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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侃空]租鬼公司[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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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9 01:19:49
第七卷 異域開拓史第八十七章 一隻憂愁的虎(上)

這翻話說得囉嗦,可實際上發生得卻是電光火石般快捷無倫,若是在不明真相的圍觀醬油眾看來,也不過就是正在握手的兩人說了兩句話後,其中一人上前一步,與另一人緊緊擁抱在一起,看起來很像是久別重逢之類的激動情緒迸發。

雍博文和林西嶺結實抱到了一起,彷彿熱情洋溢,可一個雙掌蘊力按在後心後腰兩處要害,一個掌心藏符擱在後頸肋下兩方險地,真要發動,十之八九是兩敗俱傷,弄不好同歸於盡也不是不可能。

兩旁的霸王門弟子均是嚇得臉色大變,他們原準備也不過是一起動手,群毆一翻這個知天高地厚自己有幾斤幾兩的小子,哪曾想自家掌門比他們激進多了,一動手就是性命相搏,眼見兩人相持之勢已成,周圍人等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雍博文勉強擋下了林西嶺這一撞,稍稍定神,兀自覺得兩耳嗡嗡作響,眼前金星滿天,暗想:我跟你無怨無仇,就算是你不爽我替你兒子出頭,可也用不著這麼上來就下殺手吧,再怎麼著你也得談兩句,談不攏再開打也能接受不是。不禁暗暗發狠,緊捏手中兩符,若林西嶺再敢發力,就立刻引發,先來個同歸於盡再說。

他手中捏的兩符都是在太平道諸多符籙中精挑細選的殺敵保命之符,名喚陽火驚雷符,威力驚人,只是畫制繁瑣,極耗法力,而且只能近距離使用,雍博文自打得了魚純冰贈的遠距離布符槍後,與人開戰多是遠遠放槍,這近戰符籙基本用不太上,但為了安全起見,如陽火驚雷符這般的大威力符籙也作了些傍身以防萬一。

雍博文這邊正發著狠,卻聽林西嶺哈哈一笑,竟然先撤了勁力鬆手,不禁一愣,不曉得他又要出什麼妖蛾子。

但林西嶺這般做,總歸是善意的表現,要知道林西嶺可是大高手,自是能感覺出雍博文手中捏的那兩道符中所蘊含的驚人威力,這般主動鬆手就等於是把性命交到了雍博文手中。

雍博文既不能這就施符轟殺了林西嶺,也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就這麼一直抱下去,只得也緩緩鬆開懷抱,只是吃了剛才那一虧,如今這警惕性大大提高,依然加著十二分萬的小心。

可是林西嶺終究沒有再動手,只是退後一步,滿是讚賞地道:「不錯,不愧是魚胖子看中的人,有幾分本事,先前我還不信你轉戰日本的事情,如今看來倒也不會假了。能接下我這一擊,就給你個說話的機會……」轉頭一打量,看到不遠處的咖啡廳,便道:「走吧,有話坐下說!」也不給雍博文說話的機會,一馬當先就奔著咖啡廳而去,正緊張得要死的一眾霸王門弟子個個面色愕然,但好在他們對於自家掌門這種一陣風一雨的說話行事方式早就習慣了,稍稍一愕即回過神來,趕緊一窩蜂地跟在後面。

「這算怎麼回事兒?」雍博文被扔在原地,一頭霧水,暗罵了兩句神經病,這才帶著兩個陰陽兵女孩跟著進了咖啡廳。

那咖啡廳的領班經理看到這麼一大群肌肉猛男氣勢洶洶闖進來,不僅沒有客人盈門的喜悅,反而有種大禍臨頭的預感,怎麼看這幫傢伙都像是黑社會,暗想該不會是黑幫大佬講數看中了自家這個小店才對,當下暗暗囑咐服務員偷偷先貴重物品先往後廚撤,又播了派出所的報警電話求救,這才支使兩個平時看不順眼的小服務員過去招待這些猛男兄。

林西嶺先在靠窗的一張小桌邊坐下,其餘的霸王門徒便呼啦一下在周圍一圈的空桌上坐了下來。

本來是沒有那麼多空桌的,但那幾桌的客人看這架勢,但凡有點眼力界的,哪還敢再繼續冒著生命危險留下,幾乎是一眾肌肉男在周邊落座的同時,就紛紛起身結賬,逃難般閃人了。

雍博文延後幾步進來,霸王門眾已經全都安坐,眼巴眼地看著門口,除了林西嶺那一桌有一個空位外,再就是鄰近的地方還留了個小桌,那是給兩個陰陽兵女孩兒留出來的。雍博文一屁股坐到林西嶺對面,剛想說話,林西嶺卻突然道:「春城這地方不錯,很不錯,你是自小在這兒長大的吧。」

雍博文愕然點了點頭,心說不是要討論林天昊進地獄的事情嗎?怎聊春城聊我幹什麼?乾咳一聲,道:「林主席,林天昊……」

林西嶺擺了擺手,又問:「你去過青甘嗎?」

「沒,沒去過。」雍博文應了一聲,還想繼續自己的話題,可林西嶺又說:「青甘那可是真正的窮山惡水啊,自然環境惡劣不說,戰略態勢也極為不妙,往西北去就是疆省,從打唐末的時候,伊斯蘭勢力就一直在努力滲透,如今疆省法師協會勢弱,基本成了擺設,這壓力就全都落在了青甘兩省上,而往西南去就是藏區,咱們中土術法勢力與藏密也同樣鬥了上千年,因為離著中原太遠,這兩處的鬥爭從始至終就沒入中原各派眼裡,尤其是到了清末民國初的時候,百年大戰正熾,對這西南北一隅便更是沒有功夫理會,以至於讓這兩方勢力大規模滲透進青甘,造成了連綿禍患,還是靠著紅朝鼎定天下的龍氣,才算是勉強穩住陣腳。霸王門雖然號稱西北霸主,可面對這兩方壓力,當真是如芒在背,時刻不得安生,僅僅今年初到現在,不過十一個月的工夫,就與密宗和尚清真阿訇發生大小衝突近百餘起,我霸王門弟子傷三十一人亡兩人!」

雍博文不禁愕然。

他以前可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事情,在法師協會的新聞上也從來沒有見過相關的新聞。

如此激烈的衝突,而且導致傷亡,若是放在東北中原這邊,早就鬧翻天了,哪還可能無人知曉。

「你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些吧!」林西嶺嘿嘿冷笑,滿是宅氣的乾瘦臉頰上流露出與霸王門這種雄霸存在絕不相符的憂鬱氣質,「因為對於西北發生的事情,總會的態度是嚴格保密,禁止對外宣傳,以免給歐美法師協會插手的藉口。東歐戰事當年前車之鑑。所有的犧牲與痛苦,只能由我們西北門派自己默默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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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9 01:20:05
第七卷 異域開拓史第八十八章 一隻憂愁的虎(中)

無論是長相,或是選擇在咖啡館裡談事情,抑或是語氣憂鬱地談論自己的事情,都充滿了小資范,與西北猛虎諾大的名頭絕不相符。

相來這只西北猛虎年輕的時候或許是個小資文藝青年,如今老了,依舊還帶著些許年輕時候的小資氣質,偶爾不經意間便要流露出來。

只不過這一面或許很少有人能看到,至少他那些對他畏懼憤恨的敵人是看到不的。

所以西北猛虎依舊是西北猛虎,強悍暴躁,一言不合便要擇人而食,無人敢掠其鋒銳。

但現在,坐在雍博文面前的,只不過是個有些憂鬱的老男人罷了。

「你在日本的事情,我聽老魚說過一些,也從流亡的日本法師協會那裡得了些資料,相當不錯,當時我就想,應該見一見這個年輕人,卻想不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見面,會是因為小昊的緣故。」

林西嶺的話題轉變得極快,似乎他根本沒有想好要說點什麼,只是東一鎯頭西一棒槌地想起什麼說什麼,以至於雍博文有點跟不上他的思路,最重要的是,雍博文想說的話到現在還根本沒有機會說出口。林西嶺一直沒有給他機會。雖然並不是始終說個不停,也會停頓,但也會遲疑,但雍博文就是找不到插嘴的機會。

於是只好聽著。

「日本之戰很不錯,雖然比不上東歐戰事的殘酷,但總歸是生死之戰,國內的年輕法師們很少有機會能見識到這些,你有什麼想法?」

雍博文撓了撓頭,總覺得這對話有些不對勁。大家都不是很有閒的角色,說是分分鐘幾十萬上下絕不誇張,可現在居然在一群肌肉男的圍觀下,坐在一家機場的咖啡廳裡談這些不著邊際的內容,也未免太后現代主義一些了。

要是按正常情況的話,雍大天師或許得跟林大掌門扯上一陣子,懸天舞地牢上一通,打打讓人看著眼睛翻白的機鋒,然後各自佩服佩服再談正經事情,但雍博文覺得自己時間很緊,沒有必要搞這種浪費,於是沒答理林西嶺這些莫名其妙的問話,只道:「林主席,你這次來春城,就是專程想把林天昊帶走或是趕走,絕不讓他去地獄有機會見到言青若?」

「很殘酷吧,那種你死我活的戰鬥,不是電影,不是遊戲,就真切的發生在身邊,一定很震驚吧。」林西嶺自說自話,根本不答理雍博文。

雍博文毫不氣餒,繼續道:「老實說,我對羅密歐、茱莉葉之類的悲劇不感興趣,也不想管別人的家事,所以林天昊去地獄能見到誰,我一點也不關心,我關心的只是讓他去地獄。你或許也清楚他是個國際知名的專家,但你不清楚他對我們公司的意義,我希望能夠邀請他加盟我們公司的研究中心,統領對地獄相關特產的研究。這是一個巨大的寶庫,而你的兒子則是開啟這把寶庫的鑰匙!我想要得到這把鑰匙,而他也對地獄的相關礦物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我可以給他國外研究機會不能提供的機會,而他可以給我帶回豐厚的回報……」

林西嶺道:「你看到了,你體會到了,所以你很清楚國際上術法勢力之間鬥爭的殘酷性,你會不惜一切代價的加強自己的實力,以應對這種可能到來的挑戰與鬥爭,可是如小昊這樣的年輕法師,大多數卻沒有機會見識到這些事情。雖然他也出了國,也在國外呆了好多年,但基本上都是在學校和研究所裡渡過的,那種象牙塔般的地方,體現不出鬥爭的殘酷!我們中國法師在國際上面對的形勢很嚴峻,而我們霸王門以及整個青甘法師所面臨的局面更加嚴峻殘酷……」

兩個人基本上都是在自說自話,似乎誰都沒有聽誰的。

林西嶺很投入。

雍博文很賭氣。

這不是他想像中應有的談話。

簡直就莫名其妙到了極點。

聲威赫赫的林西嶺怎麼會像個自閉症患者般只知道說自己的,難道是不屑於交流,那還何必跑到咖啡廳裡來坐談,直接打下去也就是了!

雍博文很想堅持下去,但又覺得這麼堅持下去毫無意義,因為林西嶺明顯是不想聽他說什麼,於是他只好稍稍提高了些聲音,「林主席,你聽我在說什麼了嗎?」

林西嶺看著雍博文,很和藹的微笑,文藝范更濃了,「不用聽,我也知道你是什麼意思。小昊是國際上搶手的研究型法師,尤其是在礦產研究上,堪稱新一代的領軍人物,你帶隊開發地獄,肯定會發現很多稀有少見的礦藏,所以需要小昊這樣的研究法師加盟公司,來深入發掘地獄礦藏的各種價值,帶來更大的利潤。利益面前,一切阻擋都是紙老虎。馬克思不是說過嘛,資本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潤,它就會鋌而走險,如果有百分之百的利潤,它就敢踐踏人間一切法律,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它就敢犯下任何罪行,甚至冒著被絞死的危險。一旦地獄諸多礦藏開發出來,別說百分之三百,只怕百分之三千的利潤都擋住。別說我這個西北霸王門掌門想阻礙你招收林天昊,就是整個中華法師協會想要阻礙,你都不惜打個你死我活?是不是這個意思?而且,我想魚胖子也一定會支持你!」

「呃……就是這個意思!」雍博文就是想直截了當地表明這個意思,而且只要在春城這一畝三分地上,他就有這個實力與背景跟任何人這樣說。他根本就沒想過要搞什麼迂迴,耍什麼小聰明,做什麼父子之間的和事佬。像林西嶺這種人物,意志堅定,想法一旦確定,絕不是什麼人三言兩語就能轉變的,非如此也可能成大事,更何況這事兒還涉及到霸王門與水音宮的千年紛爭,整個霸王門都可能對此表示反對意見。可林西嶺如此明明白白的把他的意思說出來,著實讓雍博文有種一拳打在空處的無力感。

既然已經猜到了雍博文的想法,那麼林西嶺會怎麼應對?勃然大怒,當場開戰?還是回去之後召集人馬再重新殺過來,抑或是通過法師協會之間進行施壓?

這些雍博文都不感到意外,唯獨林西嶺現在這種笑咪咪毫不在意的樣子,著實是太出人意料了。

而且林西嶺接下來的話更出乎雍博文的意料。

「其實,小昊跟葉靜波家的那個丫頭搞對象這件事情,我並沒有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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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9 01:20:21
第七卷 異域開拓史第八十九章 一隻憂愁的虎(下)

沒有放在心上?

沒有放在心上,你當初急吼吼跑到德國去棒打鴛鴦?

沒有放在心上,你一接到信兒說林天昊要去地獄見言青若,立馬放下一切飛來春城阻止!

這還沒有放在心上,就這樣了!要是放在心上還不得把林天昊和言青若這一對小情人立刻扭斷脖子,再暴屍三日,記入族志,以敬效猶!

雍博文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斜著眼睛瞅著林西嶺。

林西嶺也不在意雍博文的不禮貌,重申道:「這件事情,我真的沒有放在心上。霸王門跟水音宮的恩怨是一回事,他們兩個處對象是另一回事,我不是舊社會的老古董,什麼家仇族恨非要都放到兩個小年輕身上,又不是演瓊瑤劇,哪來那麼多言情悲劇!」

雍博文提醒道:「據我所知,當初在漢庭威拆散兩人的,可是林主席親自出馬的,水音宮也只不過派了個大師姐過去處理,逼著兩人發誓的也是林主席你吧。」

「是我,沒錯!」林西嶺坦然承認,毫不臉色,「可是那又怎麼樣?我這個做家長的不同意就不行了?他們兩個要是真心相愛,那就應該有足夠的勇氣反抗這種封建家長的壓迫,就算正面抗不過兩個門派,他們不會跑嗎?世界這麼大,兩個人又都一身本事,隨便跑哪兒藏起來不行,過得個幾年生米煮成熟飯了,帶著孩子回來,難道我們這些做老人的,還能再強迫他們分開不成?」

聽了這句話,雍博文立刻大起英雄所見略同之感,對這位林西嶺掌門的親近之意油然而起。

對頭,這才是真正男人就應該做的嘛。

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你林天昊也是五尺高的漢子,又一身本事,連拐帶私奔的勇氣都沒有,簡直太讓人失望了!

雍博文簡直忍不住要豎起大拇指對林西嶺的這個說法大加讚歎了。幸好及時懸崖勒馬,才算沒有贊出聲來,趕緊端起杯子再喝一大口咖啡,壓壓情緒。

「你知道我看到小昊雖然滿臉憤怒,滿心不情願,但最終卻還是屈從於我的壓力,與葉靜波家的小丫頭分手,並且立誓,心裡有多失望嗎?」林西嶺搖了搖頭,端著杯子神色游離,彷彿不是在對雍博文說話,而是在對那個不在這裡的兒子說話,「我寧可看到他暴跳如雷,當場反抗我的壓力,誓死不眾,寧可看到他過後陽奉陰違,轉身就帶著葉靜波家的丫頭遠走高飛……可是他呢,最大的反抗也不過就是從此以後再也不回家,不見我這個父親,不見家中的親人罷了!」

「你知道這是什麼嗎?」林西嶺重重地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叮噹一聲脆響,把遠處正緊繃著神經的咖啡廳經理嚇到差點沒喊出來,扶著吧檯,緊著往門外看,暗自埋怨這派出所出警怎麼這麼慢。

「呃……重視親情?」雍博文試探著猜道。

「是懦弱!」林西嶺語氣沉重,「連最起碼的反抗都做不到,只能說明他內心的怯弱!別人都讚他是天才,認為他是將來霸王門的支柱,可是知子莫若父,小昊這個孩子,雖然聰明,但從小就懦弱的緊!讓他做做研究,搞搞學習,那是絕對沒有問題。但讓他支應門派,統領一方,他卻沒有那個膽氣,就算是勉強做了,也做不好!尤其是在西北那片地方,霸王門需要的不是一個聰明善於研究的掌門,而是一個能夠壓得住場面的有膽氣有擔當的掌門!」

「你希望看到他的反抗,對你這個父親,這個掌門的反抗?」雍博文有點明白林西嶺的意思了。

「我希望他能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林西嶺長嘆息,「這次來,我本打算是要把他帶回霸王門的。他這些在外面學的東西也夠多了,又是什麼國際知名的大學者,又是什麼研究天才,漢庭威那樣的研究中心,你這樣的公司,都想搶著要。可這不是我想要的,既然在外面學習不能帶給他我所希望的改變,那麼我就只能自己來。最近伊斯蘭法師蠢蠢欲動,我們在喀什山口一帶著實幹了幾仗,他們吃了些虧,他們的大阿訇默罕默德•阿卜杜勒•穆儀茲已經放言要報復,最近一段時間只怕要有幾場大戰,我打算把小昊扔過去鍛鍊一下,希望鐵與血能夠讓他變得堅強!」

雍博文一聽便急了,真讓林西嶺這麼幹成了,那他這段時間的忙活不成了竹籃打水一場空了嗎?當下放下咖啡道:「林主席,我覺得你這個看法實在是有些偏頗。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發展方向與領域,你強硬善戰,不代表你的兒子就一定要變成這樣。你看看林天昊現在,在國際上的身份地位名聲,怕是比你這個父親要響亮得多,他隨便一個研究成果拿出來,都可以震動整個國際術法界,數項研究從根本上改成了原本領域的格局。這才是屬於他的領域,他已經發出了屬於自己的光和熱,達到了別人一輩子都達不到的高度,你又何必強求讓他去參加什麼戰事?雖然國際上紛爭不段,但那都是在弱勢地區,是國際大勢力之間博弈造成的,我國在可以預見的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只怕主流還是以承平為主,相信需要林天昊這樣精英研究人才比鐵血堅強的戰士的地方要多得多……」

「你不用急,我只是說原本是這樣打算的。」林西嶺看著雍博文一臉猴急的樣子,心裡暗嘆這倒底還是年輕人,如此高的地位身份了,還這樣沉不住氣,真要想獨當一面,只怕還得鍛鍊幾年才行。

「那你現在的想法是……」雍博文暗想就算現在不想帶回去,只把林天昊趕走,我也接受不了啊!

林西嶺笑道:「就在剛剛看到你的時候,我想法突然有了些變動,等過了一招,我就決定下來!」

雍博文愕然無語。

趕情那一傢伙挨的還真不是白挨,直接就省去一切口舌達成最初目的了,早知如此不如讓他再打狠點了,沒準就沒這麼多廢話,直接進入主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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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0 01:33:00
第七卷 異域開拓史第九十章 事如流水不停前(上)


「你或許能是個不錯的帶路人,尤其是地獄,既然是新開拓的殖民地,少不得要接觸很多在國內接觸不到的東西,所以我覺得讓小昊留在這裡或許會是個好主意。」

林西嶺果然說出了雍博文最想聽的答案。

要不要這麼簡單啊。

雍博文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看著手中半空的咖啡杯,相當無語。

這位林主席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

還帶路人呢,我自己都還稀里糊塗走一步看一步,怎麼給別人帶路。

再說了,就算留下林天昊,我也沒打算讓他上陣殺敵,或是參與殖民掠奪,我是想讓他當研究專家,給我掙大錢啊!

當然,這些話放在心裡也就是了,雍博文自是不會說出來自討沒趣,只是微笑道:「事實會證明,您的這個決定是非常英明的。」目的達到,心情舒暢,這稱呼也從你變成您了。

林西嶺嘿然笑道:「你也別高興太早,葉靜波最近在忙著全國法師代表大會換屆的事情,一時顧不上這邊,等她騰出手來,有你好受的,那個女人可不像我這麼好對付。希望到時候你能挺得住來自水音宮的壓力。」

雍博文這才恍然醒起,此時已經是十一月初了。

一年一度的全國法師代表大會即將舉行。

本次大會涉及到全國總會諸多主要職位的換屆,正是全國術法界最重要的時刻。

這將關係到未來五年內國內術法界各方勢力的此消彼漲,以及一系列政策的變動。

對於雍博文而言,這也將是他第一次正式在公開的全國性場合露面——早在數月前,他就已經接到了大會的通知,做為紫徽會員的他,很有必要在全國代表大會上露一次臉。

原本雍博文還覺得這事兒挺遙遠的,但忙忙活活的,轉眼幾個月就過來,居然就到了開會的時候了。

說老實話,他卻是不太想去參加本次大會的。

去了能說什麼,能做什麼?

在所有人眼中,他都只是魚承世強捧起來的一個傀儡罷了,根本不會受到任何重視,他又何必去討那個沒趣,更何況家裡這邊諸事繁雜,也根本走不開。

不過,他卻不能不去。

魚承世一早就已經跟他透過風了,準備在本次大會上為他爭取一個常務執行理事的位置,他要是不去怎麼爭這個位置?

雍博文搖了搖頭,暫時把這件事情放到腦後,只道:「我必不會讓林主席失望。」

「好,好,好!」林西嶺連說了三個好字,舉起咖啡杯道:「那我就以咖啡代酒,警大天師一杯,祝你的公司拓展一帆風順,日進斗金,在全國總會上的首次露面大獲成功!也歡迎你日後到西北一行,讓我們霸王門一盡地主之誼!」

雍博文輕輕與林西嶺碰了碰杯子,將殘餘的咖啡一飲而盡。

兩人這翻談話就算是皆大歡喜,仍在酒店裡忐忑不安的林西嶺不知自己的命運在這次匆忙且簡單的會面裡發生了重大轉折。

雍博文又與林西嶺閒聊了幾句,主要是關於自家公司的事情,講了講目前的拳頭產品,說到產品推廣,便想起目前公司的各方業務範圍拓展目標主要是面向中原和南方一帶,西北地區仍處於待開發的空白,這霸王門雄霸西北,倒是個好渠道,便提出由霸王門做公司產品在青甘兩省的總代理,目前主要是低級妖精、地獄土著和諸多地獄特產。

霸王門長年與藏密和伊斯蘭法師作戰,對於錢的需求也是極大的,自己門下也有多家公司經營,其中經營最好的要算是保安公司。

這個保安公司在術法界名聲不顯,倒是在世俗界裡聲名遠颺,為諸多富豪、公司提供各項安保服務,甚至還接些僱傭兵的活計,到其他國家搞顛覆破壞之類的事情,倒也賺得盆滿缽滿。

至於這銷售業務,霸王門以前還真沒有做過,原因無他,這霸王門下弟子多是肌肉比腦子發達之輩,要不然出了個林天昊後,怎麼會門中上下都認為是千年難得一見的天才呢,這是跟門裡一堆肌肉/棒子放一塊比較的結果。

肌肉/棒子們打架就是一流,但經營方面卻是相對弱智,自然揚長避短,不做相關的業務。

但雍博文公司的這幾項產品目前都是賣方市場,緊俏得緊,只要擺出來賣就必定大掙,林西嶺自是不會放棄這個機會,一聽雍博文提議,那是正中下懷,當下兩人簡單地商議了一個意向定下來,又約了個大概時間讓手下人再碰面細談。跟在雍博文旁邊的陰陽兵女孩兒不用老闆叮囑,其中一個就掏出筆本來將這件事情記了下來,以免老闆貴人事多,再給忘記了。當然雍博文不見得會忘記,這麼做更多的是表示一種重視罷了。

搭上了利益關係,這氣氛便又融洽了三分。

雍博文便醒起一件事情來,挑了話題空檔問:「林主席,您常年與藏密打交道,不知聽說過時輪轉劫嗎?」

自打燕窩島上幹掉了王約翰和一眾禿驢後,時輪轉劫就沒了動靜。

但雍博文卻不相信他們會就此罷手,或許是還在等著王約翰的回信,或許是已經知道了王約翰的失敗,正準備下一次行動,但不管怎麼樣,這件事情不會就這麼完了。

不僅僅是時輪轉劫,還有中密傳承出來的四金剛,雖然荼蘿金剛和大樂金剛剎羽而歸,但還有高深莫測的大日金剛濮陽海和來歷詭異且已經稱霸日本的遍照金剛小野三堂。

涉及到青龍金胎十世轉生,又有什麼末日大劫之類莫名其妙的東西,再簡單的事情也會變得複雜起來,更何況這件事情從頭到尾就不簡單呢。

現在的雍博文是時刻準備著,一手發展自己的勢力,一手發展自己的實力,為的就是應對這必然到來的衝突。

聽雍博文這麼一問,林西嶺微微皺起眉頭,很認真地回想了一下,又扭頭向身後招了招手。一個霸王門的肌肉男便立刻走了過來。

「我們在藏密那邊,有跟時輪轉劫這麼個派系接觸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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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0 01:33:17
第七卷 異域開拓史第九十一章 事如流水不停前(中)


那肌肉男不假思索地道:「目前未發生過什麼接觸。不過在三年前的唐古拉山口一戰中,倒是從藏密僧人口中聽到過這個名字。」詢問地看了林西嶺一眼,在得到肯定的回覆之後,這才道:「唐古拉山口一役只是一次偶然衝突。當時,我門下一支法師小隊正在獵殺一隻獨眼魔怪,那東西是雪域魔國的產物,不知因何緣由竄入青海境內,在雁石坪一帶行兇,害死十餘人,我門接到當地法師協會駐點通報後,專門派了這麼一支小隊前去獵殺。那獨眼魔怪甚是奸滑,見勢不妙,就逃回藏地,我們一路追蹤至唐古拉山口,卻遇到一群黃袍藏僧在圍攻一人。」

發生在唐古拉山口的那場戰鬥對於霸王門下弟子而言,委實有些莫名其妙。

當時,以法術追蹤獨眼魔怪的霸王門弟子認為獨眼魔怪就藏身於那群被黃袍藏僧圍攻的人身上。

那人從穿著打扮上來看,應該也是個僧人,鋥亮的大光頭,穿著一身大紅的僧袍,只是那僧袍的樣式不是藏密的,倒好像內地禪宗,但禪宗卻是沒有血紅色的僧袍。

那血袍僧人長像倒是清秀斯文,如果不是動手打架的話,坐在那裡敲個木魚再合什念聲南無阿彌陀佛,經對是個有道高僧。但他身上的裝飾卻跟高僧沒有一分錢的關係。

頸上掛了個串滿拳頭大的珠鏈,猛一看去好像佛珠,但一顆顆珠子卻都是人頭模樣,一個個面目猙獰,雖然只有拳頭大,但纖毫畢現,陰氣繚繞,任何一個法師都不會將其視為木頭雕的仿口。

腰間纏了條黑色長蛇,還是活的,不時舞首吐信,偶爾而會伸長了脖子去咬那些圍攻的藏密僧人。

左手拎著個圓盤樣的武器,邊緣如鋸齒般鋒銳,右手托著個七層寶塔,不停有鮮紅液滴自寶塔孔竅中滴出。

圍攻的藏密僧人有十六個之多,這還是正在動手的,地上還倒著六個沒動靜的,大抵是已經掛了。

突然見到這麼多有實際修為的藏密僧人現身,著實讓霸王門人大吃一驚。

要知道現如今不比舊社會,那時候藏域是佛國,活佛最大,僧人滿地走,那是人上人。可如今是紅朝當家,正是氣運鼎盛之時,專政鐵拳下,什麼神佛都是紙老虎,哪怕是真佛下凡也得老實眯著。再加上一些個藏密僧人不甘失去往日的人上人地位,可勁折騰著想要搞獨立,紅朝對其警惕異常,連廟裡都進駐消防隊,成立黨支部了。像這般成群結隊在外行走的藏密僧人,那都是重點監控對象,但凡敢搞點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立馬就會成為專政對象。

這些年霸王門勢力漸增,藉著紅朝氣運,逐步向藏域擴展,與藏密僧人多有摩擦,小戰不斷,但基本上都是三兩個人打個架而已,像這般出動二十餘人的情況卻是從來未曾見過。

霸王門徒們嚇了一跳,還以為藏密僧人們要有什麼大動作,帶隊法師趕緊向門中,也就是省協會匯報,並且在第一時間以手機3G視頻方式,向協會直播了整個戰鬥過程。

戰鬥過程激烈血腥,足以突顯兩者之間不共戴天之勢,這就不必細表,以免有灌水閒疑,只說這一場戰鬥下來,藏密僧人死了十餘個,活著的只剩下六個,還個個帶傷,而那血袍僧人也是被藏密僧人拚死重傷,半邊身子都被大手印轟成了碎渣,腑臟流得滿地都是,心臟掛在外面,兀自砰砰亂跳,可這血袍僧人卻依舊活著,其生活力之頑強,簡直讓偷窺的霸王門人以為這傢伙或許是阿諾州長般的機器人了。

打到這一步,雙方暫時無力再戰,都停在那裡緩氣,以圖最後一擊。這緩氣兒的工夫,嘴上都不閒著,一個藏密僧人說阿施華這一回你就別想再逃回魔國了,今天你的死期到了,倒要看看你那個神通廣大的時輪法王能不能來救人,另一個藏密僧人也道阿施華我就不明白了你本是天台宗大德,前途無量,為何要背棄教義投入時輪轉劫這等險惡場所,又有第三個藏密僧人說你若是放棄抵抗,我們也不殺你,只帶你回去見扎珠活佛,求扎珠活佛解除你身上的魔印。那血袍僧人卻是哈哈大笑說燕雀安知鴻鵠之志,你們這些整天只知尋思著人間財富權勢墮落之輩,又怎麼知我輩的高潔志向,又說我已經受法王灌頂之禮,晉身浮泡,這身臭皮囊不過是夢幻泡影,即舍了又能奈我何,倒是你們幾個受困這所謂渡海寶筏,今日一戰之後再別想得寸進了。

雙方都在那嘴炮繼續打擊對手的士氣,霸王門弟子在旁邊隱約也聽明白了,那血袍僧人似乎來自一個叫時輪轉劫的宗派,被藏密認為是邪門外道,所以才會欲除之而後快。

接下來的事情就很沒意思了。那血袍僧人沒等回過氣來,就放出了獨眼魔怪,將那六個身負重傷的僧人統統幹掉,可干掉了藏密僧人,卻輪到血袍僧人遭殃了。他已重傷垂死,根本就沒有能力控制獨眼魔怪,反被獨眼魔怪反戈一擊給打得粉碎,倒是霸王門弟子一看追蹤目標出現,礙事的和尚又統統死光,便毫不客氣地衝上前去將那獨眼魔怪拿下,又收了血袍僧人的諸多遺物,勝利完成任務。

那肌肉男簡單地講了講唐古拉山口之戰的經過,便繼續道:「那時輪轉劫的血袍僧人手段兇殘詭異,我們看完戰鬥經過之後,都是深感不安,以我們與藏區多年打交道的豐富經驗,竟然也不知道這個時輪轉劫是什麼樣的存在,未免在情報上大大欠缺,所以那役之後,我們曾有一段時間花極大力氣收集時輪轉劫的相關情報,但無論是禪宗、天台宗都對這時輪轉劫一無所知,提及阿施華的名字,也是無人知曉,相關典籍亦不見記載,一段時間的調查基本上是一無所獲,又因為那次之後,這個時輪轉劫的門人再也沒有出現過,我們也就暫時將此事冷藏,沒有再繼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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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異域開拓史第九十二章 事如流水不停前(下一)


「這是我的助理,馮煥章,以後若是有事聯繫不到我的話,可以聯繫他。」

林西嶺簡單地介紹了一下肌肉男的身份。

肌肉男便即從衣兜裡掏出張名片,躬身雙手遞給雍博文。

雍博文接過來瞧了瞧,轉而遞給身後的陰陽兵女孩兒收起來,道:「林主席,恕我直言,你們對於這個時輪轉劫的重視力度很有些不夠,如果我沒有料錯的話,你們在藏區真正的大敵不是已經日落西山的藏密,而是這個隱而未現的時輪轉劫!春城夏天時發生的機場血案,您應該知道吧。」

雍博文被東密劫到日本之前,就曾與時輪轉劫的四個和尚連番大戰,尤其最後一次的機場之戰,導致無辜平民死傷無數,這場血案轟動一時,舉國騷然,為此連累著吉省和春城數十官員下台,儼為這一年中最熱門事件之一。

林西嶺自是聽說過的,而且做為一省法師協會主席,對於這件事情的內幕瞭解遠超過普通人,很清楚眼前這位大天師在機場血戰中扮演了什麼樣的一個角色,聞聽雍博文如此發問,立刻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說機場血案中的那四個和尚就是時輪轉劫的人?」

雍博文頷首道:「沒錯,而且我與時輪轉劫的接觸遠不止這些。」當下便將自己誤入費宅破壞鬼蠱法陣,新居佑政對時輪轉劫來歷的解說,時輪轉劫暗中遙控南美人蛇幫之些事情一五一十道來,甚至也沒有隱瞞自己獨闖澳洲血戰澳洲法師協會的事情。

林西嶺聽完之後,眉頭微鎖,一時沉吟不語。霸王門雄踞西北,對抗伊斯蘭法師和藏密和尚本就壓力極大,若真是還有這樣一個僅僅露出一鱗半爪就已經顯出龐大實力的組織來,那還當真不好對付,雖說這個組織和藏密是死對頭,但正如雍博文所說,藏密已經日薄西山,翻不起什麼大風浪,以目前的拓展態勢不出二十年,霸王門必可佔據半壁高原,將藏密勢力擠壓到西南一隅,一旦清除藏密勢力,界時霸王門就必然將與那個時輪轉劫直接碰撞,若是仍像如今這般一知半解的話,肯定會吃大虧的。

從雍博文所述的內容來看,這個時輪轉劫所圖甚大,但要說真是為什麼末日法劫準備,正在建立大軍,到時候要揮軍滅世,重建地上佛國,這種說辭林西嶺卻是不信的。

這都什麼年代了,法師們都不講究成仙成佛轉而埋頭掙錢搶地盤發展勢力,誰還會相信滅世法劫之類的事情。

不過是用來糊弄愚夫愚婦的說法罷了。

雍博文又道:「據新居佑政所言,這個時輪轉劫行事兇殘詭秘,一旦確認敵對立場,則不死不休,我既然與這時輪轉劫對上了,自是不能坐以待斃,所以這段時間以來,一直積極收集相關資料,甚至接觸到了中土密宗的其他傳人,所得不多,聽聞中土密宗傳下的四脈金剛中,有大日金剛對時輪轉劫相對瞭解多些,只是大日金剛一脈只剩下他一人,行蹤詭秘,到現在也沒什麼機會得見罷了。」

林西嶺輕敲桌面,緩緩道:「大天師是想我們霸王門幫你尋找這個大日金剛?」

「不,是合作!」雍博文鄭重道,「時輪轉劫地處藏區,將來必然會有與霸王門對上的一天,早些知彼,將來也免了措手不及,若是能先發致人更佳。對我而言,這時輪轉劫更是高懸頭上利劍,一日不拔了除,一日心中不安,要是能得到確切情報的話,我更願意直搗黃龍,一勞永逸地解決問題。」

林西嶺卻道:「魚胖子神通廣大,可比我強得太多,你有他幫忙,何必還尋我合作?」

雍博文誠懇道:「西北廣大,魚主席也不可能夠到那麼遠,我現在的想法是撒大網撈魚,現在各地分公司除了銷售任務外,還有一個秘密任務就是尋找大日金剛,林主席你是西北霸主,有你合作,在西北地區的尋找任務可以說是事半功倍。」

林西嶺停了敲擊桌面的手指,化為巴掌輕輕一拍,道:「好,那就合作吧!」這句話便是算奠定了霸王門與雍博文在時輪轉劫事項上的合作關係。

雍博文大喜,趕緊趁熱打鐵,又就相關細節與林西嶺商討了一番。

正說得著,忽見一輛面包警車停在咖啡廳外,數名警員跳下車來就往咖啡廳裡闖。

盼得望眼欲穿的經理喜出望往,正打算衝出去迎接救星,不想坐在門口的一個肌肉男卻搶先站起來,幾步走到門口擋住了警員的去路。

那幾個警員哪見過此囂張的黑社會,不禁大怒,正欲發作,不想那肌肉男掏出個本本來一亮,警員們瞧到本本,立刻把怒火又壓了下去,連忙陪上笑臉問了幾句後,便紛紛撤退,唯有領隊的警員進了屋,把經理招到一旁輕聲說了幾句,隱約可以聽到什麼反恐、大人物、惹不起、小心點之類的話,那經理也是一臉懊悔,送走了警員趕緊地組織服務員再給林西嶺一眾人等奉上新咖啡。

林西嶺看了看時間,笑道:「不知不覺居然聊了這麼久,今天不如就到這裡吧,其他具體的事情就按約定的時間再由下面的人細談。」說罷站起身來,周圍的一眾肌肉男紛紛隨之站起。

雍博文連忙跟著站起來道:「林主席,我已經安排了酒店,這就去休息吧。」

林西嶺搖頭道:「不了,既然該辦的事情都已經辦完,我這就回了!今天能認識大天師當真高興,歡迎你改日到青甘去,我請你喝酒!對了,幫我給魚胖子帶個好!」

雍博文沒料到這位霸王門主居然說走就走,連聲挽留,再怎麼說這位也是青海法師協會主席,西北霸主,到了春城居然連腳都不停跟著就回去了,這要傳出去,可是不怎麼好聽,未免顯得雍博文太不會來事兒了。

可林西嶺卻是拿定主意,不在春城多留,帶著眾人返回機場,臨別之際,緊緊握著雍博文的說道:「小昊那孩子就拜託大天師了,希望他能跟你混出個樣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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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異域開拓史第九十三章 事如流水不停前(下二)

林西嶺走了,就如他來般突然快速,只不過他來之前是烏云壓城之勢,走之後卻是云開日出,皆大歡喜。

雍博文送走了林西嶺,回到車上,趕緊連燒了三張傷符,吞掉符灰,靠在座上休息了好一會兒才算回過氣來。

剛剛林西嶺那合身一撞,氣勢如洪水潰堤般不可阻擋,深合霸王門一往無前捨己傷敵的氣勢,非是這位霸王門第一高手的掌門施展不出來。

雍博文雖然勉強擋了下來,甚至還有施符反擊之勢,但卻是受傷頗重,接下來的時間裡一直苦苦支撐,其間痛楚不堪言表,只是這關係到面子大事,就算痛死了那也是要撐到底的。

緩過氣來,雍博文便立即先給林天昊打電話報喜。

林天昊這大半天一直坐在賓館裡等著消息,當真是心急如焚,雖然不太相信雍博文能勸服自家的那個倔老頭,但總歸是報著一線希望,但聽到雍博文說已經成功勸服父親同意他前往地獄參觀,而且老頭已經乘當天的班機返回青海,不禁喜得熱淚盈眶,轉過念來便一連氣地問雍博文什麼時候安排他前往地獄。就他自己的想法當真是恨不得立刻就下了地獄,一時也不想在人間多呆。

真要去的話,現在安排台車讓送地獄之門所在地,直接過去也就是了,若再嫌慢,還可以讓魏榮送台裝著地獄之門的電腦過去,直接進電腦穿都門而過。

這真是再簡單的不過的事情了。

要知道公司的許多員工天天上下班可都是在地獄和人間隨便穿來穿去的。

可雍博文卻是想多吊吊他的胃口。

但痛快得來的東西總歸是不會珍惜的。

既然花了這麼大力氣,不惜受傷,差點被一傢伙撞掛掉,才與林西嶺達成協議,此中難處自是得林天昊慢慢體味,才能昇華成無限感激,要是立馬送這傢伙去地獄,見了言青若,兩人天雷勾動地火,哪還有工夫顧得上感激他雍大天師?

雍博文便道地獄那邊這些天有事情,得過幾天才能準備好,現在還不方便讓他過去,又說自己談判正在緊要關頭,不能隨便離開,得時刻盯著點才行,又說還為他安排了其他一些參觀,比如說公司的職業技術學院,比如說公司的妖精販售中心,比如說已經初步建成的研究中心等等,說一千道一萬,就是一個意思,我們現在這邊比較忙,地獄不是說去就能去得上的,您老人家先老實兒在人間這呆著,參觀參觀我們公司的相關部門,瞭解一下我們的實務好了。

有道是客隨主便,更何況林天昊這個客還盛了雍博文這麼大的情份,自是不好說什麼,只得答應著,唯一能做的便是在最後的時刻叮囑了一句盡快安排我對地獄的地貌特徵礦產資源極感興趣云云,至於這司馬昭的心思自是過路打醬油的都知道,更何況正準備一手促成這樁美事的雍博文。

安排了林天昊這樁事情,雍博文算是放下了心頭的一塊大石,便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與伊登礦業的談判上來。

接下來的數天談判都涉及到最根本的利益分配問題,雙方簡直是毫釐必爭,談得槍藥味實足,進展殊為困難。

雍博文著急上火,卻是無可奈何,他對商業談判是一竅不通,只能依仗著張晶晶與伊登礦來的德國鬼子唇槍舌箭的爭來吵去,有時候急得他真想現在就衝到奧格斯堡去掐著隱修會當家人的脖子告訴他咱們紅蓮白藕本是一家都是太平道的兄弟就別爭這點蠅頭小利莫得傷了兄弟和氣。

當然,他也就是想想罷了。

就算是同出一脈,那也是千多年前的事情了,現如今的GelbHalstch隱修會那可是純正的德國人組成的,那點香火情怎麼也抵不上天大的利益,真要擺出這層關係來,反倒不好開口爭了。

如此僵持了數天,終究還是伊登礦業這邊堅持不住了。

就在接了來自奧格斯堡的一個電話之後,第二天伊登礦業終於鬆口,完全同意了雍博文方提出的分配建議。

這自然不是因為奧格斯堡方面突然發覺正跟自己談判的雍大天師原來是跟自己系出同門的遠方親戚,所以就降了要求以和遠房親戚搞好關係,而是奧格斯堡堅持的底氣依靠出了問題。

奧格斯堡那處開採了數百年的魔鐵礦脈終於到了盡頭,所有資源盡數枯竭,哪怕是奧格斯堡方面採用了最先進的各種探查技術中,也再不到一塊魔鐵礦石。

在這種局面下,雍博文所提供的地獄礦脈就顯得猶為重要,所以奧格斯堡方面在思慮再三後,還是指示伊登礦業談判人員在不觸及底線的情況下可以適當退步以求儘可能快速的達成協議,並進入正式開採階段。

現在是奧格斯堡需要雍博文的時候,自不能再梗著脖子堅持的話,弄不好真就會雞飛蛋打兩頭不著靠了。

有了如此指示,伊登礦業在談判各種條件時顯得就不像最初那麼堅決了。張晶晶幾次就試出了對方的大致底線,於是針對性的提出種種方案,伊登礦業的質疑和意見越來越少,整個談判進程一瀉千里,給雍博文的感覺就是便密了十多天已經漲到屁股生痛坐立不安的地步了,可突然間治療有效,不再便密,那憋了十多天的大便洶湧而出,那種感覺真是一個爽字怎麼能形容得了。

忽忽又是數日,談判順利地進入尾聲收官。

雍博文特意舉辦了一場酒會,遍邀春城術法界名流參加以示慶禍。

酒會結束的第二天,又舉行盛大的簽字儀式。這一回魚承世和整個吉省的法師協會高層盡數參加,連黑省和遼省的法師也多有來湊熱鬧捧場,足以顯示春城方面對此次合作的重視。而GelbHalstch隱修會對此的重視程度絕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這從出席簽字儀式的人員上就能看出來了,向來以行蹤神秘絕少示人的 GelbHalstch隱修會當家人帶著一眾會中高層飛赴春城,親自參加了此次簽字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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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異域開拓史第九十四章 樂極聞驚雷(上)

這位來參加簽字儀式的GelbHalstch隱修會當家人名喚艾倫•富格,即是GelbHalstch隱修會的當家人,也是富格家族本代的家主。

此時的富格家族在世俗世界雖然已經不復十六世紀時的風光,但依舊歐陸數得著的大財團之一。艾倫•富格身為富格家族的家主,以GelbHalstch隱修會的當家人前來中國,很自覺得儘可能做到低調,因為GelbHalstch隱修會很清楚這次合資在中國國內所遭受到的巨大阻力,在這種情況下,他的出現本身就有一種極大的向征意味,如果搞得太過高調的話,只會刺激到本已洶洶的輿論,弄不好再搞出些岔子來。

儘管極力收斂,但數百年的排場在那裡擺著呢,哪怕只顯露出來那麼一星半點,也不是突然富起來的暴發戶所能比擬得了的。

老牌貴族的行事真是讓春城的土包子們開了眼界。

什麼私有專機、不算侍者、廚師之在僕從在內的數百人的隨行團隊、世界各地專門供應的飲食源料這都不值得一提,最離譜的是這位富格家主有個毛病,那就是離開自家臥室就睡不著覺,於是與這位富格家主隨行而來的還有一架軍用巨型運輸機,運輸機裡裝的是這位富格家主在奧格斯堡居住的一幢別墅!

當艾倫•富格踏上春城土地,與魚承世、雍博文等一眾春城法師座談的時候,一支專門的施工隊伍正熱火朝天的忙活著組裝別墅,以保證艾倫•富格在晚間休息的時候能夠住進自己的房間!

而事實上,艾倫•富格在春城僅會呆一個晚上,第二天就會乘專機返回奧格斯堡,也就是說第二天施工隊伍還得再把這別墅拆了運回奧格斯堡然後再組裝起來!

這通神折騰,只為了保證這位富格家主的一夜安眠。

如果他僅僅是世俗的富豪,或者僅僅是術法界的一派之主,都可能折騰不起,但兩個身份統一起來,就足以保證他擁有安心享受這種折騰的特權了。

接機的時候,看到艾倫•富格的這種超級排場,雍博文忍不住感嘆了一句:「大丈夫當如是也!」卻是讓魚承世聽到了,魚承世不咸不淡地道:「狗屁,不過是裝B罷了!」

做為暴發戶魚胖子向來瞧不起這種老牌貴族范的顯擺,要不是因為簽字儀式的關係,大抵都不會親自來迎接艾倫•富格,能在法師協會給個簡短接見就是頂了不起的優待了,想當年法國貝阿家族的家主克雷博•貝阿因為對歐武器限購一事,特意跑春城來拜訪魚承世,魚承世便沒去機場迎接,甚至都沒有出席接風宴會,僅僅是給了克雷博兩個小時的會談時間,惹得克雷博惱怒異常,回國逢人便說魚承世如何無禮如何暴發戶氣質,時至今日,偶爾與人閒談提及魚承世,還不忘加一句,「哦,那個中國的無禮的暴發胖子啊!」可見其怨念之深了。

可這一次卻是不同以往,雖然合資事宜在總會通過審批,但國內輿論傾向依舊很不利,這個時候魚承世必須得抓住任何機會表示出對合資事宜的堅定支持,他的堅定支持才是合資公司能夠成立並且順利運轉的關鍵,而當這個公司如預料的順利開展並且發展成為魔鐵礦脈的國際銷售壟斷商後,巨大的利益便足以接替他頂住任何攻擊與壓力了。

幸好在魚大主席眼中被認為裝B的艾倫•富格在行事上沒有任何裝B之處。

這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舉止言談有禮謙和,風度之佳足以秒殺魚胖子,以至於魚承世在將其接到車上,奔往協會總部時,在車裡也忍不住讚了句:「這狗日的德國鬼子倒是表現的挺紳士范兒。」

其實這個德國鬼子如果往祖上追源的話,卻也是中國人,所以稱其為德國鬼子委實不是委恰當。

這一點從艾倫•富格的長相上就能看出些端倪來。

雖然已經時隔千年,但依稀能從長相上看出些許亞裔人種的血統來。

當然這是在雍博文這種有心人眼中仔細看去才能分辯出來的。

畢竟GelbHalstch隱修會其實是太平道分支這個秘密世界上知道的統共沒有幾個人,就算是GelbHalstch隱修會內部,也只有少數有機會與聞核心機密的成員才知道。

僅僅是知道而已。

畢竟已經千年之久,就算是知道又怎麼樣?

已經太過遙遠而陌生了。

至少當艾倫•富格踏上這片祖先當年逃離的土地時,並沒有任何異樣的感慨,比如什麼流浪遊子回歸故土感動得熱淚盈眶之類的的。

有的只有陌生與好奇。

雍博文也很清楚這一點,自然也不會不識趣地跑上艾倫門前去認親戚。

什麼兩千年前是一家,攀一攀還能論個師表兄弟,然後兩人抱頭痛哭一番,再歃血為盟從此訂立攻同盟,一在歐一在亞遙相呼應,這種狗血的劇情也是不會發生的。

這個秘密就讓他永遠的隱藏起來,從此做路人也未償不是一件好事。

雍博文如此一廂情願的想。

至少在這個時候,他的想法看起來沒有什麼錯誤。

艾倫•富格表現得中規中矩,很好的完成了此行所需要起到的牌位作用,在酒會上談笑風生,在簽字儀式上老實握手,充當背景。

整個簽字儀式順利異常,基本沒有出什麼岔子。

之所以說基本沒出什麼岔子,是因為在簽字儀式舉行的時候,會場外來了一群法師,高舉著牌子抗議,連聲呼喊賣國求榮之類的口號,甚至有人喊出了天誅魚承世和雍博文這兩個賣國奸賊的聲音。正是這句話讓整個抗議活動立刻結束。本來沒有管他們的保安人員,在聽到這句話後都是臉色大變,負責人立刻指揮人員上前將所有前來抗議的法師統統抓了起來,並且分別看押審問,追究他們欲圖現殺春城法師協會主席魚承世以及紫徽會員雍博文的責任,甚至還進行了深入挖掘,以期挖出幕後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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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0 01:34:34
第七卷 異域開拓史第九十五章 樂極聞驚雷(中)

等到簽字儀式結束,效率超高的春城法師協會就已經將所有抗議法師突擊審詢完畢,並且據此挖掘出了一個欲圖謀害魚承世的小團夥,矛頭直指向嶺南諸派。

走出會場的魚承世拿到這個結果後,面無表情地轉交給跟在身後的羅婉嵐。

羅婉嵐皺著眉頭瞅了兩眼,便即掏出電話開始撥打聯繫。

雍博文坐在魚承世車上的時候,也看到了這份審訊結果,大為驚異,悄悄問魚承世:「魚主席,這是真的嗎?」

魚承世意味深長地回答:「需要的話就是真的!」頓了頓,卻把話題轉移了,「這次全國法師代表大會,你不要去了。」

雍博文愕然地看著魚承世,一時不解其意,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在此之前,魚承世相當重視他首次在全國法師代表大會上的亮相,一直要求他做好準備,並且給了諸多關於全國法師代表大會的相關資料要求雍博文看熟記牢。

可現在又說不要他去了,這轉變也未免太快了些。

魚承世解釋道:「原本我是想著幫你爭取一個執行理事的位置,以你紫徽的階級,拿到這樣一個位置是理所當然的。不過,在原本的計劃裡,這個位置本是要幫陸飛爭取的。陸飛是舒香真這些年傾力打造的明星人物,是要做她在總會位置接班人的。因為我改變想法,舒香真最近一直在同我吵不說,還暗地裡小動作不斷……」他沉吟了片刻,決定把一些事情對雍博文說清楚,「你也看出來了,我與舒香真很熟悉。事實上我們不僅僅是熟悉或者朋友關係,而是一個同盟。這個同盟是在我剛剛加入法師協會沒有多久就成立的,主要就是四個人,總會的舒香真,水音宮的葉靜波,白蓮會的駱雷,再加我。說起來也是可笑,當時我們四個人裡面,混得最好的是舒香真,總會的一個中層幹部,也算是有些權利,葉靜波剛剛接掌水音宮日常事務,在協會只是個沒職位的銀徽,在門派裡上面有師傅和一大堆師叔師伯,好像小媳婦般整日受氣,駱雷更慘,那時候才是個中級法師,在白蓮會中也是個不被重視的二流弟子,至於我是最慘的,老婆剛剛跑了,帶著小魚兒整日醉燻燻混吃等死。就這麼四個人,不知天高地厚,相約要改變當時法師協會由嶺南派掌控的局面,打出自己的一片天地,就那麼在家小酒館裡結了盟。如今一晃也是十多年過去了,倒也是混得不錯,只是大家各有各的主意,這聯盟反倒不如貧賤時緊密了。前些天,我剛提出了解散聯盟,大家如今都是各據一方,獨撐門面也不成問題,又因為各自利益,彼此之間多有衝突,儘早結束這麼個聯盟,還能留個好念性,保持個朋友關係,就怕這麼強扯在一起,以後起了衝突反目成仇,沒個好結果。本來我也是這麼打算的,不過經不住他們輪番勸,終究還是同意至少把合作關係維持到本次大會結束,完成既定目標。」

「是要把那個執行理事讓給陸飛嗎?我沒意見,陸飛人家那是自己打拚出來的真本事,我這可全是靠您一手捧起來的,讓給他也是正對。」

雍博文看魚承世頗有解釋的意思,趕緊表明態度,表示自己對那個牢什子執行理事真沒有任何野心,目前他光公司的事情就忙到焦頭爛額了,哪還有閒心去幹什麼執行理事。

魚承世搖頭嘆道:「陸飛比你可是遠遠不如。」卻也不說哪地方不如,繼續道:「不讓你去,與把執行理事的位置讓給陸飛無關。先前是我考慮不周,我這些天仔細想了想,你冒起的太快,本來根基就不穩,再直接推到執行理事的位置上,對你有害無益,你這幾年還是先把精力主要放在公司經營和地獄開拓上,等到根基穩了,還有這紫徽在手,拿個執行理事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魚承世真是一開始考慮不周嗎?

自然不是的。

魚大主席自從起家開始,就已經表現出了遠超常人的深謀遠慮。

這也是自然的,他是兵解轉生,等於是多了一輩子的經驗,要是還不如一般人的話,那這轉生也未免太水了一些。

魚承世做事向來是走一步看三步,怎麼可能考慮不周。

之所以現在發現考慮不周,主要還是那卦大凶的原因。

如果沒有那大凶之卦,他自然不需要考慮雍博文根基淺薄這些事情,只需要把雍博文推上位就是了,萬事有他頂著呢,雍博文需要什麼根基,只要有他的支持,雍博文再好好表現一下,兩三年內絕對可以站穩腳根,成為真正舉足輕重的大人物。

可是有了那一卦大凶,他就不得不考慮萬一卦象應驗凶到喪命之後的事情,到時候雍博文沒了自己的支持,又沒根沒基,根本不可能在總會站穩,用不了多少時間就會被人給再推下來,到時候弄不好連紫徽都會被算計丟掉——沒了他這棵遮風擋雨的大樹,這是很容易發生的事情,畢竟雍博文這個史上最年輕的紫徽大天師身份讓太多人眼紅了。

所以,魚承世不得不採取穩妥的行事,先確保雍博文紫徽大天師的身份以及春城這份剛剛開創的事業再說。

若是換了旁人,魚承世也不會解釋太多,但對雍博文自是不同的,怕他心裡的芥蒂,才特意解釋這麼多。

雍博文也真是沒什麼想法,聽到魚承世不用他去參加全國法師代表大會,反倒如釋重負,高高興興的應了下去,同時也隱約猜到那伙子示威法師被挖出劍指嶺南派系的小團夥來,應該也是魚承世備下的一步棋,就算沒有示威這檔子事兒,自然也會有其他方法引出來。或許在這次全國法師代表大會上,魚承世所在的這個聯盟的最後一次發力,就是要把嶺南派系勢力徹底趕出總會,改變南方派系獨大,北方派系倍受壓制的局面。

不過這些事情,在雍博文看來,離他太過遙遠,也不想去關心,自覺得還是多把精力放在自己這一畝三分地上才是正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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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異域開拓史第九十六章 樂極聞驚雷(下)

總會執行理事位置所屬這種事情,如果放在其他任何法師頭上,那都是了不得的問題,沒準要拿到自家門派裡討論個十七八天才能做出決定,但雍博文渾沒放在心上,魚承世也就是說了那麼兩句,兩人就在去機場的車上把事情定了下來。

送行的車隊抵達車場,艾倫•富格照例發表了一翻講演,主要聽眾就是他的隨眾和一眾春城法師協會高層。這種講話都是例行公事,自是不能講出什麼花樣來,不外就是講講對於春城的深刻印象和留下的美好回憶之類,並且表明了願意與春城法師協會建立友好關係的願望想法。天曉得他怎麼能對春城留下什麼深刻美好的回憶,要知道這位富格家主下了飛機就坐車直奔春城法師協會總會,參加完歡迎宴會後,與魚承世為首的春城法師協會高層舉行了一個簡單的會談,就驅車直奔他那不遠萬里帶來的別墅睡覺,直到第二天出席簽字儀式才出來,而舉行完簽字儀式後,便立刻趕奔機場準備回國,連多看春城一眼的機會都沒有,要是什麼深刻美好的回憶,大約也就只有這次合資所能帶來的巨大利益吧。

自艾倫•富格抵達春城直至離開,雍博文總共只與他說了幾句話,而且全都是在座談會上說的些空話套話,即沒有私下接觸的機會,也沒有談些隱密事情的機會,事實上就算給雍博文這個機會,他也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難道上來就說富格家的哥哥,咱們兩千年前是也是一家人,大家都屬太平道一脈,如今你我一見如故,不如歃血為盟,就此結拜為兄弟,各殺一外人為頭名狀,然後大家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我一在歐一在亞,遙相呼應,一統天下……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對於沒有機會與艾倫•富格私下接觸,雍博文倒也沒怎麼放在心上。

倒是春城法師協會的一眾高層對於艾倫•富格的表現多有些不滿,什麼擺臭架子、裝B犯之類的粗話私下冒出不知多少。在春城法師協會的法師們看來,這次合資對於魔礦資源即將耗竭——全世界的法師們此時都不清楚奧格斯堡的魔礦資源其實已經清潔溜溜——的GelbHalstch隱修會是何等樣天賜的良機,你艾倫• 富格再怎麼千年貴族的譜,也得放下架子吧,至少應該跟雍博文這合資方的話事人來個私聊以表示親近才對,可這位富格先生倒好,從始到終都擺著張撲克臉,什麼表示也沒有。這不禁讓春城眾法師相當的憤慨,甚至有人私下裡對雍博文說,不如撕毀協議,看這幫子洋鬼子怎麼哭著喊著再回來求你,到時候沒準兒能再壓個好價錢呢。當然這些只是牢騷罷了,無論是雍博文還是魚承世都不可能撕毀那一紙協議。這次合資對GelbHalstch隱修會固然是天賜良機,而對於雍博文又何嘗不是難得的機會呢,要不是自家礦脈枯竭,大約想用如此寬鬆的條件達成合資也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倒是魚承世對艾倫•富格的評價有些特別,在把其送上飛機之後,魚大主席轉頭對雍博文道:「總算把這尊泥菩薩給送走了,真他娘的彆扭。」

泥塑木胎,這就是魚承世對這位當代富格家主的唯一評價。

對此這個評價,雍博文要很久之後才能認識到其正確性,此時只覺得魚承世大約也對這個譜大到沒邊的洋鬼子很反感。

簽字儀式達成,合資行動便進入正式籌備啟動階段。

不過進入這個階段後,魚承世便沒法再幫忙盯著了。

全國法師代表大會開幕在即,若不是為了這個簽字儀式,魚承世早就提前數天趕往上海了。這送走了艾倫•富格的當天下午,魚承世便乘機離開春城,奔往上海,準備在這次全國代表大會上搶班奪權,將嶺南派系趕出總會權力構架,讓北方法師派系掌懷更多的話語權。

送走了魚承世,雍博文自機場回來,路上便尋思著這些天來的件件樁樁事情,只覺得順暢無比,正忙活著的兩件大事,一個合資,一個研究中心,都基本上有了著落,越想越覺得暢,自打進入法師協會以來,辦的這些個事情,就都沒有這些天這麼順的,不禁暗想難道是前陣子太不順的緣及,如今是否極泰來,從此開走大運了。

興致勃勃的回到公司,琢磨著打電話給艾莉芸報報喜,讓她也知道合資公司和研發中心的事情都辦得差不多了,順便也安排下林天昊去地獄參觀的具體時間,主要是看言青若那邊準備好了沒有。

只是這艾莉芸的電話始終無人接聽。

雍博文不禁大為奇怪,想不出艾莉芸能有什麼可忙的,以至於連自己的電話都沒時間接,再轉念一想,聯想到自己隱藏最深的那個秘密,心中不禁一沉,暗說難道是四大金剛或者時輪轉劫殺到地獄去了?一時間大為不安,一面用手機連續不停重播,一面用辦公桌上的座機給言青若打電話,兀自覺得不夠把握,又把身邊兩個陰陽兵女孩兒的電話要過來,同時給韓雅和梅雅萱打過去。

其他人的電話沒等接通,艾莉芸的電話倒是通了。

一接起來,那電話裡面便傳來了鬧哄哄的雜音,大得直震耳朵,好像炸彈在爆炸,好像槍彈在飛行,好像不知多少人在呼喊奔走,宛若戰場。

接起的電話裡傳來了喂喂幾聲,聽著有些熟悉,因為噪音太大,一時聽不出是誰的聲音,但卻可以肯定不是艾莉芸。

雍博文喂了幾聲,那邊才回話:「師傅,是你嗎?」聲音異常焦急。

這一回雍博文聽出來了,卻是韓雅的聲音,忙問:「韓雅,小芸姐的電話怎麼在你手裡?你那邊怎麼回事兒,怎麼那麼吵?」

韓雅說了句什麼,卻被巨大的爆炸聲淹沒,雍博文只隱約聽到了半句:「艾小姐受了重傷!」這話當真好似五雷轟頂般把雍博文驚得呆在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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