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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14 01:25:16
第七百一十三章 君子好逑(中)

  高廉明端著酒杯湊到她們面前,笑眯眯道:“夢媛姐!關小姐,你們都來了!”他父親和喬振梁相交多年,兩家的關係一向很好,喬夢媛一直都把他當成弟弟看待。

  喬夢嬡笑道:“廉明,我們在聊女性話題,你不方便參與。”幾個女孩子一起笑了起來。

  高廉明窘得滿臉通紅,比起張揚,他這方面的修為還是差上許多,不過高廉明勇氣可嘉,他向許怡看了一眼道:“你是體操世界冠軍許怡吧,我是你的FANS,每次有你的比賽我都會看。”

  許怡微笑著點了點頭。

  喬夢媛一看就知道高廉明過來的目的,是想找許怡搭訕的,喬夢媛幫他們做了個相互介紹,這也算是間接給高廉明幫了個小忙。

  江光亞剛才只顧著跟表哥說話,轉眼間的功夫,就看到高廉明在許怡身邊搭訕,他和高廉明不熟,先來到張揚身邊問道:“那是誰?”

  張揚看到江光亞表情緊張的樣子暗自發笑:“高廉明,我們體委的法律顧問,留美大律師!”

  江光亞聽張揚這麼說,越發的緊張了,他也端著酒杯走了過去。

  喬夢媛和關芷晴都識相的走開了,兩人來到張揚的身邊,喬夢媛道:“張揚,我看高廉明和江光亞兩人好像有些不對付啊。”

  張揚呵呵笑道:“公平競爭,現在的年輕人感情太外露了,就是不如我們這一代含蓄。”

  一句話把喬夢媛說得俏臉微紅,關芷晴笑道:“什麼時候把自己歸為中老年一列了?”

  張揚道:“歲月催人老啊,在體制中工作的人,尤其容易變老,我現在是二十多歲的人,七十多歲的心。”

  關芷晴道:“我可沒看出來!”

  此時酒店派來的主持人,興奮的向所有人宣佈,香港影視歌三棲巨星鄒德龍要表演一曲他創作的歌曲為大家助興。

  鄒德龍一身金光閃閃的演出服走向小舞臺,一時間掌聲雷動,鄒德龍用標準的廣東普通話道:“大家好!今晚我獻上一曲專門為南錫省運動會創作的歌曲《和速度賽跑》送給大家!”

  張大官人一聽啥?南錫省?這貨當了這麼久的代言人,一直把南錫當成省份嗎?

  喬夢媛也不由得感到好笑,小聲道:“張主任,你的這位代言人好像出糗了!”

  鄒德龍地理常識雖然不昨地,不過創作的歌曲還是頗具水準的,音樂聲響起之後,熱烈動感的歌喉響徹在現場,所有到場的人們應和著歌曲的節奏齊齊鼓掌,一時間酒會的氣氛掀起了一個高潮。

  鄒德龍一曲唱完,又獻上一曲情歌《羅曼史》,溫柔而沙啞的歌喉漫潤了不少人的心田,現場燈光變幻,男女作對進入舞池,張揚把目光投向喬夢嬡,卻發現喬夢媛端起紅酒杯靜靜品味著,似乎若有所思,張揚卻知道喬夢嬡大概意識到自己想要向她邀舞,所以故意回避自己的眼神。

  張揚笑著把手伸向了關芷晴,關芷晴淡淡笑了笑,將手放在張揚的手心,兩人一起進入舞池,冰公主關芷晴本來就是天生的舞者,她的舞步輕盈,舞姿曼妙,擁著她在懷中仿佛擁抱著一支輕盈的羽毛,張揚在舞蹈上也有著相當的天分,更先後經過幾位舞林高手的調教,關芷晴不覺有些好奇:“張揚,想不到你的舞居然跳得這麼好?”

  張揚道:“馬馬虎虎過得去,跟你這樣的專業人士不能比!”說話的時候,他向舞池邊的喬夢媛看了一眼,發現許怡已經逃到了喬夢媛的身邊,原因是高廉明和江光亞兩人搶著邀請她跳舞,許怡有些招架不住了。

  關芷晴順著他的目光望去,也不禁笑了起來。最終的結果是,喬夢媛幫忙分擔了部分火力,她把高廉明拉下去跳舞,許怡則和江光亞共舞。

  關芷晴道:“過去我一直都以為西方的男孩子在感情上更為奔放外露一些,想不到國內也是這樣。”

  張揚道:“天下烏鴉一般黑,狼看到羊十有八九就要兇相畢露。”

  關芷晴笑道:“你在提醒我男人都很危險。”張揚望著關芷晴清理絕倫的俏臉,本想說出一句調笑的話,可話到唇邊又覺著並不合適,關芷晴是楚嫣然的閨蜜,自己不方便跟她開玩笑,微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倆小子追求許怡也實屬正常!”

  關芷晴道:“你的朋友居然也有君子?”

  張大官人為之氣結。

  連跳了兩隻舞之後,張揚和關芷晴回到場邊休息,喬夢嬡也走了過來,有些無奈道:“張揚,你能不能說說他們兩個,總是這麼纏著許怡,許怡都快招架不住了。”

  張揚呵呵笑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說你們這些女孩子,有人追的時候嫌煩,沒人追的時候又糾結,你們矛不矛盾啊?”

  喬夢嬡道:“追女孩子也得拿出風度,不能像蒼蠅一樣圍著嗡嗡轉吧?”兩人說話似乎都有所指。

  關芷晴笑了起來。

  張揚道:“你們以為許怡煩,其實她只是表面厭煩,心裏還不知多享受多滋潤,有人追的感覺那是真的不一樣。”

  喬夢媛看了看許怡那邊也忍不住笑了。

  關芷晴道:“我們沒人追豈不是很慘?”

  張揚道:“不是沒人追,是你們太優秀,不接地氣,普通的男人都自慚形穢,誰還敢主動招惹你們,除了我這種不怕死的,誰樂意冒風險站在你們身邊啊。”

  喬夢嬡道:“你冒什麼風險了?”

  張揚道:“你們倆是全場最受人矚目的兩朵鮮花,誰站在你們身邊,其他人心裏肯定要想,這兩朵鮮花怎麼就插在那牛……啥上……”

  關芷晴道:“牛糞!”

  張揚道:“我敢打賭,今晚上不知有多少人在心底詛咒我這一大灘牛糞了。”

  關芷晴和喬夢嬡都笑了起來,喬夢媛斥道:“真噁心,別說了!”

  張大官人以牛糞自喻,想當牛糞的人大有人在,但是有勇氣當牛糞的人並不多,張揚是一個,鄒德龍演出之後也成為另一個,他來到關芷晴面前邀請關芷晴跳舞。

  關芷晴的反應卻有些出乎鄒德龍的意料,她淡然道:“不好意思,已經答應張揚了!”

  鄒德龍對自己的魅力還是相當自信的,沒想到在她那裏碰了一個不軟不硬的釘子,他笑了笑,想找喬夢嬡,喬夢嬡卻已經跑到一旁休息去了,鄒德龍訕訕的退了回去,不過像他這種人註定不會冷場,很快就有幾個年輕女孩子圍了上去。

  張揚和關芷晴走下舞池,有些奇怪的問道:“為什麼拒絕人家?”

  關芷晴道:“我不喜歡跟陌生的人跳舞。”很簡單又是很合理的一個解釋。

  當天的酒會舉辦的非常成功,第二天上午,王准集合這群體育形象大使在南錫標誌性的景點和建築前拍攝形象宣傳片,其中一個鏡頭是在新體育中心主體育場前拍攝的,這些形象大使都習慣了面對鏡頭,拍攝進行的相當順利,僅僅一個上午就結束了大部分的拍攝過程,鄒德龍和許怡的鏡頭已經全部拍完,下午可以休息。牛家軍方面和關芷晴還要進行一下午的拍攝。

  上午的拍攝張揚全程陪同,王准在拍攝結束之後,和張揚一起去了鳳眼湖水街,前往水街的目的是為了和周雲帆見面。

  周雲帆和他的小女友卓婷已經在水街的欣怡茶餐廳等著,他並不知道王准會把張揚也叫過來,笑著把他們迎人包間內。

  張揚道:“拉茲先生,來南錫也不找我?”

  周雲帆呵呵笑道:“這次來一是為了把艾西瓦婭送過來,二是為了和王導演見個面。”

  張揚知道艾西瓦婭前陣子被周雲帆送到江城去於子良的醫院進行康復治療和階段檢查,自從他從美國返回之後,還沒有和艾西瓦婭見過面,張揚道:“情況怎麼樣了?”

  周雲帆笑道:“于教授說恢復的情況很好,目前身體各部分已經有了知覺,四肢關節也可以微弱的活動,不過想要恢復自如行動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

  張揚笑道:“待會兒我去看看她。”周雲帆讓人上菜,卓婷一雙眼睛嫵媚的看著張揚,嬌滴滴道:“張主任,聽說你們在拍南錫的形象宣傳片,我也想幫你們出一份力。”

  張大官人並沒有給她面子,反問道:“你是南錫人嗎?”

  卓婷被問得愣在那裏:“不是省運會宣傳片嗎?”

  張揚道:“省運會在南錫舉辦,當然要突出南錫的主題,這次都拍完了,等下次有機會吧。”

  卓婷有些不高興的撅起嘴巴,挽住周雲帆的手臂,用力晃了晃,她是要周雲帆幫她說話。

  王准暗自好笑,張揚真是抹得開面子,換成自己真不好意思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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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14 01:25:37
第七百一十三章 君子好逑(下)

  周雲帆滿臉堆笑道:“張主任,既然是省運會宣傳片,你就給卓婷一個機會,畢竟她也是平海人,也想為平海出一份力。”周雲帆是個老滑頭,說起話來考慮的很周到,讓別人都不好拒絕。

  張揚對他可是相當的瞭解,笑眯眯道:“王導,咱們不是要拍各行各業的笑臉嗎?我看卓婷笑得蠻甜的,給她留個鏡頭唄!”

  王准道:“張主任既然說了,我就照做!”

  周雲帆樂得端起酒杯道:“張主任,我就知道你夠朋友。”

  張揚道:“你別急,這宣傳片總投資五百多萬呢,你是不是參一股!”

  周雲帆暗罵,張揚啊張揚,都說我們做生意的會算計,你他媽比我還會算計。心中雖然不爽,卻仍然滿臉堆笑:“張主任,你覺著多少合適呢?”

  王准差點沒笑出聲來,張揚這種官員真是奇葩,什麼話他都能拿到桌面上說,而且說得那麼理直氣壯。

  張揚緩緩放下酒杯,慢條斯理道:“五十萬吧,我把你的名字也給打上去。”

  周雲帆聽到這個數字不由得肉疼,為了卓婷在上面露一小臉,就要拿出五十萬,一個宣傳片說投資五百萬,唬誰呢?他正想著是不是應該討價還價。

  張揚道:“有人出兩百萬,要我把他的笑臉放在第一個,我都沒答應,要不這樣,卓小姐這麼漂亮,笑得這麼迷人,我把第一個和最後一個笑臉全都打成她的,咱們老朋友了,你就拿個八十萬意思意思,對外我也好交代。”好嘛,坐地漲價,幾秒鐘的功夫變成八十萬了。

  周雲帆不是出不起這個錢,他主要是不甘心被張揚這麼明宰。

  周雲帆笑道:“八十萬啊!”

  張揚向卓婷道:“卓小姐,機會難得啊,這麼露臉的機會不多,在家鄉,在親人朋友的面前展示自己,宣傳省運會,光宗耀祖的事兒。”

  卓婷聽得兩眼發亮,又搖了搖周雲帆的手臂。周雲帆心裏頗為無奈,八十萬就八十萬,千金難買一笑,只要卓婷開心,花點錢也值得,周雲帆在女人身上一向捨得投入,再說他也不差那點錢,周雲帆絕不是錢多人傻那一類,他還有很多用得著張揚的地方,明知是個坑,也得跳下去,周雲帆笑道:“八十萬就八十萬,但是一定要確保卓婷在宣傳片中足夠醒目。”

  張揚笑著點了點頭,心中卻不以為意,最多也就是讓卓婷露一小臉,根據他們的最初構想,除了形象大使之外,會採取數百人的笑臉,集中在不到半分鐘的時間快速閃回,最後聚攏成為本屆省運會會標,平均一秒鐘都得過好幾個,誰認得出你是誰啊?張揚道:“這事兒交給王導了!”

  王准知道這廝在往自己身上推卸責任,就算以後周雲帆怪罪起來,也要把這筆帳算在自己的頭上。可他也不能當面跟張揚理論,只能吃了這個啞巴虧,笑眯眯沒說話。

  周雲帆道:“我今天請王導過來,是讓他為我的女朋友量身打造一部電影。”

  王准道:“我正想跟你說這件事,我手頭有一個本子,是都市愛情電影,本來想請劉德政和席若琳主演,其中一個角色很適合卓小姐,拉茲先生,本子我帶來了,要不你先看看。”

  周雲帆擺了擺手道:“不用看,這方面又不是我的專業,總之我投資只有一個原則,那就是要捧紅卓婷。”

  卓婷補充道:“我要演女主角,這部戲我和劉德政搭戲演情侶檔嗎?”

  別說王准聽這話想笑,連張大官人都聽不過去了,麻痺的,不是出錢就能搞定一切的,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樣子,一上來就演女主角,可能嗎?不過這件事他是旁觀者,並不適合發表意見。

  王准道:“能不能紅,和是不是演女主角沒有直接的關係,要看你飾演的人物能不能出彩,卓小姐,不如你先看一看本子,詩情這個角色是為你量身打造的。”他想將本子遞給卓婷。

  卓婷根本就沒有接的意思,很氣勢的說道:“我告訴你,如果不是女主角,我就不會接這部戲!”

  王准心裏這個氣啊,狂傲,狂傲你媽!如果不是因為老子缺錢,如果不是你傍了一個錢多人傻的土大款,我他媽會在這裏忍氣吞聲的跟你說好話?玩兒蛋去吧!可最近港臺電影圈不景氣是一個不爭的事實,王准只能耐著性子道:“這部戲是雙女主!”

  周雲帆道:“王導,咱們認識了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電影圈的事情我多少懂點,哪有什麼雙女主?總之一句話,想我投資就必須以卓婷為主角拍一部戲,否則免談。”

  卓婷不無得意的向王准揚了揚頭:“不如,你讓席若琳和我的角色對換一下。”

  王准心說這妞兒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雖然周雲帆要投資這部片,可王准也是知名導演,拍片就是為了賺錢,如果讓卓婷當女主,恐怕劉德政、席若琳這樣的大腕明星一個都請不動。這部片還不得血本無歸啊,就算賠錢的是周雲帆,可自己好不容易才積累起來的名聲也得賠掉,王准不是傻子,無用功他才不會做,王准道:“我再考慮一下。

  卓婷很囂張的來了一句:“快點哦,我們的時間很寶貴的!”

  張揚對此是一言不發,採取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

  午餐之後,王准還要回去拍宣傳片,周雲帆出了八十萬,張揚答應給卓婷兩個鏡頭,所以卓婷也喜孜孜的跟著王准過去了。

  張揚和周雲帆一起前往鳳眼湖邊的別墅去探望艾西瓦婭。

  兩人沿著湖堤走回去的時候,周雲帆笑道:“張主任,你可夠狠的,兩個鏡頭要了我八十萬。”

  張揚呵呵笑道:“平海省運會,你作為平海的一份子,怎麼也要獻點愛心,這樣一來,你愛心獻了,你女朋友的虛榮心也得到了滿足,兩全齊美,你不該埋怨我,應該感謝我才對。”

  周雲帆笑道:“虛榮心,她的虛榮心的確是太強,女人大都是膚淺的動物。”

  張揚聽出周雲帆言談中對卓婷似乎頗有微詞,張揚道:“既然知道她虛榮還要為她量身打造電影?”

  周雲帆道:“王准把你叫來,是不是想讓你勸我讓步?他真以為我是錢多人傻啊?”

  張揚望著周雲帆狡黠的笑容忽然明白了,周雲帆剛才堅持要讓卓婷當第一女主角,真正的原因是要讓這筆投資談不成,可是他又要對卓婷有個交代,所以故意演出這場戲給卓婷看。

  周雲帆道:“最近電影圈不景氣,王准如果能拉來足夠的資金拍戲,他不會找我,我雖然有錢,可是我也不能把錢隨便往水裏扔,卓婷什麼材料我清楚,她能演好戲?母豬都能上樹,王准為什麼不敢接招?是因為他看出要是卓婷當女主演,電影肯定要賠,投資是我的,他都不敢接,是因為他害怕把多年積累的名聲給搭進去,連王准都不看好她,我傻啊?沒事把成千萬扔進去供她揮霍?”

  張揚笑了起來,周雲帆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老狐狸,他什麼事都想得明白著呢。

  周雲帆道:“張揚,咱們認識這麼久,雖然咱們不是肝膽相照的朋友,可咱們也不是敵人,至少咱們對茵茹都很不錯。”周雲帆提起胡茵茹明顯是想和張揚拉近感情。

  張揚對周雲帆這個人談不上好感,但是也談不上反感,從周雲帆對待胡茵茹的事情上可以看出這個人還是有良心的,所以這也是胡茵茹一直將周雲帆當成父親一樣看待的原因。

  周雲帆道:“這些年我手裏的確積累了不少錢,經過了這麼多的風風雨雨,我終於明白有些錢可以拿,而有些錢是絕對不能拿的,我現在做得絕對都是正行。”

  張揚忍不住笑了:“拉茲先生,你好像沒有向我解釋的必要。”

  周雲帆道:“賺錢不容易,所以我現在的每一筆投資都很謹慎,我是被她纏得沒有辦法,所以才答應她投資電影,我不是傻子,錢再多也不能打水漂玩兒。

  張揚笑道:“既然如此,為什麼不乾脆向她說明白?”

  周雲帆道:“女人面對自己財富的時候或許能夠做到理智,可面對別人財富的時候,嘿嘿,只有把別人的財富變成自己財富的時候,她們才會恢復理智……”

  張揚忽然發現周雲帆的身上還是有不少閃光點的,這個人對自己對別人看得都很透徹。

  周雲帆道:“我不瞞你,我從來都不是一個坐吃山空的人,我喜歡投資,但是一定要找到穩妥的方向,茵茹的廣告公司我有股份,而事實證明,她們能夠給我帶來不菲的彙報,這段時間因為幫助艾西瓦婭治病和康復,我來南錫多一些,忽然發現鳳眼湖還是很不錯的,我對這片地方產生了很大的興趣。”

  周雲帆停下腳步,他指著鳳眼湖水街一直到這裏的大片水域,輕聲道:“這裏環境不錯,可惜缺少有效的管理,我想承包這裏,打造一條風情水街,張主任,我可是很認真的,我知道你和市里的關係很熟,一定能夠幫忙解決這件事。”張揚這才明白周雲帆如此痛快的拿出八十萬,絕不是單純捧卓婷那麼簡單,周雲帆做每件事的背後都充滿了目的性,不過這也無可厚非,他是商人,商人逐利是他的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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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四章 入戲與出戲(上)

  張揚並沒有馬上給予周雲帆肯定的答復,周雲帆也很耐心,他望著前方的鳳眼湖,輕聲喟歎道:“如果不是偶然來到這裏,我不會對這裏產生興趣,鳳眼湖的資源很好,雖然湖面面積不大,但勝在清新雅致,現在的水街是政府工程,建成五年,一直缺乏有效地管理和統一的規劃,看似熱鬧,但是整條水街沒有一家像樣的消費場所,如果我能夠接下這片地方,我會加大投入,在文化和格調上做文章,將鳳眼湖水街打造成為平海最有品味最高端的消費場所。

  張揚對周雲帆的品味持保留態度,一個市儈的商人,一切以金錢至上,指望他搞出什麼品味,幾乎是天方夜譚。

  但是鳳眼湖水街目前的狀況的確是有些混亂,周雲帆願意注資這裏畢竟是好事,張揚點了點頭道:“我估計這件事問題不大。”

  周雲帆聽張揚這麼說,不由得露出會心的笑意,張揚說問題不大,就證明這件事絕無問題,他相信張揚的能力。

  自從回國之後,張揚還沒有見過艾西瓦婭,來到別墅庭院中的時候,看到身穿紅色印度民族服裝的艾西瓦婭坐在輪椅之上,沐浴在正午的陽光中,靜靜觀賞著院中的玫瑰花。

  她的舅舅拉庫馬也在南錫,正在二樓的平臺上打著電話,看到張揚和周雲帆一起進來,笑著向他們揮了揮手。然後指了指電話,示意自己還沒有聊完。

  張揚笑了笑,目光回到艾西瓦婭的身上,艾西瓦婭回過頭來,綠寶石般的美眸因為看到張揚而綻放出異樣的神采。她驚喜道:“你來了!”張揚忽然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現象,艾西瓦婭見到自己的時候很少會用張先生、張主任甚至張大哥來稱呼,這樣說話的方式讓人感覺到他們很熟悉、很親近。

  張揚笑了起來:“還好嗎?”

  艾西瓦婭用力點了點頭,她的美眸眨了眨,宛如星辰般在閃爍著,纖長雪白的手指努力動了動,她在向張揚展示自己的康復成果。

  張揚走了過去,蹲下身,握住她的右手,查探了一下她的脈息,艾西瓦婭感覺一股溫暖的氣流在自己的體內流動,望著張揚英俊的面龐,艾西瓦婭的內心也隨之溫暖了起來。

  在外人看來艾西瓦婭恢復的速度相當驚人,可是在張揚看來,艾西瓦婭身體康復的速度比他預想中要慢,張揚反復考慮之後得出一個推論,這很可能和艾西瓦婭自幼修習瑜伽有關,瑜伽延緩了她體內新陳代謝的速度,在她受傷後,激發了自體本能的保護作用,現在雖然得到了有效地治療,她本身的功法仍然處於一種保護狀態,對外界的治療產生排斥反應,正所謂成也蕭何敗也蕭何,瑜伽在此時反倒延緩了艾西瓦婭的康復。

  張揚道:“最近身體有沒有什麼異常?”

  艾西瓦婭道:“最近服用你給我開的湯藥,每次服用半個小時之後小腹就會疼痛,然後擴展到身體四肢,這兩天疼痛過後就會出現肌肉僵硬,也許是康復過程中的正常反應吧。”張揚搖了搖頭。

  艾西瓦婭看到張揚凝重的表情,一顆心不由得沉了下去,她太渴望恢復健康,太渴望正常的行走,過去她一度絕望,正是張揚喚醒了她心中的希望,肢體感覺的逐漸恢復,讓她的信心一點點建立了起來,可正因為如此,她越發的害怕失敗”如果這次再度失敗,她會喪失活下去的勇氣。艾西瓦婭顫聲道:“是不是……我……”

  張揚笑道:“別害怕,我可以查到原因。”

  拉庫馬來到張揚的身邊,艾西瓦婭康復的情況讓他倍感欣慰,他開口表達對張揚的謝意。

  張揚道:“康復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可能還要等幾個月,或許還要等幾年,不過我能夠確定的是,艾西瓦婭一定可以恢復健康。”這次他的用詞明顯變得謹慎,因為張揚對瑜伽這種功法並不瞭解,所以他不知接下來的康復過程中會發生什麼。

  艾西瓦婭綠色的美眸中籠上了一層不易察覺的陰翳。

  張揚道:“如果不介意的話,我想和艾西瓦婭一起去湖邊走走。”

  拉庫馬笑著點了點頭。

  張揚推著艾西瓦婭離開了家門,走向鳳眼湖。

  艾西瓦婭的表情很緊張,她小聲猜度道:“你是不是有話對我說?”張揚看出了她的緊張,笑著拍了拍她的肩頭道:“我之所以帶你出來,是想單獨問你一件事,你曾經告訴我,從小修煉瑜伽,能把你修煉的事情詳細告訴我嗎?”

  艾西瓦婭道:“我是從爺爺那裏學會的瑜伽,應該是五歲的時候,學習三年之後,他帶我去孟買郊外的雷恩古寺去參佛,因緣巧合結識了佛學大師摩珂多,他送給了我一本佛經,佛經的後半部分記載了一種古老的瑜伽術,當時我並沒有在意,第二年,我爺爺入寺修行,我哭著跟他來到引雷恩古寺,又見到了摩珂多大師,摩珂多大師一邊安慰我,一邊告訴我好好研習佛經,心中有佛自然不會害怕孤單。”回憶起往事,艾西瓦婭的美眸微微有些發紅,她可愛的鼻翼抽動了一下,繼續道:“從此爺爺徹底離開了我,每當想起他的時候,我就翻閱那本佛經,可是摩珂多大師騙了我,雖然看懂了佛經,我仍然無法放下對爺爺的思念,我開始按照上面的古法修煉瑜伽,開始的時候進展很慢,可到了後來我逐漸可以排除雜念進入忘我的狀態中,至少在修煉的時候,我可以忘記對爺爺的思念,到後來我的父母也離開了我,我仍然用這樣的方法忘記憂傷。我知道,自己應該算的上一個瑜伽高手了。”艾西瓦婭有些自嘲的笑道。

  張揚道:“艾西瓦婭,你康復的速度比我想像中要慢。”

  艾西瓦婭道:“我已經很驚喜,很開心,在遇到你之前,我的身體毫無知覺,這幾個月,我的周身肢體已經漸漸恢復了知覺,我的手指也可以微微活動,我第一次對康復產生了希望。”

  張揚道:“還不夠”按照我的經驗,你現在雙臂應該可以恢復自由的活動。

  艾西瓦婭輕聲道:“也許我比別人要慢一些,治療也因人而異。”

  張揚搖了搖頭道:“我估計和你修行的瑜伽有關,記得當初我剛剛為你治療的時候,我發現你癱瘓這麼久,你身體的肌肉卻沒有出現常人那樣的萎縮,依然健康,依然保持著彈性。”

  艾西瓦婭點了點頭道:“應該和我修煉瑜伽有關”瑜伽術延緩了我身體新陳代謝的速度,也延緩了我肌肉萎縮的速度。”

  張揚道:“同樣延緩了你康復的速度,你的瑜伽術已經相當的精深,對於我的治療表現出抗拒和排斥,這只是保護你身體的一種本能反應,但是卻不利於你的康復。”

  艾西瓦婭有些明白了,她輕聲道:“可是我自從受傷之後就再也沒有修煉過瑜伽術。”

  張揚道:“你從小開始練習瑜伽,很多東西已經融入了你的體內,你受傷之後,瑜伽術會保護你的身體部分延緩萎縮,你雖然沒有使用瑜伽術,但是你的身體會不由自主的發生本能的反應。”

  艾西瓦婭咬了咬櫻唇道:“我該怎麼辦?”

  張揚道:“想要解決這一問題,我就必須要瞭解你的瑜伽術,中華武學和印度武學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我不敢貿然對你進行救治。”

  艾西瓦婭道:“你想瞭解我修煉的瑜伽術?”

  張揚慌忙解釋道:“我絕沒有想偷師的意思。”張揚知道中國武林各派對本門武功嚴守機密,絕不輕易向外人洩露箇中關鍵,不知道印度是不是這樣。

  艾西瓦婭笑道:“別說是瑜伽術,你讓我做任何事我都不會拒絕!”

  張大官人微微一怔,艾西瓦婭的這句話讓他有些誤會了。

  艾西瓦婭從張揚的表情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俏臉不覺有些發紅道:“我是說我能夠做到的,回去我就將那本佛經拿給你。”

  張揚苦笑道:“就算你拿給我,我也看不懂,到了印度我就是一文盲。”張大官人忽然感覺到統一各國語言的必要性,明明都是人類,幹嘛要有這麼多種語言,交流起來多不方便,不過要說世界最通用的語言要數肢體語言,張大官人想著想著就想到了邪道上。

  艾西瓦婭道:“佛經上有圖譜,至於修煉的方法,我念給你聽。”

  張揚道:“我必須要瞭解瑜伽術的修煉方式,方才能夠從中找出鞘決你體內對抗治療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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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14 23:45:00
第七百一十四章 入戲與出戲(中)

  幾位省運會形象大使的時間都很寶貴,他們的效率也比較高,一天之內已經將宣傳片的鏡頭全部拍攝完畢,鄒德龍和許怡結束拍攝之後,即刻就離開了南錫,他們各有各的事情,雖然南錫方面安排了遊覽,可是他們根本沒有時間。關芷晴是最晚結束拍攝的一個,她在新落成的體育館內,拍攝了幾個花樣滑冰的動作,南錫的體育中心雖然設施一流,但是他們沒有冰上運動場館,關芷晴只能用旱冰鞋來做出幾個簡單的動作,好在是拍攝宣傳片,而不是現場實況直播,要求自然沒有這麼嚴格,經過後期剪輯製作,看不出什麼紕漏。

  張揚過來的時候,剛好看到關芷晴完成了一個空中轉體的動作,也不禁為她的精彩表現鼓掌。

  王准看到他過來,連忙向他招手,張揚來到王准身邊:“王導,有什麼吩咐?”

  王准盯著監視器看,剛才的動作重播,關芷晴也披上大衣來到他們的身邊,張揚遞給他一瓶礦泉水,關芷晴喝了一口,聽到王准道:“關小姐,能不能做出你那個經典的挺舉動作?”旱冰鞋畢竟影響效果,王准對目前的這段還有些不滿意。

  關芷晴皺了皺眉頭道:“那是兩個人的動作,你讓我一個人做啊?”

  王准道:“只是做做樣子,我把鏡頭剪切一下,只要找個人做出托舉的動作就行。”

  
  關芷晴道:“你還真是精益求精,上哪兒找冰上運動員去?”

  王准目光投向張揚道:“張主任,得您親自上了!”

  張揚慌忙擺手道:“我不成,我不成。”

  王准道:“你舞跳的這麼好,力氣這麼大,絕對沒問題,只要做個挺舉動作,你根本不要動,我們的攝影機沿著軌道一移動,什麼動作都有了。”他頗有點趕鴨子上架的念頭。

  張揚還想推遲,關芷晴道:“行了,別墨蹟了,我晚上還得轉機去莫斯科,張揚,我教你!”

  張大官人有些頭大了,自己可不想出啥風頭,他咳嗽了一聲道:“我就穿這身成嗎?”

  王准道:“有演出服,你體型這麼好,把上衣脫了,我絕對把你拍得健美!”

  張大官人毛孔直豎,我靠,這個三級片導演的肉癮又犯了,他要拍自己的裸身照?張揚道:“不合適吧?”

  王准道:“怕什麼,又不拍你臉,拍出來看看效果,如果好,就用,不好咱們刪掉!你是體委主任,要以身作則!”話說到這種地步,張大官人只能硬著頭皮頂上了。

  動作並不複雜,只要把關芷晴給托舉起來就行,張大官人換了一條舞蹈演員般的褲子,太緊,奶奶的身體的某部分被繃得緊緊地,凸起了一大團,張大官人看了看鏡子就有些想打退堂鼓了,本來想把上衣給套上,王准死活堅持讓他半裸上陣,他說的振振有詞,這麼健美的體魄不展示實在是太可惜了,王准道:“你往鏡頭前那麼一站,你就是力與美的象徵。”

  張大官人有些心虛道:“說好了不拍臉的啊!”

  王准道:“說不拍就不拍,你回頭自己看,要是有臉你就刪掉。”

  張大官人這麼聽這話怎麼不對勁,麻痺的王胖子,你要是敢陰我,我把你脫光了扔大街上展覽。

  於是張大官人赤裸著上身來到了場地中心,工作人員找來一個小推車,讓張揚站在上面,冰公主關芷晴看到張揚的樣子,俏臉有些微紅,不得不承認,這廝的體型還真是鍛煉的不錯,比起專業運動員絲毫不遜色到哪里。

  王准道:“你把關小姐托舉起來,工作人員在下面推動小車,我們進行同步拍攝,張主任,你想像一下,你們是一對親密的戀人,你們現在不是站在體育館裏,你們是站在冰天雪地的北囯,大雪紛飛,白雪皚皚,整個天地之間只剩下你和她,你們彼此相愛,你們的心隨著夢想飛揚……”王胖子在導演方面很專業也很敬業,不過在張大官人看來,這廝就像一個拉皮條的。

  關芷晴很容易進入狀態,可張大官人明顯差了許多,這邊把關芷晴給舉起來,以他的體力,舉起關芷晴輕盈的身體還不是小菜一碟,可抓住關芷晴纖長白嫩的美腿,一把將她托起,小短裙下春光乍現,雖然看不清楚,可張大官人是個富有想像力的人,王准啟發他的那一套頓時忘了個乾乾淨淨,腦子裏瞬間被一些春意盎然的景象所取代。、

  王准氣得喊CUT,一旦進入導演狀態,王胖子明顯就是老母雞變鴨了,瞪大了眼睛道:“張主任,你有沒有搞錯,我是讓你扮深情,不是讓你扮色情,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根本就是一個色情狂嗎?”

  張大官人一張臉漲得通紅,麻痺的王胖子,你知道在說誰嗎?

  王准說完了也意識到自己沒分清物件,有些後怕,一邊笑一邊解釋道:“職業病,職業病,張主任勿怪,我一旦進入拍攝狀態就是六親水認。”

  張揚道:“你不是不拍我臉嗎?我什麼表情,你管得著嗎?傷自尊了,不拍了!”張大官人鬧起了罷工。

  王准好說歹說才把他又請了回去,關芷晴倒沒說什麼,只是因為王准的那番話俏臉顯得越發紅豔了。

  於是張大官人和關芷晴重新就位,王准道:“咱們爭取一次OK,張主任,你可以閉上眼睛,想像一下,你托起的不是關小姐,是你的愛人,是你的至愛,為了她,你願意付出一切,甚至可以犧牲自己的生命,冰天雪地見證著你們純潔的愛情,你托起她,你們像一對鳥兒一樣在雪中飛翔……”

  張大官人閉上眼睛,托起輕盈的關芷晴,他的腦海進入了一片空明,思緒中仿佛置身于白雪皚皚的冰原,他托起關芷晴,用自己的身軀拱衛著她……

  關芷晴的俏臉之上極其的複雜,一雙明眸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直到王准大聲叫道:“OK!”方才喚醒了沉浸在幻想中的兩個人,張揚將關芷晴放下,卻不小心觸及到她玉腿之間的地方,張大官人有些尷尬,看到關芷晴的俏臉佈滿了羞澀,這事兒也不好解釋,自己又不是專業運動員,動作哪有那麼精確?要怪只能怪那個王胖子,好好的幹嘛想起這種餿主意。

  張揚到休息室把衣服換好,回來看重播,關芷晴沒來得及換衣服,披著大衣在旁邊看,兩人都沒有想到拍攝的效果竟然堪稱完美,王准不無得意的說道:“等我後期製作完成,這一片段絕對震撼。”

  張揚道:“不是說不拍我臉嗎?”

  王准道:“你要我就留下,不要我就刪掉。”

  張大官人怒道:“我當然要!你不是廢話嗎?”說完才明白上了王准的套兒。

  周圍人一起笑了起來,連關芷晴也不禁展露出笑顏。

  王准道:“張主任,真的,別刪,太唯美了!”

  拍完這個鏡頭之後,關芷晴馬上動身前往機場,她要飛往京城然後轉機前往莫斯科,參加下周在那裏舉辦的冰舞錦標賽。

  張揚送她前往機場的路上,兩人都沒有多說話,拍完剛才那個片段之後,心中的感覺都有些怪怪的,還是張揚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笑道:“過去我聽人說,他們拍戲的時候,因為進入角色,男女主角常常會愛上對方,呵呵,我想剛才我還真有點入戲,到現在還沒從戲裏面跳出來。”

  關芷晴笑了笑,輕聲道:“我也一樣。”

  張揚詫異的看了她一眼,兩人從對方的目光中都看到了一些什麼,關芷晴垂下頭去,小聲道:“有沒有和嫣然聯繫?”

  張揚並沒有瞞她,點了點頭道:“通過電話了,我周日去靜安,她答應在那裏等我,和我好好談談。”

  聽到這個消息,關芷晴的內心深處竟然有一種失落感,她很快就意識到這是個極其危險的訊號,強迫自己從剛才的氛圍中跳脫出來:“你們早就應該這樣,既然彼此相愛,就要積極地面對,嫣然的心裏始終只有你一個,張揚,一定要懂得珍惜。”

  張揚鄭重點了點頭:“等省運會開幕的時候,還要麻煩你過來幫忙宣傳。”

  關芷晴笑道:“我的朋友很少,現在你已經算其中一個,朋友之間不用說客氣話。”

  張揚笑道:“這次太匆忙,都沒有好好的招待你,等下次你過來的時候,我一定抽出時間陪你好好在南錫轉一轉。”

  關芷晴微笑道:“我希望下次嫣然會和你一起來接待我。”

  張揚道:“希望可以!”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忽然發現自己對和楚嫣然重歸於好並沒有抱有太大的希望,時間和距離已經讓他們之間變得有些陌生,而顧佳彤的離去,讓張揚的心底深處出現了一個永遠無法彌合的裂隙,他渴望感情,可是他害怕承諾,如果嫣然想要的仍然是一個天長地久的承諾,他們的未來又會是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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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四章 入戲與出戲(下)

  鄒德龍吸引的是一些年輕的少男少女,雖然人氣爆棚,卻只是浮於表面,冰公主關芷晴和牛家軍的出現才是真正在南錫撂下了一顆深水炸彈,他們的到來吸引了無數商家企業的注意,南錫捲煙廠廠長廖偉忠幾經努力,方才邀請牛家軍前來赴宴,這其中還是張揚起到了作用,牛俊生對捲煙廠請客還是比較抗拒的,他向張揚道:“張老弟,不是我不給你面子,可咱們醜話還得說在前頭,我們是體育工作者,是全民健康的領路人,捲煙廠的廣告我可不能做,給多少錢都不能幹。”

  張揚笑道:“讓你去吃飯,又沒讓你去做代言,廖偉忠是你的崇拜者,人家想求你簽名,跟我說好了,沖著今晚這場飯局,人家把宣傳片的製作費用全部都給包了。”

  牛俊生苦笑著搖了搖頭:“你啊,現在鑽錢眼裏去了。”

  張揚拿出一盒煙,抽出一支遞給他,牛俊生雖然不接捲煙廣告,可煙癮大得很,拿起香煙抽了一口,贊道:“好煙啊,什麼牌子?”

  張揚把煙盒遞給他,牛俊生看了看,一品錦灣,就是南錫捲煙廠出品的。牛俊生又抽了一口:“不錯,真不錯!”

  張揚笑道:“牛哥,你的意思我明白,回頭讓他們給你弄兩箱帶走。”

  牛俊生呵呵笑了起來,指著張揚道:“你們官場上的壞習氣別往我身上用,我想抽不會自己買?”

  張揚道:“你看清楚,現在是內部特供,有錢未必買得到。”

  牛俊生也沒和他客氣:“內供啊,那就弄點兒嘗嘗!”

  說話間汽車已經來到了錦灣大酒店前,錦灣大酒店是煙廠的三產,因為捲煙廠財大氣粗,這酒店雖然沒掛什麼星級標準,可是設施水準比起五星級也不遑多讓。

  老何停下車,最近一段時間周山虎都跟在他車上,其實周山虎車開得已經很不錯了,只不過駕照還沒拿,先跟著老何在車上熟悉。

  張揚陪著牛俊生和他的那幫弟子下車。

  那邊煙廠廠長兼黨委廖偉忠已經率領一幫廠領導在門前迎接,張揚率先走了過去,和廖偉忠握了握手,笑道:“廖書記,您還親自出來迎接,太隆重了。”

  廖偉忠笑道:“牛教練是我的偶像,我一定要親自相迎,這才顯得夠尊敬!”他來到牛俊生面前熱情的和他握手。

  牛俊生笑道:“廖書記太客氣了,我就是一個普通人,哪敢當你的偶像。”

  廖偉忠道:“牛家軍的精神讓我感動,我現在在全廠範圍內號召他們學習牛家軍頑強拼搏的精神,正是在你們精神的激勵下,我們的廠子蒸蒸日上。”

  張揚笑道:“照你這麼說,你們煙廠應該給牛教練一些股份。”

  廖偉忠哈哈大笑道:“要得,要得!”他恭敬邀請眾人進入酒店。

  張揚雖然在南錫工作一段時間了,卻從沒來過錦灣大酒店,這裏裝修之豪華,陳設之精美,在南錫的大酒店中也不多見,坐下之後,服務員開始倒酒,張揚看到今天宴會用酒全都是三十年窖藏的茅臺,越發感覺到煙廠真的是財大氣粗。心眼兒開始活動起來了,看來煙廠的潛力大有可挖,火炬拍賣那點錢對他們算不上什麼,作為南錫利稅大戶,這次省運會還得想辦法讓煙廠多掏點才好。

  廖偉忠例行致過歡迎辭之後,大家開始喝酒,酒過三巡,廖偉忠笑道:“過去我曾經看過牛家軍的比賽,不過是在看臺遠距離看,和牛教練坐在一張桌子吃飯是第一次。”

  牛俊生笑道:“還會有機會的,省運會召開的時候,我們還會過來捧場!”

  廖偉忠舉杯道:“謝謝牛教練對我們南錫體育事業的支持,謝謝牛家軍對我們南錫體育的幫助!”

  張揚笑著抗議道:“我說廖書記,這話應該是我說的,你把我的話都說完了,我說啥?”

  滿桌人都笑了起來,廖偉忠笑著告罪道:“抱歉,抱歉,張主任,我越權了。”

  張揚道:“其實我還真想把體委主任給交出去,我看廖書記最合適。”

  廖偉忠笑道:“張主任,你這麼說我真不好意思了,我真不是存心越權。”

  張揚笑道:“你們煙廠這麼有錢,我們體委剛好缺錢,要是咱們兩家變成一家,省運會的資金問題就解決了。”

  廖偉忠哪能不知道張揚打什麼算盤,呵呵笑道:“我們煙廠是南錫的一份子,省運會在南錫舉辦,我們當然要盡一份力,張主任,我也不瞞你,我們的企劃部正在準備包下你們新體育中心看臺周邊的展板,這也算是對南錫體育事業的支持。”

  張揚笑道:“我們的廣告可不便宜哦!”

  廖偉忠道:“只要物有所值,價錢方面沒有問題。”他端起酒杯敬牛俊生道:“牛教練,我有個想法,不知您有沒有興趣當我們捲煙廠的代言人?”

  張揚知道廖偉忠想找牛家軍做廣告,不過沒想到他這麼快就提了出來。

  牛俊生笑道:“我現在是省運會的代言人,我和體委有約定,代言期間,不得接受南錫任何企業的代言廣告。”牛俊生也不是一般人物,來之前就把應對的方法想好了,這等於把難題全都推給了張揚。其實誰也不會和錢過不去,牛俊生知道煙廠肯定會付出一筆不菲的報酬,但是他得顧及到形象,為捲煙廠打廣告,這可是有損個人形象的事情,尤其是對他這樣一個體育工作者來說。

  廖偉忠聽牛俊生這樣說馬上明白人家在婉拒,也沒有繼續提出來,笑道:“那我只有借著省運會的東風,拼命打廣告了。”

  張揚笑道:“現在捲煙的廣告國家已經明令禁止。”

  廖偉忠道:“所以現在大家都該換了方式,捲煙廠不叫捲煙廠,都改稱集團,廣告也不像過去那樣明目張膽了,要麼贊助活動,要麼是打煙標名稱牌,總而言之,那叫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張揚笑道:“所以你們就想出了一個一品錦灣。”

  廖偉忠笑著給牛俊生上煙,他自己也點燃了一支香煙道:“牛教練,您評價一下,我們的產品怎麼樣?”

  牛俊生道:“好!真的很好!”

  廖偉忠道:“有了牛教練這句話,我這心底就踏實了,以後你平時抽煙,我們煙廠全包了!”

  張揚心說,好嘛,本來打算幫牛俊生要兩箱,自己還沒開口呢,廖偉忠已經大包大攬下來了,怎麼說這是?財大氣粗,還是財大氣粗。

  牛俊生看到人家如此慷慨客氣,這會兒已經有點不好意思了,他笑道:“無功不受祿,廖書記千萬別這麼客氣,這樣的大禮我可不敢收,回頭我拿兩條煙作為紀念就行了,也幫著廖書記向我的那些朋友推銷推銷。”

  廖偉忠雖然不是商人,可算盤也打得啪啪響,請客有目的,煙也不是白送的,廖偉忠道:“牛教練,我聽說您不但執教水準高,而且還是一位書法大家,我可是您的超級粉絲,不知能否為我們廠提幾個字?”

  如果在過去,牛俊生肯定是欣然應允,原因也是相當的簡單,他喜歡賣弄書法。田徑是他的專業,書法才是他的愛好。可今天不一樣,張揚在他身邊,張揚的書法水準怎樣,他十分清楚,班門弄斧的事情,他可不想幹。

  張揚看到牛俊生猶豫,就知道他顧忌什麼,張揚道:“牛教練的字絕對是一流,難得廖書記這麼熱情,我看今天您是推辭不了了。”

  牛俊生呵呵笑了笑,瞅到機會搗了搗張揚的胳膊,他的意思是說張揚故意讓自己獻醜,張揚卻笑道:“盛情難卻,您就別推辭了。”

  牛俊生本來就是個厚道人,再者說吃人家的嘴軟,拿人家的手短,不給人家煙廠留下點東西的確有些說不過去。於是牛俊生在飯後草草留下了一幅字,一品錦灣,笑看風雲。

  廖偉忠在書法上也是一個外行,他對牛俊生的這幅字讚不絕口。

  當天下午廖偉忠又親自帶領他們參觀了南錫捲煙廠,誠如張揚所說,捲煙廠是南錫的利稅大戶,企業的規模和管理水準都代表著南錫的最高水準,廖偉忠帶著他們參觀了捲煙廠的裝配車間,在現場送給牛俊生兩箱內貢香煙,當然張揚那裏也少不了,離開之前已經讓人把送給他們的香煙搬到了車上。

  張揚也沒和他客氣,臨行時和廖偉忠握別道:“廖書記,謝謝您的盛情款待。”

  廖偉忠笑道:“張主任不用跟我客氣,以後還要多借省運會的東風,把我們的品牌做大做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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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五章 往事之殤(上)

  張揚道:“幫助地方企業發展是我們政府部門的本份,你們創匯越多,上繳的稅收也就越多,咱們的政府才能變得更加的富裕,政府富裕了,老百姓的福利才能得到進一步的提高。”

  廖偉忠道:“張主任真是明白人,真希望您這樣的幹部越來越多。”

  張揚笑道:“企業和政府之間是魚和水的關係,我們儘量把池塘做大做好,給你們良好的環境。”廖偉忠心中暗道,歸根結底還是想吃魚肉啊!嘴上卻道:“張主任形容的貼切啊!”張揚道:“我去過南錫的不少企業,可看來看去,無論建設規模還是管理水準,首屈一指的還是你們煙廠。”廖偉忠道:“市里在開發區給我們劃撥了一塊地,兩年內我們的主要生產車間都要搬遷過去了。”張揚還不知道煙廠要搬家的事,有些詫異的哦了一聲。

  廖偉忠有些不舍的看了看身後的捲煙廠,低聲道:“企業必須服從城市的利益,為了南錫更好的發展,我們做出犧牲也是值得的。”張揚笑了笑,沒接話,他也聽出來了,廖偉忠在即將面臨搬遷這件事上還是有些鬱悶的。

  返回酒店的路上,牛俊生道:“南錫捲煙廠真是讓我大開眼界,我去過全國不少的企業,還真沒有見過這樣的規模。”

  張揚笑眯眯道:“你指什麼?”牛俊生道:“錦浮大酒店!奢華程度超五星了!”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張大官人因為牛俊生的這句話忽然想起了一個問題,廖偉忠雖然是企業的領導人,可是在企業內部就搞了一座這麼豪華的大酒店,是不是太過招搖了?歸根結底,那筆錢也是屬於國家的,在某種意義上這也是一種揮霍和浪費,張揚又想起了駐京辦的豪華裝修,越是奢華的地方越是容易滋生腐敗,很難說廖偉忠沒有問題。

  張揚正在沉思的時候,他的電話響起來了,卻是常務副市長龔奇偉打來的,東南日報想給牛家軍做個專訪,希望張揚能夠安排一下。張揚和東南日報的淵源頗深,最早的時候因為他們針對杜天野,以劉希文為代表的那幫記者被張揚狠狠教訓了一通,可後來因為湍江水污染的事情,東南日報站在了南錫的角度上進行報導,所以彼此的關係有所改善。

  這次東南日報來是專門為了採訪南錫新體育中心,同時也是為了落實省運會報導權的事情,所以報社方面對此行也很重視,社長李同育親自領隊。李同育很有些來歷,他出身於新聞世家,大哥是中央宣傳部副部長,二哥是中華社社長,也正是因為這些背景,李同育在平海的地位很特殊,他敢言別人所不敢言,很多敏感的事情他都敢於報導,省裏幾個領導對他一直都很頭疼,私下也跟他交流過,可惜李同育還是依然故我。

  李同育和龔奇偉相識多年,大學的時候,他是龔奇偉的學長,高龔奇偉兩屆,同時也是龔奇偉上屆的學生會主席,他畢業後這一職位由龔奇偉接任,所以兩人的關係一直都很好,不過畢業後李同育走上了新聞工作者的道路,而龔奇偉卻踏上政途,老學長前來南錫,龔奇偉自然要悉心接待。

  張揚掛上電話之後,徵求了一下午俊生的意見,牛俊生點了點頭道:“反正來南錫就是為了幫忙做宣傳的,新聞記者免不了要接觸,好啊。不過我只能給他們一個小時,回頭還要和隊員們去錦灣觀光呢。”

  張揚笑道:“你放心,絕對晚不了。”張揚讓老何開車直接前往了市政府一招內的茶社,龔奇偉就在那裏接待東南日報的記者們呢。

  等到了地方張揚才知道,這次不但社長李同育來了,隨行的還有三名記者,其中有一人張揚很熟,過去平海日報的記者梁東平,張揚對這個記者的印象很深,梁東平是個軟硬不吃的人物,當年曾經因為要報導江城教育局的事情,和張揚發生衝突,差點沒從省政府對面的高樓上跳下來,後來因為擾亂社會治安被勞教,刑滿出獄之後,工作也丟了,卻想不到現在居然在東南日報謀到了事情做。

  梁東平看到張揚,目光明顯的充滿了恨意,他對張揚是一點好印象都沒有,認為張揚是官場中的黑惡勢力。

  龔奇偉笑著站起身來,他幫著李同育介紹道:“這位就是牛教練!”

  李同育笑著和牛俊生握了握手道:“久仰,久仰,每次你們牛家軍劈金斬銀,我們東南日報都會進行詳細的報導。”牛俊生笑道:“謝謝媒體朋友的關注。”寒暄了幾句之後,龔奇偉安排記者們去隔壁採訪牛家軍。

  李同育並沒有去,他是報社的管理者,並不需要事必躬親,張楊也沒去,負責採訪的人是梁東平,張揚不想和這廝過多接觸,房間內只剩下了龔奇偉、李同育和張揚三人。

  龔奇偉道:“張揚,你大概不知道,李社長是我在大學的學長。”

  張揚很客套的來了一句:“久仰,久仰!”這句話純粹是敷衍,他聽說過李同育,但是對這個人可談不到久仰,非但沒有仰慕的成分,反而還有些反感,當初東南日報針對杜天野,採用的手段相當卑劣,幕後的指使人就是這個李同育。

  李同育的長相很容易給人以好感,面容慈和,微笑滿面,他笑眯眯道:“張主任,我可是經常聽說你的事情。”

  張揚笑道:“好事還是壞事?”李同育呵呵笑道:“應該是好壞參半。”

  張揚道:“不容易,一直以來都是說我壞話的多,說我好話的少。”李同育笑道:“誰說的,剛才龔市長提起你的時候說得可全都是溢美之辭。”

  張揚道:“龔市長知道我禁不住誇,所以經常誇我,一誇我,我就熱血上頭,越是艱險越向拼了。”

  龔奇偉笑道:“怎麼聽你這話好像在埋怨我似的?”張揚笑道:“不敢不敢,您是我領尊,我怎麼敢埋怨您呢?”龔奇偉道:“還是埋怨我咯!”

  李同育道:“今天我們去新體育中心參觀了,雖然工程還沒有完工,可看得出工程的品質真是不錯,張主任年輕有為啊。”

  人家表現的如此客氣,張揚自然不能惡言相向,雖然和李同育之間曾經有過節,可今天人家是客,更何況還是龔奇偉的老朋友,面子上的事情,張大官人肯定要照顧到。

  張揚道:“省運會即將召開,還望李社長多多報導,多多宣傳!”說完之後感覺意思表達的不完整,又來了一句:“提升南錫的正面形象!”李同育笑眯眯望著張揚,他聽出來了,張揚這每話中隱含著對自己的怨念。

  龔奇偉並不知道李同育和張揚之間的舊事,笑道:“我這次請李社長過來,就是為了幫我們做好宣傳攻勢,把我們南錫的優勢和長處向全省宣傳,從下周起,東南日報專門為我們的省運會開闢了一個版面,報導和這次盛會相關的事情,採訪南錫優秀的教練員、運動員,還有優秀的體育工作者,你也有份哦!”

  張揚道:“我還是算了,我最怕的就是吸引公眾視線。”龔奇偉想說什麼,這時候他的秘書過來,小聲在他耳邊說了句什麼,龔奇偉馬上起身道:“不好意思,我有點急事回去處理,張揚,你替我招待李社長,晚上我安排好了,就在一招設宴歡迎李社長一行的到來。”龔奇偉說完就匆匆走了,看來的確有急事要辦。

  張揚打心底是不想接下這個差事,可事情已經壓到頭上了,不由得他不接,只能耐著性子敷衍李同育幾句了。

  李同育還是那副笑咪咪的樣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急不緩道:“張主任,你和我們社的編輯劉希文是老朋友了吧?”

  張揚笑道:“認識倒是有幾年了,老朋友談不上,最早認識是在春陽黑山子鄉朱小橋村,他帶領一幫記者蹲點,慫恿老百姓鬧事,我們還發生了一些過節,正所謂不打不相識,從那時候開始認識了。”張大官人臉上和氣,嘴裏說的話並不客氣。

  李同育哈哈大笑起來:“張主任看來對我們新聞工作者缺乏瞭解,我們做新聞的只有一個原則,那就是尊重事實的真相,在新聞報導中務必要做到公平公正,不能夾雜太多的個人感情。”張揚心說公平個屁,直到現在他都無法瞭解劉希文當初的動機,他認為劉希文慫恿朱小橋村的人鬧事絕不僅僅是為了找新聞搏版面,他們的目的是針對江城市委書記杜天野。張揚道:“都說記者是無冕之王,我都有些羨慕你們的職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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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五章 往事之殤(中)

  李同育道:“其實記者是個風險性很高的職業,戰爭的時候,死亡人數最高的是士兵,第二要數我們記者,就算是當今社會,很多人也對我們記者的工作並不瞭解,以為我們哪兒熱鬧往哪兒湊,挖空心思報導人家的獨家黑幕,更有甚者,傳出了防火防盜防記者的混賬話。”張揚呵呵笑了起來,心中卻十分的不以為然,防火防盜防記者,這話哪兒錯了?

  李同育道:“龔市長是我的老朋友了,這次我們東南日報會配合你們南錫市委宣傳部,南錫市體委,盡力做好省運會的輿論宣傳工作,不過張主任也要給我們東南日報的記者一個綠色通道。”

  張揚道:“為了這次的省運會,我們專門在主體育場設立了一個新聞轉播中心,就是給各大媒體使用的。

  李同育道:“好啊,這足以證明你們南錫方面對媒體工作的重視,對我們新聞工作者的尊重,也說明張主任的眼光比較前,已經可以和世界同步。”

  張揚道:“我哪有那麼偉大。”

  李同育忽然道:“你最近有沒有見過嫣然?”

  突如其來的一問把張揚問得愣在那裏,他有些詫異的看著李同育,不知他為何會突然提起楚嫣然?

  李同育笑了笑道:“是不是覺得有些奇怪?嫣然小時候我就認識她,這十多年因為工作的關係斷了聯絡,可是楚司令那裏我逢年過節都會問候的。”

  張揚感覺到李同育並不僅僅是拉近彼此的關係那麼簡單,他仔細搜索著過去和李同育有關的記憶,終於想起,當初朱小橋村山民鬧事,他在向省長宋懷明彙報的時候,提起李同育的名字,宋懷明的表情顯得有些不自然,難道他和宋懷明之間早就認識?

  李同育接下來的話更證實了這一點,他笑道:“我和嫣然的母親楚靜芝從小就認識,楚司令救過我的父親,建國後,我父親曾經在北原任職,擔任過覲遼地委書記,文草的時候被迫害致死,是楚司令保護了我們一家人。”

  張揚還不知道李同育和楚家居然擁有這樣的淵源,他輕聲道:“李社長和宋省長也一定很熟了?”

  提起宋懷明,李同育的臉上流露出一絲鄙夷之色,他毫不掩飾對宋懷明的反感,冷冷道:“這個人我不做評論,年輕的時候,我們曾經是很好的朋友,他和靜芝的結識還是因為我!”提起這件往事,李同育的內心宛如被毒蛇咬噬般疼痛,他這一生最後悔的就是介紹靜芝給宋懷明認識,如果沒有這件事,靜芝又怎麼會遇到宋懷明,繼而又怎麼會愛上宋懷明,嫁給他,並為他生下女兒,而宋懷明給了她什麼?

  張揚隱約猜到李同育、宋懷明和楚靜芝之間必然有一番感情上的糾葛,上一代的事情他不方便問。

  李同育也沒有繼續解釋的意思,他又端起茶杯,卻發現茶杯內的水已經乾了,張揚端起茶壺給他續上熱茶,李同育剛才的那番話已經激起了他心中的興趣,張大官人想聽他繼續說下去。

  李同育道:“靜芝死的太早,嫣然對這個母親的記憶只怕沒有多少了。”

  張揚道:“嫣然心底始終記著她的母親,正因為此,她將母親的死歸咎於她的父親,到現在還沒有和父親真正和解。”

  李同育冷冷道:“靜芝的死他的確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堅決果斷的語氣讓張揚又是一驚,看來李同育對當年的事情很清楚。張揚在這種時候,最適合扮演的還是一個傾聽者。

  李同育道:“時間可以沖淡一切,但是永遠洗刷不掉事實的真相。我的手裏有一些關於靜芝的東西,一直都想交給嫣然,可過去嫣然太小,如今她長大了,我想是時候把這些事,這些東西交給她了。”張揚忽然有種預感,李同育手中的這些東西對嫣然來說未必是好事,他笑了笑道:“李社長,過去的事情畢竟已經過去了,既然嫣然現在過得幸福,何必又要揭開那些疤痕,讓傷口重新流血呢?”

  李同育道:“張揚!請允許我這麼叫你,拋開職場上的一切,我應該算得上是你的長輩,我奉勸你一句話,人和人之間最重要的就是要坦誠相待,欺騙就是欺騙,不要打上善意的幌子,無論賦予謊言怎樣冠冕堂皇的理由,仍然改變不了說謊的事實!欺騙和謊言本身就是一種傷害!”張揚沒說話,可並不代表著他認同李同育的這番言論。

  李同育道:“嫣然是個好女孩,你要懂得珍惜。”

  張大官人開始覺著李同育管得有些大多了,先是以長輩自居,現在又擺出教訓自己的面孔。如果不是張揚好奇心強,早就拂袖而去,他心裏根本不把李同育當回事兒。

  李同育也意識到自己的話說的有些過頭,歉然笑道:“其實這些話不該由我說,但是我曾經在靜芝的墓前過誓,我會善待她的家人,在我心中一直都是將嫣然當成女兒一般看待。”張揚淡然笑道:“過去我從未聽嫣然提起過你!”這句話說的就有些不客氣了。

  李同育微笑道:“有些事有些人,你不想說,不想提,未必代表著他們就不重要。”

  張揚也不得不認同李同育的這句話。

  李同育舒了口氣道:“和你聊天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情,其實我們早就該見面。”

  張揚道:“無論怎樣,我還是希望,你掌握的一些事不會給嫣然帶來傷害。”

  “你在意她?”李同育的雙目炯炯有神的看著張揚。

  張揚點了點頭。

  李同育道:“我不會傷害她!”

  和李同育的這番談話之後,張揚就開始揣摩李同育的動機,李同育沒有將到底要告訴楚嫣然什麼事說出來,但是這件事卻成了張揚的困擾,他唯一能夠斷定的是,李同育仇視宋懷明,當他提起宋懷明的時候,藏在內心深處的仇恨會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來,經歷了這麼多年,楚嫣然和宋懷明之間的關係總算有所緩和,李同育會不會讓他們之間的誤解重新深化?張揚審慎考慮之後決定把這件事透露給宋懷明,這並不是因為宋懷明是平海省省長,張揚更沒有討好他的意思,雖然因為楚嫣然的事情他和宋懷明已經疏遠了不少,但是張揚始終認為宋懷明是個正直的人,他也相信宋懷明對楚嫣然的父愛沒有任何虛偽之處。

  有些事情在電話中是不好言明的,張揚週六的晚上抵達了東江,他計畫當晚去拜訪宋懷明,把李同育的事情當面告訴他,在東江逗留一夜之後,明天一早就前往北原,趕赴和楚嫣然的約會,他和楚嫣然說好了,會在中午十二點抵達夢仙湖。

  如果沒有李同育的插曲,張揚這段時間的心情是極度愉快的,可自從見過李同育之後,他有種不祥的預感,這個人肯定掌握了一些不利於宋懷明的證據,這些事很可能會讓楚嫣然和父親之間的關係雪上加霜。

  張揚開著那輛軍綠色吉普車來到省委家屬院的時候,遇到了阻攔,很多時候車牌號代表著一種特權,現在只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牌號,和過去張揚皮卡車的牌號不能比,他意識到有必要抽時間去車管部門拿回自己的車牌。老老實實在門前登記之後,門衛又核查了他的身份,往宋懷明家裏打電話確認的確有這位訪客,這才將張大官人放了進去。

  張揚的吉普車來到宋懷明家門口的時候,看到門已經開了,宋懷明的秘書鐘培元剛好從裏面出來,他笑著沖張揚點了點頭:“小張來了!”張揚笑了笑:“鐘秘書好!”

  鐘培元看了看張揚的手裏,張揚沒有空手前來的習慣,手裏拎著南錫當地的土特產。

  張揚道:“你等等啊!”他把東西放下,又回到車內,拿了兩盒剛剛上市的春茶遞給了鐘培元。張大官人在官場上混得久了,眼皮兒也變得越來越活。

  鐘培元笑道:“我怎麼好意思啊。”

  張揚道:“拿去嘗嘗,又不是外人!”鐘培元也沒有繼續推辭,把茶葉收下,向張揚道:“宋省長剛回來,最近工作比較辛苦,心情不是太好。”收了人家的東西,當然要透露一些消息給他,其實鐘培元對宋懷明和張揚之間的關係也很瞭解,宋懷明就算情緒再不好,應該也不會對張揚火,但是這句話由他說出來就顯得賣了個人情給張揚。

  張揚笑道:“明白了!”鐘培元轉身走了。

  張揚等他走了之後才拎起地上的東西走入宋懷明家裏,宋懷明家裏最近人很多,他的岳父岳母都來到了東江,為的是幫忙照顧女兒外孫,柳玉瑩的哥哥嫂子也專程過來探望兩位老人家,再加上家裏的保姆可謂是濟濟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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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五章 往事之殤(下)

  張揚來之前並不知道家裏有這麼多人,柳玉瑩抱著兒子來新生在客廳中陪家人聊天,看到張揚進來,柳玉瑩笑著站起身來,抱著小新生走了過去:“看看是誰來了!”
 
  張揚樂呵呵把手頭的東西放下,叫了聲柳阿姨,低頭看了看那孩子,生得粉雕玉琢煞是可愛。張揚伸出手指輕輕觸了觸小新生吹彈得破的小臉蛋,笑道:“小新生,認不認識我啊?”
 
  小新生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朝張揚看了看,居然笑了起來,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向張揚的衣服抓去。
 
  張揚笑道:“他見到我很開心哪!讓我抱一抱!”
 
  柳玉瑩笑道:“小新生知道你是他的救命恩囘人,當然和你親近了。”她把兒子交給張揚,張大官人雖然兩世為人,可卻沒多少抱孩子的經驗,這麼小的孩子抱在懷裏,心中不免有些忐忑,同時又有幾分新奇,望著新生純淨的雙眼,張大官人暗自感歎,難怪說孩子是最為純潔的,因為他們的世界還沒有被俗世所污染。
 
  張揚道:“小新生,快快長大,等你長大了,我教你功夫!”
 
  小新生好奇的看著張揚,伸出小手想去抓張揚的鼻子,張揚笑了,可小新生的小臉卻突然變得非常委屈,哇!地一聲哭了起來,張大官人心中納悶,好好的這孩子笑什麼?六月的天孩子的臉,變得還真快,正納悶的時候,感覺胸口一熱,頓時明白,中招了!
 
  柳玉瑩慌忙把孩子接了過去,笑道:“你看這孩子,剛剛尿過又來了!”卻見張揚身上已經濕呔撻一大片。
 
  張揚笑道:“童子尿,好東西,小新生還真是照顧我。”
 
  柳玉瑩的大哥柳玉山走過來道:“小張,我有衣服,要不去房間裏先換上。”
 
  張揚笑道:“沒事兒,暖熾烘的挺舒服的。”
 
  宋懷明聽到動靜也從書房裏出來了,他向張揚道:“張揚什麼時候到的……”
 
  張揚道:“剛進來沒一會兒。”
 
  宋懷明道:“吃飯了沒有?”
 
  張揚沒吃飯,可現在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如果宋懷明家裏沒有其他人,他就不客氣了,可現在這麼多人在,當然不好意思留在這裏吃飯,笑道:“吃過了!”
 
  宋懷明道:“上來說話!”
 
  張揚向柳玉瑩笑了笑,又和柳玉瑩的家人打了聲招呼這才走上樓梯,跟著宋懷明來到了他的書房。
 
  宋懷明笑道:“家裏很少有這麼熱鬧,現在一大家子人都圍著一個孩子在轉。”
 
  張披笑了笑,和宋懷明一起在沙發上坐了。
 
  宋懷明道:“喝茶嗎?”
 
  張揚搖了搖頭道:“我就是有件事想當面跟您說一聲,馬上就走。”
 
  宋懷明道:“什麼要緊事?”
 
  張揚直截了當道:“宋叔叔,您認識一個叫李同育的人嗎?”
 
  宋懷明聽到李同育的名字明顯愣了一下,他起身給從茶壺裏給張揚倒了杯茶,遞給他道:“認識,東南日報社的社長啊!”
 
  張揚道:“昨天他去南錫談省運會報導權的事情,我和他聊了一會兒。”
 
  宋懷明道:“你準備工作搞得很充分嗎,什麼事情都想到了。”
 
  張揚道:“他談到了嫣然!”
 
  宋懷明的手忽然停頓了一下,然後笑道:“說什麼?”
 
  張揚道:“他說認識楚司令,還說過去曾經和你是很好的朋友。”
 
  宋懷明抬起頭,他的表情極其複雜,凝望張揚,聲音低沉道:“他究竟說了什麼?”
 
  張揚道:“他說有些關於嫣然母親的事情想要告訴她!”
 
  宋懷明抿了抿嘴唇:“他知道嫣然回來了?”
 
  張揚點了點頭道:“我想他應該知道了。”說完之後他悄悄觀察著宋懷明的表情,宋懷明長時間的陷入沉默中,過了好一會兒方才道:“嫣然在靜安。”
 
  張揚道:“我知道,我能夠看出李同育對您好像並不友善,所以我擔心他告訴嫣然的事情,可能會損害到你們父女間的關係。

  宋懷明默默喝了口茶,又將茶杯添滿,目光注視著茶杯中的水色,低聲道:“李同育曾經是我最好的朋友,當年我們常在一起打乒乓球,我們的球技差不多,年齡差不多,有一次,我們相約去工人文化宮打球,他帶來了一個女孩子,過來看球,提前跟我打招呼,當天一定要讓他贏。”說到這裏宋懷明陷入對往事的沉思之中。
 
  張揚沒敢打擾他,靜靜把玩著手中的茶杯。
 
  宋懷明道:“那是我第一次見到靜芝,我知道李同育很喜歡她,正在追求她,所以當天我和李同育打了幾局,全都是我輸,可連續輸了這麼多局,看到靜芝在笑,我感到面子上過不去,所以改變了主意,最後一把我想贏,於是我拼盡了全力,李同育也一樣拼盡了全力,我們的水準原來就差不多,所以這一局打得很精彩。”
 
  張揚笑道:“最後誰贏了?”想不到沉穩如宋懷明也有年輕氣盛的時候。
 
  宋懷明笑著搖了搖頭道:“最後還是我輸了,我不但輸了,而且為了搶救最後一個球的時候,因為難度過失,身體失去平衡,我的腦袋撞在了乒乓球台的稜角上。”
 
  張揚哦了一聲。
 
  宋懷明道:“很不幸,那時的乒乓球台是水泥的,我的額頭被撞出了血,當時靜芝就沖了過來,用手絹壓住了我流血的額頭,我當時感覺很幸福,從那時起我就喜歡上了她。他們兩人把我送到了醫院,到了醫院之後,我才知道,靜芝原來是這個醫院的醫生,我的額頭縫了五針。”宋懷明指了指自己額頭的左側,張揚仔細望去,果然看到他所指的地方有一道淺淺的疤痕,因為恢復的比較好,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想不到這條疤痕還有這樣的典故。
 
  宋懷明道:“我和靜芝從此認識了,幾次換藥,她都在場,靜芝的心地善良,我自己不小心碰破頭,她總覺著自己有責任似的,還跟我說對不起,我喜歡她的善良,可我也知道我的好朋友喜歡她,所以我一直都和靜芝保持著距離。我傷好後,我和李同育又在一起打乒乓球,靜芝也常過來看,開始的時候是李同育帶她過來的,可後來走的時候,她總是等著我,和我一起走。”
 
  張揚暗歎,李同育對宋懷明的仇恨果然源於此,他認為宋懷明橫刀奪愛,搞不好還會以為宋懷明用上了苦肉計,先博取楚靜芝的同情,然後趁機竊取了她的芳心。
 
  宋懷明道:“感情的事情真的恨難說,雖然我知道這樣對李同育是一種打擊,可後來我和靜芝仍然無法控制彼此的感情,我們相愛了。李同育知道這件事後,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他找到我,和我打了一架,指責我利用苦肉計欺騙靜芝的感情,我勸他冷靜,他瘋了一樣的攻擊我,可當時的情景又被靜芝看到了,她站在我這邊,斥責李同育無理取鬧,李同育從那時起就再也不和我聯繫,但是我知道,他的心中仍然沒有放下靜芝。”
 
  “靜芝生下嫣然之後,因為工作的關係,我們夫妻倆兩地分居,李同育仍然去糾纏靜芝,我知道後很生氣,主動找李同育談這件事,李同育告訴我,靜芝可以不喜歡他,但是任何人無權阻止他對靜芝好,我當時也很年輕,我警告他要遠離靜芝,不要干擾他娘倆寧靜的生活,我們言語不合,打了起來,這次是我贏了!”說起往事,宋懷明的口中帶著深深地憂傷。
 
  張揚原本只是想提醒宋懷明提防李同育從中搗鬼,並沒有想到宋懷明會對他說這麼多,甚至將當年的這段感情糾葛和盤托出,足見宋懷明對他還是相當信任的。
 
  宋懷明道:“八二年的哪場地囘震奪去了靜芝的生命,我失去了妻子,也失去了女兒的信任……之後我成了千夫所指,他們都認為我是害死靜芝的罪魁禍首,靜芝的葬禮上,我岳父堅持不讓我參加,我過去的時候,他憤怒的掏出手槍想要一槍把我給崩了!”
 
  張揚能夠想像得到當時的情景,以楚鎮南的火爆脾氣,這種事肯定幹得出來。從宋懷明的身上,他不由得想到了自己,自己讓楚嫣然受了這麼多的委屈,楚老爺子心裏還不知得憋多大的火,這次過去,該不會把槍口轉向自己吧?
 
  宋懷明道:“李同育當時也在災區,他是記者,報導災區的情況,得知靜芝的死訊之後,他跑過來找我拼命,被其他人勸住,我仍記得他當年的話,他要讓我給靜芝償命,是他第一個指責我害死了靜芝……”
 
  張揚充滿同情的看著宋懷明,在楚靜芝的問題上,恐怕宋懷明一輩子也無法抬起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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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六章 不測風雲(上)

  宋懷明沒有繼續說下去,他對張揚專程來提醒自只是感激的,宋懷明也迅速做出了一個決定,他要儘快找李同育開誠佈公的談談,兩人之間這二十多年的心結應該解開了。關於自己過去的感情宋懷明今天說了很多,他也沒想到自己會對張揚坦誠這麼多的事情。今晚說的這些事,甚至連柳玉瑩都不知道。

  宋懷明道:“嫣然回來了。”
 
  張揚點了點頭:“明天我去靜安。”
 
  宋懷明聽到這個消息,心中感到些許的安慰,看來張揚和女兒之間仍然余情未了,宋懷明對張揚在感情上的不專一的確很反感,可是他又無法否認一個事實,女兒的心裏容不下其他人的位置,而張揚又的的確確是一個出色的年輕人,作為父親,宋懷明希望女兒快樂,他也希望張揚通過一連串的變故之後,能夠真正懂得感情,懂得去珍惜自己的女兒,宋懷明原本想說張揚兩句,可話到唇邊他又轉變了念頭,感情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情,就算是自己也無法改變什麼,他相信女兒已經長大了,應該有能力處理好她和張揚之間的問題。
 
  張揚並沒有在宋懷明家裏逗留太久的時間,離開的時候還不到晚上八點,經過陳紹斌家門口的時候,居然看到陳紹斌的車就停在那裏,難道他從上海回來了?張揚抱著試試看的想法給陳紹斌打了個電話,想不到陳紹斌果然在家裏,聽聞張揚就在外面,陳紹斌也是欣喜非常,換上衣服就跑了出來,看到張揚那輛吉普車不禁笑了起來:“我靠,你從哪兒弄來的這古董?”
 
  張揚不滿的瞪了他一眼道:“有錢了,財大氣粗了不是?看不起我這個清貧的黨員幹部了不是?”
 
  陳紹斌笑道:“我哪敢看不起您呐,你現在是南錫體委主任,手握重權,幾億幾十億的工程都是你說了算,多少大財主都得看你的臉色我這種小蝦米算什麼?”
 
  張揚道:“放屁!我哪有那麼大的權力啊!”
 
  陳紹斌跟著他拉開車門坐了進去:“我聽梁成龍說了,他在新體育中心的工程款都壓在你手裏呢,啥時候給他,還得看你的心情來定。”
 
  張揚道:“這個混賬玩意兒,怎麼到處糟蹋我的清譽,給他的工程款還少啊?貪心不足蛇吞象下次見到他我非得罵他不可。”
 
  陳紹斌道:“梁成龍現在舒坦了,老婆兒子都有了。”
 
  張揚一邊啟動汽車一邊笑道:“我怎麼聽你說話滿嘴的醋味呢?”
 
  陳紹斌笑道:“別胡說八道,我和林清紅之間什麼都沒有,清紅多好的一個人,你們侮辱我行別把人家給捎上。”
 
  張揚道:“這倆口子也不容易,折騰了這麼久總算重歸於好了。”
 
  陳紹斌道:“希望梁成龍這次真的能改,能安生過日子。”
 
  張揚道:“我還沒吃飯呢。”
 
  陳紹斌笑道:“我帶你吃火鋒去吧。”
 
  張揚道:“我最煩吃那玩意兒。”
 
  陳紹斌道:“我知道剛開了一老東門挺不錯的。”
 
  他抬起手看了看時間,向張揚道:“我說把兆勇喊出來喝酒吧。”
 
  張揚知道丁兆勇在東江,可來到之後並沒有跟他聯繫,雖然說他對丁兆勇和趙靜之間的戀情並不反對,可丁兆勇忽然從朋友變成了妹夫,張大官人這裏還是感覺有些不適應。
 
  陳紹斌笑道:“有件事你知道嗎?”
 
  張揚看到他一臉的壞笑,知道這廝想說什麼,點了點頭道:“給他打電話,叫他出來。”
 
  丁兆勇知道未來大舅子前來東江,果然不敢怠慢,馬上就答應下來。
 
  陳紹斌放下電話,還是一臉的笑:“你知道了吧?”
 
  張揚瞪了他一眼:“知道又怎麼樣?”
 
  陳紹斌道:“恭喜啊!”
 
  張大官人道:“我怎麼看你都不像個好東西。”
 
  陳紹斌道:“我就是長得壞點,其實咱們哥幾個裏面我最老實,梁成龍就不必說了,丁兆勇這貨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那啥……”說到這裏他看到張揚的臉色有些發紅,顯然是覺著臊得慌,陳紹斌並不知道趙靜懷孕,可這廝也是個有眼色的主兒,玩笑歸玩笑,現在張揚和丁兆勇之間的關係發生了變化,自己要是說的太過分,搞不好張揚會和他翻臉,陳紹斌咳嗽了一聲:“嘿嘿,好事兒,親上加親!”

  他們來到老東門,卻發現丁兆勇已經在他們前頭趕到了,其實丁兆勇和趙靜現在就住在這兒附近,步行過來也不過十分鐘的樣子,丁兆勇提前把菜給點好了,站在門口,看到張揚的車過來,趕緊迎了上去,樂呵呵望著張揚,當著陳紹斌的面,這聲哥是無論如何都喊不出來的,有些尷尬道:“會時候來的?”
 
  張揚笑道:“剛到,今晚在東江休息一夜,明早動身去北原。”
 
  “出差啊!”
 
  張揚點了點頭。
 
  陳紹斌看到他們兩人的神情,不禁有些想笑,他故意道:“我怎麼覺著你們現在變得那麼客套?”
 
  張揚罵道:“你少說兩句也沒人當你是啞巴。”
 
  陳紹斌道:“得!嫌我礙眼,我撒尿去,回頭正式陪你們喝。”
 
  陳紹斌走後,丁兆勇又朝張揚笑了笑:“進去吧,菜都點好了。”
 
  張揚道:“小靜呢?”
 
  丁兆勇道:“她最近容易犯困,這會兒已經睡了,本來想跟過來的,我沒讓她來。”
 
  張揚從這句話知道現在他們兩人已經住在一起了,心中暗自歎息,女大不中留,自己也管不了了,他笑了笑道:“她不來也好,咱們哥幾個說話方便點……
 
  丁兆勇笑著點了點頭。
 
  因為明天一早要趕路,張揚只讓他們開了一斤白酒,雖然他多喝也沒什麼影響,可是和楚嫣然見面的事情極其重要,說好了十二點,張揚只能提前不能遲到,只有這樣才能表現出自己的誠意。
 
  丁兆勇前兩天去南錫已經知道了喬夢娛要在南錫投資IS商業廣場的事情,丁兆勇道:“我覺著喬夢緩的想法很好,現在英德爾公司落戶南錫,這在國內電腦業的影響很大,如果喬夢娛的IS商業廣場儘快搞起來,對聚攏人氣可以起到相當大的作用。”
 
  張揚笑道:“她已經去香港了和小妖面談合作的事情,這麼大投資,她一個人也做不起來。”
 
  丁兆勇道:“可惜我沒有這麼強的實力,如果可以的話,我也願意投資。”
 
  陳紹斌一聽,也湊了過來:“好事兒別忘了我,張揚,什麼好生意?是不是一本萬利,穩賺不賠,是的話,算我一份。”
 
  張揚道:“生意上的事情,你別徵求我的意見,我負責的就是為這塊地找到一個最適合的開發商,如今喬夢媛已經拿下了這塊地的開發權,也就意味著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你們想談生意,想搞合作去找喬夢娛。”
 
  丁兆勇道:“我還真準備找她談談,多了沒有,籌集千把萬的資金我還有這個能力,如果她願意跟我合作,我肯定毫不猶豫的加入。”
 
  陳紹斌道:“你電腦公司不是幹得好好的嗎?東江是省會啊,為什麼要跑到南錫去?”
 
  丁兆勇道:“看得出南錫市政府對高科技產業很重視,參與的越早,未來能夠獲得的利潤就越大。”
 
  陳紹斌笑道:“聽你說得這麼好,算我一股,我拿二百萬出來入股。”
 
  張揚還是那句話:“你們找喬夢娛面談。”
 
  陳紹斌幾杯酒下肚,話就有些多了起來,他笑眯眯道:“真是羨慕你們,過去是好哥們,現在是親上加親,一個成了大舅子,一個成了妹夫。”
 
  丁兆勇的臉紅了起來,張揚罵道:“我說你有病啊,少那我們說事兒。”
 
  陳紹斌呵呵笑了起來:“好,我不說你們,我就說你,張揚,你怎麼就把常海心弄過去當秘書了呢?”陳紹斌過去追求過常海心,雖然被常海心明確拒絕,可仍然對常海心還有些念想。
 
  張揚道:“常海心是正常的工作調動,現在是體委資訊中心主任,正科級幹部,不是我的秘書。”
 
  陳紹斌道:“鬼才相信,我早就看出來了,她喜歡你,張揚,她之所以拒絕我就是因為她喜歡你。”
 
  張揚道:“喜歡我的女孩子多了,難道別人被拒絕都得把帳算到我頭上?”
 
  陳紹斌感歎道:“這個世界太不公平了,旱的旱死,清的滿死,按理說我也算得上年少多金,英俊瀟灑吧,怎麼就沒有女孩子喜歡我呢?”
 
  丁兆勇道:“你上次帶的那個大學生呢?”
 
  陳紹斌道:“有代溝,拜拜了!”
 
  丁兆勇道:“你不老啊!”
 
  陳紹斌道:“人不老,可是心老,我這顆心早就傷透了,從黎姍姍到常海心,都是我看上人家,人家看不上我,你們說我咋就那麼悲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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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六章 不測風雲(中)

  張揚道:“人品,一定是人品問題!”

  陳紹斌氣得抬腳踢了他一下:“你才人品有問題呢!歸根結底是因為我這人心善,有良心,沒有禍害人家的心思……”話沒說完,外面喀嚓一個震耳欲聾的春雷,嚇得陳紹斌不由自主縮了縮脖子,張揚和丁兆勇同聲大笑起來,張揚道:“你臉皮太厚,連老天爺都看不過去了!”

  傾盆暴雨說來就來,張揚看了看窗外.歎了口氣道:“得,咱們趕緊結束,這麼大雨,不知明天能停下來不,我得回去早點休息,明兒一早就得趕路。”

  陳紹斌道:“沒勁,好不容易才見了一面,還沒喝兩杯呢,這就散場。”

  張揚是心裏有事兒,他笑了笑道:“等我出差回來,你們全都去南錫,我叫上梁成龍,咱們哥幾個好好聚一聚,要不就清明節吧。”

  陳紹斌罵道:“呀呀呸,你丫說話能不能吉利點,清明節,你當我們是孤魂野鬼啊!”

  喀嚓又是一聲春雷,陳紹斌吐了吐舌頭,這兩聲雷打得他心裏直犯嘀咕,低聲道:“走,各奔東西!”

  張揚把陳紹斌送了回去,自己則驅車去了南國大酒店,在這裏他一直享受最高級別的貴賓待遇,雨越下越大,張揚也誰不踏實,淩晨四點鐘的時候就爬了起來,聽到窗外風雨聲仍然繼續,而且絲毫沒有緩和的跡象,他決定儘早出發,從東江到靜安就是不下雨也得六個小時的路程,他提前走,留出八個小時的時間應該不會晚了和楚嫣然的約會。

  南國山莊靠近高速,張揚駕車來到高速入口的時候,雨漸漸小了,他心中暗贊,天公作美.這下不用擔心路上耽擱了,可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張揚拿起電話,一看號碼是丁兆勇打來的,半夜三更的打電話肯定有急事,張揚接通了電話:“喂!”

  電話那頭傳來丁兆勇驚慌失措的聲音:“張揚……趙靜摔倒了,流了好多血……”

  張揚一聽就緊張了起來.他猛然踩下刹車,顫聲道:“怎麼了?”

  丁兆勇道:“你趕緊來,我送她去市婦幼保健院,光榮馬路這裏。”丁兆勇因為緊張聲音的腔調都變了。

  張揚咬了咬牙,趕緊掉轉車頭向東江市內駛去。

  當他趕到婦幼保健院的時候,趙靜已經被推進了急診手術室,丁兆勇失魂落魄的站在手術室外,臉色蒼白.手上身上還沾染著不少的鮮血。他一邊抽著煙,一邊緊張的在手術室外來回踱步,看到張揚,他慌忙迎了上來:“張揚……趙靜他…”說話的時候眼圈都紅了,看得出他對趙靜是發自內心的關心。

  張揚心中也很緊張,可是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埋怨誰都沒用.他拍了拍丁兆勇的肩膀道:“究竟怎麼回事?”

  丁兆勇道:“我不該讓她一個人去廁所的,她半夜起來去廁所,不小心滑倒了,然後就開始出血,我……我不知該怎麼辦,只能把她送到醫院。”

  張揚道:“別難過.小靜吉人天相應該不會有事…”

  說話的時候手術室的房門開了,為趙靜手術的一名婦科醫生走了出來,張揚和丁兆勇同時迎了過去,那位婦科醫生拿下口罩道:“誰是趙靜的家屬?”

  “我是!”丁兆勇搶先道。

  “我是她哥!”張揚隨後道。

  “病人應該沒有生命危險.不過孩子保不住了!”

  丁兆勇道:“大人沒事就好!”話雖然這樣說,仍然掩飾不住心中的失落。

  張揚道:“我們能見她嗎?”

  婦科醫生道:“馬上就會出來!”

  又過了十多分鐘.趙靜被推了出來,丁兆勇一個箭步就沖了上去.來到推車旁,一手握住趙靜的手,一手撫摸著她蒼白的額頭。感覺到趙靜的額頭上全都是冷汗,丁兆勇溫言寬慰她道:“小靜,沒事兒,我在這裏,咱哥也在!”

  趙靜緊緊握著丁兆勇的手,眼圈忽然紅了,淚水在她的眼眶裏不停打轉。

  張揚笑道:“小靜,沒事兒,我們都在這裏陪著你。”心中不禁感歎,命運對趙靜實在是太殘酷了。

  他們把趙靜送到病房,趙靜終於哭出聲來,丁兆勇摟著她的肩膀不停寬慰。張揚也覺著非常難過,看到妹妹承受這樣的痛苦,做哥哥的心中總不是滋味兒,好不容易等趙靜的情緒平復下去,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早晨八點多了,張揚忽然想起和楚嫣然的約會,就算現在片刻不停的趕過去,只怕也要遲到了,他來到病房外,拿起電話給楚嫣然打了過去。

  楚嫣然接到電話,聲音透著快樂:“張揚!”

  張揚道:“嫣然,我遇到點事兒,恐怕中午趕不到靜安。”楚嫣然沉默了下去,從她的沉默,張揚已經察覺到楚嫣然的失望,雖然他認為自己的理由很充分,不過趙靜流產略事情並不方便說.張揚道:“真的發生了一些急事,等我到了靜安再跟你細說!”

  楚嫣然的聲音變得冷淡:“你會到嗎?”

  張揚道:“會,只要這邊的事情處理完,我馬上趕往靜安。”

  “不必了,我沒什麼要緊事,你不用太趕!”楚嫣然說完就掛上了電話。

  張揚放下電話,臉上不僅浮現出一絲苦笑,看來上天真的不想他和楚嫣然之間的感情路走得太順利,為了這件事張揚做足了準備,可中途還是出了問題,真正讓張揚感到不安的是楚嫣然的態度,換成過去,楚嫣然肯定要發發脾氣,使使小性,可剛才她的語氣沒有流露出任何生氣的情緒,很平淡很冷靜,或許現在的楚嫣然已經逐漸成熟了,可這種成熟卻讓張揚感到有些陌生。

  趙靜在丁兆勇的勸慰下迷迷糊糊睡了過去,丁兆勇小心翼翼地從房間內出來,他向張揚小聲道:“剛剛睡了!”

  張揚笑了笑:“沒事就好。”

  丁兆勇道:“我決定了,今年五一,我就和小靜舉辦婚禮。”

  張揚望著丁兆勇,心中不禁湧起一陣感動,丁兆勇果然是個負責人的漢子,他拍了拍丁兆勇的肩膀:“無論怎樣,我都會祝福你們。”

  丁兆勇道:“我一直都想要這個孩子.小靜嘴上反對的很堅決,不過我知道她其實心中也想要。”

  張揚安慰他道:“你們還年輕,有的是機會。”

  丁兆勇用力點了點頭,他想起張揚出差的事情:“張揚,耽誤你出差了吧?”

  張揚道:“沒事兒,什麼事也不如小靜平安重要。”說這句話的時候,張揚的心中不禁有些慚愧,自己對楚嫣然食言了。

  丁兆勇道:“你走吧,這裏有我照顧,醫生說小靜已經渡過危險期了。”

  張揚剛才也查探過妹妹的脈搏,知道她的身體不會有大礙。

  丁兆勇看出張揚仍然顯得猶豫,他笑道:“快去吧,萬一耽誤了你的公事,我可承擔不了這個責任,對我你還放心不下嗎?”

  張揚離開醫院的時候已經是上午九點,此時卻又接到宋懷明的電話,宋懷明問他離開東江沒有,如果沒有離開東江,讓他去省政府一趟,捎一封信給嫣然,這一折騰又耗去了半個多小時。

  張揚再次進入高速路口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多了,他給楚嫣然打了一個電話,這次楚嫣然沒有接,任憑電話鈴聲在那裏響著。

  張揚搖了搖頭,有些無奈的將手機扔在車座上。從這裏前往北原靜安,就算一刻不停的趕路,到那裏也要下午四五點鐘了。

  楚嫣然沒接他的電話,證明還是生了他的氣,張大官人感覺到這應該是好事兒,如果連他遲到都不在乎了,就證明他們之間真的存在很大的問題。

  中間來到休息站的時候.張揚又打了電話,楚嫣然仍然沒有接。

  其實楚嫣然就在電話旁,聽著手機鈴一遍遍響起,楚嫣然輕咬著嘴唇,她的內心也在猶豫。楚鎮南從門外走了進來,看到眼前的情景,不禁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道:“嫣然,為什麼不接電話?是不是張揚打來的?”

  楚嫣然道:“我不想聽他解釋!”

  楚鎮南道:“也許他真的有事!”

  楚嫣然道:“他總是有成千上萬個理由。”

  楚鎮南笑道:“很多事情誰也無法預料,我相信他一定會來的。”

  楚嫣然道:“一個連時間觀念都沒有的人,證明他根本不尊重別人!”

  楚鎮南呵呵笑道:“嫣然,你已經是跨國財團的執行總裁了.怎麼忽然變得像個委屈的小女孩?”楚鎮南明白,別女仍然深愛著張揚,不然她不會表現的如此在手。電話鈴再度響起,楚鎮南道:“接電話吧,我想他一定在趕來靜安的路上,你這樣對他,他心神不寧的開車也不安全。”

  聽到爺爺這樣說,楚嫣然有些猶豫了,手機鈴響起了幾聲之後,她終於拿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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