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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侃空]租鬼公司[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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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11 19:35:39
第八卷 天堂偷渡口岸 第三十七章 真正的囂張

秘書大人被華麗麗的無視了,連同他自以為絶對扎硬的靠山。

年紀輕輕能幹到綠徽,那也不是一般的角色,家裡有背景,會裡有長輩,平素也是晃著膀子橫行的二代。

若是沒有點深厚的背景,也撈不到省協會主席秘書這麼個肥缺。

人人都知道魚承世死後留下的權力財富是一塊肥肉,而目測整個吉省除了魚承世之外,也沒有什麼足夠強力的人物,這個時候空降春城,當上省協會主席,接收魚承世留下的權力真空,進而以權劫財,妥妥的美差。

葛正風若不是是根紅苗正的嶺南派系法師,也不可能在這個全國矚目的當口被派到吉省主持協會事務。總會對葛正風還是抱有極大期待的,希望他可以藉此機會牢牢掌握吉省,由此打破日漸牢固的北方法師聯盟之勢,為嶺南派係爭取更多的時間。如果他能做到這一點,那麼總會方面也不在乎他可以趁機撈多少,哪怕是他藉此便利把魚承世的軍火公司和雍博文的殖民公司都抓到手裡也無所謂,正如老話說的,肥水不流外人田,他能吞了這兩家公司更好,左右都是咱嶺南派的人不是?

主席能有如此肥水,秘書哪怕只是吃點主席大人手指縫裡漏下來的殘湯也能肥到溜圓了。

主席位置需要競爭,秘書位置同樣需要競爭。

這位名喚蘇曉軍的秘書出身南方大派靜清陰派,仗著家裡是派中長老,又與現在的主席蘇渙章沾些親戚,才算力敗諸多強敵,拿到了這個主席位置,只可惜他這秘書身份拿到了,可葛正風這主席卻藉口多多遲遲不赴任,讓蘇大秘好生焦急,直恨不得揪著葛主席趕往吉省,這好處早一天撈到才是實在的不是?

蘇大秘心急如焚,可葛主席穩坐釣魚台,正應了那句老話,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足足等了小半年的光景,蘇曉軍都已經絶望地認為葛正風是不打算去春城赴任了,卻突然接到了開赴春城的機會,真真是欣喜若狂,簡單收拾了東西跟著葛正風坐上飛機就連夜趕到了春城。

這一到春城,就見著接機的了,赫然是春城法師協會刨去魚承世的幾大巨頭,理事長、秘書長和副主席再加上兩個執行理事,齊齊接機。

蘇大秘登時覺得倍兒有面子,不由得佩服起葛正風來。

這明情的,葛主席雖然一直沒有赴任,但手段也是使出來的,沒等人到春城,就已經先收伏了這幾個地頭蛇,地球人都知道春城法師協會實際上代理著吉省法師協會的權利,這幾位就相當于吉省法師協會這一級別的巨頭,在一般情況下,有這麼多巨頭投靠,掌握一省法師協會那絶對是板上釘釘毫無疑問的事情了。

蘇大秘端著架子應對這幾個來接機的地頭蛇,這幾位卻是毫無芥蒂,對著他這個秘書也是極盡討好奉承之能事,讓蘇大秘看得都為他們臉紅之餘,卻越發的對這春城術法界充滿了期待,想必在未來幾年裡,這吉省一地就是任他藉著主席威風作威作福之地了。興奮之餘,便盤算起如何藉著這大好良機狐假虎威上下其手大撈好處來。他光顧著盤算未來的美好前景,卻是沒留神葛正風與這幾個地頭蛇在一邊說了什麼,就糊里糊塗地上了車,原以為是到賓館休息,好讓春城地方從容安排揭風宴,哪曾想這車隊卻是穿過城區後,直直出城,最後到了墓地!

蘇曉軍還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兒,就被葛正風指派跑上山來阻止合墳,一時滿心不爽,暗想這麼簡單的一件小事,隨便指派個人不就完了,還用得著我這大秘親自跑腿嗎?你不嫌掉價,我還嫌丟人呢!咱是來吉省作威作福的,不是來跑腿送信打零工的!

只是自家正主指派,他也不能當眾不給面子,只好滿心不情願地跑上來,哪曾想他連喊了幾嗓子,人家壓根就不答理他,該幹什麼就幹什麼。

要依著蘇曉軍那二世祖的脾氣早就要跳出來大罵,甚至動手打人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他這滿肚子的火氣和一身的脾氣只被潘漢易一個眼神就給瞪得半點發不出來。

哪兒冒出來個這麼凶的傢伙!

蘇曉軍如此想著,下意識又往後退了一步,這才大聲道:“葛主席命令你們暫時停止合墳,是有重要原因的。”又看了看潘漢易,威脅的話終究沒敢說出口。

還是沒有人理蘇大秘,甚至潘漢易也沒有再理會他,問完了身份,就轉過頭去,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雍博文的身上,他的主要任務是保證雍博文的人身安全,其他的事情他初來乍到弄不清楚,也不想弄清楚,反正以他現在的屁股位置,雍博文的敵人絶是他的敵人沒錯就是了。

對人最大的羞辱莫過於無視了。

蘇大秘剛剛才在春城幾大地頭蛇的恭維奉承之下登上了天堂,僅這麼一會兒的工夫就直接落了地獄,這待遇差別實太大,一時氣得渾身發抖,可是一看連背景都透著凶悍的潘漢易,又好似被兜頭澆了一盆涼水,絲毫不敢發作,只得趕緊往下跑了幾步,迎上葛正風等人,很是委屈地報告:“葛主主席,你的命令我已經傳達了,可他們不聽,已經合完墳了!”想了想又把上面那群人的囂張樣子添油加醋地講了一遍,主旨就一個,就是要告訴葛正風,上面那幫子法師根本就沒把你放在眼裡!

“好了,辛苦了!”葛正風帶著微笑,不置可否地擺了擺手,示意蘇曉軍站到自己身後,轉而對落後半點緊緊跟著的幾個地頭蛇道:“這雍博文還真是如你們說的那麼囂張啊!”

“那是,那是,您還沒見著他那副囂張的嘴臉呢,簡直就不把春城所有法師都放在眼裡,實在是太不像像話了!”幾個地頭蛇一聽葛正風發問,連忙七嘴八舌地應著,小狀一個接著一個地往上遞,總而言之就一個意思,這雍博文囂張跋扈,十分的不像話,是阻礙春城向總會靠攏的最大問題!

“好了,我們去會會這位雍大天師吧!”

葛正風不再問什麼了,邁步向著坡上走去,依舊是輕鬆微笑,滿身自信,至少這從容氣度,已經很有封疆大吏的范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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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11 19:37:17
第八卷 天堂偷渡口岸 第三十八章 交鋒

葛正風向來是謀定而後動的。

雖然仗著師門優勢拿下了吉省法師協會主席的位置,但這與他自己本身的能力資歷也有極大關係。

他早年留學英國,成功拿到了被認為最難拿到了橡木隱修會的修士資格,回國之後,歷任地方法師協會主席,積功轉入總會,放著清貴的常任理事不做,而是進入實務部門,先後掌管外事部和妖鬼事務部,陸飛一戰成名的南海誅妖之役,就是他親自部署指揮的。

在競爭吉省協會主席的時候,他的職位是中華法師協會駐世界法師委員會代表,可以說是吉省法師協會主席位置所有競爭者中最有資歷的了。

總會最終選擇他出任吉省法師協會主席,還是看中了他的能力與資歷,把掌握吉省術法界的希望寄託在了他的身上,在最終確定他出任吉省法師協會主席後,蘇渙章專門找他深談了一次,這讓葛正風深感責任重大。與那些競爭吉省法師協會主席位置目的就是為了搶奪魚承世身後遺產的傢伙不同,葛正風還是屬於想做事的那類,當然了能順便撈取些好處,他也不會手軟就是了。

拿到手這個位置後,葛正風並沒有立刻動手,對此他的解釋是魚承世剛剛身故,吉省術法界還處在深深悲痛之中,這個時候過去未免太快,容易引起吉省術法界的對立情緒,以後就不好收拾人心了。

但對於他自己而言,真正的理由是他還沒有摸清楚吉省術法界的深潛,冒冒然過去能夠成功威壓那幫子地頭蛇自然是最好的,若是不能甚至被反打臉,那他可就沒臉再在吉省呆著了。

所以葛正風寧可多在上海呆一陣子,寧可被人恥笑為不敢上任,也不要冒這種風險。

當然,他呆在上海期間自然也不會是就那麼旁觀等待機會,那也不符合他一慣行事的風格,沒有機會多創造自然也就有了!

葛正風不僅密切關注著春城術法界的一應變化故,而且還秘密派出親信前往春城,私下裡與幾大巨頭接觸,甚至還悄悄推動某些事情的發展變化,比如茅山派諸長老趕赴春城爭奪股份,事實上就是他在背後暗中推動的,目的就是為了攪混水,讓春城法師協會陷入不停的紛爭之中,沒有心思去處理其他事情!

而就在前兩天,葛正風已經提前得知了即將召開的春城法師協會常任理事會上即將就魚承世股份問題討論出結果,他覺得時機已經到了。

經過長達半年的無主狀態,以及各方利益爭奪,吉省術法界已經從魚承世的死亡悲傷中走了出來,各大門派組織都開始為了自己的利益而行動起來,而且葛正風雖然尚沒有任何直接證據,但卻可以肯定除了他以外,還有其他什麼人在暗中動手,推動吉省術法界進一步向混亂滑落。

下手的時機到了!

葛正風做出如下判斷,並且收拾好行禮,通知隨從人員,做好準備啟程前往春城。他的打算是在此次春城法師協會常任理事會議初步定下魚承世身後股權分配問題的基調機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空降春城,憑藉省法師協會主席的身份,一舉拿下協會託管的股權,為自己在吉省大展拳腳打下一個良好的開端,而他對此有著充份的自信,春城術法界一盤散沙,而他已經暗中籠絡了一批人足以造成聲勢。

一個良好的開端,是成功的一半。

這句話絶對是至理名言。

只是正當葛正風自信滿滿地打算空降春城的時候,卻被一個突如其來的消息給打得有些發蒙,失蹤半年之久的雍博文強勢回歸,一冒頭就形成碾壓之勢!

這個巨大的變數,讓向來謀定而後動的葛正風很有些不知所措,他當時有些猶豫,是不是再觀望一下,看看後續變化如何再說。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葛正風長達半年的籠絡佈局終於還是起到效果,走頭無路的周童先等人在結成聯盟之後發覺自己依舊無法撼動雍博文,最終選擇了投向葛正風,而這個牽線搭橋的人,就是衛朝陽!

秘書長大人深謀遠慮,深知周童先也是靠不住的,葛正風一遞來橄欖枝,就立刻靠了過去,做為內應通風報信。

雍博文強勢來襲,衛朝陽在絶望之餘,想到了葛正風這根救命稻草,立刻把消息通知葛正風,然後在周童先等人拉攏他成立聯盟共抗雍博文後,也第一時間通報葛正風,然後提出了拉攏這個聯盟的建議。

葛正風短暫思考之後,便接受了衛朝陽的這個建議,並且當機立斷決定按原計劃趕赴春城上任。

葛正風想得清楚,雍博文是春城本地法師,又是魚承世一手提拔起來的,自身有殖民公司做為依靠,如今再接收魚承世留下來的勢力,如果任由他壯大下去,轉眼之間就能一手遮天,眼看著就是第二個魚承世!

而無論是總會方面,還是葛正風本人,自然都是絶不希望春城再出現第二個魚承世,所以葛正風別無選擇,只能在雍博文真正成氣候之前把他打壓下去!而現在春城內部不穩,雍博文剛剛露面,還不能全盤接收魚承世遺產,吉省術法界想必對這個即將到來的新領頭人仍心存疑虐慮,外部勢力持續觀望,他內有春城本地實力法師投靠,外有總會強力支持,實在找不到比現在更好的介入春城術法界的機會了!

在飛機上,葛正風接連打了一路的電話,進一步弄清了春城現在的形勢,以及馬上將要舉行的魚承世葬禮,深思熟慮之後,選擇了葬禮做出突破口,和自己走馬上任的第一次露面舞台,如果能夠藉此機會,一舉打下雍博文的氣焰,就足以給整個吉省術法界留下深刻的印象,由此可以使那些仍處在搖擺不定的門派組織倒向具有明顯優勢的自己這一方。

真正的決定吉省術法界未來走向與話事人的交鋒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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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12 18:34:41
第八卷 天堂偷渡口岸 第三十九章 針鋒相對

墳頭以水泥密封,碑也立了起來。

魚純冰跪在碑前上香磕頭後,方才站到碑旁,羅婉嵐半蹲在一邊默默燒紙。

雍博文當先上前,跪下連磕了三個毫不打折扣的響頭,魚純冰便跪下回了一禮。

緊接著艾莉芸等兩大公司高層魚貫上前,依著雍博文打的樣子,都是連叩三首。

當葛正風一行走到墳前時,不過剛剛六七個人行了禮,正輪到魏榮上前,葛正風一行人走上來,大赤赤地往中間一站,便擋了他的路,魏榮不是法師,雖然有雍博文做靠山,但見到這些法師還是不由自主的氣短,也沒敢出聲招呼,下意識地停下腳步,看了看雍博文。

雍博文皺了皺眉頭,衝著魏榮擺了擺手,神情甚是不悅。

衛朝陽搶上一步,向著雍博文介紹道:“雍總,這位是總會下派的新任吉省法師協會主席,葛正風,葛主席!”

葛正風矜持地向著雍博文點頭微笑,想等雍博文主動上前握手,這雖說是個禮貌問題,但也是個氣勢問題,如果能夠讓雍博文主動上前伸手的話,他自然就能夠在氣勢上佔據優勢,這也是為什麼他會在剛剛示意衛朝陽搶先介紹自己的原因,以衛朝陽秘書長的身份為兩邊做介紹,雍博文這邊沒有身份對等的人物,也就只能自己上前寒暄。

只要他上前一步,這見面第一局就算贏了。

葛正風如此想著。

可是雍博文卻愣是站著沒動,只是不冷不熱地道:“葛主席辛苦了,剛上任第一件事情就是來參加魚主席的葬禮,還真是讓人感動啊,既然來了,那你先見禮吧!”

兩邊眾人一聽雍博文如此說,立刻齊刷刷地向後退了一步,把場子讓開。

這個雍博文怎麼可以這麼沒有禮貌!

本地法師也都這麼沒有禮貌!

我可是省法師協會主席,受總會派遣,第一次露面,你們至少客氣一下吧,哪有上來就讓我先磕頭的!

更重要的是,葛正風這次來是要給雍博文來個下馬威的,哪能先墜了自家的氣勢去給死鬼磕頭!

葛正風乾咳一聲,還是沒有說話,身後的周童先領會領導意圖,趕緊上前一步,道:“雍總,這個葬禮先不急著進行,剛剛喊你們停下來,怎麼就不停呢,茅山派對葬禮有些意見。”

“哦?”雍博文眉頭一挑,“什麼意見?有意見怎麼不在葬禮之前提,怎麼不當著我的面提?”

“這不是時間太緊嘛。”周童先莫名的覺得有些緊張,不安地挪動了下腳步,“你昨天露面也不同茅山派商量,就直接決定今天舉行葬禮,茅山派的幾位長老都覺得事情不妥當,正好葛主席上任,就找了葛主席談這個事情……”

“直接說哪不妥當吧!”雍博文很沒禮貌地打斷了周童先的話,“讓茅山派的人自己跟我說,那些長老都來了嗎?怎麼不敢站出來,有什麼意見直接對我說,轉彎抹角的算什麼!就算不跟我說,春城法師協會的主管還都沒有死絶,有什麼事情非要跳過春城地方跟省協會反應?是我們不受理,還是我們無理拒絶了?”他的聲音略抬高了些,目光向葛正風等人身後掃去,在他們的後面,茅山派的兩位長老正貓著腰,苦著臉,不安地挪著身子,卻就是不敢站出來。

看雍博文貌似要發火,周童先不敢說話了,趕緊往旁邊讓了讓。

林嶺高接力而上,道:“雍總,你別急,茅山派這個事情有跟我說,只是正好碰上葛主席上任,就直接對葛主席說了。葛主席呢,非常重視這件事情,認為這是關係到協會之下各門派獨立自主權利的重要問題,所以就親自來了……”

“我昨天是當著茅山派長老的面說今天舉行葬禮,他們有意見為什麼不當時跟我說?”雍博文乾脆直接甩開了林嶺高,衝著後面的茅山派兩位長老喝道:“有意見,昨天為什麼不當面跟我提?你們有什麼意見?現在說吧,我人就在這兒,洗耳恭聽!”

葛正風一看這勢頭不對,一個秘書長,一個理事長,再加上一個副主席,居然都壓服不住這雍博文,再看旁邊那兩位執行理事,壓根就不敢上前說話,感覺這幾位春城法師協會的大人物在雍博文面前就好像見了貓的老鼠般,畏首畏尾,連正面相抗的勇氣都沒有。

雍博文連串的質問,氣焰熏天,這囂張可真不是一般。

若是再任由雍博文這樣氣勢如虹地質問下去,今天只怕不會有什麼好結果了。

葛正風可不想自己的初次亮相就這麼被破壞,終於親自上前一步,道:“小雍法師,你不要激動嘛……”

“小雍法師?你叫誰呢?”雍博文冷笑著斜睨著葛正風,“你什麼身份,敢這麼叫我,太沒禮貌了吧!”

葛正風只覺得胸中的火不停地在往上竄,他也是走到哪兒都被人捧著奉承著的主兒,哪受過這個,一時間真想破口大罵,或者喊人把眼前這傢伙給叉出去,不過這些想法都不現實。破口大罵,太有損他這個新任省法師協會主席的形象,至於喊人動手……看看周圍,貌似都是雍博文的人,真要動手,吃虧的絶對不會是雍博文就是了。葛正風只得按捺怒火,“就算不論這職位身份,以我的年紀,叫你一聲小雍法師,也不算過吧!”

雍博文冷冷地道:“我是總會理事會副理事長,紫徽法師!你是什麼職位,什麼階級!”

“雍博文法師,這又不是什麼正式場合,沒有必要這麼叫真吧!”葛正風暗叫不妙,想不到自己一張嘴就被人捉住了把柄,一時有些後悔嘴欠,叫什麼小雍法師,難道還想著拉關係不成?

雍博文卻不為所動,彷彿機器人般,連語氣語調都沒有變化地把剛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我是總會理事會副理事長,紫徽法師!你是什麼職位,什麼階級!”

葛正風臉色陰了下來,冷冷地注視著雍博文。

秘書長、理事長外加副主席,一看事情不妙,趕緊上前勸解,結果雍博文毫不領情,像揮蒼蠅般把三人揮到一邊,緊盯著葛正風道:“我是總會理事會副理事長,紫徽法師!你是什麼職位,什麼階級!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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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12 18:35:03
第八卷 天堂偷渡口岸 第四十章 紫徽無雙

葛正風終於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極大的錯誤。

他一直以為自己對春城的形式有了足夠的瞭解和重視,但當他真正身處春城激流其間的時候,才發覺他以為的重視和瞭解還遠遠不夠。

至少這裡面缺少對雍博文的瞭解和重視,缺少對雍博文突然出現的這一天一夜間春城術法界形勢的變化,缺少對這股暗流洶湧程度的明確判斷。

謀定而後動啊!

葛正風暗暗後悔,怎麼在最緊要的關頭,居然就沉不住氣了呢。

他最正確的做法應該是在得知雍博文突然出現後放棄到春城赴任的想法,繼續留在上海觀望形勢,看清大勢變化之後,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插足其中。

現在他插足的速度是夠快了,卻在一下腳的功夫就變成了泥足深陷的局面。

歸根結底,還是對雍博文這個人認識不夠啊。

僅僅看了些地獄開拓、作戰的影像資料,僅僅道聽塗說了這人做過的一些事情,還是遠遠不夠的。

事實上,直到此時葛正風發才現,在沒有真正與這個年輕法師面對面之前,雍博文的真實面目其實一直是極為模糊的,不僅僅是對他,實際上對於大多數春城以外的法師都是如此。

有了魚承世這顆遮風擋雨的大樹,雍博文從始至終都沒有跟國內任何勢力發生過直接的衝突,這也就意味著沒有哪方法師真正瞭解這個在魚承世力捧下突然冒頭的年輕法師。

唯一一次算是出頭露臉,還是因為葫蘆島法師協會襲擊事件發表了措辭強硬的聲明,那份聲明,有些人認為是年輕人的衝動之作,有些人認為是受了魚承世的指使,卻沒有人會真正當回事兒。

但當葛正風真正與雍博文面對面交鋒的時候,卻愕然發現,那或許真的是雍博文表露出來的真正面目。

鋒利似刀,咄咄逼人!

更糟的是,葛正風發現,面對著雍博文的步步緊逼,他完全沒有任何化解的辦法,可如果正面回答了雍博文的問題,那就更落下風了。

如果雍博文只是總會副理事長的身份,也無所謂,副理事長這種職位大多都只是榮譽位置,與掌握一省大權的省級法師協會主席根本比不了。

可問題是雍博文不是普通的副理事長,他之所以能夠以小小年紀登上總會副理事長這種一國法師協會可以說是最高的榮譽位置,歸根究底還是因為他有一個紫徽法師的身份!

法師協會所有階級中的頂級存在,紫徽會員,東方俗稱大天師,西方俗稱大降魔師,全世界加起來不過幾十個的稀有存在。

有這樣一個階級在手,對於絶大部分只要還想在法師協會框架內混的法師都可以形成碾壓之勢,沒有比這個更高的階級了。

紫徽法師從來都不是一個人,站在前台的只不過是一個足夠明顯強大的代表,在他們的身後站著的都是一個強大的集團組織。

雍博文原本冒起來過快,毫無根基,僅僅是靠著魚承世才成為了紫徽會員,可以說在最開始的時候他背後的勢力就是魚承世和他的軍火公司以及以魚承世為核心的北方法師聯盟

可魚承世死了,雍博文卻沒有變成毫無根基的光桿司令,背後的勢力反而變成了他自己可以完全掌握的力量,或許比起絶對力量來遠遠不及與魚承世相提並論,但地獄殖民公司加上魚承世留下的軍火公司,這兩樣就已經足夠強大了。

當雍博文站在面前,以居高臨下之勢,咄咄逼人的問出那句話的時候,葛正風感覺到的不僅僅是一個滿身利刃般鋭氣的年輕人,還有他身後那令人生畏的要錢有錢要兵有兵要槍有槍的龐大武裝財團,以及以此為核心在春城建立起來的密如蛛網般的利益關係網。

早知如此就不這麼冒冒失失的上山了,也更不會選擇葬禮做為突破口,直接就把自己推到了雍博文的敵對面,而眼前這位年輕的紫徽大天師對待敵人顯然是有著絶對秋風掃落葉般的無情與堅決。

一旦確定了雙方不可調和的敵對立場,便立刻拋棄了所有的幻想與虛偽,直接針鋒相對,刺刀見紅!

突然間,葛正風就明白了那幾位投靠的春城法師協會巨頭為何會在雍博文一露面就立刻放棄了所有矜持與面子,毫不猶豫地投向了自己這個還未上任的省主席,因為當他們面對雍博文的時候,就好像現在的自己,面對著這樣一個泰山壓頂般洶洶而來的龐大勢力,根本就沒有任何抵抗的能力。

無論如何,也不能落了下風,只要過了今天這一關,至少還有挽回的餘地。

葛正風這樣給自己打著氣,悄悄用眼角的餘光掃視四周,可卻看不到一個能夠站出來替他挽回局面的人,那幾位春城法師協會的巨頭現在以打醬油的姿態站在一旁,那站姿簡直比雍博文手下那些保鏢都完美,那表情就跟自己家死了親爹一般悲痛。

很顯然,葛主席初次登場即被雍博文完全壓倒的情況讓幾位賣身投靠的大佬都大失所望,已經喪失了依靠葛主席再跟雍博文鬥一場的信心。

再看看唯一跟自己上山來的直屬手下,那位出身富二代明顯是抱著撈好處心態來春城的大秘,此刻目瞪口呆,一副半痴呆表現,完全派不上任何用場了。

葛正風不禁暗暗嘆氣,早知道就不為了對這傢伙背後的勢力示好而把他帶在身邊了,關鍵時刻一點用處也沒有,完全的草包繡花枕頭一個。

只能靠自己了。

葛正風穩了穩心神,直視著雍博文,道:“我是受總會派遣,接掌吉省術法事務的吉省法師協會主席,紅徽會員,現在以吉省法師協會主席的身份,受理茅山派關於魚承世葬禮不合相關規定的投訴,正式要求你們停止葬禮,直到事實調查清楚為止!”他的語速極快,生怕雍博文會在半路打斷,讓他無法把話說完。

如果雍博文能夠順著他的話題爭辯下去,那麼他就可以擺脫先前的窘境,轉而以仲裁人的身份重新佔據上風。

但讓他失望的是,雍博文的思路很清晰,壓根就不受他的干擾,“既然葛主席很清楚自己的身份,那麼我以紫徽會員的身份正式要求你,為剛才的無禮言行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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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12 18:35:25
第八卷 天堂偷渡口岸  第四十一章 勝負手

再繼續糾纏下去,只能是更丟臉。

葛正風意識到自己無法繞過這個問題,而只要雍博文不停在這個問題上抓住不放,那麼他今天就別想再談其它的事情了。

這可不是他大清早趕過來的目的。

更何況這山上山下上千的法師都看著呢,拖得越久,於他而言就越不利。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葛正風低下頭,正式道歉:“對不起,雍副理事長,我對於剛才的無禮言行向您道歉!”

雍博文冷冷地說:“葛主席,你也是協會的老人,又曾代表我中華法師協會常駐世界法師委員會,一言一行都曾代表我整個中華法師協會,像這種低級錯誤,以後不要犯了。”

這就是雍博文的行事風格,簡單直接,甚至有些粗暴,在日本戰真言宗的時候如此,在齊塞島戰人蛇幫的時候如此,在澳洲戰澳洲法師協會的時候如此,在地獄開拓殖民平叛作戰的時候如此,在異域大戰妖魔仙吏的時候亦如此。

鋒芒畢露,彷彿無堅不摧的利刃,當你沒有站在他敵對面的時候,看到的只是藏著刃身的鞘子,渾和安全,彷彿無害,但當你站到了他的敵對面上,所能看到的,唯有那令人生畏的出鞘鋒刃。

真言宗的和尚見識過,人蛇幫的敗類見識過,澳洲協會的法師見識過,地獄的惡鬼土著見識過,異域的妖魔仙使見識過,那些妄圖趴在魚承世的屍身上耀武揚威的春城法師見識過,而現在大老遠從上海特意趕過來找抽的葛大主席也見識到了。

“雍副理事長教訓得是,我以後一定注意。”葛正風向著年紀比他小了將近一半的年輕法師低頭,緊握雙拳,強忍怒火,只覺得有生以來從未這般屈辱,但為了大局,卻不得不把這口噁心強嚥下去,“那麼,我們現在是不是可以討論魚承世法師合法下葬的問題了?茅山派向我投訴,認為魚承世是該派重要弟子,死後應當葬入茅山祖墳,而不應該流落在外,雍副理事長在沒有徵求當事門派意見的情況下,擅自安排魚承世入葬春城法師協會公墓,似有強行干涉獨立門派內部事務的嫌疑……”

雍博文卻道:“葛主席,春城法師協會的法師還沒有死光呢,這是春城法師協會內部的事情,應該由春城法師協會自行處理,在沒有接到春城地方遞交仲裁申請前,省法師協會似乎無權干涉春城法師協會內部事務吧,或者說葛主席認為地方法師協會事務自治只是一句空話?”

兩人說的其實歸根結底都是一件事情,關於地方門派在法師協會中的地位問題。

法師協會初成立時,各地門派對於加入法師協會都有顧慮,生怕加入協會後,本門喪失獨立性,以至於最後完全被法師協會吞併,門派傳承大於天,在這一點上沒有哪個門派的話事人敢冒著被本派弟子戳脊樑骨的風險強行帶領本派加入法師協會。

最後在各地門派協商之下,中華法師協會總會出台了一個關於門派事務獨立的條文,明文保障各門派在法師協會框架下的獨立自主,協會不得在任何情況下以任何藉口乾涉或影響本地門派內部事務,同時鑒於各地方法師協會通常都是由本地實力門派組織,所以為了保證這件門派事務獨立條文確實落到實處,在省法師協會和地方法師協會的關係上,採取了有限監管指導權,地方法師協務在處理本地術法界事務時,具有極大的獨立性,省法師協會在一般情況下不得干涉,除非是在涉及到需要協調幾個地方法師協會統一行動或者是接到地方法師協會遞交的事務仲裁申請的情況下,才能插手地方法師協會的事務。

葛正風指責雍博文安排魚承世安葬在春城法師協會公墓是干涉門派內部事務,雍博文轉過來就指責葛正風以省法師協會主席身份直接插入春城法師協會地方事務是破壞地方法師協會事務獨立原則。

這兩個指控都是可大可小,真要無限放大上綱上線的話,即使以兩人在協會中的身份也少不得麻煩。

葛正風倒沒想到雍博文對法師協會的相關規定居然還挺瞭解,心裡不由得有些納悶,“這雍博文加入協會時間這麼短,又一直東奔西走,難道還有時間和閒心來瞭解協會的各項規章制度不成?”

可雍博文要不是極為瞭解相關規定的話,也不可能在他抬出干涉門派內部事務這頂大帽子後,立刻就扔來另一頂同樣重量級的大帽子,這扣帽子的工夫倒是不比他這個協會老事務人員差到哪去。

其實葛正風倒是高估雍博文了。

雍博文其實對法師協會的規章制度根本就一竅不通,他自打加入法師協會,不是忙著打架作戰,就是忙著公司經營,真真是見天忙到腳不沾地兒,再說原本有魚承世罩著,他也用不著擔心會觸犯協會相關規定,所以那本隨同徽章一併下發的協會規章大全,他是一次也沒有翻過。

可雍博文現在不是一個人在戰鬥,而是在代表一個龐大的勢力在戰鬥,這個勢力中有地獄殖民公司的高層骨幹,有承世術法物品製造公司的高層骨幹,有春城法師協會的中堅事務人員,最重要的是還有羅婉嵐!

羅婉嵐就站在雍大天師的身後,在聽到葛正風提出茅山派所謂的申訴後,立刻就拿出了應對方案,她給魚承世當了這麼多年的秘書,協會各種規章條款倒背如流,在她看來雍博文這樣做雖然於情無可厚非,但於理確實不和,正面硬抗極不理智,倒不如迂迴繞攻,你扣你的帽子,我扣我的帽子,大家都有帽子,看誰真正能給對方戴上,誰就能獲得最終勝利,而勝利者是不受指責的。當然了,如果打成平手,都各退一步,對於雍博文這一方而言依然是勝利。這個應對辦法拿出來,在今天雍博文這邊本身就已經是立於不敗之地了,剩下來就看葛正風如何收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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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天堂偷渡口岸 第四十二章 便干涉了又怎樣

葛正風微一皺眉,橫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周童先。

周理事長在剛剛一露面就被雍大天師給斥了一通,一時沒了膽量,便一直站在旁邊以打醬油的姿態旁觀,心裡還想呢,看這局面,葛正風怕是也壓不下雍博文這個楞頭青了,是不是不要把雍博文得罪得太狠了,以免連條後路都留不下。

看到葛正風遞過來的眼神,周童先心裡就是咯噔一下,他自是明白葛正風的意思,但想到真要這樣做了,跟雍博文真就再沒有任何緩回的餘地了,一時不免有些猶豫。葛正風要是壓不住雍博文,在吉省站不住腳,大不了拍拍屁股回總會繼續任職,可他全部身家卻都在吉省呢,想走都走不了。

看著周童先猶豫不決,可偏這件事情只能以他的身份出頭,祈萌萌小上半步,湊到周童先耳邊,低聲道:“理事長,已經走到這一步了,難道你還想著回頭嗎?雍博文是那種睚眥必報的性子,先前你想代表理事會搶奪股份管理權已經大大得罪了他,除非把他徹底壓服住,不然轉過天來,倒霉的就是你了!現在想回頭已經太晚了,在你做出那個決定的時候,就已經注定沒有回頭路了!”

周童先悚然醒悟。

是啊,自己在想什麼呢,有什麼可猶豫的,雍博文以泰山壓頂之勢強力降臨,目的再明顯不過了,就是接替魚承世的位置與影響力,接收魚承世的全部遺產,自己這些人跳出來爭權奪利,自是雍博文最好的打壓立威對象,只要把他們這些人都打倒,雍博文在吉省範圍的威信自然而然也就建立起來了。

到了這個地步,只看今日春城是誰家天下,雙方已經絶無共存可能!

周童先為自己先前猶豫不決感到羞愧,重新堅定立場後,立刻站出來,替葛正風承擔火力,“雍總這話說得錯了,葛主席怎麼可能犯這種小錯誤,這件事情是我代表春城法師委員會常任理事會正式向省協會提出的仲裁請求,葛主席只是依照正常規矩辦事!”周童先做為理事長,確有這個權利,只不過一般情況下,沒有哪個理事長會獨自做這種注定在地方上留下罵名的事情,而是會召開常任理事會,甚至是全體理事大會來討論。

羅婉嵐覺得在背後遞話太費勁,而且雍博文不知道在想什麼,反應有點慢,似乎對她的方法也頗有些不以為然,乾脆直接站了出來,“周理事長這仲裁提交得好奇怪,茅山派是剛提出的異議吧,你不在本地協會內部先行處理,就直接上交仲裁,這算什麼事情?春城法師協會還沒有解散吧,不管有什麼問題,你至少應該先召開一次常任理事會討論再做決定吧!”

既然已經沒有退路可走,周童先也不怕撕破臉皮,冷笑道:“羅主任你這算是睜眼說瞎話嗎?雍總財雄勢大,直闖常任理事會議,威風凜凜,壓得全體常任理事連個屁都不敢放,涉及到他的事情,春城這地界上,誰還敢做出對他不利的決定,還想不想在春城混了!我這個理事長當著雍總的面都不敢直視,何況其它普通的常任理事?這件事情關係重大,涉及協會根本,要不然我也不會不要臉面的直接把事情上交仲裁了……”

“你確實很不要臉!”

周童先話沒說完,就被這硬梆梆的一句話給打斷了,抬眼一瞧,卻是雍大天師已經不耐煩這種繞來繞去兜圈子的磨嘰鬥法,親自下場打臉了。

就算是當年魚承世一手遮天的時候,周童先也沒有這般被當眾辱罵過,臉登時漲得通紅,指著雍博文怒道:“雍博文,你不要太過份,你以為你在春城可以一手遮天了嗎?你……”幸好激努之下理智尚存,指著雍博文怒斥之餘,沒有上去動手。這要是換了個別人這般當眾揭臉皮,你看周童先還會有動口不動手的風範不?早上去扇丫的了。

“不知道是誰過份!又是誰這般不要臉!”

雍博文毫不退讓,指著縮在葛正風身後的那兩個茅山派長老,“是你們”,轉而又指向周童先,“是你”,跟著又一路指下去,林嶺高、衛朝陽、祈萌萌、李木子一個接一個地點到,“是你,是你,是你!”

好一個地圖炮,直接把投靠了葛正風的幾位大佬全部轟到!

一時人人臉色陰沉,對著雍博文怒目而視!

“雍副理事長,你這麼說有些過份了,還請注意一下你自己的身份,你現在是在對春城地方法師協會的主要負責人在說話!”

葛正風實在有些受不了雍博文這種直截了當的方式,這也太粗暴太不文明太低級了,當面談笑生風背後掏刀子下黑手,這才是高等人應有的鬥爭方式。要不說有些人披上龍袍也不像太子呢,看到沒有,這雍博文就是典型的例子,一張嘴就把他出身下層的本質都暴露乾淨了。

“他們還知道自己是春城法師協會的主要負責人嗎?”

雍博文嘿嘿冷笑,斜睨著眾人,“那麼,我想知道魚承世主席不幸遇難,遺體歸鄉卻遲遲不能下葬的時候,他們在哪裡?在這長達半年的時間裡,有沒有想起過他們是春城法師協會的負責人?有沒有想起過魚主席尚不能入土為安是整個春城法師的恥辱!那個時候,他們有沒有想過自己還要臉面,有沒有想過春城法師還要臉面!”

“說我干涉茅山派內部事務!”雍博文冷冷的注視著已經恨不得鑽進土裡的兩個茅山派長老,揚聲道:“我認了,我就是干涉茅山派內部事務了,又怎麼樣!再來一次,我還會干涉!魚主席不光是他茅山派弟子,還是我春城法師協會主席!他英雄一世,不幸遇難,神魂無蹤,遺體歸鄉,反倒因為茅山派的某些王八蛋為了爭奪利益,因為法師協會內部的某些王八蛋居心叵測,而長達半年不能入土為安。我雍博文今天以晚輩弟子送他入葬,就是干涉了他茅山派內部事務又怎麼樣!誰若認為我做得不對,請站出來,當面跟我說,告訴我哪條道理,我站不住腳!誰若認為我做得不對,可以向總會舉報我,告我破壞門派事務獨立自主之基本原則,告我干涉門派內部事務,你敢告,我就敢認!但今天我就站在這裡說清楚,魚主席已經入土安葬,哪個王八蛋惹是敢再驚動他,讓他死後都不得安生,就是我雍博文不共戴天的仇敵!”

這翻話說得斬釘截鐵,聲色俱厲,毫無迴旋餘地,清清楚楚地傳到了山上山下所有法師耳中。

雍博文踏步上前,一手扶著魂幡,一手自潘漢易劍匣中拔出一柄長劍,持幡橫劍,立於墳旁魚純冰身側,冷冷地注視著葛正風一行人。

魏榮本來有些膽怯,但聽雍博文如是說,一時熱血沸騰,覺得總歸不能讓雍博文真就獨自面對這群王八蛋,自家雖然手無縛鬼之力,可也是個人氣不是,當即自擋在身前的葛正風等人中間插過,走到魚承世墳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然後起身,站到雍博文身後,向著葛正風等人怒視。

排在魏榮身後的眾人魚貫而至,磕頭,起身,站於雍博文身後。

很快雍博文身後就黑壓壓了站了近百人,都是兩大公司和協會事務部門的高層和骨幹,在這場鬥爭中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立場。

因著葛正風等人突然到來而中斷的葬禮儀式便這樣又突兀地重新開始了,停滯的隊伍重新緩緩向前,前來觀禮的各門各派各組織法師代表紛紛上前敬香,磕頭,見禮。

魚純冰就跪在墳旁,認認真真一絲不苟地向著每位來賓回禮。

氣氛沉默而莊重。

每位來賓代表在磕完頭起身後,都要走到雍博文身前,與他緊緊握手。

雍大天師身後已經沒有位置了,眾人只能用行動來表示對他的支持。

還是那句話,公道自在人心。

魚承世停屍半年不得入葬,早就讓吉省術法界上下不滿,要不然就算再有攀附熱切也不至於聽到入葬消息便是滿省皆動,動夜而來觀禮。

葛正風等人突然冒出來,打斷葬禮進程,一副擺明車馬想阻止下葬的架勢更是讓眾人心生厭惡,這也是葛正風失誤之處,他自以為吉省沒了魚承世這等強梁,自家有總會做靠山,又收了春城協會幾大實權派投靠,只要壓制住雍博文,掌握春城便可易如反掌,卻不知這幾位春城大佬若不是自知人心盡喪,連最後一層畫皮也被雍博文毫不留情地給揭了下來,以他們的身份地位,又怎麼可能去投靠他這個外來戶!

初時,葛正風等人還呆立在道中央,但很快就被滾滾人流給擠到了道旁,再沒有人看他們一眼。

葛正風一甩袖子,便往山下走去,全沒了來時的氣度,倒顯出幾分灰溜溜的敗犬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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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天堂偷渡口岸 第四十三章 好大一場風暴

自打魚承世死後,春城就聚焦了全國的目光。

做為北方法師的領袖,魚承世用了十餘年的時候,建立了起一個泛北方門派的鬆散聯盟,並成功地形成了對以南方派係為骨幹力量的總會的逼迫之勢。

眼看著這一屆全國法師代表/大會上北方派系形勢大好,南方派系節節敗退,魚承世卻突然遇襲身亡,無疑是給了正氣勢如虹的北方術法界當頭一棒。

誰能夠接過魚承世留下的旗幟繼續領導北方派系與南方派系做鬥爭,就成了北方法師們所面臨的當務之急。

如魚承世般長袖善舞的人有,如魚承世般行事霸道的人有,如魚承世般財大氣粗的人有,如魚承世般野心勃勃的人有,可在魚承世之後能夠把這幾樣優點集於一身的人卻是沒有!

近半年來,北方法師再次呈現出一盤散沙的狀態,而南方派系卻是趁此良機反攻倒算,使得北方派繫在此次全國法師代表/大會上獲得的成果盡付東流。

在這種大環境下,無論是南方派系,還是北方派系,都不約而同地把目光聚集到了春城。

魚承世之所以能夠團結北方法師,除了他自身的人格魅力與行事手段外,以術法物品制公司為紐帶,建立起了一個覆蓋北方廣大地區各門派的巨大產業線,更是一個極重要的原因。軍火買賣歷來是世界上最賺錢的生意,這一點無分術法界和世俗界。魚承世的術法物品製造公司壟斷了術法界軍火貿易近百分之八十的份額,僅僅東歐戰區所需軍火每年的交易額就以百億計,這還不包括那些以珍貴術法原料物品進行實物交換的份額。如此大的貿易額,非一條完整且足夠規模的產業線不足以支持。魚承世這些年來,對外積極拓展生意,對內整合北方各大門派,根據各門派自家的法術特點,對整個術法軍火的生產進行了再分工,形成了一條完整的上下游產業鏈,使得諸北方主要門派均能夠在巨額的軍火貿易中利益均霑。

既然北方派系內部暫時無法再出第二個魚承世般的人物繼續統合北方法師勢力,那麼能夠繼承魚承世所留術法物品製造公司的人,至少在經濟層面上,將成為北方法師核心人物的最有力競爭者,如果這個人有足夠的能力的話,有此基礎上,接過魚承世留下的旗幟繼續領導北方法師,也不是不可能。

這一點是處在散沙狀態的北方法師們所期盼的,也是正反攻倒算得起勁的南方法師們所不願意見到的。

在雍博文回歸之前,春城一團混亂,甚至連魚承世都遲遲得不到下葬,背後若說沒有各方勢力的作用,那真是連鬼都不相信了。

有實力的北方門派希望可以扶持一個屬於自己的人接手魚承世的公司,全盤統合原有力量,而南方派系最希望的卻是魚承世留下的公司能夠四分五裂,或者乾脆就這麼一直亂下去,亂到公司無以為繼,甚至是倒閉,一旦公司倒閉,相關術法武器的各項成熟製造技術必然外流,早就盯著這公司流口水的諸位人人都能從中分得好處,這豈不是皆大歡喜的事情?至於這公司倒閉期間損失的市場份額,以及由此產生的連鎖影響,自不在考慮其中,反正只要拿到了魚承世公司的技術,怎麼也能在世界軍火市場上分一杯羹不是。

這半年的時間裡,不知多少勢力在背後運作,不知多少人在暗中奔走,不知多少觸手在陰影中伸向春城,將春城術法界攪成一潭混水。

這水是如此的混濁,以至於沒人能夠看清其中的發展,沒人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塵埃落定,局面穩定。

北方的法師們還在內鬥不休,南方的法師們歡天喜地使出種種手段拿回在魚承世威壓期間丟掉的地盤和好處,術法公司的業務陷入停頓,春城法師協會的鬥爭不過是大範圍內鬥爭的一個縮影罷了,牛鬼/蛇神亂舞,魑魅魍魎橫行。

直到雍博文突然歸來,局面才陡然一變。

雍博文回來了。

這個魚承世生前最後一年中大力扶持的年輕法師,普一露面便以泰山壓頂之勢,強壓春城法師協會常任理事會,出手解決了久懸不決的術法物品製造公司股權分配問題,質詢理事長、秘書長外加兩個副主席的春城法師協會現任四巨頭,安排魚承世遺體下葬,在一天之內,一連串動作如電光火石般展開,不僅打蒙了春城本地那些各懷鬼胎的法師,還打蒙了背後使力的各方勢力。。

僅僅在常任理事會上的一個露面,雍博文其實就已經華麗麗地在南方各主要派系的注視下登上了全國術法界的大舞台。

在這一天一夜裡春城內發生的事情以最快速度傳遍了所有一直在觀注著春城變化的門派勢力,無數目光如同觀看直播般注視著春城,觀察著接下來的變化,不知多少人已經開始行動起來,為應對雍博文突然出現導到的變局而積極準備。

也正因為如此,葛正風在公墓與雍博文初次交鋒的失敗,也同樣在最短的時間內傳開,在葛正風尚在琢磨著挽回在春城的惡劣影響時,他的失敗已經悄然傳遍全國。

葛正風自以為恰到好處的介入時機,卻成了雍博文華麗登上全國術法界舞台的註腳背景。

我便是干涉了又怎麼樣?

你敢告,我就敢認!

這兩句話所體現的是一如魚承世當年般的強硬囂張,占住了道理,便絶不退讓!

這個如彗星般崛起卻又一直隱藏在魚承世巨大身影之下而導致面目模糊不清的年輕法師,在失去了魚承世的遮擋後,沒有如大多數人預料的那般惶然失措,反而直接露出了令人望而生畏的鋒利爪牙。

乾淨俐落的掀翻了葛正風的背後,是對所有暗中蠢蠢欲動者的嚴厲警告,或許他現在的當務之急還只是整合春城術法界,接收魚承世遺產,但等他騰出手來的時候,那堅牙利爪將是所有居心叵測者的噩夢!

這絶不是虛言恫嚇,也不是誇大其辭,在接下來的數日之內,雍博文每天都會帶給旁觀者以不同的震驚,清楚明白的告訴了所有人,春城法師協會公墓裡的一幕,僅僅是一場巨大風暴的開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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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14 01:34:49
第八卷 天堂偷渡口岸  第四十四章 佈置

葛正風精心設計的出場沒有獲得預料的成功,反倒成了雍大天師華麗登場的陪襯。

之所以會失敗,歸根結底還在於對雍博文性格行事的不瞭解。

習慣了協會內部笑裡藏刀式爭鬥的葛正風直面雍博文那拋開了一切虛偽掩飾後的直截了當的反擊,卻是沒有任何反制的手段,只能黯然離場。

不過葛正風既然敢來春城趟這湯混水,自是不可能因為一次失敗而放棄。

在總結了公墓交鋒失敗的主要原因後,葛正風找了祈萌萌和李木子,進一步詳細瞭解雍博文。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既然已經意識到自己錯在哪裡,那在下一手交鋒之前,就必須先把這短板給補上。

在投靠他的這一眾重量級人物當中,與雍博文接觸最多的看來看去,還是在地獄殖民地設廠開公司的祈萌萌和李木子。

不過,祈萌萌和李木子其實對雍博文也不是很瞭解

最初與雍博文搭上關係之後,兩人就再沒有太多機會深入接觸雍博文,完全不像逄增祥和顧西江那樣有業務上聯繫或是其他機會接觸,所以當逄增祥和顧西江相繼倒向雍博文的時候,這兩人還抱著一絲幻想,希望可以借外力打倒雍博文,由此獲利。

在地獄殖民地設廠生產過程中,兩人接觸最多的是做為開拓城總督的韓雅和負責地獄相關事務的大秘言青若,而雍博文整天神龍見首不見尾,便是殖民公司高層都難得一見,更何況他們兩個外人。

但面對葛正風的詢問,兩人也不能直說自己對雍博文也不太瞭解,那也顯得兩人太過無能了。現在葛正風正處在進軍春城的低谷當中,若是能夠提供足夠有用的幫助,那等葛正風正式執掌春城術法界之後,自是能夠得到足夠多的好處,若是現在表現得太過沒用,等將來葛正風坐穩了位置,只怕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把兩人踢走了。

已經得罪雍博文沒了退路,若是再讓葛正風認為自家沒有,那可真就沒有活路了。

兩位執行理事只好絞盡腦汁地回想以往與雍博文接觸的點點滴滴,對雍博文進行了總結後,再彙報給葛正風。

葛正風很快就從兩人口中瞭解到了雍博文的更進一步情況。

這個年輕法師沒什麼根基,即使是他名下的殖民公司,也是全靠著魚承世扶持才能建立發展,當初魚承世為了幫助殖民公司順利開展,不惜把主要製造工廠遷往地獄,由此省出數百低級法師和學徒,以裁員的名義,全都送進了雍博文的公司。

而雍博文這個人的行事,很有些一根筋,是個典型的愣頭青,行事不計後果,只顧眼前,在日本的時候,放著奪取地獄之門的重任不做,反而冒著生命危險去追繳衝出地獄之門的惡鬼大隊,有小仁小義,卻無視大因果報應。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雍博文這個人其實根本不靠譜,今天在公墓上的一翻表現,絶不是什麼深思熟慮的行為,而根本是光棍氣發作,在那兒窮橫呢!

就好像之前闖入常任理事會現場一樣,直接把春城法師協會的高層們得罪了個精光,這種做法要不是楞頭青,那什麼是楞頭青?

要不是有魚承世的幫助,他也不可能站到如今的位置上。

現在魚承世死了,他沒了靠山,很可能是極慌無措,卻又不敢露怯,也就只能用兇狠來掩蓋自己的虛弱。

對於祈萌萌和李木子的說法,葛正風還是比較相信的,畢竟雍博文在這之前,除了魚承世給他做的那些宣傳之外,也真就沒有什麼能拿得出去的業績來,就連殖民公司的前身租鬼公司也是魚純冰仗著公主一般的身份硬給撐起來的,這別說在春城,便是在全國也不是什麼秘密。

葛正風把之前的失敗歸結為亂拳打死老師傅,他只是習慣了高層次的暗手較量,對於雍博文這種低層次的街頭混混鬥毆般的鬥爭方式還不適應,一時不查落了下風而已。

這個結論讓葛正風再度充滿了自信,決定立刻採取行動,對付雍博文,以圖在最快最短的時間內擊敗雍博文,初步掌握春城乃至吉省術法界局面。

根據祈萌萌和李木子提供的雍博文的情況,再加上週童先、林嶺高、衛朝陽各自提供的情報,葛正風修正了自己原本的預案,決定採取三管齊下的方式。

一方面,由周童先代表自己,對春城法師協會的諸常任理事和普通理事進行拉攏,爭取保住周童先春城法師協會理事長的位置,以確保對理事會的掌控。

另一方面,葛正風將會親自拜訪吉省術法界各方面頭面人物,許以好處,爭取他們的支持,這需要林嶺高帶路。

另一方面,由衛朝陽暗地裡對術法物品製造公司和地獄殖民公司的員工進行拉攏,對於術法物品製造公司拉人可能困難些,但地獄殖民公司才搭起架子多久,擴張得又急又快,旗下員工的忠誠度和凝聚力都很值得懷疑,如果給以足夠的好處,應該能拉攏相當一部分人。只要拉攏了足夠多的人,就能在公司層面給雍博文製造種種麻煩,並且為將來打倒雍博文後,接手這兩家潛力無限的公司奠定基礎。

葛正風覺得公墓交鋒的失敗未見得是壞事,至少可以麻痹雍博文這一方的人,讓自己這方面能夠更加從容的佈置安排。

更重要的是,葛正風覺得吉省術法界的那些老資格法師未見得能夠服氣一個年紀小得可以當他們孫子的法師的領導,當自己舉著總會靠山的牌子親自禮賢下士去拜訪的時候,他們應該能夠看清形勢,並且做出正確的選擇。

雍博文的橫行霸道,想必擔憂的不僅僅是他的敵人,還有那些在觀望形勢的本地法師,任誰大概都不會希望頭上有一個這樣霸道難侍候的領導者吧,更何況這個領導者以裙帶關係起家,沒有拿得出手的功績,怎麼可能服眾?

“就先讓雍博文得意一陣子吧,看誰能笑到最後!”

葛正風對自己,對身邊人,也對幾位投靠的春城術法界大佬如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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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15 00:28:16
第八卷 天堂偷渡口岸 第四十五章 拜訪無門

公墓交鋒大獲全勝之後,雍博文有沒有得意,或許他身邊的人會知道,但葛正風等人自然是不可能知道的。

但隨著計劃接二連三地展開後,葛正風卻可以肯定,自己想要在春城,或者說是在吉省得意起來,可是相當困難。

自公墓下來,定下計劃後,眾人立刻便在當天開始行動,以求能最大程度搶得先機。

葛正風當天上午即在林嶺高的帶領下,開始對吉省術法界的頭面人物開始進行拜訪。

如今這年代,各大門派都不再講究躲在深山裡避世修行,而是紛紛頂著公司社團名頭把山門設在各大城市,哪怕是有些門派在名山大川還有門面,那也是用來騙遊客錢的,真正的核心集團早就不知在哪個大城市裡了。

這種情況吉省術法界也不例外,數得著的大門派都把總部設在了春城,只有少數門派做為地頭蛇散佈在各主要城市沒有把總部遷往春城,但在春城也都設有辦事處,以便能夠及時處理與協會相關的各項事務。而各大門派均有重要人員在協會任職,這是維繫門派與協會關重要紐帶,也是各門派參與協會事務的體現。

林嶺高先把需要拜訪的名單提供給葛正風,有本地各門派掌門,有協會事務部門的實權人物,葛正風不假思索地就決定先去拜訪各派掌門,協會事務部門的實權人物雖然也很重要,但他畢竟是吉省法師協會主席,整個吉省術法界名義上的最高領導者,所有協會事務人員都是他的下屬,他怎麼也不可能一上任就先屁顛屁顛地跑去拜會下屬,那也太掉價了。而拜訪各門派掌門不管放到哪裡都能說得出,事實上各地法師協會新任主席上任之後,要做的第一件事情,也基本都是去地方實力門派那裡拜山頭,以換得對方對自己未來即將開展的各項工作的支持配合,這已經形成了慣例。

葛正風最先去拜訪的是素有吉省本土第一大門派之稱的紫霄派。

紫霄派掌門並沒有在協會任職,甚至都沒有參與協會的法師級別評定,但紫霄派門下有數千弟子加入了協會,僅高級法師有上百人,不僅僅散佈春城法師協會各個環節部門,而且還有相當多的弟子在外地法師協會任職,關係可以說是盤根錯節,素有吉省坐地虎之稱,魚承世當權之時,也同樣風光不減,除了魚承世外,誰的面子都不賣。

紫霄派並不像其他法師般做實業,而主要是搞商業投資,對諸多法師企業均有入股,即使是魚承世的軍火公司和雍博文的殖民公司,也都有其股份在內,靠著大量投資,紫霄派幾乎與整個吉省的所有大小門派均有各種各樣的連帶關係。

葛正風對自己的處境有著很清楚的認識,如果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在春城打開局面,那麼他要面對的將是雍博文不斷增加的巨大壓力。就算雍大天師再怎麼愣頭青,可他身邊畢竟還有那麼多精英幫助,又有雄厚資本支持,還是本地崛起的本土法師,比起他這個空降兵的優勢大得太多了。

而紫霄派則是他打開局面的重要一步。

只要能夠說服紫霄派加入自己這一方,那麼憑藉紫霄派的關係,很容易就可以拉攏大批中小門派加入己方,從而在最短的時間內,獲取最大的支持力量,實現與雍博文在本土勢力上的分庭抗禮。

對於葛正風的想法,林嶺高先小小的表示了一下稱讚,做為投靠的狗腿,當然不能吝於拍馬屁,但一唯的拍馬屁也不是上位的好辦法,林嶺高還是小小的提醒了葛正風一下。葛主席雖然對大局已經盡在掌握,但畢竟是外來戶,對有些細節的地方可能還是不太瞭解,林嶺高覺得自己必須得盡到這個責任,以保證萬一葛正風這個想法失敗了,不會遷努到他的對上。

林嶺高給葛正風的提醒只有一點,目前魚純冰身邊跟著兩個閨密,其中一個叫洛小楠,正是出身紫霄派在,而且還是相當核心的家族子弟,他的父親是目前紫霄派的十二位實權長老之一,握在巨大的投資權利,對於殖民公司的參股就是洛小楠父親做出的決定,而洛小楠的師傅則是紫霄派現任掌門的親生大兒子,目前據說已經實際掌管了紫霄派的日常事務。

在這種微妙的時刻,紫霄派把這樣一個重要弟子派到了魚純冰身邊陪著,很能說明一些問題。

第一個拜訪的門派能否成功關係著整個計劃的開局,影響也是極大的,想必從公墓下來之後,不知有多少眼睛在盯著他們這邊,希望他們出醜出錯呢。

葛正風思考片刻後,對林嶺高的及時提醒表示了讚賞,決定先不去紫霄派,而是去號稱吉省第二大門派的正一派。

吉省正一派全稱是神農正一派,精擅種植培育之術,以本門秘術為核心技術,建立起了規模龐大,全國數一數二的種子繁育銷售集團,目前與殖民公司在地獄特產植物的人工種植和培育方面有著較深的合作。神農正一派是舉派加入法師協會的,基本上每一名弟子都有個正式的名頭階級,不過他們的人員一般不怎麼參與協會事務,大部分都留在本派內部搞經營種植,只有小部分人加入協會事務部做為紐帶,又有一個普通理事算是保留了一部分在協會說話的權力。

這是個相當團結且有凝聚力的門派,雖然沒有紫霄派的影響大關係多,但自身實力擺在那裡呢,若是能拉攏過來,造成的影響也不下於把紫霄派拉過來。

林嶺西只好再次提醒葛正風,目前在魚純冰身邊的另一個女伴名叫季樂兒,便是正一派最年輕一輩的大弟子,曾在雍博文的租鬼公司初創時與洛小楠一起加入公司工作。

葛正風默然片刻,把目標轉向雲陽派,吉省排名第三的門派。

林嶺西暗暗嘆氣,覺得跟葛正風出來辦這件事情實在不是什麼好差使了,但有些話是不能不說,只好告訴葛正風,雲陽派的大弟子叫盧向北,在協會和魚承世公司都有任職,是魚承世的鐵桿。

葛正風用異樣的目光注視著林嶺西,說出了第四個選擇,東庭教。

林嶺西被葛正風盯得如芒在背,卻又不得不繼續說下去,“東庭教現在任教主梁婷婷,是協會外事部501辦公室主任,也是魚承世的鐵桿,這次在協會事務部中最先跳出來支持魚純冰的,就是這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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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16 01:16:15
第八卷 天堂偷渡口岸 第四十六章 群龍有首

魚承世經營春城十多年,早把春城這一畝三分地經營得如同鐵桶一般,利益聯結,親信鐵桿,遍佈各門各派各行各業。

雍博文沒有出頭露面的時候,群龍無首,一盤散沙,魚純冰畢竟年紀太小,真要擁戴她來繼承魚承世的位置和力量,眾人難免還是心存疑慮。

畢竟這不是小孩子過家家,也不是漫畫電影,領頭大佬一死,大家就都忠心耿耿地扶持小屁孩上位,只因為這小屁孩是大佬的種。

放在現實裡,這幾乎是不可能的,尤其是涉及多派的力量聯合體,各門各派都有自己的利益所在,不可能不顧一切地搞這種支持,就算是門派話事人私下關係與魚承世再好也不行,因為他們不是一個人,而是代表著門派利益,底下有幾百上千人跟著他們呢。

所以在長達半年的時間裡,尤其是在魚純冰失去父親之後沒能表現出足夠的能力的情況下,大部分人都在觀望,直到雍博文突然露面為止。

雍博文的強勢登場,給了魚承世利益關係網中的所有觀望者一個大大驚喜,手段強橫,自身又有足夠的地位實力,只要接下來的表現不太過失分的話,這絶對就是一個合格的繼承者,所以雍博文伸手攪動春城風雲後,所有觀望者都在第一時間採取了行動,比如紫霄派立刻就把洛小楠給放了出去。

要不是因著之前與魚承世的密切關係,以及對雍博文的期待,以紫霄派吉省第一大派坐地虎的身份,怎麼也不至於那麼急吼吼地就上來攀關係。

確切點說,這不是攀關係,而是一個聚有強大向心力的利益集體的一份子,在新的核心人選出現之後,自發的重新向核心靠攏的自然選擇。

魚承世的突然辭世,帶給這樣一個利益集體的,不僅僅是巨大的震驚與悲傷,還有難言的徬徨。身在這個利益集體當中,自然多少都知道魚承世生前留下的這個巨大集體的強大實力,自然而然的都想把這個利益集體維護下去,但像這樣的利益集體必然需要一個所有人都能服務的核心,以協調大家的利益,平衡相互之間的關係,這個人不僅僅需要有足夠的手腕能力,還需要足夠強的實力與地位,而這個集體之內,在魚承世死後,還沒有這樣一個人有這樣的條件,即使門派勢力再大,如紫霄派者,也無法做到如魚承世般一手遮天,要不然也不會論到魚承世在春城稱王稱霸了。

而雍博文在失蹤半年之後的首次出場,也是離開了魚承世的庇護後的首次登上春城術法界舞台擔綱主演,就以華麗無比的姿態震驚了所有人,讓這個利益集體的每個成員都升起了希望,尤其是再回憶起魚承世在出事前的近一年時間裡,對雍博文的大力扶持,更讓人很容易往培養接班人這個方面聯想。

如果說在常任理事會現場的霸道之勢讓這個利益集團的成員升起了新的希望的話,那麼在公墓上以毫不退讓的姿態力抗葛正風,堅持保護魚承世安然下葬,更是為雍博文加分不少,使得在常任理事會議後開始的向新核心聚集的動作,在公墓交鋒之後速度開始加快。

於是在雍博文沒做什麼應對反應的情況,葛正風就先深深體會到了魚承世遺留勢力所帶來的巨大壓力,也就明白了為什麼當初總會空降了那麼多人,個個都是有能力有背景,卻最終無一不灰溜溜地走人,以至于吉省出現了十年沒有省協會主席的怪現象。

這還只是與魚承世死後遺留的力量接觸就已經這樣的,若是魚承世還活著,這春城更是不知道是怎麼一翻狀況了。

葛正風順著次序選下去,每說一個門派,林嶺高就痛苦地給他潑上一盆冷水,以至於春城排名前列的大門派都說到了,依然沒能選出一個可以去拜訪的對象。

林嶺高實在受不了了,最後乾脆直截了當地向葛主席說明情況,“葛主席,要不咱們選兩個小門派先去拜訪一下吧,主要門派基本上都與魚承世有這樣那樣的關係,本來之前他們還都老老實實的,連魚純冰無法順利繼承魚承世股份都不肯出來支持,可是自從雍博文露了一面,他們就都活躍起來,我們之前也接觸了一些,卻沒有一個肯站在我們這邊的。”

林嶺高這話已經說得再明白不過了。

葛大主席,你就不要白廢工夫了,要是能爭取到這些主要門派的支持,你以為我們在春城這裡稱王稱霸的不夠好,偏要跑你跟前充孫子嗎?這完全是被逼無奈。

葛正風皺著眉頭,思忖片刻,否決了林嶺高的提議,“不行,如果開頭只去拜訪沒有什麼影響力的小門派,反倒讓人輕視我們。他們曾經與魚承世有這樣那樣的關係不假,但那是因為魚承世能夠給他們帶來巨大的利益,而現在魚承世已經死了,他們需要一個新的能夠給他們帶來利益的代言人,倒不是因為對魚承世本人有多忠誠,現在的表現不過是魚承世時代的慣性罷了,只要許以足夠的好處,我就不信打不動他們!這樣吧,我們還是先從紫霄派開始!”

林嶺高一聽倒有些佩服葛正風這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拗勁,心想若是拿出這種不要臉面只要實效的精神來,或許真可以與雍博文鬥上一鬥。

只可惜林副主席才佩服了一半,就聽葛正風又道:“只是這種情況下,我就不適合直接出面了,派個代表去,若是真被拒絶了,我不出面將來也好有迴轉的餘地,而不是一次就把話都說死。這樣吧,林副主席,就有勞你各派跑一跑吧,就算是我的代表,探一探各派的態度,若有需要,可以直接許以好處,我在這裡就直接先批了,只要能拉過來,不是太離譜的要求,都可以直拉答應下來,我給你臨機處置權!”

林嶺高一聽,大失所望,不由得暗自腹誹,“還以為多大的能耐呢,歸根結底還是卻不下這一層面子,自己不想去吃那閉門羹,卻讓我去當炮灰現眼,給人當笑話看。就這點本事,怎麼可能鬥得過已經大占優勢的雍博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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