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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橙星]名花好想有主[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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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14 00:32:48
第九章

  人逢喜事精神爽,煩惱忘光光,光從這些天花野常與事務所聯絡的頻繁頻率看來,遺產紛爭對花野而言,一點影響都沒有。

  「小不點,看看你做錯了什麼事!那傢伙三天兩頭打電話來炫耀自己是怎麼被辣手摧花,他不煩,我都聽膩了!」

  「那傢伙可得意了,一天到晚打電話來炫耀他被蹂躪的經過,講得他有多雄風陣陣,真討人厭。」

  被點名的小腦袋專注低頭剪著玫瑰,口中喃喃自語,沒聽見、沒聽見!

  「小不點,我拜託你,下回要摧花的時候,麻煩下手狠一點,最好把他蹂躪到不成花形,讓他沒工夫打電話來炫耀他有多麼神武。」

  卡嚓一聲,剪刀一歪,可憐的玫瑰被腰斬。

  那個白癡!到底要跟大家胡說到什麼地步!還有,這群人到底要消遣她到什麼地步!

  她是笨嘛!莫名其妙心疼一把,然後……然後就……

  而且她一個女人怎麼欺負花野?到底是誰摧殘誰,這群人怎麼可能搞不清楚!

  酡紅的臉蛋都快比自己掌中鮮紅的玫瑰還紅了,她拎著大剪刀,怒氣沖沖從花房現身,見到她這副凶殘模樣,識時務者為俊傑,抱怨聲瞬間消失。

  雷逸凡吞了吞口水道:「小心呀!那剪刀這麼重,你別舉這麼高,好、好危險呀!」瞧她氣呼呼的架式,真怕她一個沒注意,剪刀就摔過來,傷的可是他。

  「剪刀沒長眼睛,快、快放到星哥哥手上來,我幫你保管。」嘗試伸出一隻手,卻遭想砍人的一個瞪視,阿星乖乖坐回位置上,再也不敢多語。

  「別氣、別氣,你也知道花野那死德行,好不容易騙到你採了那朵花,當然想大聲宣佈到讓所有人都知道,免得你反悔賴掉呀!」想偷偷上前不著痕跡地把她手中的凶器奪下,可她那副凶殘的模樣,實在讓人怕怕呀!

  「小不點,聽我們的話,快把凶器,不,是剪刀放下,阿野那傢伙也說了,搞不好你們的行為已經開花結果,你實在不適合再拿著把大剪刀跑來跑去。」

  「什麼開花結果?」她凶狠的問道。

  藍星在肚子前比了個突出的動作。

  一瞬間,於昭喜明白了,整張臉倏地燙紅。「那傢伙要是再打電話來胡說八道,就把電話交給我!」

  老羞成怒的於昭喜耍弄著那把讓男人害怕的大剪刀,這麼命令道,她會親自叫那男人閉嘴的!

  買樂透也沒這麼準,狠話才撂下,桌上的電話鈴聲又響,三個男人眉頭一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接?還是不接?

  瞄瞄那把正在喀喀響的大剪刀,男人們很沒種的吞吞口水,舉派藍星打頭陣。

  藍星無可奈何接起電話,非常好,那頭正是準備領死的花野。

  「是呀!就是我……什麼?你出車禍,現在還在醫院躺著!哦!你要我不要告訴小不點……」他瞄瞄身前那張慘白的小臉,還有她手上搖搖欲墜的大剪刀,吞吞口水道:「很遺憾,來不及了,她就站在我身邊全程聽完我們的對話……哦!什麼?」

  藍星的眼神追隨著那道狂奔出去的身影,遺憾道:「很抱歉,你又晚通知一步,她已經心急如焚、火燒屁股的衝出去了!什麼?阻止她?我又不是不要命了,哪敢阻止她?」

  三人看向「砰」一聲的大門,小不點,你也幫幫忙,怎麼不把剪刀放下來再跑去醫院嘛!

  還有,你知道是在哪間醫院嗎?

  「好吧!那就先這樣,咱們醫院見囉!」藍星掛上電話,望著牆上時鐘。

  果然,一分鐘後,隨著樓下路人的尖叫聲以及砰砰砰的腳步聲,於昭喜帶著那把凶器再次出現在他們眼前。「快告訴我,他現在在哪家醫院!」

  說要把對方大卸八塊的臉龐,此時卻掛滿了擔憂。

  唉!還想裝作兩人沒什麼關係,誰信!

  人好端端的開車下山,居然倒霉的被車追撞,還因為剎車失靈差點摔下山崖,花野也真夠衰了。

  避免惹人注意,花野被安排進入一間私人醫院的特別病房裡。

  雖然得知他沒事,甚至還可以笑咪咪的描述那場驚心動魄的驚險車禍,她卻無法無動於衷,小手緊緊揪著衣服一角,臉色可比躺在病床上,一手一腳捆著紗布的的男人還要蒼白。

  「哎呀!小喜子,你別繃著臉,笑一個嘛!」大難不死,可是件值得慶祝的事,但那張小臉卻一點喜感都沒有,看得他都快要跟著哭出來。

  「你這樣子我怎麼可能笑得出來!醫生還說有輕微腦震盪的可能,要住院觀察幾天,你說教我怎麼安心?」想到這裡,心就一陣擰痛,她咬唇道:「昨天晚上和你吃飯的時候,你還好好的,會說、會跳的站在我面前;可是現在卻手斷腳斷,還差點死翹翹了……」

  「呸呸呸,什麼快死翹翹!你可別亂咒我!」阿彌陀佛,這女人說的話老天可別當真,「被你講得我好像快死了一樣,我哪來的手斷腳斷?不過是骨折而已……」

  於昭喜仍是慘白著臉,那副快哭出來的模樣令在場人士都感到心憐。

  「就是呀!阿野只是骨折而已,不用為他擔多大的心啦!你看、你看,他手腳還是這麼靈活,可以動的啦!」陳雄一故意抬起那條包成跟白蘿蔔沒兩樣的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隨即招來一道想罵卻不能罵、想叫又不敢痛呼的悶哼聲。

  「可是我看他很痛呀!」於昭喜注意著花野幾乎冒著冷汗的額頭。

  「不痛、不痛,一點都不痛!」花野忍下想殺人的慾望,陪笑道:「小喜子,可不可以幫我去買罐果汁來,還有順便帶個三明治給我,我突然好渴、好餓喔!」斜眼一睨過去,給他記住,等他手腳復原後,非得讓陳雄一哭著叫他爸爸。

  「你想喝果汁?可是你……」

  「我受傷的是四肢,又不是得了什麼都不可以吃的怪病,你想想,我一早出門就發生車禍,早午餐都沒吃,現在都已經下午了,怎麼可能不餓呢?」

  「好好好,那你等著,我馬上就回來。」拎了零錢包,她拔腿便跑出去。

  「人都離開了還望什麼望?你呀你,少拿裝病來博得小不點的同情,藉機揩油。」雷逸凡涼涼道。

  花野白了他一眼,「阿雷,你還真瞭解我,你要是女人,我鐵定愛上你!」

  「去你的!先說說你這傢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們不是都已經把報告給你看了,你怎麼還會出這種車禍?」

  這一說,也講到了其他人心中的疑惑,這幾日的連繫主要原因就是花野要求他們暗中調查他叔叔的私下活動。

  這一查,的確查出對方不少小動作,好比拉攏公司股東簽署拒絕由花野掌管海達的契約,還有經常出入花野爺爺生前往來的律師事務所,不過最嚴重的是,那個男人私下找上地方幫派,還與對方有金錢上的交易。

  「我們都知道你叔叔找了人準備對付你,因為你是要脅他的頭號人物,也警告你近日要小心,怎麼還出了事?」

  「有人追撞我呀!煞車又有問題,我又不是超人,當然煞不了車。」只剩一隻手能活動的花野無奈的攤了攤,「沒辦法,他前幾天已經找人對我的車子煞車動了手腳。」

  「你怎麼知道?」

  「我在車上裝了攝影機,發現他的助理曾經偷偷在我的車上動了手腳。」

  眾人一愣,齊吼道:「所以你早就知道煞車失靈?」

  花野點了頭。

  「你知道還不多加防範,甚至故意讓那個老傢伙得逞?花野,你到底在想什麼呀!」

  揚了眉,花野老神在在道:「沒有聽過置之死地而後生嗎?」

  這一次的犧牲絕對不是做白工,他深信很快就會有他要的結果了。

  於昭喜在醫院樓下的飲食販賣部裡尋找了好久,才找到三明治櫃,可問題來了,花野不喜歡生菜,這裡的三明治全都有生菜呀!

  她躊躇許久,一個轉身想回去問問花野,就這麼不小心,撞到了身後的人。

  這一撞,原本在男人手上的咖啡濺了幾滴出來,滾燙的咖啡令他手一晃,公事包跟著掉下地,裡面的文件全撒了出來。

  「啊!對不起!對不起!」闖了禍的於昭喜,除了道歉外,當然不忘幫忙撿起散落一地的文件。

  「先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糟糕,我把你的衣服也弄髒了。」把文件交給了對方,這才注意到人家袖口的點點斑跡。

  男人笑了笑,親切道:「沒關係,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沒有怪她,他重新拎起公事包,拿了一個三明治,轉身去結帳。

  「先生,請等等。」於昭喜撿起角落邊一張鈔票和一枚銅板,「還有這一百一十元也是你的。」

  「謝謝!」男人接過錢,零錢卻從指縫間溜落,好死不死,滾進了櫃檯底下。

  於昭喜才想彎腰撿起,男人直接開口,「沒關係,不用撿了。」

  「不行!」堅持拿到錢的她,蹲下研究許久,發現手實在構不到,索性直接從自己的包包裡掏出十元來。

  「小姐,真的沒關係,你不需要給我錢。」他失笑。

  「怎麼說都是因為我,你的十元才會不見,我堅持要還你,這是我的原則,你一定要收下。」是她的錯就是她的。

  見她一臉堅決,男人終究還是收下了,也對這名女子留下特別的印象。

  男人離開後,於昭喜又回到三明治前,想到花野一定在病房內哇哇直喊肚子餓,急忙挑了一個鮪魚玉米三明治,隨後又急匆匆的跑去買了杯現搾果汁,在掏錢的同時,眼角掃到不遠處正站著方纔那個男人,而他的身邊……

  「匡當!」零錢掉滿地,她一回神,彎身開始撿錢,內心卻受到不小的震撼——剛才那男人身邊站著一名中年男子,這個人不認識於昭喜,但是她卻認識他。

  不會錯,在電視上看了他這麼多遍,就連聲音她也都還記得,這個中年男人就是花野的叔叔!

  他們出現在這裡做什麼?探望花野?

  注意到那兩人似乎有移動的跡象,她的腳跟也不由自主跟著移動。

  「喂!小姐,你的飲料還要不要?」

  對喲!她尷尬的一笑,差點忘了付錢,匆匆結了帳,人急著轉頭,那裡的人卻早已不見蹤影。

  她回到病房前,豈料人還沒踏進病房一步,一隻大掌卻捂上她的嘴,整個人還被往後拉。

  「噓!」雷逸凡的臉出現在她眼前。

  在他身後是其他二人,每個人都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而後又比比病房門口,一個個湊耳上去,很明顯的就是在……偷聽!

  此時,藍星朝她招了招手,指指自己身邊還有一個空缺等著她加入。

  可……偷聽?

  上回偷聽是不得已,這回真正做到偷偷摸摸的竊聽……

  於昭喜的心頭掙扎著,最後把心一橫,反正為了花野已經破了這麼多次戒,早已有違正直的理念了,也不差這一次。

  站在預留給她的位置前,她把頭貼了上去,開始竊聽裡面到底在講什麼……

  「沒想到叔叔這個大忙人也有空來醫院探望我。」

  「這是一個晚輩對我該說的話嗎?」

  「抱歉,也許我該問,叔叔是來看我傷得重不重?是不是快死了吧?」裡頭說話既冷又刺的正是花野。

  「阿野,你為什麼要故意這麼說?我跟我爸特地來看你,沒想到你的言行讓我失望極了。」

  多了第三人的聲音,引起於昭喜的關注,應該就是方纔那個男人了。

  「我是故意的嗎?那很抱歉,原來是我誤會了,不是叔叔派人在我車子裡的煞車動手腳,也不是叔叔派人來追撞我的。」

  於昭喜重重吸了一口氣,所以說,花野的車禍不是意外,而是人為的!

  「堂哥!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不妨自己看一看這份資料和照片。」

  一陣沉靜後,傳來不敢置信的聲音。「不可能!堂哥,你這些調查資料是從哪裡來的?我爸不會做這種事情,你不可以把你對我爸的不滿,用這種方式誣蔑他!」

  「真是誣蔑嗎?你怎麼不親自問一問你敬愛的父親,聽聽他的回答是什麼?」花野的冷笑聲中摻雜著不屑。

  「爸,堂哥說的是真的嗎?」

  「阿哲,你相信這混小子的話嗎?我是你父親,你應該清楚,我怎麼可能做這種事!」

  「可是這些照片,那個開車追撞堂哥的人,怎麼會和你一起出現在其他照片裡?」

  「阿哲,你太讓我失望了,居然懷疑我!」

  冷諷的語調插入父子間的對話,「有種做,為什麼沒種承認?」

  「你給我閉嘴!我好心來探望你,你竟然挑撥我和我兒子之間的感情,弄得我兒子懷疑我!我真後悔今天來這裡!」

  話才說完,於昭喜已被一股力道火速拉到牆角;說時遲、那時快,病房門在這時被人打開,怒氣沖沖的中年男人就這樣一去不回。

  門再次闔上,四個偷偷摸摸的人又再一次趴回去。

  「這一定是誤會,我爸不可能做這種事情,堂哥,我回去後一定會調查清楚,我相信絕對不是我爸派人來害你的。」

  「你的意思就是,這些照片都是我找人做出來,專門來陷害你爸爸的?」

  「不……我知道你和我爸有磨擦,但是我實在不敢相信我父親會這樣做……堂哥,算我求你,這些照片可不可以不要流出去,要是讓記者或者是公司股東知道,我爸的地位就沒了,也許爸他真是糊塗了,可看在我們是一家人的份上,你可不可以不要怪他……」

  「反正我也沒死,就算了是吧?」

  「堂哥!你不要這麼說,我們都是一家人,為什麼要撕破臉弄得這麼難看?我爸也許有不對的地方,可是他也是你的叔叔呀!我會回去向他問清楚,也絕對不會再讓堂哥誤會。」

  「意思是,要是哪天我和你爸有了衝突,你會選擇他而不管是非對錯?」

  許久,裡面才再次傳來幾句話。

  「對不起,不管怎樣,他都是我爸,是我最親的人,我會在其他地方補償你,堂哥,對不起。」

  原本於昭喜還對這個叫阿哲的男人反感不大,畢竟從對談裡,他似乎不知道自己父親平日的所作所為,但這最後幾句卻令她厭惡感瞬間暴增,也讓她好氣、好氣。

  好個一家人,那怎麼都沒人替花野想過,他們為什麼都這麼自私!

  經過幾日檢查,確定花野沒有因為那場車禍而有後遺症,醫生也宣佈他可以出院,趁著保羅去幫他辦理手續的時候,於昭喜忍了許久的疑惑終於問出。

  「你什麼時候打算搬回之前的公寓?」只要他回別墅去,就代表還跟那群人牽扯不清。

  「怎麼了?你這麼想念我呀?」

  不隱瞞自己的感覺,小腦袋輕輕點了點,「如果我說是呢?」

  雖然一手撐著枴杖,他還有一手可以用,一樣輕鬆把小女人撈來身前,「我沒聽錯吧?你居然說想我耶!那這樣好了,你乾脆把東西收一收,連人一塊搬到我的別墅來。」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希望以前的花野能快點回來,我不希望你再這麼憤怒、傷心下去。」同時也可以避開危險。

  她的牽掛令他的嘴角釋放出最柔軟的笑容,他牽起這個決定走一輩子的女人的小手,問道:「你覺得以前我住的公寓好呢?還是我現在這間別墅好?」

  牛頭不對馬嘴的話,令她好半天才回過神。「做什麼問我這個?」

  「幫我做做決定呀!別墅是我父母唯一留給我的財產;而外頭那間公寓卻是租的,既然都只有我一個人住,如果要我二選一,你覺得我該放棄哪一邊?」

  「別墅很好,可是只有你一個人住,太大又太冷清了;公寓雖不大,一個人住也不算小,可是一樣的冷清。」她頓了一下,「老實說,你那兩個地方我都不喜歡,感覺空蕩蕩的,總覺得少了什麼東西一樣。」

  「一個人冷清,兩個人就熱鬧了呀!」黑幽幽的眸子認真無比的望向她,「多了女主人的屋子,再也不會冷清了。」

  她看進那雙熾熱充滿期待的眼眸中,好半天,終於明白他在說什麼。「你怎麼、怎麼突然轉到這裡來,我從來沒說要跟你住在一起。」這傢伙怎麼一跳就跳了好多步驟,直接同居去。

  「我不介意,要我搬過去跟你一起住也行。」他很隨和的,只要她的一句話就好。

  「誰要跟你住在一起!」

  「不是你是誰?別說你這麼年輕就得了健忘症,你忘了上星期你都是在誰的床上清醒的?都在一起了,還分什麼我家你家。」

  他胸前頓時挨了一記悶拳。

  「你還說!我還沒跟你算帳,你做什麼把這些私事向雷大哥他們大聲炫耀!」害她在他們面前被取笑得抬不起臉。

  他一臉的用心良苦,「我這是以防萬一,你不懂,這年頭如果沒有證人在,很多沒良心、沒公德心的人,蹂躪完就拍拍屁股走人,被拋棄的人很慘呀!」

  這下,她連耳根子都紅透了,「花野,你再扯這些,我們就什麼都不用談了!」

  「那好,我們就正經的談。」語畢,臉上玩笑意味瞬間不見,臂膀緊緊扣著她的腰,迫使她不得不抬起頭來。「小喜子,我從不承認自己是好人,而且我愛騙人、愛耍弄人,這樣一個違背你信念的人,你還願意和他走一輩子嗎?」

  他眼眸的火焰愈來愈熾熱,教她渾身也開始發熱。

  「我不知道。」被他眼底的認真所吸引,她緩緩開口,「你是這麼一個差勁的傢伙,嘴裡的話十句裡面有九句都是假的,而且唱歌又唱得這麼難聽,污染我的聽力。」

  視線移到撐著枴杖的手臂,於昭喜的鼻子逐漸變得紅通通的。「可是我會為了你一個小小的注視和幫忙而感動,你消失不見,我提心吊膽得幾乎沒辦法好好過完一天,知道你的過去讓我心疼,看到你受傷就好像我自己受傷一樣的痛。」

  花野不捨地輕吻紅唇一下,「我只能說,你愛上我了。」

  她抽抽鼻子,「是呀!有多慘。」

  愛上一個人是種很奇怪的感覺,他的喜怒哀樂會牽引她的心情,她知道自己違背了外婆的教誨,但誰教她愛上了這樣的男人,可是這種感覺來的時候怎麼擋也擋不住。

  「明明你這麼壞,而且又不坦白,什麼話都不直截了當對我說,我卻好高興你如此在乎我……」

  「我直接轉換你的意思,就是我人雖然討厭,你卻不反對和我生活在一起囉!」

  她輕輕一點頭,含羞帶怯的目光是那樣的誘人,令他的雙目發光起來。

  「重點問完,請問我現在可以親吻心愛的女人了嗎?」

  如同以往沒給她機會開口,他說了便是地吻上她,以後她要是常常露出這種表情,他保證連自己姓啥叫啥都會忘光光。

  「等我手邊事情告一段落,我會賣了別墅,重新買一幢屬於我們兩人的房子。」他輕撫著她的長髮,喜歡她像只小貓一樣趴在他胸前的幸福感。

  「什麼事情告一段落?」她不懂,都說過對遺產沒興趣,到底還有什麼事情這麼重要?

  小臉猛地一抬。「是為了玉墜子嗎?」

  「對,在沒得到它之前,我是不會離開的。」他的眼神有一點點變比,隱隱有怒火在竄升。

  「究竟這條玉墜子為什麼這麼重要?」

  「你知道我叔叔為什麼這麼恨我爸?」甚至用卑鄙的手段除去他的父親,搶得家業。

  她感到不可思議地說道:「不會就是因為這條玉墜子吧?」

  「就是它!這條玉墜子一直是花家傳給長子的信物,再由他送給自己的妻子。在我母親還沒嫁給我爸之前,叔叔也在追求母親,卻因為我父親給了母親那條玉墜子,叔叔就被爺爺下禁令不准再追求母親。」

  「從那時候起,他就開始怨恨我父親,認為我父親是用卑鄙的方法爭奪到了母親,可是他從來不曾想過,我母親會接受那條玉墜子當然是因為深愛著我父親。」

  原來當中還有這麼一段,她明白了,卻也更加厭惡那群自私的家人。「跟你說過不要那樣笑,好難看!」

  她把那張笑得危險且駭人的臉龐用手揉了揉,直到花野的眼神恢復成自己熟識的,她才放手。

  「老實說,我好不喜歡每次聽你講述過去,那讓我聽得心情好難受。」感覺到花野的手握緊了她,她緩緩一笑,「答應我,只要拿回玉墜子後,你要快快恢復成以前那個討人厭的花野。」

  他拍拍自己可憐的俊臉,一定被捏得不成形了,「原來你這麼想念那個死皮賴臉的花野呀!」

  小拳頭伺候了他兩下。「你到底答不答應?」

  「好好好,一到手後我一定離開,不過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他苦下臉來,「老實講,現在我手傷、腳傷,就算你很想像前幾晚一樣蹂躪我,而我也很樂意,可是身體實在不如以前,拜託你手下留情,別再東一拳、西一拳地打我啦!想蹂躪我,再等我個幾天,我保證乖乖躺在床上等著你臨幸。」

  誰理他!於昭喜不賞臉的再次捶了他一拳!

  助理恰好進來,忍痛卻又不能吭聲的花野沉著一張陰森森的臉,更顯得嚴厲和冷酷,嚇得特助保羅戰戰兢兢,一點都不敢怠慢。「副總,出院手續已經辦妥,可以走了。」

  「嗯。」花野冷漠的點了一下頭,斜眼瞪著那個沒良心想殺夫的女人。

  於昭喜則趁特叻轉身,回以一個鬼臉。

  哼哼!就是他活該啦!

  儘管如此,她還是上前攙扶他移動,視線落及男人強力扣住她五指的動作。

  只要拿到玉墜子他便走人是嗎?

  同時間,她決定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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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14 00:33:14
第十章

  精緻的西餐廳裡,西裝筆挺的男人一見到走進的年輕女子,急忙起身紳士般替她拉開座椅。

  「不好意思,我遲到了。」

  男人無所謂的一笑,「沒關係,我已經幫你點了晚餐,我想你一定餓了。」

  女人點頭,男人馬上請人送上前菜。

  「你看起來有點累,是不是公司事情太忙了?」他記得她提到這周有批骨董運來,由她負責勘點和檢查,也難怪她一臉的疲憊樣。

  「如果是忙就算了,可是……」她欲言又止的停下來,搖搖頭道:「算了,吃飯別提那些討人厭的事情。」

  「沒關係,你說呀!我們也算朋友一場,上次你幫我們找到的如意古瓶,我父親滿意得不得了,說不定我和我父親有能力幫你。」

  「這事你沒辦法幫我的。」她露出一抹慘兮兮的笑容。

  「你先說說看。」

  用叉子叉了一塊肉放入嘴中,她道:「前幾天我在檢查這批骨董時,發現少了一件血玉墜子,這批骨董下星期就要轉交給買主,現在少了一件,而賣方又不肯承認是他們的疏失,甚至質疑是我們公司說謊,害得我跟老闆現在一個頭兩個人!」

  「我們只是小小的仲介商,要上哪裡去變出這件骨董來,真頭痛極了!我們跑了好幾處變賣骨董的地方,可是都找不到我們需要的血玉墜子。」

  男人露出古怪的神色,「你說的玉墜子該不會是那種墨綠色中帶著塊血色的骨董墜子吧?」

  「是呀!」

  「那你找對人了。」

  停下叉子,女人不解的望向他,「什麼找對人了?說得好像你有一樣。」

  「我是有。」驚覺答得太快,男人搔搔後腦,馬上改口,「其實不是我有,是我父親有。」

  「那……」希望的火光從她的眼底閃過。

  「我回去問問看,我父親對你有著很好的印象,說不定會願意把那條玉墜子轉讓給你。」

  「真的?如果真的成功,那就太好了!」

  女人充滿希望的笑容在男人的心中深深的烙印住,他決定一定要幫她取得。

  兩日後——

  不同的餐廳,同樣的一對男女。

  雨人一入座,男人劈頭便道:「對不起,我父親說什麼都不肯將玉墜子讓出。」

  家裡任何一件骨董都比那個玉墜子值錢,可父親就是一副斬釘截鐵不賣的表情,他也無可奈何。

  「是嗎?」

  女人失望的表情,讓男人見了好著急。

  「你別著急,相信我,我一定有辦法說服我爸,你再給我兩天的時間行嗎?」不行,他就用偷,反正父親的東西他一向都知道藏在哪裡。

  「真的?可你說你父親不願意呀!我不要你為了幫我忙而和你父親吵架。」女人淚眼汪汪,感動的瞅著他。

  「放心,包在我身上,絕對OK。」

  又過了兩日——

  這回地點換到了女方公司,男人拿著一個錦盒前來。

  「你看看這個玉墜子,是不是就是你要找的?」

  女人雙手摸著柔潤中帶了一抹紅絲的玉墜子,眼中止不住的興奮很容易讓人察覺。「對,就是這個,謝謝你。」

  「不客氣,只要能幫上你的忙就好。」

  「我和我老闆已經說好,如果你能替我們找到玉墜子,我們絕對會給你一個合理的價錢。」

  「我沒有要跟你算錢的意思,重點是能幫到你。」

  「不行,公事歸公事,雖然是因為私交所以你幫了我,可這件骨董也是有價值的,你應該得到報酬,才不會吃虧。」她不希望自己日後欠他。

  一張買賣內容的合約立即送上,儘管男人覺得有點小題大作,但為了討她的安心,他簽了,也領了支票。

  女人快手將玉墜子收回盒子裡,小心的保護好,抬頭便見到男人直勾勾的瞅著她。

  「對了,上回聽你說你去醫院探望外婆,現在你外婆的病情有沒有好一點?」

  「已經好多了,謝謝你的關心,也不需要住院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覺得女人的口氣似乎不像以往的熱絡,甚至有那麼一點距離。「真的沒事了?」

  「嗯,已經像以前一樣活蹦亂跳,又愛大聲唱歌,讓我頭痛得半死……」察覺到男人不解的目光,女人馬上改口,「抱歉,總之我外婆已經沒事了。」

  「那就好,那個……不知道你今晚有沒有空?」

  「清點的工作還沒弄完,等我處理完再說吧!過些天如果有時間,我們再一起吃頓飯。」

  雖然有點小失望,男人還是很快打起精神來。「好吧!若還需要我幫忙,記得打電話給我。」

  他走後,女人揮別的小於緩緩一放,十指緊握,做了一個懺侮的眼神,嘴裡對著那道消失的背影喃喃著,「對不起了,誰教你有個差勁的父親和個性,也別怪我騙你了。」

  手中把玩著罕見的剔透玉墜子,賊溜溜的黑眸樂到瞇成一條線。

  「真沒想到小不點為了你,居然使出這一招來,還要我們幫她佈局引你堂弟上鉤,為了你,她的犧牲可大了。」

  一向秉持做事要正直的於昭喜居然自願說起謊來,就是為了眼前這春風滿面的花野。

  「你都不知道小不點吃了多少苦。」

  要一個不擅說謊的人說謊,事前的訓練真是說不出的辛苦。

  「光是練那張展現失望的模樣,就不知道練了多少回,你沒看她之前練習的表情,有強屍表情,還有古惑女咧!一副再不交出來,老娘就殺了你的模樣,還有……」

  「我都知道,小娟都有跟我報備。」思及那雙小手興奮交給他玉墜子時流露出濃濃眷戀的神情,小喜子為他做的一切是他始料未及的,真不知該罵她一頓,還是該好好的吻她一遍,她不需要為了他而去勉強做不願意的事。

  「不過這樣也好,你的苦肉計本來是要用在阿哲身上,只要掌控了阿哲,你叔叔這麼疼這個兒子,要報復你叔叔並不難,只不過……」陳雄一搖搖頭,「沒想到反而是小喜子上當,正巧利用阿哲對她的好感來騙回玉墜……」

  「我從來沒有利用小喜子的意思在。」花野的口氣驟然轉硬,表情也是前所未有的嚴肅。

  陳雄一擦擦額頭冷汗,吞口水道:「是是是,算我口誤行不行?這次小不點會出來,完全是誤會一場,你寶貝她都來不及,怎麼會讓她下海表演對吧?」

  這一番緩和的話,終於令那張冷肅的面孔軟化下來。「平常你們愛在她面前怎麼說都沒關係,就是這一點可別在她面前胡說八道,我不要她誤會我在利用她。」

  這一刻的花野口氣相當的認真。

  「是是是,我保證三緘其口總成了吧?其他人我也會交代,絕對不在小不點的面前亂說話,也不提你凶殘的本性,說你原本打算如何報復你叔叔,把他從高高在上的地位拖下來,讓他身敗名裂,再讓他嘗嘗當年你父親求助無門的滋味,不過我倒是很好奇,是什麼讓你改變了原本的計畫?」

  花野淺淺一笑,眼中是化不開的溫柔,「我不想讓小喜子難過,她不希望我成為一個心中有恨的人。」

  「沒想到當初一時興起找來的花房管理員,功用這麼大呀!」察覺到一道冷視朝自己射來,陳雄一嘿嘿兩聲,「對了,小不點這樣幫你忙,你要怎麼感謝她咧?」

  「我會用我這一輩子好好的疼愛她。」他斬釘截鐵道。

  陳雄一眼角發現一抹閃得迅速的小身影,倏地消失在門邊,唇角賊賊的一勾,他回頭瞄瞄那個準備領死的傢伙,總不能每次都讓這種德行的人風光下去吧!偶爾讓他吃一次癟,應該才是大家想看的吧!

  陳雄一壞心道:「那你什麼時候才要對她承認,其實你老兄根本早就沒事了?明明只是擦撞傷,你非要演成手腳骨折,說要激發你堂弟的良心,我看你是順便博得小不點的同情,好讓她讓你予取予求吧!」

  被人說中的花野,臉上毫無愧疚,「我發現你這傢伙挺閒的耶!是不是下回工作分配時再給你多一些會比較好?」

  「我只是替她抱屈呀!要是小不點知道你害她傷心難過的淚水全都是假的,又藉機把人家騙到家裡這裡摸摸、那裡碰碰的吃她豆腐……」

  花野臉一紅,粗聲粗氣道:「喂喂!我哪裡害她傷心難過了,了不起只是騙她幾個吻和擁抱。」

  「你敢說沒藉機對小不點上下其手?」

  怎麼沒有,該吃、該摸的他全做遍了,反倒是小女人怕反抗會弄傷他,只有任由他囉!

  「這才是你死都不肯說出事實的原因吧?可憐的小不點喔!被人吃干抹淨還得擔心對方吃得飽不飽?要不要多吃幾口?」

  「你說夠了沒!」

  裡頭的取笑聲不斷,外頭躲起來的小身影手上捧著原本要送上的午餐盒,在門邊咬牙切齒,幾分鐘前的感動全消,便當盒被她兩手狠狠握緊。

  這個花野,又騙她!

  走著瞧好了,總有一天,她會把流出的淚水一次討回來!

  話說當花家父子見到於昭喜攙扶著花野一同步入律師事務所的時候,那震驚的模樣,簡直是兩雙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你、你跟堂哥認識?!」花哲最先回神,不可思議道。

  「她很快就是你的堂嫂了。」口氣冷淡,花野大剌剌的勾上於昭喜的腰,展現出佔有者的姿態。

  雖然堂弟的心地算不錯,但舉凡對他可愛小員工有肖想之意的男人,他一律不會給予好臉色。

  花哲的腦袋打了結,「堂嫂?這、這怎麼可能?從認識你開始,你從來沒提過呀!」

  花野的叔叔不愧是老狐狸,腦袋一轉大概也明白了。「好呀!搞了半天,你這女人跟這小子聯手起來騙我們,阿哲,我們都讓這女人給耍了!」

  面對花哲的詫異,於昭喜投以一個抱歉的眼神,想開口說話,腰際卻被人一個使勁,她努努嘴,瞪了一下身邊高大的男人。

  好嘛、好嘛!不開口就不開口,誰教她已經答應了花野今天自己只是配角,該說的話全都交由他負責。

  「叔叔,您現在就這麼激動,那接下來豈不是要氣得坐上救護車了?」

  對方一驚,「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花野將手中一份牛皮紙袋交給堂弟。「你放心,我今天沒打算坐在這裡陪你聽遺囑,只是剛好這裡有律師,我想順便請教一個問題。」

  見到對面兩人面容倏地變慘白,花野眼中的笑意更冷,「不知道偽造文書和教唆殺人會判多重呢?」

  兩道抽氣聲狠狠發出,花哲那張沒有血色的臉望向花野,「堂哥,你不會真的拿這些來告我爸吧?我們是一家人,他是你叔叔呀!」

  「不需要重複告訴我他是誰,我清楚得很,就是你父親害得我失去了我的父親!」察覺有人緊握了他的手,花野緩下了怒氣,給了擔憂的女人一個放心的眼神,繼續道:「裡面除了早些年害我父親冤枉的資料外,也記載了我親愛的叔叔是如何處心積慮的除掉我,光由這一點,法律上就構成刑事犯罪了吧!」

  花野的口氣似乎沒有轉圜的餘地。

  「你要脅我!」

  花哲抑制父親想衝上前的舉動。「爸,你先別激動!」

  面對花野,他低聲下氣道:「堂哥,我知道爸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我會和他好好溝通,求你念在我們兄弟一場,別告他,行嗎?」

  歹竹出好筍,為什麼偏偏這樣沒良心的男人會有一個一心為他著想的好兒子?

  花野冷冷瞄了一眼那頭含恨、含怨的叔叔,口氣依舊不好,「要我看在你的面子上也可以,我只是要你父親知道,若想對付我,我絕不會手下留情!」

  因為有於昭喜在,所以他能夠放下復仇計畫,僅對他們留下警告。

  「我明白了,我不會再讓我父親犯同樣的錯誤。」花哲下定決心道。

  「希望你記住說過的話,別再讓你父親犯下斷送他後半生的蠢事!」花野攬著於昭喜轉了身,走到門邊卻又扭了頭,對著那頭仍在齜牙咧嘴的叔叔,陰森森的笑道:「啊!忘了跟叔叔說一聲,謝謝你歸還的玉墜子,以後的路要怎麼走,我想你心裡應該很清楚。」

  語畢,這回真的閃人了。

  「什麼?玉墜子為什麼會在你身上?!你別走,回來說清楚……阿哲!你做什麼拉住我……是你!是你把它交給了那個女人對不對?阿哲,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麼蠢事……」

  身後是一長串吼叫聲,還有花哲忙著安撫的聲音。

  偏頭偷靦打了一場勝仗的花野,她不懂,不過就是一個玉墜子,為什麼那位大叔的臉色瞬間變得又臭又長,之後還抓了狂似的咆叫。

  一踏出律師事務所,花野那張嚴肅的臉倏地消失,止不住的衝動讓他把此時甜蜜蜜的心情,用歌聲表達出來。

  於昭喜斜睨了一眼高歌一曲的男人,冷道:「你很開心是吧?」

  「當然啦!所有的事終於告一段落,回去之後,我可愛的員工就要搬來和我同住,怎麼不讓我開心咧!」沉浸在幸福泡泡中的男人,沒聽出小女人的不對勁。

  她推開那傢伙的肩膀,一個箭步跳到他面前,指著他的鼻子叫道:「看來你還是不打算跟我坦白,其實你一點事都沒有,那些什麼手腳痛呀的,全都是你在演戲!」

  他摸摸鼻子,站挺身,既然拆穿了,也不需要再裝不良於行了。

  「你都知道了呀?」是誰?是哪個死傢伙出賣他!

  「你別在心底偷罵別人!」她惡狠狠的瞪著他,「真是氣死我了,他們居然就這樣跟著你一起騙我,害我以為你真的手腳斷了,甘願為你做這個、做那個,結果咧?都是騙人的!」

  花野一見形勢不對,馬上收斂起笑容。「是我不該、是我小人、是我卑鄙,利用你的同情心親近你,我跟你道歉好不好?」他求饒,上前拉住她,卻被她一閃,躲開五步之遠。

  「小喜子?」糟糕!看來這回她是真的生氣了。

  壓抑已久,火山一爆發可是不同凡響的。

  她低吼出聲,「每次都這樣,我就說不該相信你的話,你以為這樣裝病騙到人很厲害嗎?為什麼不想想聽見你出車禍我會有多著急?每次看到你因為傷口喊疼,我又是多緊張的照顧你?結果全都是騙我的,那我流的淚不都是白流了!」這個渾蛋,都不知道她那時有多害怕!

  小眼睛、小鼻子開始發酸起來,「我再也不要相信你了,管你說什麼有多喜歡我,一個一天到晚不肯跟我說實話的男人,我幹嘛要掏心給他!」

  這怎麼得了?

  花野愈聽愈心驚,準備一個上前奪回發言權。「小喜子,你聽我說……」

  「先讓我說完!」她突然衝進他的懷中,把臉上不小心流下的淚水全往他身上擦,「可是我卻好高興你的傷是假的,你沒事,沒有斷手斷腳,也沒有快死翹翹……」

  「只是我好不甘心,每次都被你耍得團團轉,卻還要為你擔心……」她悶泣指控,明明臉上的淚痕已經擦乾了,眼睛卻又聚滿新的淚水。

  一發不可收拾,她也乾脆不忍了,索性哇哇大哭出來。

  大馬路上不少人回頭看著這對怪異的情侶,可是她顧不了這麼多,就是想發洩一下這種想氣又氣不起來的怨。

  五分鐘後,她哭累了,才注意到花野除了抱住她外,一直都沒出聲過。

  哭紅的雙眼不滿的望著那個一句安慰話也不會說的可惡男人!

  像是在等她抬頭,大掌輕輕擦拭讓人心疼的淚珠,從沒想過她會是個水做的女人,他溫柔道:「哭完了嗎?你看看你,又不是小娃娃,哭起來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髒死了。」

  「那你就滾開呀!又沒人要你在這裡看我哭!」想推開他,卻發現推不動。

  「我怎麼可能離得開呢?」唉!光見她哭,他就心疼死了,這下是誰懲罰誰呀?「我騙你,害你傷心,結果到頭來,你大哭發洩,卻變成我在心疼難受,這樣對我的懲罰算夠了吧?雖然我愛逗你,可是從來都沒有要害你難過的意思,你再這樣報復我下去,我都快心疼死啦!」

  逗笑的口吻令原本哭泣的臉龐揚起一抹笑,他輕啄她的紅唇一下,小心翼翼的開口,「不再難過了?」

  等了許久,她搖搖頭。

  「那也不會記仇,不讓我搬去你那裡住?」

  頓了一會兒,她不好意思的點點頭。

  他咧齒一笑,原本的死德行又跑出來,「我就說嘛!我這朵花人見人愛,沒道理你不會愛上我呀!」

  胸口遭小拳一打,力道不輕,但他大氣不敢吭一聲,就怕到手的女人翻臉不要他。

  「以後不准再騙我了!」她放出警告。

  這個……

  「難道你還有事瞞著我?」雙目放出凶光。

  「沒!怎麼會有?你想多了。」他猛搖頭兼傻笑,趕緊掩飾住心虛的眼神。

  「這還差不多,要是讓我發現你還有事騙我,你準備收拾搬來我家的東西,就直接打包送到資源回收站吧!」

  呃!

  這怎麼成?

  花野吞了吞口水,偷偷打量自己親手掛在於昭喜皓頸上的玉墜子。

  這下可好,他該怎麼告訴她,他是沒有要爭遺產,可是那條玉墜子卻跟爺爺的遺產息息相關咧?

  玉墜子同時也是關係海達所有重要資產文件所需的印鑒,沒有它,叔叔就完全無法擁有海達。

  這也難怪對方會氣得吹鬍子瞪眼,因為真正握有公司大權的還是花野。

  春風不會永遠都吹向那朵花,有人太過一帆風順,總是要吃點苦頭,才算是老天有眼嘛!

  「嗚嗚嗚……我是個命苦的男人~~沒有女人要嫁我……」

  心中的哀怨只能用歌聲傳達,只是五音不全加上這首聽來就很哀淒的歌曲,簡直像是鬼哭神嚎,不僅吵人還影響所有人的情緒。

  「好不容易清靜了一個多月,又得接受魔音荼毒,實在受不了啦!」雷逸凡捂著耳抗議。

  「小不點,我求求你,就答應嫁給他,饒了我們吧!」陳雄一扯著嗓門大叫,「我知道我們錯了,不該和阿野一起騙你,但你能不能看在我們的身心和精神都已經承受了莫大的痛苦,每天還食不下嚥的份上,饒了我們吧?」

  花房裡的於昭喜,正悠悠哉哉欣賞著她的小花兒,任憑樓下哭天喊地,她也裝作不知道。

  對,造成樓下悲劇的元兇正是她!

  她說過了,絕對不讓先前的淚水白流,是花野教會她要詐,她這個學生不好好學著怎麼成?

  讓他住進她家,沒問題;他想賴在她身邊,這也成;但想要名花有主,有個名分在,哼哼!那她就要考慮考慮了。

  「昭喜,你還不打算原諒阿野嗎?」

  向來待她最好的林娟出場了,想必是來做說客。

  「娟姊,你別替他說情。」

  「我也不想呀!可是我已經被推選上來當代表,沒達到眾人的期望是不能下去的。」坦白說,不只大家受苦,連她也都快有精神壓力了。

  只能說花野造孽深,結果害慘了其他人。

  小女人一旦發起威來,可真是跌破大家的眼鏡,不論花野如何哀求、威脅、恐嚇,小女人說不嫁人就不嫁人。

  「昭喜,看在我們也飽受折磨的份上,求求你啦!去讓阿野閉嘴,安靜個幾天好不好?」

  於昭喜把一盆盆小花安置好新位置後,拍拍沾了泥土的手掌,轉身笑容滿面的看著林娟。「好,我跟你下去。」

  大家想要她消滅噪音,也成!

  眾人一見女主角下樓,便恍若見到救世主般一個個閉上嘴,乖乖看著她來到花野辦公室門前,敲敲門。

  「你吵夠沒有?」

  門拉開,是花野那張慘兮兮又氣呼呼的臉,「還不都是你,明明人都給了你,你卻怎麼也不肯給我個名分,你說,我不能發洩一下不爽的心情嗎?」

  「要我嫁給你,也可以。」

  咦?

  旁聽者一個個發出困惑聲,原本說什麼也不嫁的女人,這回怎麼答應得這麼乾脆?絕對有鬼!

  果然,於昭喜嘴角那抹賊兮兮的笑容,看得大伙頭頂直發麻。

  昔日的小可愛已經消失,眼前的於昭喜已是不容小覷了呀!

  「真的?你答應要嫁給我?」樂昏頭的花野自然沒注意她過於詭異的笑容。

  於昭喜竄進花野辦公室裡,乒乒乓乓一陣後,抱出了一個令花野白了臉、眾人興災樂禍的東西。

  「小喜子!你不可以這樣子!」花野跳腳。

  「為什麼不行?」她挑了眉。「誰規定就你能用,我就不能用?」真是八股思想,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喔!

  「當然不行!結婚這種事情怎麼可以這樣決定!」匆地,他蹦蹦跳的叫囂,「你你你……給我放下筆,不准再寫了!」

  可惡呀!小喜子怎麼會變得這麼難搞了?

  男人的不滿沒有讓她改變任何心意,依舊逕自忙她的,待一切準備就緒,她把那張寫了「嫁、不嫁」的紙條,釘在鏢靶上頭,轉身對氣急敗壞的男人道:「這可是你教我的,那就由老天決定一切,射中「嫁」,我就答應嫁你;射中「不嫁」,那很抱歉了,你這朵花的主人注定不是我,要怪就怪老天爺吧!」

  「於昭喜!你你你……給我把蒙在眼睛上的黑布拿下來……喂,給我放下飛鏢……」

  花野挫敗的鬼吼鬼叫,與佔上風的於昭喜相比,真的好可憐喔!

  於昭喜笑咪咪的執起一隻飛鏢,另一隻小手伸入口袋內,捏緊了那一疊寫了同樣字跡的紙。

  她當然不會說,自己早準備了一疊備分紙條,方纔那張只是做做樣子,第一次射不中,她可以再射、繼續射,直到射中她要的答案為止。

  不過,就讓他窮緊張下去,她絕對、絕對不會告訴他的。

  親愛的男人,偶爾也要讓你嘗嘗被耍的滋味才公平呀!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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