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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樂清平]就愛醋罈子[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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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9-2 02:09:35
第九章   

  「你知道嗎?在古代醫書有這樣的記載:醋酸溫,開胃養肝,強筋暖骨,醒酒消食,下氣辟邪……還有,『尚書』記載了這樣一個故事:殷高祖武丁為聘請一位叫傅說的人出來做他的宰相,說了這樣一句話:『若作酒醴,爾惟曲蘗;若作和羹,爾惟鹽梅。」這裡所說的梅,在當時是當作醋來使用的。武丁這幾句話的意思是:你的才幹多麼卓絕呀,假若是做甜酒,你就是那關鍵的曲和蘗;假若是做羹湯,你就是那必不可少的鹽和醋。可見,早在很久以前,就把醋作為讚許人的高超品格和卓越才能的象徵。」

  「凌司霖,你的古文會比我好嗎?我警告你,別再拿著書念這些有的沒有的,有話直接說重點!」

  「重點就是……呃,吃醋很光榮,吃醋不可恥,吃醋……好嘛,你別用那種眼光看我,怪嚇人的,我是想告訴你,真正的醋罈子可不只你一個。」

  「還有誰?」

  「我。」

  據說,商學院素有「吸血鬼伯爵」之惡名的老師最近在某個學生手裡栽了個大跟頭,那位學生公然藐視他出的考卷,在五分鐘內交卷,白紙之上只有自己給的一百分,二話不說便揚長而去。

  據說,吸血鬼伯爵大為光火,到校長那裡告了一狀,卻在一個半小時後,失魂落魄、面色蒼白的離開校長室:被叫進去的學生反而泰然自若,而且並未受到任何處分,孰勝孰敗一目瞭然。於是,「天才學生」的美名傳遍校園。

  那個天才,當然就是為了追女朋友扔下考試不管的凌司霖了。

  又聽說,天才學生凌司霖其實是個富家公子,而且還是大企業「凌翔」素來神秘的影子經理。這個消息在校內引起軒然大波,不凡的身世加上脫俗的俊顏,一批凡婦俗女頓時有了最佳思春對象。

  再聽說,凌司霖青梅竹馬的醋罈子女友已然被踢下堂去,身邊最常出現的是貴妃醉酒的衛白舒和美國來的天才美少女襲瀲灩,凌司霖樂得左擁右抱。

  之所以都是聽說,那是因為齊瑋已經有半個月沒有見過他了,有時匆匆一瞥,卻沒機會說話  大部分是因為她不想理他。

  且不管那些謠言的可信度有多高,可是感什麼扯上她當墊背?好端端的淪為「下堂女友」,真的好難聽!她氣起來乾脆不管了,眼不見為淨,聽不到就算了。

  至於凌司霖--讓他去死啦!

  「唉!」一聲幽怨的歎息如夢似幻的出自佳人之口。

  齊瑋微張著嘴,看著歎了長長一口氣的葉柔,那姣好的臉蛋上此刻烏雲密佈,若有所思地托著腮,連面前擺著新出爐的耽美小說都沒翻幾頁。

  「你怎麼看起來比我還煩?」齊瑋關心的問。

  「人人有本難念的經。」葉柔勉強露齒一笑,眉問的輕愁並未消退。

  「柔柔。」這時,一個皮膚黝黑的健美女孩出現在門口,逕自向葉柔走來。

  齊瑋能感覺到葉柔微微瑟縮了一下。

  葉柔帶著無奈的語氣問道:「你怎麼到我的學校來找我?」

  「我有話想跟你說,等不到你放學,你跟我走。」

  「不行,我還有課,不上不行,不信你問她。」葉柔很慌亂的樣子,口不擇言的拉齊瑋下水,指吾她讓她作證。

  「我?呃……沒錯。」什麼跟什麼?她現在是一頭霧水,只能胡亂點個頭。

  那女孩的注意力瞬間移到她身上,目光充滿敵意,「你是柔柔的什麼人?」

  「朋友啊。」這個女孩很沒禮貌,莫名其妙的敵意從哪裡來的啊?

  「什麼朋友?」

  她竟然窮追不捨,讓齊瑋當場拉長了臉,第一次見面而已,她凶什麼凶?

  「你自己問你的柔柔。」齊瑋低下頭看自己的書,不打算再多廢話。

  「你別招惹我的朋友!」葉柔漲紅了臉,氣憤的對著那女孩低吼。

  「可是……」

  正混亂時,一個齊瑋更不想聽見的聲音又來添亂子:「瑋。」

  今天是什麼日子?那失蹤大半個月的人竟然出現了,人似乎清瘦了些,但是穿起牛仔褲更加挺拔不群。

  「你來幹什麼?」她沒給凌司霖好臉色,他不是左擁右抱嗎?不是死了大半個月沒出現嗎?那乾脆別出現好了!「就你一個人來?你的親衛隊沒跟著護駕嗎?」

  凌司霖一臉的笑,晃著手裡的塑膠袋。「我等不及想見你,所以等不到放學就來了。」他飛快的瞥了屋裡的另外兩個人一眼,「你別氣我,我這麼長時間不來找你是有原因的。」

  他的台詞怎麼那麼熟悉?剛才那健美的女孩才說過而已,一陣不太舒服的感覺閃電般劃過齊瑋的心頭。

  「人家小倆口有話要說,我也有話要對你說,不如我們出去談,把地方讓給他們。」健美的女孩突然變得和顏悅色,對著葉柔說道。

  「謝謝你們,你們真體貼。」沒等齊瑋答應,凌司霖就笑瞇瞇的謝謝人家了。

  看著葉柔表情複雜的跟著那女孩離開,齊瑋有點擔心,不知道她們是什麼關係,不會是三角戀愛搶男人吧?那女孩是來找麻煩的?不管怎樣,葉柔最近心神不寧的原因應該和她有關。

  「回魂啦!人家好不容易鼓起勇氣來找你,你把我當透明人的態度很傷我心耶!」凌司霖連忙擋在她的視線範圍內,讓她眼裡只能看見他。

  「有話快說,讓你的新歡看見就不好了。」齊瑋淡淡的別開頭。

  「好多天沒見,有沒有很想我?」自動忽略她的話,他更進一步貼上她的身子,急切、討好的問,像個要糖吃的小孩。

  「沒有。」每天應付層出不窮的流言,恨他都來不及了,哪有空害相思病?

  「真的沒有?」語氣十分失望。

  「沒有。」

  「當真沒有?」濃濃的鼻音泫然欲泣。

  「凌司霖,你要是敢給我假哭試試看!」她大眼一瞪,對他的把戲爛熟於心,可是她不想再跟他演戲。「想哭去哭給你那些女朋友看,我不需要。」

  聽了她的話,凌司霖立刻苦了一張臉,怨懟的控訴:「你還說,少了你在我身邊,我天天都要跑給那些可怕的女生追,她們對著我眼睛抽筋,還說些很肉麻的話,看我的眼神恨不得把我吞吃入腹似的,我的寒毛都豎起來了。」

  「說完了嗎?」齊瑋無動於哀的面對他,一張素臉波瀾不興。

  「那你考慮得怎麼樣?什麼時候回到我身邊?我很需要妳。」

  「你需要的不是我,建議你去找個保鏢。」

  「保鏢又不會愛我。」他賊兮兮的貼近她的香頰,無賴的說。

  齊瑋馬上後退一大步,「那你找個女保鏢好了,最多找個漂亮的。」

  「妳最漂亮,我只要妳。」他任性的宣佈,馬上貼近一大步。

  「我不要你。」看到他那張桃花臉就有氣,她拚命的想他的可惡之處,不願給他的美男計蠱惑,忘了要求分手的初衷。

  一句「我不要你」像顆催淚彈,成功的炸得凌司霖眼泛淚光,他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在眼簾處投下淡淡的剪影,平添幾分淒涼。

  「收回你的話,不然我真的哭給你看!」

  「誰怕誰?」

  齊瑋突然覺得很荒謬,她可是非常認真的在反省自己的問題,怎麼搞得如此兒戲?那幼稚的話真的是出於一個高材生之口嗎?還有那淚水,不是真的吧?相處了十幾年,她怎麼不清楚他有說哭就哭的本事?還哭得比女人塌情,活像早早設計好的。

  凌司霖斯文俊秀的臉有些扭曲,氣呼呼的叫著:「好,那你過來,我要把淚水統統哭到你臉上!」

  「你敢!」她躲避著他抓來的魔手,「你再胡攪蠻纏我要生氣了!」

  忽然,一個嬌小玲瓏的身影飛奔而來加入戰局。

  「霖哥哥!」小小的身軀撲到凌司霖背上,差點把他撲倒在地,接著嘰嘰喳喳的話語迎面而來,「我找你找好久了,你這壞哥哥,我一不注意,你就離開我的視線不見了,害我好擔心,難道小瀲灩不再吸引你了嗎?」

  那彎彎的眼、彎彎的眉,滿嘴怪腔怪調,不是襲瀲灩是誰?

  齊瑋冷靜了下來,恢復一臉平靜,看起來有些莫測高深。

  凌司霖只有苦笑,艱難的說:「你……先下來,快把我勒死了……」

  襲瀲灩萬分不願的跳下他的背,笑著向齊瑋打招呼:「瑋姐姐,你和霖哥哥不是分手了嗎?為什麼還藕什麼絲的?我覺得那樣不太好,你說呢?」

  齊瑋挑眉,對這突如其來的挑釁並不發火,只是微笑著點頭,「是不太好,我也這麼覺得,所以你如果喜歡他的話,要看緊一點,我也很閒擾呢。」

  襲瀲灩歪著頭,眸中閃過一抹異樣,似乎對她的反應很意外。

  她又轉向凌司霖,「霖哥哥,你不是答應我要陪我一晚上嗎?還說要帶我去吃好吃的東西,聽我說很多很多話,難道你忘了嗎?你說過很喜歡聽我說話的。」撒嬌的同時,她一雙琥珀色的眼睛不著痕跡的盯著齊瑋。

  「那祝你們玩得愉快。」齊瑋笑著說,甩開凌司霖伸向她的手。

  「這個……」凌司霖望望襲瀲灩,又望望齊瑋,無奈極了,只好把手上一直拎著的塑膠袋遞到齊瑋面前,低聲說:「這些是我托外國分公司的同事買的藥,聽說治偏頭痛很有效,你吃吃看會不會好一點。天冷了,注意保暖。」

  為她買的藥?霖還是這麼體貼細心,這麼好的人,她還在猶豫什麼呢?可是她真的怕,怕他有一天嫌棄她,怕自己的妒意毀了十幾年的感情,她無法忍受和他形同陌路的樣子,所以只能維持現狀,給自己的心留一些空白……

  齊瑋盯著塑膠袋好一會兒,才笑著接過來,「謝謝。」

  等齊瑋走遠,凌司霖才收回眷戀的眼神,轉身面對表情奇怪的襲瀲灩,後者彷彿在思索什麼。

  「好了,你可以說了。」凌司霖溫和的表情中隱含著冷冽,「我先說好,你破壞了我的好事,那麼你要說的最好是我想聽的資訊,否則,小瀲灩,你小心玩火被火焚。」

  「翻臉跟翻書一樣快,你在瑋姐姐面前撒嬌、裝傻的樣子還比較可愛。」不受他的威脅,襲瀲灩皺了皺挺翹的鼻子。

  「那不同!」凌司霖雙手抱胸,眼裡漾著溫柔的寵溺,「我從小到大在她面前都是那副樣子,沒有刻意去裝,因為我愛她,所以表現可以如此自然,旁人可沒這福利。」

  他銳利的目光射向襲瀲灩,「你呢?小妹妹,你的成語用得並不差嘛。」思想傳統的襲伯伯會容許女兒洋腔洋調的才有鬼。

  襲瀲灩一楞,哈哈大笑,沒有一點被揭穿的尷尬,「開個無傷大雅的玩笑嘛,總之那些事不重要,我們說正事吧,我保證你一定很感興趣……」

  自此以後,齊瑋和凌司霖之間開始了像牛皮糖的拉鋸戰,一個粘得緊,一個努力逃。

  走廊上--

  「瑋,晚上有沒有空?我們一起吃飯。」凌司霖一看見齊瑋,快步跟上去。

  「沒空。」齊瑋眼也不眨的拒絕。

  「那明天呢?」他仍不死心。

  偏偏第三者好死不死的出現,「霖,原來你在這裡,我買了兩張電影票,是你最喜歡看的喜劇片。」衛白舒親熱的偎著他的肩膀,大有示威的意味。

  齊瑋笑開了嘴,俏皮的歪了歪頭道:「那你們玩得開心點,拜拜!」

  圖書館裡--

  「瑋。」凌司霖笑嘻嘻的跑到正在看書的齊瑋身邊,拉了張椅子坐下。

  齊瑋抬頭掃他一眼,並未搭腔,接著看書,根本當他不存在。

  「瑋。」

  「嗯。」

  「瑋。」

  「什麼事?」

  「瑋。」

  「你白癡啊?有話快說!」齊瑋終於拿正眼看他,聲音也拔高了。

  「沒事。」凌司霖笑得一臉幸福的白癡樣,甜蜜蜜的說:「只要叫著你的名字,我就覺得很幸福。」

  齊瑋的臉不易察覺地一紅,淡淡一笑,又低下頭繼續看書。

  偏偏甜蜜的氣氛總有不識相的傢伙來攪局。

  一個嬌嫩的聲音插進來:「這樣也可以幸福啊?」一張陽光般的蘋果臉出現在凌司霖後方,「那我也試試看好了。霖、霖、霖……」

  怎麼躲,還是出現了程咬金!凌司霖無力的垂頭,恨不得把耳朵摀起來,這個古靈精怪的襲瀲灩難道是背後靈嗎?不然為何總是無聲無息的在他背後忽然冒出來,壞他的好事?此仇不報非君子!

  齊瑋筆記一合、筆一收,笑顏燦爛地道:「你們慢慢培養感情,我就不當電燈泡了,還有作業要趕。」她款款離去,望都不望他們一眼。

  凌司霖只能頭疼的扶住額,無語。

  池塘邊--

  「不要故技重施摀我的眼睛,否則後果自負。」齊瑋看書的頭連轉都沒轉,淡淡的說。

  「你怎麼知道是我?我們之間有心電感應嗎?」凌司霖自動攬住她的肩。

  「你又不是鬼,有聲音,而且除了你之外,沒人這麼無聊。」

  「我只是想見你嘛,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可憐,我……」

  「我不想聽。」

  「哦……」好失落的聲音。

  齊瑋努力的忽略它,接著看書。

  「那……你聞到什麼味道沒有?」他故意問。

  齊瑋微笑,「烤紅薯?」

  「聰明!」凌司霖獻寶似的掏出一大袋熱騰騰的烤紅薯,那香味在空氣中瀰漫,讓人聞了食指大動,「冷天吃烤紅薯是最高享受,我特意為你買的喔。」

  他把一塊紅薯掰成兩份,稍大的一份讓給齊瑋,「一人一半,吃飽解饞。」

  齊瑋盯著那誘人的烤紅薯,金黃色澤在眼前散發著熱氣,粘膩得像調了蜂蜜,她只遲疑了兩秒鐘,終究擋不住美食的誘惑,接了過來,叫道:「好燙!」

  凌司霖連忙拿過紅薯,細心的幫她剝皮,然後放到嘴巴前面吹了吹,重新遞給她,叮囑道:「慢慢拿,兩隻手換著拿就不會很燙。」

  齊瑋將他的一舉一動全看進眼裡,一股溫馨幸福感受頓時包圍全身,她努力的抑制住笑意,接過烤紅薯咕噥著:「我又不是第一次吃。」

  「好香!我也要吃,你們真壞,吃東西也不找我。」陰魂不散的襲瀲灩又從假山後繞出來,當場讓凌司霖的臉都黑了。

  可惡!看著齊瑋好不容易融冰的臉又豎起防衛,他沮喪得想一把把這個長著天使臉孔的害人精推進池塘喂蝦蟆。唉,又功敗垂成了!

  襲瀲灩就著凌司霖的手,咬了一大口他手裡的紅薯,一點也不在乎他先前咬過兩口,一邊喊燙,一邊讚不絕口:「好吃好吃!」

  「要吃自己去買,這是我咬過的。」他皺眉說著為時已晚的話。

  「沒關係。」襲瀲灩又咬了一口,滿足的瞇了瞇眼,「咱們不分彼此嘛,就是你咬過的我才覺得好吃,這就叫作間接接吻!」

  她得意洋洋的望向齊瑋--這次看你還能不能沒反應?

  齊瑋撅了撅嘴,似乎對眼前的一切覺得好笑,繼而真的笑出聲來。「你們小倆口很恩愛嘛,形影不離的,霖大概也沒機會出軌了,好方法!」她站起身,拍拍凌司霖的肩,「女朋友很可愛,比我這個凶神惡煞的前女友好多了。」

  「我們還沒分手!」他氣急敗壞的叫出聲。

  「謝謝你的烤紅薯。」齊瑋聳聳肩,當作沒聽見,隨即揚長而去。

  「不會吧?」襲瀲灩一副受到驚嚇的樣子,「她說什麼?我是你的女友?」

  凌司霖沒好氣的白她一眼,「這還是你自己爭取的,忘了嗎?」

  他真的被這兩個女人打敗!

  幾天下來,凌司霖已經黔驢技窮了,齊瑋像鐵了心似的,不被他牽動一絲情緒,管他是死纏爛打還是委曲求全,她始終只給他一種表情--微笑,彷彿會吃醋的齊瑋只不過是黃粱一夢,從來沒存在過。

  凌司霖半躺在齊瑋家客廳的長沙發上,不停的長吁短歎。

  「歎什麼氣?正值青春年少,像小老頭似的。」高敏驊從花園裡走進來,好笑的揉揉他的頭髮,換得凌司霖另一聲歎氣。

  「這麼誇張?等小瑋才三個小時就受不了啦?小瑋回來我要告狀喔。」

  「求之不得。」凌司霖雙手抱拳,有氣無力的朝高敏驊舉了舉,「我巴不得她氣得亂蹦亂跳,扭我的胳膊扯我的臉,砸東西也可以,就是別笑瞇瞇的不理不睬,我快崩潰了!」

  天知道他這些天有多懷念她生氣吃醋時紅潤的小臉、氣鼓鼓的雙頰,還有那瞪得圓圓的大眼睛,一切都那麼美好、可愛……他是不是有被虐狂啊?

  高敏驊被他的神情逗樂了,「你愛我們家小瑋愛到走火入魔啦?可以,想讓我幫忙的話,多諂媚幾句吧?」

  那還不容易?「高姨太后老佛爺,小凌子倘若得您一臂之力,重得愛人歡心,您讓小的我每天諂媚一千句都成,反正您本來就是我的偶像、我的再生父母,我一見您就忍不住滿腹的崇拜,有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高敏驊早笑得只見牙齒不見眼,「別說了,就這樣吧,明天我請你們一家三口來吃飯,反正好久都沒聚聚了,正好乘機幫你們製造機會,小瑋是愛面子的女孩,絕不會在我們面前對你大小聲。機會給你了,就看你怎麼發揮。」

  「管用嗎?」齊瑋要是那麼好哄,他也不必在這裡空等,束手無策了。

  高敏驊呷了一大口蜂蜜茶,微笑道:「我說過看你的啊。」

  她和老公,以及凌司霖的病老爹和女強人老媽,只負責看戲而已,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輕易出乎,畢竟不經一番寒徹骨,哪得梅花撲鼻香呢?

  第二天,凌司霖一下課就直奔文學系,可惜齊瑋剛走,聽說是被葉柔叫走的。凌司霖皺眉,最近她們兩人走得很近,萬一小瑋知道葉柔接近她另有目的,豈不是大受打擊?可是不讓她知道的話……

  凌司霖一路沉思著走到學生會,果然看見葉柔巧笑倩兮的挽著齊瑋的手臂,身子緊貼著她,正在和前些天見過的黑皮膚女孩說話。葉柔不時偎向齊瑋的臉,似乎說著悄悄話,齊瑋則報以甜笑,伸手捏捏她的臉,幫她把凌亂的長髮撥順,黑皮膚女孩很激動的說著話,她們兩人則不停的搖頭。

  凌司霖立刻感到火氣冒上來,臉上卻笑得和煦,裝作很驚喜的樣子叫道:「瑋,高媽媽打電話來讓我到你家吃晚飯,遇見你太好了,我們一起回家。」說話時,他不著痕跡的把齊瑋和葉柔隔離開來,親熱的摟住齊瑋的細腰。

  「我和柔柔約好了,有很重要的事要辦。」齊瑋一大早就接到老媽的通知,心思稍微一轉便猜到用意,明知足鴻門宴還乖乖社會的是傻瓜,「我媽早上對我說了,可是我們的約會在先,你不希望我做個失信的人吧!你替我向凌爸凌媽說聲對不起,我一辦完事就回去陪他們吃飯聊天,請他們原諒。」

  「瑋。」他的笑容快掛不住了。

  「這裡說話不方便,我知道有一家咖啡店還不錯,不如我們去那裡談?」齊瑋回身拉住葉柔的手,兩人相視一笑,望向表情僵硬的黑皮膚女孩。

  那女孩望了表情奇怪的三人一眼,終於點頭。

  就這樣,凌司霖被齊瑋以冠冕堂皇的理由給拒絕掉,垂頭喪氣的回到齊家。

  他一直以為他的瑋已經不是小時候狡黠的小狐狸,也以為自己可以和她抗衡,如今一番較量,她顯然寶刀未老,他苦練多年的「狐狸經」仍然敗北。這是不是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什麼?連老媽的面子都不給?」看見凌司霖一個人回來,高敏驊在老公和凌家夫婦面前拍起了桌子,面子掛不住,只好拍胸脯保證:「小凌子,你放心,這招行不通咱們換別的,就不信那臭丫頭不中招!」

  「高姨真好,就像我另一個媽。」凌司霖靠著高敏驊磨蹭。

  高敏驊目中精光大熾,鬥志高昂,完全倒向乖乖小凌子一邊。「小瑋現在鑽進死胡同,自認為感情冷靜下來就不會吃醋,不會犯錯誤,我們就以毒攻毒,讓她吃醋吃個四腳朝天,主動來找你!」

  「這是什麼?」在學校操場上,齊瑋晃晃手中三封信,那帶著噁心香味的東西她太熟悉了,只是這次收信人寫的是她的名字。

  「你的情書。」葉柔喝了一口檸檬汁,簡單的解答。

  「我當然知道是情書,可是你確定是給我的嗎?」她狐疑的問。

  葉柔責怪的瞥她一眼,笑吟吟的說:「親愛的,要對自己有點信心,你不知道自從你跟凌司霖分手後,有多少男孩子對你虎視眈眈,這只是開始而已。」

  齊瑋揚起嘲諷的笑容,「他們不怕我醋罈子打翻,整得他們哇哇叫?」

  「安啦!有不怕死的送上門來讓你整,你還怕什麼?這就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葉柔說著朝她眨眨眼睛,「男性這種生物大多有被虐狂,你只管下手不要客氣。怎樣,要不要考慮一下?不好玩馬上甩掉。」

  齊瑋失笑,「你啊,說得彷彿很瞭解男人似的!」

  「我知道你心裡還放不下他,有句話說,想盡快擺脫失戀的陰影,最好的方法就是盡快投入下一場戀愛,可以試試,別苦了自己。」

  「我們……」齊瑋猶豫的頓了頓,「還沒有正式分手。」

  「你喔,表面一套,內心一套,還真不是普通的彆扭。」葉柔受不了的說。

  「所以我才煩嘛,如果我不能確定自己可以控制住那可怕而醜陋的情緒,我不敢和他在一起。」

  「等你想好,凌司霖早成別人的了!你沒聽說嗎?衛白舒昨天在迎新晚會上當眾向他表白,凌司霖含笑不語,看樣子是默許了,全場嘩然,大家已經把他們當成一對了,你還要龜毛下去嗎?」她可是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是嗎?」齊瑋楞了楞,慢吞吞的說:「那又關我什麼事?」

  死凌司霖,前天還聯合全家人算計她,不可能轉變這麼快,在玩什麼花樣?

  葉柔投降,徹底的投降,「是不關你的事,關我的事好不好?反正忠告給你了,男朋友也是你的,我還有課,先走了。」

  齊瑋目送她離去,自己則待在原地發呆。

  突然,葉柔又氣喘吁吁的跑回來,斷斷續續的說:「小瑋!不……不好……」

  「不好了?」齊瑋好笑的幫她接下去,向來溫柔婉約的古典美女喘成這樣,完全不顧形象,難道失火了不成?

  葉柔破天荒的白她一眼,稍微順了順氣才說:「你還笑……你的霖在足球場被砸中了頭,當場昏迷,現在應該在學校保健室,還不快去?」

  齊瑋的笑容僵在臉上,臉色變得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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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9-2 02:10:05
第十章   

  「請你向我學習吃醋的技巧。」

  「吃醋還有技巧?你取笑我嗎?」

  「當然有,如果你厭惡好吃醋的自己,又放不下我,那麼請向我學習溫柔的吃醋。」

  「溫柔?」

  「舉個例子,就拿你我來說,我吃醋你知道嗎?」

  「你吃我的醋?笑話!我從小到大身邊少有蜜蜂蝴蝶,你想吃也沒得吃。」

  「唉,你真以為自己的魅力就只夠吸引我嗎?那些潛在的威脅早被我用自己的方式神不知鬼不覺的幹掉了,你又何曾見我大喊大叫的激動過?」

  「嗯……溫柔的吃醋,聽起來不錯,我要學。」

  「那麼先實驗第一步--喜怒不形於色,免得讓情敵看清底細。我說,其實今天又有一個男同學介紹自己的妹妹給我,聽說暗戀我很久了。」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要笑得自然一點,你……你怎麼笑得那麼可怕?」

  「你又給我去亂勾引人惹麻煩,我先溫柔的殺了你再說!」

  她不該來的!

  當齊瑋十萬火急的衝到學校保健室,滿心以為會看見一個病懨懨的凌司霖,誰知剛走到門口,從敞開的門裡看到的完全不是這麼回事!

  他不是被那些女生纏得叫救命嗎?不是一直為她不肯回他的懷抱而傷腦筋嗎?那現在的他又算什麼?

  只見那傢伙笑容滿面的坐在病床上,周圍圍了五、六個鶯鶯燕燕,左一個噓寒問暖,右一個好生伺候,端茶的端茶,采視的探視,把他當成皇帝般拱著,而他呢,開心的回答每一個女生的問題,看表情就知道有多享受!

  「你確定你的頭沒事嗎?」一個女生遲疑的問,怯生生的摸摸他的額頭。

  凌司霖微笑,溫柔的望著她,對撫上他額頭的小手絲毫沒有閃避,「現在除了頭還有一點暈,沒什麼事了,你們別擔心,我休息一會兒就好……咦?瑋,你來了?真巧,哪裡不舒服嗎?」

  很好!齊瑋恨恨的想,這傢伙終於露出真面目了。她在門口足足站了兩分鐘,他才發現她,竟然以為她是因為不舒服來保健室,他好樣的!

  齊瑋氣極了,先前慌亂的心情反而沉靜下來,她認識他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從他的笑容裡,她敏感的嗅出陰謀的味道。對!別慌別忙,看清楚形勢再說。

  打定主意,她笑著走進來,有意無意地把匆忙中無暇收好的情書拿在手中拍打著,「我聽說你讓球砸暈了,畢竟朋友一場,特地來看看你死了沒。」

  「你是來落井下石的嗎?就算凌同學把你甩了,你也不必這麼惡毒吧,他死了對你有什麼好處?」愛慕者一號挺身而出。

  「就是,這裡不歡迎你。」愛慕者二號也不甘落後。

  「是嗎?我看也是,看來我的擔心是多餘的,拜拜。」手中情書一揚,她優雅的轉身欲走。

  凌司霖笑不出來了,跳下床,仗著身高優勢,飛快的把她的情書搶了過來,看著信封上的名字,神色不變,眉頭微微擰了擰,不經意的問:「你的情書?看樣子你已經有追求者了。」

  「彼此彼此,比你慢了幾步。」表面上看不出來,可是齊瑋卻感覺到他的內心狂風大作,暴雨連連。呵呵,能反將他一軍真棒!

  「看你這麼快活我也放心多了,至於我呢,也要開始尋找我的新幸福了,找個不起眼的老實人,至少我不會提心吊膽的擔心她被人搶走。」

  果然有陰謀,雖然她不知道是什麼,但慶幸的是自己沒有氣昏了頭,讓前些日子的修為毀於一旦,再因為吃醋發飄的話,她乾脆拿根麵條吊死算了!

  「我們正式分手吧。」她輕巧的拿回情書,嫣然微笑,「請祝我幸福。」

  下課時間,凌司霖趴在走廊的欄桿上,悶悶不樂的望著樓下出神。

  「還沒哄好嗎?」孟亦凱走到他身後,淡淡的問。

  凌司霖回頭看了眼他手上的書,又轉過頭去,「你剛從圖書館回來?」

  「嗯,借了幾本書。」孟亦凱學他趴在欄桿上向下望,卻沒看見令他牽掛的人。「你在看什麼?」

  「沒有,我只是在想事情罷了。」

  孟亦凱聳聳肩,說道:「說實在話,我到現在都搞不清楚你們好好的為什麼忽然冷戰成這樣子?如果是因為你背著她和衛什麼的約會那件事,你解釋清楚就好了,怎麼會這麼複雜?」

  「分手。」凌司霖有氣無力的冒出這句話。

  「什麼?」

  「我說分手。」凌司霖苦笑著看他一眼,「今天上午,瑋正式提出分手。」

  真是令人扼腕!本來想製造機會讓齊瑋在嫉妒中明白自己的感情,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嫉妒的人竟變成他,在看見她手上的情書時,他什麼計畫都記不起來了,等他反應過來,齊瑋早走了十分鐘了。

  孟亦凱唇角微微上揚,肯定的說:「她那麼愛你,怎麼可能?一定是你做了什麼事刺激她。」

  即使愁雲罩頂,凌司霖也不禁笑了。的確,分手全是他自找的,如果他沒有因幾封情書亂了方寸,也不至於被她輕易看出破綻。

  「瑋已經出現追求者了,我不想再拖下去。」本來想讓她慢慢想開的,讓她明白吃心愛的人的醋並不可恥,不過情書的出現,讓他的心本能的想霸佔住她的愛、她的人。這就是獨佔欲,每個人都有,瑋,你可明白?

  孟亦凱默然半晌,內心似乎在掙扎著什麼,忽然展顏一笑,說道:「有計畫了嗎?需要我幫忙的話儘管說。」

  他不常笑的臉上猛地出現大大的笑容來,真是說不出的怪異,不過看得出來他的笑是發自內心的。凌司霖就這樣研究了他的笑好一陣子,表情既不是震驚,也不是歡喜,看得孟亦凱渾身不自在了起來。

  他下意識的摸摸自己的臉問:「你看什麼?臉沒洗乾淨嗎?」

  「你幫我追女人?我沒聽錯吧?」凌司霖笑吟吟的看著他。

  他的笑容好燦爛,好美!孟亦凱的心不自覺地震了一下,忙移開視線,清了清喉嚨,確定自己沒有露出異狀時才回過臉來。

  「你還記得你說的那個『放下』的故事?佛陀在世時,有一位名叫黑指的婆羅門來到佛前,運用神通,兩手拿了兩個花瓶,前來獻佛。佛對黑指婆羅門說:『放下!』婆羅門便把他左手拿的那個花瓶放下,佛陀又說:『放下!』婆羅門又把他右手拿的花瓶放下。然而,佛陀還是對他說:『放下!』這時黑指婆羅門說:『我已經兩手空空,沒有什麼可以再放下了,請問現在你要我放下什麼?』佛陀說:『我並沒有叫你放下你的花瓶,我要你放下的是你的六根、六塵和六識,當你把這些統統放下,你將從生死桎梏中解脫出來。』黑指婆羅門這才瞭解佛陀放下的道理。」孟亦凱緩緩的說。

  凌司霖哈哈一笑,「你什麼時候把這個故事背得這麼熟?」

  孟亦凱的笑容竟然有些羞澀,揚了揚剛借的書,「我生病時你講的故事,我當時並不懂,病一好就到處借書,終於找到那個故事。」他深深的凝視著凌司霖的眼睛,「你對我說『放下』的故事,不就是希望我放下執著,放下求之不得的心頭重擔嗎?唯有放下,我才能尋求到新的幸福,心才得以自由,你是這麼希望的吧?」

  「你悟得很透,可是內心呢?確定『放下』了嗎?」過了這麼久,孟亦凱肯提出這件事,說明他對於這份感情真的認真思考過了,不枉費他說故事的一番苦心。但是一段感情說放下容易,做起來難如登天,孟亦凱是個面冷心熱的人,是否真能做到?

  「不試試看怎麼知道?我肯走出第一步,剩下的讓時間來證明。」孟亦凱的眼神中還殘留著溫柔與眷戀,但是痛苦、掙扎、迷惘已經不存在了,因為他往前走了,心終於願意走出囚禁自己的牢籠。

  了了一樁大心事,凌司霖頓時玩心大起,忽然把自己俊帥的臉湊近孟亦凱,瞇著眼睛挑逗的問:「你真的放得下我這個大美人?」

  孟亦凱嚇了一跳,防備的後退一步,臉倏地通紅,狼狽的別過臉去,「你再這樣我就後悔!」他答應他要試著做朋友的,他正朝這個方向努力。

  凌司霖畢竟被他嚇過,不再逗他,「那麼,你真的要幫我贏回瑋的心?」

  「是她我才幫忙,別的人免談。」因為凌司霖的心裡全是她,他才會幫忙。

  孟亦凱突然收回笑容,瞭然的說:「你不是專程在這裡等我的嗎?你一定早就想好計畫了,而且需要我的幫忙。」凌司霖是標準的享受派,很少太冷天跑出教室吹冷風,除非另有目的,而他就是目的吧?畢竟他曾經……或者現在仍是齊瑋的眼中釘。

  凌司霖一楞,真心的微笑,攬著孟亦凱的脖子,小聲的說:「我發現你很瞭解我,什麼都瞞不過你,也許有天我們會成為心靈相通的損友呢!」

  孟亦凱推推他,眼裡有不自覺的苦澀和釋然。「還是說說你的詭計吧!」

  齊瑋,小心了,凌氏獨創追心秘招來了!

  老天爺,這個男生還要囉唆多久啊?

  齊瑋沒好氣的睨著面前那張一開一合永遠不知道停的嘴巴,那上面一定安了發電機,還是太陽能的,才能這樣不間斷地說個不停,最詭異的是竟然很少重複,阿諛奉承之詞彙源源不斷的從那張嘴裡吐出--他確定他誇獎的是她嗎?不是世界小姐或者楊貴妃、趟飛燕什麼的?

  如果是別的追求者,她向來很婉轉的拒絕,可是對這個男生她做不到。因為她見過他,何止他,連他的女朋友也見過,之所以印象深刻,全是因他的厚顏無恥,在向女朋友坦誠不忠的同時還口口聲聲最愛的人是她,齊瑋記得當時自己氣到不行,如果沒記錯,他的女朋友叫「紅」吧?一個哀愁而軟弱的女孩,寧願相信男朋友始終是愛她的。

  如今,這個男生竟然「逢場作戲」到她的身上,而她敢用凌司霖的腦袋打賭,這個男生一定還沒和「紅」分手。

  就是因為清楚他的真面目,讓她假裝對他客氣都難,可惜這男生是打不死的蟑螂,受盡冷淡譏諷的待遇卻毫無所覺,以勢在必得的態度死纏她到底。

  齊瑋掏出手機看看時間,離下午四點半的學生會例會還有半個多小時,本來她可去可不去,可是既然看書的興致已經被破壞,還不如去參加會議。

  「我一見你就驚為天人,你的氣質是最吸引我的地方,我的心……」

  雖然還有半小時,她也不能等了,要等到太陽下山太陽能耗盡,她的耳朵都能磨穿孔了。齊瑋一言不發,當作沒這個人存在,收書走人!

  但這男生竟然跟在她身後繼續嘮叨:「從此我日不能思,夜不能寐……」

  她忍無可忍地霍然轉身,冷聲喝道:「你這人會不會看人臉色?再跟著我,我就整……」

  她的眼角餘光無意中掃過一幕,令她忽然有了不祥的預感,後面的話自動消音,眼睛忙著追尋一閃而過的畫面,剛才是看錯了吧?

  她四下張望著,追尋的目標繞過拐角的花圃,說說笑笑的向校外走去,那不是凌司霖和孟亦凱是誰?她雖然看不清兩人的神情,可是孟亦凱忽然握住凌司霖的手,而凌司霖幾乎沒有掙扎就任他握著的影像讓她倒吸一口涼氣。

  慘了!沒她卡在中間,剛好便宜了孟亦凱,他如果利用霖對他的遷就和友情,做出什麼不可原諒的事情來……天!事情會變得很可怕!齊瑋越想越慌。

  但她轉念一想:別自己嚇自己了,霖不是小孩子,他精得很,何況她已經向他提出分手,現在插手豈不是很丟臉?醋罈子的惡名可會跟著她一輩子!

  她內心左思右想,這一猶豫,他們快走出校門了。

  跟不跟?跟不跟?跟不跟……齊瑋緊咬下唇,內心劇烈的交戰。

  她呆呆的望著校門的方向,不知怎麼搞的,內心越來越不安,似乎馬上要發生不好的事情。那不安逐漸擴大,吞噬了她全部心神,她不能正常思考了。

  該死!她在心底低咒一聲,雙腿飛快的向校門口奔去。

  孟亦凱你這個死洋鬼子,霖是我的,你休想搶去!

  奔到門口時,她向四處望了望,人潮川流,哪裡還有他們兩人的蹤影?

  齊瑋凝神思索一會兒,連忙叫了一輛計程車直奔孟亦凱下榻的飯店。

  「什麼?」齊瑋失聲低呼,「他前幾天就退房了?請你再查一查好嗎?我是他的朋友,有非常急的事情找他。」

  飯店服務台的小姐重新核對一下電腦裡的資訊,肯定的說:「沒錯,孟亦凱先生已經退房離開了。」

  齊瑋一楞,悵然若失,接著急切的問:「他有沒有說搬去哪裡?」

  小姐抱歉的搖頭。

  口中說著謝謝,齊瑋步出了旅館,茫然的站在大門外,看著華燈初上的街道上人們三三兩兩的走過,車輛穿梭如織,而她卻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她已經找遍了他們可能去的每一個地方,包括他們曾經一起去過的自助餐廳,還折回校園,生怕漏掉學校附近的小吃攤、餐廳……但她越找心越冷,越找心越慌,拚命的安慰自己是杞人憂天,但不期然想到凌司霖曾經說過和孟亦凱在一起的經歷,又讓她心驚膽戰……

  齊瑋一直想說服自己太過於敏感,但是做不到,她開始怨恨自己,為什麼光顧著自己的心態,光顧著跟凌司霖嘔氣鬥法,竟然忽略了他身邊的頭號危險人物!她現在只願天聽見她的祈禱,她不要別的,讓她見霖一面就好,確定他平安無事就好!

  她仰首向天,灰濛濛的天空裡又出現他們兩人牽著手的那一幕,刺痛她的神經,同時一抹狂怒冒了上來。

  霖這個大笨蛋,他不想活了嗎?明明知道孟亦凱對他的企圖,怎麼可以和他單獨外出?怎麼可以任由他牽他的手?怎麼可以讓她擔心得快要死掉了?他到底在想些什麼?以他平時的作風,他不會這樣的!

  一陣狂風吹來,耳邊似乎聽見了霖的呼喚,那麼惶恐、絕望的叫著她的名字。她開始想像凌司霖被孟亦凱強壓在身下動彈不得的畫面,這個想法撕扯著她的心,讓她皺緊了眉頭:心,好痛!

  她現在什麼都可以不計較、什麼都可以不在乎,只要霖好好的,只要他好好的回到她身邊!

  凌家附近的一所豪華公寓內,溫暖如春的室內絲毫感覺不到外頭的酷寒,那臨窗而立的年輕男人卻一臉寒霜。他穿著潔白的睡衣,微濕的頭髮凌亂的散在前額,冷峻中透著性感,冰冷的眸子不時望向樓下的小路,落寞時而浮現在深沉的眼底。

  反觀另一個同樣一身睡衣的男子,笑嘻嘻的坐在超柔軟的抱枕上,俊美的雙眼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視螢幕,一雙手激烈的打著遊戲機,彷彿沒有一點煩惱。

  「七點了,她還來不來?」窗前的男子--孟亦凱忍不住問道。

  「我打!我踢……她會來的,你耐心一點嘛,瑋那麼聰明,我們又留了線索,她一定可以找到這裡的。」贏了一局,凌司霖騰出手來拿起一旁的啤酒喝一口,笑瞇瞇的安慰他。

  孟亦凱皺著眉,不確定的問:「你肯定她看見我們手拉手走出校門?」

  「當然。」凌司霖笑得像個惡作劇的孩子,指指自己的腦袋,「我能感覺到那時身後的殺氣。」

  「她如果不來呢?」

  「不會,我對她有信心。」齊大醋罈子想什麼他都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他就是要她放不下他,要她擔心、吃醋,要她明白--不管何時,兩情相悅最重要,其他的都是狗屁!

  「如果她不來,你跟了我如何?」孟亦凱忽然轉頭,擺出開玩笑的表情,看著像從天上掉下來的天使般俊美的凌司霖。

  凌司霖伸了個懶腰,看似慵懶,可是雙眼卻在瞬間變得嚴肅。「凱,我們是朋友不是嗎?不要辜負了我對你的信任。」

  熾熱的身心頓時冷卻,孟亦凱抖著手喝口啤酒,不再說話,將頭轉向窗外。

  「她來了。」他低語,竭力不讓心痛的感覺再次把自己吞噬,如果成全是一種愛的方式,他將成全他們,成全自己。

  齊瑋氣喘吁吁的爬上樓,她敢斷定自己經過今天一定會患上心臟病,到時一併向那個混蛋白癡討回來!

  她緊張的看著各家的門牌號碼……找到了!

  她一把拉開防盜門,出奇的一拉就開,輕易得讓她楞了一下,不及細想,她抬起右腳,運足力氣狠狠的向大門踹去,只聽到砰的一聲巨響,可憐的門被踢到牆上又反彈回來,清晰的腳印赫然印在上面。

  奇怪了,她什麼時候力氣變得這麼大了?

  來不及思考這點,沙發上的兩個人一下子攫住了她的心神,她的心臟差點就此停擺。

  孟亦凱正把凌司霖壓在身下,雙手撕扯著他身上的睡衣,而凌司霖臉色潮紅的躺著,緊閉雙眼,不動也不反抗,似乎失去了知覺。

  惡夢成真!一股火氣上湧,齊瑋尖叫一聲衝了上去,一把將孟亦凱從凌司霖身上拉下來,接著看也不看的踹他一腳,然後抓起凌司霖睡衣的領子上下搖晃,「凌司霖!你快起來!」

  濃重的酒味傳進鼻子,齊瑋殺氣騰騰的轉頭瞪視跌坐在地上的孟亦凱,「你把他灌醉了?」

  孟亦凱背靠著茶幾,也不急著起身,懶懶的說:「你不是和他分手了嗎?你不要他我正好接收,至於我對他怎麼樣也和你沒關係吧?」

  「誰說我不要他了?情人之間吵架說的氣話也能當真嗎?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要他要一輩子,誰也搶不走!你最好給我死心,否則我殺了你!」

  孟亦凱聳聳肩,「是他自願的,我可沒興趣成為強暴犯。」

  「什麼?你胡說!」齊瑋回過頭來,正好對上凌司霖迷濛的雙眼。

  「瑋,我聽見你說你還要我,要一輩子,我沒聽錯吧?」他的嗓音沙啞,語氣溫柔似水。

  「你快告訴她是你自願的,我沒強迫你。」孟亦凱喊道,小腹疼得厲害,這個犧牲有點大。

  「我……」在齊瑋可怕目光的逼視下,凌司霖小心翼翼的說:「你說要和我分手,我難過極了,心想什麼都無所謂了,身子給誰都一樣,正好凱約我,我就跟他來了。」

  「你自願的?你自願的!」齊瑋呆呆的念了幾遍,凶狠的情緒漸漸的在臉上凝聚,看得一旁的孟亦凱心驚膽戰。

  「你想自暴自棄是嗎?與其讓一個男人給糟蹋,不如乾脆跳樓算了!這裡是五樓,應該摔得死人,你給我跳下去,死了乾淨!」齊瑋發瘋似的拉著凌司霖往窗前推,「你跳我也跳,大家一起死了算了!」

  「瑋。」凌司霖心疼不已的轉身抱著她,「冷靜一點,我錯了好嗎?是你說不要我的,是你不在乎我,眼睜睜看我讓別的女生纏住而無動於衷,我真的是太傷心了才會這樣做,下次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還有下次?」齊瑋抓著他的領子大叫。

  「說錯了,不敢、不敢了!」凌司霖連聲保證,被她的歇斯底里嚇壞了,看來她真的擔心到了極點。

  齊瑋維持著抓他的動作,接著毫無預警的,眼淚突然往下掉。

  「怎麼了?」凌司霖擔心的把她扶到沙發上坐好,她的眼淚讓他措手不及。

  齊瑋猛地緊緊抱住他,頭靠在他的胸前,哽咽的說:「你好壞,讓我擔心死了,當我發現你不見的時候,我的心痛得快要死掉了。我拚命找你,卻又找不到你,急得想要殺人,為什麼讓我那麼擔心……我好不容易找到你的通訊錄,打了幾十通電話才找到這裡來,結果我一進門就看見……就看見……你存心的嗎?存心讓我擔心難過,讓我得心臟病是不是?」

  凌司霖又高興又愧疚的撫著她的頭髮,感覺到她全身冰涼,也不知在外面跑了多久,讓他心疼不已。

  他朝孟亦凱使個眼色;孟亦凱唇角微揚,會意的起身,有帳以後再算,還是先回臥室躲起來,現在的齊瑋惹不得,真的會殺人也說不定。

  「你可不准耍賴。」凌司霖親親她的頭頂,搓著她的手給她取暖。

  「什麼?」齊瑋抽抽噎噎的問,她的腦筋還沒轉過來。

  凌司霖輕笑,「我剛才都聽見了,你說你一直都要我,要我一輩子,那麼我是不是可以放心了?」

  「你有什麼不放心的?不放心的一直是我才對……」她懶洋洋的賴在他懷裡不願意起來,因為好暖和、好舒服,一邊嘴硬的問:「你的衛白舒怎麼辦?你的襲瀲灩怎麼辦?還有你那些鶯鶯燕燕……」

  「要不是吃你的醋,我也不會把自己陷進這些麻煩中。」他語帶怨慰的說。

  聞言,齊瑋倏地從他懷裡爬起來,氣呼呼的叫:「你自己素行不端還怨我?我不理你了!」他吃醋?她怎麼從來沒見過?

  下一秒,彷彿天旋地轉,她又被拉回凌司霖懷裡,掙扎不開,索性不動也不出聲了。還沒從找人的驚嚇中恢復,又被扣上一頂莫名其妙的大帽子,她只覺得好想哭,賭氣的把眼淚鼻涕都抹在緊貼著的懷抱裡。

  「你聽我說完嘛。」凌司霖好聲好氣的說,輕拍她的背安撫她,「你怪我,懷疑自己,導火線應該就是我瞞著你跟衛白舒約會那次吧?我告訴過你有原因,那是我跟襲瀲灩談的條件。」

  齊瑋頓時忘了哭,沒好氣的說:「什麼條件要你出賣色相?」

  「這就要說到你跟她的一個宿怨了,你小的時候因為我而狠狠的咬了她一口,導致她臉上現在還有淡得幾乎看不出來的牙齒印。我們當初猜想的沒錯,她這個小丫頭片子果然有目的而來,就是為了找你報仇,為自己出一口氣,所以她把主意打到我身上。」

  「她想利用你來打擊我?」

  「沒錯。」

  「她用什麼條件引誘你動心?」好個小鼻子小眼睛的襲瀲灩,她把她的鬥志激出來了!

  「她來找我,告訴我說我有一個潛在的情敵,正在暗處對你虎視眈眈,還有計畫的接近你,問我想不想知道這個人是誰。」

  「哪有這種人?你笨得相信她了?」

  「我就是因為想不出是誰才答應她的條件,因為我不想冒著失去你的危險,何況她發毒誓說絕對有這麼一個人,絕對沒有感空捏造。」

  「那到底是誰?」齊瑋迫不及待地問,她好奇死了。

  凌司霖欲言又止,為難的看著她,鄭重的說:「我不告訴你就是怕你受到打擊,我也是再三查證才確定是真的,你答應我知道後絕不激動好不好?」

  齊瑋睜大眼睛,連連點頭,忽然想到這個人可能是誰,覺得有點好笑……

  「你的好朋友葉柔是個……女同志,她對你的態度好得連我都覺得不對勁,動不動就摸你親你……你不要難過,雖然她對你的好是有目的的,但……」

  「我知道啊。」

  「什麼?妳知道她是女同志?」始料未及的凌司霖露出一臉呆樣。

  「我知道啊。」齊瑋重重的點頭,看到不可一世的凌司霖踢到鐵板,心裡不禁有一絲竊喜,「葉柔早就告訴我了,她剛開始是有目的的接近我,因為看我很可愛,但是對我絕對沒有什麼壞心眼,女人之間也是有純友誼的。」

  「可是……可是……」凌司霖思緒混亂,舌頭也打結了,「那天我在學校門口看見你們那麼親熱……」讓他渾身不舒服,發誓要讓他的瑋遠離葉柔。

  「她以前的女朋友來糾纏她,她沒有辦法,我便提議跟她扮一對假情侶,好斷了那個女孩子的心,扮情侶不親熱不行,裝裝樣子嘛。」

  凌司霖楞了足足有一分鐘,忽然覺得哭笑不得,自己的一切苦心原來都是白費,害他一時之間不知該找誰算帳去,這醋是白吃了。

  「你的表情好幻滅喔……咦?你不會一直一個人默默的吃乾醋吧?」齊瑋靈光一現,如發現新大陸般的大叫。

  凌司霖難得咬牙切齒的伸出雙手往齊瑋的脖子上比畫,陰惻惻的道:「瑋,你真的很瞭解我喔,在我從小到大為你默默打退了數不清的情敵,默默的吃了成千上萬桶的乾醋後,你到現在還問我是不是在吃醋?你想讓我吐血而死嗎?」他表情一變,變得無比哀怨,「嗚嗚……我怎麼這麼命苦?」

  齊瑋溫柔的把他的頭扳正,笑著問:「那麼,我們打平了,我可以不用煩惱,可以正大光明的吃你的醋了,是嗎?」

  「誰教我愛上了你這個醋罈子呢?只要我不嫌你,誰敢嫌你?」凌司霖霸道的說,出其不意的在她柔軟的唇上深深一吻,這是他許多天沒有品嚐到的甜美,半晌後,才意猶未盡的道:「不過,吃醋有很多種,也要講究技巧的,我可以傾囊相授,教你『溫柔』的吃醋。」

  「什麼叫『溫柔』的吃醋?難道就是你那種神不知鬼不覺的吃醋,俐落的剷除情敵的方法嗎?我要學……唔!」她的唇又被堵住了。

  又過了幾分鐘。

  「不忙,你不覺得學這麼艱深的學問,先交學費比較好嗎?」

  「我……唔!」

  陷入熱吻中的兩人正在交換學費中,至於什麼時候授課--天曉得!
匿名
狀態︰ 離線
13
匿名  發表於 2012-9-2 02:10:28
尾聲   

  「哈啾!哈啾!」陽光下,齊瑋正苦哈哈的站在孟亦凱租的公寓樓下,天氣冷到她兩管鼻涕不聽使喚的滑下,她心不甘情不願的抽出手來找面紙擤鼻涕。

  她今天的心情還不錯,因為超級大情敵孟亦凱不知哪根筋轉回正常位置,竟然要回國了,她不去送送他,順便買鞭炮慶祝實在說不過去。

  凌司霖看到孟亦凱提著小提包下樓,懷疑的問:「你就帶這麼一點東西?」

  「你不會還回來吧?」不禮貌的女聲響起。

  齊瑋防他像防賊一樣,尤其上次的事,她至今懷恨在心,可惜的是聰明的襲瀲灩當了縮頭烏龜,先跑回美國,害她一肚子氣沒地方出!

  孟亦凱居然淡笑,反問她:「你希望我回來嗎?」

  「還是這麼討厭,你回不回來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看你一臉心虛,我本來打算不回來了,現在要仔細考慮一下。」孟亦凱難得眼底閃現促狹的光芒。

  「休想!」齊瑋下巴一抬,精巧絕倫的臉蛋得意的靠向凌司霖的肩,佔有性的說:「這個人永遠是我的!」

  「嗚……我好感動!」凌司霖應景的假哭一下,目光卻真摯的望向孟亦凱,溫和的說:「那邊的事情處理完了就回來。」

  孟亦凱一楞,真正的笑了,如一道陽光劃破陰霾的天空,他放下手提包,佇立在凌司霖的面前,深深的注視著他,問道:「我可以索求一個道別吻嗎?」

  還沒等所有人反應過來,孟亦凱已經迅速托住凌司霖的後腦勺,在他唇上輕輕一吻。

  凌司霖呆了!

  齊瑋也呆了!

  「好好珍惜你所有的,否則我隨時來討回。」孟亦凱淡然的眸子帶著一絲眷戀不捨,對齊瑋如是說。

  「你……你這是哪門子的『放棄』啊?你染指了我的領地,要怎麼死你自己選擇一個,砒霜、鶴頂紅或是上吊繩?還是殺豬刀、倚天劍?」齊瑋漲紅了臉,怒不可遏的跳來跳去,恨不得把色膽包天的孟亦凱大卸八塊。

  真正竊笑的只有凌司霖一人,只有他知道孟亦凱只不過輕輕吻了他的唇畔而已,連唇都沒碰上,但在齊瑋的角度看來卻完全不是這麼回事。

  孟亦凱的苦心,他怎麼會不知道?

  他微笑著旁觀孟亦凱擰眉,似乎恨不得鑽地洞躲開齊瑋的魔音穿腦,那冰塊般的臉上竟然有一絲縱容……

  請你一定要幸福,一定要幸福!他在心裡默念著。

  半夜兩點四十分,凌司霖合上企劃書,打了個呵欠,伸伸懶腰,然後慢條斯理的望向趴在書房小床上的齊瑋。她微張著小嘴,嫩黃色睡衣隨著身體的起伏向上撩起,露出腹部一小截雪白的肚皮,像只翻著肚皮睡覺的小懶貓。

  他笑著歎氣,輕輕搖晃著她,「瑋,起來,到客房裡去睡。」還說要跟他共患難,陪他度過辛苦工作的漫漫長夜,結果他的魅力顯然不及睡神。

  完全沒反應,凌司霖眼珠轉了轉,附在她耳邊說:「瑋,我的同學說要幫我介紹女朋友耶!」

  這句話比什麼魔咒都管用,齊瑋立刻含糊不清的抗議:「不准……不准……」她根本沒醒來,粉拳揮了揮,翻了個身繼續睡。

  這一翻身,她的身下立刻露出一本皺巴巴的時裝雜誌。

  凌司霖又好氣又好笑的把東西從她身下抽出來,真服了她,這樣也能呼呼大睡。咦?這本雜誌有點面熟,尤其是皺得特別厲害的那一頁還有她的筆跡。

  凌司霖興趣來了,坐在床沿好笑的往下看--

  「、你對伴侶的所有行動都想瞭解得一清二楚嗎?

  --這是我的權利!

  」、你是否常常懷疑伴侶有「異常行動」?

  --他是有啊,絕不是空穴來風,我就算相信他,也不相信別的女人嘛!

  3、你常常為伴侶與異性一般的說說笑笑而耿耿於懷嗎?

  --唉,我的惡夢,女人的壞天性,本能怎能控制?

  4、如果有異性打電話來,你喜歡側耳傾聽或者偷聽嗎?

  --正大光明的用分機聽算不算?

  5、你是否會私拆伴侶的信件,或偷看伴侶的日記?

  --那樣很累,也很不道德,所以我選擇讓他讀給我聽,哈哈!

  6、你對伴侶過去的情史很在意嗎?

  --如果被人強吻也算的話,介意!介意!介意!

  7、你不但介意伴侶身邊的異性朋友,而且還介意他身邊的同性朋友?

  --現代化社會講究男女平等,沒必要有性別歧視,誰說同性不危險?

  8、你有時候也會嫉妒伴侶的愛好以及工作佔據他太多時間?

  --不然我幹嘛在他工作時還賴在旁邊不離開?可是他只看文件不看我!

  以上問題,如果肯定的回答超過三個,那就說明你有嫉妒心,如果所有的回答都是肯定的,那麼你就是「醋罈子」!

  「呵呵!」看完問題後,凌司霖再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打了個呵欠,他把雜誌隨手放到一邊,將齊瑋往小床裡面挪了挪,輕手輕腳的挨著她躺下,感受到她均勻吐出的馨香氣息,他舒服的閉上眼。

  頭一沾枕頭,睡意立即襲來,在意識模糊之前,他想,將來可以在自家的生意裡加入賣醋這一行,瑋這個老闆娘當之無愧吧?

  誰教他誰都不愛,偏偏打小就愛上了這個超級醋罈子呢?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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