氣晴朗,白雲淡緲。

安部瞳葳得到充分的休息,精神氣色顯得好多了,在餐廳用完餐後,多帶了一份餐點回房。

像懶骨頭的關均展還賴在床上沉睡,安部瞳葳想審視他臉上的傷痕,又伯驚動他,只敢站在床邊悄悄望著。

在千面傷好之前,他們都要共處一室?她凝視一會,突然竄起一股怪異感,與昨天見到他的第一眼感受相同,真對他排斥惶恐?

不明白為什麼,安部瞳葳也不願多想,她背起行李決定到海島的後方露營,只要準時回來替他送餐點即可。

關均展瞇著眼睛偷瞧她的動靜。哼哼!別想丟下他,「早安……為什麼你會在我房裡?」

「這是我的房間。」

他懶洋洋的伸展雙臂,順了順髮絲,猛然驚醒,神經質的大叫,「我臉上的傷痕還是很明顯嗎?」

「紅痕淡了些微,遠看像貓的抓痕。」她想離開,偏偏在面對他時又開始不安了。只送三餐似乎太不負責任了。

「淡了些?」關均展這才敢拿出鏡子擦藥,卻很快又把像會燙手的鏡子丟開,肩膀垂喪垮下。

心口有點悶,安部瞳葳本想跨出房門的腳步停住,不知要不要說些安慰的話,卻又不知該怎麼說?

寂沉一會,關均展才緩緩開口,

「你幫我拿早餐,其他人有問什麼嗎?」

「沒有。」一直以來很少有人敢主動跟她對談。

「你要到戶外活動?真好。」看著她身上的背包,他一雙黑眸寫滿羨慕與難過,歎息一聲,失神的呆坐在床上。

「我……」他的眼神好無助,彷彿被遺棄……她還是受了影響,「我只是想看書。」

「沒有要出去?」見她點頭,他笑容燦爛,「太好了,要不然我一個人留在這裡會悶死。」

嘿嘿!押對寶,中大獎啦,又可以多了共處的機會,進一步靠近她了。

只是,事情似乎沒那麼容易,因為接下來兩天安部瞳葳都不曾再說一句話,她的眼神充滿防備,不論他做了什麼事,她都不為所動。

她在想什麼?

總是這樣,每一次關均展感覺與她接近了些,下一秒又莫名的相隔遙遠,該如何才能粉碎兩入之間無形的牆?

只憑這一點小傷,他能死賴兩天已是極限,就怕被識破傷痕是假的,只好安分上妝讓傷口癒合結痂,乖乖滾出她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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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7-25 00:34:09
第三章   





  銀色恐怖?令人瞻寒心驚的試驗?

此刻遺忘之島就像觀光渡假海島,沙灘上有身材火辣的比基尼俏女郎,正趴在陽傘下歇息,兩個雙胞胎娃兒在一旁玩耍,他們才剛學會走路,像企鵝搖搖晃晃的,女孩往東邊挖沙,男孩往西邊追螃蟹。

一旁守候的肌肉猛男可忙了,要照顧孩子的安危,又得幫忙老婆大人抹防曬油,旁人看了忍不住竊笑。

「真不敢相信,冷酷的手裡劍會變成妻奴……呃?好丈夫、好爸爸。」一道冷光襲來,艾利克斯連忙改口。闕揚中這傢伙太神了,順風耳嗎?忙得團團轉竟還有空瞪他,啐!

有老大當靠山,艾利克斯跟著放鬆心情,一身花花綠綠的海灘衣褲,戴著墨鏡悠閒的享受陽光之餘,他的腿上還有筆記電腦相伴。

電腦是他的第二生命,形影不離,餓個幾餐不要緊,連續三天不睡覺也沒關係,但就是不能離開電腦太久。

關均展步出城堡,來到海灘,從遠處見到闕揚中在妻小間打轉的情形,不禁怔仲,手裡端的椰子水倒了三杯,但很快露出羨慕的笑容,什麼時候才輪到他嘗幸福滋味?

不好打擾甜蜜小家庭,關均展直接來到艾利克斯的身旁,放下最後一杯椰子水,搓揉那凌亂的金色鳥窩頭,頑皮拉了拉蓄長的落腮鬍,「鬍子留長,更突顯你不修邊幅的特點。」

墨鏡滑落,艾利克斯盯著很久不見的死黨,「千面!你什麼時候到的?」

關均展「受刑「的日子完全與成員們斷絕連繫,只能從報紙雜誌得知他的情況,自戀品牌創下的奇跡、紅透全球的大明星,震撼了每個認識他的人,關均展脫胎換骨?被商業之神附身?為什麼捨得把俊臉給全世界的人看?

然而種種疑問未解,他卻又在一夕之間,將所有風光偉業毀去,巨星消失,自戀在一夕之間倒閉……噢!這次最慘,關氏集團除了郵輪事業,其餘的關係企業全轉賣。果然是他的性子,熱情用完後便把事情搞得一團糟。

因為疤痕事件關均展一直裝可憐沒現身,但不想解釋,他直接轉移話題,「聽總管說你在這裡享受,我本來還不相信,你非常有把握通過今年的試驗?」

艾利克斯將他從頭到腳打量一次,千面比起廣告裡的形象還俊秀,陽剛味肯定是化妝技術的傑作,要不就是利用替身剪接。

特訓三年?關大少爺八成與往常一樣吃好、穿好、睡好,呵護、保養、樣樣好,神風師父仍舊拿他沒轍,最後只好放棄。

「來吧,較量幾招。」艾利克斯放下電腦,摩拳擦掌著。

關均展面有難色,往後退離幾步,「不了。」

「拿出本事,讓我見識你進步了多少?」艾利克斯不容許拒絕,一拳擊向他的胸口,逼他不得不接受挑戰。

連續迅猛攻擊,關均展很狼狽的倒下,用力咳出嘴裡的沙,「停停停,我認輸。」

艾利克斯將他打得落花流水,看著躺在白沙浴中的傢伙,忍不住咧嘴笑道:「嘿嘿,每次都有你墊背,我當然老神栽栽。」

關均展拍淨白沙,斥喝一聲,「死英國佬,是老神在在。」

「哈哈!都一樣啦。」太爽快了,艾利克斯一口飲盡椰子水,潤潤喉嚨道:「見到你最愛纏的人了嗎?」

「有,那傢伙關在書房裡。」面對熟悉的夥伴,關均展總是小心翼翼收藏對安部瞳葳的情愫。

「我們當中只有你能跟盜墓者親近,多關心她一點。」

千面不在。很多任務都由他與盜墓者合作,只是光透過網路溝通就快窒息了,幸好盜墓者能力強,辦事有效率,要不然他十條命也不夠悶死,一點也不敢想像兩人真正面對面合作的情形。

關均展努力以平常的口吻問道:「這二年她過得好嗎?」

「少了你在一旁吵鬧,她比以前還憂傷悒鬱,像個活死人……呃,頭頂上的烏雲變多。」感受到怒芒,艾利克斯修正形容辭。怪哉?有需要如此生氣嗎?

意識到自己反應太過,關均展連忙打哈哈,「安啦,那傢伙發火的狠勁無人能敵,睥氣跟爆竹一樣,劈哩咱啦的,一不就能點燃了啦!」

忽然,艾利克斯挑起賊眼神,「要不然你傳授幾招,也許我能幫忙讓她有點朝氣。」

「簡單,只要你打破古董,撕破古書,保證她每次見到你就追殺你,現代噴火恐龍,火力四射……吼吼!」關均展講得正樂,卻感到背後陰風陣陣,不必回頭就知道是誰來到,他已有被痛扁的準備。

安部瞳葳的視線越過他,微微向艾利克斯點頭,「師父吩咐到崖邊集合。」

「好,我馬上過去。」艾利克斯收起看好戲的心態,加快速度收拾物品。

「小葳,待會一定要暗中幫助我……」人走掉了,耶耶?關均展望著安部瞳葳毫不留情轉身的背影。當真視他為透明人?

「千面,我很期待你的表現。」原本僅著三角游泳褲沉迷愛之海的男人,已換上忍者勁裝,闕揚中這般威武嚴謹,而他的妻兒已然離開了沙灘。

他拍著夥伴的肩膀,方才兩人的打鬥他看得清楚,其實千面的躲避很有技巧,他並不認為他的武術絲毫沒進步。

關均展搔頭一臉懊惱,「唉,我也希望能有好的表現,只怕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闕揚中一臉狐疑,若有所恩的又道:「全力以赴會有好成績。」

「嗯,我不想有第二個三年特訓。」

艾利克斯收拾的動作停格,死瞪著闕揚中,中斷兩人對談,「老大,你的動作未免太快了!我是因為有你撐腰才會貪圖享受的。」

闕揚中挑眉,一語雙關,「駭客,別老是認為會有人當你的墊背。」

「天哪,我根本來不及沖澡換衣服,不聊了。」艾利克斯沒時間多想,抱著電腦拔腿就趵。

「糟糕,我一身髒兮兮不能見人,會損我美男子的形象哪。」

關均展快步開溜,不想面對手裡劍那雙犀利鷹眼,必須小心,不能讓任何人瞧出端倪,他還想繼續裝弱小依賴小葳葳哩!







雪白身影佇立在崖邊,銀色髮絲隨風飄揚,盜王之盜氣勢超然,外表年輕俊秀,並不是神風千里駐顏有術,而是他的時間停留在三十歲,彷彿擁有長生不老的永恆,他來自何處、隱身何處、武術道行有多高,從沒有人探得清楚,是個相當謎樣的人物。

雖說師徒三年未曾見面,但神風千里很關心眾徒兒們,手裡劍事業卓然有成,婚姻美滿,樣樣事情都拿優等;還是一身色彩鮮艷海灘裝的駭客,彷彿是來渡假遊玩,敢情他很有把握武術試驗及格過關?

烈日當空,盜墓者陰鬱深沉,化不開的心結似乎更嚴重,她仍舊是讓他最放心不下的一個。

千面人姍姍來遲,一身名貴休閒服,邊走邊照鏡子的看照自己的寶貝頭髮,眼神愛慕崇拜,自戀程度比以往加倍,頭頂上還有著敗家子的光環,怎麼看都只是個軟腳蝦一隻。

在關均展結束變賣企業資產後,名聲跌落谷底,天天可看到有關他的負面新聞,放蕩統褲子弟、好逸惡勞的大少爺……

特訓期間那個認真上進、穩重可靠,為愛而百折不撓的關均展全只是幻影?當然不是,這小子打什麼主意,神風千里一眼便看穿,對子待會武術測試結果已有了答案。

不過,他可不打算讓這傢伙隨隨便便打馬虎眼。

成員全部到齊,神風千里目光橫掃,似笑非笑的開口,「試驗由駭客艾利克斯開始。」

不好的預感掠過,艾利克斯背脊發寒,不久後整個人已浸泡在海裡,師父出手極狠,在他擋不住第二十招,便一掌將他掃進海裡餵魚,慘了慘了,此刻只能默禱他不是最後一名,否則日後有得受。

第二個應戰的是闕揚中,他的忍術絕學精采絕倫,又有妻兒組啦啦隊加油,當然是獲得漂亮成績過關。

闕揚中的妻子幸靈忍不住歡呼大叫,活潑得像個孩子王,長長頭髮甩呀甩,她以兩支空寶特瓶擊出清脆聲響,「揚中!揚中!幸靈的老公闕揚中永遠頂呱呱,全世界第一名。」

「爹地。」酷似幸靈的小男孩撲進父親的懷裡啾了一下。

小女娃個性冷傲,拍拍老爸臂膀,「嗯!好。」

「我能表現得好,全是因為有你們的支持。」闕揚中展開雙臂將妻兒全部擁入懷裡。

這一家子幸福得令人嫉護,關均展看得眼紅,嘴角微微抽搐,恨不得來硬的直接綁定小葳,然後這樣、那樣也生一對小娃娃。

砰!白日夢粉碎,現實情形與他幻想差得太遠,他打歪主意的後果絕對是被小葳痛打一頓,然後關到墓園裡自己生一堆跳蚤,想與她攜手共渡未來,他還有得努力。

「安部瞳葳。」神風千里的聲音冷冷刮過,場面恢復肅靜。

「是。」安部瞳葳大步邁向前,腰際問黑亮彎刀與她一樣氣勢騰騰,很有把握拿下好成績。

神風千里雖然知曉她是女兒身,卻從不會偏心對待,一直以來她的表現不輸其他人,可惜掙脫不了心裡的鎖煉,倘若有人利用過往黥痛她,就算她武術再強也保護不了自己。

見她被束縛二十年還是無法自救逃脫,神風千里決定推她一把,「我不考你武術。」

雖一般試驗都是以武術為主,但如果有特別需要加強,試驗內容則會變更。安部瞳葳迎向師父的眼睛,掌心冒汗。難道師父瞧出她近日心緒不穩?

她挺起胸膛,表情冷冽的不願洩漏慌張,「是。」

關均展在聽聞師父更改考驗內容,頓時深感不妙,但仍提醒自己得沉著靜觀其變,師父行事總是有他的道理。

「什麼時候輪到我?」關均展拿出手帕擦汗,低語埋怨,擰起眉頭望著太陽,似乎只擔心紫外線傷了皮膚。

其實千面人的考驗已經開始,神風千里暗暗衡量,對著安部瞳葳又道:「如果你試驗沒通過,必須答應我一件事情。」

師父很會打心理戰術,說這話表示她九成會輸。安部瞳葳壓抑不安,自我激勵,「我絕對會通過考驗。」

「很好。」神風千里期待的點了點頭。

氣氛沉寂了,在能看透心思的師父面前每秒都是煎熬,安部瞳葳倒寧可以武力速戰速決。

而一旁的關均展愈瞧是愈擔心,索性照起鏡子看似打發時間,暗地裡則是從鏡中觀察。

「就以易容術為題。」神風千里緩緩開口。

「是。」安部瞳葳的回應很死板,她試圖阻斷所有想法,杜絕師父所帶來的壓迫感。

關均展心中警鈴大作,難道師父是想——可惡的萬年惡魔!如果敢傷害小葳一根寒毛,那他——

神風千里淡淡瞥了他一眼,眼神很賊的若有所指,「心浮氣躁是大忌,沉不住氣,你等著領罰。」

狡猾!關均展恍然明白,原來連自己也被列入考驗裡,千萬要小心應對,否則不僅害了自己,更會令小葳陷入絕境。

他把鏡子當扇子掮風,輕鬆笑問:「親愛的師父是糊塗了嗎?易容術是要考我的題目吧?」

「不!是考她也是考我自己的題目。」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訝不已。

神風千里繼而又道:「千面的易容術是我領進門,你學得專精為天不第一,青出子藍而勝子藍很令人欣慰,讓我想探討與你差距有多遠?」

「哈啊!那我們直接比一場不是更好。」關均展靠近崖邊準備擋下挑戰。

神風千里打出手勢要他退下,「瞳葳的反應就是最好的答案,如果我能讓她展現不曾有過的表情,那表示她輸了,而我與你的差距也就不會太多。」

「師父啊,拐彎抹角比賽太麻煩了。」

「千面,為師想留點顏面。」

好一個面子問題,關均展還能說什麼。「是,師父。」

神風千里轉身面對沉默的安部瞳葳,「這世界上有令你害怕、喜歡的人嗎?」

「沒有。」她漠然以對,然而掌心汗水滴落,害怕兩字真的令她害怕。師父指的是誰?

「恩……「神風千里非常懷疑的拉長尾音,「我記得二十年前有一個叫……」

二十年前?師父是想易容成那惡鬼萊恩的模樣,讓她在眾人前露出恐懼表情……安部瞳葳不由自主的瞪大眼睛。

此時,神風千里從口袋裡抽出一張面具緊握在手裡,朝她逼近,吐出惡寒之聲,「萊恩。」

剎那間,安部瞳葳全身血液凍結,一張臉慘白,「不——」

「哇哈哈哈!難怪師父不敢直接跟我比賽。」關均展突然以爆笑掩蓋她的脆弱。呼!他差一點中計衝向前大打一場,幸而眼睛夠犀利,瞧見師父那面具只是一張搞笑傑作。

神風千里瞇起危險眼眸瞪著他,「都還沒見著我製作的面皮就敢嘲笑,你找死嗎?」

關均展指著他手裡的東西,又誇張大笑,「拜託!憑這小玩意就想逗小葳笑?」

一定能。蘭神風千里佯裝很有自信的亮出面具,其實心裡糗得要死,超爛的作品,罷了,為了徒兒犧牲一點。

「哈哈哈!這叫易容術?千面人我用腳指頭做出的面具都比這個強……」話未完,關均展被賞了一記拳,很是無辜。

「死小子。」神風千里挑眉極度不悅。

「好好,就試試。」關均展取走面具戴上,弄亂挑染的金髮,手腳皆著地的學著獅子走路,來到安部瞳葳面前耍寶,張牙五爪的吼叫、懶洋洋趴著休息、抬腳學獅子抓癢的動作。

雙胞眙被逗得笑呵呵,搖搖晃晃的靠過來玩耍,幸靈笑倒在丈夫懷裡,俊酷的闕揚中也勾起微笑。

唯獨安部瞳葳緊緊抿嘴,情況突然有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她漸漸恢復冷靜,看著千面成了小丑只能無言以對,而她的恐懼只剩笑話一場。

關均展在地上打滾一圈站起,撕下面具塞回師父手裡,「最敬愛的師父,我都搞笑到這種地步了,小葳也沒笑,難道你還是認為你辦得到?還有,這爛點子我十歲就用過了。」

神風千里一掌劈了過去,「哼,你最好能通過武術測驗。」

「啊!真狠毒,我接得了你三招才怪哩。」關均展丟了面具,很難看的抱頭鼠竄,果然不出二招就被踹中屁股落海,「啊……我美男子的形象。」

頭髮隨風揚起恍若銀色火焰,神風千里假裝非常不悅的怒斥道:「三年特訓?什麼跟什麼!」

混小子,不錯嘛,沉得住氣又聰明,配合你也算是獎賞,不過真正的武術測驗還沒開始。

情況不該落得如此,闕揚中覺得不對勁,又看不透原因,聽聞盜墓者有話單獨與師父談,也不好多問,帶著妻兒散心去。

安部瞳葳很清楚心理試驗敗得淒慘,「師父我……」

「試驗結束叫我神風。」神風千里面帶溫和微笑,這群徒兒都變得與他「同年紀」,師父二字聽來很怪。

「神風師父,我沒通過試驗,請您罰我吧。」安部瞳葳心裡還存著疙瘩。

「這裡是看風景的好地點,視野無邊無際,海風涼爽夾帶自然鹼味很舒服,遺忘之島還真可以忘了煩憂,哈!海裡還有兩條笨魚。」神風千里低頭看著在海裡打超水仗的兩個活寶。

「等您吩咐要我辦的事情,我會跳下去。」

「我是要你看美麗風景放鬆情緒,多關心身旁的人事物,別再當驚弓之鳥的困在過去。」神風千里並不想痛踩她的弱點,主要是提醒她的心病有多嚴重。

「是。」安部瞳葳很倔強,即使師父知道她的過往,仍不願意在他面前示弱。

「別把這件事當命令。」

「是……我明白。」她咬了咬唇辦。

真的明白?神風千里沒有問出口,這孩子為了報答救命之恩能赴湯蹈火,甚至犧牲性命,卻絕不會敞開心與他談話,過去如此、未來也是,只希望一直守候的癡情種能讓她快樂起來。

神風千里板起師父的威嚴,「既然你自願受罰,那麼明天晚上再到這裡,下去吧!跟千面一樣兩個小時之後才能上岸。」

「是。」安部瞳葳毫不遲疑的跳入海裡。

「艾利克斯上來受罰!」

神風千里故意讓兩人獨處,希望他們的關係能有突破,至子長期打混的駭客是該被整治一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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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7-25 00:34:32
第四章   

  讓我們一起作畫吧。

白色顏料取代漆黑,只留下一角為崖壁,染上淡藍色調,蔚藍天空與海水共呈一色,銀光點綴海面閃閃動人,原木小船隨波浮動,頑皮的白又冒出來湊熱鬧,那是海浪偶爾湧起打在崖壁濺出一團團的迷人花朵。

美麗景致少不了音樂襯托,海鷗,海浪、微風,還有我輕聲呢喃,共同為你演奏出愛情的交響曲。

你看見了嗎?聽見了嗎?

安部瞳葳靠在崖壁邊融入黑色,眼神黯然,不時擰起眉頭,思考消滅盤踞在心裡惡魔的方法,可恨!愈想愈慌,該如何是好?

關均展偷偷觀察她,非常心疼,幾乎控制不住的想摟抱呵護她,無奈不能,但至少要讓她看見眼前的美好,「小葳、小葳。」

沒被搭理,關均展泳至她身邊,「喂!別跟我說你在反省。」

當他靠近,安部瞳葳感覺心房猛然一震,又開始緊張害怕了,她手在顫抖,喉間千澀得厲害。

「真是的,你明明通過試驗,何必為了師父的面子認輸,不要忘記他的綽號叫萬年惡斑,臉皮是厚得連炸彈也炸不開。」

關均展佯裝什麼都不知道,搭上她的肩膀,繼續聒噪,「師父現在盯著駭客,是不會回來監視的,我們倒不如潛水賞魚去。」

安部瞳葳拉開兩人的距離,擺明了拒絕。

他當然又靠近她,「我先游到汽艇拿潛水用具,然後我們一起採訪海底花園,欣賞七彩魚兒、珊瑚礁,嘿!說不定能遇到水母。」

講到水母時,誇張的傢伙故意把嘴巴張大又用力闔上,他是當完獅子又要演水母嗎?他明明愛美又要帥,行事作風卻像小丑。美男子?他只有睡覺時才是,安部瞳葳望著前方,漠視他的存在。

一樣不甩人?恩哼,在這裡沒書、沒地圖,又必須與他相對兩個小時,關均展不信使出渾身解數還得不到回應,「不喜歡水母?那看海獺。」

這裡哪來的海獺?安部瞳葳暗付自己別聽他胡扯,就見他鑽入水裡,拉出海草纏在身上,學著海獺懶洋洋的飄浮在水面。

「……」相識二十載,她依然難適應他幼稚愛玩的性格。

「海獺不好?看完我的海豚表演秀,保證能引發你的興趣。」為獲得佳人一笑,他樂得自願當小丑要把戲。

關均展爬上礁巖,脫掉鞋子與外衫,擰了擰內衣減輕重量,活動筋骨,然後拿出鏡子往空中拋出,縱身飛旋,在鏡子落海時準確地用嘴巴接住,跟著噗通一聲跳下水。

海岸淺,附近礁巖多,他真不怕撞得頭破血流嗎?安部瞳葳見狀不禁心頭勒緊,想開口喝止……

關均展倏地又冒出水面,手裡多了梳子,忙著照鏡子梳理頭髮,「嗯!帥極了,小葳?有興趣了吧?我們潛水去。」

「不要再叫我小葳!」連續幾天與他相處,關均展花招百出,嚴重千擾她的情緒,安部瞳葳無法再默不吭聲。

萬歲!終子肯跟他說話了。他佯裝一臉無辜,「有什麼不對嗎?還是長大了就要叫大葳?」

「安部!這樣的對話重演很多次,她總被氣到爆跳。

「嗯,有日本風,這個名宇取得真好,怎麼叫都好聽,全是我的功勞。」

她立刻反駁,「是師父命名的。」

「錯錯,當初師父取的名為安童威,因為我想讓你寫名字寫到哭,所以偷加幾筆,然後……」

混蛋傢伙打不過她,拐彎抹角報仇,意外的、師父延用他取的名字,不過安部瞳葳不承認自己的名宇與他有關係,「夠了!」

「好好,我們不話當年,潛水去。「

「你自己去!」最好滾遠一點。

「耶!」關均展扭曲她的意恩,當她是答應了,咧嘴笑道:「我自己去拿潛水用具,你在這裡等我。」

安部瞳葳別過頭不想與他爭論,反正絕不會跟他去潛水,在他游離視線外,她頓時鬆了一口氣,但很快的陰影又襲擊而來。

陽光普照,氣溫是那麼溫暖,然而她卻冷得發抖,離開崖壁下,到有陽光照耀的地方想索取一絲溫度,但沒用,寒意是打從心底竄起的。

回憶片段一一掠過,心中傷痕一再撕裂,她的心病看來是無藥可救,注定一生擺脫不了……

「小葳,我回來了。」關均展飄浮在水面,拿著潛水鏡及呼吸管揮舞。

怎麼回事?猶如曙光乍現,那耀眼笑容竟為她驅散了烏雲!安部瞳葳見到他游回時,恐慌奇跡般的隨即消散。

好矛盾,她直覺害怕他的靠近,又卻從他身上獲得安心?同樣的感受在這幾天反反覆覆出現,她無法再忽視。

「我懶得游過去,你過來吧。」關均展在距離十公尺處停下。

安部瞳葳仔細看著他,試圖解開疑惑,情緒又波動得厲害,好不容易她才分辯出那不是害怕,可是又是什麼呢?

尋出的結果令她更心慌,隱約之中,她似乎看見自己脆弱的在他面前崩潰哭泣……不,她絕不可能在任何人面前軟弱。

「真的不去?唉,白高興一場。「關均展清楚她不會答應混水摸魚,老早想好計策拐騙。

他很失望的游回她身邊,把面具擱在礁巖的坑洞裡,開始脫衣服與長褲,裸露精壯軀體。

安部瞳葳瞪大碧綠眸子,想不說話、不理睬他根本不可能,「你又想千什麼?」

關均展同樣把長褲擱進巖洞裡,全身僅著騷包的紅色內褲,「你不覺得衣服黏在身上很難受嗎?你也把衣服脫掉。」

「現在是反省時間,難受是應該的。」她努力忽略他的存在。

他瞄了瞄她毫無曲線的身材,能想像她腰部以上又纏了一堆布條,他故意伸出毛毛手,「這種天還穿高領的衣服,我光看就快中暑了。」

她急忙護住頸部,順勢送上一拳,「最後一次警告,我討厭與任何人有身體碰觸,勾肩搭臂也不能!」

「我是為你好耶,而且都是男人有什麼關係?」很無辜的輕揉肩膀,關均展並不在乎痛處,只有在小葳氣呼呼時才能更進一步親近,一切都值得。

「不想挨揍就給我閃一邊去。」碰到他的手在發燙,安部瞳葳連忙把手浸在水裡降溫。混蛋!每次遇上他就渾身都不對勁,思想與行為反應完全變了個人似的。

「是是是,小葳大人。」他很聽話的拉開距離。

終子——安部瞳葳萬分慶幸他肯安靜。

關均展站在礁巖上繼續自己無厘頭的計畫,這次不是學海豚跳水,而是擺姿勢展現健美身材,「你看,我的肌肉結實發達,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我不虧被稱為全世界最俊帥的男人。」

好吵!她一點也不想看,但千面的身材確實比從前精壯許多,引得她忍不住偷瞄幾眼,膚色光亮、線條分明的肌肉是力與美的結合,看來三年的特訓他也算是有收穫。

忽然,關均展左右觀望了下,確定四下無人,噗通跳下水又靠近她,悄悄低語,「嘿嘿,老實告訴你,但你千萬不能告訴其他人,尤其是萬年惡魔,其實這身肌肉是靠打針,如果你有需要……啊!」

「你……」她好生氣,氣他不長進。

關均展的武術雖是組織中最差的一個,但與一般人相比仍可稱為高手,也會按時鍛煉身體,沒想到現在竟然窩囊到如此地步。

「我又沒有碰到你,為什麼又揍我?」為了不讓她起疑,他不得不貶低自己,此刻又像只被主人K的可憐小狗。

「欺騙師父,當然揍。」太生氣了,安部瞳葳又補丁一拳。

「好好,我認錯、我認錯。」

「滾!」她拒絕再跟他說話。

「我才不敢再吵你。」才怪,他的詭計精采,可沒這麼快結束。愛搞怪的傢伙又開始脫衣服,對!就是脫身上的最後一件。

安部瞳葳眼角餘光瞧見艷紅色小布條在他手上甩呀甩,心跳漏了好幾拍,呼吸差點靜止,怒火再現,偏偏不好發作。

她的抗議只會被厚皮臉的自戀狂回說:「同是男人有什麼關係?這世上能見到我的龍體的人是何等幸運,你小時候又不是沒見過,怕看到我的比你大,會自卑嗎……」

下流下流!可惡極了,沒看見沒看見,她什麼都沒看見!

關均展明白她在想什麼,不禁在心裡替自己抱屈,喂喂,我可是罕見純情書羞男人耶!篤定你不會看才敢脫光光。

他故作怡然自得的吹了吹口哨,挑選比較平滑的岩石,喃喃自語,「好地方,在這裡作日光浴不錯。」

聽聞嘩啦水聲,知道赤裸裸的傢伙要爬上岩石,安部瞳葳終子忍不住的開口問道:「你說……哪裡有水母?」

哇哈哈!她果然投降了,他費了不少力氣才忍住爆笑聲,悶悶的回應,「不說了,你又不去。」

「我自己找。」她彎身脫掉鞋子,從巖洞裡取下潛水鏡及呼吸管,決定靠自己。

「喂,等我。」

「穿上你的衣服。」她戴上潛水鏡後視線仍不敢亂飄。

嘻!逗她真好玩。他仍一派落落大方的樣子,下半身只有海水遮掩,「裸泳不行嗎?怕我的兄弟刺激到你啊?如果你覺得自己不夠雄壯威武,我可以教你偏方……」

她冷冷打斷他沒養營的話題,「如果你被水母螫傷,我絕不救你。」

「呃?「關均展快忍不住笑意,不敢再玩了。

在他的帶領下,她與他一同潛入海裡,進入神秘巖洞,穿越黑暗後,眼前景色一片光亮,蔚藍海水潔淨透明,魚類繁多,珊瑚群色澤鮮艷美麗,海底景觀讓人讚歎不已。

探索是安部瞳葳的最愛,子此所有的壓力煩憂全拋至九霄雲外,她完全融入其中,好似魚兒優遊海底花園。

關均展只穿一件內褲,活動力比她快多,在海裡來回穿梭一會後終子發現水母群,遂為她引導方向前去。

淡白色、粉橘色,大小水母的身體一開一合,晶瑩剔透,難得一見的景象令人感動萬分,安部瞳葳很慶幸自己沒有錯失,在這世界上還有很多美好事物等著她去挖掘,怎麼能因為多年前的惡夢縮在黑暗角落呢?

關均展把握機會與她親近,終子能夠握住她的手,雖然只是短暫的幾秒鐘,對他而言卻已是強大的動力。

小葳,你看見美麗的景色,相信你也能聽見我愛你的優美絃樂。







月淡星稀,疾風呼嘯追逐,在平靜海面捲起浪濤,在沙灘刮出深溝,穿梭樹林間,急遽停住在山崖高處,神風千里的銀白身影在暗夜發光,從容自在的享受寧靜深夜。

匆地,拍啦一聲,只見關均展氣喘吁吁的趴在地上,「師父……我來了。」

「很好,破紀錄。」神風千旦很滿意他的進步。

好喘,為了跟上師父的極速,他簡直快去了半條命,「我覺得……手裡劍不是人。」

「嗯?」不解他為何突然扯上闕揚中。

深呼吸補足氣息,關均展才又道:「因為他能跟上你的速度。」

「死小子!你拐彎抹角罵我不是人。」神風千里出手就是狠狠一擊。

身形一閃,關均展在逃過一劫後又累靠在岩石邊,「不敢不敢,只是認為像人的我跟不上你的速度是正常的。」

「還耍嘴皮子,武術試練還沒結束,給我站好!」

「是!師父。」方纔還是死魚一條的關均展,立刻站得直挺挺的。

見他這三年突飛猛進的進步神速,令神風千里更加感歎,像極老頭子般的不停碎碎念,「你天生是練武奇才,可惜……」

「神風老頭啊,太完美是種罪過,現在的我所背負的罪夠重了。」他掏出鏡子,對著自己的容顏搖頭歎息,帥到最高點,對不起太多人。

神風千里冷哼一聲,不再廢話,「你能擋下一百招再說。」

「哇!別把我當仇人。」他慶幸閃得夠快,否則下場就跟身後的岩石一樣成粉碎。

「別淨只是閃避,接招才算數。」神風千里以碎石子當武器,渾厚內力一發,石子恍若子彈飛射出去。

「小意思。」他站定的準確接住石子,可別看輕鬆自在,他就曾經為了接住石子,手還差點廢了。

「那來大意思。」神風千里瞇起危險眸子,拾起堅硬石頭一拳劈碎,數十顆碎石瞬間齊發。

「殺人哪!美形男成蜂窩啦!」他雖叫得淒慘,但應對之間從容不迫,如幽靈幻影飛掠閃過將石子全部收齊,「呼,好險在。」

「熱身運動結束,你沒喘息的機會。」神風千里折不樹枝,付予強勁的氣勢,不堪一折的樹枝立刻化為無極利劍。

「來吧。」關均展收起笑臉,手中相同握有一把劍,全神貫注應戰。

劍氣凜冽,原本平靜的氛圍霎時湧起千重劍浪,攻勢凌厲又急又密,雙方激戰百餘招,最後以平手劃下句點。

樹枝嵌進岩石,神風千里暢快的仰天長笑,「哈哈哈,夠勁。」

危機解除,關均展整個人放鬆,軟綿綿的又癱在地上,「瘋老頭欺騙我,你明明說一百招的。」

「死小子,打得過癮當然停不了。」拍淨銀衫上的皺折,神風千里恢復一派爾雅,走進石串裡準備泡茶。

關均展的眼睛閃亮,活力再現的跟著衝進石亭裡,「過癮了?親愛又偉大的師父,小徒兒有事相求,懇求您能相肋……」

「停!你有什麼企圖直接說。」神風千里聽得渾身發毛。

直接?他笑容斂去,沉默好一會,表情凝重,壓抑多日的怒濤爆發,告訴我,傷害小葳的人是誰?」

「你別忘了組織規矩。」神風千里先倒一杯白開水讓他降火氣,開始後悔讓他直接說了,別看混小子像嬉皮,火爆起來可是無人能擋。

組織裡有很多拋棄過往換新身份的成員,除非本人同意,否則其餘人不得打采隱私,就算想查也無舊資料可尋起。

他一口飲盡杯裡的水,咬緊牙關極力穩住情緒,「沒忘,所以懇求你。」

「事情不該由我說出口。」神風千里處事淡然,有時會讓人覺得很無情。

「要我直接問小葳?這太殘忍了。」

「是等她主動告訴你,也許哪一天她能勇子面對及釋懷。」

「也許?我忍耐二十年夠久了!不能再眼睜睜看她受折磨。」手中的杯子化為灰燼,關均展怒髮衝冠,眼底充滿戾氣。

見狀,經歷大風大浪的神風千里也不禁為之一震,愛情的力量實在不容小覬,為了愛,他甘願化為索命厲鬼也再所不惜,但不該如此的,「以憤怒態度處理事情,只會延伸更多問題。」

「現在除了宰了那個人,我能如何?」

兩人無言對視,神風千里見他鐵了心,苦苦勸道:「你很清楚即使殺了罪魁禍首,仍除不了潛伏在她心裡的魔。」

他失控咆哮,震得石桌搖晃,「至少惡人得到應有的懲罰,小葳承受的壓力才減輕。」

「真能減輕她的痛嗎?」

望進師父透徹的眼睛,關均展滿腔怒火竟然無法反駁,他愁悵的理了理頭髮,「我恨我無能,沒辦法分擔她的苦。」

神風千里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這些年來多虧有你陪著她,你所做的付出不是任何人能辦到的。」

「可是她仍舊無法解脫。」不能見到她的笑容,說再多、做再多都等子零。

茶葉倒在手裡,神風千里細聞芳香,莞爾笑道:「根據今天的觀察,我認為事情將會有良好的進展,相信你也感覺到了。」

經過提醒,關均展神情恢復溫柔,眉間憂愁仍未散去,「可惜每當好不容親近,下一刻她又退縮,我們總是在原地打轉,這幾天更嚴重。」

「很好的現象。」

「為什麼?你在說風涼話?」他忍不住斜眼瞥向師父。

「還問為什麼?你是最瞭解她的人啊。」

「俗話說得好,女人心海底針。」歎一聲,他的頭頂上滿是烏雲,累得趴在石桌上。

神風千里見他沮喪,往他額頭敲了一記,「愛情對她來說很陌生,她愈害怕排拒,表示對你的情愫加深,你再加把勁就能有所突破。」

「真的嗎?我也曾經這樣認為,但是好幾次我都快被擊垮了。」他的信心幾乎被磨光,閉上眼睛無奈歎息。

「你賣掉關氏眾多產業,不就是為了花一輩子的時間追求她嗎?既然如此,就該徹底抹去負面想法。」

「惡魔神風,什麼事都被你看透,很惹人厭。」關均展臉皮雖厚,但心事全被攤開,不免像是初嘗愛情的毛頭小子紅了臉。

「哈哈!你也會害羞?」怒芒襲來,神風千里止住笑,「念你一片癡情,我有一份厚禮要送你,能發揮多少效果全看你如何運用。」

「什麼禮物?真神秘。」

「給你易容變成我的機會,僅此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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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7-25 00:35:06
第五章   

  千面人的易容術無懈可擊,在神風千里的配合之下,關均展完全將他複製,一身銀白衣衫,染有獨特的淡淡茶香,每一細微處都一模一樣。

行事慎重,神風千里也戴上人皮面具,暫時以關均展的身份在房裡歇息,「祝你好運。」

「嗯。」關均展感激的點頭道謝,接著展現皮笑肉不笑的特別表情,「死小子給我乖乖待在房裡反省!」

膽敢學他的聲音訓他,神風千里橫瞪一眼,「沒關係,你可以再囂張一點,我很樂意再為你策畫另一個三年特訓。」

「惡魔神風,這是練習、是練習。」小小玩笑除去緊張,關均展再次開口時,已融入角色中,「等我的好消息。」

安部瞳葳必須答應神風千里一件事情,這項特有的權利移轉到關均展的手裡,師父的命令她是絕對服從,這可是從天上掉不來的大禮啊!

原想利用這次機會套出她為什麼又開始惶恐,如果有惡魔的行蹤……

不行,師父顧慮得對,即使殺了那人仍然不能根治她的心病,甚王可能斷絕她勇敢面對的機會,而且在他瞭解事情的同時,她可能會因為陷入不愉快的回憶先崩潰。

不如以師父的身份為兩人許配婚洇,嘿嘿……少白癡了,會先露出馬腳,就算她答應了,強迫得來的也不是幸福。

唉,該要求什麼?可以放著升利息嗎?

關均展徹夜未眠,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後,想到好妙計——安排兩入朝暮相處一整年。這一次他會把握機會,絕不再讓小葳避開,漸漸融入彼此生活,讓他們在彼此的生命裡誰也少不了誰的相伴。

才剛入夜,安部瞳葳已在崖邊等候,她仍是一身黑衣的宛如雕像動也不動,思緒飄遠,童年惡夢好不容易淡了些,千面帶來的奇怪壓力令她更感困擾……頭好痛,別再想了,早點離開海島,離那傢伙遠遠的。

偽裝成神風千里的關均展不知何時現身到來,望了她一會才潤潤喉嚨喚道:「瞳葳。」

安部瞳葳轉身相對,並沒有發現不對勁,直接切入正題,「神風師父,請您吩咐。」

關均展向前在崖邊站定,雙手擱在身後,舉止動作間溫文儒雅,緩緩問道:「離開遺忘之島後,要回西雅圖或是遠行探險?」

「預計出發到秘魯旅行,在這之前我會先完成師父交代的事情。」

「深入安地斯山脈尋找失落的古文明?一年半載不會回來?」關均展心裡悵然,她總是停留幾天又開始流浪,無人能跟上神秘行蹤。

「是的。」即使是面對師父,她的回應一樣簡短。

佯裝沉恩一會,關均展轉身要求說道:「讓混小子跟著你一起旅行,一年後才能放他自由。」

「什麼?」以為自己聽錯,安部瞳葳小心翼翼的確認,「要千面跟我一起旅行?」

「沒錯,特訓效果不佳,我決定改變方式磨練他,未經開發的叢林野地是最佳鍛煉身體的好地方,而且有你時時刻刻督促,他的武術一定能進步。」他一副打算嚴懲不長進徒兒的態度。

她不敢相信的又問了一次,「師父要同時懲罰我跟他?」

「是要你盯著他,小小要求不算是懲罰吧。」關均展特別強調,她的反應遠比預期強烈,那表情好像被判死刑。跟他一起旅行很悲慘嗎?

安部瞳葳在心裡吶喊:對我來說是嚴厲懲罰。

她不懂如何與別人相處,突然多了一個人跟著身邊,無疑造成她極大的困擾,且對方還是被她列為危險人物的千面,天哪,未來生活肯定一片混亂,光是想像已經無所適從了。

見她死咬唇不語,關均展不免心傷,但思及師父給予的鼓勵,他卯足勁再加油,「就把千面當成探險隊的一員。」

「根本不可能!」

過去她會與國家地理學會探險隊共同旅行,全是為了增加知識及常識,而且沒有人會打擾、親近她,她不過是個有保衛能力的機器人。

至子關均展……她原本計畫獨自冒險,這下不就表示將只有他們兩人一起生活?她不要不要。

「有問題儘管提出來。」小葳向來不形於色,此時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關均展明確知道她處於天人交戰中,而他也不好受,透過「第三者」與她談自己,原來是件如此可怕的事。

問題多到安部瞳葳想不清、數不盡,她的呼吸加快,激動情緒掩藏不住,但當她抬頭迎向師父的面容,拒絕的話全變了樣,「我……我會負起任務。」

「很好。」關均展滿意的點點頭,其實心裡很沉悶,他後悔了,不該借用師父的關係走捷徑,靠自己死纏爛打都來得好,至少不會有殘忍的感受。

明白她若不是看在師父的面子上,絕不會答應一起旅行,他很難再把她的排拒,當成害怕對他產生情愫。悲淒,那全是自作多情、自我安慰而做出的結論,事實上兩人之間距離非常遙遠。

安部瞳葳很敏感,瞧見他落寞眼神,不免多心,「師父還有事情要吩咐?」

「你回去歇息,我會要千面配合你的行程。」

「是。」那雙憂鬱的眼留住安部瞳葳的腳步。

為何她有種見到千面的錯覺?眼前的人明明是師父,而且那臭小子整天嘻嘻哈哈,不,當他易容成別人時……

驚覺失態,關均展立即恢復從容,為了抹去猜疑,他以上乘輕功飛巖走壁,以極速消失。

巖洞裡伸手不見五指,水珠滴答聲清脆響亮,關均展失魂落魄的呆坐著,不知過了多久才有了動作,除去偽裝、卸不長髮銀衫,瞪著手上的人皮面具,愁悵又徒升。

他穿越巖洞,進入湖泊裡,任瀑布急流打在身上,沖刷帶走不該有的沮喪。在小葳還沒得到幸福,真的不需要他自作多情之前,絕不輕易停止關懷。

小葳,愛你不苦,苦得是我必須愛得很小心,不能輕易釋放滿腔熱情,不能給你壓力,只是,何時才能對你說我愛你?

不……不要緊,不能傾訴愛意也不要緊,只要你能快樂,我願意一輩子默默守候,窮其一生尋找能讓你展露笑容的方法。







前往秘魯的行程被耽誤三天,只因為關大少爺需要時間整理行李。

安部瞳葳實在無法想像整理行李要花那麼多時間,在她見到浩浩蕩蕩的場面後,足足怔住五秒鐘,好一個千面人永遠能讓她吃驚、無言以對,找不到形容詞形容他誇張的作風。

關均展悠哉吹著口哨到來,一身華眼彷彿將出席盛大的酒會,在他的身後跟著數名提行李的部屬,來來回回搬了數次才將大少爺的行李全數搬完,很驚人,如果把衣眼、保養品、鞋子……全拿出來,可以開一家精品百貨店了。

要不要連化妝台、衣櫃也搬去?安部瞳葳當場狂楓,不發一語的踹飛不必要的物品。

「你好狠啊,這些全是我費心篩選……喂!別再丟了。?」關均展捨不得的錘心肝,跟在她身後搶救行李。

兩人在大廳展開你丟我撿大作戰,安部瞳葳怒火狂燒,關均展被揍了好幾拳,仍保不住珍愛的行李,不停哇哇大叫。

「這些就夠了。」安部瞳葳空出一個登山背包,親自替他放進保暖衣服與實用裝備。

「不行!這個……那個……」他指了一大堆。

「你敢有意見?」

「全部的東西我一定要帶去,世界第一美男要在鳥不生蛋的地方生活一年,如果不好好的呵護保養,一年後回來的關均展一定變成小小的圓形桶。」

旁人聞聽全都漲紅了臉,想笑卻不能笑實在很難受啊!有人忍不住偷偷問他為什麼會變成小小圓形桶?

「笨哪,骨灰罈,可憐的第一美男,沒了保養品與華服,又被迫在荒山野嶺生活,恐怕凶多吉少。」他一副發問的人耍笨的表情。

安部瞳葳把背包丟上直升機,回頭毫不留情又痛毆了他一拳,「再不走,我連你身上的燕尾服都丟。」

好啊,關均展很歡迎她幫自己脫衣服,可惜不能表現出來,他佯裝很委屈的上了飛機,掏出手帕含淚跟大家說再見,「你們為我祈輻吧,祈求我回來時體重別只剩不一公斤不到。」

「閉嘴!」安部瞳葳犀利的怒眼橫掃。太丟臉了,幸好師父他們全都離開遺忘之島了,不然大家都看笑話了。

好可憐哪!不得不屈服子惡勢力下,關均展只能以黑亮的眼睛控訴,無辜的望著窗外,其實心裡笑翻天了。

故意拖延三天是他對她的體貼,為了讓她做好即將一起生活的心理準備,而惹火她也是為了化解僵局。

賓果!這招成效很好,他透過窗戶上的倒影,悄悄欣賞她生氣的模樣。她的臉色紅潤多了,充滿誘惑的讓人好像捏一把。

安部瞳葳捧著書本,強迫自己專心看書,不願再因為他而起任何心緒波動,無奈混蛋的影響力太大,激動情緒還沒辦法平息。可惡,這傢伙是專門來克她的嗎?真要把她給氣死。

在經過轉機與漫長的旅程,終於到達目的地……神秘又迷人的秘魯。

秘魯自然資源非常豐富,壯闊的安地斯山脈、亞馬遜雨林區、海拔最高的的的喀喀湖及以綠洲沙漠等等地形遍佈。,還擁有全世界極珍貴的文化遺產,至今無法解開像謎團的古文明,這也是在氣候交通不便的情況不,每年都有大批觀光客與探險家前來的原因。

利馬機場到市區還有段距離,安部瞳葳正想領著麻煩人物搭小巴士時,意外的,有當地導遊恭候大駕。

秘魯有三分之一的人口都集中子首都利馬,整座城市擁擠又吵雜,而他們居住的飯店寬廣舒適,名牌衣服、保養品……要什麼有什麼,大少爺果真就是不同,撒錢吩咐一聲,萬事皆辦得妥妥當當。

安部瞳葳忍不住嘴角抽動,想她在遺忘之島拚命丟東西真是笑話一場!

關太少爺咧著一口白牙,「嘿,我的安排盡善盡美,這一趟旅程將會讓你流連忘返。」

不信他能囂張到幾時,她選擇壓下火氣,「明天早晨六點出發。」

他擋住將即關上的房門,「等一下,你幾點吃晚餐?中式、日式、西餐,不是法式料理……」

「你又想耍什麼花樣?」這傢伙包下整間飯店,安部瞳葳能預料他還有驚人舉動。

「我怕水土不服,所以聘請幾位名廚到這裡伺候我們的胃。」關均展驕傲指了指身後。

一共六個廚師!安部瞳葳再一次被他給打敗,罷了,就讓大少爺先快活兩天適應環境,往後……大家等著瞧。「我不挑食。」

「OK,那每一種餐點各來一份。」

砰!關均展只能面對門板說話……

夜裡,安部瞳葳為明天的行程做準備,整理資料與地圖,微型電腦雖好用,但她還是喜歡手寫記錄。

過於專注,她壓根忘了要吃飯,甚至關均展何時進入房間也不曉得,直到一雙大手蓋住地圖,「你打擾到我了。」

「吃飯了。」他一個手勢,服務生遂將裝滿豐富佳餚的餐車推進來。

「我過不慣你的生活方式。」她很反感。

「出門在外,飲食、生活習慣都要特別重視,如果你累垮,師兄我的麻煩就大了。」照顧她的三餐,關均展一點也不馬虎。

你才是麻煩。安部瞳葳在心裡嘀咕,不想與他爭論,擱下手稿開始用餐,只想早早送他離開。

看著她吃飯,他嘴角揚起一抹笑,怕被發覺心意,假裝研究地圖,「明天要去納斯卡?」

「對,你早點回去休息。」她快速用完餐點,又坐回書桌前。

雖捨不得離去,但要懂得適可而止,關均展叮嚀說道:「你也是,免得誤了我遊玩的行程。」

「你以為來觀光?」她哼了一聲。

「嘿嘿,不管上天下海,我關大少就是能過得快活。」他踐踐的推著餐車離開。

小葳一定不知道她蜜色肌膚掩不住紅潤臉色,雖然那是被氣紅的,但仍惹得他心癢癢,一定要找機會摸一把。

……痞得不像話,難怪特訓三年毫無效果。安部瞳葳不禁在心裡歎息了聲。

早晨,一大票人共三輛車前往納斯卡。

安部瞳葳很排斥與陌生人一同行動,但這一次她並沒有反對,只因一群人同行比起與關均展單獨相處來得好。

小型巴士顛簸前進,前座除了司機還有導遊,而安部瞳葳身旁的懶散傢伙還在睡覺,而且睡得可舒服了,靠著枕頭又覆蓋蠶絲涼被,超級會享受。

安部瞳葳淡淡瞥了他一眼,如果他能就此睡上一年有多好,畢竟唯有這時候與他相處才不會有莫名其妙的感受……

錯了,還是一樣,只是視線多停留一會,她的心就彷彿揪在一起,症狀愈來愈嚴重,難道她得了關均展引起的心臟病?好扯!安部瞳葳甩去亂七八糟的想法,不希望自己變得跟他一樣瘋。

四周景致淨是黃金般色澤的沙漠,一眼望去永無止境似的,很美,它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很美。

日正當中了,氣溫逐漸升高,車子還在駛行,往窗外望去見到的還是一片沙漠,看久了會覺得沙漠熱得冒煙,若是不小心滾出去會有被煮熟的危險,好不容易經過城鎮,人口寥寥無幾,一切只剩貧瘠印象。

「不可思議,這裡居然有人住。」得不到回應,關均展又問了,「你是中暑了嗎?」

難得有一個清靜的早晨,不料麻煩人物沒了新鮮感後又開始聒噪,逼得安部瞳葳不得不理,「水源很珍貴,沒事少說話。」

「我很無聊,你陪我下棋我就不說話。」她在搖晃的車子裡連看了幾個鐘頭的書,現在又坐在地板上看地圖,關均展擔心她美麗的眼睛會疲憊不堪。

「沒空。」她的目光還停留在手繪圖稿。

那就繼續聊天吧,他跟著坐在地板上,佯裝看手繪圖稿藉以親近她,「說說你對納斯卡線圖形研究的看法。」

「謎。」

「嗯,納新卡線圖形是千古之謎這我有聽說,然後?」

然後沒下文了。

他搖頭激道:「說明一下都不肯,我很懷疑你真的在華盛頓大學當助教。」

安部瞳葳自己也懷疑,助教工作長達兩年對她而言是奇事,她不想多談的一語帶過,「我只是負責整理資料,已經辭職。」

她是擺明不說話了,但關均展仍自言自語的繼續聊,指著圖稿上的各式形狀,「蜘蛛、魚、狗,蜂鳥……」

「你壓到我的圖稿。」男性氣息襲來令她很不自在,她找借口結束話題。

關均展不顧手有被炙熱視線燒穿的危險,卻嘻笑說道:「我的手很美吧,你要不要擦護手霜?其實男人比女人還需要擦護手霜,尤其……」

她倏地扣住他的手,收起圖稿,「目的地就快到達,我想先休息一會。」

「好好好,不吵你。」嘿,成功讓她休息了。關均展偷偷凝望她的睡顏:心裡好滿足。

環境非常惡劣,這片沙漠每年最多只下半小時的雨,然而荒涼之地卻完整保存偉大的史前文明,巨畫的壯觀非親眼所見是難以想像的。

乘坐小飛機由空中俯瞰而下,寬廣沙漠有著各式各樣的巨大圖形,圖案已有千年歷史,它並非自然形成,每一條線皆經過精密測量與浩大工程才能繪製。

連文字都沒有的遠古年代,一幅又一幅的巨畫是如何製成?圖案存在的意義為何?至今仍是難解的謎。

熱心的飛行駕駛為了讓所有乘客能完整看清楚圖案,做了不少8字的飛行,同行的觀光客有人承受不住的暈機了。

想到狡猾點子,關均展揉揉頭部,頻頻向她靠近,「小葳,我的頭好暈,快不行了。」

「叫導遊照顧你。」安部瞳葳在心裡歎了歎,果真是麻煩。

「小葳……」

安部瞳葳本想躲開他的親近,但糾結的俊臉讓她止住動作,直覺這時推開他太無情了,「別亂動,什麼都別想,用眼睛欣賞。」

「好,那你能不能解說一下?幫我轉移不舒服的感覺。」他仍然很虛弱,趁著她心軟,成功的靠在她的肩膀歇息。

一道電流由肩膀直達心臟,安部瞳葳表情掠過不自在,「謎。」

「啊?好無趣,難怪一片黃沙看得我頭暈目眩,現在連胃都不舒服了。」他很有裝可憐的本事,還做出乾嘔的樣子,不停順了順胸口。

不是不願意,而是她根本不會形容,見他難受得緊,只好硬著頭皮講解,「目前正下方向的是鱷魚,長約七十公尺,蜘蛛約四十六公尺……」

「恩恩。」雖然只有一些數據,但由小葳親口說出一切都不同了。關均展聽得甜蜜蜜,喔哦哦,肉苦計贊贊贊啦!

下飛機後,他頓時失去安部瞳葳的蹤影,但他不急著派人尋找,交代一聲後,人也跟著不見了。

關均展穿越禁區,來回不停尋覓,終於找到佳人芳蹤。

只見她正佇立在石頭前專注子研究,認真的表情極具魅力,關均展捨不得打擾,溫柔的以影子為她遮蔽烈日。

過了好一會,安部瞳葳才發現他的存在,很納悶這嬌貴的男人為什麼會在這「太陽很大。」

「對,所以我替你送帽子來,免得你熱昏。」

她好沒氣的瞪著他。剛剛不知是誰像虛弱的小孩。「你回去車上休息。」

「不用,我壯得跟牛一樣。」

令人懷疑。她伸出手接過帽子,不想再聊,「給我。」

關均展向前為她戴上,為了不讓她感到不自在,於是蹲下身來嘰嘰喳喳問了一堆,「你對千古謎題有什麼看法?這裡無風無雨,千年來都沒啥變化,你常常來觀察,不覺得無趣嗎?」

好一會安部瞳葳才應聲,簡單就把話題結束,「研究、記錄。」

關均展快步跟上她的腳步,繼續針對她的喜好找話題,「你說這裡像不像機場?每一個圖案就是一個位子,當時的人們早就有飛行技術,也或許一切全是的法術變的,也說不定是外星入畫的,到此一遊,哈哈哈。」

還是不理他?

關均展大喝一聲,「剛剛說的全部不算,我有前所未有的新發現,保證你會嚇一跳。」

安部瞳葳回頭瞪著他,等著聽他還能扯出什麼長篇大論。

「登登登!是神風千里畫的。」

哇哇哇,冰冷利芒如萬劍穿身,他正經八百的又道:「好吧好吧,我知道你比較支持天文歷的說法,世界最大的天文書藉。」

「你回去休息。」

佯裝沒聽見她的話,他雙手攤了攤又說:「那幾條直線準確指向黃道上的夏至點又如何?」

安部瞳葳意外挑眉,終子肯跟他討論,「圖案可能代表星座。」

「也許吧,偶爾發揮一下想像力,你會發現尋找答案不是最終目標,追尋的過程才是最美好的。」關均展掏出梳子,以尾端在沙地繪圖,不久後,巨畫全部縮小呈現在地面上,比例與位置皆非常精準。

安部瞳葳不禁怔愣,千面過目不忘的本事令人佩眼,繪製圖畫的功力可比專家,「你很厲害。」

「嘿!千面人當然厲害,為了能偽裝任何人,我啊,花了不少時間練就千百種技能哩。」他雖然愛混,但認真起來的態度可是無人能比擬的,繪圖對身為天才的他只是小事一件。

是的,千面的能力非凡,然而總被關太少的形象抹去,安部瞳葳忍不住問出存在心裡已久的問題,「你為什麼平時不能正經一點?」

非常高興她願意瞭解,他開心朗笑,「正經、痞子,嚴肅、瘋狂,穩重、幼稚?我不想與任何一個形容詞劃上等號,我的思想、行動力是活躍的,想做什麼就做,快活就好。」

「鑽研易容術也是因為隨心所欲?」

「沒錯!除了方便偷證據,嘗試別人的生活是件有趣的事。富蒙、乞丐,警察、流氓不管什麼角色我都想嘗試,人生是戲,全世界是我的表演舞台,多過癮啊,當然啦,當自己是最好的。」關均展在心裡又補上一句,當小葳的情人更是他最渴望。

關均展的笑容炫目,整個人蒙上一層耀眼光芒,那一瞬間,安部瞳葳失了神,驚覺心跳加倍,又陷入奇怪感受,她不禁退縮,「該走了。」

耶?小葳又想閃人避開他了。他可不想放人,「等一不!我們的話題還沒討論完。」

「有事?」她努力忽略他迷人的笑容。

他起身拍淨塵土,指著地上的畫,「如果傳說中的巨人族真的存在,那麼要畫這些圖案輕而一舉,就像現在。」

「巨人族?」這番有趣的推論曾經也有人提出過,安部瞳葳忍不住往回走,想知道缺乏想像力的自己還錯失什麼推測。

「還有……」

日落特別美麗,兩人的影子重疊,親密般的相依偎,也許巨畫之謎的答案是增進愛情的密碼。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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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7-25 00:35:39
第六章   

  庫斯科是印加文明的入口處,高達海拔三千多公尺,四周被雪白高山環繞,建築融合西班牙及印加風格,清新優美。

很多初到這裡的遊客不管高強猛壯、年輕老少都容易犯高山症,安部瞳葳擔心嬌貴男人適應不良,於是放慢行程,決定在這裡休息兩天。

雖說是休息,但她一刻也沒閒著,她毫不浪費時間的騎著馬,趕往附近幾處古印加遺跡,仔細拍照做記錄工作。

每年來訪探索古文明的觀光客愈來愈多,保護世界文化遺產的工作永遠跟不上觀光業發展的速度,這是令人很擔心的問題,遺跡很可能面臨絕跡,往後再也沒機會見著。

「不得了,石造建築又是一絕,古印加入聰明絕頂,他們是如何辦到的?」關均展跟在她身後到來。

「你跟蹤我?」

「當然要跟,秘魯處處充滿驚奇,如果我一直關在飯店那多浪費時間。」好不容易能爭取與她相處的機會,他是一分一秒也捨不得與她分開。

「你……隨你。」只要別累倒惹麻煩就好。

「小葳,麻煩介紹一下。」他很自然就搭上她的肩膀。嗯……她的味道真好聞。

砰!安部瞳葳想也不想就揍他一拳,「我討厭與任何人有身體接觸。」

「是是,我只是一時忘了。」關均展揉揉腹部又靠向前,這次當然是有保持距離。唉唉,不能親近她很難熬。

「找你的導遊解說。」上次跟他報告納斯卡圖形的數據夠驢了,她不想再來一次。

「我走得太急,他們都留在飯店。」

小葳為了讓他脫離大少爺生活,於是減少隨行人數,目前只廚師。導遊兩人,嘿!正合他意啊,電燈泡最好都不見。

「自己去溝通瞭解。」安部瞳葳指了指一旁的其他人,而她則轉身繼續拍照作筆記。

「要我問觀光客?拜託,語言不通不說,他們也不見得知道。」小葳不肯當充導遊也好,他正好藉這理由繼續死賴。

嗡嗡嗡……嗡嗡嗡,這世上沒有男人比關均展還愛說話了,也沒有人臉皮比他還厚,打也打不走,痞功堪稱世界第一。

安部瞳葳又一次投降,「此地推測是十五世紀末的軍事重地,由數以千計的巨石建成,估計每塊巨石的重量以噸為單位……」

古印加人只憑繩索、石錘、青銅工具,運輸切割巨大石塊,技藝精巧,鬼斧神工,高度發達的史前文明全是奇跡,關均展深深佩服也愛死它們了,因為它們的神奇拉近他與她的距離。

有佳人相伴,回程的路上風景特別美,天空湛藍,白雲綿綿如絮,四周綠意盎然,居民可愛純真……所有一切變得加倍美好。

「你確定是安部瞳葳?」在暗處利用望遠鏡窺伺的艾德譜諾很懷疑,在記憶中的安部瞳葳不苟言笑,更不會與人親近。

「對,那張臉我永遠記得。」恨意使然,金吉斯談起安部瞳葳時不禁面目猙獰,巴不得能將他拆吃入腹。

神秘國度吸引不少考古學家來採訪,部分野心勃勃的學者尋得不只是失落的文明,他們還渴望憑借遺跡揚名四海,甚至尋得傳說中的黃金城,在一夕之間變成億萬富翁。

幾年前金吉斯無意中尋到精美杯子殘片,疑似是發堀古老文明的線索,消息不小心流出,不少探勘隊子是展開搜尋。

最後有兩支探勘隊在包萊斯山深處發現最古老的大型釀酒廠,那是在印加文明更早的瓦利人所建造的。

不願錯過這個成名的大好時機,金吉斯心生歹念,想殺掉國家地理學會探險隊的成員,不料卻反被安部瞳葳打得半死不活,落得吃牢飯的下場。

金吉斯怨恨斷送他大好前程的安部瞳葳,誓言非要連本帶利討回這筆仇恨不可。

「老金,沉住氣,安部瞳葳很有利用價值的。」艾德譜諾溫和的笑容中帶著利刀,他向來殺人不見血。

「要他為你辦事?不可能!」金吉斯透過關係減刑提早出獄,本想立刻報仇,但安部瞳葳實在太難對付,派去的黑道分子全敗在他手下。

「我們只要跟蹤他就可以。」

「難道你認為能透過他得到好處?」

「對,他的能力不凡,而且這次沒有與國家地理學會探險隊同行,非常可疑!」艾德譜諾花了大半輩子時間追尋傳說中的黃金城,他絕對不會放過任何可能的線索。







她又發呆了。

看著雙手好一會,安部瞳葳才發覺自己已不知神遊至何處。好吧,她承認,承認在想皮膚要如何呵護才會白淨又細緻?

活了二十六個年頭,當了二十年的男人,竟會在此時冒出這樣的想法,也難怪她的心情會亂糟糟。

她很不能接受情緒受到外來因素波動,近來一次又一次,禍首都是同一個人,那傢伙真的很討厭,偏偏又必須與他同行。

自從關均展跟在身旁,旁人投射而來的目光劇增,安部瞳葳明確聽到很多人拿他們兩人作比較,他是璀璨陽光,而她是陰暗黑夜……

結論當然是個性開朗的美形男得到大大優勝,這是事實,也沒什麼好在意,但是聽多了難免感到刺耳。

「夠了!這不是皮膚白不白的問題。」她惱怒一聲,從皮夾裡抽出所有的證件,性別男、性別男、性別男……

恩哼!感覺舒服多了,看樣子很可能是女性意識抬頭的關係,她才會想要變得美麗。

美?不了,美讓她聯想到柔弱,她當初要求師父讓她以男人的身份生活,就是要徹底與嬌弱這類的形容詞斷絕。

「小葳需要美白乳液、面膜嗎?」關均展擅自闖入,懷裡摟著一堆保養品,顯然是聽到她的咆哮趕過來,雖然不明白她在在意什麼,總之逮到借口馬上親近就準沒錯。

「滾!」安部瞳葳連續旋踢攻擊,最後將他逼回房門邊。

「哇哇,腳下留人哪,我是聽到你的煩惱才趕過來的。」他的背緊緊貼住檣壁,動也不敢動。呼!差一點點俊瞼就印上鞋號。

「從現在起,我將要徹底實行師父交代的任務。」她指著一堆保養品,命令道:「你馬上把這些瓶瓶罐罐分送出去。」

關均展誇張得花窖失色,「不能!它們是我的命,男人愛美、愛呵護自己,絕對不是罪。」

「你沒得選擇。還有!明天四點準時出發前往馬丘比丘,廚師、導遊,多餘的包袱全都不能帶。」

「太、殘、忍……」關均展說出的話與腦海想的完全相反。他的小葳太帥了,魄力十足啊!

「給你充分時間適應環境夠好心了。」安部瞳葳不給他囉唆的機會,隨即送他離開。

門板關上,她的心情暢快許多,不自覺揚起笑容。他在分送保養品時的表情一定很好玩。

呃?輕觸弧度上揚的唇辦,安部瞳葳怔了怔,原來她會笑,還是惡作劇的賊笑,頓時惶惶然。她的個性有改變的驅向,未來將會變得如何,似乎不是她能掌控的,這樣好嗎?

過了很久,安部瞳葳深思日後絕不再讓他牽著鼻子走,徹底隔絕擾亂因素,只要平靜的日子,於是關均展升格了,從危險人物變成恐怖分子。

清晨四點準時出發,關均展萬般不捨的揮別廚師與導遊,還有他那一大堆的行李,背起親親佳人替他打理的登山背包坐上了巴士,車內載滿旅客,大家全都是不遠千里而來,只為一賭歷經時代變化遺留下來的文物古跡。

「唉,大家都是來玩,只有我苦哈哈,小葳,你不覺得你很狠心嗎?」他眨了眨委屈黑眸。

「你可以找師父收回成命。」

「唔,睡眠不足是美容大忌,我補眠。」關均展再一次佯裝成卒仔,倒頭就呼呼大睡。

睡呀睡呀,他很自然的靠著她的肩膀,細聞她身上淡淡的味道。哈哈,人生一享受。

安部瞳葳兩道眉打了死結,橫瞪頻頻擾亂的傢伙,推又推不開,遂猛然起身存心讓他跌醒,「起來看資料。」

「好狠,你是想摔斷我的脖子嗎?」關均展揉揉頸部,眼前多了兩張紙,「這是什麼東西?馬丘比丘是印加文明最後的驛站……」

哼哼!小葳又不肯跟他說話了,塞了簡介給他準是不肯再當導遊,兩人之間的關係再一次回到原點,但關均展這一次沒有垂頭喪氣,還把吃苦當吃補,愛她的心愈練愈強壯。

巴士行駛約三個鐘頭停下,眾人整裝準備徒步前往曾經消失的古城,印加古道這一段路程需要花費四天的時間,路途崎嶇不平、陡峭難行,沿路只有一些露營區與避難屋。

「不許!」

哈哈,要讓小葳跟他說話很簡單啦!他不過找了挑夫幫忙搬行李,立刻得到她強烈反對。

「有什麼關係,保留體力不是很好嗎?」

「你是來鍛煉身體的。」

關均展可憐的拉了拉她的衣袖,「有一句話叫循序漸進,你不能一開始就把我當超人。」

「這段路是最簡單的考驗,而且你根本沒那麼脆弱。」安部瞳葳轉身快步離去。

「悲哪……我要坐火車直達,省時又快速,更沒有操勞兩個字。」

「嗨!我叫可可。」活潑大方的英國女孩倏地冒出來。

又來了一個美女,她是身材惹火的俏女郎,「我是貝麗兒,你是不是拍自戀保養品的模特兒?」

當帥哥很困擾,招蜂引蝶是關均展最不願意碰上,假裝聽不懂語言,比手劃腳表示要離開,「我朋友在等我,沒時間耽擱。」

語言不通又如何,女孩不死心,繼續跟在他身邊,以簡單的句子拉近距離,讓很會演戲的關均展無法連開朗笑容都拒絕。

正午時分是休息時間,關均展認識的朋友更多,他不想再排拒,因為觀光旅遊團實在非凡啊,午餐菜色不僅豐盛,而且是需要用刀叉絀細品嚐的豪華套餐,太讚了。

他掏了鈔票買了兩份餐點,跑去孝敬心愛的人兒,「小葳別吃乾糧,來,吃熱騰騰義美味的套餐。」

「……」安部瞳葳有腦充血的病兆。

以衣服當餐巾鋪在石頭上,擺妥餐點,關均展慇勤的獻上刀叉,「請用,吃得好、吃得有營養,身體才會勇!」

「你自己吃,用完飯立刻啟程。」她決定加快腳步遠離旅行團。

「食物太多,我一個人吃不完。」關均展揪住她的衣角,發揮三寸不爛之舌的功力,「浪費食物會遭天譴,還有乾糧不能隨便動用……」

又是好長一串廢話,安部瞳葳忍不住斥喝一聲,「夠了!」

啦啦啦,費盡心恩求得共享午餐,關均展樂得簡直飛上天了,總是要不時提醒自己不能得意忘形,偶爾要記得喊累。

崇山峻嶺,遠方可欣賞雪山美景,冰川河谷如銀色絲帶襯著峽谷,路程愈來愈難行,沿途景色更加迷人,行經子此總覺得深入畫境,處子遠古年代,一切是如此悠然。

夕陽西下,安部瞳葳捨棄觀光用的露營區,另尋隱密角落歇腳,以防關大少爺又搭上旅行團舒服過日,思及此,她的腦海裡又閃過關均展被眾美女團團圍住的景象,太刺目了。

哇哈哈,正合他意啊!關均展等兩人獨處這一刻等很久了,加上連日來偷笑的次數太多,他還真怕會暗爽得內傷,趕緊跑至一旁笑完才回來。

在調整情緒後,關均展一臉哀怨,「沒保養品、沒屋子、沒床……連人都沒有,唉唉,日子怎麼過啊?」

「快升火,早晚溫差很大。」她的動作很快,已撿來一堆干樹枝。

「升火?好陌生的事情。」

見他仍沒有動作,安部瞳葳以樹枝當飛鏢射出,隱忍多時的怒火狂燒,「現在的你,完全不可取。」

「我跟以前有什麼不同嗎?」他抽起插在上裡的樹枝,大玩圈叉遊戲。不錯不錯,小葳的話變多了。

面對他時,她總是很難控制脾氣,「你在執行任務時是絕對認真,再困難的事情都能解決,現在分明是故意耍大少爺脾氣!」

他攤了攤手,「你都說了是執行任務,我當然是學誰像誰,百分之百的認真。」

「這是師父定下的訓練,你不能不當一回事。」

不好意恩啊,事情與師父無關。關均展還是懶散樣,「不然呢?你說關均展應該變成什麼模樣?」

應該如何?安部瞳葳被問倒了,完全無法想像,「至少你不該肩不能扛、手不能拿。」

「哎呀,我的能力不能浪費在小事上頭。」

真會被氣死,她不想再談,「升火。」

「是是是。」他很沒誠意的答是,卻又賊笑說道。。「不然我易容成你的樣子,以你的身份在深山裡過一年,保證中規中炬、樣樣行,來吧,你就讓我徹底……哇!為什麼又K我?」

安部瞳葳不必繼續聽也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麼話,「死心,別想碰我一根寒毛。」

「你不肯讓我摸,那就目測啊,如果你肯脫光光讓我仔細看清楚,完全Copy,我就暫時捨棄關太少爺的身份,當個吃苦耐勞的考古學家,而你也樂得輕鬆。」

他的眼神彷彿有透視能力,安部瞳葳全身發熱,「只要你願意,不必變成我也辦得到威武堅強。」

「不可能!不當別人的時候,我關均展就是這副懶懶的帥樣子。」

「存心跟我作對?」她被逼得火冒三丈,之前立下絕不被牽著走的原則完全忘光。

「你該明白我向來隨心所欲,還有我的懶散是為了平衡偽裝別人時的認真,這樣更能展現千面人的專長。」

「你……」混傢伙太會說話,冠冕堂皇的理由可以扯一堆,安部瞳葳不善子辯論,拿他沒法子。

「哈哈,如果你行,那就拿出本事改造關大少爺吧!」他朝她眨了眨電眼,真希望能因此把她電得茫酥酥,然後親吻紅潤雙頰。

安部瞳葳的呼吸一窒,「好!就操死你,禁止吃乾糧,靠自己的本事野外求生吧。」

「不會吧,我剛剛只是隨口說說……」

嘿,未來的生活愈來愈有趣,他萬分期待她把他變成強人的一天,那將是他展開雙臂摟她入懷的時候。

夜,山林問刮起刺骨寒風,溫度降至零下,辛苦背來的兩個睡袋終子派上用場了,然而,關均展睡得很不安穩。

以大地為床,以天為被的日子,他關大少爺一點也不陌生,也明白身旁佳人同樣習慣蠻荒之地的生活,卻仍擔心她會受冷著涼,在入睡後總是會睜開眼睛審視她是否無恙,才能繼續睡覺。

接近凌晨兩點,關均展又醒過來,看著小葳睡得安好,內心泛起一股甜味,瞧著瞧著,關懷的目光變質了,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有股衝動想撲過去,然後……嘿!

見她挪了挪身軀,有清醒過來的跡象,關均展趕緊收起惡狼樣,安分的當個無害睡美男。

輾轉醒來後,安部瞳葳無法再入睡,明明知道不遠處的傢伙睡得跟豬一樣,她仍舊忍不住轉身偷瞄。

其實她很清楚有千面人封號的關均展適應能力很強、體力、武術雖不及夥伴們。卻比一般人好些,偏偏總是會被他太少爺的樣子給誤導,弱不禁風、嬌弱不堪……等等形容詞常常冒出來擾亂。

應該如何才能完成師父的吩咐?要抹去關大少的痞子性格,逼他認真勤子練武是神話吧!安部瞳葳很苦惱,這可是比翻山越嶺、解開千古之謎還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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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7-25 00:36:01
第七章   

  安部瞳葳當真發狠了,翌日早晨更改前往馬丘比丘的路線,不再選擇旅客多、好走的古道,而改行陡峭崖壁開闢出的狹窄小徑,倘若一個腳步踏錯,將會有粉身碎骨的危險,也莫怪登山前要在入口處簽生死狀了。

越過絕壁後,前面艱豐路程還多著,橫度簡陋的危橋,假使落入湍急河流中,生還機會渺茫,穿越雜草叢生的原始森林,得時時當心猛獸毒蛇攻擊,緊接著又是斷層崖壁、濕滑的沙路……山峰連綿彷彿無窮無盡,將會迷失老死在深山絕谷。

關均展表面上叫苦連天,卻暗自在心底笑呵呵,即使路程崎嶇難行,但有小葳同行的路,就是甜蜜情路。

攀登絕壁頂峰,從空中俯瞰而下,震撼人心的景色就在腳下,那是曾經被叢林蔓草掩蓋消失數百年的印加王朝。

馬丘比丘這座失落古城,在層層疊疊的巨石圍繞保護不,是如此的和諧優美,花園、宮殿,神廟——巧奪天工的藝術之城。

受到印加遺跡影響,深深的感動融人心中,很慶幸西班牙人沒有將這塊寶貴上地也摧毀。

事實上,這不是關均展第一次接觸馬丘比丘遺跡,只因為有佳人陪在身側,所受到的影響更深刻,再次瞭解她為什麼如此辛苦的追尋失落的古文明了。

「你不進入城堡嗎?」

「不了。」或許是疲憊了,安部瞳葳眉宇間的煩憂掩藏不住,選擇席地而坐的瞭望著。

關均展順著她的目光再次遠望古城,「盜墓者,盜墓挖墳,盜盡不義之財。」

「有意見?」她投以不解的眼神,為什麼突然提?

「盜墓者,專為壞人挖名為監獄的墳。」趁著她防備減弱,鯛均展試著探訪她的心。

安部瞳葳的兩道眉擰起,很不喜歡他現在的說話方式,好像在偷窺她的心事,「別談論我的事。」

他勾起溫柔微笑的又說。「盜墓者根本不想盜墓,其實你想表達的是……」

「你能瞭解什麼?」她嗤之以鼻的打斷,其實心裡有些期待。

「這代號是提醒盡全力保護遺跡,而那些真正破壞古跡的盜墓者,是你追緝的目標。」關均展確實說出她的想法。

安部瞳葳怔了怔,反駁冷哼說道:「是嗎?我想都沒想過,別把我說得如此偉大,我承受不起。」

他指著城堡裡的圓柱狀塔墓,「你看到墓穴被盜得空無一物,很不忍心吧。」

「你……」她還來不及問他為何知道圓柱狀塔墓的事,已被他接不來的話給愣住了。

「盜墓猖獗,你不停的在各地尋覓探險,希望能趕在盜墓者之前,早一步搶救尚未被破壞的墓葬遺址。」

安部瞳葳別過頭沉默了。

「小葳,像這樣有趣、有意義的事,以後要記得帶我同行。」關均展說這話像隨口脫出。感歎哪,他有綿綿浪漫情話卻不能直接表明。

片刻,她歎息低語,「不必碰觸,光是人們行走和體溫就會對古跡造成損害,根據統計,游旅旺季時每天來馬丘比丘的遊客有兩千多人,長期累積不來是很可怕的危害,縱使躲過盜墓者的破壞,古跡還是面臨可怕的處境。」她不禁要問,遺跡被尋得是好事嗎?

很欣慰她願意分享藏在心裡的事,然而落寞的神情也令關均展感到心疼,情不自禁握住她的手,安慰說道:「事情很難盡善盡美,但我們至少能盡全力把傷害降至最低,促使文物保護意識抬頭。」

「傷害降至最低。」奇異的,僅是一句話安部瞳葳的心情好多了,彷彿有他的保證就能無憂,真難得,浪蕩的公子哥會說出感性的話……咦……

「怎麼?」兇惡怒芒猛地朝關均展襲來。不妙,親近小葳的速度還是太快了。

安部瞳葳瞪著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氣憤喝道:「你牽我的手要做什麼?」

「呃?「糟了,不知不覺就牽了,這對他來說很自然,就算迷戀失神吻上她也不奇怪。

「少碰我!」

「我有懼高症,都是男人借牽一下沒關係吧,大驚小怪。」面對熊熊怒火,關均展只能硬拗。

安部瞳葳更生氣怒斥,送了他一掌,「停止假惺惺,你沒那麼膽小。」

「痛啊,你太狠了吧,就不能把我當古跡一樣愛護嗎?玩鬧一下都不行。」他嚴重抗議差別待遇。

「你再不跟上腳步,我可以讓你絕跡。」安部瞳葳背起行李,定得迅速急切,只因被他握住的手還在發麻。

「唉,我真命苦。」關均展認命的繼續旅程。

他不只一次痛罵自己不安分的毛毛手,兩人難得能談心,大好氣氛卻輕易被破壞了,實在萬分可惜。

離開可以俯瞰馬丘比丘的高聳山峰,他們繼續辛苦艱難的旅途,安部瞳葳行進的速度減緩,她的方向感很好,目的地一向很明確,是因為心思還留在古城嗎?怎麼會感到茫茫然,現在該往哪裡走呢?

「你是不是不舒服?」

連日來的朝暮相處,她的剛強毅力遠比預期還傲然不屈,關均展看在眼底是佩服更是心疼,再堅強的人都需要被呵護疼愛,她不該一再逼迫自己只能當鐵人。

「我沒事!」話出口後,安部瞳葳自己都被壞口氣嚇了一跳。

連忙轉移話題提醒將要入夜,她佯裝趕路的轉身就走。

在野外露營二天,關大少爺雖然嘴裡老是怨聲載道,不過他有所進步,什麼事情都會動手幫忙,也不至於侵犯穩私,但他對她造成的壓力卻日漸嚴重。

關均展不會傷害她,這一點安部瞳葳很明白,但隱約之中她被改變了,至於哪兒不同,她又說不上來,或者只是自己太多疑了?

「不舒服就休息,要不然讓我替你背行李。」對子她,關均展總是放心不下,卻又懊惱關心不能太明顯。

思及兩人十指交握的情形,手上殘留的觸感擴大安部瞳葳的慌亂,「不用,我很好。」

見她回答得急,很明顯在逃避什麼,關均展不好點破,只能懶懶回應,「喔,那什麼時候能休息?再走下去,我的腿會廢掉。」

她潤了潤喉嚨,困難說道:「大概再走兩個小時就有村落了。」

「真的?有旅店嗎?還是可以借宿?」

「記得有旅店。」安部瞳葳心想,避開他就沒事了吧?

「好耶!」關均展表面興高采烈,卻在心裡暗叫不妙。小葳發狠要磨練他,為什麼會改變生意選擇在村莊落腳?難不成又不想與他相處?

在前往村落的途中,經過印地安墳墓群,印地安人在峭壁上鑿洞,再把死者葬入其中,陰風陣陣?還不至於。

「小葳別丟不我不管。」關均展大驚小怪的想藉此打破沉默,至少被揍一下也好。

「安靜,別對死者不敬。」她頭也不回的繼續往前。

「是。」雖然有得到回應,但他知曉兩人的距離又被拉開了。

關均展跟在後頭,沮喪猛抓頭髮。

不能被打敗,慢慢來,總有一天小葳會接受他的真心的。他不停為自己打氣。

在秘魯觀光業興盛後,村落生活環境大有改善,他們此次投宿的旅店老闆是外來客,愛上印第安女孩從此留下來定居,羅曼蒂克的愛情故事留住關均展的腳步,他不急著回房休息,成了好聽眾與老闆暢談。

老闆慷慨請客,「喝一杯ChiCha。是玉蜀黍發酵釀製的啤酒。」

「謝謝。」關均展一口乾盡,太過隨興的忘了要假裝,黑亮雙眼趕緊瞄呀瞄。幸好,小葳關在客房裡休息。

兩人暢談一會,熱情女人們進入旅店,一個叫可可,另一個叫貝麗兒,非常巧合,大家兜了一圈又碰上了。

「嗨!我們又見面了。」可可飛撲向關均展。

「太好了,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難過好久呢。」貝麗兒也向前糾纏,踮起腳尖就想獻吻,重獲大好機會,絕不能放人。

關均展表現得非常靦腆,以笑容擋掉猛烈攻勢,再施語言不通的法子,藉此隔開與嬈妖女郎的距離,很不幸多事的老闆充當翻譯,洩漏他的西班牙文說得很流利,好死不死,她們剛好也懂得西班牙語言。

「看不出來你也會害臊。」

貝麗兒狐媚一笑,挽著關均展的臂膀,整個人軟弱無骨往他身上貼,「是啊,真意外呢,你看起來就像情場老手。」

「我只是愛趕流行。」他笑答。

「是嗎?」她們笑得花枝亂顫,壓根不相信。

關均展巴不得能馬上易容成大豬頭,嚇退眼前兩隻妖怪,敷衍幾句就說道:「抱歉,我的行程緊湊,該回去休息了。」

「別這樣嘛,再多聊一回,你到底是不是自戀化妝品的代言人?」

「當然不是,在你們眼裡東方人看起來都很像。」關均展打死也不肯承認。唉,若不是為了小葳,他才不想以真面目旅行。

金髮美女觀念很開放,雙方僅是第二次見面,卻彷彿是認識一輩子那麼久,不只是談話親密,動作舉止撩人的不停住暗示,多了她們兩人,純樸旅店活像帶著色情蛇夜店。

他要吐血了!就在關均展不堪騷擾,正想把兩隻八爪章魚轟走時,忽然瞥見她們悄悄傳遞狡黠眼神,雖然只是一閃即逝,仍難逃千面人細微的觀察力。嘖,美人計的背後不單純,這一切並非單純巧遇。

「跟我同行?」關均展佯裝頗有興趣,又帶點為難。

「好嘛,你就答應,難得我們……」

意外的,安部瞳葳迅如黑色旋風出現,她到櫃檯搶劫似的要杯飲料就又轉身回房,僅是短短幾秒,她散發出懾人寒意凍結原有的熱絡氣氛。

旅店的隔音設備很差,女孩們的嬌嗲、關均展的笑聲,擾得她好不容易平靜的隋緒又失控,這一次不是發火,而是胃部湧起大量酸意,最後她承受不了,衝出去竟想……搶人……

幸而,她還沉得住氣沒做出驚人行為,當房門關上,她手上的杯子滑落,雖即時的接住杯子,但潑出的飲料仍弄濕了衣服。

她在想什麼啊?安部瞳葳癱坐在地上,面容滿是無法置信,再遲鈍、再愚蠢的人都知道這樣的反應是吃醋。

不會、不會的,她很快的推翻荒謬結論,然而翻湧的醋意又再次興起,抗拒、承認兩種極端不同的感受在心裡反覆拉扯。

不堪煎熬,她索性衝進浴室裡讓大量水流沖走混亂思緒。

冷靜些微,安部瞳葳褪去濕透衣服,身上布條提醒著她現在是個男人,盤踞在腿部的醜陋疤痕警惕她要有自知之明,性格陰冷深沉,有誰會愛?尤其千面是眾人中最注意美貌的。

思及此,她心如絞痛,不斷說服自己,趁著感情種子才萌芽,徹底拔除是最好的處理方式,不要落得關均展對她心存疙瘩的下場……嚇!

原來還有比見到施暴惡鬼還可怕的事,只是假想關均展那雙黑亮眼眸帶著防備,她的呼吸已窒礙難受。

情愫只是剛開始嗎?安部瞳葳猛搖頭阻斷混亂思緒。快走,必須離得遠遠的直到能以平常心面對他為止。

安部瞳葳動作飛快的留下紙條擱在桌上,背著行李悄悄離開。

遠離村落,她不知該何去何從,心迷路了,連帶失去判斷方向的能力,手中、記憶中的地圖沒能幫得上忙,完全茫然不知,只能憑著本能的反應向前行,更沒察覺身後還有人跟蹤。

嬌媚女人摟著他的頸項不停撒嬌,另一個金髮尤物有意無意以豐滿雙峰磨蹭他的背部,談笑聲裡含帶濃濃慾念,關均展是那麼的樂在其中。

安部瞳葳不僅在乎吃醋,更是悲鳴往後恐怕連與千面談話的機會都沒有,一年的時間根本不夠抹去情愫,只怕見到他,心事便洩漏了,從此被唾棄的遠遠隔離……

不要再回想了,不要不要!她難受的抱住快爆裂的頭部,盲目不停的往山林深處奔逃。

不遠處傳來河水奔騰,她循著河谷方向前進,渴望浩大澎湃聲勢能給予震撼的掩蓋混亂,卻殊不知,自己正一步步踏向死亡界線。

金吉斯尾隨,臉上惡毒獰笑不斷擴大。

艾德譜諾的美人計太差勁,已經失敗一次竟然還不懂得換招數,好不容易再次探得仇人行蹤,金吉斯無法眼睜睜讓大好機會溜走。

他對安部瞳葳恨之入骨,槍口對準她的心臟,準備殺人奪取地圖資料,不,一槍斃命太仁慈了。

他要慢慢的凌遲安部瞳葳,在銀色月光下以艷紅鮮血畫出一道又一道的虹,定是人間絕景吧!

當安部瞳葳察覺殺氣已為時以晚,閃身不及,子彈……







關均展坐立難安,不停揣測安部瞳葳的心態。她剛剛的反應表示什麼?只是單純拿取飲料?警告不能帶人同行?或者吃醋了?

最後一個想法不敢奢望,縱然小葳的反應很像,唉,什麼自傲的觀察力、洞悉能力,只要事情碰上了她,完全變成關均展的自吹自擂。

別猜了!直接過去她房裡找答案,關均展猛然起身前往,但當手碰到門把時又不禁退縮,逼得太緊不好,小葳還需要時間適應有他同行的日子,萬一反應太過強烈,依她的性子八成會搞消失……

消失……關均展掹地怔在原地,心慌不定,最後決定去偷看她,想撫平心中的躁動不安。

他鬼祟窺探,不好的預感掠過,依小葳的習慣不會太早歇息,她應該忙著研究古代地形圖,而此刻房間裡一片陰暗,她極有可能離開了。

抱著會被轟炸與傷心的準備,關均展大膽混入房裡,果然,房內空蕩、床鋪整齊,也不見她的行李,只留一張字條。

一年後在Puno的Huajsapata山丘對決,如果無法與我打成平手,你就等著長眠在的的喀喀湖;失約,將全面通緝,殺無赦!

他被丟棄了!青天霹靂!雖然關均展已有心理準備,仍禁不起打擊,思緒過會才恢復運轉。

小葳懂得寫情書訂下約會時間很難能可貴,她落跑的行為是醋勁大發……他以樂天派個性化悲慘為力量,頓時又成了無敵鐵金鋼一個。

關均展一次又一次看著宇條,更有信心了。

她的字跡潦草,且連夜走得突然,甚至背棄看守他的承諾,她吃醋生氣、存心逃避的機率很高,存心逃避,而導火線則是那兩個八爪女。

關均展快步回房收拾行李,準備尋覓安部瞳葳的蹤影,細算時間,她應該離開半小時了,只要尋找的方向正確,會追得上的。

「這麼晚了,你要去哪兒?」可可撞見他退房,急急阻攔,這一喊連貝麗兒也跟著出現。

「大帥哥不要我們陪伴了嗎?喂,別走啊!」

「我不需要妖怪陪伴!」小葳比任何事都來得重要,關均展無心瞭解她們算計些什麼,匆忙步出了旅店。

「妖怪?啊……」尖叫聲陣陣,女人氣得火冒三丈,下令逮人!

小村落蓋在山腰,只有一條步道可以離開,可是他應該往右還是往左?

黃昏時刻,他們是下山來到旅店,小葳應該不會折返回上山……關均展心慌搖頭,仍是沒有把握作決定,生怕選錯要等一年後才能再相見。

冷靜冷靜,依小葳的個性應該會選擇……自行開闢山路!這一次他毫不猶豫的鑽探進入茂密樹林裡。

午夜氣溫很低,寒風刺骨,原始叢林處處隱藏危機,不知名的動物鳴叫,稍有不滇很可能踏入死亡深淵,關均展非常不安,胸口沉甸甸的,擔心的卻不是自己。

凌晨四點了,時間拖得愈長,不祥的預感愈濃厚,他打從腳底發寒,不停在林問穿梭,終子尋得線索,只見草木被利刀劈開空出一條路徑,破壞的程度很嚴重,那並不像是小葳開闢的路,那會是誰?

樹枝勾著的一小塊布給了提示,關均展拾起仔細審視,一張俊臉刷白,只因黃色布料還殘留煙硝味,顯然有人開搶襲擊,匆忙離開……

天哪,千萬不要是他想的那樣!

關均展加快速度奔尋,水聲澎湃,樹木漸漸稀疏,想必再往前將是崖谷絕路,但他的小葳呢?

匆然,一抹光芒吸引注目,那是落入草堆裡的手錶,殘碎表面憑著月光反射亮光……小葳出事了,真的出事了!

冷汗直冒,全身血液倏然凍結,他的手抖得厲害,以手電筒照亮地面,沭目驚心的血跡為他指引方向,最後還是來到崖邊。

染血的鬆軟泥土有手指劃過的痕跡,關均展在深不見底的斷崖前僵化成石,河水湍急,轟聲若雷,更震碎他的心。

「小葳、小葳,快回答我!」

關均展倚在岩石邊瘋狂嘶吼,一聲又一聲,喉嚨千澀得厲害,聲音嘶啞依然不肯停歇,然而無情的急流聲勢掩蓋一切,猖狂宣告安部瞳葳已被吞噬。

「不!小葳不會有事的。」

努力壓不撕心裂肺的痛,關均展轉身想奔回村落救援,但才走了幾步,理智即時釘住腳步,那裡的人不管是黑是白,小葳若靠他們搭救恐怕真是凶多吉少。

他觸摸腰際間的救命鋼索,決心要靠自己下崖谷救援,但是鋼索長度根本不夠,在這險惡地方什麼蓋世武功同樣認栽,那應該怎麼辦?

不能慌,更不能退縮絕望,依小葳的堅強聰明,會努力將傷害減至最低,他要把握時間前去救肋。

關均展咬緊牙關,不斷命令自己要穩住情緒,並從背包裡繼續翻找其他救援的工具,一定有辦法的,一定有辦法。

「小葳是我的人,誰都不能帶走!」他激憤的立誓要跟大自然搶人。耍與死神拚鬥,天色漸亮,他搶在第一時間入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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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7-25 00:36:29
第八章   

  劇烈的疼痛喚醒意識,安部瞳葳困難的眨動眼睛,眼前景象白茫茫一片,是霧,更是洶湧水勢產生的大量水氣迴盪在山谷間,而她正全身濕漉漉的像塊破布掛在半空中。

她為什麼會吊在這裡?

深思後,記憶漸漸回籠,想到她是受了槍傷被逼落崖,幸而即時觸動隨身的救命鋼索,阻止身體墜入湍急河谷裡。

身受重傷還能躲過一劫可以算是奇跡了,不過現在處境很慘,往上見不著山頂,往不穩死無疑,游泳技術再好都敵不過兇猛河水。

匆地,一陣碎石落下。被鋼索捆綁的尖石似乎有進裂的跡象,安部瞳葳沒有時間休息,四處張望的尋找出路。

崖壁有不少洞穴,必須盡快想辦法逃進洞穴裡,但最近的洞穴離她仍有段距離,偏她的大腿受到嚴重槍傷,很難做大幅度的擺動,更別說有把握進入洞穴。

又一顆碎石掉落,安部瞳葳連猶豫的時間都沒了,深呼吸一口氣,卯足僅存的力氣拚了,只要能爭取存活機會,不管有多痛,甚至腿廢了都微不足道。

雙腿蹬著崖壁連續擺動,加速鋼索鬆脫,生死一瞬間,安部瞳葳驚險的到達洞穴裡,她趴下用力牢抓地面,以防原本救命的鋼索成了索命鏈條,反將她往谷底下拉去。

十指在地面上刮下長長鮮紅痕跡,就在她幾乎撐不住時,幸而鋼索停止將身體往洞外拉扯。

安部瞳葳氣喘吁吁的往洞穴裡挪動,顧不得傷勢,強忍痛楚的將沉重鋼索慢慢拉回,她片刻都不敢鬆懈的審視洞穴,前方黑不見底,有風輕吹,是活路或者是另一波危機?

不敢掉以輕心,她抽出腰間匕首防衛,等了一會兒仍毫無動靜,想是真的安全了,「好痛……」強忍許久,她才痛呼出聲。

經過剛才的劇烈拉扯,她腿部的槍傷撕裂得更嚴重,鮮血染紅地面,左手臂脫臼,雙手掌心更是慘不忍睹。

「不要緊、不要緊,能活命已經夠慶幸了。」她安撫自己,不知還能撐多久,摸了摸衣物所有的口袋,僅存一點糖果餅千,而外傷用的藥膏掉了。

她困難褪去濕透的上衣,吊起晾千,接著動手解開纏身的布條。真狼狽,這是她面臨過最慘的情況。

安部瞳葳咬著布條以匕首劫開,再將布條放在水汽噴得到的地方沾濕,用來為腿部的傷口洗淨包紮,雖是簡單的動作,但僅靠受傷的右手執行起來很困難,她費了不少力氣才完成。

洞穴內吹來一陣輕風,安部瞳葳又割了一塊布條,拿來擦拭地面上的血跡,一次接著一次,盡可能除去血味,避免引來嗜血的動物,現在的她無法以武力保護自己了。

霧氣散去,氣溫暖和,但到了夜晚氣溫恐怕又會降至冰點,安部瞳葳摸了摸晾起的衣衫想徹底擰千水分,無奈她辦不到,此刻的她疲憊不堪,最後再也抵擋不住疼累的縮著半裸身軀昏昏入睡。

不知過了多久,她又冷又餓的醒了過來,觸摸衣衫還是濕涼,她拿出糖果卻捨不得吃。要忍耐,僅有的食物不能輕易食用。

每次深入原始境內,她總是能完整的把糖果餅千帶回去,但這一回呢?她有機會等待傷勢好些,往洞穴探險求生嗎?

傷口隱隱抽痛,安部瞳葳不禁搖頭失笑,沒想到她這次竟讓自己落得慘兮兮的去了半條命,反應太歇斯底里了吧。

倘若洩漏情感,千面當真避開她,撕破臉就撕破臉有什麼關係?他不再當她是夥伴、兄弟吵鬧,這是難求的好事,如此一來她就可叢旱受無人騷擾的平靜日子,就像他接受特訓的那三年一樣……

回想起那三年,安部瞳葳倏地變得呆傻,那段期間做了什麼?怎麼過日子?竟然沒有一件事值得回憶。

記憶再往前幾年搜尋,她得到的感受大大不同,不管是與千面合作無間的執行任務,發火生氣、無奈煩躁,只要有他的回憶就特別鮮明,他像千變萬化的顏料,在黑暗的畫布上留下一層層繽紛色澤。

安部瞳葳同時驚覺原來自己會選擇留在大學當助教,是因為少了他補足元氣,她沒有力氣繼續流浪。

千面的影響力深不可測,雖說她的表現始終冷淡,但不可否認的她是如此依賴著他,甚至不知何時起,他的笑容成為她生命中的陽光,倘若失去他,就等子失去了靈魂。

這些年來她不但膽小無助,還非常惡劣。

每當在世界各地旅行累了,她便會回遺忘之島向千面索取活力,總認為他的關心是理所當然、是永遠,所以從不去思考付出,並在充足力後,狠狠將他踹至一旁,又到天涯海角探險,如此反反覆覆,貪婪無止境。

一直以來她把得到幸福想得太難,以為那是幸運的人才能享有的,從沒有用心去體會,安部瞳葳縮了縮身軀,很氣惱傷心為什麼到現在才明白。

曾經受過創傷就有借口不長進嗎?愚昧封鎖對外界的感覺,長年縮在陰暗中,也難怪現在要害怕他會不愛她,愚蠢極至……

天色暗了些,太陽還沒不山,氣溫已經開始下降,安部瞳葳等不及衣服完全陰乾,卻沒想到穿比脫還難,搞了老半天,受傷的左手才套進衣袖裡,在她好不容易穿妥上衣時身體已經凍得冰冷。

半干衣衫、濕黏殘破的長褲本身帶著寒氣,縱使她已盡可能挪動身體往洞穴裡躲,身體仍舊受不住戰慄,腦袋開始昏沉。

不能睡,在凍寒的氣溫中沉睡只怕會從此長眠,逼不得已,她含了一顆糖在嘴裡,讓自己不停思考。

她還有好多事要做,等脫離困境後,要繼續履行答應師父的保證、努力當個容易相處的人,回應大家對她的好,尤其是千面。

不要再逃了,儘管聽從心底的聲音,不再排拒,把握這一年的時間試著打動他的心,可是如何去討他歡心,如何去……愛他?

只光用想著,安部瞳葳的臉便炸紅了,漸漸的心跟著揪成一團了,為何到了瀕臨死亡邊緣才懂得珍惜。

「千面,我還能見到你嗎?」好冷,她的神智又漸漸恍惚。

匆地,好像聽見他在呼喚,安部瞳葳猛然抬頭往外望去。是錯覺吧,水勢浩大任何聲音都會被掩蓋,況且千面永遠不會知道她被困在這裡。

然而,當她再次聽聞呼喚,心房又一次震盪,縱然水聲仍轟隆隆作響,但她無法再當成幻覺,子是試圖拖著動彈不得的身體往洞外栘,「可惡……破身體不中用」

「關均展……千面!」她努力的嘶吼聲跟湍急的水聲相比小得可憐,自己都快聽不清楚,哪有可能聽見他的聲音。

安部瞳葳緊緊咬著唇瓣,努力逼退脆弱。是不是真要永別了?

此時,洞壁上映著亮光,銀光連續閃爍,她抽出匕首藉著光芒反射回應,一來一返,熟悉暗號帶來無窮希望。

真的是千面來了,他奮不顧身的闖入萬丈深淵來解救她了!安部瞳葳禁不住哽咽,雙眼泛起一片濕,激動得無法自己。

關均展身手俐落的躍進洞穴裡,等不及放下沉重背包,已單膝跪在她面前,伸出的雙手霞顫得厲害,好怕一經碰觸,心愛的人兒便會消失。

「千面。」安部瞳葳緊緊揪住他的衣衫,在絕望的那一刻,就怕以後再也見不到他了。

她的體溫好低,臉色泛白,關均展凝視那碧綠色的雙眼,小心擁她入懷,摩挲臉頰,輕觸鼻尖,舔吻受傷的唇瓣,藉著碰觸證明她還活著,也證明自己還在呼吸。天可知,在尋覓她時所承受的精神迫害,幾乎逼得他想直接墜入河谷尋來世。

「你……」安部瞳葳在他的懷裡,輕撫被吻的唇,顯得不知所措。

關均展張口又閉,連試了好幾次,喊破的嗓子才有了聲音,「小葳……終子找到你了。」

聞言,安部瞳葳再也隱忍不住激動的伸手輕撫俊臉上的紅痕。千面為了救她也弄得一身狼狽,「你的瞼受傷、聲音全啞了,衣服濕透……對不起、對不起。」

他聲音嘶啞,「只要能再見到你,要我犧牲性命都不要緊。」

這番話惹得安部瞳葳淚水氾濫成災,除了感恩,想對他傾訴的心情還有好多好多,但偏偏張口欲言竟然辭窮,找不到任何話語表達,哭是唯一的回應。

「小葳。」關均展第一次見到她哭泣,頓時顯得慌亂不已。

「千面,我……」安部瞳葳過子激動,不小心碰觸傷口,鮮血再次湧出,痛得她的臉色死白。

「天哪,你的傷……忍著點,我馬上替你敷藥。」他惱怒自己不夠鎮定,沒有即時處理她的傷勢。

關均展準備好傷藥,再以匕首小心割開殘破的褲管,瞧見傷口時,心被狠狠磨碎,子彈雖然沒有留在她的腿部,但卻無情的又讓舊傷痕皮肉綻開,衣服碎布與血肉貼合,必須非常小心謹慎處理。

「讓我……自己來。」她仍倔強的不願意被他看到醜陋的傷痕。

「別動,相信我會盡可能減輕你的疼痛,給傷口最好的照顧。」他取了一件衣服,讓她在受不住疼痛時可以抓。

他在處理傷口也跟著痛苦,冷汗涔涔,耗費力氣強忍住對她的不捨,困難的完成包紮工作。

他撫平她緊皺的眉問,輕聲呼喚,「小葳?」

她顯然已陷入昏迷的狀態,氣弱如絲,身軀凍得像冰,必須盡快給予溫暖。關均展遂從背包裡取出衣物,那是他自己的內衣、外衫,還有長褲、襪子。

感覺衣領鈕扣被解開她猛然驚醒,急急伸手阻止,「別脫我的衣服。」

「你必須立刻換上乾淨保暖的衣服,以防染上風寒。」他說明不是存心要侵犯。

「直接再穿一件就可以了,你先為自己擦藥、換衣服。」她惶恐的別過頭,抓住衣領的手不肯松放。

關均展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憂心如焚的苦苦勸道:「別管我的小傷痕,你的衣服要全換掉,以你的傷勢禁不起發燒受凍。」

「那……你先避開,我要自己換。」她撥開他的手,避開面對面時的惶然,害怕他將她看透。

很清楚瞞不住是女人的事實,但至少別在最狼狽不堪的時候,她一點也沒有把握受得了他震驚的眼神。

關均展再次以眼神懇求,「你的傷很嚴重,左手暫時不能動。」

「別說了,我很堅持。」請原諒她的任性,至少等她昏迷不醒,再替她換衣服吧!

見她事到如今還極力防備著他,關均展很受傷,臉龐染上憂鬱,「我保證不會逾炬,不會有任何色情想法,讓我照顧你到傷好為止,好嗎?」

「你的話是指……」他所表達的意思是她想的那樣?安部瞳葳抖著身子不敢問

不但求不到她答應,還令她更排斥,會錯意的關均展,說話的聲音再也掩不住難過,「以後沒有得到允許,我不會隨便靠近你,更不會給你壓力強迫接受我的感情,會把這件事情全忘記,請你別再拒絕了好嗎?」

心房抽緊,安部瞳葳碧綠眸子充滿訝異,腦袋瓜子混沌了,緩緩回過頭難以置信的望著他。此情此景是她萬萬料想不到的,原來他早就知道她是女人,而且還對她有……男女之情……

洞內有一盞柔和亮光,名為月光石的照明設備免去電力不足的煩惱,多虧如此智慧的設計,在陰冷黑暗中不必愁。

在安部瞳葳傻傻點頭後,立刻像娃娃般得到最好的照顧,他替她擦淨髒污,穿著暖和綿柔的衣服,吃過乾糧後舒服躺在睡袋裡休息。

待溫柔男人退離守在一旁,她的神智還處於飄飄然。好夢幻,從沒想過她會有被當成寶貝呵護的一天,大手殘留在肌膚的感受仍在,她情不自禁的以掌心摩挲,可惜因為繃帶纏繞,隔著衣物的關係,這一碰反而抹去感覺。

安部瞳葳皺了皺眉頭,側著臉龐從寬大衣服細聞屬於他的味道,更衣的畫面一一浮現,他動作輕如羽毛拂過,生伯會弄疼她,在瞧見赤裸身軀非但沒有絲毫訝異嫌棄,竟然還害羞紅了臉……

思及此,安部瞳葳的心情總算踏實,臉蛋也紅透了,心跳聲怦怦作響,稍稍洩漏女兒家的心事。

安部瞳葳悄悄偷瞄,只見關均展席地盤坐著側對洞天深處守衛著,同時也可以看顧得到她。從沒見過他以真面目示人時如此嚴謹,先前因見到他的狂喜、更衣時的害羞,來不及思考的疑問紛紛出籠……他是如何知道她落難?又如何排除萬難下崖谷?在多久以前知道她是女人?還有……

匆然四目交接,他黑亮的眸子漾著濃濃情愫,很快的低頭栘開視線,是為了堅守承諾而壓抑。

匆匆一眼勾起與他共處的所有記憶,安部瞳葳再次瞭解自己有多麼的遲鈍盲目,一直以來關大少爺總是以嬉皮樣掩飾情意,是那麼小心翼翼的關心著她,就算一再受到殘酷回應,仍不放棄艱苦情路。

安部瞳葳心酸的為他不值,不停暗罵自己是壞女人,而且還是很笨很笨的那一種。

聽聞細微的哽咽聲,他不禁緊張的一個箭步就來到她身邊,「不舒服嗎?傷口又痛了?」

冰冷掌心貼在額頭,她擰起兩道英眉,很懊惱只注意到自己的心情,沒有關心他的處境。他雖然已換下濕衣衫,但在這凍寒夜裡沒有大衣、睡袋保暖,再強壯的身體都會受不住。

「我沒事,你的手好冰,不該把睡袋、大衣都給我用。」她伸出手想把充當枕頭的大衣抽出來。

「我要負責守夜用不到。」關均展阻止動作,仔細又把大衣用整齊,悄悄順了順她的髮絲,就怕呵護得不夠細微。

「你多久沒有闔眼了?」她更心疼這世界第一美男,此刻頂著鳥窩頭,下巴冒出了胡碴,好憔悴。

不想讓她內疚不安,關均展誇張的驚呼,「我有黑眼圈嗎?不可能吧!就算有,憑我天生麗質,明天早上補眠也能再變得水水……你別起來。」

安部瞳葳的眼眶泛紅了,硬是撐起身軀,堅持要為他添上大衣,「你需要休息。」

受寵若驚,關均展呆呆愣愣看著她以單手為自己添衣服,情不自禁握住她的手腕,不想放開難得的溫柔,「小葳。」

熱流透過衣袖炙燙她的手,感傷的氣氛變質了,安部瞳葳難以適應熱情,不敢抬頭看他迷人的眼睛,話說得很不自在,「這裡應該很安全,我的傷不礙事,你可以安心睡覺。」

把她的羞怯誤當排拒,關均展放開手連忙道歉,暗罵自己不該違反保證,「我不累,這種地方守夜是必須的。」

「等一下。」阻止他扶她躺不來,安部瞳葳拉起一件睡袋,「用不著一件當被子,一件當床單,睡袋不是這樣用,你留著自己……」

好怕把持不住的又想親近她,關均展不願多談,妥協的退讓一步,「我穿大衣夠了,再多個睡袋會悶暈。」

「可是……」

「請你要安分當個合作的傷患。」他板起臉色,要她乖乖躺下來,確定冷風毫無隙縫可侵襲虛弱身軀,立刻回到崗位。

他生氣走掉了……安部瞳葳覺得自己好差勁,連表示關心都做不好,凝望著他的身影還想說些什麼,可是他面向洞穴深處,表明不肯談話。

她難受的抿了抿唇瓣,退卻了。

不行,這點小挫折比起她之前給他的打擊算什麼?該怎麼做呢?到了凌晨氣溫會降得厲害,絕不能讓他這樣過夜。

不停深思尋找說服他同她一塊保暖歇息的好方法,片刻後,她困難的潤了潤喉嚨,輕聲呼喚,「千面。」

聲音帶著不曾有過的柔軟,那曾經是安部瞳葳最不屑的行為……撒嬌,說來好彆扭,五官不禁糾結,關均展回頭一看以為她很痛苦,又衝了回來。

「怎麼了?」他注意到她的瞼蛋異常通紅,這下更慌張了,「發燒了?你的瞼好燙,忍著點,我馬上到洞口取一些水來幫你降溫。」

看他緊張得像無頭蒼蠅,安部瞳葳好氣又好笑,「我沒有發燒,是太熱了。」

「是嗎?」他仍不放心的以掌心覆在她的額頭上。

「睡袋跟你換大衣。」

原來如此,關均展挑眉,頗為心喜,但不能接受,「不行!你早點休息,明天早上換你當守衛讓我補眠。」

見他不肯妥協,安部瞳葳只好挑明的勸說:「別為了照顧我把自己累垮了。」

「只是熬夜而已,如果你內疚不安,那就好好養傷早點康復。」他走了幾步又擱不話,「有事再叫我。」

才不是因為內疚不安,我是真的心疼想關懷你。安部瞳葳張口欲言,但很不中用的話就是卡住說不出口,原來撒嬌還是門學問,她習慣粗聲粗氣,想用這一招是異想天開。

「你給我過來!」命令中帶著火氣。

「別再想塞睡袋給我,現在你是傷患必須聽我的,好好休息!」誰知他的態度也變得強硬,表明不論她說什麼都不會妥協。

「哼,休想我會給你睡袋,快把大衣脫不來,我要拿來當枕頭。」安部瞳葳恢復從前死板板的臉色。

這樣才對,關均展二話不說馬上脫不衣服,整齊折好,「高度可以嗎?頸部會不會難受?」

「要再低一點……我喜歡長方形的,對,這樣很好。」她挑剔老半天終子滿意了。

受傷的小葳竟像孩子。關均展不禁更想寵她,沒懷疑她為什麼突然變得任性,「快睡吧,睡袋別再掀來掀去。」

然而,在他起身離去前,她拉著他的衣角挽留腳步,「等一下,還不夠舒服睡到半夜會冷。」

「對喔,現在就冷成這樣,到半夜還得了。」說得他又擔心起來。

深呼吸,安部瞳葳鼓足勇氣,掀開睡袋,結結巴巴的低語道:「你來充當暖爐。」

「我也希望有暖爐可以用,咦……你說什麼……」猛然地,關均展被一道叫愛情的電流給電得茫酥酥。

全身熱烘烘,安部瞳葳不必照鏡子,便可以知道自己紅成像煮熟的蝦子,但好不容易開口了,絕不能再退縮,戰慄的抖著手,拍了拍枕頭再次邀請,「千面,快點變成暖爐。」

關均展深深凝視著她紅艷臉蛋,又看看她拍著枕頭,「要我當人體暖爐睡在你身邊?」

遲遲不肯動作不是怕會錯意被K,而是怕壞了美好的幻夢景致,從天上掉下億萬大獎都沒現在令他來得興奮震撼。真的嗎?可以親密與她貼近?

等得太久,安部瞳葳開始畏寒了,是打從心底發冷,眼睛蒙上霧氣,討厭自己變得愛哭,更氣自己魅力不夠,啞著聲音道:「都是男人一起睡有什麼關係,彆扭扭捏捏。」

「是啊,都是男人別拘束。」

這句話超好用,過去替他爭取不少親近小葳的機會,生怕她會改變王意,關均展動作飛快的脫去鞋子,躺進睡袋裡,靠著大衣枕頭,俊臉不停傻笑,原來小葳又冷又熱全是為了拐騙他「上床」。

別過頭偷偷垂淚的安部瞳葳大大鬆了口氣,破涕為笑了。

關均展撐起身軀檢查睡袋有沒有蓋妥,卻意外的見到笑容在她臉上綻放,而且是屬子女人嬌羞的笑顏,看得他的心都融了,情不自禁伸手輕撫她的臉蛋,「小葳你才不是男人。」

男人氣息熱呼呼的吹送,他的視線還帶著火焰,第一次和他如此親密,安部瞳葳的心很亂,不自在的挪了挪身軀,「暖爐不會說話。」

知道她不排斥當女人應該滿足了。

但在關均展清楚明白她是因為他而羞怯臉紅,便無法克制不靠近,「我是人工智慧暖爐,有自我的思想。」

短時間內,安部瞳葳的心情變化太大,以為不能承受太多,卻在他的引導下很自然的開了口,「有多先進?」

「除了提供暖和,我還會逗主人開心。」他仔細觀察她的表情,猶豫要不要更近一步深入話題。

「就這樣?」她搖頭佯裝很不滿意。

其實很窩心,過去千面為了逗她笑,幾乎什麼無厘頭的蠢事、誇大驚人的事情都做過。

「分擔憂愁,主人在哪裡我就在哪裡,拚死也要保護。」他見她的唇角微微勾起笑容,這才又補上熱情話語,「談情說愛,讓她一輩子過得甜蜜幸福。」

話好動聽,她是喜又是驚,不懂得要如何回應,好不容易擠出一句話,「真的嗎?「

「我百分百忠誠,一旦認定永遠不會改變。「他拐彎抹角暗示她不必吃悶醋。

可惡啊,不但看透她的心事還抖出來,安部瞳葳很想板著晚娘臉,偏發燙的雙頰壞事,要很努力才能把話說得冷,「我想關掉電源。」

「喔?電源就是我的嘴巴,要親一下才關得掉。」他故意逗她,漾起賊賊笑容。

過分,分明篤定她不敢?這傢伙從以前就用痞功把她治得眼服帖帖,哼哼,這一次甭想了。

為了爭口氣,安部瞳葳與他相對,出奇不意的貼上唇瓣,「電源關掉了。」

「我的天啊!是真的嗎?你真的親了我?」關均展欣喜若狂,手指很想觸摸被親過的唇又捨不得,就這樣不知所措的揮舞著。

逗他真好玩,難怪這傢伙老是裝瘋賣傻的對她又拐又騙。安部瞳葳忍不住再次吻了他,「電源是不是失靈了?好吵的暖爐。」

驚喜連連,要關均展不呆傻也難,「小葳?你真的是我的小葳?」

聞言,她笑逐顏開,靠著他的肩膀,再丟威力超強的炸彈,「千面還有關太少,我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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