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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米琪]莎婷,我愛妳(最愛是妳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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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9-26 00:09:30 |倒序瀏覽 | x 4
莎婷,我愛妳【最愛是妳之一】 作者:米琪

自她十七歲起,藍烈焰就一直守候在她身邊,給她無限寵愛,
等她長大,等她完成學業,等她答應嫁給他……
她也一直以為自己會是他的妻,和他幸福地廝守到老,
然而家道中落,她再無法與他匹配,罔顧他的意願,她選擇與他分手。
她義無反顧扛起家裡的事業,忘情地工作,用時間治療分手的傷痛,
雖然還深深著他,雖然總是發狂地想念他,但後悔也來不及了……
自依莎婷執意與他分手,他就變了,  
他不再專情,變得花心,換女人像換衣服一樣容易。
四年來他恨著那個讓他浪費五年感情的女人,
因為當初他是愛得那麼深,換得的卻是她無情的背叛,
那鮮血淋漓的傷痕教他無法輕易地放過她,
他容不得她有新歡,他要併吞她辛苦經營的公司,
他要她再次交出自己的心,臣服在他腳下說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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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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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9-26 00:09:50
楔子

    微涼的夜,點點繁星綻著幽光,藍烈焰摟著依莎婷纖柔的腰肢,漫步在沙灘上。和以往一樣享受著恬靜

時光,但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是他二十七歲的生日,他打算在今夜向她求婚。

    「我們……分手吧!」宜人的海風吹來莎婷微顫的聲音,藍烈焰停下腳步,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你在開什麼玩笑??」月光下他審視她星光般閃爍的眼眸。

    依莎婷幽幽地注視他,眼底滿是憂傷。「我是認真的。」

    「是因為你家發生的事嗎?雖然伯父伯母去世了,但我可以替你還清伯父公司的一切債務,你不必擔心

,嫁給我吧!」藍烈焰摟緊她纖弱的身子,誠摯地說,願為她承擔一切。

    「不,不是為了這件事……我不能嫁給你!」依莎婷心亂如麻地推開他,猛然搖頭。

    「那是為什麼?」藍烈焰恍若被潑了一盆冷水。

    「我……有別人了。」話一出口,只見藍烈焰深黑的眸透出冷冽寒光,凍人徹骨的寒意令莎婷極度心虛



    「我不信。」他語氣冷硬,堅決地否定。

    「是……真的。」莎婷垂下眼簾,不敢面對他的質疑。

    「是誰?」他鉗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抬起小臉。

    「你……要做什麼?」她被他眼中焚燒的怒火及強烈的痛楚給駭著。

    「殺了他!」他的俊容鐵青,內心正翻騰著狂暴的怒濤。

    「不……不要。」莎婷雙腿虛軟地打顫,和他相戀五年來,她從沒見他如此震怒的模樣,但她不能退卻

啊……

    「到底是誰?」他低吼,緊迫盯人地質問。

    「我……不會告訴你的,跟我……分手吧!」莎婷再次提出請求,心已碎。

    藍烈焰瞇起懾人的黑眸,不信任地瞪著她,鬆開手。手指順著她可人的下巴,向下游移,定在她纖細的

頸項間。「我真恨不得掐死你。」他的話說得輕淡,刻意壓抑忿恨受傷的情緒。

    莎婷驚見他沉痛的神色,以及眼中閃動的淚光,她感覺到自己的心痛到無以復加,熱淚襲向她的眼,心

在泣血。

    她十七歲時陪同父親參加詹世伯辦的社交聚會,因而認識了二十二歲的他,兩人從此陷入熱戀,有過數

不清的美好回憶。這五年來,他一直在等著她長大,等她完成學業,給她無限的寵愛;而她也一直以為自己

會成為他的妻,和他廝守終生,誰知命運竟如此捉弄人……

    其實根本沒有第三者,而是她必須靠自己的力量挽救父親的公司,東山再起。但憑她微薄的力量不知道

要多久才能還清龐大的負債,再把公司撐起來,或許要花個五年、十年,她怎能自私地霸著他不放;她不想

拖累他,害得他的家人為他的終身大事著急,況且她家道中落和他已不再匹配。

    她也知道嫁給他一切的難題就都可以解決了,他將來會接掌藍氏財團,金錢對他而言不算什麼,但如此

一來便無法告慰父親在天之靈,而且她也想靠自己的力量,讓父親的公司度過難關。

    「謝謝你送給我這樣一個特別的生日禮物,我會恨你……一輩子!」藍烈焰直瞪著她,那狂暴的眼神恍

若要將她給吞噬般。

    「不要……」莎婷寧願他忘了她,根本無法承受他的恨意,淒涼的淚串串直落。

    「謝謝你一手扼殺掉我的感情,浪費了我五年的光陰,我永遠不原諒你!」藍烈焰冷冷地道,大手驀然

掃住她的頸背,低下頭懲罰般地吻她。

    莎婷沉痛地自責,心碎地任他吻著自己,滿溢在心間的痛楚燒灼著她每一根神經,痛得她無法呼吸。

    忽地,他鬆手放開她,憤然轉身離她而去。

    莎婷顫抖地撫觸他留在她唇上的餘溫,望著他孤獨的身影走遠,淚已流成小河。

    他同意分手了,那表示他將不會再屬於她!他的溫柔、他的疼愛都離她而去,將來會屬於另一個女孩,

但她別無選擇。

    海邊的浪潮一波波掩滅了兩人曾留下的足跡,恍若抹煞了舊時甜美的回憶,而她只能在心底飲泣。「再

見,我的愛人……」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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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9-26 00:10:06
第一章

    四年後,日正當中,午餐時間的咖啡館裡。

    「你們知道嗎?我們內衣皇後芳齡都二十六,已經是個老小姐了。」

    「我看她肯定是嫁不出去了,根本沒人敢追她。」

    「對呀,有哪個不怕死的男人敢娶那種犀利、驕傲,又有工作狂的女強人?」

    「她雖是全台最紅的內衣設計師,但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可怕的女人,一年四季的內衣秀她總是廢寢忘食

地加班,當她的助手,我都快累死了!」

    「還說呢,為了下個月要在墾丁展出的夏季內衣秀,我已經三天沒回家了。」

    「我更慘,從上個星期就在公司打地鋪了。」

    「她是下是受過什麼刺激啊?為何要把大半的青春都花在工作上?」

    「你們不知道啊,她……」話愈說愈小聲,愈說愈神秘,八個女人的頭全湊在一塊兒,接著一陣嘩然。

    「原來是被藍氏的大老闆藍烈焰給甩了!」

    「聽說他可是銜著金湯匙出生的,多少名女人巴望著能嫁給他啊!」

    「你們不知道他雖已經訂了婚,可是還花名在外,換女人像在換衣服一樣。快看,今天的報紙就有他和

影星崔馨馨的消息呢……」有人立刻找到證據,女人們又把頭湊在一起搶著看報紙。

    「這真是藍烈焰本人嗎?生得真夠俊,也夠風流瀟灑的。」

    「我看了都心花怒放呢,幸好他沒和我們皇後在一起,太暴殄天物了!」

    「對啊,人家崔馨馨才十八歲,我們的內衣皇後那種有工作狂的女人不配他……」一夥人盡興地高談闊

論,卻下知口中的「內衣皇後」,只和她們相隔一道屏風。

    依莎婷沒有搭理她們,她難得光顧這家咖啡店,沒想到她的助理們竟在這裡拿她當話題。如果一個女人

是五百隻鴨子,那麼她身後正有一群數也數不清的鴨子,她又何必和一群鴨子計較呢?她手指微顫地執起咖

啡杯,淺啜一口,繼續完成她的內衣設計圖。

    而且她們說的並非實情,不是她被藍烈焰甩了,而是她甩了他!

    分手是萬不得已的,那年她大學畢業,小妹才剛要上高中,父母卻在旅遊中發生船難去世,以母親之名

所經營的依芙女性內衣公司頓時群龍無首,向銀行的貸款浮上檯面,她才知道公司面臨著重大的危機。

    她義無反顧地決定自己一肩扛起重擔,沒有時間談情說愛,更無法接受藍烈焰提出結婚的要求……

    但那已是四年前的往事,四年可以帶走女人的青春,換得滿心滄桑。

    她只能用時間治療離別的傷痛,用工作取代對他的想念。而這些年來,他真的和她斷得一乾二淨,連一

通電話也沒有!

    每當夜闌人靜,她總是悄悄地期待著他會想到她;當她遇到挫折時,便極度渴望他的懷抱安慰。但那都

只是空想,她沒有資格對他予取予求。

    她曾聽朋友提起他出國攻讀工商管理學碩士,想必他已學成歸國,接掌了藍氏財團,並且……訂婚了。

    但他真如她的助理們所言那麼花心,換女人像在換衣服嗎?

    甩甩頭,在他的感情世界她早已經自動棄權,她不該再留戀、傷神。此刻她該關心的是這次夏季的內衣

發表會,每個發表會都是爭取訂單的最佳時機;在依芙內衣公司裡,她身兼老闆及當家設計師二職,這四年

來公司在她的整頓下維持了下來,親手設計的女性內衣更是訂單下斷,營運正常,可是還有一半的負債仍未

清償完畢,銀行方面見她如此努力經營,也願意給她時間。

    這期間有不少大公司想買下依芙內衣公司,但她從不考慮,不放棄,即使克難經營,她都要堅持下去,

畢竟這是家業,是父母親的心血。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莎婷手中的筆畫好一幅又一幅的設計圖,終於到了上班時間,屏風後頭那群小

鴨子也回公司上班了。

    她收好設計圖,走過屏風,經過方才助理們坐的位子,下意識地瞄了一眼,見到杯盤狼藉中攤著一份報

紙,版面上是一雙男女的親密合照,標題是——「藍氏財團第二代董事長之新歡,崔馨馨!」內文寫著——

雖與梅氏紡織企業常董梅艾玲文訂卻仍緋聞不斷,可謂風流倜儻之才子,擁有最佳的女人緣……

    梅氏紡織是依芙內衣公司的上游廠商,為什麼她從來不知道這個消息?唉!她總是忙到沒時間看報,但

她有必要知道嗎?

    莎婷手指輕顫地拿起那份報紙,禁不住深深看著照片中的藍烈焰,一股酸疼的熱浪從眼底漫布到全身。

    他更成熟了,流露著大老闆自信的氣勢,似笑非笑的唇充滿男性魅力;被他摟在懷裡的崔馨馨笑得好甜

,明媚動人自是下在話下。

    介於熟悉和陌生的感覺拉扯著莎婷的心,藍烈焰的臉忽兒在眼前模糊……

    別哭!如果你不爭氣的流淚,那麼我將看不起你——她對自己說,沒敢讓淚掉下來。

    放下報紙,莎婷深深地吸了口氣,挺直背脊離去。

    一進公司又被忙碌的工作纏身,莎婷親自審查第一批成品,助理們充當模特兒,換上她所設計的女性內

衣,在她的辦公室裡展示。

    臨時趕鴨子上架充當司儀的是,業務員兼司機又兼公司保全的紀小山,他是莎婷念服裝設計科時的學弟

,公司唯一的男性,俊秀的外貌以及溫和的脾氣頗得女助理們的青睞,他用磁性的嗓音介紹!

    「首先出場的是螢光冶色系的內衣,銀色波紋的靈感來自海洋,是盛夏中一劑清涼,第二件鮮黃及亮藍

色彩交織的透明網狀內衣,是今年情人節的最佳獻禮……熱帶粉紅則帶給你熱情的感受;紅色蠟紋配上黑火

圖騰的精緻手工繡花,和你的肌膚形成強烈對比,更可顯示出雪白膚色;性感的薄紗質感將為你的夏天帶來

如絲般柔軟的歐洲風情……」

    莎婷專注地看著助理們的展示,雖然她們身材比例不如真的模特兒,但這些內衣穿在她們身上,才可以

真正顯露出實際的效果,畢竟依芙內衣的愛用者來自廣大的女性群眾,什麼樣的身材都有;她出於女性觀點

的精心設計,配合上各種不同的布料材質,來滿足女性的需求,只盼獲得各階層人士的青睞;訂單會說話,

對於這次她也是勢在必得。

    很快地第一批成品展示完畢。「把各位穿上之後的感覺寫成報告,下班前交過來。」莎婷下令。

    「今天可以準時下班嗎?」不知哪個白目的敢這麼大膽地問,眾人的眼睛突然都瞪大了,望向那個不知

死活的傢伙。

    莎婷瞬了一眼她們驚嚇的表情,難道她真有那麼可怕嗎?她們天天面對她這個「犀利的老小姐」,恐怕

很不好受吧?

    「沒錯。」她淡然地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一群人好像看到天降紅雨般難以置信,包括紀小山全都站在原位上瞪著她瞧。

    「怎麼了?」莎婷不經心地問,自顧自地低頭看原始設計圖。

    一夥人這才像吃了定心丸,紛紛換回衣服。

    「莎婷姊,你有沒有穿過這些內衣呢?它們穿起來不只好看,也好舒服呢!」有個助理像吃了糖似的,

嘴甜地道。

    莎婷愣了一下,緩緩地抬起眼,淡淡地說了聲。「謝謝。」很不期然的,她看到一張張笑臉在眼前漾開



    多久沒在人們臉上看到笑臉了?她太專注於工作,對人事太冷漠,原來她們是這麼容易滿足,她淡淡地

回以一笑,隨即低下頭去,忙著手邊的工作。

    她們退了下去,紀小山收齊了那些成品放到她桌上,支支吾吾地說:「莎婷姊,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莎婷再度抬起臉,以為小山要說什麼重要的事。

    「你以前是我們學校的校花呢!你該常笑的,你一笑,其他的女人看起來都像烏鴉了。」

    這樣的恭維讓莎婷又是一怔。「是……嗎?」

    「是啊,你笑起來簡直就像……」小山用力地想著形容詞。

    看他連讚美她都必須再三思索,莎婷覺得自己真的要改進了。

    「對了,像我家後院水塘中的睡蓮。」小山脹紅了臉說。

    睡蓮……她沒見過。「謝了,去工作吧!」

    「是。」小山抓抓腦袋,紅著臉退了下去。

    斗大的辦公室只剩莎婷一人,她悶悶地把手探到放在椅背的皮包中,取出久未使用的蜜粉盒,打開往鏡

子裡一瞧。

    裡頭有張未施脂粉的臉,堪稱素淨。「嘻……」她對鏡子擠出一絲笑容,沒一下子嘴角又頹然地垂下。

坦白說她笑下出來,壓力好沉重。「唉……」

    「歎氣容易老哦!」耳邊忽然出現一聲甜膩的笑聲。

    「啊……貝兒!你何時出現的,我怎麼沒看見你進來?」莎婷被妹妹嚇了一跳,猛然合上鏡子。

    「你正專心地照鏡子啊!」依貝兒促狹地一笑,嬌嫩的小臉甚是可愛。

    面對相依為命的妹妹,莎婷也生不起氣來。「你知道什麼是睡蓮嗎?」她收起鏡子,突然問道。

    「蓮花的一種吧,我也不知道。」貝兒聳聳肩,把手上的一隻小竹籃放到莎婷桌上,甜笑說:「吃一顆

我拿手的巧克力,保證你會有好心情,下再歎氣。」

    莎婷看著裝飾得十分可愛的動物造型巧克力,搖搖頭,繼續看她的設計圖。「別拿我當實驗品,我不想

變胖子。」

    「姊,別下給面子嘛……這是我這個禮拜要參加校際比賽的作品呢!」貝兒最會向姊姊撒嬌了。她讀的

是餐飲管理,調雞尾酒是拿手絕活,更喜歡做一些新奇的菜色組合和糕點,不過總要有人先當門老鼠。

    「怎麼不去找你最愛的那位學長當敢死隊呢?」莎婷托著下巴問。

    「他休學了,家裡經營的餐廳也歇業了,我找都找不到他。」貝兒傷心地說。

    「怎會這樣?」莎婷意外,以為貝兒情竇初開,會有一段不錯的戀情呢!

    「世事難料啊,他說要我等他成功回來……但我也不知要等到何時。」貝兒輕歎。

    莎婷有些意外,原來她的貝兒已成長到能理解什麼是世事難料了!她真是小看貝兒了。莎婷拿了一顆綿

羊造型的巧克力含在嘴裡,有點苦又有點甜的味道在口中化開。「好吃。」這味道就像她的人生。

    「真的嗎?那你得吃光哦!」貝兒高興極了。

    「行,待會兒我會分給助理們,讓她們都享受到你精湛的手藝。」莎婷哄妹妹。

    「你今天回不回家呢?」貝兒問。

    「看看吧,夏季內衣秀就要開始,忙翻天了。」莎婷感到抱歉。

    「好吧!不過先說好了,去墾丁一定要讓我跟去,有缺模特兒時我可以上場喲!」貝兒黏呼呼地在莎婷

身側磨贈。

    莎婷受不了地笑了起來,拍了妹妹小屁屁一記。「知道,回去吧!」

    貝兒嘻笑地跳開,剛要走又踅回來。「噢!我忘了,有封請帖要給你呢,是詹世伯托人送來的,可能又

是上流社會的聚會。」她卸下背上的包包,拿出帖子。

    莎婷一瞧,喜形於色。「真的呢!就在晚上。」這可是她宣傳夏季內衣秀最好的時機了,詹世伯是父母

去世後最照顧她的長輩,每次總給她機會,讓她得到不少商機,她得備妥內衣秀的邀請函才行。

    「那我回去嘍……」貝兒見姊姊高興,自己也跟著好心情。

    「嗯,……牽著人家的手嘛!待會兒如果遇到記者拍照,才可以出出鋒頭啊!」盛裝打扮的崔馨馨,主

動把自己的小手塞進藍烈焰的大手中。

    藍烈焰魔魅淡笑,不置可否,帶著她進入詹天龍所主辦的聚會裡,眾商雲集中,銀行界的顏董事長挽著

一位年輕美女過來問候。「藍兄總是艷福不淺。」

    「你也不差。」藍烈焰一眼看穿,他今晚帶著的並不是原配夫人。

    「幸會了,藍董,顏董。」經營連鎖超市的陳姓商人加入他們的談話,並向顏董提起。「我想並購依芙

,你看時機成熟了沒?」

    「依芙「二字落入藍烈焰耳中。」我暗中替你查過了,他們的貸款都按時繳利息,從下逾期,也不曾跳

票,實在難辦啊!」顏董面有難色。「依我看隔行如隔山,陳老闆你還是放棄吧!」

    「依芙那位女老闆真是的,明知死撐不了,也不肯把公司賣了。」陳姓商人輕漫地批判,搖搖頭走人了



    藍烈焰眼中掠過一抹陰鵝。「是你的銀行貸款給陳老闆所提的那家公司。」

    「正是。」頭董說。

    「我要收購那家公司。」藍烈焰並不是一時興起,而是終於逮著機會。

    「藍兄也對那家內衣公司有意思?」顏董事長頗感訝異。

    「我會在近日展開行動的,你得配合我。」藍烈焰黑眸裡隱著一股森冷之氣;四年前他因為依莎婷的背

叛而遠走他鄉,如今他要讓她毫無退路,只能求助於他。她玩弄了他五年的感情,他沒有理由不好好地玩玩

她!

    「其實那是一家有潛力的公司,老闆娘正是台灣當紅的內衣設計師,只要你有需要,我一定效勞。」顏

董事長無法不現實,就算當牆頭草好了,若為了依芙那克難的公司得罪藍氏這個大客戶,太劃不來了。

    「那就這麼說定了,保持聯絡。」

    「沒問題。」顏董說。

    「你真的要買下依芙女性內衣公司嗎?」一走離人群,崔馨馨忍不住問藍烈焰。

    「嗯。」藍烈焰低哼了一聲,無意對她深入說明。

    「我就知道你愛我!」崔馨馨竟當眾摟著他的頸子,親匿地吻他的頰。

    藍烈焰不明白這和愛下愛有何關係,倒是她的愚蠢和輕佻令他十分倒胃口。

    「我一向穿內衣皇後依莎婷親手設計的內衣,你不覺得我特別性感嗎?」崔馨馨嬌滴滴地說,眼睛眨得

假睫毛都快掉下來了。

    依莎婷這三個字在藍烈焰聽來分外刺耳,但她設計的內衣確實十分撩人,總讓他慾望如野火燃起,看來

這些潛藏在華麗內衣下的感官世界她已懂了下少,那該是她的新男友帶給她的靈感……一想及此,藍烈焰面

色驀地一繃。

    「你一定是為了我才要買下她的公司對嗎?」崔馨馨沾沾自喜地說。

    「不干你的事。」他冷冷地打斷她的胡言亂語。

    崔馨馨被他突來的冷硬態度給驚嚇到,不敢再得意忘形,立刻裝作小媳婦般安分地低下頭,以免被捕風

捉影的記者拍到他們下合的畫面,壞了自己的身價。

    「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梅艾玲是藍烈焰的未婚妻,她挽著男秘書,刻意出現在藍烈焰面前,充滿

互別苗頭的意味。

    「見到我又如何?」她的出現旦議他感到多了個視覺障礙物。

    「你以為你真能風流一輩子?小心我告訴姥姥。」梅艾玲看到報紙,實在難消心頭之火,今晚才會要男

秘書陪著壯膽來逮他,沒想到他毫不愧疚,仍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態度。

    「你將來也不過是傳宗接代的工具,我的事你少干涉。」藍烈焰直接把日後兩人的關係挑明了說。

    「你……太過分了!」梅艾玲氣得跺腳;崔馨馨頗為得意,以為藍烈焰這麼說是為了維護她,不自覺驕

縱地笑著。

    梅艾玲氣不過,冷削了崔馨馨一頓。「你這個演戲的少得意,他很快就會把你甩了,就像面紙一樣,用

過就丟。」

    崔馨馨倒沒回嘴,斂起笑,眉頭一低,使勁地擠出眼淚,含淚地望向藍烈焰,想得到他的疼惜,但無論

她怎麼努力地裝可憐,他卻根本沒看見。崔馨馨發現他也沒在看梅艾玲啊,那他究竟在看什麼,臉色竟然立

刻變得比冬天還冶,那雙深邃的黑眸也森然得駭人。

    藍烈焰乍見一個被眾人包圍的嬌柔身影,她依然白淨動人,纖細柔美的模樣惹人心疼,一雙翦翦如秋水

,皎潔如星辰的眸子依舊沒有改變。她是他見過最美的女人,卻也是他最痛恨的女人——依莎婷。

    儘管他身邊站著未婚妻和女友,依莎婷卻仍是他的目光焦點,五年的愛和四年的忿恨交織成層層疊疊的

晦澀滋味。

    依莎婷正朝他這個方向走來,一路發著請柬,面帶微笑。他凌厲的眼神落在緊跟在她後頭抱著一堆帖於

的俊秀男子身上,敢情那就是她的新歡?

    他握緊拳頭,心底只有一種感覺,就是——抓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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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9-26 00:10:44
第二章

    「她是依莎婷本人,我在女性雜誌上看過她的專訪呢!」崔馨馨想以自己見聞廣博喚回藍烈焰的注意力

,也高挺自己傲人的雙峰要梅艾玲靠邊站。「我都是穿她設計的內衣哦!」

    「她公司所用的布料是由我的紡織廠供應的。」梅艾玲訕笑,鄙視崔馨馨的無知。

    崔馨馨又裝嬌弱,挽緊藍烈焰,用眼神嘲笑對手搶不到人,只能靠一張嘴。

    「歡迎蒞臨指教。」莎婷不放棄任何一個推薦內衣秀的機會,尤其是在場的女眷,而她太投入,完全沒

留心藍烈焰一直瞪視著她。

    「莎婷姊,人好多,帖子夠嗎?」紀小山悄聲在莎婷耳邊說。

    「早知道就多帶些。」莎婷笑著拿了僅剩的帖子發送,不斷和人握手、點頭;當她走近崔馨馨和梅艾玲

時,手上只剩一張帖子,一抬頭她怔然止步,難以相信自己見到了誰!

    怔愕間帖子從她手上滑落,她無語地望著藍烈焰,他竟然也出席這場宴會,而且他的人就近在眼前,火

焰般的黑眸炙燙進她的眼底心底。

    記憶在時空中穿梭,恍若又重回到他們初識的時光,詹家的大廳正是他們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啊!他對她

說的第一句話依稀還在她心海裡縈繞!!

    「想不想和我一起從這個無聊的宴會中逃走?」董蔻年華的她驚訝地看著英俊無比的他,擔心地望了望

四下,心撲通撲通跳著……

    莎婷竟有個衝動想投進他的懷中,對他說自己有多想念他,但地下敢膽大妄為,他的神情和四年前離別

的那個夜一樣冷硬!

    一廂情願的想法頓時幻滅,她清楚地知道他一點也不想見到她.何況他的身邊尚有佳人陪伴;將所有的

情緒重新收納回心底最深的地方,丕讓他和所有人看見她的感情。

    「要不要我回公司拿帖子?」紀小山拾起掉落在地上的帖子,小聲地在莎婷身後說。

    「也好。」莎婷回過神,接過小山手中的帖子。

    「我是梅氏紡織的常董梅艾玲,聽說依芙今年要在墾丁海灘辦內衣秀,這一定是邀請函,就給我吧!」

梅艾玲以廠商代表自居主動對莎婷說。

    「不,這該是給我的,我才是依莎婷的大客戶呢,而且烈會陪我去看秀。」崔馨馨當眾匿稱藍烈焰,表

明自己才是最有資格的貴賓。

    莎婷這才發現在場的一個是藍烈焰的未婚妻,一個是新歡,場面變得十分詭異,她真不知要把手中的帖

於遞給誰才好;而藍烈焰卻在這時不發一語的走出她的視線,冷漠得令她傷感。

    「這張帖子髒了,請兩位稍待,我公司的幹部回去拿新的請帖了,很快會來。」莎婷解釋,寥落地退開

了。她又忘了該面帶微笑,只想溜到無人的角落,把自己藏起來,但這裡賓客雲集,她真不知要往哪裡去才

好,踟躕之際有個豪爽的聲音解救了她。

    「莎婷丫頭,你來了!」詹家主人詹天龍推動輪椅朝她而來。

    「龍叔,您的風濕性關節炎又犯了嗎?」莎婷溫婉關懷地問。

    「是啊,莎婷丫頭你推我到院裡走動走動,這裡人多空氣好差。」詹天龍說。

    莎婷十分樂意,推著老者往陽台外的院子走去。「您愛熱鬧又怕空氣差。」

    「老了就怕寂寞,偶爾辦場宴會熱鬧氣氛。」

    「我還以為您辦宴會是為了幫我的內衣秀做暖身活動呢!」莎婷促狹地說。

    詹天龍大笑。「你這聰明的丫頭,什麼也瞞不了你,只要努力的打拚,我會一直給你撐腰的,依芙姊如

果地下有知,也會支持我這麼做。」依芙是莎婷的母親,也是他敬重的乾姊姊,他有責任照顧獨自奮鬥的莎

婷。

    「沒有人會欺侮我。」莎婷輕輕地聳肩,推著他走到水塘邊,又繞到林子裡走一圈才回到陽台,她看了

一眼水塘邊的停車場,小山沓沒有回來。

    「等誰啊?該不會是烈那小子吧?」詹天龍試探地問,今晚藍烈焰也受邀了,他可不是老糊塗,他很想

當一次月老,看看他們會不會復合,雖然這樣的想法有些一廂情願,但他這老頑童就是想這麼做。詹家和藍

家及依家原本都是世交,小兒女之間的愛恨卻壞了交情,這教他看下過去。

    「別說笑了。」莎婷眼底有絲苦悶。

    「人生別有太多不必要的堅持,有時看似山窮水盡,但拐個彎柳暗花明就在眼前。」詹天龍費心的比喻



    莎婷思索了下。「太深奧了,像打太極拳,我不懂。」

    「我永遠靜待你們的佳音,你們才是天生一對。」老人家只好直話直說。

    那是不可能的,莎婷有說不出的無奈和哀傷。

    「老爺,原來您在這裡,林醫師來了呢!」管家從人群中走來稟告,並向莎婷說:「莎婷小姐,由我來

推老爺吧!」

    莎婷讓開了,進屋前詹天龍握著莎婷的手,意有所指地說:「坦白是最好的感情「強心劑」。」

    莎婷苦笑,獨自立在陽台上深深喟然,她和藍烈焰根本是不可能了!怕再見到那雙灼人的眸子,她沒有

進屋裡,信步走向停車場去等小山。

    走過水塘,空氣中飄著夜來香的芳香及淡淡的煙味,這煙味好熟悉……像藍烈焰習慣抽的牌子,是錯覺

嗎?

    黑暗中她看見樹下有一點微亮的火光,煙的味道更濃了,一個高大的男人身影就佇立在樹幹後,她像嗅

到危險的小鹿,緊急止步,繞道而行,深怕誤入猛獸的地盤。

    她急忙回頭走,心慌之際競踢到草地上凸起的樹根,整個人撲到地上,她唉叫出聲。「啊……」她的叫

聲驚動樹後的人,沉穩的腳步緩緩接近,令她驚慌莫名。

    「是你!」

    這聲音是……藍烈焰!真的是他。老天啊!她窘迫地想快快爬起身。但膝蓋卻疼得使不出力來。

    抬起眼,月光下她看見他光可鑒人的皮鞋,他丟掉殘煙,用光亮的皮鞋踩熄它,而他完全沒有拉她一把

的意思。

    「即使對我五體投地,我也不會原諒你的背叛。」他醇厚的聲音說的下再是殷殷愛語,而是冷戾的嘲諷



    莎婷清楚地感受出他的恨意,但她從沒想到這會是他們重逢的第一句話。

    「我才不稀罕你的原諒。」該死的,這並不是她真正想說的,但她竟無法說出動聽的話來。

    「我警告你最好離我遠一點,有我在的地方,我都不想見到你。」他不想被提醒自己曾遭受過背叛。

    她被他的冷酷刺傷,下爭氣的淚在眼中打轉。強忍著心底和身體的疼痛,顫抖地爬起身來,但身上的洋

裝已髒污,她無法再回到宴會上,莫名的沮喪包圍著她,她恨不得快點逃開這裡。

    「我也……不想再見到你!」她忍痛地跨出一步。

    「慢著。」他森沉地對她下令,心底有些懊惱,記憶中她是甜美可人的,從不曾這麼大膽地忤逆他,難

道一直以來他根本不曾真正認識她?

    也許吧,否則四年前他怎會栽在她手裡引如今他絕不放棄報復她,更不放棄任何一個羞辱她的機會。

    「什麼事?」莎婷小心翼翼地問,深怕一轉身讓他見到她滿臉的淚。

    「見過我的未婚妻和女友,你不表示一點意見嗎?」藍烈焰殘酷地問,沒有一丁點感情。

    莎婷哀莫大於心死,偷偷地深吸一口氣,用最平穩的語氣說:「那不干我的事。」說完一刻也下停留的

走人。

    「站住!」藍烈焰被她毫不嫉妒的冷淡口吻刺痛,他失控的上前把住她的手腕,想賞她一記耳光,叫這

個無情的女人正視她加諸在他心上的傷痕,卻驚見她眼中的淚。

    「你沒有資格命令我!」莎婷慌亂地避開他的目光,用全身的力氣推開他。

    毫無防備的他整個人往後栽,撲通一聲地掉進水塘裡,嚇壞了水塘裡的小魚,他成了落湯雞。

    事情來得太突然,莎婷錯愕極了,她沒想過要傷害他。

    她怔了好半晌,直到他渾身泥水地走出水塘,她想也沒想一股腦兒地衝過去,用自己的衣袖不斷為他拭

去滿頭滿臉的水漬。

    「對下起、對不起……」她迭聲地道歉,可是於事無補,他全身是泥水,昂貴的西裝上還掛著一根水草

。鞋子全濕了。

    「你……真不是普通的可惡。」藍烈焰低斥,濕漉漉的手臂攢住她的柳腰,惡意地讓她貼在他身上,把

她也弄濕,但出其不意的,她顫抖的柔軟身子竟讓他的心緊縮。

    「對不起……請你快脫下衣服,這樣會著涼的,衣服送洗算我的。」莎婷小臉蒼白,語無倫次,下禁流

露出對他的愛及關懷。

    「可以,我給你機會。」他邪氣地說,將她挾帶到停車場,甩上他的豪華房車;她以為他會立刻卸下西

裝,沒想到他發動車子,駛離詹家。

    車裡隱約留著女人的香水味,後座還放著女用披肩,莎婷坐立難安。異常靜默中,只聽到滴答的水聲,

她手足無措、萬分緊張,不知道他要把她載到哪裡?

    皮包裡的手機鈴鈴叫,她手指下靈活地取出來。「喂,莎婷姊,你跑哪兒去了,帖子要發嗎?」紀小山

人已到了,卻找不到她。

    「由你發吧!我……臨時有事。」莎婷下意識地望向藍烈焰,他一臉冷峻,令人生畏。

    「那你還會回來這裡嗎?我要不要等你?」小山問。

    「我……不知道,你別等我。」莎婷不安地說,按掉通話鍵。

    「他是誰?」藍烈焰頭也沒回地問。

    「人。」她學他的冷漠。

    「別惹我。」他睨了她一眼。

    「這是我的私事,請你快點換下衣服,好讓我送洗,我還有正事要做。」她擔心他會著涼,也掛心小山

能不能把事辦好,心情很雜亂。

    他慍怒卻不再問下去,車子頓時狂飆起來。

    「別開那麼快。」莎婷慌忙地拉著上頭的手把,情緒趨於崩潰。

    「這是我的私事,你管太多了。」藍烈焰低吼。

    「這樣的意氣之爭一點意義也沒有,我們都不是小孩了。」她不知道他是怎麼了,而她愈說車速就愈快

,快到令她心驚膽戰!

    她緊閉眼睛,不敢看路況,直到車子緩下速度,然後煞住。她睜開眼,發現已到他家,豪華的獨幢宅院

就在眼前,熟悉的記憶又在拉扯著她的心,她記得裡面的一景一物,此時屋裡燈光微亮,可見伯父伯母在家

;她正襟危坐,心思紛亂地說:「我……在這裡等你就好了。」

    「怎麼,見不得人嗎?」他挖苦著,樂見她侷促難安。

    「我不想他們誤會。」她突然出現,下知老人家會作何感想。

    「你必須下車,進來拿衣服。」他就是要懲罰她,鞭撻她的心,讓她死得難看。

    莎婷拒絕,藍烈焰也毫不留情,情況變得僵持。

    驀然院子的燈光乍亮。這麼早就回來了?怎麼弄得一身污泥?一貴婦打扮的藍媽媽聽見車聲,卻久久不

見兒子進門,於是走出院子,往車裡一探,驚詫地呆住了。「莎……婷丫頭?」

    哎!莎婷在心底哀叫,分外尷尬,不得不走出車外問候。「伯母。」

    藍媽媽見兩人都一身狼狽,真不知該說什麼好,但既然兒子把人家載來了,好歹她也得說句話。「雖然

分手也可以當好朋友,瞧你們像是經過一場格鬥似的,快進屋來,免得著涼了。」

    莎婷為難的點頭,藍烈焰以目光嘲笑她的屈服。

    客廳裡正在看報的藍爸爸不經意地抬眼,沒來得及拿下老花眼鏡,老眼昏花以為是未來媳婦。「艾玲你

來了。」待他取下老花眼鏡,才看清這女孩是莎婷。

    說歡迎太牽強,臨時擠出來的笑臉又太做作,勉強點個頭,他拎著報紙進房去。

    莎婷心顫了顫,甚是難堪,小臉蒼白。

    「晚安了。」藍媽媽也隨老伴進房,留給兒子自行處理。

    「在這裡等著。」藍烈焰冷淡地說,逕自上樓。

    藍家的客廳內只剩下莎婷,沒人泡茶,沒人請她坐,她就像個瘟神人人迴避,她冷得打哆嗉,悲傷地相

——他們全家人都恨死她了!

    一隻輕柔的手落到她肩上,教她嚇了好大一跳。

    「莎婷姊……是你嗎?」藍小薇穿著格子裙、牛仔上衣,正要偷溜出去約會,卻發現客廳裡有客人,光

看這美麗的纖柔背影,藍小薇直覺想到是莎婷,因為梅艾玲的臀部大了點,但這怎麼可能?莎婷姊和大哥不

是……

    而且剛剛在樓梯間和大哥錯身而過,大哥為何沒有提起?而且他那一身西裝簡直就像剛撈起來的泡菜,

害她不得不捏著鼻子。

    「小薇!」莎婷轉過身,看見小薇給她一個驚訝且俏皮的微笑,完全不同於別人對待她的淡漠態度。

    「真的是你!你和我大哥死灰復燃了嗎?」小薇問,眼尖地發現莎婷的衣服也像泡菜,她拉著莎婷的雙

手,把她從頭到腳的打量一遍,打趣地說:「我知道了,一定是你變了。」她頑皮地停頓了下,才說:「變

得更美了,把他迷昏了!」

    見莎婷神情苦澀地搖頭,小薇這才收起玩笑,其實她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大哥當年遭莎婷

姊無情的背叛,憤而選擇遠走他鄉,他的處理也真是夠冶靜了。

    換作是她,她才不要像大哥那樣自殘,一定把對方的照片拿來當箭靶射,天天射上千遍外加詛咒。愛情

容下下一粒沙,何況是背叛這樣的重罪!

    不過她這個人向來恩怨分明,莎婷姊和大哥的私人恩怨並不影響她對莎婷的喜愛,她還是依芙內衣的支

持者呢!「看我夠不夠挺,你設計的內衣把我的荷包蛋變巨蛋了。」小薇噗哧一笑,拉著莎婷往樓上走。「

到我房裡去,你身上髒兮兮的,我借你衣服。」

    「不、不用。」莎婷連忙拒絕。

    「哎,別客氣,我們的身材差不多,況且我的衣服多得穿不完哩!」小薇爽朗地笑著,一路推著她上樓

進了自己的臥房,打開衣櫃大方地說:「你看到的都可以拿來穿,但最好還是先沖個澡。」

    「不。」這太令她困擾了,她只想快快離開。

    小薇不顧莎婷的「客套」,拉開衣櫃裡的抽屜,展示不琳琅滿目的女性內衣褲。

    「這都是成套的哦,而且都是你設計的。」

    她瞇起眼仔細瞧了莎婷起伏不定的胸,肯定地說:「你和我的SiZe一樣,是三十四C對吧!」順手挑了

一套塞到莎婷手中。「這是今年買的,全新的哦,送你。」小薇自顧自地說。「嘻……這樣的見面禮真特別

!」

    「謝謝你小薇,但我不能接受,我得在樓下等你大哥,我只是來拿他的衣服去送洗。」莎婷把內衣還給

小薇。

    言下之意是——「是你把他醃成泡菜的。」小薇聰明地想到。

    莎婷悲哀地點頭。「是個意外,我不是故意的!」

    這真是個特別的見面禮。「就算是那樣你也該換件衣服,我不能任你就這副慘樣,我有潔癖呢!」事實

上她有些同情莎婷的處境,老哥一定沒給她好臉色看。

    她拿下一套雪白色的連身娃娃裝給莎婷。「請你接受我的一點心意,否則我要翻臉了。」

    「好吧!」再拒絕就不近人情了,莎婷收下衣眼。

    「你就安心在我房裡換,我出門嘍!我要去約會了,我好不容易才等到這個約會呢!」小薇神采飛揚的

揮別莎婷,為她關上房門,飛也似的出門去了。

    莎婷拿著小薇柔軟的衣服,感謝卻也很感傷,她走到鏡前,悄然解開衣後的拉煉,卸下骯髒下堪的衣服



    藍烈焰以洗戰鬥澡的速度,將全身的污泥清洗完畢,火速更衣。

    要命,這件T恤分明和他作對,他竟急得把衣服穿反了!「可惡!」他脫了下來重新穿上。

    但他急什麼?讓她在客廳裡罰站是理所當然,他卻滿腦子是她茫然無措的模樣,甚至擔心她弱不禁風,

會著涼。

    他分明是恨她的,一輩子也擺脫不了四年前她投在他心海的震撼,她完全扼殺了他的真情,使他再也無

法對任何女子付出真正的感情;但矛盾的是,她仍存在他的心底,一直被壓抑在一個下為人知的角落,他並

沒有因為恨她而把她淡忘。夜深人靜時,她的身影總溜出來困擾他,惹他心煩。

    方纔他以為她在宴會中發的是喜帖,險些情緒失控!難道他還未真正省悟?

    不,沒理由會有這樣的情緒反應,他的愛早已付諸流水,毫無意義,他該記得她的無情,不該對她還有

一丁點同情。

    他調整心境,俐落地穿好衣服,重新戴上冶漠的面具,拎著待洗的西裝走出房去,下樓至客廳,竟是空

無一人。

    她人呢?溜掉了?他厭惡被耍弄的感受,噴出怒火,吼了一聲。「依莎婷!」

    「我……我在小薇房裡。」

    他聽見樓上飄來她微弱的聲音,她沒有走掉。

    莎婷聽見房外逼近的腳步聲,急欲穿上衣服,娃娃裝的拉煉卻卡住了。「請等一下——」她著急地說,

但來不及了,房門被不客氣地踢開來。

    「啊!」莎婷驚呼,緊抱著衣服掩在自己身上,蒼白的臉羞得火紅。

    「誰允許你進來?」藍烈焰煞住腳步,任她如何遮掩也沒有用,他已將她完美的曲線盡收眼底;但他從

來沒想過她竟是穿著單調到可以用老土來形容的內衣,不過那並不影響她的美,因為她根本無需那些矯飾;

眸光游移過她絕色的小臉,心慌無助的模樣惹人憐惜,長及腰的柔亮髮絲映得肌膚晶瑩似雪,惹得他熱血沸

騰。

    「是小薇……」莎婷解釋,他的目光看得她雙腿發顫。「你……出去……好嗎?」

    不好!她像個強烈的磁鐵一樣吸引他,她的完美本該屬於他……

    「那麼忠於你的男人嗎?」她的心另有所屬,令他妒火中燒,猶如滾燙的巖漿。

    他關上房門,卻沒有離去,不懷好意地走向她。

    莎婷慌張地往後退,直到被逼到牆沿,再無退路。「你想做什麼?」

    「我想問……他都怎麼吻你、怎麼愛你?」他邪佞地說,眼中卻掠過一抹痛苦。

    莎婷啞口怨言,她根本沒有跟別人上過床!「你無權過問……我也沒過問你,你是怎麼愛別的女人,不

是嗎?」

    「你沒資格過問我的事。」他掃住她的手,拿掉娃娃裝,強壯的臂膀一把攥住她的身子,霸道地佔有她

的唇,火燙的舌糾纏住她的。

    「不要……」莎婷死命地掙扎,但他一點也不給她反抗的空間,將她壓抵在牆上,深深探索她口中的芳

香。

    她的心神被攪弄,腹下泛起莫名的激流,全身的細胞都被不明因子所挑動,這前所未有的感覺令她迷惑

,以前他從不曾這樣吻過她!

    他將她老土的胸罩往上拉,大掌火熱摩挲柔波上的紅暈,唇迅速往下移,刷過她敏感的纖頸,吮吻住她

乳房上的嫩芽,無法把持的怒火化成熊熊的激情。

    她心海惴慄,燥熱難當,完全沒經人事的身子告訴她,她也有成熟女人的渴望……但他怎能如此試探她



    「放開我……」她顫聲請求,但他並沒有放過她的意思,唇封住她的小嘴,大手探向她的臀,將她幽禁

的花園推向他的陽剛之火。

    她詫異,驚羞,奮力掙扎,卻無濟於事,只惹得他更形壯大。「別欺侮我!」她心底直拉警報,淚水奪

眶而出。

    「你以為我對你有興趣?」他說,大手惡意的探進她薄弱的防線內,觸動丘陵間的花蕊,唇刷過她火燙

的耳垂,嫣紅的頰……

    「你應該忠於你未來的妻子。」她提醒,他無動於衷,手指刺進她狹小的幽谷間。

    「啊!」她小臉倏然蒼白,身子無助的顫抖。

    「你……」不可思議的緊窒令他詫異至極,疑慮在他眼中進射。

    莎婷別開眼,不敢面對他。

    「烈……我來了,你在房裡嗎?」房外的走廊上傳來梅艾玲輕柔討好的聲音,但這並沒有解救莎婷,反

而帶來更深層的痛苦。

    「走開。」莎婷猛然推開他,抓來被扔在地上的娃娃裝,死命地扯開拉煉穿上,急欲脫逃。

    「不准走,我有話問你。」藍烈焰卻鉗住她的手,將她甩到梳妝檯上,面色森沉的命令,大步走出小薇

的房外。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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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9-26 00:11:13
第三章

    房門砰地一響,震碎了莎婷的心魂!

    他窺知她沒有任何男人的事實嗎?而他如何去向梅艾玲解釋呢?萬一梅艾玲看見她在此會作何感想?莎

婷一顆心惴惴不安著。

    「你怎麼會在小薇房裡?」房門外,梅艾玲試探地問,語氣輕柔的像鳥兒,避談宴會上和崔馨馨的爭風

吃醋,更絕口不提自己和男秘書一同出現,想和他「較量」的動機。

    「找我有什麼事?」藍烈焰冷淡地問,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沒事,你突然徒宴會離開了,我過來看看你到家了沒。」

    梅艾玲見四下無人,想倚偎進他的胸膛,但藍烈炎閃開了。「現在看到了,請回吧!」

    他這樣冷冽的熊度寅在令梅艾玲頭疼,雖然梅氏防止的規模遠不如藍氏財團,但她是封他心儀才和他婚

婚的,但他卻正眼也不瞧她一眼,她多期待他能真心愛上她。「我好歹也是個千金大小姐,會不如那個崔馨

馨嗎?」梅艾玲不肯走。

    「而且你今晚竟當著我的面,一直盯著依芙那個女老闆看個不停,未免也太不夾我留顏面了,你可不可

以專心地愛我,不要看別的女人。」梅艾玲忍氣吞聲,不顧矜持,握住他的手請求。「我們都訂婚那麼久了

,你怎麼還這麼泠淡?你可以吻我,可以……要我啊,請我進你的房裡嘛……」

    藍烈炎冷睨梅艾玲並嘲諷她。「彌不必急著想試自己的功能,現在還不是時候,立刻回你家去。」

    「不,我不回去。」梅艾玲漲紅了臉,惱羞成怒,起了疑心。「我知道了,那個不要臉的女人在這個房

間裡,我要進去看看-」梅艾玲大吃飛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開小薇的房門,衝進裡頭想和崔馨馨來個

你死我活,但房裡並沒有人,她大剌剌的走近浴室,也不見崔馨馨人影。

    不死心,步出走廊又開啟藍烈炎的房間,仍不見崔馨馨鬼影,只好躡手躡腳,乖乖地回到走廊上。

    「你夠了吧!」藍烈炎像座冰山,臉上凍人的寒氣令她惴傈難安。

    「看看又有什麼關係,我早晚會搬進來的,或者你喜歡愛的小窩呢?我們可以搬出去住。」梅艾玲極力

忍著駭異,自己對號入座,以為他的性子會軟化,沒想到他用比惡魔還可怖的低哮聱,指著樓梯下逐客令。

「滾回你家去。」

    「哇……

    院落的車聲遠去,藍烈炎終於擺脫掉那個急於想約束他的蠢女人,兩年前若不是姥姥病況危急,聽信算

命師之言,說家裡需要沖喜,他絕不甘心和任何女人訂下婚約,他對梅艾玲毫無感情,崔馨馨不遇是個玩物

,而門內那個絕色佳人呢?

    他真懷疑,她仍是個處子,她沒有理由裝出一副聖潔的樣子來迷惑他。

    但四年了,她不可能仍守身如玉,沒有任何男人可以忽視她惹人犯罪的美,而不食指大動的。

    他恨她竟左右他的愛與恨,讓他捉摸不定,隱約抱著一絲不可能實現的期待……然而剛才她明明在房裡

,屬何突然不見蹤影?

    他睇了那道緊閉的門,打開,入內,她真的不見了,不,不可能!

    衣櫃裡傳來啜泣聲,他詫異地走過去,疑慮地開啟,心忽然緊緊地揪成一團。她一臉淚雨,滿眼驚悸,

抱著自己的髒衣服蜷縮在衣櫃的角落。

    「你為什麼要躲?」他完全意想不到,蹲下身,禁不住伸出手觸碰她臉上冰涼的淚。

    「我不想壤了你的婚事。」莎婷避開他的手,自知不能成為他未來婚姻的袢腳石,當初會選擇離開他,

全是因為不想讓他有牽袢,她不敢想像若是梅艾玲兄到她在他家會有什麼後果。

    「我真不知你在想什麼。」他輕嗤,扣住她的手,勁道不自禁地溫柔了,低聲說:「出來。」

    莎婷擔心地問:「你的未婚妻走了嗎?」

    未婚妻?他打心底不承認。「嗯。」

    莎婷伸出修長雪白的腿,跨出衣櫃外,蜷著太久令她手腳發麻;待她站直了才發現他一直扶著她,掌心

暖暖的熱力穿透她的手臂,滲進她的心底,這短暫的溫柔竟令她枯竭的心靈悄然喜悅;但她怎能有喜悅的感

受,她不能一面要他忠於婚約,一面又自己偷偷地滿足這不屬於自己的溫柔,這太矛盾,也太虛偽——

    「我要走了,給我你要送洗的西裝。」她眼簾低垂,急忙抽回自己的手,但他卻緊握著。

    「忘了我有話要問你嗎?」他提醒她。

    「不,什麼也別問,我們之間早就結束了。」她掙脫他的掌握,慌亂地走出房外,但他箭步追上,將她

扯進自己的房裡,關門。

    「沒有那麼簡單就結束。」他深奧的盯著她。「說實話,你為何沒和他上床?既然你把我甩了,可見你

們愛得很深,不是嗎?」

    這樣的盤問令莎婷心悸,但他是真的知道,或者只是刺探?她喘息,眼神不安地閃爍。「我沒有必要回

答。」

    「那我就只好自己動手找答案了。」藍烈焰諱莫如深的雙眸掃過她的身子。

    「不要!你沒有權利這麼做。」莎婷脹紅臉,羞愧地抱住自己,害怕他的侵犯,更怕情難自禁,會出賣

了自己,但她不知她的話已狠狠地刺痛他,引爆了他陰騖的恨意。

    他猛然扯住她的長髮,令她抬起臉正視他。「跟在你身後發帖子的那個瘦小子才有權利嗎?」他眼中燃

燒著妒火。

    莎婷疼得流出眼淚,被他的不可理喻刺痛。「放開我,去結你的婚,別管我愛誰,我們忙得沒空上床,

這一點也不干你的事!」她不該把紀小山也給拖下水,但她實在不知要怎麼和他辯駁。

    「原來不是不想,而是沒空……」藍烈焰俯下唇,戲譫的刷過她因激動而艷紅的唇,邪惡地嘲笑。「那

他一定不曾好好地吻過你,甚至不曾引起你的「興趣」。」

    她雙腿虛軟,身體顫抖。「如果你那麼恨我,不如殺了我,不要羞辱我。」

    他陰沉地笑了。「一個不忠的女人,也知道什麼是羞辱嗎?」他攢緊她,邪佞地說。「那我倒要你嘗嘗

什麼是羞辱的滋味。」

    她睜著駭然的眸子瞅著他,以為他就要強硬霸道地侵犯她,然而他卻只是冷酷地推開她,讓她一個踉艙

撞到門板上。

    「滾,最後的審判很快會來臨。」他清冷的語調,熊熊焚燒的恨意令她寒毛豎立,她難以相信自己聽見

了什麼,下敢問,不敢停留,旋轉門把,逃命似地離去。

    「慢著。」他沉聲令道,莎婷驚悸回頭,啪地一聲,他竟把污穢不堪的西裝扔到她臉上,她僵住了,西

裝掉到地上。

    「三天後送還。」他嚴峻地道,甩上房門。

    莎婷錯愕地立在門外,被他冷絕的氣勢凍傷了心,淚眼撲朔迷離,難以收拾的在她眼中氾濫成災。

    她默默無言地蹲下身。拾起地上的西裝,心酸地走出藍家。

    她走了!

    藍烈焰決定毫不留情地痛宰她,讓她知道負心的代價;但下這樣的決定卻令他更痛苦,得不到一絲一毫

報復的痛快。

    為什麼?他仰天自問——因為你還愛著她!

    這樣的答案清晰地在他的心上,但他極下願承認;他腦海裡滿是她的身影,從來沒有人可以取代那份年

少時就已深深刻畫下的愛情。

    鈴……電話聲敲擊著孤寂的夜,拉他回到現實,他緩步走向桌案接聽。

    「烈,怎麼你和莎婷都突然消失了?她是和你一起離開的嗎?」詹天龍打電話來「關切」。

    「是的,龍叔。她走了。」藍烈焰沒有隱瞞。

    「走了?哎呀!你為何要放她走呢?」老頑童直歎可惜。

    藍烈焰對老者的反應感到下以為然。「她早已下是當年的她,這人盡皆知。」當年他被甩了,所有長輩

都做了見證,何必他多說?

    「你從哪裡看出來的?」老頑童低斥,反問:「那你呢,還像當年那樣愛著她嗎?」

    這樣的問話直接到令藍烈焰無法回答。「那已不重要。」

    「誰說不重要,只要你還對她有情,我打算豁出去了!」

    豁出去?

    「告訴我你到底愛不愛她。」這樣被長輩逼問,還真令人無所適從。「說良心話。」

    他的良心早已不知流落何處。「愛。」這樣的坦白令他自己失笑。

    電話那頭的老者鬆了一口氣。「我還真怕無法突破你的心防呢。唉!我也不知自己還有多少日子,有些

事,一定要讓你知道……」

    藍烈焰耐著性子往下聽,無法形容的震驚在他心底引爆!

    三天後!!

    莎婷正趕著上班,走過一家附近的乾洗店,乾洗店外正在擦拭玻璃門的老闆娘見到她,喊住她。「小姐

,你的西裝洗好了!」

    莎婷煞住匆忙的腳步,回顧,差點忘了今天是領回西裝的日子,沒想到老闆娘眼力這麼好,她只光顧這

麼一次,竟然就記得她了。「可以拿了嗎?」

    「可以。」老闆娘笑臉迎人,那套名家剪裁的昂貴西裝競沾了許多污泥,令她記憶深刻,她進了店裡從

電腦裡找到衣服號碼,走到置衣間取了出來。「經過特殊處理,已經很乾淨了。」

    整燙好的西裝果然又恢復原本的面貌。「多少錢?」莎婷問。

    「五百元。」老闆娘笑著說

    這麼貴!莎婷心下一驚,不知錢包裡的錢夠不夠?她自己的衣服從不曾送洗,更別提什麼特殊處理;五

百元夠她吃用好多天了,花在洗衣上未免浪費。

    她打開錢包,湊了零錢剛好五百,無奈地拎著藍烈焰的西裝搭上捷運。

    她感到困擾,自從那次「重逢」後,她幾乎天天作噩夢,他火辣的吻,無情的侵犯全令她心驚又害怕,

而他深沉的恨意更教她寤寐難安。

    這套西裝該送到哪裡給他比較恰當呢?她反覆思慮,心底十分躊躇。

    一直到進了公司,她還拿下定主意,而助理們看到她手中的西裝都暗自驚訝,待她進了辦公室便開始交

頭接耳。

    「咱們內衣皇後為什麼提著男人的西裝上公司啊?」

    「八成是男朋友的。」

    「可是沒見過她有男朋友啊!」

    「會不會是想要開發男士內衣的市場啊?」

    「男士內衣有什麼市場可言?賺女人的錢比較容易吧!」

    「噓……瞧她好像若有所思呢!」一夥小麻雀全望向玻璃窗隔間的辦公室,見到心目中的皇後果真是魂

下守捨。

    「哇,不會是戀愛了吧?」有人猜。

    「早安各位。」甫進公司的紀小山,精神抖擻地「問候」這一群騷動的女人。

    「小山,你要把大家嚇出心臟病嗎?」女人們回過頭各自拍著胸脯,猛瞪他。

    「免驚啦!愛說閒話都不怕嚼到舌根了,還怕什麼。」紀小山跟她們打哈哈,回頭去打卡,沒看到平時

愛慕他的眾女人全變得橫眉豎目,齜牙咧嘴,好幾隻高跟鞋同時對準了他。

    「小山,你進來一下。」莎婷的辦公室門忽然打開了,助理們咋舌,紛紛穿回鞋子。

    「是。」小山放好卡片,回過頭來,古怪地朝空中嗅了嗅。「你們有沒有聞到什麼怪味啊?」

    一群女人全陰陰的瞪著他,訕笑說:「俗話說得好,寧可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

    小山這才知自己犯了眾怒,不想死在高跟鞋下,很快地閃進了莎婷的辦公室。

    「小山,你的摩托車可不可以借我一下,我出去一趟,你在公司坐鎮。」莎婷向小山說。

    「當然可以了,莎婷姊會不會出去很久,我待會兒要出去收帳款呢。」小山取下懸在皮帶上的鑰匙串交

給莎婷。

    「不會耽誤你辦正事的,我很快會回來。」莎婷拎著西裝,拿了鑰匙,離開辦公室。

    她拿定主意,打算把西裝送到藍氏財團去歸還給藍烈焰後,馬上返回來上班;既然他已對她恨之入骨,

甚至把她當敵人,那她就要避免和他單獨面對面,在公司裡人多,比較安全。

    十分鐘後她抵達藍氏財團的辦公大樓,仰望直竄天際的摩天大樓,她心神陷入恍惚,他在哪一層樓?

    不安地把摩托車騎進停車場,侷促地拎著西裝走進去。

    「小姐,你找誰?」警衛把她攔了下來。

    「我……」莎婷很想勞煩警衛轉交,卻又怕萬一「他沒有即時送到他手上,而又弄髒了,那豈不是白費

了她一路護著這套昂貴的西裝。」

    「我找藍烈焰先生。」莎婷深吸了口氣說。

    警衛思慮了下,同意放行。「藍先生在二十樓。」

    莎婷道謝,找到電梯乘上,緊閉的空間中,新洗的西裝飄出淡淡的燙整味兒,她心底奇異的騷動,以前

她要見他只消一通電話,如今她竟要透過關卡才能接近他,這令她莫名欷獻,但這都是她自己一手主導的,

讓他遠離了自己;她沒有改變對他根深柢固的愛,他卻已因她而改變!

    二十樓到了,寬敞的中庭空無一人,一道厚重的胡桃木門上,燙金的董事長室的牌子就在眼前。

    她立在門前許久,鼓起勇氣敲門,但裡頭無人應聲,她又敲了一次,仍沒人理她,她索性逕自打開門卻

不禁屏息!

    亮晃的陽光正照耀在一雙熱吻的男女身上,他們吻得渾然忘我,熱情纏綿,女子細緻的內衣肩帶滑落在

臂上,無邊春色若隱若現。

    英挺風流的男子正是藍烈焰,莎婷感到一陣陣暈眩,想立刻退出去,腳卻像生了根似的無法移動,一顆

心碎成千萬片,再也無法拼湊。

    「噢!怎麼不敲門呢?」女孩驚見有人,急忙拉回肩帶,嬌嗔地往藍烈焰懷裡縮。

    藍烈焰緩慢的移動視線,揶揄的目光瞅住莎婷怔然的眼色,似乎很不滿意被打擾。

    「對……不起。」莎婷呼吸困難地垂下頭,退到外頭,她看清了那女孩是為她設計的內衣走秀的知名模

特兒,藝名晶晶。

    呆站在遠離那道門有三公尺距離的窗前,她覺得胸口悶得快沒氣了,不久門開了,高跟鞋敲在雲石地板

上發出清脆的響聲,聽得出正朝她走來,她本能的回過頭,見晶晶背著香奈兒皮包,雙手交錯在胸前,揚著

修飾得很細很細的柳眉,輕謾地說!

    「依大設計師,久違了,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不過今年夏天的內衣秀,我們恐怕無緣嘍!」

    莎婷下懂她何故這麼說,更不知她為何會出現在藍烈焰的辦公室裡,和他又是何種「交情」?她聳肩想

裝出不以為意,但她知道自己做得下夠好,表情太僵硬。

    「我走嘍……」晶晶纖指一揮,風情萬種地走進電梯裡。

    莎婷失神地站在原地,靈魂彷彿被重重蹂躪過那般難堪。

    「你破壞了我的好事。」藍烈焰低沉地說,打火機鏘地一聲響起,淡淡的煙味飄然而來。

    莎婷六神無主地望向正立在辦公室門口的藍烈焰,他悠閒的吐出霧白的煙,自若的神情好像剛才什麼也

沒發生過;而她真想把西裝直接砸向他愛笑的俊臉上。「如果我再晚個幾分鐘,可能看到的就是活春宮吧!

」她挖苦道,手心隱隱顫抖。

    藍烈焰下作答,投給她一個冷笑。「你來做什麼?」

    「還西裝。」莎婷掩飾受傷的神情。

    「拿過來。」他像皇帝對侍女下令那般。

    「你不會自己過來拿嗎?」莎婷恨不得把這套西裝扔在腳上踩。

    「看來你沒什麼誠意。」他瞬了她一眼。

    「你說對了。」她一肚子委屈。

    「不過,我勸你還是早點「適應」我的命令。」他話中有話。

    莎婷不當回事。「你別太過分了,要拿不拿隨你。」她再也忍不住,把花了五百元才洗好的西裝扔到地

上,一甩頭走人了。

    藍烈焰著實被她孩子氣的舉動震懾,但他可不願放過這一個可以「駕馭」她的契機,扔了煙蒂,沉聲警

告。「你最好站住,撿起來。」

    「你不會自己撿嗎?」莎婷頭也不回地朝電梯走去,電梯裡全都是晶晶余留的香水味令她過敏,但她還

沒跨進裡頭,身後一股強大的力量掃向她的腰際,將她擄回原點。

    「給我撿起來。」藍烈焰冶峻地下令,態度堅持。

    「我不撿。」她更堅持,一雙星眸含著淚光瞪他。

    他沒有一絲心軟,強硬地警告。「我給你三秒鐘,過了三秒,你休想走得出我的大樓。」

    「你憑什麼威脅我?」他的霸道蠻橫教她駭異。

    「傻瓜,這裡是我的地盤。」他嘲笑她走進「敵人」的領域卻渾然下覺。

    莎婷打了個冶顫,這才發現自己根本不該來此,這裡非但不安全且更危險;她忍耐地蹲下去,閉著眼睛

撿起那套該死的西裝。

    「很好,拿進裡頭掛好。」他進而命令。

    「你……太得寸進尺了。」她怒斥。

    「我仍是給你三秒鐘決定。」他涼涼地說,逕自走進辦公室,卻忽略了她的「爆發力」,被狂飆而來的

西裝重擊了背。

    準頭不錯,正中目標,莎婷拔腿就跑,猛按電梯直達一樓。

    藍烈焰錯愕的回眸,盯著緊閉的電梯門,並沒有追上她,許久,唇邊揚起一抹笑,眼神變得諱莫難測。

    莎婷一路奔出藍氏財團大樓,跑進停車場牽摩托車,逃難般地飆回公司,其實她一點勝利的感覺都沒有

,反而是悵然若失。

    她並不想這麼無禮地對待他,但他真把她逼急了,狗急跳牆、人急懸樑這點道理他不該不懂。

    她一回到公司,赫然驚見斗大的辦公室內外,走道上全堆滿了貨箱,而且貨運公司還不斷地搬箱子進來

;莎婷用車鑰匙劃開封箱的膠帶,取出內裝物一瞧,竟全是春季賣得最好的內衣款式!

    她連忙鑽著縫隙進了辦公室。

    紀小山被混亂的帳務弄得頭大。所有助理放下手邊的工作,忙著清點數量,見到她回來,大家全哭喪著

臉。

    「莎婷姊,糟了,今天該是收帳款的日子,經銷商卻一家家退我們的貨,而且幾乎全數退回了!」小山

下知該如何是好。

    「有沒有打電話去問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莎婷問,緊張得手心全是汗。

    「我還沒空呢!光是清點這些貨箱就忙得不可開交。」小山說。

    莎婷沉住氣,親自撥打電話,詢問每一家經銷商,結果都是!!「依芙不是要結束營業了,要我們清點

存貨寄回嗎?」

    「沒有這回事!」莎婷忙著澄清,但對方的回答都很含糊,更怪起她為何出爾反爾。莎婷苦惱地放下電

話,抱著疼痛欲裂的頭。

    紀小山面色凝重,難得粗魯地叫。「一定是有人放出風聲要我們死,不知是誰,為何要這麼做?」

    莎婷惶惶不安地覷著狹小的辦公室裡堆積如山的退貨,她必須在今天下午三點半前讓上游廠商的支票兌

現,明天還得付辦公室的租金、員工的薪水……可是所有的進帳卻在一天之中喊停,這該怎麼辦?

    「莎婷姊,銀行剛剛來電,要我們在三點半前補進兩百萬元,可是……」會計小心的挨近莎婷身邊,提

心吊膽地說:「我們公司存款只剩二十萬元。」

    「莎婷姊,要不要找詹伯伯幫忙,先調頭寸?」紀小山問,這是沒辦法的事。

    莎婷臉色蒼白地抓起電話,連絡詹天龍,但他卻出國了,不在!

    面臨了危機卻又陷入絕境,莎婷感覺四周似乎突然灰暗了下來,只不斷問自己該怎麼辦?內衣秀進入倒

數計時的最後一個星期,員工忙昏頭,公司卻遭受無比沉重的打擊!

    經銷商為什麼全面退貨?真有人在搞鬼?

    「依大設計師,久違了,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你,不過今年夏天的內衣秀,我們恐怕無緣嘍!」

    這是模特兒晶晶告訴她的,本來覺得毫無意義的話,此刻競變成殘酷的逗百!

    端看嚴重退貨的慘狀,夏季內衣秀是根本辦不成了!

    「那我倒要讓你嘗嘗什麼是羞辱的滋味……最後的審判很快會來臨。」三天前藍烈焰曾這麼說,但她只

當他說的是氣話,並未當真。

    而今天她竟在他的辦公室看見晶晶和他……莫非,這一切都和藍烈焰有關聯?

    他要她夏日發表會辦不成,更要把她整垮?

    但這麼做對他又有什麼意義?難道他對她的恨真有那麼深?

    到頭來,她失去了他,也保不住公司?

    是這樣嗎?

    真是這樣嗎?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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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9-26 00:11:45
第四章

    藍烈焰提著厚重的公事包走出豪華的座車,瞟了眼三流的老舊大樓,好整以暇地走進裡頭,直接上了六

樓的依芙女性內衣公司。

    「是時候了,莎婷!該是好好結算我們之間愛恨情仇的時候了。」

    他是有備而來的。

    莎婷正陷於苦思之中,忽然感到一道陰影來到她的桌案前,然後兩百萬現金落在她的桌面上,她驚詫地

抬眼,便見到藍烈焰可惡的嘲弄眼神正居高臨下地瞥著她。

    所有的助理包括紀小山,全像被點了穴似的停下清點工作,望著下請自來的陌生男人。「他是誰,為什

麼會送來救命錢?」

    「他看起來好酷、好踐,可是又好帥。」小麻雀們低聲的交頭接耳。

    紀小山覺得這男人很眼熟。「他好像挺有來頭的……我見過他出現在詹伯父的宴會上呢!」

    「那他是個好人嘍?」有人這麼猜。

    「可能是來救我們的。」大家抱著一絲希望,不想丟了飯碗回家吃自己。

    「烈……」微弱的聲音從莎婷口中逸出,一顆心緊縮著。答案已經很明顯,否則他不會來,他就是使她

陷入危機的人,可她卻仍暗自期待不是他!

    「你來做什麼?」莎婷起身遲疑地問。

    「接收你的公司。」藍烈焰的自信粉碎丁莎婷的期待。

    「是你搞的鬼,要讓我……做不下去?」她情緒激動,身子狂顫。

    「沒錯。」藍烈焰沒有否認。「嚴格說來我認為這間公司有潛力,還能做得更好,但你力量微薄,無法

使它發揚光大。」

    藍烈焰輕鬆地評斷,卻使莎婷唇色發白,胃開始犯疼。「你要毀了我嗎?」

    「在商言商,我不可能把錢砸在無利可圖的公司,我會連你這個公司的靈魂人物一併接收。」藍烈焰眸

光深邃地瞅著她,露出惡魔般的冷笑。

    莎婷心寒透了,完全領悟了他的用意。「原來,這是你羞辱我的方式,要我成為你的階下囚。」

    「沒錯,我要你聽令於我,不可再膽大妄為。」他從西裝內側取出一隻讓渡書,扔到莎婷的桌上。「從

你簽字起生效,依芙將讓渡在我的名下,我將成為依芙的負責人,處理營運及資產負債。但先決條件是你不

准離開這家公司,否則我不但下接手,還會讓你更慘。」

    「我不簽!」莎婷抓了起來,看也沒看的撕爛它。

    藍烈焰漠然地嘲笑她,打開公事包,取出一疊同樣的議渡書拋給她。「這是電腦印出來的,你可以撕個

夠。」

    「這是個陰謀!我不接受,寧可倒閉……」莎婷對他吼,一一的撕毀,撕得紙層紛飛,也撕碎了對他最

後一絲虛幻的愛,淚如雨下。

    「停止你情緒化的反應,看看你的員工,不要因你個人錯誤的抉擇,影響他們的生計。」藍烈焰緊揪住

莎婷的手,遏止她瘋狂的舉動。

    莎婷怔然的目光掠過一個個呆若木雞的員工,他們像似受了相當程度的驚嚇,她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

麼。「如果不是你,我可以支撐得下去的。」她痛斥藍烈焰。

    藍烈焰甩開她的手,犀利地嘲諷她的念頭。「你理智一點,這麼苦撐根本不是辦法,何況被我接收總比

被別人接收好,條件至少比較優渥。」

    莎婷為之氣結,淒涼地掉淚,她看下見他所說的優渥,只覺得被毀滅,看下到希望,只看到他的陰謀詭

計及財大氣粗,她完全無法接受!但她真能就這樣眼睜睜

    眼看前有追兵又後繼無援,她還能不束手就擒嗎?

    不,她恨不得咬舌自盡,可是到了黃泉她如何面對父母呢?留下貝兒孤零零一個人怎麼辦?

    「簽了讓渡書。」藍烈焰又從公事包裡取出一張。

    莎婷恨恨地瞪著他,他究竟準備了多少張?

    「這是最後一張,也是你的最後機會。」藍烈焰冷酷地說,拿起桌上的筆給她,提醒她面對現實。「明

知敵不過我,又何苦做困獸之鬥,你這個公司並不是兩百萬就能挽救得了!我有足夠的財力可接管依芙,為

你員工的生計,為依芙的招牌,你必須妥協。」

    卻必須折損自尊!「你的手段太卑鄙、太殘酷了!」莎婷緊握拳頭,隔著桌案撾打他,他沒有迴避,立

在原地任她發洩。

    莎婷瘋狂地槌他,打得自己手發疼,再也使不出力氣,撲在桌上泣不成聲,心中滿溢著對他的不諒解。

    助理們見她崩潰禁不住相擁大哭,但她們真是左右為難,明知莎婷是受害者卻沒有勇氣護她,怪這個世

界太現實,大魚吃小魚,小魚吃小蝦,而她們只是受雇的員工;紀小山低著頭,恨自己是公司唯一的男人,

卻沒有力量和入侵者抗爭!

    「苦日子就要過去,你的員工可能從來沒領過績效獎金吧!將來他們下但會有,還會有許多陞遷的管道

。」藍烈焰說。

    他用心戰喊話在收服她的職員嗎?莎婷拾起眼瞪他,恨之入骨。「你太邪惡了!」

    「善良和邪惡其實只是一體兩面。」藍烈焰牽動唇線,深奧地說。

    「我不甘心,永不!」莎婷奮力地朝他吶喊,痛恨他的無情無義。

    「那我也沒辦法。」他冷冷地道,把筆拋到她眼前。「快簽,否則就要跳票了,你也不想依芙就這麼關

門大吉吧?」

    她瞪視他,恨不得再撕爛這張紙,但她如此勢微根本拿他毫無辦法,眸光再度看向員工們,見他們無所

適從,噤聲不語,令她心酸。

    無奈地,她狂顫的手指拿起筆,閉上眼睛草草簽了字,離開坐了四年的老闆座位,向他及緊迫的現實狀

況低頭。

    他說的一點都沒錯!她不想讓依芙關門,跳票等於丟了公司信譽,銀行不會放過她;淚無聲無息地掉落

,此刻她對藍烈焰的感情已然蕩然無存,剩下的僅有痛恨。

    藍烈焰面無表情地將讓渡書收納進西裝外套的內口袋,走到莎婷的位子,坐了下來,君臨天下般的威儀

,改朝換代的現實,令員工們不禁立正站好,聽候差遣。

    「會計。」他喚了一聲。

    「是。」處理會計事宜的助理站上前來。

    「這些錢立刻入帳,不得有誤。」藍烈焰挪動桌上的兩百萬現金。

    「我立刻去辦。」小如趕忙回頭去拿袋子裝錢,速往銀行。

    「各位,我是藍氏財團董事長藍烈焰,從明天起依芙女性內衣的辦公室將遷到藍氏財團總部,有獨立且

寬敞的樓面供大家使用,且要擴大征才,成為藍氏財團旗下的商號,一個月內全台將成立二十個依芙女性內

衣精品專賣店,由公司直營,同時間我會擴大行銷網到世界各國,她將成為舉世聞名的品牌,希望各位繼續

為我效力。」

    藍烈焰強而有力的辭令,充分勾勒出公司的遠景;員工們睜大了眼睛,像看到救世主降臨,意外驚喜卻

不敢作聲,目光怯懦地落向一旁的莎婷。

    莎婷難以相信自己所聽到的,那似乎和她想像中的「毀滅」有極大的差距。

    這是個冠冕堂皇的謊言嗎?

    不,既然他要定了依芙,成了負責人,應該不可能頂著藍氏的招牌騙人。

    只要他真這麼做,依芙勢必能成功,相形於他的「魄力」,她替自己的無能為力感到悲哀。

    「他才是老闆。」莎婷心緒如海潮起伏,這麼說的同時,完全失去了自尊和驕傲。

    助理索性就大膽向藍烈焰發問:「那……夏季在墾丁的展示會呢?」

    「包下五星級酒店的海灘,聘一流的模特兒,如期展示。」藍烈焰果決地回答。

    「太好了,太好了!」現場歡聲雷動,助理們喜出望外。

    莎婷默默無語,弄不懂為何他看似手段邪惡,卻又出人意料!難道他真這麼喜歡她的公司?或者是……

為了他的未婚妻梅艾玲?

    梅氏是依芙的上游供應布商,若兩者合一又由藍氏有計劃的經營,是絕佳的組合。

    原來如此,她全然明白了!悵然的心緊緊縮成一團,令她難受得幾乎要昏厥。

    「還有……」藍烈焰發現莎婷臉色蒼白如紙,起身走向她,鄭重地「召告天下」——

    「依莎婷小姐將永遠是依芙的首席設計師,我將聘她為藍氏財團旗下依芙內衣公司的總經理。」

    好長的頭銜啊!現場又是一陣熱烈的掌聲。

    莎婷失神地垂下眼簾,提不起力氣拒絕,但她心意已決,既然公司易主,那麼她也沒有必要留下,她不

想成為藍氏或梅氏的員工。

    「這些貨怎麼辦呢?」助理們問。

    「待會兒立刻撤到新的辦公室,保持良好狀態,一個月後在專屬精品店上架展售。」藍烈焰說,走向紀

小山,拍著他的肩。「由你負責監督搬運。」

    「是。」小山充滿元氣地說,隨即召集大家聯絡貨運公司。

    莎婷感到納悶,那天藍烈焰還亂放箭,把小山當她的男友,如今又一副「前嫌盡釋」的模樣,她完全無

法捉摸。

    見大家又開始忙碌起來,她黯然神傷地退到辦公室外,環顧這租賃了四年的狹小辦公室,她的辛苦全付

諸流水,換得易主的下場,不禁欷歐。

    但這對員工而言是件好事吧,至少他們不會丟了飯碗。

    藍烈焰的目光一直沒有從莎婷身上移開,她的落寞他全看在眼底;他又交代了小山一些事,提起公事包

走出辦公室,找上她。

    「我必須和你討論擴大征才的事宜,最好約個時間。」他的口吻十足公事化。

    「是不是你說什麼,別人只能回答「是」?」莎婷眼底儘是淡淡的悲哀。

    「員工當然得如此。」藍烈焰漫不經心地說,緊瞅著她失意的眼神。

    她避開他的目光,只想從殘忍的現實中脫逃;壓抑著情緒,她幽幽地說:「是。」

    這麼認命?他敏銳地觀察她,警告她。「你可別臨陣脫逃,讓渡書裡詳盡載明瞭,你得留在公司。」

    那又如何?她聳肩,不作答,不透露想法。

    藍烈焰直覺她並未妥協,也許是認識她太久了,他輕易地就能讀出她的起心動念,但他要的豈止是她的

妥協!

    說過了,他是有備而來的。

    「決定好時間隨時告訴我,明天見了。」他一語帶過,離去。

    莎婷訥訥地看著他高挺的自信身影,淚已在眼中乾涸,心底只有成千上萬個不甘願。

    同一時間,在詹家客廳裡,詹天龍正坐在轉動輪椅上焦慮地「踱步」,等待電話。

    「老爺,你怎麼不休息,當心血壓升高啊!」夫人雲珊體貼陪著他,怕他過度勞累。

    「我放心不下啊,烈那小子竟布下天羅地綱要莎婷丫頭認栽,還特別請我勿插手,這真叫我放心不下,

我人明明就在國內,而且兩百萬根本是小數目,若是莎婷那丫頭想不開發生意外,叫我如何對得起死去的乾

姊姊……」老頑童這下可頑皮不起來,而是急得要跳腳,偏偏又腳痛,只能坐在輪椅上乾焦急。

    「誰要你自己答應烈不插手啊!」雲珊說。

    「那是因為我看他對莎婷丫頭還有情!」早知道宴會那晚就不打那通電話了,他還以為向烈透露莎婷四

年前和他分手的理由,就能讓他們「破鏡重圓」,誰知烈竟說他打算收購依芙,還不讓他插手,並保證結果

會令他滿意。

    「那他自然不會把事做絕了。」雲珊安撫老公。

    「唉!希望如此。」老者看看骨董掛鐘,又歎道:「都過了三點半,烈怎麼還沒給我個電話?」

    「再等會兒吧,喝口水,安安神。」雲珊體貼的奉上老人茶。

    二十分鐘後,藍烈焰親自來到詹家,詹天龍無法寬心,立刻要他進書房「密談」。

    「烈,你究竟把莎婷丫頭怎麼了?」老人家劈頭就問。

    「放心吧,龍叔,我保證善待她及她的公司。」藍烈焰笑著,坐到沙發上。

    「到底怎樣,你可要對我詳加說明。」老人家毫不放鬆。

    「是。」藍烈焰脫口而出,卻不禁想起他的莎婷慘澹說「是」的模樣,憐惜及笑意同時在心間氾濫。「

不過,在說明前,我得先感激你,若不是你那通電話,事情恐怕下會是這樣,是你把我從萬劫不復的深淵中

救贖出來。」

    「難不成你還想報復那可憐的丫頭不成,你這樣會讓她傷心死的!在她一肩挑起家業時,你問都不問就

遠走他鄉,回來也不問她好不好,就想著報復,你知不知道她有多懂事、吃了多少苦,只希望不要耽誤你的

婚事。」詹天龍數落他。

    「我罪該萬死。」藍烈焰深切地自責。

    老者只期待兩個孩子可以走出過去感情的陰霾。「我可不管你怎麼去處理你訂婚的事,但你和莎婷的事

我可管定了,現在該你告訴我今天幹了什麼好事?」

    「事情是這樣的……」藍烈焰懇切地說明自己處理的方式,只有把依芙收納在自己旗下才能真正起死回

生,四年前他不明白莎婷竟是如此珍視父母留下的公司,四年後他要她在他的保護下,盡情揮灑才華,他有

財力,更有魄力可以協助她,還有一個充分的理由-她仍是他的,他絕不許她再用任何方法從他身邊溜走!

    莎婷悄悄地離開公司,像是一縷遊魂,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閒晃,難得今天居然是陽光普照的日子,但她

的心情卻是陰天,她不知自己該上哪兒去,這時間她通常是在上班。

    「小姐要不要進來試喝現煮的拿鐵咖啡?」飲料店前有個小妹熱誠地端著放滿小杯拿鐵的盤子,逢人就

發送。

    原來這世上有種咖啡叫拿鐵,莎婷只知道巴西咖啡,但那可能是上古時代的產物了吧?

    她沒有接受店家大方的請客,走過街道的另一端;她有多久不曾坐下來輕鬆的喝杯茶、看本小說,或買

件衣服給自己了?

    四年來她省吃儉用,對自己算是相當苛待,但這般苛待又換得了什麼?

    她突然有許多瘋狂的念頭,想來個百無禁忌,推翻以往封閉的日子,解放自己。

    「小姐,要不要參加旅行團,現在是淡季,機票很便宜哦!」一群旅行社的業務員在街上發傳單,莎婷

和所有路過的人一樣,被強迫中獎的塞了一張在手中。

    她睇了傳單一眼,去義大利自助旅行只要三萬元?她該去嗎?

    「我參加!」她要遠離台灣,遠離藍烈焰。

    業務員熱忱地請她進旅行社裡詳談,問道:「你想什麼時候啟程?」

    「愈快愈好。」莎婷不想留在傷心地,她慶幸自己之前就已有了簽證,才能說走就走。不過她沒留心打

從她離開公司後,就有個黑衣男子緊緊尾隨著她,此刻那名黑衣男正在對街紅磚道上,一邊在試喝拿鐵,一

邊盯著她的動向。

    「小姐你真幸運,明天就有班機呢!」旅行社業務員說。

    「那就明天吧!」莎婷確認日期,付了旅費,離開旅行社後,她的手上多了一隻裝著贈品的提袋。

    那名黑衣男見莎婷離去,立即丟了杯子,穿越街道,進了旅行社。

    莎婷不知自己走了多少路,最後仍是回到家,一打開久違的家門,就聞到烘焙蛋糕香噴噴的奶油香。

    「姊,你怎麼會這時候回來?」貝兒好心情地跑出廚房問。

    莎婷放下提袋,頹廢地坐到沙發上,真不想破壞貝兒臉上的笑容,但她不能隱瞞她,她有權知道。「公

司已經……」莎婷把公司的事全告訴貝兒,以為貝兒會和她一樣沮喪,沒想到她竟說——

    「藍大哥恨你愈深,就表示曾愛你那麼深;你現在恨他那麼深,也是因為你愛他有那麼深。你不該逃避

,公司還得靠你,我看你還是得去上班,義大利我去好了。」

    「你還有心情說笑?」莎婷懷疑貝兒腦袋裝的是豆腐,或者蛋糕,還是巧克力之類的甜點,總之她的思

維有問題。

    「他篡奪了我的公司,你還叫我去他的公司上班?」

    「姊,我倒覺得他是在變相地幫你呢!誰會免費提供辦公室、資金還有經營策略給你呢?有人要幫你把

業務擴展到全世界,你不開心嗎?何況這個人是藍大哥,該是值得信賴的。」貝兒歪著小臉,不懂姊姊為何

這麼悲觀。

    「你……是不是被廚房的油煙熏昏頭了,世上哪有這樣的好事,他這麼做全是為了梅艾玲,他的未婚妻

。」莎婷像尖銳的刺蝟,什麼也聽不進去。

    「姊,你從來不看新聞嗎?他和梅艾玲解除婚約了。」貝兒搖搖頭。「姊,你一心只為工作,其他的事

都漠不關心。」她在書報櫃裡找來兩天前的報紙,指著工商版的」則消息!

    「商業鉅子藍烈焰的身價在解除婚約後更暴漲,一如藍氏股票一路長紅……為何解除婚約,原因成謎…

…」

    莎婷恍若看到天方夜譚,但事實就擺在眼前。如此一來,她的想法不攻自破,他並非為了梅氏……

    「姊,不然你就去散散心,讓腦子空下來,什麼也別想,這對你也挺有好處,畢竟你辛苦了那麼久。」

貝兒收起報紙,挽著姊姊進廚房,端出烤箱裡香噴噴的蛋糕。「不過旅遊前先吃一塊我新烤好的魔幻蛋糕,

保證你不發胖,還會有艷遇哦!」

    莎婷訝然地看著黑白交錯的香軟心形蛋糕,上頭還綴著焦黃的橙皮,這顆心猶如她懸在迷霧中的心。

    「這黑色的部分是加了低脂巧克力醬的,白色是加了香草的……」貝兒解說。但莎婷的思維卻已飄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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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三天後!!

    莎婷形單影隻的置身浪漫的水都威尼斯,下榻在運河附近的小旅館;轉機和長途飛行及時差,教她感到

身心俱疲,充斥在耳邊的義大利人口頭禪「媽媽米亞」令她腦子更加昏沉。

    幸好第一天的活動,她只安排到著名的十九世紀歌劇院看歌劇表演,她放下行囊,立刻撲到單人床上累

得睡著。

    入夜後,她換上正式服裝,到櫃檯取預訂的戲票,自行搭上計程車,和粗獷的義大利司機經過一番比手

劃腳、雞同鴨講後,乾脆取出戲票給司機看。

    滿頭大汗的司機咧開嘴笑,將她送達。

    劇院的領位員看了一眼她的票,領她上了三層樓高的包廂,一進包廂莎婷心想不對,她訂的是普通的座

位,正想和領位員說,但他已帶上門離去。

    而這個包廂裡可不是她單獨一人,有個身著灰色西裝的黑髮男子已落坐在位子上,他背對著她而坐,她

無法看清他的長相;但這個背影好熟悉::忽然那黑髮男子起身,轉而面對她——莎婷如星的眸驀地瞪大,

一臉下可思議的神情。

    「你違反了約定,度假必須先報備。」藍烈焰氣定神閒地走向她,懶洋洋的眼神瞅著她。

    「你……」莎婷不知他為何會出現在這裡,但無論如何,她無法再停留,立刻轉身就走,但藍烈焰身子

一挪,擋在門前。

    「走開,討厭!」莎婷怒道。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討厭我的?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他竟油嘴滑舌。

    「我們本來就是楚河漢界,早已劃清界線。」莎婷十分冶漠,充滿防衛。

    「不,我們的合作關係才剛要開始。」藍烈焰說得輕鬆。

    「誰要跟你合作!」莎婷一點也不想,懷疑他出現在此的動機。「你讓開,我要走了。」

    「一個人旅行多孤獨,有我陪著不好嗎?」他絲毫沒有讓開的意思。

    「我不需要人陪。」莎婷尖銳地說,沒想到惹來他的一陣笑。

    「美女身旁怎能沒有護花使者呢?」他沒有觸碰她,深邃多情的眸和性感的語氣卻令她雙腿虛軟,她厭

惡自己的反應,只想把他當仇人來恨。

    「況且你是我的高級幹部,若一個人在異鄉有什麼不測,我不就折損了一員大將。」他說,順勢擁住她



    「別碰我!」她措手不及的想逃,他才是最令她感到「不測」的意外。

    「你好凶。」他眼底有笑意,也有份憐惜,輕易窺知她的心思,但他可不願被她當敵人看,無論如何他

要她回到他的懷抱。

    那天他離開依芙後就已派人盯著她,坦白說他也怕她想不開,幸好她選擇了旅遊,那表示她心底還有許

多顧忌。

    用強勢的手段接手依芙也是不得已,以她寧願放棄愛情的勇氣,她會一輩子死守著那家爛公司,那他豈

不是永遠都沒轍了?

    他會用誠心讓她明白,他是個可信賴的夥伴及終身伴侶,而且非卿莫娶!

    「我警告你不要碰我!」莎婷委屈地喊,心如萬蟻啃蝕。

    「告訴我,如果我碰了……會怎樣?」他說,以身試法地吻她。

    他又想羞辱她嗎?莎婷下依,一口咬住他的唇,血味迅速滲進兩人口中。他終於放開她,饒富深意地瞅

著她。

    他唇上的血痕令她心底惴傈,卻強裝冶漠地和他對峙。

    「如果這能令你感到高興也無妨。」藍烈焰取出帕子,拭去唇上的血痕。

    「最好別再碰我,我怕自己可能會殺了你。」莎婷驚覺自己話語的殘暴。

    「那也無所謂,我說了,只要你高興。」藍烈焰說,收起帕子。

    莎婷愕然且困惑,在他無所謂的笑痕中頓失防守,很想知道他這麼說的理由。

    此刻,叩門聲響起,莎婷以為自己將因此得救。藍烈焰卻扣住她的手臂,低聲示警。「你最好安分點,

我約了義大利的女性內衣代理商來此共賞歌劇,促進賓主關係,他們都是財力雄厚的業者,你這位設計師必

須在場。」

    他沒有食言,且積極行動了!那麼他來義大利並非偶然,而是有計劃的?

    門被打開,兩對衣著考究的夫婦走了進來,藍烈焰和他們熱情的擁抱,以國際通用的英語和他們交談並

介紹莎婷,他說她是他的WifC(妻子)。

    莎婷吃驚之際,兩對夫婦已輪番上前,給她一個又一個義大利式的超級大擁抱,熱情得敦她幾乎無法喘

息。

    藍烈焰泰然自若地摟住她,若無其事地和他們談笑風生。

    莎婷不想和他靠得那麼近,執拗地挪動身子,但他的手卻加重勁道,讓她幾乎貼在他身側,兩人暗中較

勁。歌劇就在此時開演了,震撼的樂聲響起,一對對的夫妻檔都相協入座。

    藍烈焰握住莎婷的手,用眸光警告她-「別想溜」,體貼地領她一同入座。

    迫於形勢莎婷留了下來,她已經算相當配合,但他卻仍一直握著她的手,她拚命地瞪他,但他專注地看

歌劇,不知是沒察覺,還是故意的。她生著悶氣,心有不甘,壓根兒不知戲到底演了什麼。

    但他豈是這麼「遲鈍」,他知道她一直在反抗,不過他不容許,仍將她香軟的小手掌握在大手中;這可

是四年來第一次並肩「坐」戰,他憶及以前他們也常去看午夜場電影,那時的她總是倚偎著他,不像現在這

樣渾身長刺似的。

    而此刻他的心情其實是難得的平靜,暗自欣喜於她的存在,因為這一路他是「有計劃」地追著她來,可

算得上是費盡心思,而現在能握著她的手,看著戲劇,教他十分安心。

    「欣賞」完歌劇後時間已晚,藍烈焰仍握著莎婷的手下放,且和其中一對夫妻搭上小船。莎婷以為是要

送這對經銷商夫婦」程,因此沒有「大力」拒絕。

    月光中,船滑行在夜間的水道上,無限浪漫的異國風情盡收眼底,最後停在一幢碧草如茵的豪門巨宅前

,一名門僮立刻打開巨型鏤花大門。

    藍烈焰示意莎婷下船,異國夫婦也下船,走上階梯,進了大門後又分別來個「晚安大擁抱」。

    莎婷以為這是他們的家,他們會進到裡頭,沒想到兩人走出門口,下了台階,坐上船,熱情地揮手道別



    莎婷還弄不清楚怎麼回事,小船已經駛離,門僮俐落地關上巨大的鐵門,上鎖。

    「這裡是哪裡?」莎婷不安地問。

    「他們夫妻的別墅。大方地提供「我們」出差使用。」藍烈焰的話刺激了莎婷的每一根神經。

    「你的戲也該演完了吧!你讓他們以為我和你是夫妻,現在又引我來此,你究竟是什麼居心?」他的動

機下明讓她更加惱恨,生氣地掉頭就往門外跑。

    藍烈焰追上她。「在我的記憶裡,你並不是這麼容易生氣的女生。」

    「往事如煙,煙如屁,你沒聽過嗎?」她說得粗魯且絕情,腳步沒有停留,更沒有發現他倏然一繃的臉

色,直到他狂風般的力量掃向她的腰,有力的臂膀鉗住她。

    「沒聽過。」他清楚地回答她。「對我而言,從此時此刻起是全新的開始,你最好也這麼想。」

    他什麼時候變成不可救藥的大男人主義?「我不是你的員工或俘虜。」

    俘虜??這女人嘴巴變得太犀利了!「你不但是我的員工,也是我的……俘虜。」他微慍地擄緊她。

    就在此時,門外停下一艘小船,有個黑衣男子提下了一隻行李箱隨即離去;莎婷發現那個行李箱好眼熟

::那不正是她的行李箱嗎?門僮把它接過來,往院落中的豪宅走去。

    「你要把我的行李拿去哪裡?」莎婷慌張地大叫,門僮卻沒有理她,她這才想起他是外國人,改用國際

慣用的英語,但他仍是拎著進屋裡了。

    「你別白費力氣了,他聽不懂你說的。」

    莎婷一甩頭,咬牙切齒地責罵。「你……太可惡、太邪惡、太狡猾了……」

    「還有嗎?」他一臉不介意的表情,又說:「如果你想罵,隨時候敦。」

    呃!她快氣死了!「你怎麼會知道我住在哪裡,又憑什麼叫人把我的行李拿到這裡來?」

    「我是老闆,有權約束員工的去向。」他輕描淡寫,將她帶往主屋。

    「不要,不要!」她抗拒、掙扎,卻敵不過他的鉗制,被甩進雙併式的大門中,華麗的屋子引不起她的

注意,她只想逃命,拎起被門僮置在客廳中的行李箱,飛也似的奔向大門,可是偏偏這個門鎖很複雜,一陣

手忙腳亂,卻還是開不了。

    「這麼討厭我嗎?」他冷眼旁觀,緩緩地走向盯準的獵物,拿開她的行李,從她身後摟住她,調戲地俯

下頭,唇刷過她細白的頸。

    「你太過分了!」莎婷全身顫抖,一顆心動盪難安,仍下放棄開鎖。

    「告訴我哪裡過分?」藍烈焰低聲在她耳畔說。

    「你侵犯了我的隱私權,現在又限制我的行動……」她的喘息愈漸急遽。心很亂。

    「是嗎?」兩隻溫熱的乎掌探進她的衣下,佔領她腰間細緻的肌膚。

    「讓我走……」她聲音顫抖,胸口起伏下定。

    「休想。」他的雙手往上移,落在她雙峰,輕輕揉捏,唇在她的耳際廝磨,吮咬她的耳垂,灼熱的氣息

令她的心迷亂。「不……要。」

    他沒有停止,輕扯下胸衣,把玩她香軟的乳房,唇拂過敏感的頸背,順著纖柔的線條游移。

    「你羞辱我還不夠嗎?」她絕望,頹然放棄這該死的門鎖,眼底全是無助的淚。

    「我只想愛你……」他低切地說,緊密地將她摟在胸懷;她被他的說詞嚇壞了,正想仔細分析,他卻已

把住她的下巴,低下頭吻她,舌辦熱烈糾纏著她的,深深刺探。

    她腦子迷眩,這一刻竟想忘情地摟住他的脖子,甜蜜地回吻他,放縱自己享受成熟的男女之愛,假裝他

們從不曾離別,不曾有恨……可是她什麼也沒有做,只是任由淚水下斷地墜落。

    為什麼不再逃了,只因他一句愛語,就傻得落入他的陷阱嗎?

    「讓我愛你!」他熱情地撩起她的裙,撫觸她無人觸及的神秘地帶,手指已沒入柔絲中,在潮濕的花辦

上流連;她羞恥地緊閉雙腿,痛恨自己的身體竟然可恥的違背她自己。

    他褪去她薄弱的防線,解放自己的昂然,令她轉過身子,低頭吻她。「放輕鬆,我不想傷了你……」他

的聲音低醇醉人,將她的衣服向上抽離,視線落在她單調的內衣上,手指性感的滑過她的胸線,平坦的小腹

,分開她修長的雙腿,強壯的雙臂將她高舉,渴求的愛火壓抵在她的幽谷外,充分顯示侵略的意圖。

    「你已經傷了我。」她顫抖地說,小臉始終低垂著不肯看他。

    他唇邊浮上笑意,身下的火熱更勃發。「那表示……你心裡還是愛著我的,否則我傷不了你。」

    「那有什麼意義嗎?抵銷得了你對我的恨嗎?」

    「我不恨你。」他溫柔地說。

    她抬起迷濛的眼,他看似深情的模樣觸痛了她的心,令她想起一個又一個獨自傷悲的夜,瘋狂想念他的

夜,無法宣洩的心緒全化成熱淚。「為什麼突然又不恨了?」

    「答案在你身上。」

    他的說詞令人費解,他進入了她。撕裂的痛楚在她的雙腿間,也在心間,初夜的驚羞及緊張令她無所適

從。

    「摟著我。」他熱烈地低語。

    她生怯地伸出手臂摟住他,尋求庇護。

    「疼嗎?」他憐惜地吻去她額上的冷汗。

    她搖頭,想掩飾自己的脆弱及不經事。

    「放心的把身心交給我。」他心疼地對她耳語。「我會很小心的。」

    「真的嗎?」她孩子氣地問,迷失在他柔情萬千的蠱惑中。

    「當然。」他呵疼地對她保證,徐徐推送愛的力量。

    她的疼痛得到舒緩,不再緊張得顫抖,他得到她釋放出的訊息,力道漸進急促,火炬直抵柔軟的花心。

    「啊……」深處爆發的奇異感覺令她吃驚,纖指不自主地把緊他的頸背。

    「還疼嗎?」他充滿憐愛地問。

    「不疼了。」她柔弱地說,但一說出口才想起方才並未向他透露她會疼!她急忙咬住下唇,偷瞧他。

    「你害羞的模樣真可愛。」他深瞅著她,吻她,疼痛的火擎再也無法把持的在激流中狂馳、衝刺;無盡

的熱力在兩人之間流竄,他燥熱的解去衣衫,裸裎的強壯體魄令她心驚,不敢再輕易地觸碰他。

    他惡作劇地把臉埋進她柔軟的胸口,性感低沉地問:「為什麼不穿你自己設計的內衣?」

    「那……只是商品……」他灼熱的氣息令她心悸。

    他悶笑,解開她老土的內衣,讓她如蜜桃般醉人的胸波不受拘束地綻放。

    「你……在笑什麼?」她羞紅著臉問。

    「沒。」他膜拜似的吻她乳房上的花蕾,溫潤的舌款款旋繞,含入口中;絲絲戰傈、電流從她的尖挺擴

散到末梢,敦她渾身酥軟。

    緊隨而來的衝刺帶來更強大的電波,她的身子經歷前所未有的美妙感受,心神隨著他的速度馳騁;他不

斷地吻她,領她的性靈隨他狂熱的愛起飛。

    而她的一顆心早已陷落愛的迷霧中……

    但這般癡狂的後果是什麼?

    她痛苦地蹙眉,他的意圖諱莫難懂,但對他,她始終存著一份單純的感情,真心的愛意,也許這樣的結

合太衝動,和現實狀況相違,她卻寧願他是她唯一的男人。

    因為是最初所以最美,也許她是死心眼,雖然經歷分離和仇恨,她心底仍有他,他永遠是抹滅不去的記

憶,消除不了的刻痕。

    迷亂地瞅著他灼熱的黑眸,他看似有情、有愛,但她知道這只是一場癡醉的夢,夢終究會醒。

    「你不專心。」他的火熱緊抵花谷深處,靜止不動,在意她為何分神;她驚悸地別開眼,鼓脹在其中的

熱源令她羞澀。

    他驀然抽離,輕緩地放下她;她以為一切已結束,卻被他橫抱了起來。「我們換個地方。」他魔魅的低

語,往廳堂中央,鋪著酒紅色地毯的大型階梯走去,拾級而上。

    她無措地瞅著他。「你要把我帶去哪裡?」

    他神秘地一笑,進了華麗的臥房,將她放在柔軟的床上;莎婷來不及害怕,他精壯的身子已覆了上來,

靈巧地解開她身上僅存的短裙。

    她緊閉上雙眼,雙頰酡紅,赤裸的身子也燥熱下已,但他卻遲遲沒有「行動」。

    悄然睜眼,發現他的注視。「看著我做什麼?」她急忙伸出手覆蓋在他的眼上,遮去他灼人的目光。

    他拉下她的手,置於她的頭頂。「你的美,惹人犯罪。」這般的完美只屬於他一人。

    「你也知道自己罪行重大嗎?」她漫下經心地說,看著垂在四周的紗幔。

    「那也只能是我,不能是別人。」他自負地說,把臉埋在她的頸窩間,嗅著她發問的香甜,眷戀她一如

往昔沒有改變的芳香氣息。

    她心酸,不自禁的紅了眼眶,但他卻已是別人的!

    是她一手撕裂他對她的感情,把他推向別的女人的懷抱,她怎還能對他有奢求。

    她的雙腿被分開,他的壯碩再次進入她的緊窒,她合上眼睛,隱藏自己的情緒,在他狂野的衝擊中她的

靈魂已不再屬於自己。她深陷在愛慾中,迷茫地盼能找到光明的出口,可惜他像個強力磁場,吸附了她的心

神,也吸附了她所有的感情,讓她沉溺在幽暗的愛潮中。

    「睜開眼,看著我。」他輕憐蜜愛地說;她緩緩地揚起鬈而翹的睫毛,淚光在眼中閃爍。

    「別這樣。」他托起她的身子,令她坐於他的雙腿間,捧著她的小臉親吻,難以理解她在想些什麼。

    他在討好她嗎?或者只是個錯覺?她能放任這個錯覺延續嗎?

    他加深了吻,摟緊她的身子,溫柔的節奏敲響了靜夜,也敲動了她的心,吸引了她所有的注意力。

    她再也無法分神,只能配合他的律動,感受急竄的電流酥麻了她的全身,她禁不住地嬌吟。「啊……」

    「告訴我你仍愛我。」他熱情地催促。

    「我愛你……才怪!」不,即便是愛,她也絕口不說,她仍不原諒他用無情的手段接收了她的公司。

    他瞇起眼,驀然將她的身子壓抵在床上,雙手握在她纖細的肩頭,欺身緊瞅著她的雙眼,像要看透她的

骨於那般。「說真話。」

    「我早就不愛你了。」她嘴硬。卻換來他狂風暴雨般的疾馳,猛烈的熱情在她的體內引爆。在他強悍的

攻勢下,兩人的身體如熊熊烈火燃燒,她難耐身體本能的反應,快慰的弓起身子。「啊……」

    性靈飆上高潮,他密實的擁抱她,將生命之泉和憤怒一併放射在她的體內!他不後悔這麼做,而她卻還

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我……喘不過氣來了!」她氣喘吁吁地說。

    藍烈焰鬆開她,神情有些玩味及……得意。「聽著,從現在起直到回台灣,你寸步都不得離開我。」

    「如果離開呢?」她挑釁地問,悄然背過身去,蜷曲起自己。

    「那你將錯過米蘭著名的女性內衣設計大師沙汀的最新發表會,那對你將來的設計方向很有幫助。」

    她訝異他竟有掌握流行脈動的實力!沙汀是她最崇拜的大師了,但以她的旅費根本到不了米蘭,即使到

了那裡也沒有辦法進入發表會場,除非是名流或有實力的廠商,但她兩者皆非。

    他竟然用這個來牽制她,而她怎能表現出自己正躍躍欲試?她不是挑明不想成為他的員工了嗎?

    「你怎麼知道我的行程?」她掩著臉,真不想向他低頭。

    他靠向她,手指輕拂過她絲滑的背,俯在她的耳畔說:「你的事,沒有我 不知道的,一切都在掌握中

。」聲音輕柔卻充滿自負。

    莎婷驚詫地躍下床,不解地瞅著他,很想知道他究竟「掌握」了什麼,卻忘了自己正裸裎在他的眼前:

不期然地,一股不尋常的暖潮自雙腿間流下。

    她訝異的環抱著自己,莫名地臉紅。「你對我做了什麼?」

    「沒什麼,不過是種下愛的種子罷了!」藍烈焰躍下床,一派輕鬆地說,逕自進了浴室。

    真是舊恨未消,新愁又添一筆!她難堪地追進了浴室質問他。「萬一我懷孕了怎麼辦?」

    「順理成章的嫁給我。」他自在地享受淋浴。

    「你究竟要欺侮我到幾時?」她痛不欲生地問。

    他一把扣住她的頸子,將她拉近自己。「我說我只想愛你,你是真的傻得聽不懂嗎?」

    若要她相信,除非——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莎婷戰慄地問。

    「沒錯。」藍烈焰輕撫她動人的曲線。「可靠的消息來源指出,你目前沒有愛人。」他不能拆龍叔的台



    莎婷脹紅了臉,死不承認。「我有!」

    「是誰?」藍烈焰玩味地問,盯著她閃爍的瞳眸,將她圈在懷裡。「該不會就是我吧?」

    「他比你好上千萬倍!」她咬著唇,防衛地推開他。

    「哦!原來我不是最完美的情人。」他沒放開她,反倒圈緊了她,且煞有其事地說。

    「你是個可惡的渾球。」

    「那就讓你見識我有多渾球。」他邪魅地笑。

    她嗅到危險的訊息,想逃;他的唇已壓住她的,狂野的吻瞬間吮走她的靈魂,讓她身子狂顫,意亂情迷



    她痛恨自己又沉淪,且無法自拔,再這樣下去,她不只人被俘虜,心也會被他擄掠!

    該如何是好?身處異鄉又逢惡狼,這個夜,勢必漫長又難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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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9-26 00:12:40
第六章

    「不要這樣……放開我……」莎婷無助地請求。

    「你得答應留在我身邊,我才放。」藍烈焰吃定她了。

    「我……答應。」莎婷無計可施,只好敷衍他。

    「希望這不是你的緩兵之計。」藍烈焰柔聲警告,總能看透她心底的想法。「你也走不掉,因為你不會

開鎖,不會劃船。」

    莎婷脹紅著臉,感到氣餒。「無論我走到哪兒你都找得到我,那我還逃什麼。」

    「你有這樣的認知很好。」他笑得很惡魔,放開她,但可下是要她離開,他扔了顆浴球在她懷裡。

    「做什麼?」她不解地問。

    「洗澎澎啊,洗好該睡覺了,明天可得出發到米蘭。」藍烈焰說著,開始刷洗身體;莎婷怔怔地抓著浴

球,感到不知所措。

    「動作快。」他催促。

    「我不習慣。」她低著頭,囁聲說。

    「那我幫你好了。」他惡作劇地笑了。

    「不……不要。」她拒絕,無奈地退到角落,背過身去,顫抖地取來沐浴乳倒上。

    藍烈焰心情暢快,邊刷洗,邊欣賞她誘人的纖背,但他沒有觸碰她,知道她害羞,不想再驚嚇她,十分

在意能否留住她。

    「我出去了。」他率先離開淋浴間,在浴室的鏡前擦古龍水。

    莎婷終於得以輕鬆,悄然地從霧氣瀰漫的玻璃門望出去,他偉岸的身影變得朦嚨,她忽然覺得他們之間

好親匿,像是一對平凡的夫妻。

    但她能相信他口中說的愛嗎?一定是龍叔把事情告訴他了,這世上只有龍叔知道她放棄愛情的理由。

    愛與恨的分野突然變得模糊,但她心底仍有份執拗,不肯承認她愛著他,不想讓他以為在他接手公司後

,她只能向他搖尾乞憐!她的自尊也許破碎卻仍存在,牽制著她的感受。

    「我在房裡等你,有樣東西要給你,明天你用得到。」藍烈焰說完隨即離開浴室。

    「喔。」莎婷怔愣了一下,趕緊梳洗好。不知他要給她什麼?心底竟有一份壓抑不住的期待。

    進臥房時,藍烈焰已穿上睡袍,坐在椅子上看手中的文件,莎婷小心地攢緊身上的浴巾,取了行李箱的

睡衣,一溜煙又踅進浴室。

    藍烈焰唇邊漾著淡淡的笑痕,她像只神經質的貓兒,但他留意到她拿的是睡衣,而不是外出服,這令他

感到釋然。

    「我好了。」莎婷穿好睡衣,走到他面前。

    藍烈焰抬眼,笑在心底,沒想到他鍾愛一生的女人,睡衣竟和內衣一樣「沒看頭」,她把自己包得密不

透風,連頸部的扣子都扣上了;不過這樣也算是「保護色」,除了他不會有別人看得到她性感至極的模樣。

    他從公事包裡取出一隻小盒子,交給她。

    莎婷接過來打開一看,是一盒名片,以中英文並列公司名稱及她的職銜、姓名。

    「你真是慎重其事,思慮周全。」參觀沙汀的發表會,一定有機會認識更多業者,她確實需要名片。

    「收好,明天見了,晚安。」他說著,立起身,走向房門口。

    莎婷訝異地問:「你去哪兒?」

    「睡隔壁。」藍烈焰回眸,深邃懾人的眼中充滿電流。

    「晚安。」莎婷小臉嫣紅,還以為他要和她……同房。

    他對她淡笑,為她關好房門;她心底竟漾著感動及甜蜜。

    翌日晚問,米蘭——

    藍烈焰帶著莎婷,以貴賓的身份出席了女性內衣大師沙汀的最新發表會,在發表會上遇到昨晚那兩對熱

情的經銷商夫婦,莎婷這才知道他們都和大師沙汀熟識。透過他們向沙汀介紹她是台灣來的內衣設計師,她

有幸認識了沙汀大師,萬萬沒想到她所遞出的第一張名片,居然是給了沙汀本人。

    沙汀很高姚,雖上了年紀,但臉上高雅的彩妝、迷人的笑容令她容光煥發,一身優雅剪裁的黑色曳地禮

服,看起來很有大師的風格。

    沙汀很熱情地擁抱她,誇她是個「美麗的東方女孩」,還幽默地說自己常去中國,卻只聽懂一句中國話

「謝謝」,更親自領他們坐到貴賓席上,莎婷開心得差點沒昏厥。

    莎婷之所以會注意到沙汀這位國際知名的設計大師,是因她的名字和自己的發音相近,且沙汀的設計都

很別出心裁,便十分崇拜她,沒想到她如此平易近人。

    發表會正式開始,許多世界頂尖的模特兒紛紛上台走秀,莎婷難掩興奮地看著台上多變的內衣風情,一

件件融合純真和性感的半透明網底蕾絲,精鑲亮光絲所呈現的華麗美感,那種略帶光澤的繡紋,是最時髦的

色彩,不愧是大師的手筆,目前國內尚無人引用,這啟發了她未來的設計方向。

    中場燈光轉為柔和,甜美、誘惑力十足的歐洲風情展現在觀眾面前,尤其是一套銀灰色連身低胸剪裁的

輕紗內衣,絲線所隱現的光芒如同月神黛安娜那般神秘皎潔,讓模特兒若隱若現的性感曲線展露無遺,極富

視覺效果。

    最後以粉嫩溫柔色系為主流的內衣優雅登場,質感柔細的萊卡彈性紗融合粉玫瑰色調柔媚的氣質,讓胸

波更顯完美,白色蕾絲吊襪帶綴在修長的腿間,浪漫得令人無法抗拒。

    在莎婷專注做筆記時,藍烈焰已悄然把訂購單寫滿,遞給工作人員,眼中有絲神秘的笑意。

    「有什麼心得嗎?」他問,瞥著莎婷筆記上密密麻麻的繪圖和文字。

    「我很忙,先別跟我說話。」莎婷無法分神。

    她的專注令他忍俊不禁。這充分顯示她很有留在這個行業裡的熱忱,下再打擾她,他悠閒地看秀。

    T字型舞台的另一個方向,梅艾玲拿著望遠鏡朝他們兩人看去,一張嘴因咒罵而扭曲,她的雙眼簡直就

要噴火了!「太可惡了,簡直是太可惡了!跟我退婚,難道是為了這個女人?」

    梅艾玲氣不過,退婚這件事已在上流社會流傳,她成了眾人的笑柄,顏面盡失;她讓男秘書李文漢陪著

出國只是想散散心,卻撞見前未婚夫公然和別的女人出國度假,這女人還是和她有過一面之緣的,這等於傷

口狠狠地被人扒開來看,她覺得很糗,很不是滋味。

    「梅董,你看到了什麼?」梅艾玲的男秘書李文漢好奇地問,白面書生型的他向來頗得梅艾玲信賴,他

也欣然同意陪同梅艾玲出國旅遊,這對他而言是很悠閒的差事,但如果把梅艾玲換成他遠在宜蘭家鄉的心愛

女友心怡,那就更棒了。

    「藍烈焰那個負心漢竟和依莎婷在一起,文漢,你說我該怎麼辦?」梅艾玲氣得想哭,頹然放下望遠鏡



    「別這樣,梅董,天涯何處無芳草啊!」文漢忠心耿耿地說,只求主子心情好轉,他的耳根也樂得清閒



    李文漢認為梅艾玲為人其實還不錯,只是偶爾有點任性外加小心眼,還喜歡碎碎念;像他的心怡就很好

相處,不過天底下要找像心怡那麼純樸的女孩實在太少了,所以他很珍惜她,不過他目前仍只敢和她手牽手



    「我要走了。」梅艾玲甩了望遠鏡,中途離席。

    「還沒結束呢!」李文漢撿起望遠鏡,拿著她忘在椅子上的名牌皮包追著她跑。

    誰知她發瘋似的衝出會場,也沒看到駛近的車。

    「小心!」文漢沒命地往前衝,千鈞一發之際拉住了她。

    車子吱地一聲,粗獷的義大利司機探出頭來罵%井……,文漢只得笑臉賠不是。

    而梅艾玲受了驚嚇,無助地倚著文漢哭了起來。「全世界都在和我作對!」

    會場門前的人全都瞪大了眼看他們,文漢脹紅了臉,察覺到男女授受不親,他立刻推開她。「沒這回事

,沒這回事!」他安撫她,更希望世人不要誤會,他可是純情男子呢!

    「文漢……你陪我去喝酒。」梅艾玲說。

    「借酒消愁愁更愁。」文漢提出忠告。

    「我就要喝。」梅艾玲驕縱地說。

    「那……就喝吧!」他能說什麼,她是老闆。

    梅艾玲拉著文漢走到巷弄裡的小酒吧,胡亂指了一堆酒單裡看不懂的酒名,侍者有點咋舌,一般而言豪

爽喝酒的人稱作牛飲,那這名女客足以堪稱狂飲了。

    很快地滿滿一桌的酒送了上來,梅艾玲看也沒看,一杯杯的下肚。「你怎麼不喝?」梅艾玲半睜著醉眼

問。

    「我……不能喝。」他家教甚嚴,一向挺自律的。

    「哪有不喝的道理,給我喝,不然叫你走路。」梅艾玲拿了其中一杯透明的酒遞給文漢,硬要他喝。

    文漢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含淚執杯喝了一口。好辣……

    「好喝嗎?」

    「嗯。」如果這叫好喝,他不如去喝辣椒醬。

    梅艾玲又咕嚕咕嚕地喝下一大杯,突然問他:「我美嗎?」

    文漢保持清醒,中肯地回答。「當然。」

    「那好。」梅艾玲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揪住文漢的領帶。「我們走。」

    「還沒付錢。」文漢一邊取出公司的信用卡付帳,一邊還得扶住站也站不穩的梅艾玲;出了酒吧又走了

一段路才攔到計程車。

    計程車後座,梅艾玲全身燥熱,不由自主地往文漢身上磨磨蹭蹭,文漢正襟危坐,目不斜視,直冒冷汗

,被主子一身酒氣,醺得頭昏腦脹。

    幸好,旅館就在正前方,他很快掏錢付車費下車。

    梅艾玲醉醺醺地下車,走路東倒西歪,文漢看不過去,只好又扶著她,小心地把她送進房。

    「梅董,你最好趕快去睡。」他打算快點開溜。

    「慢著!」梅艾玲醉眼惺忪地扯住文漢的領帶,將他拉向自己。

    「梅董還有什麼吩咐?」文漢猶如驚弓之鳥。

    「跟我做愛。」梅艾玲邪氣地一笑,砰地一聲把門關上,把他甩上床去,整個人撲到他身上,猛吻他。

    「你……」文漢推開她,大口大口地呼吸,但話沒說完又被她壓下來狂吻。

    她放蕩粗魯地剝開他的衣服,解開他的褲襠,坐了上去,將他的「第一次」吞沒在慾海中……

    「救命……心怡!」文漢大喊,血性男子的初夜就這麼活生生被掠奪了!

    一陣巫山雲雨之後,梅艾玲清醒了不少,情緒解脫了,身心愉悅之際卻聽見文漢的啜泣聲。

    「你在哭嗎?」她納悶。

    「我以為自己會堅持到最後,我是要留給心恰的……」文漢惱恨下已。

    「既然生米煮成熟飯,我會對你負責的。」梅艾玲雙臂枕在腦後,泰然自若地說。

    「我……不要。」文漢含淚地下床,拾起被扯壞的衣服,抱在懷裡。

    「由不得你不要。」梅艾玲扯掉他手中的破衣服。「我覺得我們是最合適的一對呢!雖然你比我小三歲

,但工作上你是我的左右手,我不能沒有你,你願意也得娶我,不願意我也要嫁給你,我給你一天考慮。」

    「你……還沒酒醒,還是……飢不擇食?」

    梅艾玲K了他的頭一記。「什麼飢不擇食,該說是良禽擇木而棲。」

    「我看你是禽獸不如!」

    「好哇,我是真「煞」到你耶,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梅艾玲氣哭了,走到窗邊;文漢是一時之選,

嫁給他不但能中止謠傳,讓她扳回顏面,也能讓她有個終身依靠,他看來文弱,實際卻挺剛強、有原則的,

但他似乎沒有意願要娶她。

    唉!其實她也瞭解他家鄉有個女友,何必強人所難呢!

    為什麼就沒有人肯真心愛她?她真想尖叫。

    忽然一隻溫柔的手落在她的肩上。「你……別生氣,我考慮就是了。」

    「為什麼,因為你怕我嗎?」梅艾玲掙開文漢的手。

    文漢靦腆地搖頭,小心翼翼地說:「你也是第一次。」

    梅艾玲詫異地轉身,摀住他的嘴。「小心別給別人知道了,那多丟臉!」

    「這裡沒有別人。」文漢拿開她的手,四目交接中,兩人的臉都紅了。

    「那你願意再……一次嗎?試著不要想那個心怡,只想著我。」梅艾玲羞赧地請求,踮起腳尖吻去他白

皙面頰上的淚,小聲地說:「我會疼愛你的。」

    文漢無奈地笑了,此時此刻如她所言「飯都煮熟了」,那他還能怎樣,他不是不負責任的男人。「讓我

疼愛你吧!」

    梅艾玲瞪大了眼睛,這是頭一次有男人這麼對她說,她大受感動,攢著文漢的頸子,直想高聲歡呼。

    另一方面,沙汀的發表會已到了終場。

    最後出場的壓軸秀,是黑色魔幻,一系列以黑為主軸的大膽設計,如同艷麗的異國夜色,撩撥所有人的

視線,野性奔放引入遐思,最後沙汀領著所有模特兒登場,陵受眾人的喝采歡呼。

    莎婷隨眾人起身熱烈鼓掌,沙汀的設計如巨星的光芒,不但震撼了她的心,也將是她最難忘的記憶,她

決定不放棄自己的依芙內衣公司,無論它有多渺小,以什麼型態持續經營,四年來她不遺餘力的努力,若只

有逃避被接收的現實,那豈不是懦弱?

    是沙汀自信的設計重燃了她對內衣設計的熱情,但邀她來此的人更是功下可沒。

    如雷的掌聲中她回視了身邊的藍烈焰,由衷地對他說聲:「謝謝你。」

    「你說什麼?」掌聲不絕於耳,藍烈焰聽不清她所說的。

    「我說謝謝。」她提高了分貝,仍被聲浪吞沒。

    「謝謝。」她扯著嗓門說,掌聲在此時漸弱,她這聲謝不只藍烈焰聽到了,台上的沙汀也聽到了。

    沙汀破天荒的競走下舞台,熱烈地握住她的手,跟她說了一連串的話。

    隔座的義大利夫婦熱心的翻譯。「沙汀說,如果你辦發表會,一定要邀她參加。」

    這陰錯陽差的一聲「謝謝」,竟讓莎婷得到「天上掉下來的禮物」,她驚喜又訝異。

    「我一定請你來參加的,很快地我將在台灣舉辦夏季的發表會,屆時請你給我指導與建議。」莎婷說,

獲得沙汀的首肯。

    走出會場後,她的心還在飛揚。

    「看來此行收穫不少。」藍烈焰說著,和莎婷並肩走在人行道上,步行回離此不遠的飯店。

    「當然嘍,不過……剛剛那句謝謝我其實是對你說的。」莎婷不好意思地解釋。

    「謝我什麼?」他當然知道她是對他說。

    你讓我又重新得到一個設計師應有的信心——她這麼想卻沒說出口,只說了句:「謝謝你讓我來。」

    「就當是一次學習的機會吧!」他揉揉她的腦袋,摟著她的纖腰。

    莎婷訝異自己居然沒有一點不自在,是因他的手勁太輕柔嗎?不,她真實感到他掌心的溫度。

    兩人突然沉默,情意氤氳在彼此心頭,沒有人肯先開口,不想破壞這份若隱若現的親密感。

    夜風伴隨著他們的腳步聲敲擊在浪漫的異國街道上,恍若軌跡相同的心跳聲,默契難得。

    進了飯店裡,在房門的走道上,分手時刻已到,兩顆心愈漸緊縮。

    「又要道晚安了。」藍烈焰在心底輕喟,放開她。

    莎婷覺得腰間的熱力逐漸散去,心底覺得苦澀,是否對他的恨已一筆勾消,要不怎會如此難分難捨?但

他也有相同的感受嗎?明天再見時仍會感到甜蜜在心頭嗎?

    她下斷地自問,百感交集,遲遲說不出「晚安」兩個字;如果是從前,他會在約會結束後把她安全的送

到家門口,貼心地說:「抱抱。」她會立刻摟著他,不肯放他離去。但她怎麼還能那麼孩子氣?此刻他心底

又是怎麼想的?

    「你在想什麼?」她的眼神像多變的雲,他猜不透。

    「你為什麼要退婚?」她忽然問道。

    「我不愛梅艾玲。一隻愛眼前的你。

    莎婷心跳忽地怦怦然。「你……什麼時候會成家?」

    「不急。」你才是我期待的新娘。

    他是家中的獨子怎可能不急?她想問,卻怕問太多會被誤會。「晚……安。」她困難地說出口,取出皮

包裡的卡片刷卡開鎖,不知怎的,連刷了兩次門鎖都打不開。

    「讓我來。」藍烈焰上前一步,接過她手中的卡片,輕輕一刷門就開了,順手開門把卡片裝到房門旁的

小匝中,房裡的電源立刻被啟動,玄關處亮了燈,也有了空調。

    「你好像很有經驗,常和女人開房間嗎?」莎婷裝作不以為意地糗他,心底卻是難受的。

    「我不否認,我不是僧侶。」藍烈焰坦承。

    「晚安了,花花公子。」莎婷想裝出笑臉,聳聳肩表示這和她無關,但熱淚卻不爭氣地竄上眼睫,洩漏

了她心底的秘密。

    但他並沒有走,炯然的凝視她盈滿淚水的雙眼。「告訴我你在乎我。」

    「那是不可能的。」她走進房裡,遠離他的視線;他追上來,從身後抱住她。

    一陣痛楚忽地襲上她,她壓抑著即將失控的情緒,故作堅強地說:「我不是供你玩弄的床伴。」

    「我沒有那個意思,只是……想抱抱你。」他立刻放開她,心已然被她的淚震撼,直覺告訴他,她仍是

愛著他的,這對他有非凡的意義,也帶給他極大的驚喜。

    他該給她時間,重新適應他的追求,他愛她的方式;昨日他急於留下她,忽略了吔拘惑受,如今池不能

再輕舉妄動。

    莎婷有幾許訝異和失落,他竟然只是想抱抱她而已!

    「早點休息,明天得回台灣了。」他的低語,柔和如風,轉身離去。

    莎婷聽著他漸遠的腳步、心也隨之緊縮,很想回頭喚住他,卻沒有勇氣,她可以確知只要她開口,他一

定會為她停留,她以為自己說不出口,但——「烈……」

    藍烈焰難以置信地停下腳步,他的莎婷在叫他?

    回眸,她如柳絮般羸弱的立在原地,惹人憐惜的淚不停地墜落,令他心絞痛了起來。

    「再抱我一次……好嗎?」莎婷紅著臉,拋開自尊地請求。

    藍烈焰的心被徹底震動,大步走回,激動地將她柔若無骨的身子擁入懷中,恨不能將她融入自己靈魂中



    莎婷伸出顫抖的雙臂,和他相擁,他一直是她魂縈夢繫的人兒,她永遠愛著他。

    他俯下頭迫切的找尋她的唇,緊密地貼上去,細膩且深情地吻她,怨言地傾訴自己曾經滄海難為水的情

衷。

    「我並沒有允許你吻我。」莎婷含淚地說道,一顆心揪疼著,恨不得將這四年的別離從生命中摘除,一

切如故。

    「今後只要你不許的我都不做,包括和任何女人往來。」藍烈焰向她承諾。

    「為什麼?」她受寵若驚。

    「我會等你再愛我,無論多久,我都等。」他額前垂落幾許髮絲,眼神更顯溫柔。

    「那太傻了。」她的淚愈湧愈多。

    「我情願一直傻下去。」他沒有再吻她,只是抱著她,給她單純且溫馨的感情。

    而她已陷落在他溫暖的懷抱,安全的臂彎中,無法自拔。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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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9-26 00:13:07
第七章

    回到台灣的第一個早晨,莎婷在電話鈴聲中醒來。

    「我在外面等你。」藍烈焰簡短的一句話令她上緊發條,匆匆下床梳洗,很快地穿好衣服,在鏡前梳理

一頭長及腰的烏亮髮絲:心底除了對工作的熱情,也很期待見到他。

    提著公事包走出房門,她意外地聽到貝兒和藍烈焰說話的聲音,笑語聲似乎是從餐廳傳來的。

    循聲而至,餐廳裡洋溢著烤餅乾的香甜味,而藍烈焰成了貝兒的「白老鼠」,正品嚐著一個個形狀奇怪

的餅乾。

    「早啊!」他看見莎婷,唇上的笑意更深了。

    「姊,藍大哥誇我是廚房魔術師呢!」貝兒的笑聲如銀鈴般輕快。為姊姊倒上剛煮好的咖啡,貝兒悄悄

地退出去,把空間留給他們。

    貝兒聰明地想,既然藍大哥來接姊姊上班,這表示他們已和好如初了,她希望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快

生個外甥讓她玩。

    「我以為你說的「外面」指的是屋外。」沒想到竟是房門外,莎婷坐到位子上,一臉驚訝。

    藍烈焰淡笑,問她。「咖啡加代糖,和兩個奶油球,對嗎?」

    「嗯。」他把她的習慣記得很清楚。「以後別來接我,我不想有特殊待遇。」莎婷說。

    「我只是順道來吃早餐的,並沒有說要接你。」藍烈焰在她的杯沿倒進香濃的奶油,奶油沉到咖啡中,

又從底層竄起開出一朵朵白色的奶油花。

    莎婷默默地攪著咖啡,原來她是自作多情了。

    藍烈焰盯著她瞧,問道:「生氣了?其實我真的是來接你的。」

    好哇!莎婷暗自欣喜,卻冷哼了一聲。「不稀罕。」

    他不信,因為她晶燦的大眼睛,紅撲撲的臉蛋已透露了心思。「吃早餐,我等你。」

    他把貝兒做的一盤小餅乾推到她面前,逕自看起早報。

    莎婷偷瞥他一眼,感到窩心,放了一塊餅乾到嘴裡,蜂蜜的味道好濃,甜蜜直竄心頭。

    想問他明天還來不來吃早餐?但她說不出口。

    二度進入藍氏辦公大樓,藍烈焰帶著莎婷來到十樓的辦公室。

    「藍董早,莎婷姊早。」紀小山和助理們已開始忙碌,而助理們看見他們兩人一起進來,都暗自交換欣

羨的眼神。

    他們曾是舊情人的傳聞,是目前最熱門的話題,關於當年誰甩了誰已不重要,大家有志一同的認為,藍

氏接手依芙目的是為了日後要「一家親」。

    「莎婷姊,業務推展的進度報告已在你桌上。」紀小山過來報告。

    莎婷點頭,四處走覽觀看,這大型辦公室不只乾淨、清爽、寬闊,還分隔成辦公區、展示區、倉儲,以

及她的獨立辦公室、會議室,空間配置得宜,動線流暢。

    「滿意嗎?」藍烈焰一直陪在她身邊。

    「謝謝。」莎婷由衷地說,這樣的辦公室是她夢寐以求的。

    藍烈焰不喜歡她突來的見外,但現場有太多眼睛正看著他們,他也沒有當面「指正」。「早上會有一批

設計師和助理來應徵,你有得忙了。」

    「是,董事長。」莎婷仍以公事化的口吻說。

    而「董事長」則瞇起眼,別有深意地瞅了她一眼,離去。

    莎婷心情很複雜,雖然藍烈焰對她很客氣,她仍難以免除寄人籬下的心情。她安靜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讓忙碌的工作來掩蓋心底的感受。

    匆匆地過了一天,下班前莎婷桌上的電話響了。

    「我送你回家。」藍烈焰從分機撥來了電話。

    「不,請你不要接送我,當我是一般員工,我會自在一點。」莎婷有許多不能接受的理由,包括她的自

尊心作祟。

    藍烈焰突然沉默,許久才應了一聲。「好吧,那麼晚上一起吃飯總行吧?」

    「不,有些案子我要拿回家作,還得趕著設計夏季秀要展示的作品。「這是實情,卻也是推諉之辭。她

需要時間來調整自己的心態,下意識地想避開和他見面的尷尬。

    「你好忙啊!」他的聲音傭懶且無奈,還有一絲調侃。

    「再見了,董事長。」她怕他再提出不情之請,匆匆結束通話,心情卻開始沮喪。

    藍烈焰心頭冒煙,弄不清楚她是怎麼一回事,但他就這麼依她嗎?

    哎!都怪他自己說過——「只要她不肯的,他就下做」,現在不依她都下行了,真是作繭自縛。

    他放下電話,很懊悔。

    然而忙碌總讓日子充滿希望,且過得飛快。

    一個月後依芙經銷處在全台同步開幕,也開始行銷到世界各地,奪下女性內衣市場的半壁江山,創造絕

佳的業績。

    「莎婷姊開慶功宴。」大夥兒在午茶時間起哄。

    「是啊,該慶祝慶祝。」新來的設計師們也說。

    莎婷在看過業績報表後心底雖很開心,但她覺得應該問問藍烈焰的意見,以示尊重。「下午給各位答覆

。」

    她拿了業績報表,內心躊躇地上了二十樓。

    進了藍氏以來,她從未到二十樓找過他,在上班第一天後,他也下曾再到十樓來。其實她很想念他,可

是心底的桎梏讓她無法大方地表達。

    她敲了門,卻沒人應聲。會不會門內鎖著什麼不為人知的韻事?她苦澀地想。

    「進來。」這聲命令讓她精神」振。

    開門,她好奇地看著裡頭,看見他正埋首文件中。

    「董事長。」她喊了一聲,走向他的桌案前。

    又叫董事長?藍烈焰耐著性子,放下筆,靠向舒服的椅背,瞅著她。「什麼事?內衣部總經理。」

    莎婷沒想過他會這麼稱呼她,突然忘了自己上來的目的。「我……」

    「過來。」藍烈焰指著身畔的空位,不喜歡她站那麼遠,像是怕他會吃了她。

    「不。」莎婷搖頭,雖然這裡沒有別人,但是既然在公司就該有規矩。

    藍烈焰感到挫折,他嘲弄地問:「上來查勤嗎?」

    「這是業績報表,員工們想開慶功宴,但我覺得應該再等幾個月,真正上軌道後再辦。」莎婷說,遞上

報表。

    藍烈焰信手翻閱。「你自己作主就行了。」

    「那……我走了。」莎婷收回報表。

    「非得這麼冷嗎?」他說,有些懊惱。

    冷?她從不這麼覺得。「我只是公事公辦。」

    好個公事公辦!難怪他只能天天空等和煎熬,原來她「因公忘私」了。看來他不採取一點激烈的手段是

不行的。

    「烈,我來了。」就在此時,門外忽然有人叩門,乍聽之下像是崔馨馨熱情如火的聲音。

    莎婷心情一下子沉到谷底。「謝謝董事長裁示。」她謹守下對上應有的恭敬態度,可是此刻這句話聽來

卻像嘲諷。

    不去看藍烈焰的表情,莎婷冶著臉,頭也下回地退下去;打開門的那一剎那,她恨不得蒙住眼睛,不看

崔馨馨那張甜美的臉,一身吸引男人的媚態,但她仍和崔馨馨打了照面。

    「嗨,大設計師。」崔馨馨熱絡地招呼,還陶醉在「藍烈焰買下依芙是為了她」的幻想中。

    莎婷點個頭,匆匆離去,可以想像關起門來後,他們之間會有的熱情!

    「人家崔馨馨才十八歲,我們內衣皇後那種老小姐型的人不配他……」

    她依稀曾在哪兒聽過這句無情的批判。

    女人的嘴巴也許惡毒,說得卻一點也沒錯!她不會撒嬌、不會依賴,更下體貼。

    在世人的目光中,她是女強人,久了連她也忘了自己曾經也是個小女人,需要人憐,需要呵護。

    他說她「冷」,難道他看不出她的心底也有著柔情嗎?還是她自己從沒表示過?

    落寞地回到十樓,助理們見她回來,紛紛圍過來問:「莎婷姊,董事長怎麼說?」

    「他同意。」莎婷淡漠地說。「讓小山去安排吧!」

    「太好了!」歡呼聲中,莎婷悄悄進了自己的辦公室,把熱鬧的聲音和紛擾的心思都關在門外,把思維

放在設計上,讓一件件令人驚艷的設計在三D電腦畫面中顯現,但她的心情卻是悲哀到了極點。

    為什麼她可以在情緒如此低落時還坐在這裡工作?她該大哭一場,這才符合真實的心情不是嗎?她問著

自己。

    都怪自己只懂壓抑,也習慣壓抑:久了,真實的情緒就模糊了,人們只看得見她壓抑過後的冶漠。

    其實她滿心都是藍烈焰和崔馨馨的影子,只是勉強自己把撕裂般的疼痛緊緊地壓下了。

    這些日子她竟傻得將他的承諾信以為真,這更敦她挫折、失望。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時間,莎婷仍沒有落下任何一滴眼淚,跟平常一樣和助理們道別,從容離去。

    「崔馨馨本人好漂亮哦,我還向她要簽名照呢……」擁擠的電梯裡,有員工竊竊私語。

    「下午我看到董事長和她一起離開了呢!」

    「董事長又恢復單身了,她的機會就大多了,搞不好明天就得改口叫「董娘」了。」

    電梯門開了,立在最角落的莎婷面無表情地走出去,遠離公司,進入捷運站。

    她木然地立在人潮熙來攘往的捷運站中,她忽然不知自己該何去何從。冷冷空調令她的雙頰泛涼,一觸

,才知道自己竟然淚流滿面!

    她明明深愛著藍烈焰,卻沒有勇氣承認,只能遙遠的看著他。

    是什麼阻隔了她的意念?她再度問自己,答案清楚地烙在她的心間——是自負和自卑使地下敢接近他…



    她悵然若失地掩著臉,心掉落在痛苦的深淵中,可是就算再痛苦也只能往心底藏,要她把愛說出口……

太難了!

    「姊,你終於回來了,今天我收到一個寄給你的大包裹呢!」貝兒穿著調酒師的服裝,正準備出門去剛

應徵上的酒吧打工,卻見到莎婷失魂落魄地走進大門。

    「唔。」莎婷語焉下詳,上樓,進了房間。之前她並沒有搭上捷運,而是在街上遊蕩好久,直到筋疲力

盡才回到家裡。

    「是不是藍大哥欺侮你啊?」貝兒見姊姊神情下對,一路跟進莎婷房裡。

    莎婷搖頭,只說:「你早點回來。」

    「我會的,你別擔心我,倒是你看來挺令人擔心的。」

    「我沒什麼,只是覺得累。」莎婷疲倦地坐到床沿。

    貝兒腦筋轉了轉,突然想到有種可以治療精神萎靡的「飲料」,心血來潮地說:「姊,你等我。」她奔

下樓,進了廚房。

    莎婷不知貝兒要做什麼,只聽到酒瓶、冰塊、水晶杯彼此碰撞的聲響,很快地貝兒又奔上樓來,手裡端

著一杯黃、橙、紫三層顏色鮮明的詭異飲料。

    「這是什麼?」

    「我新發明的雞尾酒,它叫「情趣精靈」,喝了它可叢讓你精神變好哦!」貝兒雙手奉上,強力推銷,

還掛保證。「這是經過人體實驗證明的。」

    是哪個敢死隊?「我可以等一下再喝嗎?」莎婷什麼也喝不下。

    「好吧,不過待會兒顏色混了,可能效果就沒那麼好了。」貝兒聳肩,體貼地把「情趣精靈」放到梳妝

檯旁,摟摟姊姊,輕聲說:「我要去打工嘍,別忘了拆包裹,從國外寄來的呢!」

    莎婷望了一眼梳妝檯上雪白的大盒子,勉強地微笑,拍拍貝兒的頰。「打工要注意自身的安全。」

    「我知道。」貝兒說,晶瑩的雙眼透露著前所未有的光彩;其實她懷疑自己戀愛了,愛上一個「酒客」

,他是第一個喝過「情趣精靈」的人,但暫且不能讓姊姊知道哦,免得姊姊被他黑道的背景嚇到。

    莎婷目送妹妹出門,終於情緒崩潰地撲倒在床上,成串的淚從她的眼中蜿蜒而下。

    夜深了,莎婷沐浴後,坐到梳妝檯前要梳理長髮,這才「正視」了這個佔據大半梳妝檯面的大盒子。

    是誰寄來的?她看了包裹外層,郵件寄自米蘭,沒有寄件人署名。

    拆開,驚見裡頭是一套套以棉紙精細包裝著的蕾絲胸罩、輕紗連身內衣,還有性感的吊襪帶……這是沙

汀的作品。

    難道是沙汀大方的饋贈嗎?正困惑著,她皮包裡的手機響了;她放下盒蓋,取來電話接聽。

    「喜歡嗎?」藍烈焰醇厚的嗓音令莎婷一陣心悸。原來是他送的!

    「送錯人了吧!」莎婷刻意讓自己的聲音聽來冷淡平靜。

    「你穿了嗎?」他的問題令她驀然臉紅。

    「可惜穿在我身上,你也看不到。」她控制不了地對他挑釁。

    「我可以看到,我有透視你的能力。」他低沉的笑聲蘊涵著說不出的性感,令她的呼吸急促,心跳怦然



    「穿上你最中意的一套,我想看。」他的低語猶似惡魔的召喚。

    莎婷臉倏地烘紅,說不出話來。

    「我立刻就到。」藍烈焰的聲音溫柔醉人,卻是不容置喙的堅持。

    不……莎婷話未說出口,他卻已掛了電話;害得她怔怔地望著電話,心跳狂亂。

    他要她……取悅他嗎?

    不,她辦不到!

    情急之下,她全身燥熱,拿了貝兒調的雞尾酒喝,盼能消火;甜美的滋味在口中散開,卻在空胃中開始

發酵,令她頭昏目眩,而且更熱了。

    這叫什麼精靈的飲料像含有興奮劑似的,沒一下子竟然真的讓她恢復活力,可是卻有股不尋常的騷動在

她身子裡作怪,像似有股無法控制的力量即將從她體內奔騰而出。

    叮咚!門鈴響了,莎婷猛然打嗝,小臉暈紅,顫抖地抓來睡衣胡亂穿上,跌跌撞撞地下樓,打開大門卻

撞進他懷裡。

    「這麼急著迎接我嗎?」藍烈焰擁著她的身子進屋,俯視她紅濫濫的嫩頰和水鑽般的雙眼,大手隔著薄

薄的睡衣,親匿地探索她的身子。「我猜裡面什麼也沒有。」

    「別這樣……」他觸碰過的肌膚都像著了火般灼燙,她想推開他,卻使不出力氣。

    他沒有放過她,專注審赫她迷人的小臉,低下頭,鼻尖刷過她的唇。「你喝酒了,為什麼?只是穿上美

麗的內衣還需要壯膽嗎?」

    「你拿走,我絕不會穿的。」莎婷暈眩地說。

    「 不,它們非你莫屬。」藍烈焰沉柔的低語,大手微微往她臀上施壓,她的柔軟緊貼著他的火熱。

    她被他的堅實驚嚇,心也緊縮成一團。「難道那個崔馨馨還不能滿足你嗎?或者模特兒晶晶……」

    「她們是她們,你是你。」藍烈焰撫觸她曼妙的曲線,掌握住一隻酥胸,恣情把玩。

    暫且不給她任何解答,即使他已拒絕和任何女人來往;因為他懷疑她心裡到底有沒有他?為何總是跟他

保持距離?今晚他要卸下她冰冷的面具。

    「你不該輕佻地碰我。」莎婷苦澀地說,掙扎著,卻只令他的堅硬更加昂然,自己更為燥熱。

    「我改變主意了,今後你不允許的,我偏要做,現在……我要你!」藍烈焰魔魅的黑眸掃過她嫣紅的唇

辦,傾身吻她,撩起她的裙擺,雙手探進了她的睡衣底,熱烈愛撫她凝脂般的膚質,往上攀去揉捏兩隻香軟

的綿球,點燃她的愛慾。

    「不……可以……」她逃開。

    「有何不可?」他重新將她攢在懷裡。

    她不想和別人共有他,下想他無情地玩弄她,她要他全部的愛,但她開不了口,只任心碎悄然在眼中流

轉。

    他受她的眼波牽動,深深地凝視她;天曉得,他不要她傷心,他只想知道在她心底自己究竟有沒有一點

份量。

    他擁緊她,低頭吻她,像深怕碰傷一個珍貴的寶貝那般溫柔。「要我走可以,只要清楚地告訴我!你不

愛我。」他的唇輕柔地在她的唇辦上摩挲。

    我要你愛我,疼我如昔,我要你永遠戀著我,眷著我……

    這些話在她心底低回,熱淚灼疼她的雙眼,一顆心苦澀地緊縮。

    他等著,卻等不到她的回答,痛苦在深炯的眸中擴散,不發一語地放開她,轉身離去。

    她怔怔地看著他的背影,淚不斷地墜落,心如刀割。記憶狠狠地把她拉回四年前分手的夜!

    她無助地站在海邊,看他消失在灰暗的海岸邊,任海水淹滅兩人的足跡……

    不,她不要往事重演,下要故作堅強,她只要眷戀在他寬闊的懷抱裡,讓愛情延續……

    縱使歲月改變一切,她對他的愛依舊不變,這是她無法否定的事實。「我……愛你。」

    藍烈焰定住腳步,心震了震,懸宕已久的心終於放下。驀然回首,他固執的女人正哭得像個小淚人,他

心疼地對她展開懷抱。

    莎婷毫不猶豫,奔進屬於她的安全堡壘,心有種突破藩籬的舒暢和自在。「不要……離開我。」這句話

是分手的那晚就想說的。

    藍烈焰並不想走,只想緊緊擁住她。

    「我想向你懺悔……四年前我騙你,讓你離開我,其實我……」莎婷哽咽,淚撲簌籟地掉落。

    「噓,別哭,我都知道,讓我幫你把公司經營得更好。」藍烈焰輕撫著她淚濕的小臉,心底欣喜若狂,

他的小女人終於真實地回到他懷裡了。

    「你……若是要幫我,為何要做得那麼……殘忍?」她想知道。

    「讓你快點省悟不好嗎?」他專注,深情地說。

    「是龍叔……告訴你一切嗎?」

    「是。」他坦承。

    「你可以不要再恨我嗎?」她真心地請求。

    「不恨,一點也不!」他心疼她。

    「你……」她欲言又止,淚悄悄地滑下臉龐。「還愛我嗎?」

    「我這一生只愛過一個女孩,她叫莎婷。」他說著,眼眶灼熱。

    莎婷把臉埋在他懷中,儘管淚流不止,心卻充滿喜悅。「對不起。」

    「讓所有的壞事都過去,美好重生。」

    美好引那是遠離他後,她便失落的東西,她的心同時被悲傷和感動緊緊包圍。

    莎婷小小聲地說:「可是……你也愛崔馨馨和……」

    藍烈焰溫柔的食指放在她唇上,不讓她往下說。「她們令你吃醋嗎?」

    莎婷眼簾低垂,心酸地點頭。

    「她們都不是你的對手。」藍烈焰笑了,捧著她的小臉,鄭重地說。「我仍是你一個人的。」

    還有什麼比這句話更甜蜜貼心?

    莎婷揚起羽睫,踮起腳尖,雙臂繞上他的頸子,害羞地在他耳畔說:「愛我。」

    藍烈焰溫柔地對她笑,深情地吻她,愛情讓他們的心緊緊相貼,身子燃燒,交纏的舌,熾熱如火。

    他抱起她上樓,走進她的房間,卸去身上所有阻隔的障礙,裸裎相貼,兩具火熱的身子再也密不可分。

    床上,他的吻如雨般綿密地落在她柔美的胸波,大手溫柔地往下觸探絲絨中的花蕊,糾纏美妙的蜜液,

進入神秘山谷,親密探索。

    她嬌羞地輕吟,感受身子底竄動的奇妙電流;他性感的吻拂過她敏感的腰間,平坦的小腹,往幽禁的花

園栘去……舌旋繞在花蕊間,款款深入香甜的暖巢……

    她身子輕顫心跳狂野,神思被他緊緊牽引,為他潮濕。

    他溫柔地親吻她的腿側,令她身子戰慄:心跳像要從胸口進出;堅實的火炬進入緊窒的柔軟中。「啊…

…」她嬌喘。

    「我弄疼你嗎?」他憐愛地問。

    她滿臉羞紅的搖頭,是她太緊張了,她知悉他的溫柔。

    他細膩地吻她,徐徐地律動;隨著熾烈的吻,律動也愈益加速,他用愛的力量給她心蕩神馳的快慰,如

火如茶的熱力蔓延到彼此的身軀及心靈。

    「啊……」她輕吟,不自禁地款擺腰肢,熱情的反應激盪他的衝刺;他交纏住她的十指,吮吻她的耳垂

,熱情如火,焚燒著兩人的性靈。

    夜在瘋狂的喘息及汗水交織中奔放……
匿名
狀態︰ 離線
10
匿名  發表於 2012-9-26 00:13:35
第八章

    「嫁給我。」藍烈焰摟著莎婷,手指不安分地在她腰間漫遊,兩人一點也捨不得分開。

    「我已經嫁給你了。」莎婷瑟縮在他懷裡呢喃。

    藍烈焰欣喜若狂,匆匆地拉著她下床。「走,跟我到一個地方去。」

    「去哪兒?」

    藍烈焰穿上衣服,眼瞳炯然發亮地說:「去了你就知道。」

    月光淡淡,海風沁涼;四年來莎婷下曾再踏上這一片海灘,這裡是她的傷心地,四年前她就是在這裡跟

他分手的。

    「下車。」藍烈焰將車熄火,兩人下車走向海邊。

    「為什麼載我來這裡?」她清楚地記得,分手那夜,星光斑斕,但她的心卻如陷黑暗迷霧。

    「四年前你在這裡對我下了個咒語,從此我的生命暗淡無光。」他沉柔的聲音在海風中變得沙啞,令她

心頭一顫。

    月光下她注視他深情的眸,被他細密的心思牽動心魂。

    「你得在這裡解開那個咒語。這是他深切的渴求;從他的眼底,她已知悉他要她說什麼,淚在她眼中洶

湧。

    「我要嫁給你。請你忘了我們曾分手,請你原諒我。」她對一汪大海說,對天地說,也對他說。

    他將泣不成聲的她擁入懷抱,密實地將她包裹在自己的懷中,吻著,揉著她的發,殷切地告訴她。「讓

我們一起遺忘這四年所發生的一切,讓那個分手的夜晚從記憶中消失。」

    她拚命地點頭,抬起淚汪汪的眼凝著他;他灼熱的目光中滿載星光,墜了下來;她伸出顫抖的纖指,撫

去他頰上的淚,就像抹去昨日黑暗的記憶;拉下他的頭深吻他,心底的歉意化成千萬柔情。

    也許時光無法倒流,但願一切都來得及彌補;他們迫不及待的,只想邀對方再度進入彼此的生命中,讓

所有的美好重生。

    海濤一波波拍上岸,恍若大海的回音,訴說著遲來的幸福,心酸的浪漫。

    莎婷和藍烈焰兩人的喜訊傳出後,最高興的人莫過於詹天龍這老頑童:看藍烈焰和莎婷手牽手來到家裡

,他老人家可是笑得合下攏嘴,腳也不痛了,行動自如。

    「太好了,最好快點辦喜事,省得夜長夢多。」客廳裡,龍叔坐在單人沙發上,煞是有趣地看著他倆,

且以女方的主婚人自居,提點道。「婚事得依傳統禮俗來辦,還是得先訂婚,再擇日結婚,宴席要隆重盛大

,讓全世界都知道,哈哈哈!」老人家沾沾自喜地大笑,為自己能促成他們的結合而得意不已。

    莎婷忍不住笑了起來,她知道龍叔疼她,可是「讓全世界都知道」實在太誇張了。「我倒認為簡單隆重

就好了。」

    「那怎麼成!」龍叔可不同意。

    「就依龍叔的意思辦婚禮。」藍烈焰愉快地說,毫無異議。

    龍叔龍心大悅。「太好了,記得得先下聘禮,這些全不能免俗。」

    「是。」藍烈焰照單全收。

    莎婷只好無奈地跟著附議了,但她堅持婚禮一定要在夏季內衣秀之後。

    龍叔瞭解莎婷一向對公司抱著負責的態度,並未為難,大家達成共識,大喜之日指日可待。

    「他要結婚了?」崔馨馨在看到報紙後才知道自己被甩了。「太可惡了,太可惡了!」

    她還以為自己可以穩坐藍氏董娘的寶座,怎知半路被依莎婷給捷足先登了!這個設計內衣的還真不容小

覷,藉著近水樓台之便,敢搶她的男友,太不把她看在眼底了!

    崔馨馨進了香閨,把所有依莎婷設計的內衣都拿出來,恨之入骨地一一剪壞。

    她陰鬱地瞇起眼,就算她得不到藍烈焰,她也要給依莎婷那女人難看!

    強烈的嫉妒和報復焚燒著崔馨馨的心,她有了一個不錯的計劃……

    訂婚的那天,藍家二老和小薇,還有久居香港年邁的姥姥,一行人全到了依家,且送來喜餅、聘金等十

二樣文訂聘禮,龍叔也和夫人出席擔任女方家長,公司裡的紀小山和助理們都來祝賀,滿堂熱鬧中貝兒更是

忙裡忙外,一刻也不得閒。

    貝兒是從昨天晚上就做了一大堆巧克力,烤好」大堆餅乾,也調了更多的「情趣精靈」,大家吃著餅乾

,喝著「情趣精靈」,紅撲撲的臉上全是笑意,客廳裡一片喜氣洋洋。

    其實藍家人看兩個年輕人的戀情,也真是看得霧煞煞的,出乎意料地最後小倆口又和好如初,但他們尊

重兒子的選擇,且有如釋重負之感。

    「嗨,貝兒,要不要我幫你啊?」小薇看貝兒一個人忙進忙出的,主動想幫忙。

    「小薇,我只剩一個蛋糕要上奶油而已,一個人忙得來,你可別把身上漂亮的小禮服給弄髒了。」貝兒

燦爛地微笑;她和小薇並不陌生,兩人小學還曾是同班同學,兩家以前常往來時感情就很好。

    「給我一條圍裙,讓我幫你嘛!」小薇一點也不介意,擠進廚房裡;貝兒只好找來備用圍裙給她,兩人

一起在蛋糕上抹了奶油。

    「我來幫我哥想句好詞寫在這上頭。」小薇說,滴溜溜轉著精靈的雙眼。

    「你要寫什麼?」貝兒睜大眼睛問。

    「有了!」小薇彈指,用細細的紅色奶油在上頭擠出一堆縐縐的字;兩個女生看了都格格地笑個不停。

    「我也好想談戀愛啊!」小薇擠好字,望著蛋糕興歎。

    「你還沒戀愛嗎?」貝兒看看四下無人,小聲地問小薇。

    小薇皺皺鼻子。「你記不記得我們班上,有個長得高高的,常穿黑衣服的男生嗎?」

    穿黑衣?長得高高的?貝兒用力地想,小學同學的臉譜其實早已模糊,倒是有一個人讓她還有點記憶。

「是耿之炎嗎?」

    「嗯。」小薇噘著唇,點點頭。

    「都那麼多年了,不知他變得什麼模樣,我記得他是……學校的黑名單!」貝兒依稀記得這號「風雲人

物」,他有些陰沉,平時不愛說話,在運動場上卻是超級戰將,許多女生都為之傾倒呢!

    「我也不知他變成什麼樣了,前些日子他老大突然打電話來約我看電影,還要討論同學會事宜,可是到

了約定時間,他居然放我鴿子,不知是不是要我?我還怕認錯人,拿了國小的畢業紀念冊在電影院逢人就比

對,真丟臉!」小薇想起自己一個人在電影院前空等就火大。

    「你為什麼要去呢?他現在說不定是個角頭老大呢!搞不好是要騙你去當他的押寨夫人!」貝兒大驚失

色,想了想後說道:「你想,他那樣的漢子怎會主辦起娘娘腔的同學會?」

    小薇小嘴微啟,臉上一陣怔愕,一掌拍在自己額上,粉碎了原有的「幻想」。貝兒你真是太細心了,像

我就沒想那麼多,我會答應去赴約只是因為……他的聲音在電話裡聽來沙啞又有磁性,害得我小鹿亂撞,衝

動地想看看那個他變成什麼樣子了。其實她小時候正是耿之炎的暗戀者之一,但她可是家中的嬌嬌女,打死

也不敢承認。

    「噢!我看你得小心點哦,他小時候就長得一副讓女生迷死的樣子,長大後說下定就專門騙女生!」貝

兒婆婆媽媽地提醒。

    「可是他……」小薇還想跟貝兒說自己得到的第一手情報,但廳堂裡已傳出熱烈掌聲。

    「訂婚儀式要開始了!」貝兒驚喜地叫道,和小薇兩人急忙解下圍裙,衝出去觀禮。

    莎婷身著一席典雅的白色短禮服,修長的雙腿展現誘人的風情,精緻的小臉上滿是嬌羞,在助理們的簇

擁中走下樓來;她一眼就看見西裝筆挺的藍烈焰,他佇立在樓梯口,深邃迷人的眼瞬也不瞬地盯著她。

    莎婷輕盈地走向他,挽住他,輕聲問:「你一直盯著我做什麼?」

    「誰叫你那麼迷人。」藍烈焰親吻她的頰,在她耳邊低語,灼熱的氣息直竄她的、心窩。

    兩人走到指定位置,在眾人的祝福中,男女雙方互戴上訂婚戒指,禮成的一刻掌聲如雷。

    「吻新娘,吻新娘!」小薇和貝兒嘻笑地在一旁鼓噪,一時間大家也跟著起哄,要新人照著做。

    藍烈焰和莎婷應「觀眾」要求,意思意思地吻吻臉頰。

    「不行,要親小嘴嘴才可以。」小薇和貝兒覺得不過癮又鬧場,眾人歡呼助陣,害得新人不得不給他們

一個滿意的交代。

    兩人眼波交流,為了培養氣氛眾人安靜了下來,一一投注欣羨的目光。

    終於藍烈焰低下頭來,莎婷緩緩地閉上雙眼,眾目睽睽令她心跳得厲害,她感受他的呼吸接近了……

    就在這緊要關頭,門口突然傳來一聲殺雞般的尖叫,像恨不得劃破這幸福畫面。「停止這一切!」

    滿屋子的人全詫異地望向門口!!

    崔馨馨身著艷光四射的亮片禮服,低胸剪裁刻意展現性感身材;她帶著大批的媒體記者前來,一時間鎂

光燈四起,刺痛每個人的眼睛。

    「大膽!」龍叔不知來者何人,但誰敢破壞這一切,他就給誰好看。

    崔馨馨撥開人群,率領媒體記者硬擠進客廳,雙手插腰的立在龍叔面前,不以為然地開罵。「你這個糟

老頭給我閉嘴!」

    眾人瞠目結舌,看得出來者不善。「我今天來的目的,是要你們取消這個荒唐可笑的訂婚,我、懷、孕

、了,懷、了、藍、烈、焰、的、孩、子。」崔馨馨像在唱平劇般,把每個字都加了延長音,然後驕傲地挺

起肚子。

    媒體的鎂光燈又閃起,崔馨馨很快地面對鏡頭,在鎂光燈前擺出委屈的姿態。

    藍家姥姥走向前來,上下打量崔馨馨,咧開嘴笑說:「你是來表演餘興節目的嗎?」

    「老太婆,你沒知識也要常看電視,我是明星崔馨馨呢!專演純情玉女,不搞笑的。」崔馨馨乘機打響

自己的名號;今天她號召媒體前來,主要是要表演「搶救愛情大作戰」,就算搶不回也要給依莎婷臉色看,

說不定運氣好的話,藍烈焰會回心轉意,要了她和「孩子」;其實她根本沒有懷孕,但以她和藍烈焰上床的

次數,她相信唬弄得過他。

    姥姥怔了一怔,而在場的人全都把目光落在藍烈焰和莎婷身上。

    藍烈焰摟著莎婷,發現她的身子隱隱發顫,他想解釋卻接觸到她質疑的眸光,只能以堅定不移的目光告

訴她,請她信任。

    他正要親自出面去釐清這一切,莎婷卻阻止他,輕聲說:「我去。」

    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下,莎婷走向門口的崔馨馨,落落大方地站在她面前。

    「你是什麼時候受孕的?」莎婷不卑不亢地問,全場人士為之屏息。

    「我……」崔馨馨以為藍烈焰會出來跟她「談和」,她可以乘機來個一哭二鬧三上吊,沒想到依莎婷竟

冷靜地「代夫出征」,這下可讓她亂了陣腳。

    「上個月。」崔馨馨隨便說說。

    「是幾月幾日呢?」

    「三月十日。」

    「你確定嗎?」

    「當然。」崔馨馨驕傲地昂起下巴。

    莎婷一轉頭,撩起禮服裙擺,往樓上走去,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看,不知她要做什麼,很快地她又出現,

下樓來。

    「這是我和烈上個月去義大利的機票存根,請你看看日期是否也是三月十日?」莎婷說。

    這……崔馨馨陷入苦戰,沒想到這個依莎婷居然拿出「物證」,真是個狠角色,但她怎可以在媒體面前

吃癟?「我記錯了……應該是上上個月。」

    「這麼算來,你懷孕至少也有七周了,你的『媽媽手冊』呢?」莎婷問。

    什麼媽媽手冊?那是什麼東東?她聽都沒聽過!「你問這麼多做什麼?」崔馨馨臉色一陣青、一陣紅。

    「你要記者來,不是要開記者會嗎?怎麼可以什麼證據都沒帶,總有一些文件可以證明你懷孕吧?」莎

婷的自信冷靜,讓崔馨馨花容失色。

    「我月經沒來。」崔馨馨火大地嗆聲。

    「那就請你回去調整作息,正常的作息可使月經正常。」莎婷輕聲地說。

    崔馨馨這才知道自己失言,但眾人已經開始竊笑,她惱羞成怒,再也忍受不了地自暴其短。「你沒有什

麼好神氣的,你老公曾是我的入幕之賓,我要你一輩子都忘不了今天的難堪。」崔馨馨脹紅著臉,氣得快暈

了。

    「原來這才是你來的真正目的。」莎婷用最優雅的語氣說。「婚前他有追求男歡女愛的自由,我不會追

究,也不勞你費心替別人多事。」莎婷四兩撥千斤地說。

    「你……」崔馨馨頭頂冒煙,可是氣炸了,一張嘴什麼話也說不出口,只能像蟾蜍一樣拚命鼓氣。

    記者的鎂光燈此起彼落,捕捉玉女難得的「搞笑」鏡頭。

    崔馨馨想裝可憐卻為時已晚,記者們搶著回去發稿,報導這則烏龍新聞。這下崔馨馨可是踢到鐵板,她

憤恨地罵著,倉皇地落跑,回公司找經紀人,自救要緊。

    全場的人揚聲大笑,都為莎婷的機智喝采。

    「莎婷丫頭果真是見過世面的,說的話多稱頭,一下就拆穿西洋鏡,把那個唱花旦的給嚇跑了。」藍家

姥姥哈哈大笑。

    「她如果真的懷孕就不會跑了,莎婷丫頭的器量和內涵,是那個幼稚的女人所比不上的。」龍叔豎起大

拇指。

    藍爸爸和藍媽媽快步走向莎婷,疼惜地安慰她。「讓你受委屈了。」

    「姊,幹得好。」貝兒和小薇也上前來。

    「老總果然厲害。」紀小山熱烈鼓掌。

    「那個崔馨馨太笨了,根本無法和我們莎婷姊比。」助理們忍不住咬耳朵,壓根兒忘了古早前的「老小

姐」之說。

    莎婷被眾人包圍,但她心底並不如表面的平靜,她望向場中最熱烈的兩道目光!!藍烈焰走向她,大夥

兒讓開一條路來,好讓臨時被拆散的牛郎織女會合。

    藍烈焰走向莎婷,熱烈地擁抱她,難以置信地說:「我以為你會相信她!」

    「我相信你,你的目光坦承了一切,而且你說過……她們都不是我的對手。」莎婷並不是以此自滿,而

是因為——這是她唯一的信念。

    他們熱切地凝視彼此,沉浸在一個旁人無法進入的兩人世界。

    「快吻准新娘哦!」小薇拉著貝兒站到沙發上,兩人異口同聲地大叫,滿心期待精彩的一幕。

    四片唇終於貼合,默默地傾訴如堡壘般堅固的愛情,兩顆心充滿了對彼此的包容和諒解,緊緊相系。分

手的這四年當中所發生的任何事,全都讓它隨風消逝。

    訂婚儀式終於圓滿完成,貝兒和小薇一起推來一個美味又漂亮的大蛋糕。

    「哥,我要你大聲地念出這上頭的字。」小薇調皮地笑著。

    大夥兒把頭湊過來看,那些曲曲折折的字令大家會心一笑;站在蛋糕前的准新娘更是怦然心跳,雙頰嫣

紅。

    藍烈焰款款深情地俯下頭,輕聲在她耳畔說:「莎婷,最愛是你。」

    莎婷心頭有些酸、有些疼,更有滿滿的童噸感受;淚霧矇矓了她的雙眼,唇邊有抹幸福的笑。

    所有人也都噙著笑意,默默地獻上祝福。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崔馨馨坐在經紀公司裡,抱著一大桶爆米花猛吃,她大小姐一生氣就有大吃

特吃的習慣。

    「你真是的,明知人家要訂婚還帶媒體去招惹,還好我及時替你擋郎,搶回那些照片和新聞,下然你以

後就只能走搞笑路線了。」經紀人胖田邊數落,邊踱步,還邊拭汗,肥胖的龐大身軀在電視前蕩過來蕩過去

,直到爆米花只剩半桶。他終於忍不住指著崔馨馨發飄。「你別把我的爆米花吃光了!」

    「田哥,你太胖了,我幫你吃。」崔馨馨抱著爆米花不肯放。

    胖田上前一把搶回爆米花,大刺刺地斥責。「觀眾要看的是玉女不是豬女。」

    崔馨馨吹鬍子瞪眼,沒東西可吃她乾脆啃起手指頭。「你要幫我報復。」

    「你還想著報復,早點回去睡吧,招惹藍氏對你沒什麼好處。」胖田一屁股坐到加寬的椅子,雙腿跨在

茶幾上,抓了一把爆米花塞到嘴裡。

    「可是……對你有好處啊」崔馨馨想到有個法子,能讓胖田幫她辦事,她起身,媚眼一勾,扭腰擺臀地

走向他,主動跨坐在他的胖腿之間,拿走爆米花,雙手往他鼠蹊撫去……

    「喂,你饒了我吧!」胖田的胖臉醺然如醉,渾身酥軟地告饒。

    崔馨馨媚笑,抓著他的胖手貼到自己的胸脯上,勾魂地在他耳邊吹氣,用最溫柔的聲音說:「依莎婷在

六月初要辦內衣秀,我要你幫我……」

    藍氏企業二十樓的董事長辦公室裡。

    「董事長,所有設計成品都已完成,星期日可在墾丁展出,我預計下午去墾丁再次勘查場地。」莎婷在

二十樓向「董事長」報告;婚禮之前,兩人仍正常上下班,並投注所有心力在夏季內衣秀上。

    「批准。」藍烈焰確認了一下自己的行程表,說道:「董事長親自送你去。」

    「你不上班嗎?」莎婷意外。

    「我怎麼放心你一個人跑那麼遠?」這件事董事長說了就算數,莎婷無異議。

    「還有一件事,我想邀請沙汀來台,你意下如何?」她問。

    「當然批准。」

    「好,我說完了。」公事告一段落了。

    「過來。」他朝她伸出手。

    她抱著資料夾,小心地看了看厚重的大門,輕盈地走向他的寶座旁。「你要做什麼?」

    「抱抱不行嗎?」藍烈焰說,拉她坐到自己腿上。

    她紅著臉,心發燙。「好了,抱完了,我要下樓了。」

    「不成,讓我瞧瞧。」他說,調皮地拉開她的衣領,往裡探去……

    「啊……」她驚呼,臉紅上眉楷;不過他已經看到了,她仍是穿著「刺眼」的阿婆式內衣。

    他笑了起來,摟著她親吻。

    她不依地做了個鬼臉,緊揪著衣領跳開了。「我要走了。」她緊抱著資料夾,低著頭離去。

    「下午在停車場等你。」他仍笑著,喜歡她害羞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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