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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終南道]回到三國的無敵特種兵[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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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0-11 01:09:59
第五七三章 司馬防遊園遇襲

西涼韓遂被馬騰的長子馬超收拾了,人頭被馬家的幾個兒子擺在馬騰墳前做了祭品,這件事情如今天下人都已經知道。

許多老百姓感慨:「生子當如馬孟起,為父報仇心似鐵。」

既然天下人都知道了這件事情,與涼國息息相關的益州自然很早便得知了此事,所以近些日子司馬防的睡眠不是太好,心裡頭總覺得有些坐臥不寧。

司馬防的焦慮和煩躁是有原因的,一切都源自於二兒子司馬懿前段時間的一次先斬後奏行為,如果說司馬懿只是先處死了個把人,這倒不是什麼大問題,關鍵是司馬懿在馬超尋仇期間,率軍攻進了涼國的武都,這事往小了說,司馬懿遲緩了馬超為父報仇的時間;往大裡說,實際上是摸了北地「霸天虎」趙國昌的屁股。

雖然益州如今兵強馬壯而且還有險關可以據守,下一步還會有蠻兵可用,但畢竟這次司馬家招惹的是不可一世的趙興,司馬防覺得二兒子還是有些血氣方剛,沒有充分估量到雙方的實力對比便貿然動手,如今事情已經難以挽回,今後只怕要面對涼國和晉國永無休止的報復,除非能夠將趙興徹底打敗滅了九族。

因為司馬防擔心著武都的形勢變化,心中便多了一些煩憂,所以前往清波湖園林散心的頻率就高了一些,往常他至少過上七天才會前去園中遊逛一次,最近卻是每隔五天便會去一趟。

每當司馬防站在精緻婉約的清波湖畔,遠眺湖中的一池碧波和青翠欲滴的蓮葉時,心情便會好上許多。

這天上午用過早茶司馬防便再次動身前往清波湖,接到命令的衛隊搶先一步趕到園區,趁著一大早遊人尚且不多的時候,將園林徹底封鎖起來,並將園中不多的一些早起之人請了出來,當然了,衛兵們「請」出來的都是岸上湖畔吟詩作畫的士子,又或者是在湖邊早起晨練的老者,他們從來也沒有想過下水清查一番,因為從來沒有聽說過風景優美的清波湖出過什麼岔子。

正是因為沒想過,所以一旦被別人想到了便會醞釀出一場慘劇,這次司馬防前來遊園之前,恰恰趕上了暗影隊員已經在拂曉時分潛入到了清波湖的池底,所以難免會發生一些故事。

待在永益客棧頂樓的趙虎本以為今天司馬防出現的可能性較小,但當他透過單筒望遠鏡看見大隊的衛兵圍住了園子時,才意識到第一次下網便遇到了大魚。

趙虎看到衛兵趕往園子的下一個瞬間,便命令旁邊負責發送旗語信號的隊員在窗戶邊上掛起了一塊綠色的綢布,這塊布表達的信號是:目標出現,注意隱蔽。

原本裝作早起在外閒逛的牆外隊員,以及頂著荷葉用單筒望遠鏡監視永益客棧窗口的水中隊員看到綠色綢布之後,立即各就各位,進入到捕獵倒計時的階段。

不多時司馬防乘坐的四輪馬車不急不緩地停在了清波湖園林的正門口,趙虎透過鏡片清楚地看見了那張曾經看到過一次的老臉,雖然他對這張老臉的主人所生的某個兒子十分痛恨,但此刻他的情緒平穩,沒有絲毫的波動,只是靜靜地估算著司馬防進入園區會朝東行走還是往西而去。

不管司馬防走近湖畔往東還是向西,反正總會遇上一位守株待兔的隊員。

「兩百步……一百步……五十步,掛起紅綢布。」趙虎冷靜地下達了點燃導火繩的命令。

遠處園外密切注視著窗口的隊員,終於看見紅綢布換下了綠綢布,於是毫不猶豫地點燃了隱藏在雜草和灌木之下的火繩,然後不動聲色地轉頭向城中心撤離。

因為隔著一道圍牆,儘管牆內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地站滿了衛兵,但是他們誰也沒有感覺到任何異常,當司馬防慢步向西走在湖畔走廊之中時,忽然聽到了幾聲劇烈的爆炸聲響起,然後便看見園林的圍牆稀里嘩啦地開始塌陷。

衛兵們在聽到爆炸聲響起的第一時間便豁然轉身面對圍牆,等到硝煙開始消散的時候,悍不畏死地向著倒塌的圍牆缺口猛撲上來,司馬防也是有些詫異地轉身向後眺望。

就在這時,一個微小到難以察覺的情況出現,一片綠色的荷葉忽然快速長高起來,從距離司馬防不遠處的水下,忽然飛出一支細小的箭矢,直奔司馬防的後背而去,下一刻便刺中了司馬防的右肩往下的位置。

被人冷不丁地扎上一針,只要十個人肯定會痛,所以司馬防在疼痛之餘,大聲喊道:「衛兵速來,有刺客。」

衛兵們心想這真是一句廢話,圍牆都被人炸塌了,肯定是出了狀況,儘管心裡這樣想,但他們的嘴上可不敢說,幾名原本綴在司馬防身後不遠處的衛兵,趕緊向司馬防駐足的地方跑過來,只是他們一邊跑一邊就變了臉色,因為他們看到州牧大人竟然用手掐著自己的喉嚨,然後歪歪斜斜地倒在了廊道之中。

州牧大人莫非是鬼上身了,怎麼好端端地自己就一頭栽倒在地?

等到這些衛兵準備將倒地的司馬防抬起來時,遠處忽然又傳來了幾聲和剛才相似的爆炸聲,只不過聲音遠了一些。

「抓刺客啦,保護州牧大人。」眾人七嘴八舌地大喊起來,然後抬著貌似中暑一般的司馬防,趕緊往園門口的馬車旁跑去。

劇烈的爆炸聲驚嚇到了附近的百姓,於是局面愈發的混亂,這時哪裡還會有人會注意清波湖上兩片荷葉,在悄悄向著湖對面移動……

透過望遠鏡親眼看到司馬防倒地的趙虎,不急不躁地關上了臨湖一面的窗戶,然後對著身旁的隊員說道:「大功告成,咱們可以睡個好覺了。」

一句話說完,趙虎竟然真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來,他為何不趕緊帶人跑路呢?

因為趙虎知道現在急急忙忙地往城門口湧,反倒會引起別人的注意,而且湖中潛伏的隊員以及負責製造混亂的隊員還沒有返回,所以他就索性在客棧之內等著。

司馬防遇刺的消息有另外的隊員專門負責傳遞,趙虎接下來的事情便是隱藏在成都,坐看司馬家亂成一鍋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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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0-11 01:10:18
第五七四章 法孝直出謀擒凶

驚慌失措的衛兵將昏迷不省人事的司馬防抬上馬車,然後趕緊打道回府,生怕一路上再來幾次剛才的爆炸,沿路遇到的百姓也是一副天要下雨,娘要改嫁的匆忙景象,所以整個成都城內全亂了套。

坐鎮蜀郡的司馬防長子司馬朗本人,就在成都城內聽府中人神色慌張地前來稟報,說州牧大人在清波湖園中遊覽時,被忽然發生的爆炸震暈了過去,到現在還昏迷不醒,司馬防一聽之後,便覺得事情有蹊蹺,他知道自己老爹雖然年過五十,但身體一向硬朗康健,怎麼可能被一次爆炸震的醒不過來?

司馬防趕緊帶著城內有名的郎中趕往府裡,經過一番仔細地檢查,終於發現了問題的所在,郎中有些面色驚慌地對司馬朗說:「報告太守大人,依據我的檢查,州牧大人應該是中了一種厲害無比的毒,如今毒素侵入五臟六腑之中,所以昏迷不醒。」

司馬朗面色沉了下來說:「能否查出來家父是如何中毒的?」

郎中回答:「恕小的冒昧,如果可以脫去州牧大人身上的衣物,或許可以查出中毒的原因。」

司馬朗沒有再說什麼,親自來到榻前,小心翼翼地將父親身上所穿的衣物脫了下來。

郎中仔細檢查了司馬防的身體前面,然後搖搖頭又說道:「煩請太守大人將州牧大人的身體側過來。」

司馬朗也不惱怒,又輕手輕腳地將司馬防的身體掀起,使其面朝床內側臥,這時候就算郎中不說他自己都看見了,司馬防的右肩斜下位置處,有一塊顏色發烏的淤腫。

經過郎中對司馬防肩部淤腫處進行檢查,他十分肯定地告訴司馬朗,州牧大人是被人用暗器所傷,而暗器頂端是一根十分短小的銀針,塗有一種不知名的毒素暗器,一射進司馬防的身體之後,便斷成了兩截,只將銀針留在州牧的身體之中。

在司馬朗和他隨後趕來的幾位兄弟的共同注視之下,郎中沒有廢多大力氣,便用針刀(跟針灸所用的銀針類似但更為粗大一些),將司馬朗肩部中毒的地方劃開,放出了淤積的毒血,取出了一枚長約半寸的黑色針尖。

司馬家幾兄弟看著被郎中放於托盤之中的罪魁禍首——那個造成司馬防中毒昏迷的針頭,心裡頭各有各的想法。

還是司馬朗先開了口:「不知先生可有辦法解除家父所中之毒?」

郎中有些面色慚愧地回答:「請恕在下醫道淺薄,從未見過此種毒術,實在是無能為力,不過以我行醫四十多年的經驗來看,州牧大人如今只是陷入了昏迷之中,呼吸和脈象倒也平穩,短時之內不會有生命之虞,太守大人不妨抓緊時間,從天下尋訪醫道高絕之人,或許還有機會……」

司馬朗一臉焦慮地說:「先生乃是益州數一數二的杏林大家,如今竟然束手無策,不知天下之大還有何人可以解毒?」

那位老郎中想了片刻,然後告訴司馬郎:「據我所知天下有兩位醫者十分高明,一位名叫華佗,人稱神醫;一位名叫張機(張仲景),人稱醫聖,只要兩者得其一,州牧大人所中之毒便可解矣。」

司馬郎暗暗記住老郎中所說的兩人,然後派人用馬車將其送走,等到屋中再無外人之後,司馬朗一臉嚴肅地對幾個兄弟說道:「父親遇刺昏迷之事,必須嚴格控制知情範圍,如今益州與武都還在交戰之中,仲達(司馬懿字)和張任率軍駐守武都,後方不穩則前方軍心必會動搖。」

幾個兄弟都是頭腦聰明之輩,立即紛紛點頭,不敢亂說一句話語。

成都城門早在司馬防昏迷不久之後,便被守城的將領封閉,所以司馬朗不急不慌地招來負責城內治安的賈龍、孟達、陳式等人,命令他們立即率兵在城內展開搜索,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抓到行刺之人。

這幾名將領都是追隨司馬家有些年頭的老人,雖然武力不如張任和嚴顏,但絕對忠誠可靠,抓捕刺客的任務交給他們,司馬朗絕對放心。

隨後司馬朗讓人去將犍為郡太守法真的孫子法正請到府中,向其詢問如何抓捕潛伏在城中的刺客。

說起這位年僅二十歲的法正來(注1),還真是一個了不得地人物,他不僅聰穎好學,而且非常有心計和謀略,跟司馬朗的二弟司馬懿不僅在年齡上相仿,而且在本事上也是難分高低。

司馬家的人識人用人都很有一套,發現了法正的過人之處之後,不像有的家族妒賢嫉能想辦法排擠,甚至是剪除,而是拚命地拉攏和招攬,如今法正已成為司馬朗手下第一謀士,所以遇上州牧被刺如此重大的事情之後,司馬朗首先想到的是向法正問計。

實際上,法正在司馬朗派人召喚之前,已經帶著幾個親衛跑到清波湖園中實地勘察了一番,對於這次的行刺心中有了大概的推測,所以當見到司馬朗之後,便十分縝密地將司馬防遇刺的經過進行了分析結論,竟然與暗影隊員的具體行動過程有七成之處吻合。

法正除了因為沒有見過望遠鏡,想不出來園外與水下隊員是如何做到同步之外,其他的情況都分析的比較合理,還真是一位可怕的對手。

躺在永益客棧房內睡覺的趙虎,此時尚且不知道有一位慧眼如炬的猛人,已經將質疑的目光逐漸投向於他,下一步趙虎想要逃出成都城去,只怕真是千難萬難。

注1:正史記載,法正,字孝直,法真之孫,右扶風郿縣(今眉縣金渠鎮八練村**儀嘴原頭),人父法衍,字季謀,官至司徒椽、廷尉左監。

法正飽讀經史,才智過人,成年後胸懷匡扶漢室之志,為尋求明主賢君,他與同郡好友孟達,越秦嶺到成都投奔益州牧劉璋,雖上書獻計獻策,但因平時不拘小節遭到中傷,很長時間後劉璋才任他為新都縣令,不久又調為軍儀校尉,與益州別駕張松相友善,常促膝論談天下大事,志同道合,對劉璋軟弱無能怨恨歎息。

劉備入蜀之後,懷才不遇的法正終於歸於劉備帳下之後,屢獻奇策深受劉備信任和敬重,建安二十四年(219年),劉備進位漢中王,後封法正為尚書令、護軍將軍,次年法正去世,終年四十五歲,法正之死令劉備十分感傷,連哭數日,被追諡為翼侯,是劉備時代唯一一位有謚號的大臣,由此也可見法正地位之高,甚至蓋過了關羽、張飛等人,法正善於奇謀,被陳壽稱讚為可比魏國的程昱和郭嘉。

歷史上,曹操手下大將夏侯淵雖然死於黃忠之手,但卻是因為中了法正的計謀,只可惜天不假年,法正四十五歲時便英年早逝,與鬼才郭嘉有的一比,劉備先失龐統卻又得了法正,所以在爭霸之路上不斷上升,可惜法正一死,坐鎮荊州的諸葛亮便回到成都輔助劉備,結果關羽被呂蒙算計,然後張飛被殺,劉備紅著眼睛去找孫權算賬,又被陸遜一把火燒光了家底,最終白帝城內十分憋屈的與世長辭……

假如當初法正沒有那麼早死,歷史或許會改變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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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七四章 貓抓老鼠鼠戲貓

法正對司馬朗說:「炸塌圍牆的定是火藥無疑,但此種東西目前只聽說晉國和袁紹使用過,袁紹遠在青州,與司馬家素來交好,斷然不會派人行刺,所以動手之人只能是晉國派來的奸細。如今城門封閉,刺客肯定還在城內潛伏,一旦抓住了兇手,司馬州牧所中之毒便可以得到解藥。」

司馬朗點頭說道:「孝直所言有理,只是素聞晉國的奸細手段高明,善於隱匿行蹤和偽裝,成都城內有居民近四十萬人,想要從中找出幾個兇徒,實在不異於大海撈針。」

法正凝神思索片刻,說:「逐個進行排查自然費時費力,而且難以甄別出真正的兇手,但若是設局將藏在暗中的奸細引到明處,那就可以一網打盡。就好比是貓抓鼠,自然不能鑽進鼠窩大肆搜捕,但卻可以埋伏在鼠洞的不遠處,一旦發現鼠輩出了洞口,立即封住洞口,自然可以將鼠圍死在洞外。」

司馬朗說:「說說你的具體想法,只要我能辦得到,一定全力支持!」

法正接著說道:「這些歹人得手之後,一定希望看到益州形勢不穩,局面大亂之象,既然如此,何不將計就計,故意做出一副兄弟鬩於牆的假象,誘使他們再次冒頭打探具體的消息?」

司馬朗聽了這話,頓時眼前一亮,說:「孝直此言甚佳,吾便將這抓捕奸細一事全權托付於你,但有所需,儘管開口。」

法正也不推辭,接下了這個很有難度的任務,然後辭別司馬朗,開始了緊鑼密鼓地召集人手,暗中準備起來。

司馬朗遇刺的當日夜裡,所有行動隊員都安全地返回到了永益客棧。他們在回來之前,已經將一切可能暴露身份的東西要麼深埋湖底,要麼藏到了十分隱蔽的角落之中。如此一來,就算有人前來搜查他們,也沒有任何證據。

趙虎等十一人身上都有兗州官府開據的正規路引,他們這幾日又確實花錢收購了一些益州的特產,只要能夠穩住心神,過段時間肯定可以跟著北上長安的商隊一起安全返回。司馬家再狠,也不可能長時間阻絕成都與長安之間的商貿來往,這樣做無異於自斷財路。

第二天中午,一隊官府派出的衛兵前來永益客棧進行盤查,趙虎等人十分老實地配合官兵,沒有表現出絲毫的不耐和抗拒,而官兵們自然也是從客棧之中搜尋不出任何可疑的東西。

又過了兩天,州牧府中傳出消息,司馬防三子因為犯了錯誤,被免去了州從事的職務,被長兄司馬朗圈禁在府中不得出門。跟司馬懿過從緊密的吳蘭、王累、吳懿等人則被趕出了州牧府,調往人煙稀少,濕熱多瘴氣的永昌郡(今雲南省與緬甸交界之處),支持司馬懿的武將,如高沛、張嶷等人,則被趕出成都,調往漢中郡。

這些令人感到意外的人事變動,向外界透露出一個十分明顯的信號,那就是司馬朗已經開始動手搶班奪權,對自己兄弟等人開始下手。

每天遊蕩在大街小巷的趙虎等人,自然從街頭巷尾的議論之中發現了益州牧府中的變化,雖然個個心中覺得解氣,但卻沒有表現在臉上,仍然裝作若無其事地混跡於市井之間,等待消息進一步確認。

又過了幾天,市井之中忽然傳來一個更加驚人的消息:蜀郡太守司馬朗被撤職了,換成了名士許靖,聽小道消息說州牧司馬防被名醫救醒之後,發現大兒子司馬朗趁他昏迷之時搶班奪權,十分震怒,所以將司馬朗一擼到底。

原本平心靜氣的趙虎從側面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心裡變得忐忑起來。要說司馬防被隊員射中倒地,他是從望遠鏡中親眼所見,可是神醫華佗配治的這種毒藥到底是不是難以解救,那就不得而知了。萬一益州真有深藏不露的醫道高手救醒了司馬防,那這次趙虎覺得自己可真是弄巧成拙了。

因為最開始定下的計劃是殺掉司馬防,只是等到趙虎來到成都之後,才臨時將行動改為毒刺司馬防。而且行動得手的當天,便有負責傳遞信息的其他隊員火速出城前往武都報信,如今只怕賈詡和田豐兩位軍師已經得知司馬防中毒昏迷的消息,說不定已經開始了下一步的行動。

作為搞情報出身的趙虎,十分清楚一點,那就是一旦兩位軍師獲得的情報有誤,甚至是錯誤情報,則會給他們的謀劃決策造成誤導,接下來便會造成己方部隊的重大傷亡,甚至導致武都形勢的急轉直下。

為了避免因為自己的一時不慎而造成巨大損失,趙虎決定親自潛入州牧府中刺探一下消息。

在行動之前,趙虎對手下十名隊員專門交待了一番,一旦發現他潛入州牧府之後沒有返回,則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司馬防沒有醒過來,州牧府中故意放出假消息,目的就是引自己上鉤;一種是司馬防確實醒過來了,但自己因為行動不慎,導致行跡敗露,被人抓了個現行。無論是哪一種情況發生,隊員都不可再擅自行動,而是等到城內解禁之後,立刻分頭潛回武都,向賈詡報告此事。

可是問題又來了,趙虎跟自己手下的十名隊員當初都是住在永益客棧,一旦趙虎被擒,萬一受不了嚴刑拷打將兄弟們供了出來,這豈不是拔出蘿蔔帶出泥,有可能面臨被人一窩端掉的危險?畢竟不論是誰,有多麼厲害,一旦落入敵人手中,除了自殺能夠避免消息洩露之外,有很多種逼迫人開口的辦法,趙虎本人就跟著趙興學了不少,每一種手段都讓人覺得生不如死……

既然擔心隊友受到牽連,趙虎便想到了一個辦法,那就是在他行動的之前,首先逼迫成都官府解除城禁,保證自己一旦出現失誤之後,隊員們便立即離開成都。

趙虎自信就算被抓,在最初的一兩天之內,別人想從他的口中問出有用的信息來,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畢竟趙虎手裡還捏著一張底牌,一旦被逼急了就亮出來,肯定能夠遲滯對方的行動,為隊友創造出離開的機會。

那麼,趙虎又該如何逼迫成都官府早日解除城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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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七六章 虎落平原遭人戲

趙虎想在動身前去州牧府刺探情報之前,給手下兄弟們做好順利離開成都的各種準備,所以使用了一招無中生有的辦法,沒幾日便讓司馬朗一個頭變成了兩個大。

趙虎等人趁著在城內到處轉悠的時候散播了一條假消息,大意就是冀州已經被晉國大軍攻佔,現在趙興已經準備率兵南渡黃河兵發兗州,與曹操大軍在官渡展開決戰。

這條消息看著不起眼,但是一經散播開來便立即造成了成都城內的一陣混亂,許多來自於司隸地區、兗州、豫州、甚至是荊州北部的商人,都急忙開始收拾東西恨不得馬上返回老家,轉移家中的家人和財產。

趙興都要渡黃河了,一旦曹操的軍隊敗下陣來,接下來晉國的鐵騎便可以橫掃中原地區,所過之處肯定會造成很大的損失,而且會徹底阻絕中原與益州之間的交通往來,這些中原地區的商人如果不趁著晉國軍隊尚未南下之際返回家鄉,只怕今後連家人的面都難以見到。

儘管成都距離中原很遠,但卻是商販雲集之地,大家一聽說老家快要不保,心裡自然焦急萬分,可守城的士兵偏偏堵著城門不給放行,這一下便犯了眾怒,眾多的中原商人放出狠話,再不放大家回去取消所有的訂貨合約,哪怕是損失了一成定金也不再購買益州的商品。

別人不知道這些商人的能量,可主要負責益州財賦收入的司馬朗心裡清楚,這些年司馬家之所以能在益州穩紮穩打,現在明著暗中養了近十萬軍隊,靠得就是向外出售各種商品,比如鹽、鐵、絲綢、棉麻、調味品、藥材、礦石等等,而這些走南闖北的商人便是幫助益州走上富裕道路的主力,這次一旦徹底得罪了他們,今後就相當於斷了益州的財路。

迫於巨大的壓力,司馬朗最後決定五日之後解除城禁,而留給法正行動的時間也就只剩下五天了。

法正對於未曾謀面的對手搞的這一招渾水摸魚也是苦笑不得,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一旦放開城禁,肯定會有身份不明的奸細,混在中原地區商旅的隊伍中趁亂離開成都,但是法正卻不能阻止司馬朗晚一些時日再解除城禁,因為他同樣明白賦稅收入對於益州的重要性。

既然阻止不了那就想辦法讓奸細盡快動起手來,所以法正繼前面兩次下套的行動之後又下了一記猛藥。

就在司馬朗公開承諾解除城禁這話過去兩天之後,成都城內忽然又有驚人的消息傳了出來,人們紛紛開始傳言說武都的涼國大軍已經順著西漢水突然闖進了廣漢郡境內,過不了多久可能會攻打葭萌關(葭念家一聲;萌念蒙四聲),廣武將軍嚴顏正調集大軍前去圍堵涼國軍隊,北上的張任將軍和漢中郡守司馬懿也已經撤出武都,不日便可揮師南下,南北夾擊之下全殲了來犯的涼國軍隊。

這條消息自然是假的,但卻有著很強的蠱惑性,因為法正想出來的這條假消息,充分利用了剛剛從廣漢郡傳回來的真消息,那就是張繡率領的蒼狼軍確實在西漢水上游搗鼓一些木筏,有順流而下的企圖。

這條消息很快便傳到了趙虎的耳朵了,這下讓原本已經開始擔心的他有些坐不住了,在煎熬了一天之後,也就是在預定的暗影隊員撤離成都的前兩天夜裡,一身夜行衣打扮的趙虎終於出動了。

趙虎已經利用最近走街竄巷的時間,對州牧府一帶的地形進行了詳細的偵查,雖然沒有進去過,但也通過私下裡打聽瞭解到了一些有用地信息,他在三更時分利用「老虎爪」攀上了州牧府後院的牆頭,然後小心翼翼地向下丟出幾隻看家犬可以聞到氣味的肉包子,當然了這些肉包子不是用來打狗的,而是用來麻醉看家狗。

幾隻包子聲音沉悶地落地之後,俯身牆頭的趙虎果然看到幾隻惡犬撲了上來,不一會便將肉餡之中摻和了麻醉藥的包子吃了個乾淨,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幾條狗唧唧哼哼地躺倒在地呼呼大睡起來。

牆頭的趙虎順著牆頭溜下後院,摸著黑開始靠近院中的房屋,他躡手躡腳地用匕首撥開了一座看似主人居住屋子的門閂,然後悄無聲息地鑽進了屋中,當趙虎挪動腳步向著屋內深處移動的時候,忽然院外一片燈火通明,只聽到一個年輕人的聲音慢悠悠地響起:「深更半夜哪裡來的客人,怎麼不請自來地入了主人屋中?」

趙虎心中叫聲苦,知道這次可能是真栽了,但還是硬著頭皮回答:「吾算是想明白了,你們頻頻散出假消息就是為了引我上鉤,可惜還是沒有沉得住氣啊。」

隨著火把靠近房屋,幾個手拿兵刃身穿盔甲的帶兵武將首先闖進了房中,看面容豁然正是負責成都治安的孟達和陳式等人。

俗話說胳膊擰不過大腿,趙虎身手再好也不可能打得過一群手持軍用弩箭瞄準自己的對手,所以他索性毫不反抗的地被孟達和陳式用繩索五花大綁起來。

不多時趙虎再次聽到了剛才說話的那個聲音,不過這個時候他已經被人關進了一座十分隱蔽的牢房,而說話的那位年輕人正隔著堅固的鐵柵欄注視著自己。

「說,你的同夥藏身在什麼地方。」柵欄外的年輕人忽然一聲大喝,倒也讓趙虎心中吃了一驚。

趙虎吃驚不是因為害怕,而是覺得這個年輕人看著文文弱弱地,竟然說話很有中氣,一點不像個娘娘腔。

趙虎一副老油條的樣子說:「這位細皮嫩肉地小生,吾不過是一個樑上君子,近日因為手頭緊,便想來州牧府借點零花錢,哪裡有什麼同夥?」

「油腔滑調地惡賊,來人啊,大刑伺候,看你招還是不招。」法正頓時怒了,大聲嚇唬起趙虎來。

法正的喝聲一落,立即有幾個體型龐大的壯漢,丁玲光當地提著一大串各種刑拘走進了關押趙虎的牢房之,中看樣子還真要動手伺候趙虎。

「嗨、嗨對面的小白臉你也太不厚道了吧,一上來也不問問大爺是哪裡人氏,來太守府做什麼,便要給我活動筋骨,好歹也給我說說老實交待能有什麼好處吧?」趙虎雖然口中一副賴皮樣子,但為了避免皮肉受傷,還是趕緊出言阻止別人對他動刑。

法正一眼便看出了被抓之人是個老手,現在出語相激無非是想爭取一些時間,但他也不急於一時,於是沉著臉說道:「既然你想讓我問你是哪裡人氏,那就如你所願,老實交代你是哪裡人氏,姓甚名誰受何人指使前來暗害州牧大人?」

「停停停,你這後生越說越不著邊際了,老子不過是一個行走江湖的偷兒,闖進州牧府所謂的也就是一點錢財,你何必給我戴上謀害州牧的罪名。」趙虎趕緊叫起冤屈來。

屢次被戲弄的法正終於怒了,大聲喝道:「動刑,給我狠狠地招呼,看著這惡賊能油滑到何時。」

不多時牢房之中傳來了皮鞭抽打皮肉的「啪、啪」聲,讓守在門外的衛兵聽到之後,牙根都發酸,只是被打的傢伙貌似嘴巴很硬,一邊被人揍一邊口中哼唧著一首曲調,怪異地歌曲內容好像是什麼:離別的酒容易醉,男人流血不流淚,乾一杯痛痛快快說再會……痛快哭痛快笑痛快的痛死不了……

就連動刑的幾個獄卒心裡都在想挨打的這傢伙還真是一條硬漢子,死到臨頭了竟然有心情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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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七七章 氣得法正乾瞪眼

趙虎前往州牧府的前兩天,便讓手下十名隊員分散著住進了城中其他的客棧,並且留下了暗中聯絡的信號,約好了碰頭的時間,所以當第四天上午,十名隊員沒有如期接到趙虎集結命令之後,便知道隊長出事了。

隊長出事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但是確保自己不被司馬家的人抓住更加重要,隊長身上還有一張保命的底牌可用,十名隊員一旦落入敵人手中,那就不僅僅是生不如死的結果,到時候萬一被司馬家的人使用各種手段撬開了嘴巴吐露了一些暗影的內幕,那真是萬死難辭其咎。

隊員們立即收拾用來打掩護的商品貨物,跟其他準備返回北方的商人聯繫,準備明日城門一解禁,便頭也不回地直奔武都而去,將趙虎被俘的消息及時送到軍師賈詡那裡去。

趙虎被抓的當日夜裡,硬生生地挨了司馬家各種招呼奸細的手段,除了一些可能會致命的酷刑暫時沒有給他上之外,其餘的諸如老虎凳、烙鐵、皮鞭、竹籤等刑法都讓趙虎嘗了一個遍。

趙虎身上有底牌,但他寧願承受酷刑卻硬是咬緊牙關不說出來,一切只為給隊員們爭取時間,一旦他提前一天將那張牌掀起來,他能肯定這兩天對付他的那位年輕人,還會想出別的法子,在很短的時間之內找到自己的隊員。

趙虎的想法是:與其逼著法正重新使用手段,還不如這麼拖著耗著,直到隊員們安全離開之後,才說出保命的底牌。

折騰了一夜卻沒有從趙虎口中挖出任何有用的東西,法正不由得有些惱火,雖然對晉國派來的奸細動刑是他不願意做的事情,但是為了益州的安寧,有些事情就算不願意也得去做。

再過一天成都城門就要解禁了,抓到一個明顯有些身份的奸細應該也算是大功一件,但法正覺得這還沒有達到自己既定的目標,按照他的想法,成都城內所有的奸細這一次都應該被一網打盡,否則今後州牧遇刺的事情還有可能發生。

第二天法正催促獄卒對趙虎動用更加殘酷的手段,無論如何也要從這個死硬份子的口中逼出同夥的下落。

於是趙虎迎來了他人生之中最為痛苦慘烈的一天。

儘管趙虎在暗影特訓營接受過許多非人般的磨煉,但那畢竟是訓練不會把人真的往死路上逼,趙虎也專門學習過反審訊的手段,可這幫獄卒壓根就沒有幾個懂審訊的,只知道拚命地折磨趙虎,這便讓趙虎縱使有一肚子的鬼主意也無法施展,真是憋屈加痛苦到了極致。

到了夜間的時候,意識已經有些模糊的趙虎,知道自己的隊員已經可以借助夜色隱藏在城內的一些安全的角落之中,靜靜等待明日天色亮起之後,混在商隊之中離開成都,所以他終於開口對獄卒說話了。

趙虎說:「操你們奶奶,大爺是武都太守趙虎,若想司馬防老賊活命,就讓那個小白臉趕緊親自過來給大爺鬆綁。」

趙虎一張嘴就把獄卒和司馬防以及法正通通問候了一遍,可他說的話卻著實嚇人,光是他武都太守的身份就足夠份量,如今又揚言州牧大人的老命捏在他的手中,所以獄卒趕緊停下手來,急忙派人前去給法正報告。

法正聽獄卒報告說被抓的人竟然是武都太守趙虎,心裡也是吃了一驚,他知道這次抓到的奸細不簡單,但萬萬沒有想到會是正與益州交戰的武都太守。

司馬防現在還是昏迷不醒,跟活死人沒啥分別,為了州牧大人的安全,法正忍著心中的不甘,真的親手給趙虎鬆了綁。

趙虎雖然被折磨的有些失了人形,但骨頭還是那麼硬,他近距離盯著法正足足看了很久,然後才開口說:「小子這次我栽在你的手中,我打心眼裡服氣,不過來日方長,以後你千萬別落在我的手上。」

法正一臉的無所謂,甚至眼神中還帶著一些嘲弄的意思說:「在下益州牧府中從事法正,有本事儘管來好了,只是我不知道你這次如何還能脫困。」

趙虎狠狠地啐了一口嘴裡的血沫,然後看著法正,竟然露出了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行,你叫法正是吧,還真是個人才,我趙虎今天發誓,此生若是不把你整回晉國給大哥當軍師,我就不姓趙。」

趙虎說完這句瘋話,不顧身邊獄卒吃驚的表情,大搖大擺地走出了牢房,隨後他又要求法正給自己準備洗澡水,乾淨的換洗衣服,以及一桌好酒菜,法正的臉色鐵青,可還是讓人照著趙虎的話去準備,沒辦法單單趙虎手中捏著司馬防的一條老命就勝過了千軍萬馬,法正現在還真的拿他沒有什麼辦法。

洗過一個熱水澡之後,筋疲力盡的趙虎恢復了一些元氣,換上乾淨的衣服當著法正的面又大吃大嚼了一頓之後,趙虎終於表現出了一副舒坦安逸的神情,他對法正說:「司馬防老鬼肯定沒有醒過來吧,要不然你也不會這麼好心地伺候老子了。」

怒不可遏的法正,抓起酒桌上的一個酒杯就朝趙虎的額頭丟了過來,口中還大罵道:「呔,你這惡賊莫要得寸進尺,快快說出醫治州牧大人的法子來,說不定還能保得住性命。」

看到小白臉法正終於被自己給激怒了,趙虎心裡頭一陣痛快,他輕鬆地用手接住了法正投擲過來的酒杯,然後美滋滋地喝光了杯中殘留的酒水,嬉笑著說道:「嘿,小子,我想你現在需要弄清楚幾件事情了。」

接下來趙虎一臉雲淡風輕地說道:「上次司馬懿這個龜兒子,派張翼這個錘子去暗算格老子,被大爺給抓了,如今還關在涼王府的大牢之中,如果不想讓張翼死,那你們就得放了我,至於司馬防那個老東西能否醒過來,還得你們跟我大哥趙興去談,就算你們拿我的命去威脅他一樣沒用,我開始跟著大哥打天下的時候便說好了,把這條命完全交給大哥處置,他不救我我一點怨言都沒有。」

趙虎這一通亂了輩分的胡扯,當時就把法正氣的有吐血的感覺,法正臂顫抖用食指指著趙虎哆嗦著罵道:「你、你你他媽的就是個無賴。」

「哈、哈、哈……」見法正這麼一個斯文的人,竟然被自己氣的怒不擇言爆了粗口,趙虎發出了肆意暢快的大笑聲:「你小子連罵人都還沒有學會,還想跟我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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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七八章 張任兩頭不是人

法正無法跟趙虎談判,只好將情況報告給司馬朗,一切由司馬家這位臨時主事人發落。

司馬朗聽法正說抓到的奸細竟然是武都太守,心裡頭頓時湧上了一股不妙的感覺,對方可是武都太守不是阿貓阿狗,而是僅憑五千步兵便死死守住下辨城,活捉了張翼的猛人,趙虎既然敢冒險前來州牧府刺探消息,那就肯定是有著依憑,姑且不提他是趙興本家兄弟的身份,僅僅是用張翼的性命來要挾,益州司馬家也不能真把他怎麼樣。

憂心忡忡地司馬朗硬著頭皮來見趙虎,他說:「鄙人蜀郡太守司馬朗,見過趙太守。」

趙虎拱手回禮然後說道:「司馬太守自謙了,你手下可真是藏龍臥虎哇,一個法正便讓我好生的頭痛,如今我落進了你們手裡,咱們也就不用在這裡假惺惺地客氣了,你們還是趕緊跟武都城內的涼國長史賈文和聯繫看看如何了解此事吧。」

司馬朗見趙虎如此開門見山,也就不再跟他打馬虎眼直接說:「家父如今昏迷在床已經多日,想必是拜趙太守所賜,還請拿出解藥來,只要家父能夠甦醒過來一切都好說。」

趙虎黑著臉絲毫不給司馬朗留面子說:「不知司馬太守可曾記得數月之前張翼在下辨城內暗算於我的事情?若非我福大命大,如今墳頭上的荒草只怕已經長的有三尺高,不知道這筆賬又該怎麼算?」

司馬朗被趙虎這麼一質問,頓時臉上露出殘酷之色說:「此事乃二弟仲達私自所為並非家父與我的意思,事後我們也嚴厲訓斥了他,要求他今後切不可行此鬼祟陰毒之事,還請趙太守不計前嫌。」

趙虎臉上一陣冷笑說:「哼,如果我說這次暗襲司馬州牧已經手下留情,僅僅是為了報復上次益州的刺殺行為,司馬太守做何感想?」

司馬朗頓時語結,臉上漸漸露出了不虞的神色,法正在旁邊說道:「既然如此還請趙太守在州牧府中暫住幾日,等我們與武都取得聯繫之後,再決定以後的事情。」

「正當如此,吾便住在州牧府中等著司馬懿和張任撤出武都的消息傳來之後,再走也不遲。」趙虎一副無所謂的口氣說道。

談話到了這裡便無法再進行下去,趙虎的目的是拖到自己被俘的消息經過隊員傳回武都,司馬朗的想法是弄清楚趙虎在晉國的真實份量,然後再跟趙興討價還價。

就在成都城內因為司馬防遇刺而亂成一鍋粥的時候,武都方向的各方勢力也沒有閒著,暗影隊員的行動速度明顯要比司馬家的探子快上一些,雙方各自通過手段將司馬防遇刺的消息送到武都時,賈詡比司馬懿早了整整一天得知消息。

就是這一天的時間,陰差陽錯地造成了後面很多事情弄假成真。

司馬懿接到的消息自然不會像成都百姓聽說的那樣司馬州牧已經甦醒過來,而是他老爹被刺客所傷之後,中毒昏迷至今不醒,生死難測。

當時司馬懿剛剛收到沮縣張任送來的密信,提到蒼狼軍在上祿一帶毀林造筏作出了順流而下攻擊廣漢郡的姿態,但據張任分析這都是蒼狼軍作出的假象,他們絕對不敢孤軍深入到益州腹地,那樣做的後果只會是自取滅亡。

單純從軍事角度來考慮的話,張任的分析確實沒有問題,但如果加上司馬防如今昏迷不醒這件政治事件,那麼很多事情就要從新考慮。

如果司馬防過些日子掛了,司馬懿就面臨進退去留的問題,他是老二,如果司馬防就這麼忽然撒手而去,益州自然是由老大司馬朗做主,而他的這位大哥是一位比較保守固執的人,一旦掌管了益州大權,很可能會讓司馬懿和張任撤回益州,而一旦到了那個時候,則司馬懿這半年來的努力便會付諸東流,這叫他如何能夠甘心?

更為現實的問題是如果張任跟自己不是一條心,甚至跟益州不是一條心,趁著現在司馬防昏迷的時候,會不會做出一些讓人意想不到的的事情?

司馬懿研究過董卓敗亡的原因,發現他在軍事上一共吃過三次虧,除了第一次是因為李傕和郭汜輕敵,被猛將關羽和呂布斬於馬下之外,其餘兩次都是因為用人不當,呂布詐降董卓沒有發現,結果再次兵敗高奴,從此一蹶不振;張繡內應斷了董卓後路,結果永不翻身。

如今張繡又來跟張任套近乎攀同門情誼,這讓司馬懿越來越覺得心裡沒底。

就在司馬懿對張任開始產生懷疑的時候,蒼狼軍忽然真的行動了,大軍順流而下,乘坐大量木筏向廣漢郡進發,竟然真的闖進了益州的境內,而張任在蒼狼軍整個行動的過程中,竟然無動於衷,依然死守沮縣不出,這讓司馬懿覺得張任真的有問題了。

其實蒼狼軍真的就像張任推測的那樣,僅僅是搞出了很大的聲勢,並沒有真的不顧死活便要一口氣攻打到葭萌關,而僅僅是探入廣漢郡的一角,便又趕緊從陸上撤了回去。

只是張繡的這次軍事佯動,在時間上恰好與一件事情吻合了——那就是趙虎他們在成都城內曾放出謠言說,涼國的軍隊馬上要順著西漢水打進益州,張繡的軍隊確確實實闖進了益州,雖然只是在靠近武都的廣漢邊上活動,但也足夠印證這條消息的準確性和可信度。

當成都的司馬朗接到廣漢太守的急報之後,第一反應就是張任想幹嘛?怎麼眼睜睜地看著蒼狼軍突入益州境內而無動於衷呢?難道是為了支持二弟司馬懿,害怕率軍回防被奪了兵權,所以寧願看著蒼狼軍冒犯益州還是無動於衷?

司馬朗甚至想到了一個更為可怕的情況,二弟司馬懿為了跟自己搶奪權力,早已經將張任暗中收買,這次聽說父親昏迷不醒,所以便夥同張任另起爐灶,而且將涼國的軍隊故意放進益州,想借敵人之手削弱城都方向的勢力……

司馬懿懷疑張任跟張繡不清不楚,司馬朗懷疑張任跟司馬懿不清不楚,盡忠職守的張任卻是絲毫不知,你說他招誰惹誰了,到頭來竟然落得一個兩頭不是人的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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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七九章 巧計逼退五萬兵

就在各方相互猜疑暗中算計的不亦樂乎地時候,混在商隊之中的暗影隊員終於分頭返回了武都,並且將趙虎被抓的消息報告了賈詡。

賈詡略作分析,便一臉輕鬆地說道:「不管司馬防是真醒還是假醒,趙虎皆無性命之憂,我們暫且按兵不動,靜候成都方向司馬家的消息,如果我推測的不錯,五日之內司馬朗定會派人前來與我們交涉,以趙虎的性命相要挾,要求我們拿出解藥。」

田豐說:「我們先抓了張翼,司馬家後捕了趙虎,於情於理都應該是以這兩人相互交換比較公平,如果益州還要伸手問我們要解藥,那就得拿出相應的籌碼才行。」

賈詡點頭笑道:「估計司馬朗打著讓益州軍退兵的算盤,做為醫治司馬防的籌碼呢,所以我們要抓緊時間,在這幾天就把司馬懿和張任趕出武都,讓司馬家的算盤落空,重新拿出能讓我們心動的交換條件來。」

張繡提議說:「師傅已經到了上祿,現在是不是可以安排他與大師兄見上一面,讓司馬懿更加疑心?」

賈詡點頭說:「現在是火候了,你現在便拿上令師的親筆信再跑一趟沮縣,只要把信交到張任手中即可,至於他屆時來不來已經無所謂了。」

於是張繡再次帶著五百騎兵明目張膽地來到了沮縣城下,抬手就是一箭,將一封箭尾包著書信的長箭射到了城頭,然後對著守城的官兵喊道:「眾人都看見啦,吾今日專門前來代師傳信,邀請張廷輔將軍三日之後前往西漢水畔一見,有要事相商。」

守城的官兵不知此信是計,只得硬著頭皮從箭桿上取下密信送往張任帳中,近來心情一直欠佳的張任見手下送來了一封密信,還以為是司馬懿派人送來的,也沒多問便伸手拿過來就拆開閱讀,可是當他看到信的內容之後,便有些懵住了。

張任手中的信是童淵親筆所書,信中並沒有規勸徒弟棄暗投明的意思,只是提到聽人說自己的兩個徒弟如今在沙場之上成了對頭,所以他內心十分擔憂,特意趕到武都,希望能夠調解大徒弟和二徒弟之間的矛盾,並約下了五天之後,在西漢水畔見面的事情。

張任有些苦悶地感慨:「師傅這回你可是在無心之下害苦了徒弟啊,我和二師弟之間各為其主,私下裡並無仇怨,需要化解矛盾的是涼國和益州,你這一封信卻讓徒弟十分地為難,去吧會讓司馬懿對吾生疑;不去則會讓徒弟背負不恭不孝的惡名,當真苦也。」

就在張任還在苦悶要不要去見師傅的時候,從沮縣悄悄出來了幾個司馬家的探子,急沖沖地向河池城方向而去,看情形似乎有重要情況向司馬懿稟報,這幾人出城走了不多遠便從一處山丘樹林之中穿行,走著走著忽然有一人從馬背之上滾落下來,其餘幾人隨後便聽到密林之中有箭矢響起。

「不好,我們遭到伏擊了,趕緊帶著落馬的弟兄改道,分頭行動。」幾個司馬家的死士於是趕緊分頭行動,有人將落馬的弟兄拽上馬來,一溜煙地跑出去很遠。

等到幾個向司馬懿報信的暗探趕到河池城時,竟然只剩下兩個人沒有受傷,其餘的三個人則是中箭落馬之後便昏迷不醒,也不知道究竟是死是活,兩人將張繡射箭傳書的事情稟報了司馬懿,並且將自己在路上遇到伏擊的事情也一併說了出來。

司馬懿聽探子說有三個手下如今中毒昏迷,心裡頭咯登一下立即問道:「昏迷的那三人如今在何處?」

一個探子回答說:「卑職因為急於向太守大人報告消息,所以將昏迷的兄弟暫時安置在沿路的百姓家中。」

「速速帶人將他們帶回河池城來。」司馬懿立即下令。

又過了半天,前去接人的探子一臉驚慌地返回河池,他向司馬懿稟報說道:「那戶百姓竟然不知所蹤,安置在他們家的三位兄弟也失去了蹤影。」

「果真如此,看來這張任只怕已經生了二心。」司馬懿在心中暗歎,然後對兩名探子說道:「如今你們的身份已經被張任識破,就不要再返回沮縣了,派精幹的兄弟前去沮縣繼續留意張任的舉動,若是五日後張任動身前去會見他的師傅,則立即向我報告。」

這幾天接二連三發生的一些詭異事件,讓司馬懿對張任從懷疑變成了戒備和防範,如今更是擔憂張任見過童淵之後會率軍叛變,明著暗著與張任有關聯的事情已經不少,比如張繡為何能夠大軍深入廣漢如入無人之境?司馬家的密探所中之毒為何與成都來信之中描述的司馬防中毒症狀相似?童淵約自己的徒弟說是有重要的事情進行商量,到底是什麼樣的重要事情?

在許多人的焦急等待之中,時間終於過去了,五天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之後,張任還是決定親自前去面見師傅一面,將一些話徹底說明白,不讓師傅以後再摻和到徒弟們之間的事情中來,為了表示自己並無私心,張任去的時候還帶著兩名副將和數十名衛兵,讓他們親眼見證自己並沒有做出什麼損害益州利益的事情。

張任前腳離開沮縣,司馬家的密探後腳便趕往河池送信,趕到西漢水畔的張任果真見到了張繡和童淵,他相信師傅和二師弟不會介意自己還帶著副將和幾十名衛兵,說不定還能從自己的這個舉動之中琢磨出一些味道。

以童淵和張繡的武藝身手,張任帶來的這點人明顯攔不住人家,所以張任覺得師傅和師弟不會介意,明知道這是屬於師徒三人的一次會面,張任卻要帶著副手一同前來,無非就是想讓眾人作個見證,證明自己的清白的。

師徒三人見面之後並沒有聊多長時間,張繡和張任兩個徒弟當著師傅的面承諾,如果在戰場之上相遇,兩人絕盡量做到不下死手,避免直接面對面的廝殺,同時童淵也允諾兩個徒弟各自選擇歸宿,今後不會橫加干涉,是生是死是飛黃騰達還是身首異處,一切聽天由命。

告別了師傅之後,張任便帶著兩名副將和幾十名衛兵返回了沮縣,結果他便收到了司馬懿的命令——全軍撤回漢中,益州軍讓出所佔武都的地盤。

張任苦笑,知道自己和司馬懿終究還是被人給離間成功了,這次率軍返回益州,還不一定有什麼更加嚴峻的事情等著自己呢。

沒過多久司馬懿率軍撤回了漢中,張任率軍撤回了廣漢郡,武都之危就此解除,除了武都太守如今身陷成都之外,賈詡和田豐二人充分運用各種計謀,沒有損失一個士兵的生命,便順利實現了收回武都的戰略意圖。

趙虎雖然被抓,但他弄的司馬防如今生不如死,這種結果其實還給下一步預留了棋局,但接下來的一些決定就需要趙興親自拍板,賈詡和田豐不好再做主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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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八零章 帶頭大哥發話了

迫使司馬懿最終做出撤兵漢中的決定,不僅僅是他對張任有所懷疑,更重要的是因為他擔心成都局勢不穩,一旦司馬防去世,如果他還繼續率軍困守河池,說不定會面臨沒有後援的危險,到時候就算他想撤退還,得看涼國的軍隊答不答應。

張任接到司馬懿的命令是撤回漢中,但他最終率軍返回了廣漢郡,這個舉動十分耐人尋味,因為張任接到司馬懿的命令之後不久又收到了司馬朗的命令,最終他選擇聽從司馬家臨時家主的命令,將兩萬部隊帶回廣漢,避免司馬懿一人手中所握的兵力過大,威脅到司馬朗的地位。

消息從涼國傳到晉國再傳回來,就算是用快馬走官道,也需要十來天的時間。

在等候趙興下一步指示的期間裡,賈詡暫時代理武都太守的職務,派人將河池城和沮縣的百姓認真梳理了一遍,按照當初的戶籍記錄,將一些身份可疑之人全部抓了起來,要求這些人提供可以證明自己身份的本地證人,否則便以奸細論處,同時賈詡又讓人貼出告示,誰家若是敢包庇私藏身份不明的人,就以通敵論處。

賈詡的這一招夠狠,一下子將司馬懿暗中預留在武都境內的眼線和探子全都挖了出來,今後他就無法通過這些人傳遞情報,掌握瞭解武都的情況,時間一長,今後不管是司馬家攻打武都還是涼國動手攻打漢中,司馬懿都要面臨摸不準對手真實情況的難題,而這便是賈詡的目的。

這次武都城被益州軍佔領,一是因為當時忙著對韓遂用兵,所以兵力不足,一下子被司馬家鑽了空子;二是對司馬家的膽量和野心估算不足,沒有想到益州軍真的敢不宣而戰。

涼國吃過一次這樣的虧之後,今後就會加強對武都的防範,不僅會在西漢水流經廣漢的地方打造堅固的要塞,派重兵駐守,還會徹底封堵住兩條從太一山脈和南鄭通往武都的道路,就算斷絕了與益州方向的商貿往來,也要做到武都境內的絕對安全和內部肅清,使得司馬家今後時刻忌憚著會被涼國反攻倒算。

又過了幾天司馬朗派出的使者姍姍來遲,見到賈詡之後反倒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司馬朗派來的使者名字叫做王累,是個認死理的傢伙,本來抱定了無論如何也要拿回解藥的決心,可是如今司馬懿自己先撤了,所以他手裡面就沒有牌可打,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賈詡倒是看出了王累的窘迫,反倒安慰其靜心等候幾日,待到趙興的指示到達武都,涼國肯定會給司馬家一個交待,王累雖然固執,但為人頗有膽色,真就按照賈詡的建議安心住在下辨城內等候。

時間到了六月上旬,趙興的一封密信終於被送至賈詡的手中,武都的各項事情便被徹底定了下來。

趙興在信中褒揚了所有參與收服武都的文武將領,尤其對賈詡和田豐二人顧全大局,善於保存己方勢力,僅憑計謀便迫使益州撤軍的做法大為讚賞,他將接下來自己的戰略構想也講了出來,對涼國提出的要求是:「東線固守,西線突進。」意思就是跟司隸地區的皇甫嵩和益州地區的司馬家暫時不起正面衝突,將主要精力用在開拓西域戰場方向。

因為大方向是要保持與司馬家和平相處,司馬防的命自然是要留下來的,所以趙興的意思是答應司馬家的提議,將解藥盡快交給對方派來的使者,但趙興也特別提出一個交換條件,對方必須派人親自護送趙虎返回武都,而且負責護送趙虎北歸的人中,必須要有法正或者張任其中一個。

趙興沒有明說,但賈詡看出來了,整個交換條件就是張翼加解藥,換回趙虎加張任或者法正其一。

無論怎麼看這筆生意好像都是趙興穩賺不賠,只是不知道司馬家的人到底會捨棄哪個?不過這一招正大光明的離間之計,使用的更加爐火純青,不論司馬家讓誰負責護送趙虎北歸,留下來的那個自然意味著司馬家更為看重,而北上的這位便會被昔日的同僚所譏笑,他還有何面目再回益州?

從現在的情況分析,似乎司馬家有更多的理由放棄張任而重用法正,畢竟法正剛剛立下大功,而張任卻遭到了司馬防和司馬朗的猜忌,但也說不定,萬一服用了解藥甦醒過來的司馬防堅持繼續相信張任呢?

賈詡將趙興的意思明確無誤地轉告了王累,讓他趕緊向成都方向的司馬朗報告情況,早日做出取捨。

司馬朗收到王累的信時,司馬懿已經悄然返回了成都,兄弟倆見了面之後,很多誤會便完全消除,自然看破了賈詡和田豐當初離間張任與益州的計謀,如今收到王累的這封信之後,心裡的感受簡直比吃了蒼蠅還噁心。

趙興提出的交換條件實在是太膈應人了,要求益州拿趙虎加上張任或者法正其中一個進行交換,這簡直就是逼著司馬家自斷一臂,張任乃是不可多得的統兵帥才,司馬家現在就缺這樣的人,自然是捨不得送出去;法正是難得的謀士,若是能與張任或者嚴顏這樣的猛將相互配合,足可以鎮守一方或者開疆擴土,兩個人對於司馬家都很重要,捨棄其中任何一個,都讓他們心如刀絞。

司馬懿想了片刻問道:「派出前往荊州尋找醫生張機的探子有消息送回來嗎?」

司馬朗回答說:「路途遙遠,又不知那張機具體所在位置,一時片刻實在難以找尋啊。」

「既然如此,我們不妨想辦法跟武都那邊再耗上一些日子,就說張任如今被調往永昌郡平叛了,而法正恰好作為軍師與其隨行,所以召回張任或法正其中一人還需一段時日,為了讓涼國方面相信我們的誠意,我們不妨主動用趙虎將張翼換回來,相信只用趙虎換個張翼,涼國肯定是會答應的。」司馬懿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司馬朗點點頭說:「唉,如今也只好這麼對付了,讓我們捨棄法正或者張任其中一人都是巨大的損失,趙興手下謀士眾多、猛將如雲,如果再讓他得到二人其中之一,此消彼長之下,益州如何還能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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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0-12 00:07:11
第五八一章 武都又來一牛人

不久之後,成都傳回消息,同意涼國開出的交換條件,但是因為張任和法正前些日子已經被調往永昌郡平叛,所以一時半會無法讓人陪同趙虎返回武都。司馬朗主動提議,為了表示益州方面的誠意,可以先派人護送趙虎返回武都,順便換回冀州將領張翼。

賈詡接到司馬朗的信後,暗自琢磨成都方面葫蘆裡面賣的是什麼藥,想來想去只能有一種結果,那就是司馬家的人在玩「拖字訣」,既不想徹底跟武都翻臉,又不想放走張任或法正。

那麼司馬家憑什麼敢玩「拖字訣」呢?賈詡推測的結果是:有可能司馬防的兒子們已經達成了某種協議,覺得就算他老子醒不醒來都無所謂,司馬家新生代已經完全可以掌控益州;又或者覺得司馬防的價值還不如張任或者法正,所以這幫腹黑的傢伙們索性捨棄了自己老爹;還有就是司馬家正在尋找能夠救治司馬防的名醫高手,一旦司馬防所中之毒被解,交換自然就不可能再繼續下去。

雖然賈詡的推測精準無比,但也不好將這些話說到明處,所以就順水推舟地同意司馬朗的建議,先將趙虎趕緊弄回來再說。趙興可是暗中指示急需要將趙虎調往東北方向,讓他負責對遼東公孫度家族的秘密滲透和情報刺探工作。至於武都太守新的人選,趙興也已經定了下來,竟然是一位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就連賈詡也僅僅是有那麼一點印象而已。

趙興啟用的這個人,名字叫做楊阜(注1),年紀比他小四歲,字義山,是天水冀縣(今甘肅甘谷東南)人。所有人都不明白趙興為何從涼國大大小小的近百名縣令裡面將楊阜挑選了出來,而且還委以武都太守如此重要的一個職位。但趙興自己心裡頭可是跟明鏡一樣。為什麼用楊阜?因為楊阜是個牛人啊!

馬超這麼不可一世的人物,歷史之中曾殺得曹黑子割袍斷鬚,驚慌逃竄,卻被楊阜吃的死死地,最後一家老小幾十口死於楊阜刀下。這一世因為曹黑子沒有機會攻打西涼,而趙興又以很快的速度搞定了董卓,所以不等楊阜嶄露頭角歸順曹操或者朝廷,便被新生的涼國挑選進入了基層官吏系統,終於讓趙興撿了一個大漏。

要說楊阜能夠得到趙興重用,也實屬偶然。前一世的趙興雖然是個三國迷,也記得許多三國牛人的出身以及分佈情況,但畢竟不是電腦數據庫,難免也有遺漏的時候,而一開始趙興並沒有想到楊阜。他只覺得涼州一帶的猛人基本上都已經被自己搜刮乾淨了,除了尚未出生的姜維之外,貌似沒有什麼特別厲害的角色。

直到武都形勢安定下來之後,趙興需要重新啟用趙虎前往遼東執行特殊任務時,這才開始尋找武都太守的合適人選。他在腦海之中想來想去,都覺得沒有一個適合的,所以便讓李儒取來涼國各級官員的花名冊,茫無目的地一陣翻閱。忽然之間,趙興的目光停留在了漢陽郡冀縣縣令楊阜二字之上,便死死地無法挪動。趙興終於想起這位害得馬超家破人亡的牛人來了。

為了確保此楊阜確實是趙興記憶中的那個楊阜,他立即讓李儒和陳珪二人調閱了楊阜在冀縣擔任縣令兩年來的功績和評定結果,結果看到賈詡兩次給楊阜「甲等上」的最高評定,從而證明這位年輕的縣令不簡單。於是趙興便親自點名,要求楊阜前往武都接任趙虎的班,從此擔任太守一職。

沒過多久,趙虎在一隊益州軍馬的護送之下,來到了廣漢與武都交接的地方,這裡也是雙方約定互換人質的地方。張繡親自帶著張翼前來與益州方面交涉,而益州方面則派出了二號武將嚴顏。

雙方都知道這次的人質交換,不過是正餐之前的開胃點心,所以也沒有誰動什麼心思,想在交換人質的時候玩什麼小花招。趙虎和張翼相向而行,等到兩人相遇的時候,趙虎還不忘調侃一下張翼:「大兄弟,你這次回去可不要再來了,已經被我們抓著兩次了,這要是第三次再被抓住,估計你就回不來啦!」

張翼也毫不示弱地說:「趙太守,你也別得意,有本事下次你還來成都,我一定親手抓住你!」

幾句嘴鬥完之後,雙方完成了人質交換,各自帶兵返回。

趙虎隨張繡進了下辨城,屁股還沒有坐熱,賈詡便來向他宣佈最新的任職命令:「根據臥虎統帥部指示,免去趙虎武都太守一職,即日起返回臥虎城,等候任用!」

趙虎一聽自己的官被免了,竟然出乎眾人意料地大笑起來:「哇哈哈,終於可以回臥虎城啦,接替我的新太守來了沒有?我現在就跟他交接!」

眾人見趙虎這麼沒心沒肺的樣子,頓時拋來一頓白眼。老夥計韓巍說:「你丫的,官都沒得做了,還樂的屁顛屁顛地!」

趙虎笑著說:「老韓,這就是你不懂啦,俺估摸著這次回臥虎城,太傅一定會交給我一項十分重要的任務,要不然也不會專門把我給叫回去!」

正在眾人說笑之際,太守府外傳令的衛兵進來報告:「啟稟長史大人、太守大人,門外來了一位年輕人,自稱楊阜,竟敢說自己是新上任的武都太守,已經被幾個兄弟給逮住了,特來請示如何發落!」

趙虎一聽急了,一把拽住衛兵的胳膊,急吼吼地說道:「還發落個屁呀!趕緊帶我去迎接新太守進府!」

注1:史料記載楊阜為天水冀縣人。獻帝建安初年,任涼州從事,後拜安定長史,韋康任刺史後闢為別駕,改任州參軍。因討馬超有功,賜爵關內侯。曹操征漢中時,楊阜擔任益州刺史,回來後又擔任武都太守。(書友們看清楚哦,楊阜可是真幹過武都太守這個職位滴!)

楊阜從政後,一是有卓識遠見:任涼州從事時,代表刺史去許都見曹操,回來後客觀分析了袁紹和曹操雙方力量十比一的形勢下肯定曹操必勝,事實證明了他的正確判斷。馬超叛曹後,楊阜力諫要嚴加防備,曹操雖然極口贊成,但設防措施不力,導致隴上郡縣除涼州刺史、漢陽郡太守以下官吏率領士大夫及楊氏親友千餘人固守冀城,餘均響應馬超。楊阜等死戰馬超,身中五傷,親友七人戰死終大破馬超。

二是剛正不惡,對朝廷弊政多有爭諫:任武都太守時,一次曹洪置酒後會,令舞女披紗,踏鼓歌舞,被楊阜斥責而退,全場肅然起敬;魏明帝搜求美女,擴建宮闕,楊阜六次進言進諫明帝應勤政愛民。

三是勤政廉潔:楊阜在宮內擔任少府之職,專管寶器、珍膳、衣物等,而他死後則家無餘財。皇帝讓楊阜的孫子楊豹繼任了少府之職。原甘谷縣文昌宮西側尚有楊氏家祠,內懸「兩代尚書」匾額,即指楊阜和楊豹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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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0-12 00:07:35
第五八二章 張機被人拐跑啦

還好武都太守府的門衛是講道理的,只是把楊阜給扣住了,並沒有出言不遜以及動手動腳,否則這幫「熊兵」以後還不定被新太守怎麼折磨呢.

趙虎將楊阜迎進府中,見過了賈詡、韓巍和張繡等人之後,十分乾淨利索地將印信之類的東西一股腦地丟給了楊阜,然後跟眾人說了一句「告辭」,便像一陣風般帶著當初跟自己潛往成都的十名隊員,連夜向臥虎城方向趕去。

為了安全起見,趙虎決定將這十人帶回臥虎城,下一步跟他一同前往遼東執行特殊任務。雖然十名隊員不一定在成都暴露了身份,但每一名暗影隊員都是趙興花費心血訓練出來的,今後不可避免地會有人犧牲,但能夠將危險降到最低的話,趙虎也絕對不會嫌麻煩。

趙虎走後,楊阜立即全盤接受了武都的事務,這位趙興欽點的牛人果然不負眾望,很快便展現出了不同凡響的才幹,就連賈詡在考察了幾天之後,都十分放心地返回了高平。

賈詡離開武都不久,張繡和田豐帶著蒼狼軍也悄然離開了武都,他們的行軍目的地是金城郡最西北的臨羌,接下來蒼狼軍和西涼軍兩支騎兵部隊南北夾擊,將要在涼州以西的燒當羌人居住地內掀起一股風暴,徹底將這裡沒事就想造反的羌人給打怕、打服、打殘、打到位!

至於武都的防衛兵力,則從原來的五千人上升為一萬五千人,多出來的一萬人自然是高順從臥虎訓練團專門帶過來的攻堅部隊。這一萬人將分別駐守在西漢水畔新建的要塞、河池城以及沮縣三地。別看他們人數不多,但益州軍想要攻佔其中任何一處,不付出三倍甚至五倍以上的傷亡,連門都沒有。

趙興已經通過正式渠道嚴正警告過益州,如果下次還敢不宣而戰進攻武都,他不介意臨時徵調二十萬大軍,一口氣從武都打到成都,讓整個益州血流成河,屍骨遍野。

趙興那段如同屠夫一般的聲明,是發表在《晉報》頭版頭條上面的。既然他敢於在公眾場合發表如此措辭強硬的聲明,那肯定不是說著好玩,如果司馬懿還敢帶兵攻打益州,他將調整既定戰略,縱然是放棄青徐二州不管不聞,暫時不攻打遼東公孫度,也要一舉踏平益州,將臥虎裝備研究院最新研製出來的一批「大殺器」全部送往涼國,一次性地將司馬家斬草除根,打進十八層的地獄。

晉國現在有這樣的實力,趙興如今有這樣的底氣,三十萬護國軍也有這樣的狠勁,就看趙興願不願意而已。

隨著楊阜上任,趙虎、賈詡、張繡、田豐等人相繼撤離武都,涼州方向暫時進入了一段平靜時期,除了司馬防還像個中風病人一樣躺在床上之外,一切好像都回到了從前。

司馬家派往荊州尋找名醫張機的負責人是一位名叫孟光的賢者,此人雖然在後世的歷史文獻之中聲名不顯,但卻當過蜀國的大司農,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孟光字孝裕,祖籍洛陽,年輕時曾經在朝廷做官,後來黃巾亂起之時,靈帝前往長安避禍,此人便一口氣逃到益州隱藏了起來,後來被人舉薦給了司馬家,並得到了賞識和任用。

孟光博物識古,無書不覽,對於醫道也有涉獵,讓他帶隊尋找張機(注1),自然是再合適不過。

一行人出了蜀中,首先直奔荊州治所襄陽而來,希望正好碰到張機這位有名的醫師。可惜孟光的推測雖然有道理,卻不適用於張機此人。

原來張機此人,字仲景,出生在一個沒落的官僚家庭,其父親張宗漢是個讀書人,在朝廷做官。按照東漢末期選舉官吏的辦法,張仲景承襲家門,在靈帝時被州郡舉為孝廉,進入了官場。雖然他本人酷愛醫道,並不熱衷於買官鬻爵之事,但仕途居然一帆風順,到了光熹四年的時候,已經被朝廷任命為長沙太守,下轄「湘、羅、益陽、陰山、零陵、衡山、宋、桂陽」等九縣,治所在湘縣(今長沙市)。

孟光等人在襄陽撲了一個空之後,但好歹算是打探到了張機的具體下落,於是馬不停蹄地趕往湘縣。這一路有近千里之遙,還得水路陸路分段換乘,但好在荊州境內的山匪水寇這些年已經被劉表帳下的將領清剿乾淨,所以除了花費了一些時間之外,其他還算順利。

等到孟光抵達湘縣之後,立即讓人拿著名帖前去拜訪張機,不多時出去的人一臉沮喪地返回,告訴孟光說:「長沙府門外的衛兵說太守大人前幾日告假遠行,如今人已不在湘縣。」

孟光一聽這話急了,趕緊親自前往張機府中詢問,這才從張家人的口中得知張機前幾日收到了北地名醫華佗的一封信,邀請他前往臥虎城共同參詳醫道之術,並且讓送信的人附送了幾本晉國商務印書局最新出版的《傳染病防護治療要點》、《風寒濕熱雜病註解》等醫藥書籍。張機看過幾本新書之後,十分高興,當即便將府中事務托付於郡吏,然後興高采烈地向北而去了。

按照張家人的述說,張機已經離開有十來天了,現在早已跑的不見蹤影,就算孟光現在帶著人沿著張機北上路線的追趕,只怕也來不及了。若是孟光知道前來替華佗送信的人正是暗影隊員,他們拐帶著張機沿著長江順流而下,如今已經在徐州廣陵段的長江邊上登陸,只怕會氣得當場吐血。為什麼到處都有晉國的人插手呢?

實際上,這次張仲景應華佗之邀北上臥虎城,卻是湊巧了。以前華佗也曾屢次給張仲景寫信,邀請他前往北地共同鑽研醫道之術,但總是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而無法成行。這一次張仲景看到了晉國正式印刷的醫學書籍之後,他終於相信華佗信中所說趙興十分重視醫學技術的發展乃是真事,加之自己確實還有許多鑽研醫道時遇到的困惑想與人切磋交流,所以便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華佗這麼一邀請,卻讓暗影隊員拐跑了張仲景,害苦了晚來一步的孟光,最終導致司馬家硬著頭皮從身上割下一塊肉來!

注1:在封建時代,做官的不能隨便進入民宅,接近百姓。可是不接觸百姓,就不能為他們治療,自己的醫術也就不能長進。於是張仲景想了一個辦法,擇定每月初一和十五兩天,大開衙門,不問政事,讓有病的百姓進來,他端端正正地坐在大堂上,挨個地仔細為群眾診治。

他讓衙役貼出安民告示,告訴老百姓這一消息。他的舉動在當地產生了強烈的震動,老百姓無不拍手稱快,對張仲景更加擁戴。時間久了便形成了慣例。每逢農曆初一和十五的日子,他的衙門前便聚集了來自各方求醫看病的群眾,甚至有些人帶著行李遠道而來。

後來人們就把坐在藥鋪裡給人看病的醫生,通稱為「坐堂醫生」,用來紀念張仲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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