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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侃空]租鬼公司[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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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0-18 19:22:26
第五卷 暗黑淫媒集團 第五十八章 回到春城

 淡定,兩個簡單的字,不是人人都能做到,也不是時刻都能做到。

    當雍大天師花了絕大的毅力與精神讓自己成功淡定下來時,卻有人,或者說有的鬼無法淡定了。

    原因在此,雍博文腦袋頂著的名字,“公司大老板後臺總”!

    天曉得怎麼會生成這樣一個名字。

    很快就有路過的鬼魂注意到了這個名字,盯著雍博文看了半天,才不確定地叫了一聲,“老闆?”

    跟在旁邊的許可很不滿意地插嘴道:“當然是老闆了!”

    這個頭上頂著“不幸噎死鬼”名頭的鬼員工很好奇地問:“是老闆新註冊的用名?怎麼樣跟老闆一模一樣,是找魏工特意設計的嗎?”說著話,還上來伸手想摸。

    許可伸手替雍博文打掉那只摸過來的鬼爪子,喝道:“亂摸什麼,這是老闆的真身,是我帶他進到這裡面來的!”

    “老闆真人進來了?”那個噎死鬼睜大了眼睛,看了又看,很不淡定地大叫起來,“這太不合理了,大家快來看啊,老闆進來了!”

    這一嗓子效果驚人,不光公司里正在各處忙碌的鬼員工全都跑了出來,便連那些註冊用名也都被驚動了,紛紛興致勃勃地圍上來看熱鬧。

    不大一會兒的工夫,整個城裡所有的人與鬼全都聚到了市中心。

    好傢伙,黑壓壓的足有上千人,鬧鬨哄的快趕上聚會了。

    隨著人越聚越多,場面變得古怪起來。

    那些註冊用戶的動作變得緩慢僵硬,往往一個動作在那裡僵上半天,才會突兀地跳到下一個動作上去,看起來好像是被操縱的提給木偶一般,滑稽無比。

    “生了什麼事情?”雍博文不解地問。

    旁邊的一個鬼員工搶著解釋道:“沒事兒,伺服器壓力太大,開始卡了,上個月連著卡了好幾天,後來魏工加了兩台伺服器才算緩解壓力,但一出現這樣大場面,還是會卡!”

    不過這種狀況對於鬼員工作沒有任何影響,他們依舊興奮異常地圍著雍博文看個不停。

    雍博文有點受不了,想起以前曾經跟電腦裡的許可通電話的事情,往身上一摸,掏出自己的手機,拔通魚純冰,叫道:“你在看嗎?”

    魚純冰道:“在看啊,太有意思了,就是畫面有點卡,回頭還得讓小魏再加兩台伺服器。”

    雍博文急道:“這事兒回頭再討論,先把我弄出去!”

    “沒問題,公司大老板後臺總!”魚純冰大笑著掛了電話。

    這電話剛掛上,跟著就響了起來,雍博文接起來一聽,魏榮那驚喜的聲音就透過話筒衝了出來。

    “老闆,真的是你嗎?你真的進到網站裡面去了嗎?有什麼感覺?好不好玩,怎麼做到的?我現在正在看著你呢,有沒有感覺到我崇拜的目光?老闆,你真是我的偶像啊!你的存在,就是合理性的大敵,就是對科學精神的褻瀆,就是對現實世界的顛覆……”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雍博文很不耐煩地吼了一句“好好值班,快點解決伺服器的問題”便掛了電話。

    等了一會兒,只見得被卡得有些不耐煩的註冊用戶接二連三的原地消失,那是下線了,可就是不見魚純冰把他弄出去。

    雍博文正等得心焦,魚純冰卻突然打進電話來,“老雍,讓許可抱著你,這轉換器只能鎖定鬼魂,你不是鬼,無法鎖定,還得通過許可把你帶出來!”

    沒等雍博文轉答,許可已經聽到了電話裡的聲音,倏地跳過來,像八爪魚一樣緊緊抱住他。這一突兀的舉動,引了四下一片驚呼。

    “許可,你幹什麼啊!”

    “許可冷靜,老闆娘看到了會殺了你的!”

    “哇,不用這麼猴急吧,我們這麼多人看著呢!”

    許可得意地大聲道:“不要嫉妒,我就是這麼把老闆帶進來的……”

    仿佛是為她的話做註解,話音未落,兩人倏地一下原地消失,就好像是註冊用戶下線一樣,只留下圍觀諸鬼在那裡面面相覷。

    依舊是不知多長多短的絕望黑暗後,光芒才重新湧現。

    現在,雍博文回到了自己在賓館的房間裡,腳踏實地,剛剛的經歷恍然若夢,他忍不住在地上跳了跳,總覺得這個世界是如此的不真實,以至于脫口道:“小魚兒,你說我們現在是不是也是在一個遊戲裡面,其實是被其他人操縱的遊戲角色?”

    魚純冰撇嘴道:“你當這是駭客帝國嗎?還遊戲角色呢!這種莊周夢蝶的哲學性話題不適合跟我這種九零後的時代潮女討論!”

    雍博文轉過頭來,又問許可:“你每次被輸入電腦的時候,都會經歷那種絕對的黑暗嗎?”

    許可茫然道:“什麼絕對黑暗?對了,每次進出都是眼前一黑,然後就換地方了,就算在網盤上存多少天,在我的感覺里都只是一瞬間,有什麼問題嗎?”

    這人與鬼在轉換時的感覺很不大同啊!

    雍博文這才稍稍放心,要是存在電腦裡面就會一直處在那種恐怖絕望的黑暗的話,正常鬼也會變成瘋鬼,那以後可就不能隨便往電腦裡存鬼了。

    魚純冰突然大叫,“哎呀,時間差不多了,快登6,老盧這人最討厭別人遲到了!”

    審訊時間到了。

    魚純冰搶到筆記本前面,登6,加上盧向北的號,申請開通視頻,正忙著準備,雍博文突然問:“我可不可以通過網路,傳到春城那邊,對那個琳達面對面的審問?”魚純冰愣了一下,道:“既然能轉換,那傳輸應該也不成問題,可是有這個必要嗎?那個女人只是個小人物,那邊有老盧安排人控制,問她什麼她都會老實交待的。”

    雍博文搖了搖頭,道:“我只是想當面問她一些事情。”

    “那好吧,我先把你傳到公司去,讓小魏把你下載過去。”魚純冰說著先撥通了盧向北的電話,問清楚他們在什麼地方審訊琳達,讓他稍等一下,說雍博文馬上要過去親自參加現場審訊。這讓盧向北好生奇怪,連著問雍博文在哪裡,打算怎麼過去。對於魚純冰直接回了一句雍大天師個人法術機密,就算是應付過去了。

    雍博文很不解地問:“怎麼不直接告訴他?”

    魚純冰道:“直接通過網路傳送活大活人可是了不得的事情,我得先跟老爸彙報,讓他做決定,不能隨便告訴別人,就算盧向北是我老爸的鐵桿親信也不成!”

    雍博文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從日本之行的時候,他就已經對魚純冰有一個全新的認識,看上去愛玩愛鬧好像沒什麼心機相當任性的魚大小姐在正經事情上從不含糊也絕不任性!

    聯絡完了盧向北,魚純冰又聯絡小魏,讓他做好下載老闆的準備,這才重新把雍博文和許可打包轉換成名為“雍博文p許可”的壓縮文件,上傳至公司網路硬碟。

    黑暗之中仍是光明,雖然這回在壓縮文件中呆的時間稍長了些,但在雍博文的感覺中,那種絕望黑暗的時間長度並沒有太大變化。

    雙腳落到實地,視線重新清晰後,雍博文現他已經站在了公司機房裡!

    魏榮、洛小楠、季樂和韓雅四個人站成一圈,瞪大眼睛看著他,仿佛在看火星來客。

    “我回來啦!”

    雍大老板高舉雙手,向列隊歡迎他的員工大聲宣布。

    “真的是活人啊!”

    洛小楠突然大叫,跳過去在雍博文身上摸了又摸,很肯定回頭道:“果然是活的!”

    這叫什麼話啊,不是活的,難道是殭屍不成?雍博文瞪著洛小楠,可洛小楠卻沒理會他,興高采烈地說:“太好了,有了這個辦法,想上哪去旅行都不成問題了,光路費住宿費就省好多呢!想去夏威夷?沒問題,早上準備好了傳過去,玩累了再傳回來休息,,休息夠了再傳過去接著玩……”

    這麼久沒見了,難道她們就不想先歡迎一下老闆嗎?

    雍博文大為鬱悶。

    幸好,除了洛小楠,其他人都還是表現正常,季樂兒和魏榮同聲說了句“老闆,歡迎回來”,而韓雅說的卻是“師傅,歡迎回來!”

    這一句讓雍博文總算是想起來他還有這麼個美女徒弟呢!當天剛完成拜師儀式,就出了劫機事件,跟著就是遠赴日本,一走就是幾個月,把徒弟拋在公司裡當勞力,他這個師傅還真不稱職!一時間有些愧對韓雅。

    簡單地歡迎過後,韓雅又道:“剛才接到魚總的電話,我已經下去幫您準備好了車,隨時可以出。咱們這邊晚上天氣開始涼了,我放了件外套在副駕駛座上……”

    倒底是給大老板當過秘書的人物,比起公司裡這些不著調的員工強多了,只是接完電話後一會兒的工夫,就已經把事情準備得井井有條了。

    跟著韓雅下樓,隔著玻璃就看到停在公司門口的越野車,正是他那輛太空風暴,買回來總共還沒開過幾回呢,從外觀上看倒是保養得很好,顯然有人在用心照顧,這個人肯定不會是技術宅魏榮,也不會是神經兮兮的洛小楠,想來不是韓雅就是季樂兒,估計十之**是韓雅。

    雍博文便感覺對韓雅這個徒弟有點虧,也不知該怎麼謝,只道:“等我回來安定下來,就正式交你法術吧。”

    韓雅微笑道:“師傅,您有事情可以先忙,我不急。您不在的這段時間裡,魚副總教了我很多東西,尤其是基礎法術入門的知識,她說這些各門各派都差不多,讓我先學著,有了基礎,以後跟你學深奧的法術才更容易。”

    雍博文點了點頭,不再說什麼,出公司上車,怔怔地看著眼前熟悉的街景,突然間有種莫名的感慨,忍不住長長嘆了口氣,這才動汽車,直奔春城法師協會總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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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0-18 19:22:50
第五卷 暗黑淫媒集團 第五十九章 審訊(上)

 琳達被關押在法師協會總部的地下監禁室。

    這個監禁室本來是用來臨時關押妖魔鬼怪的,如今恰好有一個房間空著,盧向北便把琳達暫時關押在此處。

    這地方連妖魔鬼怪都逃不出去,更何況一個人類。

    雖然安全,但環境卻比較差。

    這些監室都是透明牆壁的,佈置得好像圍棋盤,相互之間由一條僅容兩人並排通過的小道隔開,距離不過兩米,前後左右的鄰居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琳達監室左邊關了只前些日子越境的惡魔。此惡魔名喚巴星克,是東地獄魔君巴力的屬下,長著貓腦袋人身子,背上一對小蝙蝠翅膀,偶爾一咧嘴,就能看到滿嘴刀子鋒尖利的牙齒,沒事就趴在玻璃牆上對著琳達這邊看,嘴巴一張一合地說話,雖然這監室都是隔音的,聽不到他在說什麼,但一個惡魔能說什麼好話,除了誘惑就是誘惑不是?監室右邊關著的是個怨靈,整體形象就是個披頭散半透明的女人,不過那臉卻是個骷髏頭,眼眶子裡還總是往外滴著鮮紅的珠子,這東西會隱身,經常一消失就是半天,然後突然就緊貼著玻璃牆出現,好像穿過牆逃出來一樣。監室後面關的是個鬼,生前就是個殺人狂,被槍決之後化為惡鬼,又害死了十多人,雖然詭計多端,法師協會足足花了半年才把它捉住,一時還沒來得及處理,整天揮著血淋淋的手臂在那裡傻笑。監室前面是個怪,平常大家都總是妖精妖怪這麼亂叫,但實際上,妖精怪是三種截然不同的生氣,這監室裡的怪名叫雞蛇,長著雞頭蛇身雞翅膀,這怪的眼睛具有魔力,瞪視人可以導致人石化或死亡,全看瞪的時間長短,所以那雞頭上戴著法師協會特製的眼罩,什麼東西都看不到,整天在監室裡亂跳亂撞,把玻璃牆撞得砰砰直響。

    可憐琳達雖然也算是個穿兇極惡的黑社會分子,但哪見過這場面,被送進來的第一天簡直都要被嚇到瘋了,哭著喊著懇求讓她離開這裡,只要能讓她離開,做什麼都行,哪怕去死也可以!考慮到還要進行審訊,盧向北派人給她使了法術,整天處在半睡半醒狀態間,神智迷糊,以保證她會不被嚇到崩潰。

    事實上,在雍博文提出要求審訊琳達之間,盧向北已經對琳達提審了三次。

    千里迢迢把這個女人帶回國內,自然是不光是為了她把養起來。

    每次審訊都就是在監室之裡,不用施加什麼壓力,只要在審訊前讓她清醒過來,一個人在裡面呆上十分鐘,再去過審問,她就什麼都肯說了。

    兩次之後,琳達也就清楚了,每當她清醒過來的時候,就意味著新一輪審訊又要開始了。

    每次審訊,那個冷酷得像刀子般的男子總會提出一些新的問題。

    第一次盧向北問的是關於羅德?普曼的相關情況,從他何時何地因何加入人蛇幫開始問起,詳細地詢問了普曼振興人蛇幫的整個經過,尤其是他與那些術法界人士聯繫的具體情況內容。

    本來琳達還想在某些不易察覺的地方說點假話,誤導一下對方,但出乎她意料的是,盧向北手頭掌握的關於羅德?普曼的資訊之詳細遠過她的想像,甚至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人家都知道,連著幾次說謊被揭穿,並且受到了與巴里克共處一室近兩鐘的懲罰後,她就老實了,知無不答。

    第二次盧向北問的是羅德?普曼掌握人蛇幫後所有的業務活動,他手頭上拿著一張不知從哪裡得來的清單,清楚地記載了三年來人蛇幫事無俱細的所有業務,尤其是那些越洋跨洲的大規模拐帶人口活動。盧向北詳細的詢問了每筆業務中訂貨方對需要的人口有什麼特別要求。因為涉及的事情太多太雜,時間也久了睦,有些時候,琳達都記不太清楚了。一到這時候就會有個男人拿著一大把銀針出現,給她在腦袋脖子後背上一通神扎,每次扎完都會痛得她屎尿齊流,苦不堪言,但同樣的,痛完之後,那些模糊的記憶都會變得清楚無比,仿佛就生在昨天一般歷歷在目。

    第三次盧向北問的是人蛇幫與術法界交易的詳細內幕,不過這些事情向來都是由羅德?普曼一手操辦,琳達雖然是親信,也不甚了解,回答不出什麼。盧向北一開始並不相信,一個小眼睛的高瘦男子不知對她使用了什麼,只是把手按在她的兩個太陽穴上,她就開始頭痛,直痛得死去活來再次失禁,並且昏死過去。

    這一次,琳達再次清醒過來後,立刻意識到新的審訊又開始了。

    她依舊獨自躺在那間透明監室的單人床上,四面的魔靈鬼怪鄰居饒有興趣地圍觀著她,不過現在她已經不是那麼害怕這些恐怖的怪物了。它們長相再恐怖又能怎麼樣,還不是像猴子一樣被人關在籠子裡等待著未知的卻可以預見絕不會光明的下場。相比較而言,那些雖然有些人類外表,但內裡卻不知是什麼東西的法師,才是真正的恐怖。

    不知道這次又會遭遇什麼?

    一想到前兩次的痛苦,她忍不住哆嗦起來,雙手抱住肩膀,整個人蜷縮在床上,低低啜泣,只希望能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死去,省得再遭受這種痛苦。

    可讓她自殺,她卻沒有那個勇氣。

    更何況,對方可是法師啊,就算她死了又能怎麼樣?變成鬼,不還是得被關在這裡受折魔,隔壁那惡鬼不就是最好的榜樣,多兇啊,不照樣逃不出去,那就是榜樣,死了變成鬼也別想逃出這個人間地獄!

    這一回等待的時間比往常多了一些,大概是那些法師也考慮到她已經開始適應這種環境,所以延長了時間。其實,這卻是琳達想差了,之所以遲來是因為盧向北在等雍博文到來。

    雖然不清楚雍博文怎麼能跨過數千里跑回春城親自參加審訊,但接到魚純冰的通知後,盧向北還是做了安排,甚至都沒有多問一句。法師們總是有很多稀奇古怪的秘法來做到那些不可思議的事情,尤其是那些地位和手段都很高的法師。用魚純冰的話來說,法師就是為了顛覆世界合理性而存在的!

    既然地獄都能去得,在人間瞬間跨越數千里,又有什麼值得驚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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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0-18 19:23:08
第五卷 暗黑淫媒集團 第六十章 審訊(下)

    在痛苦的等待中煎熬了足有半個小時。

    就在琳達以為今天可能不會來審訊的時候,沉穩的腳步聲自監室外傳來。

    這監室的設計很奇,在裡面說話傳不出去,但在外面的聲音都能傳進來。

    所以琳達能聽到那該死的雞蛇每天不停碰碰撞牆的聲音,能聽到那瘋了的惡鬼用血淋淋的手指抓撓玻璃的刺耳噪聲。

    一隊人沿著透明監室之間的巷路走到琳達監室前。

    走在最前面的依舊是盧向北,只不過這一回他沒有第一個進門,而是在打開門後,讓到一旁,走在他身後的那人先邁進了監室。

    二十五六歲的年輕人,戴著副眼鏡,長得文質彬彬,若在路上遇見,可能會被誤認為是依舊在**大學的學生。

    琳達本就因為對未知恐懼而緊縮的心臟因為看到這個人而縮到了極限,幾乎停止了血液供應,以至于她的臉變得紙般蒼白,嘴唇沒有一絲血色,頭也有些暈暈的,很有點缺氧的徵兆。

    年輕人走進室內,拉過唯一一把椅子,坐到琳達床前,很認真地對她說:“你好,我叫雍博文!”

    “我認得你!”琳達的聲音有些空洞。她當然認得這個男人,如果不是因為他,她也不會落到這種地步。一直到現在為止,琳達都始終認為就是這個男人在幕後策劃了齊塞島上那場短暫血腥卻絕對漂亮的突擊行動,也是這個男人把她俘虜到了這裡,讓她受盡折磨!

    這個比惡魔還要凶殘的法師!

    雍博文有些詫異地挑了挑眉頭,回眼瞧了瞧與其他人並排站在他椅子後的盧向北。

    “她去齊塞島上的目的就是為了趁你不在的時候,偷襲你的基地,劫走所有的女孩兒,雖然沒有準備和你生正面衝突,但對你還是做了一定的調查,至少很清楚你的樣子。”盧向北如此解釋,這是三次審詢的成果之一。

    雍博文點了點頭,轉回來看著琳達,“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如實回答我,我可以很清楚的知道你是不是在說謊,也有一百種辦法讓你說出我想知道的答案,不過我並不準備使用那些方法,如果你識趣的話!”這其實只是在嚇唬人,雍大天師雖然確實知道很多方法可以直接從琳達那裡得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但那些方法的殘忍與不人道,是雍博文這種軟心腸所無法接受的,哪怕對方是個窮凶極惡的黑社會。讓他一劍砍死對方或許沒問題,但讓他卻折磨對方,卻無論如何也下不去手。

    不過,他並不知道之前盧向北已經在審訊中採取了一些讓琳達印象深刻的手段,這一句話說出來,效果便顯得相當好。一直想保持冷靜的琳達終於有些失控,抓著頭喊道:“我知道的都說過了,你們不敢檢查了嗎?我沒有騙人,知道的都說了,不要折磨我。你們要是男人,就給我一個痛快!殺了我吧,殺了我吧!”喊叫慢慢變成歇斯底里的嘶嚎,最終化為嚎淘大哭。

    雍博文萬想不到一個如此簡單的威脅,居然就把對方給嚇到崩潰,不禁大出意外,忍不住又回頭瞧了盧向北一眼。

    盧向北簡單地解釋道:“之前我們審訊過三次,只用過銳憶針刺術和低級搜魂術,沒有用過刑罰類的法術。她承受不了那種法術!需要讓她冷靜下來嗎?”他問出這句話的同時,旁邊有人已經從隨身的箱子裡拿出針劑,打算給琳達注射。

    雍博文擺了擺手,掏出一張紙符啪的一下貼在琳達的後頸上。

    片刻後,琳達停止哭泣,茫然地抬起頭,看著面前眾人,愣愣地問:“你們還想知道什麼?”

    雍大天師的安神定魂符向來是極好使的,給魏榮用過,給韓雅用過,如今也給敵人用上了。

    雍博文便問:“那些女孩兒……就是我在齊塞島上搶走的那些……你們是依據什麼標準弄來的?”

    琳達緩慢地道:“我已經說過了,為什麼還要問我?”那安神定魂符的效用讓琳達的反應也跟著變慢下來。

    雍博文只好又看盧向北。

    盧向北冷冰冰地道:“琳達?漢密爾頓,老實回答雍先生的問題!”

    琳達哆嗦了一下,道:“那批貨物選取的主要標準有兩個,一個是年齡,要求在十三至十六之間,另一個是長相,必須是很可愛,受到驚嚇的時候,會有那種楚楚可憐感覺的。除此之外,買方還對女孩兒的膚色、種族等等方面提出了數量比例的嚴格要求,所以我們花了很大力氣才從近二十個國家收集齊全。”

    年齡要小,長相要可愛,膚色種族要不同……

    雍博文想不出這些跟法術方面有什麼關係,難道澳洲法師協會的會長想要建立一個多國部隊後宮不成?

    “你知道訂貨方是什麼人嗎?”

    “不知道,與法師們聯繫的事情,向來都是普曼先生一個人的事情,我們從來不知道對方是誰。”

    “像這種來自法師的訂貨多嗎?他們每次都訂這麼多?”

    “不,不是。法師們訂貨的次數並不多,自從普曼先生與法師聯繫上後,到現在為止,也只有幾十筆生意,而且大多數只是訂三五個。像這種大批量訂貨的情況,只有四次。”

    “都是同一家訂的嗎?這四次總共有多少?都是這種小女孩兒?”

    “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家,每次接貨的地點都不一樣。這四次總共有近五百人,只有這次是要小女孩兒,第一次是要三十歲左右的大胸女人八十個,第二次是要十歲左右的小男孩兒一百零八個,第三次是要具有格鬥能力的女士兵二百個,這是最難的一次,當時花了足有一年時間才湊齊。”

    審訊就這樣在一問一答之中進行下去,琳達回答的很痛快,沒有任何隱瞞,甚至雍博文問她親手害死過多少人的時候,她不僅說大概有四五十人,甚至還詳細的描述了當初虐殺一個貨物拍成錄影帶的經過,並且很得意的說那是公司銷量最好的一部,直到雍博文聽不下去喝止,她才停口,帶著病態的得意,看著臉色很不好的雍博文,喃喃道:“殺了我吧,殺了我吧!”

    不過,她這個希望最終沒有能實現。

    雍博文不會殺一個毫無還手之力的俘虜,盧向北或許能下得去手,不過琳達對於他而言還有用處,當然不能讓她這麼簡單的死掉了事。

    對於琳達的表現,盧向北很不滿意,在徵得雍博文的同意後,對琳達施展了三十秒鐘的刺魂術,這種法術主要是為了懲罰惡鬼,但對人也好使,施用時直接對傷害人的神魂,給人帶來如剮刑般的痛苦。

    這短暫的三十秒對於琳達而言,仿佛三十年般漫長,撕裂樣的痛苦在第三秒的時候就使她再次大小便失禁。

    監室中瀰漫起濃重的臭味。

    雍博文接受不了這種場面,在琳達出第一聲慘叫時,就起身走出監室,關好門,背對著房間。

    對面那只惡魔趴在玻璃牆上,興奮地看著房間中的那一幕,眼睛瞪得大大,口水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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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0-18 19:23:33
第五卷 暗黑淫媒集團 第六十一章 我要去殺人

 大約過了五分鐘左右,盧向北拉開監室門招呼他。

    短暫的刑罰過後,是略有些長的收拾時間。

    失禁並且昏迷的琳達被強行喚醒,在一堆男人和怪物的圍觀下,屈辱地換掉衣服,擦乾將被她弄髒的地方。做為一個迷人的尤物,琳達向來對自己的容貌和身體極有自信,相信任何一個正常男人看到她的身體都會狂。可現在,注視著她脫得精光的男人們目光冰冷,一如那些怪物般,仿佛看的只是一塊或許可以作菜的肥肉。

    沒有一個男人!

    琳達只能在心中這樣暗暗地罵著,但只罵了一句就警醒地停了下來。這些人可是法師,誰知道他們能不能知道她心裡在想些什麼。

    雖然清理乾淨,但這個封閉監室中還是瀰漫著一股怪味。

    剛一進屋子裡,雍博文忍不住抽了抽鼻子。

    審問繼續,只不過雍博文這次沒有再提更具體的問題,只是讓琳達自己說一說人蛇幫做的那些事情。

    琳達便開始講,滔滔不絕,仿佛從這種講述中可以讓她找回一絲安心。從當年人蛇幫如何幫人偷渡前往美國收點小錢,到普曼加入後如閃電般飛展,成為國際人口走私巨頭,地下黑暗電影界魁,從她們這些只知道掙些小錢的人蛇集團成員如何在普曼的訓導下,一步步成為眼光開闊行事狠辣的黑幫乾淨,到如何從簡單的帶人偷渡展至涉及多方面業力的綜合性黑暗公司。

    所有的問題,所有的展,都繞不過一個名字,羅德?普曼。

    羅德?普曼,現年三十一歲,哈佛法學院畢業生,出身美國西部第七大財團普曼家族,家族資產過億,出過七位議員和三個州長,而他本人是財團掌舵人菲力克?普曼的獨生子,未來普曼家族無可爭議的繼承人。

    正是這個擁有光明前途卻自願投身黑暗的人蛇幫實際掌控者一手將人蛇幫打造成國際化黑幫集團,也正是這個祖宗八代身家清白的高材生將人蛇幫帶入了術法界的交易之中。

    一個扭曲的天才,放著金光閃閃的大道正途不走,卻破門而出,跑到一個貧困的南美國家,加入一個在當地也算入流的偷渡集團,這種作為已經不是簡單的個性,而是瘋子。

    也只有這種天才的瘋子才能做出這種成績 以一己之力在短短幾年內將人蛇幫展成為橫跨幾大洲的大集團,手眼通天的法師們也要找他訂那些不容易收集的“貨物”!

    琳達雖然處在極度的恐懼當中,但在講述這段展史的時候,每當說到普曼,總是不自覺地充滿了敬畏與佩服,清楚地表明在她心目中,那是不可動搖的偶像。

    人有才幹,還需心術正,若心術不正,才幹越大,造成的危險就越大。

    聽完琳達的講述後,雍博文想到的只有這句話。

    羅德?普曼,一個心術不正的有才之人。

    正是在他的領導下,人蛇幫從一個普通的偷渡團夥,變成了國際大黑幫,也正是因此,無數無辜的生命就那麼被當成各種各樣可以消耗的貨物被殘害。

    羅德?普曼在琳達眼中的光輝,在雍博文眼前卻是那個親眼看到的被虐殺的小小女孩兒,女孩兒死了,卻因為生前的折磨變成了一個瘋鬼,連正常轉生都做不到!

    “我要去殺了他!”

    雍博文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來,如同橫插進來的一把利刃,打斷了琳達喋喋不休的講述。

    琳達驚愕地瞪著雍博文,張口結舌,變成了一尊雕塑。

    “我要去殺了他!”

    雍博文輕聲重複了一句,聲音淡淡,沒有什麼傳說中凜然的讓人不寒而慄的殺氣,卻自有一種堅決。

    遠隔重洋萬里,相互之間素昧平生,直到目前為止,人蛇幫或是羅德?普曼都沒有任何得罪過雍博文的地方,可殺了人劫了貨不算完,他還要去殺羅德?普曼!還講不講道理了?

    每個人在遇到不平事的時候,往往都會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會恨不得立刻動手把那造成不平的敵人殺掉。有的人卻會在短暫的憤怒之後重歸理性權衡利弊得失放棄惡**繼續做他的守法好公民,有的人會因為一時衝動真就動了手把近在咫尺的痛恨者幹掉,可很少會有人因為一時的憤怒跑上幾千幾萬里去殺一個毫不相干的人。

    正像我們在現實生活中對遠在他鄉的為非作歹的貪官黑社會恐怖分子切齒痛恨,恨不得生食其肉痛飲其血,或許會拍著桌子大叫要殺掉這群王八蛋,可痛恨之後還是那麼一回事兒,生活要繼續,日子要照常,再大的痛恨,也不值得我們花好大一筆路費再賠上所有未來跑出千萬里路去殺掉他們。

    可雍博文現在說出來了,輕描淡寫的,連點激動的情緒都沒有,好像說的不是要跨過太平洋去殺一個黑幫頭子,而是在說過會要去隔壁的餃子館吃上半斤韭菜餡水餃。

    說完這句話,雍博文衝著琳達點了點頭,站起身走出監室。

    盧向北對其他人道:“你們繼續!”說完便去追雍博文。

    緊走兩步,趕上先出門的雍博文,盧向北這才道:“大天師,你真要去南美殺羅德?普曼?”他並不是懷疑雍博文的決心或是行動力,從以前事情的表現來看,這位大天師閣下或許在某些方向很幼稚,或許欠缺很多做為一個注定的大人物應該具備的品質,但他唯獨不缺的就是決心和行動力,只不過他的決心和行動力往往缺乏足夠細緻的策劃,以至于更顯於魯莽和衝動。

    就像眼前這個決定,只不過是因為知道了人蛇幫的惡行,又了解了羅德?普曼的作為,就頭腦一熱地要搞萬里誅殺,這不是魯莽是什麼?

    盧向北問這句話,只是要做一個開場白,一個勸說的開場白。

    雍博文盯著盧向北的眼睛,很認真地說:“是,我要去殺了那個人!我知道世上的惡行當然不止於我眼見的這些,但我既然見到了知道了,就要去制止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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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暗黑淫媒集團 第六十二章 自己人

 該怎麼評價這種行為呢?

    幼稚?天真?魯莽?衝動?

    也不是十幾歲的小孩子了,怎麼還像少年漫畫裡面沒有智商的主角一樣?

    盧向北實在是無法評價,看到雍博文那認真的表情,突然間失去了勸說的興趣。

    雖然相處時間很短暫有限,但從在地獄門前雍博文毅然隻身阻擋役鬼大軍這件事情上,盧向北就對這個年輕的大天師有了相當深刻的認識。

    一個脾氣固執死硬的如同石頭般油鹽不進的傢伙,一旦認准了什麼事情,就一定會去做,會做到底,不撞南牆絕不回頭。

    “如果你真要去南美殺羅德?普曼的話,最好先跟魚總商量一下,不要讓魚總擔心。”

    盧向北最終只說了這一句話。

    雍博文不置可否的恩了一聲,反問:“你們為什麼要把她捉回來,想從她這裡知道些什麼?”盧向北是魚承世的得力部下,做事不會像他這個光桿法師般衝動熱血,既然殺光了人蛇幫在齊塞島上的所有人手,卻唯獨留下琳達一命,還不遠萬里地帶回到中國來,那肯定是想從琳達這裡得到什麼資訊或是東西,就如同當初魚承世帶隊跑到日本去參戰一樣,援助他雍博文只是一個明面上的理由,真正的目的是要取得魔英花的種植權。

    “只是想弄清楚,人蛇幫為多少法師服務過,提供過哪些貨物!”盧向北道,“有許多法術因為所需材料不道德被法師協會列入禁法名錄,禁止協會成員使用。而其中相當一部分禁法需要使用活人或是活人的一部分器官做引子才能施展,我們懷疑那些通過人蛇幫採購活人的法師在暗中使用這些禁法。”

    雍博文不禁眉頭一挑,有些詫異地問:“你們還對維護法師協會條例有興趣?”一個能與地獄魔王做交易的傢伙,怎麼看也不像擁有這麼高尚的情操。

    “沒興趣!”盧向北果然沒有讓雍博文失望,“所謂的禁法,當年教廷和巫師公會入侵中國的時候,不知道用了多少,那時候怎麼不覺得不道德了?如今卻當起君子來了。那禁法目錄我仔細翻看過,有百分之八十以上是我們東方的法師,有百分之五十左右是我們中國的法師,哼哼,禁法目錄,禁的是我們的秘法!他們那邊跟異種聯盟作戰,妖精鬼怪殺得血流成河幾乎絕種,什麼手段都用上了,我們這邊抓兩個妖精惡魔,他們就要急不可奈地跳出來舉著什麼亂七八糟的條例來說這說那,又是特異物種保護,又是非人類生靈權利。三年前,一只越境的夜魔在洛陽一帶害死了三十多個無辜女子,河南法師協會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夜魔捉住,這邊剛在異種審判庭判了極刑,國際總部那邊就跑來一個什麼珍稀物種保護協會,聲稱那個夜魔現在是稀有物種,不准我們殺,要保護起來!拿著狗屁條例說事,拿著大帽子壓人,最後壓得總會那邊不得不把判決改為永久監禁,然後第二天就以驅逐出境的名義,讓總部人員給帶走了。夜魔怎麼成稀有物種的?還不是北歐法師協會全力絞殺異種聯盟的結果,他們先把夜魔殺光了,這時候卻又想起這東西已經快要絕種了,得保護它繁衍生存的權利,至於死的那些女人在國際總部那幫子法師眼裡,卻只能算是倒霉,不值得同情!”

    “那你收集這些證據,是為了指控那些法師?”

    “指控有個屁用!在西邊敢使用禁法的,多數都是大家族的成員,那些大家族基本上全都是各國法師協會的主要勢力,有家族的庇護,他們使用再多的禁法也不會受到懲罰。”

    “那你是為了……”

    “做交易!”

    “交易?跟誰交易?”

    “跟能給我們好處的人交易!”

    “我不明白,你們是想取代人蛇幫供應那些法師?”

    “呃……不是,我說的不是這個交易。”

    “那是什麼?”

    “是利益交換!就算我們能收集到某個大家族成員違反法師協會條例的罪證,把他送上審判庭,也不能讓其獲罪。但如果能在特定的時間內特定的情況下拿出來就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比如在兩年後國際法師協會常任理事會換屆選舉的時候,將一方的罪證提供給其競爭對手……雖然暗地裡比誰都不要臉,但表面上那張臉還是很重要的!就算是出來賣的婊子,也得在街上穿褲子不是?”

    雍博文默然片刻,道:“你們能想到這一點,難道歐美那些法師協會,那些法師家族,就想不到這點嗎?”

    “能想到,不代表能做到!”盧向北卻沒有多做解釋。

    “你好像很討厭法師協會,既然這樣,為什麼還要加入?”雍博文頓了頓,試探著問,“據我所知,法師協會的前身主體就是當年侵略我們的教廷和巫師公會!”

    “因為我們要認清形勢!現在的世界形勢就是法師協會一手遮天,制訂遊戲規則,要想獲得快的不被打撓的展,就只能加入他們,按照他們的遊戲規則來玩,直到有一天,我們有足夠的實力來推翻原有的規則制訂屬於我們的規則!”

    盧向北停了一下,看著若有所思的雍博文,最後補充道:“其實,這句話是魚總說的,你要是有什麼不明白或者還想知道的事情,可以去問魚總。大家都是自己人,魚總不會瞞你!”

    大家都是自己人?

    這句話讓雍博文有點意外。如果這是魚承世說出來的,那他絕不會意外,可現在出自盧向北,卻著實相當出乎意料,從盧向北從開始到現在的態度來判斷,雍博文一直認為這個傢伙不怎麼瞧得起自己這個突然被捧起來的大天師,現在居然又說是自己人,落差也未免太大了。

    可不是自己人嗎?

    從打捉到那只吸氣鬼,破了費家法陣,正踏入術法世界,他做的幾乎所有重要事情背後都有魚承世的身影,從成為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大天師,到開辦租鬼公司,遠征日本,踏平齊塞島,沒有魚承世的力挺,他這麼個要人脈沒人脈,要實力沒實力的平頭小子,又怎麼可能做到這些,沒準兒早在日本就被那些密宗和尚給殺得連魂都不剩了。

    早在他成為紫徽會員的那一刻起,他的身上就深深地打上了名為“魚承世”的醒目烙印,每個人看到他,最先想到的不是他大天師的身份,而是他背後站著的魚承世,那身居春城卻掌控著整個北方法師界的國際術法軍火巨頭!

    所以魚純冰無論什麼先進的法師器材,都不會跟他藏私,所以以魚承世晚輩自居的焦章會跟他如此親熱,所以做為魚承世忠心部下的盧向北會冒出這句大家都是自己人,只因為大家真的是自己人。

    雍博文長長吐了口氣。

    突然間意識到身邊居然有這麼多自己人,還真有點不習慣。

    他衝著盧向北笑了笑,道:“知道,有什麼事情,我都會跟魚……主席先提前打招呼。”終於還沒能把稱呼改成魚總。

    獨自走出春城法師協會總部大樓,眼前街上依舊燈火通明,車來人往,熱鬧異常,做為春城最繁華的商業街道之一,這裡通常都要熱鬧到後半夜一兩點鐘才會漸漸冷清下去。

    坐到車上,雍博文一時有些茫然,照道理應該直接回公司,重新通過網路返回葫蘆島,可是即使現在回去,也就是在酒店房間裡睡大覺,沒什麼可做的,既然有了這種網路傳輸的法子,那就完全沒有必要著急回去。

    他在駕駛座上呆坐片刻,才最終決定去艾莉芸家裡去看看情況。

    其實,這本是不應有任何猶豫就去做的事情,可雍博文心中卻隱隱有些畏懼,總害怕過去了,會看到什麼讓他難以接受的東西,不知道會是什麼,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但他就是害怕,就是畏懼。

    從葫蘆島到春城遠隔數千里,只花了幾秒鐘時間就到了,可在春城本地跑來跑去卻要花費更多時間,這種倒錯的反差充滿了一種讓雍博文突然間萌出滿是哲學性感慨的飄散性思緒,不過他終究只是個理科生,在到達艾家樓下時,也沒能由此歸納出什麼可以流傳千古的哲學思想。

    站在艾家緊鎖的防盜門前,雍博文覺得呼吸有些緊促,心跳加,那種害怕畏懼隨著越跳越快的心律不住變強變重,重得他的心臟都有些不堪負荷,以至于眼前有些黑。

    “真沒出息!”

    暗暗罵了自己一句,雍博文舉手按下門鈴。

    一下,兩下,三下,四下,……

    鈴聲脆響,無人應答。

    真的是搬走了啊!

    雖然是預料之中的事情,可雍博文還是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停手站了片刻,這才使出穿牆術,走進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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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暗黑淫媒集團 第六十三章 燕窩島

 艾家住的是一幢舊樓,還是艾震北學校當年集資蓋的家屬樓,如今已經有將近二十年的歷史,格局是那種老版的兩室一廳,客廳細長,廁所和廚房很大,兩個臥室卻相當小,加起來能等於客廳的面積,據說當年該校校長出去周遊列國考察一圈,才確定下來的設計樣式,與當時歐美最流行家居佈局一致,美其名曰與國際接軌,卻不知是與哪一國接的軌,居然只有兩個單人小臥室。原本是艾家夫婦一間,艾莉芸一間,雍博文來了以後,就跟艾莉芸睡一張床,艾莉芸睡覺很不老實,翻來覆去在床上打著滾地睡,可憐的小雍每天晚上都會被打醒個七八次,白天總是呵欠連天,為此沒少被學校老師批評過。後來到了十二三歲的年紀,兩人都開始育了,睡在一個房間裡已經不妥,艾震北便把客廳隔了一半當臥室,自己那間讓給了雍博文。小了一半的客廳便顯得有些擁擠,朝南的牆下襬著沙,正對隔出臥室的間壁牆,東窗下放茶幾,東南角放電視,靠西兩間小臥室的門之間擺著兩張單人椅,有了這麼多東西,再站兩三個人也就轉不開身了。那時候,雍博文和艾莉芸最喜歡做的就是在沙椅子之間跳來跳去,像猴子一樣追逐打鬧。後來,雍博文已經能夠獨立生活,就搬回了自家的老房,可是艾震北閒麻煩,也沒有拆掉客廳裡的間壁,就那麼一直保留了原來的格局,偶爾雍博文也會回來住,倒不用現安排地方。

    可現在,他小時候跳過無數次的沙椅子沒有了,那台老式的二十九寸海爾彩電沒有了,把整個客廳一分為二的間壁牆也沒有了,臥室裡的床、桌子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整個房子裡乾乾淨淨,落滿了灰塵,一點曾經住過人的痕跡都沒有。

    雍博文失望地在這間不足八十平米的房子裡轉了一圈又一圈,希望能在某個犄角旮旯裡找到艾莉芸留下的提示,就好像小時候玩捉迷藏那樣,為了防止他這個笨蛋找不到藏得太好的自己,艾莉芸就會留下一點點提示,他就會順著提示找到,抓著跳出來她,大叫我贏了。

    可是,這畢竟不是捉迷藏。

    他沒能找到任何哪怕是一點點的提示,最後只能失落地坐在客廳地上,整理亂成一團麻的思路。

    有什麼理由會讓艾家突然間搬走?

    在這之前不外就是他加入了法師協會,小芸姐在機場受重傷……

    就算是為了治傷要去外地,也沒有必要搬得這麼徹底,而且不通知他啊。

    難道是因為……加入了法師協會?

    雍博文突然間想到,從小到大,艾家夫婦都對他學習家傳的法術不屑一顧,總是教育他說這些都是騙人的,世界上從來就不存在什麼妖魔鬼怪,拼盡一切努力想要斷了他走上法師這條路的可能,如果不是他自己足夠固執的話,只怕真的會放棄法師之路,那麼現在的人生必然就是另一翻景象了。

    可是艾莉芸姐會飛劍,懂法術,那艾家夫婦應該也是法師吧,他們明知道術法界的事情,卻不肯告訴他,反而一直在盡力阻止他成為法師,這是為什麼?

    雍博文轉而又想到,自己從小到大都沒有碰上過什麼妖魔鬼怪,日子過得跟白開水一樣,大抵不是因為妖魔鬼怪太少,事實證明這種東西在春城只怕未必很少,而是沒有能在他身邊出現的,以艾莉芸表現出來的實力,艾家三口只要略施小計,就能將一切敢於接近他的妖魔鬼怪無聲無息間轟殺至渣。

    可他們這麼做倒底是為了什麼?與現在的突然搬走有關係嗎?

    他們又會搬到哪裡去?投親戚嗎?艾家的親戚似乎很少,逢年過節都不跟人走動,除了那位海南的大姑……

    艾家大姑!

    難道他們會搬到海南去投靠大姑了?

    很有可能,而且之前艾莉芸就說過大姑得病,她要去海南照看,所以才會有機場一戰。

    他隱約還記得這位艾家大姑似乎住在燕窩島,這不是誰對他說的,而是那一年艾家大姑來的時候,與艾震北閒聊曾說過些家裡的趣事,其中提到了燕窩島。

    雍博文騰地站了起來,揮了揮拳頭,大聲道:“沒錯,肯定是海南,我要去海南!”其實,他獨處空房,就算是自言自語,也沒有必要喊這麼大動靜,說穿了只是希望用這種大喊給自己的推斷增加一些底氣罷了。

    只不過,他這一嗓子吼出來,便聽南窗陽台上撲騰一聲響,一個黑影從陽台上跳出來落到窗台上,瞪著綠瑩瑩的眼睛,注視著雍博文,出“喵”的一聲輕叫,卻是好大一只黑貓!

    “棉花?”

    雍博文脫口叫了出來,歡喜地跑上去,一抱將棉花抱了起來,生平頭一次覺得這又懶又滑又膽小的老黑貓如此可愛。

    這段時間來也不知它是如何過來的,雖然沒了主人照看,但顯然生活水準並沒因此下降,皮毛依舊溜光水滑,甚至好像還比以前胖了好多。

    棉花拿頭拱了拱雍博文的下巴,有些疑惑地湊到他身上聞了又聞,喵喵輕叫,眨了眨眼睛,兩顆豆大的淚珠緩緩滑落。

    “棉花,你這些日子過得怎麼樣?有沒有受苦?不會是在街上吃撿垃圾吃吧……”雍博文看到棉花流淚,忍不住心裡泛酸,“你別哭啊,我這不是回來了嗎?保證以後不讓你受苦了。”卻不知棉花流淚的原因並不是因為久別重逢,而是因為再也無法和某個人重逢了。

    雍博文抱著棉花絮絮道道地說了一陣自己的經歷,又問棉花知不知道艾家三口都搬哪去了,說了半天,突然想到剛才的的**頭,便道:“跟我去海南吧,小芸姐肯定跟艾叔艾嬸去海南了,我們去找她!”

    “喵?”棉花總算是回過神來,大抵是過於震驚,連連晃頭,喵喵叫個不停。

    “你不想去?不成,現在就我們兩個相依維命了,我不能把你扔在這裡不管,你都這麼大歲數了,萬一哪天掛了,連個給你下葬的人都沒有,別再餵了野狗!跟我去吧,放心肯定能找到小芸姐,對了,你也不怕路上太久,不讓你上車上飛機,我現在的更先進的法子,幾秒鐘就能到海南,厲害吧,這可不是什麼縮地成寸的法術,這是高科技,網路時代的高科技……我先問問小魚,燕窩島那邊有沒有網點才行!”

    雍博文把棉花放在肩上,掏出電話給魚純冰打了過去。

    短暫的“我是一只波斯貓”彩鈴過後,電話接通了,卻沒有聲音傳出來。

    雍博文試著叫道:“餵,小魚兒?”

    “雍博文?”電話中傳出來的不是魚純冰那脆若銀鈴的聲音,而是一個沙啞低沉,而且萬分彆扭的聲音,就好像是一個初學中國話的老闆,把每個字音都咬得又死又板,讓人聽了直有種想要吐血的胸悶感。

    “我是,這不是魚純冰的電話嗎?”

    “我是希拉里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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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暗黑淫媒集團 第六十四節 德魯伊的召喚術

   把雍博文從網上傳走之後,魚純冰兒就一直坐在電腦前面上網,直到梅雅萱過來。

    倒是沒什麼事情,只是小姑娘在房間裡睡不著,就跑來找魚純冰閒聊。

    閒聊只是一個目的,另一個目的就是來看看這兩位老闆還有沒有什麼半夜要做的偷雞摸狗的事情,那樣就可以伸手幫忙了。

    雖然跟著雍博文去了一趟瀋陽,可是生熱鬧的時候,她都在房間裡睡大覺,什麼都沒趕上,事後聽兩人講起來,不禁深感懊悔,覺得自己這個部下跟著老闆什麼忙都沒幫上,實在是不稱職,便偷偷下定決心,以後一定要多加努力。

    只看到魚純冰,梅雅萱有些吃驚,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進錯了房間,退出門看了看房間號沒錯,這才重又走進來,“冰兒姐,你也在啊?”

    魚純冰正在公司網站上跟一個閒著無聊的鬼在下棋,這是魏榮專門開出來,給無事鬼魂們打時間的,一開始的時候,這些鬼在網站上都是自己弄棋盤撲克什麼的聚在一起耍子,可魚純冰認為他們這樣三三兩兩在街邊聚賭,實在是有損公司形象,要是初進來的還不得以為他們是個賭博網站嗎?便提了要規範娛樂行為的要求,魚總話,小魏自是照辦不誤,花了幾天時間,在網站上專門設計了一個遊戲娛樂專區,主要是下棋、打撲克、玩麻將什麼的,一開始只是無聊的鬼魂們在玩,後來又有玩家加進來,逐漸就熱鬧起來。當然了,這個熱鬧只是相對了,現在公司網站的日均流量也是幾萬,比起真正的大網站來,那是不值一提,不過展勢頭相當良好,至少現在用百度一搜網站的關鍵詞,也能搜出上百頁來,大部分都是註冊玩家在各自熟悉的論壇上向朋友推薦這個相當神奇有趣的動態社區。

    見梅雅萱進來,魚純冰便道:“有什麼事情嗎?”

    梅雅萱道:“我睡不著覺,想找人聊天。冰姐兒,你們今天晚上又要出去偷東西嗎?”

    魚純冰笑道:“你當我們以後要專職做賊了嗎?坐吧,正好我呆著無聊,死……老雍回春城了,我還得等著,我們聊一會兒。”

    “老闆回春城了?”梅雅萱吃驚得瞪圓了眼睛,因為知道雍博文老家在春城,以後她也不可避免地要在春城工作生活,所以上岸以後,她特意弄了一份全國地圖,清楚的知道春城在什麼地方,離著葫蘆島可是好幾千里地呢,怎麼說走就走,連個招呼都不打,還把所有人都給扔下了。“我們也要跟著回去嗎?”

    魚純冰道:“誰知道他怎麼安排的,等回來你自己問他好了,大概十二點多就能回來吧。”

    “十二點多?”梅雅萱一腦門子問號,隔著那麼遠,那個時間都到不了春城吧,怎麼就能回來了?倒是跟著她的凱莉以前是法師,對法師的事情理解能力稍強,笑道:“是通過傳送陣回去吧,遠距離傳送陣消耗太大,現在歐美那邊都不怎麼用了,想不到葫蘆島和春城之間居然還建有傳送陣。”凱莉所說的傳送陣,自然是她最熟悉的歐美魔法傳送陣,這種傳送陣最大的問題是需要黃金做驅動材料,傳送的距離遠近與消耗的黃金成正比,如果想從倫敦傳到北京,那大約就得消耗一百公斤黃金,即使是有錢的法師不可能隨便使用。

    “我們這邊哪有什麼傳送陣啊,用的是本公司最新機密技術!”魚純冰沒多解釋,轉而道:“你們兩個現在溝通的怎麼樣?小萱,你都學會些什麼東西了?給我表演一下。”

    梅雅萱一聽二老闆要考較自己,連忙打起精神,從隨身的小包裡掏出根小小的手杖,手杖頭上還鑲著塊水晶,大抵是人造的,質地很是一般。

    “這是我靠的魔杖,凱莉姐姐說,我現在只能用這種小魔杖練習,等以後可以再換大的。”梅雅萱先解釋了一下魔杖的問題,然後道:“我現在施展的是動物召喚術,是德魯伊教派的一種基本法術,施展後會隨機在附近五裡範圍內召喚一只最強的動物做為衛士,這個最強的動物不能比施法者本身更強大,我現在法力不行,最多只能召喚一里範圍內的貓。”說完,喃喃**頌咒語。

    梅雅萱**咒的時候,凱莉便閉上眼睛,緊貼在她的背後,好像個正牌的背後靈一樣,實際上這是在保持靈魂層面上的溝通,梅雅萱畢竟初學乍練,不可能熟練記住這麼長的咒語,還需要凱莉在靈魂層面上進行引導。這也是陰陽兵的最大優勢,一旦煉成,只需人與鬼之間花幾天簡單磨合,就可以派上用場。

    這個簡單的召喚魔法,梅雅萱**了足有五分鐘,累得額頭冒出一層密密汗珠,可**罷之後,卻是靜悄悄地沒有任何反應。

    看到魚純冰一臉詫異,梅雅萱解釋道:“應該生效了,不過受到召喚的動物跑過來也得花點時間。”

    魚純冰大笑道:“這要真跟人動手的話,光是**咒的時候就會把你幹掉了。”

    凱莉自是不肯讓人小瞧自己的法術,“這是戰鬥前用的,在敵人來之前,先召喚動物護身,讓召喚動物與敵人糾纏,法師就可以得到空隙從容施法。”

    魚純冰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心裡依舊不以為然,可沒再說什麼,畢竟這是自己公司的員工,平時又表現很努力,是這些陰陽兵中最積極的一個,總不能太過打擊。

    忽聽乓的一聲碎響,房間玻璃粉碎,一個黑影挾著迸漸的玻璃碎片衝進房內,落到房間正中央,嗚嗚低吼,竟是好大一只黃狗,站起來的話足有一人多高,膘肥體壯,齒間涎水直流,當真是一條兇狗。

    魚純冰皺了皺眉頭,懷疑道:“這是你召喚來的?”

    “來了!”梅雅萱歡叫一聲,上前去摸那大黃狗。

    魚純冰叫道:“別去!”幾乎就在同時,凱莉也從靈魂層面出警告,“小心!”

    那狗嗚地低咆一聲,猛得人立而起,張開大嘴,奔著梅雅萱的喉嚨咬了下去。

    梅雅萱嚇得呆在當場,竟連躲閃都不會了。

    幸好魚純冰就已經覺出不對,一見梅雅萱跑過去,就立刻探手自挎包裡掏出一團橡皮泥,衝著那大黃狗一晃,橡皮泥立刻好像活了過來般蠕動著變成一只泥狗,就在魚純冰的掌心裡隨著大黃狗的動作也站起來作勢向前撲響。魚純冰伸指按住泥狗的腦袋往下一壓,把泥狗壓得整個趴在掌心裡。那只大黃狗也就在同時仿佛被無形巨手按住了一般,撲通一下趴在地上,嗚嗚叫著,掙扎不休,卻是無法抬頭。

    這是茅山替身之術,本來使用的時候,還得扎稻草人貼符**咒拜神,可經過魚承世公司的研製,全部簡化成這簡單的一團橡皮泥,名曰替身塑形泥,只需注入法力,鎖定施法對象,就能變成整個法術過程,形成施法對象替身,通過控制替身,就可以控制施法對象。當然了,這種法術雖然說起來玄乎,但終究還是與強弱有關,魚純冰也只能通過這東西控制比自己弱的人或動物。

    這一系列變故生得極快,直到那大黃狗被按在地上不能動彈,梅雅萱才尖叫著一屁股坐到地上,看著近在咫尺的大黃狗,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好了,沒事了,沒事了!”凱莉抱著她輕聲安慰,“只是個意外!”

    正混亂的當口,又見一團黑影自破損的窗口跳起來,卻是一只白色的波斯貓,肥得像個小肉球,一落到地上,就立刻跑到梅雅萱身前,親膩地在她腳上蹭個不停,喵喵直叫。

    梅雅萱止了哭泣,瞪著明顯在討好的波斯貓,下意識伸出手,那胖貓立刻歡天喜地跳到她懷裡,努力伸長脖子卻舔她的臉。

    很明顯,這才是在她能力召喚範圍內最強的動物!

    “不錯,很成功,這只肥貓很可愛!”魚純冰做出正面評價,“小萱,繼續努力!在法術的道路上是沒有任何捷徑可走的,就算是有很多現代化工具可以取巧,但最基本的也需要強大的法力做為驅動,你看老雍就是典型例子,雖然人傻了點笨了點,但法力很深厚,所以什麼東西都是拿到手就能用,這就是你的榜樣!”

    “知道了。”梅雅萱點頭應著,抱著波斯貓從地上站起來,那貓很舒服地在她懷裡趴著不動,甚至愜意地閉上了眼睛,似乎打算睡上一覺。“冰兒姐,這只大狗是怎麼回事兒?”

    “它不是狗!”魚純冰伸出兩根指頭捏住掌心泥狗的脖子提起來,那大黃狗會離地飄到空中,四爪亂撓,瞪著魚純冰,嗚嗚咆哮,卻就是不出汪汪的叫聲。

    咬人的狗不叫,這無疑是一只咬人的狗!

    “不是狗?”梅雅萱大奇,怎麼看這都是一只最純正的本土笨狗,怎麼就不是狗了?

    凱莉也只看出這只狗不是應梅雅萱召喚而來,聽魚純冰這麼一說,也是一愣,旋即驚道:“難道是妖!”

    “一只最低級的小犬妖!”魚純冰神色嚴肅起來,這黃狗一進來,她就感覺到了它身上淡淡的妖氣,“而且剛剛轉化成妖,還不會最基本的妖術。”

    凱莉大驚:“怎麼會有妖?我聽父親說,中國境內的妖怪幾十年前就已經被肅清了。”

    “肅清未必,不過沒有敢出來搗亂鬧事的,這是外來的妖!”魚純冰邁步走到窗前,向外張望,窗外是酒店後院的游泳池區,她的房間就在二樓,而一樓對著泳池區的是遊廊,夜色之下,可以清楚的看到一條條黑影正快地穿梭著,有狗也有貓,甚至還有鳥鷹自空中飛過,密密麻麻的也不知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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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暗黑淫媒集團 第六十五節 我不認識你

 群妖畢集。

    雖然都只些剛剛啟智的小妖,魚大小姐隨便從那神奇的挎包裡掏出點東西就能收拾得一乾二淨,但她卻沒敢輕舉妄動。

    小妖之後必有大妖,尤其是這種小妖雲集的情況,百分之百是應妖王級別的大妖召喚而來。

    大6承平已久,妖怪精總共只剩下小貓小狗兩三只躲在旮旯裡老老實實貓著,但凡敢稍有點異動跑出來招搖的,都會被毫不留情地鎮壓下去。

    這才是此地的國情。

    這裡不是東歐,不是南美,不是非洲,話事的只有人類法師,什麼妖魔鬼怪精靈都得統統靠邊站,這是幾十年前經過上百年延續戰爭奠定下來的格局。那百年一戰,打殘了整個中國的術法界,也打破了上千年來人妖平衡的局面。

    敢在這裡鬧事的,絕不是本土妖怪。

    而外來的妖怪,眼下就有一只強橫無匹的老虎妖。

    只是,這虎妖現在不是應該在瀋陽才對嗎?

    遼寧法師協會正動員了大批人手設下陷阱守株待虎!它怎麼可以跑到葫蘆島來閒逛?

    難道說這只老妖怪特別記仇,就因為她和雍博文壞了它的事情,所以不先忙著救人,反而跑來找她們出氣了不成?

    看這架勢,相當有可能!

    魚大小姐回想當日虎妖突襲的情景,自覺得不這老妖的對手,眼見群妖畢集,二話不說,掉頭拉起梅雅萱就往外走,推開房門一看,好傢伙,滿走廊的大狗,一個個呲牙咧嘴,目露兇光,徘徊在各個房間門口,似乎正準備破門而入。雍博文房間外停著三只德國黑背,都是小牛犢子般大小,見到開門,立刻咆哮一聲,嗖地猛撲上去。魚純冰眼疾手快,立刻關門,就聽門上砰砰亂響,門板竟被撞得直顫。這家酒店的房門都是實木打造,相當高級,不過這當口就明顯及不上普通防盜門好用。魚純冰關上門,立刻掏出兩張符來往門上一鐵,這是從雍博文處要來的精金符,此符一貼,木門強勝鐵門,就算來人拿著火箭筒轟也能頂上幾。

    穩當了門戶,還沒來得及鬆口氣,身後已經響起汪汪大叫。

    只不過一轉身開門關門的工夫,房間裡已經跳進來六七只大狗,有大丹大白熊哈士奇,長得那都是相當漂亮,可這幾只的素質明顯不及先前,進房就放聲大叫,生怕房間主人不知道,倒好像是小聲提醒,若是像先前那黃土狗般不叫不喊,跳上來就咬,多半能讓魚純冰吃個小虧。而現在,魚純冰很輕描淡寫地就解決了這幾只笨狗 從包裡掏出一個透明的玻璃瓶子摔到房間地上,然後那幾只大狗就癱了,乾淨利落,而6續從窗子跳進來的貓貓狗狗只要一進房間就會好像突然得了軟腳病一般趴到地上,很快就在窗台下積成好大一堆。

    更多的貓狗卻依舊在持續跳起來。

    魚純冰從挎包裡掏出一頂摩托頭盔扣在梅雅萱的腦袋上,拉著她緊跑幾步,穿牆而過,衝進隔壁房間,然後一頭撞進了一群黑影當中。

    仿佛鬼魂般的半透明存在,圍成一圈,伸出如林的手臂,將她和梅雅萱牢牢抓住。這些鬼魂卻不是人形,仿佛野獸與人類的混合體。

    在地中央,做為這個房間主人的五十鈴嘉兵衛身上圍著一圈圈的窗簾,整個被捆成了一個大棕子,只露出一個腦袋在外面,急惱無奈。

    窗子已經撞破,六七條大狗站在五十鈴嘉兵衛的身前,對他的腦袋呲牙伸舌,涎水流得老長。

    魚純冰一被抓住,身體立刻一縮,仿佛泥鰍般自那群鬼魂當中掙出來,伸手自挎包裡掏出一隻手電筒般的東西,握在手裡一擰,一道金燦燦的八卦光自其中射出,落到其中幾個鬼魂身上,那鬼魂滿身青煙滾滾,出滋滋細響,如同煎熟了的牛肉,出刺鼻的焦糊味道。若是一般鬼魂,而對這種傷害早就躲避不及,可眼前這些形狀詭異的鬼魂卻迎著八卦光飄過來,哪怕被照得飛消融,殘缺不全,卻也不知躲閃,直挺挺衝下來,再次一擁而上,伸手捉住魚純冰,這一次再沒給她掙扎的機會,直接搶走了她那至關重要的挎包,把她舉到空中,抓著兩只腳脖子,倒提起來使勁地抖著,把身上雜七雜八的東西全都抖落到地上,最後又扯了床單,把她嚴嚴實實地包裹起來,扔在五十鈴嘉兵衛旁邊,梅雅萱也得到了相同的待遇。

    房門突地轟一聲粉碎,好像被炸彈炸開了一樣,碎片好像子彈般四處亂飛,把房間中稍微脆弱一些的擺設統統打得粉碎,便連掛在牆上的電視也沒能逃過這一劫,一塊大碎片直接插進了螢幕裡,把整個螢幕插成了一張破爛的蜘蛛網。

    如同鋼鐵般魁梧的身影大踏步走入房間,黑色皮靴停在三個俘虜腦袋上方,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們,那顆毛茸茸的老虎臉上沒什麼表情,卻自有一種兇厲的神態氣質。

    虎妖王駕到!

    當人類的法師們都以為他會蠢到強行在瀋陽出手救妖的時候,他卻偏偏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跟著攪了他救妖計劃的雍博文和魚純冰跑出幾百里地,來到葫蘆島突然動了這場迅雷不及掩耳的進攻,而且大獲全勝,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沒能捉到那個相當有本事的人類法師,這讓這位名為希拉里斯的妖王稍感遺憾的同時,也大為不解,他已經對酒店進了嚴密監視,明明沒有現那個法師離開酒店,怎麼就找不到了?

    “那個,男人,叫什麼?”妖王顯然很精通漢語,只是說話的時候舌頭硬,明顯口語不過送的樣子,大抵是沒經過級別考試。雖然沒指是問的是誰,又在問誰,可他落在魚純冰身上的目光已經說明了一切。

    魚純冰不爽地哼道:“雍博文!等他回來,就有你好看了。”

    妖王希拉里斯直板地道:“我,要和他談判,交換人質!用你們這裡,一百多條人命,換回我的女兒!”

    也就是這個時候,魚純冰的手機響了起來。她的手機原本塞在褲兜裡,被剛才那麼倒著一通亂抖落到了地上。

    希拉里斯撿起來,遞到魚純冰眼前,問:“誰的號?”

    魚純看了一眼,道:“就是那傢伙打來的!”心中卻暗暗詫異,這老雍難道天機術學得很好不成,她這邊剛剛落難,那個虎妖剛說要談判,就把電話打過來了。

    希拉里斯接下接聽鍵,隨後又打開擴音器。

    “餵,小魚兒?”隔了一會兒,話筒裡才傳出試探地叫聲。

    希拉里斯問:“雍博文?”

    電話那邊的大天師奇怪地道:“我是,這不是魚純冰的電話嗎?”

    “我是希拉里斯!”

    希拉里斯報上姓名,卻換來話筒那邊一陣沉默,隔了一小會兒,聲音才再次傳出來。

    “你是小魚兒的朋友嗎?不好意思,我不認識你,能讓小魚兒接電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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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0-18 19:25:38
第五卷 暗黑淫媒集團 第六十六節 出了事兒想跑是不行的

 雍博文其實挺不爽的,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傢伙明顯是個二百五,說話都不會說。

    你是希拉里斯?希拉里斯是誰啊?上來就大赤赤地報名,當你是天皇巨星國家領導嗎?

    自家市長叫什麼,雍大天師都不曉得,哪知道這位希拉里斯算哪根蔥?更重要的是,他現在急著跟魚純冰講話,要問海南術法界的情況,這可是涉及找艾莉芸的天大事情,偏有個不知趣的傢伙跳出來廢話耽誤時間,能沒火嗎?

    這個回答明顯出乎了虎妖的意料,他默然片刻,蹲下身,把手機放到魚純冰耳邊,“對他說!”

    魚純冰對著手機喊道:“老雍,我被那個老虎妖給綁架了,你那一百多後宮小丫頭應該也沒能跑出去,快點來救我們,對了,別忘了通知我老爸!還有,他要用我們換那只小貓,那是他的女兒!”

    希拉里斯旋即按了掛機鍵。

    手機鈴聲再次響起,還是雍博文。

    希拉里斯等手機響了六七下之後,這才接起,卻沒有說話。

    話機那端的雍博文沉默片刻,試探著問:“希拉里斯,妖王?”

    “是我!”希拉里斯冷硬地說,“我要用這裡一百多個人換回我的女兒!”

    “呃……你女兒不在我手上啊,這事兒你得跟遼寧法師協會的人去談!”

    “從現在起,如果兩個小時之後,我還見不到我的女兒,那麼每隔十五分鐘,我都會殺死一個人質,直到殺光所有人,然後,我就會從這裡向外殺,能殺多少人就殺多少人,如果這一個城市不夠我殺,我就繼續向外殺!我知道你們中國法師協會一家獨大,已經將本土的妖精都趕盡殺絕,可是也不要因此而懷疑一個來自妖界的妖王的決心與實力,為了向你們證實這一點,三十分鐘後,我會對瀋陽那個陷阱起一次進攻,持續時間十分鐘,希望你們到時候能保持克制,不要對自己人爛殺!”

    說完,話機又掛了。

    聽著聽筒中嘟嘟的提示音,雍博文呆了一呆,叫道:“這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又不是遼寧法師協會的,我連省主席的電話號碼都不知道啊!”連忙又往魚純冰手機裡打,可得到的回音卻是“您所播打的號碼已關機或已不在服務區”。

    這妖王居然關機了!

    雍博文大急,原地轉了一圈,也顧不上其它,把棉花往肩上一放,一邊給魚承世打電話,一邊往樓下跑。

    只響了兩聲,電話就被接了起來,先傳出來的是,卻是一陣刺耳的噪聲,好像正處在一個巨大的工地當中,隨後才是魚承世那渾厚的男中音響起,先對雍博文遠歸來表示慰問,又對瀋陽生的襲擊事情予以遣責接著又讓雍博文在外面好好玩幾天放鬆放鬆,雍博文好不容易才插上話,打斷魚大主席的話,簡明扼要地把葫蘆島生的事情說了一遍,魚承世一聽又急又怒,顧不上再說套話,掛了電話,馬上播通了彭振輝。

    彭振輝接到魚承世來電的時候,還事著大隊人馬在體育場守著呢,一聽那妖王居然跑到葫蘆島去劫持了魚純冰做人質,要換回小虎妖,不禁大驚,趕緊地收拾東西,準備車輛,帶著大隊人馬外加小虎妖直奔葫蘆島,途中給焦章打電話,安排他立刻派出人手監視被妖王佔領酒店的情況,若有事情生,要隨時報告!彭振輝也清楚葫蘆島法師協會的實力,所以沒有傻到讓地方協會自己去上門救人。安排完焦章,彭振輝猛得想起俄羅斯商貿代表團來。俄羅斯法師協會與妖界素有接觸,與那虎妖王希拉斯里斯也曾建立過和平的外交關係,想來跟這虎妖就算沒交情,也能有一定了解,至少能知道這些妖怪平時行事風格如何,對於解決這場人質危機應該能有些幫助,便又打電話給總部留守的一位名叫曲成全的常任理事,讓他帶人去找俄羅斯商貿代表團,讓代表團協助行動。

    曲成全接了電話,知道事情緊急,不敢耽擱,帶著兩個值班法師,直奔俄羅斯商貿代表團駐地。

    這俄羅斯商貿團並不住在法師協會的酒店,而是在附近單獨包下了一家名為新星的時尚假日酒店。

    曲成全趕到酒店,卻見一幫子俄羅斯人在那裡忙忙活活地搬東西一副要走人的架勢,不禁吃了一驚,正好看到拉庫諾夫走出來,連忙上前道:“團長先生,你們這是要去哪兒啊?”

    拉庫諾夫道:“按照預訂行程,我們在瀋陽的所有安排都已經完成,沒必要再在這裡呆下去,準備去春城!”

    曲成全暗罵道:“死毛子,一有事兒跑得比誰都快,要不是你們帶來的那只貓妖,能惹出這麼大事情來嗎?”不過他現在有求於人,自然不能把心裡話說出來,只是陪著笑把葫蘆島生的劫持事件說了,然後很誠懇地請拉庫諾夫派熟悉妖界事務的法師協助解決問題。

    拉庫諾夫把頭搖得跟播浪鼓一般,“曲先生,不是我不肯派人幫你,實在是有心無力,我們代表團的法師都是中低級法師,平時主要做的就是商貿生意,屬於法師協會的底層,像與妖界接觸這類重要事情,我們這裡的人都不夠級別,別說妖界,就連正牌妖界的妖怪,以前也沒有看過,這件事情實在是幫不上!再說了,我們在貴國的領土內沒有降妖權,這是國際法師協會明確規定的事項,如果沒有貴國總會的許可擅自行動,那就是干涉貴國內務事務的嚴重罪行,即使是讓我們出人協助,也只能是由貴國法師總會對我們提出,並且放行動許可才行!不過,我們都知道,自打貴國成立法師協會以來,從沒有給過別國法師在貴國降妖除魔的權力!我實在是想幫也幫不了什麼,又不好在這裡給貴會添亂,只好按預訂行程出了。”

    曲成全哪能讓他就這麼走了,拉著拉庫諾夫不放,好話說盡,幾乎就差給這位老毛子跪下磕一個了,可拉庫諾夫這時候走的目的就是為了不卷進妖王突襲的爛攤子裡,躲還來不及,哪肯再派人過去幫忙,只是不肯,一邊跟曲成全應付,一邊指揮團員裝好物品登車,最後很帶著很陽光燦爛地笑容,緊緊握住曲成的雙手道:“你們既然現在有事兒要忙,那我也不去跟彭主席告別了,請轉告他,我們很感激他這幾天來對我們的關照,將來有機會的話,請他能到俄羅斯坐客,讓我們一盡地主之誼。”說完瀟灑地轉身就往車上走。

    這一轉身間,忽覺頭頂陰影乍起,仿佛烏雲掩日,一股勁風自側襲來,正中臉頰,啪的一聲脆響,竟是被扇了好大一個耳光!這一下扇得極重,拉庫諾夫竟被扇得原地轉了兩個圈,一屁股坐到地上,一時天旋地轉,滿眼金星。

    “你幹什麼!”拉庫諾夫摀著臉坐在地上,又驚又愕地抬頭仰望,只見一個穿著一襲連衣長裙的中年女子正收回打人的手,掏出一方雪白的手帕,輕輕擦拭,那手又白又嫩又小,怎麼看都不像能出那麼大力量,只一記就把小山般魁梧結實的拉庫諾夫給扇倒在地。

    聽到拉庫諾夫質問,那女人嘿嘿冷笑不止,旁邊卻自站出一個年輕女子,指著拉庫諾夫喝道:“惹了事兒,殺了人,拍拍屁股,這麼一走了之,天底下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情!想走,門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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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0-18 19:26:29
第六十七章 打人要打臉

 男人的女人看上去也就二十**的樣子,穿著一襲素白的連衣裙,眉眼如畫,風情綽綽,只是滿臉的凶戾之色,仿佛全世界都欠她錢一般,本是很漂亮的一對丹鳳眼狠狠盯著拉庫諾夫,凶光閃爍,都有點綠了!就算她下一刻突然變身成狼人上來咬拉庫諾夫兩口,拉庫諾夫也絕會不感到太驚訝。

    白衣女人身後跟著一大群人,足有三四十個,百分之九十往上都是女的,年紀從十幾歲到三十幾歲不等,但看起來樣子最老的也就三十出頭的樣子,倒是跟在這群女人後面的那六個男人長得頗老,最年輕的看上去也四十多歲了,滿臉的藥渣相。

    讓拉庫諾夫感到震驚的是,這幫不之客胸前別的徽章最低也是綠色的——就是那幾個男人,站在前面的女人大多都是藍徽,而打人的白衣女胸前掛著的赫然是紅徽!

    “你們是什麼人,要干什麼?”

    拉庫諾夫身為俄羅斯人,骨子里也是相當暴力的狠角色,要不然也不能壓住商貿團里這些本事不大能量不小身後都站著各大小世家的商貿代表,可眼見對方雖然人不見得比自己這這多,但個個高級,一個打自己這邊十個不成問題,估計直接動手僕街的可能性太大,既然硬的不成,那自然就要來軟的,從政治外交法律法規的層面上來交涉,這些東西本來就是為不方便動手的情況下解決問題的,比如現在這種情況。

    “曲先生,我要向貴會抗議,貴會法師的這種行為,是嚴重挑釁我俄羅斯法師協會的尊嚴,我要向國際仲裁法庭提起控訴,我要向國際總會提出抗議,你們這是在……曲先生,曲先生?”

    拉庫諾夫喊得口沫橫飛,正說得激動,可一抬頭,剛剛還拉著他軟磨硬泡,希望他能派人協助解決人質事件的曲成全,居然沒影了,連什麼時候走的都沒有人覺。聽說這位曲成全法師出身幽影一派,最擅的隱蹤匿跡,如今一看果然名不虛傳!當真神出鬼沒到了極點!

    指望的外交手段沒有了,拉庫諾夫只好把聲音收小點,道︰“你們不能這樣對我,我是俄羅斯代表,代表的是俄羅斯法師協會的尊嚴,你們這樣做,是在挑戰我們整個俄羅斯,你……”

    那個白衣女人上前就是一腳。

    拉庫諾夫一看不妙,雙手在地上一撐,平地向後飛竄,跟著屁股往地上使勁一頂,飛身而起,左手要掏魔杖,右手想拿法器,兩手剛伸出一半,臉上已經重重挨了一計,剛剛掏出來的家伙撒手扔出,整個人倒飛出六七米,便聽 的一聲大響,把酒店玻璃撞得粉碎,落到大堂中,好似滾地葫蘆般骨碌碌貼著地皮滾出老遠才停下。

    大堂里的服務人員被這一變故嚇得亂作一團,有跑去找經理的,有打電話報警的,還有那勇敢的想上前去把可憐的拉庫諾夫先生扶起來的,但他們只是邁了兩步,就覺自己動不了了,身體完全失去了控制,強烈的麻木感順著腳脖子飛上湧,很快經脖子上頭,便聽撲通撲通連串悶響,全都栽倒在地。

    事實上,不僅僅是大堂里的服務人員,整個酒店里的閑雜人物都在同一時刻原地撲倒,不醒人世。

    此刻還能保持清醒的,只剩下俄羅斯商貿團的成員和那幫氣勢洶洶的女人!

    拉庫諾夫只覺得被踢到的半邊臉已經麻木得失去了知覺,整個腦袋里亂哄哄的好像鑽進了一群馬蜂,茫然站起來,覺得鼻孔里有什麼東西正在流出來,抬手抹了一把,拿到眼前,手上一片鮮紅。

    眼見著拉庫諾夫挨捧,剛剛上了大巴的俄羅斯商貿團成員一片嘩然,紛紛怒喝著從車下往下跑。

    那幫女人齊刷刷地亮出短棍,有的是從後腰上抽出來的,有的是從裙子底下拿出來的,高舉過頭頂,一聲喊,沖到客車門前,揪著下來的俄羅斯法師劈頭蓋臉就打!車上的俄羅斯法師們大驚失色,急忙掏出魔杖,揮動**咒,可剛**上兩句就聽乒乓碎響,車窗粉碎,十幾個小圓柱被扔了進來,轟轟爆炸,水樣的藍光漾得滿車都是。

    破法手雷!

    自打承世公司研制出這物事之後,迅風靡整個術法界,已經到了供不應求的地步。

    這東西好使啊,不管你是打架斗毆,還是戰爭決斗,都能派上用場,一顆扔出去,十幾米範圍內什麼法術都別想再施展了,剩下就看誰拳頭夠硬了。對于法術不及對手的法師來說,絕對是無上利器!你法術強又怎麼樣?我破法手雷在手,你啥都別想使出來,乖乖跟我掄王八拳一決勝負吧。

    破法手雷一炸,什麼咒都等于白**。車下掄棍子的大小美女們,把最先沖下車的六七個俄羅斯法師揍得爬不起來後,兀自不肯善罷甘休,呼喝著沖上大巴,舉棍亂打。這幫子俄羅斯法師雖然等級不高,但卻是那種典型的法師,雖然法術不見得有多厲害,但是肉搏肯定是不如老鼠強的那種。在這幫凶神惡煞般女人的棍棒下,眾俄羅斯法師被打得鬼哭狼嚎,廂內鮮血橫飛,情形慘不忍睹。

    此時,身為團長的拉庫諾夫才剛剛恢復清醒,勉強能在原地站穩不晃,看到車廂內的慘狀,氣惱萬分,瞪著正緩步走來的白衣女人,大叫道︰“你是什麼人,怎麼敢這樣對待我們!”

    白衣女人冷冷地道︰“我叫卓秀芳,賀銳鋒是我兒子!”把手往旁一伸,一直跟著她身旁的年輕女子立刻遞上一根拳頭粗細的棍子。

    賀銳鋒的母親?

    拉庫諾夫大出意外,他此前聽說過這位東北三省最橫行霸道的女人,據說此女從二十六歲開始執掌玉女派,至今已經有四十余年,這麼算起來,少說也有六十出頭了,可居然是這不到三十的樣子,還真是保養有方呢!

    不過,現在可不是考慮卓秀芳保養秘法的時候,一聽對方自報家門,拉庫諾夫心中立刻一沉,賀銳鋒可是因為他們賣出去的妖怪而導致送命的,卓秀芳這是來算賬了!

    “不要打我,我們是簽了備忘錄的!”拉庫諾夫大叫著,一邊擺手,一邊後退,一不小心絆在一個暈倒的店員身上,摔了個四腳朝天,卻兀自不忘解釋,“我已經跟他說過,這只貓妖還沒有訓熟,非常危險,可他非得要這只,我們也不能硬攔著啊!後面生的事情,跟我們就沒有任何關系了!令公子可是在諒解備忘錄上簽了字的,明確表示購買貓妖後生的任何問題都不再與本公司有關系!”從衣兜里掏出來,雙手舉過頭頂,想請卓秀芳觀覽。

    卓秀芳面無表情地掂了掂手里的棍子,走到拉庫諾夫身前,似乎是想看清楚點那份諒解備忘錄,但她旋即就掄棍子狠狠砸下去,把那份諒解備忘錄打得粉碎,重重落在拉庫諾夫額頭上,登時皮開肉綻,鮮血長流。

    拉庫諾夫仰天摔倒,只覺神智如同坐上了高列車般,飛快地向無底深淵滑去,迷糊間隱約聽到卓秀芳的怒吼,“我兒子死了!你這個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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