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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裴思]妻子的男人[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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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9-27 02:38:18 |倒序瀏覽 | x 1
妻子的男人  作者:裴思

黎若水從小就認定,今生非樊厲不嫁,
要不是他洩露公司機密,背叛黎家養育之恩,
她也不會賭氣嫁給其他人,陷入如悲劇般的婚姻。
沒想到父親猝逝後,這傷她至深的男人,竟再度出現,
手中甚至握有公司大權,並藉此掌控她的人生——
雖然仍對他有所依戀,可她已是另個男人的妻子呵……

歷經一場精心設計的陷阱,讓樊厲深深體會到,
自己心意遭人踐踏、輕侮的痛——
再次見到黎若水,除了記得她當年選擇另一個男人,
內心更湧起,沉寂已久的悸動。
只不過,這回立場交換,他將成為她命運的主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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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9-27 02:38:45
第一章   


  黎家大宅

  客廳中的氣氛是前所未有的凝重,每個人臉上表情不一,都被『「意外』給震得措手不及!

  「我說不是我!  是有人陷害我!」樊厲執意說服養父黎存棟、和女友黎若水,至於他的義弟許克勤,則坐在一旁保持沉默。

  經營跨國石油開發集團的黎存棟,為了不讓自幼就失去母愛的獨生女,日後沒有親信跟在一旁以生命和最大的忠誠保護。他在女兒三歲時,就到全台各地的孤兒院精挑細選,終於找到了兩名他覺得很適合當地玩伴和貼身護衛的小男生。

  他們就是大她兩歲的樊厲和許克勤。

  年幼時期的黎若水只需天天玩耍,被家中每個人嬌寵呵護,這兩個小男孩卻必須接受嚴格的教育和訓練,互相與對方競爭  以求長大後,能得到黎明集團唯一女繼承人的青睞  成為她挑選的人生伴侶。

  而落選的那一位  當然也不會因此就失去在黎家的身份地位,黎存棟已經事先規劃好,他們兩人將會相輔相成讓「黎明集團」的前景更光明  讓女兒一輩子無憂無慮、永遠是受人疼寵的公主。

  當年,他一直都是以這樣的信念,來教育那兩個自己收養的小男孩,而且,他也是真心把他們當成是自己的親生兒子般照顧。

  三個孩子這麼多年來,一起相親相愛地生活著,密不可分地攜手走過成長路,每每讓黎存棟看了,  就倍覺放心和欣慰。

  更讓他開心的是,自己的女兒和樊厲從小就喜歡對方,到了兩人念高中時,更是互相約定  等他們都大學畢業後,就要公開舉行正式而盛大的婚禮。

  本來一切都是那般祥和、美好,未來的遠景都是那麼燦爛可期……

  可是,就在黎若水大學即將畢業之際,「黎明集團」  卻出現了重大的危機,黎存棟心力交瘁地力挽狂瀾,好不容易才讓自己的事業免於崩裂的局面。

  當他在公司內部追根究底,追查此次危機發生的主因  卻發現在集團中暗地裡破壞槁鬼的人,竟是他最信任也最疼愛的養子兼準女婿,樊厲。

  「事實擺在眼前,你把「黎明集團」的商業機密洩漏給『方氏集團』那邊的人知道  讓他們懂得打擊我們的弱點,你還敢說沒有?!」黎存棟眼中滿是責難。

  「不!  請給我一段時間,讓我證明我的清白!」

  「我還能給你時問嗎?你只會更迅速地破壞我辛辛苦苦,一手打造的石油王國『黎明』!」

  「我何必跟『方氏集團』掛勾呢?我跟他們根本是不相干的人!」樊厲焦急地說服每一個人,只因他們全都是他最重要的家人啊!

  「《新週刊》都已經報導出來,你還敢狡辯?你被方董的情婦高真真給迷住,巴不得奉上一切討好她!」黎存棟無情戳破他的辯解。

  黎家父女幾乎可以聽到上流社會圈內每個人的竊竊私語,說黎存棟「養老鼠咬布袋」,說黎若水千金大小姐的想力,遠遠不及一個社會經驗豐富、精明洗練的成 熟女子,又說因為那「名女人」是對手集團董事長最愛的情婦,樊厲為了討好她,才不惜毀掉一手培門起自己今日地位的「黎明集團」。

  「不!我根本不認識什麼叫高真真的女人!」  他不禁心驚膽跳了。

  是誰?是誰設下這麼周密的陷阱要害他?連人證、物證都是那般齊全!  是公司裡的陳經理、還是歐經理?

  他記得他不曾得罪過任何人啊!

  「我不想聽你狡辯,我希望你在明天以前,立刻搬離黎家!」  黎存棟痛心又失望地命令他。

  對於樊厲,他一向寄予厚望。雖然他也很重視克勤,但是這兩位養子各方面互相比起來,他還是對他多了一份偏愛。

  沒想到,他竟是如此回報他的養育栽培之恩!

  他轉向義弟求助。「克勤,你知道我不是那種人你幫幫我、幫我向爸爸說幾句公道話,好讓我有機會和時間,可以洗清我的冤情!」

  「我不能。」他無奈搖頭。「因為我也看不過去了,你不該這麼做的!」

  樊厲再度焦躁地轉頭看向愛人。「若水,你相信我的!是不是?從小到大,我愛的人只有你!」

  為了男友的背叛已經哭過太多次,黎若水的淚已流乾,此時的她只用一張蒼白的小臉、和一對無神的眼眸面對他。

  「你要我怎麼相信你?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你,你殘忍地傷害爸爸、也殘忍地傷害了我!每個上流社交圈的人都在笑我們!」她諷刺地回答。

  「每個人都可以不相信我,可是若水,你不能!」他的眉眼間全是黯然。「我們從小到大的相處、刻骨銘心的相戀,難道你可以全盤抹殺、甚至懷疑我的人格?你愛我,不正是因為你相信我的人格是純正善良的?否則,你又怎麼會愛我?」

  「我可不可以說,我是看錯人、挑錯了未來的人生伴侶?」  她哀莫大於心死。

  從她小時候,她對樊厲就是全心全意的愛戀,他是她的天、她的地、和她的世界,她從來就沒質疑過!

  然而他回報她的,竟是徹底的羞辱、和令人痛徹心扉的背叛!他不只讓她懷疑自己存在的價值,他還傷了她最親愛的爸爸的心!

  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待他們父女呢?他們對他從無虧待之處啊!甚至從他五歲那年住進黎家後,他們就一直把他當成最親的家人啊!

  這世間還有天理嗎?

  樊厲悲淒地嘶吼:「不!妳不能!妳不能!」

  黎存棟不忍見女兒受到二度傷害,他趕緊出面擋住直想逼向女兒的他。「夠了!你給我滾出去!滾!」

  「我不走!我是清白的!我絕不認罪!」

  黎若水突然閃身到他眼前,哀淒地瞪視他。

  「算我求你!你走好不好?好不好?」

  受到極大傷害的地,當然拒絕聽他狡猾的解釋和辯白,只想獨自持在角落  ,治療鮮血淋漓的傷口。

  樊厲啞口無言了。

  突然間  他覺得萬念俱灰、再也不想多說什麼!沒有人相信他,  他就算說破了嘴也沒有用啊!

  除非他找到夠有力的反證據,  可以破解那個害慘他的重重陷阱。

  是的!  他會想辦法證明自己的清白,他一定會的!

  牙一咬,他轉身大踏步離去,沒有對在場的其他三人,再多費唇舌說服。
  


  坐在主臥室的窗邊,  黎若水雙眼無神地望著庭院中盛開的妍麗花朵  ,只覺得了無生趣、心灰意冷。

  嫁給許克勤才不到一年,她就已經懊悔欲死了!

  然而,這一切又能怪誰呢?怪她自己吧!

  是她太完美主義,容不得愛人的一絲背叛,是她太寧為玉碎的性格,讓她只想以最迅速的方式,報復樊厲辜負了她多年來的深情,於是她選擇賭氣嫁人,想要反過頭來重重傷害他。

  果然  他在得知這件婚事之後,放棄了所有努力的自我辯白,  一聲不響遠走異鄉,從此真的與她一刀兩斷、再無半點音訊。

  他的心是否因此受過苦,她並不消楚。可她自己呢?卻從此陷入婚姻的地獄,無法掙脫也無法逃離。

  每天她都在默默祈禱,希望有人能把她從這個泥淖中拉出來,讓她重新獲得自由,可是不敢告訴疼愛她的父親,自己的婚姻生活過得這般痛苦,她還是只能繼續獨自吞嚥這苦果。

  真難想像呵!  婚前溫柔有禮、熱愛各類藝文活動的許克勤,婚後竟是個挑剔又尖酸刻薄的丈夫!

  她真的從來不知道,他是那種心理變態的男人。

  在她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要讓自己成為他的好太太的新婚初夜,他竟然嘲諷地對她說,他並不想要被樊厲碰髒的女人,然後就揚長而去,再也沒有與她同房過。

  那晚,她哭了一整夜。

  哭泣,絕不是為了許克勤不要她,而是怨懟自己多舛的命運,生命中遇見的兩個男人  ,竟然都是忍心無情傷害她的類型。

  她究竟做錯了什麼?

  曾經是樊厲情人的她,當然早已跟他有了肌膚之親,克勤並不是一無所知啊!

  但他若真的介意,當初就不該在樊厲重重傷她之際,急著跟她父親提出親事,急著要與她共結連理。

  現在兩人一結婚,她的非處女之身,卻成了他嫌棄的主因。

  這樣無理的、突如其來的批判,未免太讓她難以接受了!他真以為他這麼說,她就會為了自己曾經和樊厲『在一起』的事,而覺得十分後悔嗎?

  呵呵……他根本是大錯特錯!

  她黎若水從來就不愛他許克勤!從來就不!他不過是她用來報復樊厲的工具,她真希望自己可以大聲告訴他這一點!

  然而事實是,她對這樁婚姻已經沒有任何期待,她當然也懶得去跟他爭吵、懶得挑起戰端。

  憤懣的心請在她胸臆間苦澀地發酵,全是為自己感到悲哀的不滿情緒。

  她只是想要一份很單純、很簡單的幸福,當一個好妻子、好母親,享受身為一個女人的幸福。

  從小到大養尊處憂,要什麼有什麼的她,  怎麼會連這麼單純微小的願望,都無法得到實現?

  如果人都不要長大,不用面對成長後的課題,那該有多好!

  淚水從黎若水蒼白的臉上滑落,她無心拭去,只是任由淚珠洗滌自己的悲傷。

  如果那些可怕的『醜聞』沒發生,她和樊厲早就是一對只羨鴛鴦不羨仙的夫妻了呀!  她也不會賭氣嫁給許克勤,開始了噩夢般的婚姻生活。

  思緒轉回了現在為人妻的生活,她不禁打了個冷顫!

  曾經,她以為克勤是疼愛她的哥哥,  是她最好的異性朋友,她也以為雖然自己是賭氣嫁他,總有一天,她還是可以學會慢慢愛上他、成為他的賢內助。

  沒想到一切不但不如她所預期,她還陷人了連自己也不解、為何她的婚姻會變成這麼悲慘的憂鬱中。

  她的丈夫似乎將她看成某種他輕蔑又憎恨的東西,只要逮到機會,他就會有意無意貶低她、諷刺她。

  一開始,她以為是自己不夠好,  還低聲下氣地、想要學著迎合他的喜好,直到一次又一次的嘗試失敗後。她才發現,她永遠也取悅不了他!

  於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惡性循環開始了,他們有如一對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見面,就是為了雞毛蒜皮的小事挑剔對方、互相指責。

  難得兩人不吵架時,無止無盡的冷戰又接踵而至,他不想理會她,她也不想管他的所作所為,夫妻關係簡直比陌生人之間還疏離。

  她曾經因為受不了這種缺乏愛與溫暖的生活,而向許克勤提出離婚的要求,沒想到卻被他嘲諷,她難道想要再次讓黎家的顏面掃地嗎?

  他真的抓住她的弱點了!

  她自己變得如何,她無所謂,可是爸爸的心情和立場呢?他一定會對她感到歉疚,也會對她更放不下心的。

  他一直希望她有個美滿的歸宿,她怎能那麼不孝,讓他一再希望落空呢?

  再說,「黎明集團」前一陣子才鬧過負面新聞,她能選在不到一年後的此時,又鬧出離婚的消息,讓所有商界的人看笑話嗎?

  她做不到!身為集團正式女繼承人的她,無法這般自私自利。

  為今之計,她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克勤雖然與她毫無夫妻情分,但說到底,他其實是一個個將集團運作打點得有聲有色的人才,衝著這一點,她目前勉強還可以忍受這個不像丈夫的丈夫。

  可是總有一天,她一定要掙脫這冰冷的囚牢!

  她相信她還是一個值得男人愛的好女人,她一定會等到那個真心愛她的男人出現,她非常肯定。

  到那時候,克勤若願意讓她自由、並誠心祝福她,她應該還是會前嫌盡釋地原諒他,不再計較他這段日子對她的虧待吧。

  畢竟在兩人還沒結婚之前,他和她一直都情同兄妹呀!

  有時,她也會猜想,他的個性突然會變得這麼偏激、奇怪,說不定是因為真的介意樊厲跟她的那段往日舊情,才用這種方式來抗議。

  自幼至今的相處,他絕對也很瞭解,她不是因為愛他才嫁給他。

  想到這兒,黎若水的心中升起一股微微的愧疚,並暗自決定,或許她應該再給克勤一次機會,也給自己一次機會。

  她最後選擇的人生伴侶是他,而非樊厲,不是嗎?

  

  美國   德州

  長途的飛機旅行後,一臉疲憊的黎存棟帶著自己的行李,坐上計程車,直奔德州當地最新掘起的、聲勢日漸扶搖直上的「樊氏」石油開發公司。

  午後的太陽毒辣辣的,照射在窗外一望無際的漠地,坐在冷氣十足的總裁會客室裡,從秘書進去向總裁通報他的來到之後算起,他已經孤單等待了足足兩小時之久。

  他不怪他,這是他應得的。

  樊厲沒有讓大門守衛將他擋在門外  ,讓大太陽燒烤,而是請他進來吹冷氣,他已經很感激他的仁慈。

  在他那樣無情地對他後,其實,他不敢奢望今天的會面,會帶來他所期望的結果。他來,只是出於愛女心切的急迫、和求助無門的焦慮。

  在他幾慾望穿秋水的視線中,終於,總裁室的門打開了,從裡頭走出了一位膚色黝暗、身形高大挺拔的男人。

  他略帶陰鬱的雙眸,有著飽覽世事的銳利精明,性格的臉部輪廓,被下巴故意留著的濃密鬍渣  ,襯托得十分具有狂野的男人味,那已被曬黑的皮膚,更增添他幾分強烈、令人無法輕忽的危險氣質。

  他已不是往日住在黎家、那個經常一臉開朗笑容、充滿書卷氣息的年輕男子,或許,這就是他原來的模樣和面貌,只是在自己長年耐心的教養之下,讓他的這個部分被壓抑、被隱藏起來罷了,黎存棟暗自在心中感歎。

  「你大老遠跑來美國找我做什麼?」樊厲冷冷地說,連眉宇間的神采都是冷淡的。

  「阿厲,我知道我錯了。」

  「事到如今,說這些又有什麼用?我跟你們黎家已經劃清界線,你也說過,我不配叫你一聲『爸爸』! 」他憤怒地說。

  他還記得自己宛如喪家之犬的那段日子,因為被奸人太過周密的計謀陷害,他不但失去了自己的家、自己養父的信賴和疼愛,連他幾乎愛了一輩子的女人都遺棄他,嫁給他最要好的義兄弟。

  他簡直是一夜間失去了一切!

  當時的他急於對所有他重視的人們解釋,卻苦於找不到證明自己清白的有力證據,他請克勤幫他解決這個難題,他也因為忙於為『黎明集團  』善後,而對他的請求愛莫能助、心有餘而力不足。

  在所有能洗清冤屈的希望都被剝奪,若水又突然答應克勤的求婚之時,他的心真的碎了!死了!

  若非在美國,有他在生意上的多年好友文森,趕緊伸出援手要他過去,另外開闢自己的一片天空,若非他手頭還持有一筆存了很多年的、不小的積蓄,可以讓他東山再起,他想現在的樊厲早已不知淪落成什麼樣子,搞不好會變成一名失志、失意的街頭流浪漢也說不定。

  來美國定居後的那段期間,  為了不讓自己被回憶折磨得太傷痛,他將所有的精力和思考,全數投人他一手創立的「樊氏」石油開發公司的經營。

  在他拼盡所有能量、以公司為家的勤奮努力後,果然「皇天不負苦心人」,他的企業花了不算長的時間,就在美國的石油業界站穩,有了一席之地。

  他自己當然也隨之功成名就、名利雙收,躋身美國上流社交圈子,從此成了人人欽羨的一方首富。

  他再也不是那名悲傷欲絕的無辜年輕人,他再也不是寄人籬下、隨人擺弄命運的可憐養子。

  他再也不是別人公司裡的一顆棋子,而是可以主宰棋局的公司管理者。

  望著怒氣騰騰的義子……  不,是前義子,黎存棟只覺懊悔萬分,卻又不知該如何向他說明自己的悔意。

  「我已經知道我誤會你了!  在「黎明集團」  興風作裡的人不是你,你在感情上也不曾背叛過若水!  當初我應該相信你,而不是聽信那些小人的讒言……」

  「夠了!我不想聽,那都與我無關了,你請回吧!」

  黎存棟啞口無言地望著他,心立刻沉人絕望的深淵谷底,難道……難道他真的把他傷得太重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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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9-27 02:39:08
第二章   


  過了好半晌,  兩人就只是這麼彼此默默對峙,似乎他們之間,已經沒有容納一絲舊日情分存在的餘地。

  然而,想起在台灣的愛女的未來、想起自己種種疑慮的黎存棟,再度不死心地說服。

  「難道你不顧念我們那麼多年的父子情分嗎?」

  樊厲諷刺又黯然地說:「爸,或許,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爸爸』了。以前我對黎家可以說是感情深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在所不惜,那你一定能明白,當我的心意被人狠狠踐踏時,我受的傷害和侮辱又是多麼深!」

  「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這麼對你的!我是被公司裡的小人給誤導了啊!」黎存棟後悔地低語。

  「我很感謝你對我從小到大的費心栽培,才讓我有了今天的局面,我鄭重跟你道謝。除此之外,我覺得我們之間,已經沒什麼好談的了。」他無情回應。

  「難道你不想知道,我為何要千里迢迢坐飛機來找你嗎?」

  「我不認為我想知道。」

  「有關若水的事,你也一點都不想聽嗎?」

  樊厲怔住了!使美的臉龐上掠過一絲清晰可見的痛苦和失落。他很想直接拒絕被誘惑,轉身走回總裁室,但不知為何,他的腳步卻硬是動也不動,就只是立在原地,等待「前養父」  繼續說下去。

  「在說到她的事之前,我必須告訴你,我懷疑上次「黎明集團」發生危機,一定是有人在背後主導,想要把你趕出公司,好讓自己的權位坐大,而我發現那些被我列人嫌疑犯的人之中,有一位,我不排除就是許克勤!」

  他突然諷刺大笑。「你這老傢伙!就是不放過傷害自己的另一個養子的機會,是不是?」

  他認識克勤不是一天兩天的事,說他是故意破壞集團和平的嫌疑犯,他真是打心底無法認同,他跟「以前」的他一樣,對黎家人是情深義重啊!

  黎存棟難道是越老越糊塗了嗎?

  「本來我也不想這麼懷疑他,他跟你一樣,都是我最信任也最喜愛的養子。可是當我暗中發現,婚後的他竟然欺侮若水,我不得不承認,也許他並不是我想像中那個優秀又溫柔的人。」

  「你怎麼知道他對若水不好?」樊厲的胸中莫名地翻湧怒意。

  他氣的,不僅是自己過去摯愛的女人,竟然可能遇人不淑。他更氣的是,他為何要關心這不分是非、冷心冷情的女人過得好不好?她都已經不惜一意孤行、徹底背叛他們的愛情了,他又何必戀戀不捨,渴望得知有關她的訊息呢?

  她婚後是否不幸,跟他根本是一點關係也沒有!

  「他們小兩口家的園丁,是我私下派過去的人手,若水和克勤都不知道,這個人是我安排的眼線。」黎存棟深深歎息後說;「他每天觀察他們夫妻的日常生活,回 來跟我報告,克勤常常故意找若水的碴,動不動就諷刺她、罵她。不然,就是好幾天把她冷落在家、不知去向,一點也不疼愛她。」

  「不會吧?」他明明一直愛著若水!他還記得當他「出事  」時,這位義弟有多迅速就披露這份深藏已久的愛!

  「我也一直是這麼以為,但是根據我的手下的觀察報告,我覺得當初他對若水的深情,不過是虛偽的面具,是為了掩飾他的居心叵測,才編出來的大謊言。」

  「他何必這樣?他擁有的還不夠多嗎?我已經離開『黎明』,沒有人會再跟他爭取順位第二的繼承人之位了啊!」

  黎存棟蒼涼地說:「怕只怕……他要的是『第一順位』。」

  樊厲危險瞇起眼。「你在暗示什麼?」

  「我有個很不祥的預感,我覺得他可能會對我不利,也會對若水不利。」

  「你把克勤說成了一個殺人狂魔!」  他不敢置信地回答。

  「他連多年義兄弟的你,都可以陷害得那麼徹底,對自己的妻子也那麼無情無義,這個人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

  「等等!  這些都是你的猜測吧?還是你已經掌握切確的證據?」

  「我惟一確定的,是他在婚姻生活中對若水的惡劣態度。至於他是否真是陷害你的人,以及他是否已經準備採取行動,對付我們父女倆,的確,都是我自己片面直覺的想法而已。」

  「你會不會想太多了?克勤跟若水搞不好只是夫妻吵架,你是不是把這件事看得太嚴重了點?」

  黎存棟搖搖頭。「他們從結婚那天開始,就一天到晚不停地爭執、吵鬧不休,我真的認為克勒有問題!因為他若是真愛我女兒  ,他絕不會這麼對待她。」

  「這麼說  ,從若水嫁給他後,  他們之間的感情根本就是一團糟?」樊厲突然心情大好,但下一刻,他立即責備自己犯賤。

  不是已經告訴過自己,『那女人』的事他再也不想關心了嗎?

  他歎息了。「我一點也沒預料到,他們結為夫妻,竟會讓若水過著這麼不幸的日子。我真的很後悔,當初為什麼要因為寵她、而順她的意,讓她用這種方式來解決她對你的心結。」

  「你告訴我這些事,到底是想要我這個『外人』怎樣?」

  「阿厲,請你別再這麼說!我現在剩下的惟一希望只有你了!」

  「我已有我自己的新人生,我可不想被你扯人你所謂的『希望』!」

  「你愛過若水,不是嗎?難道你忍心讓她一輩子受苦?」

  「那是她咎由自取。」他冷漠地說。

  「你就不能體諒她嗎?她跟我一樣,只是因為被有心人誤導,才認為你背叛了她。若不是太愛你,她又怎麼會賭氣嫁人、乾脆來個玉石俱焚?」

  「在我最需要她的時候,她竟然為了自己大小姐的自尊,狠心將我棄之不顧,我永遠都會記得,當時她是怎麼對我的!」

  「看來,你就是不能原諒我們父女了?」黎存棟的語氣滿是苦澀。

  「你們不需要我的原諒!從頭到尾,我只是個跟你們沒有血緣關係的人,你們根本不必在乎我的感覺。」他逼自己硬起心腸說:「這樣的我,當然也沒有立場再管黎家的事。」

  經過一年多的自我心理建設,讓時間慢慢沖淡傷痛,他好不容易讓自己忘記過去所有的美好和痛苦,他好不容易讓自己蛻變,擺脫舊日沉重的悲傷枷鎖。

  沒想到,在他可以心情平靜度日的此刻,他的養父居然又出現,帶來過去的陰影、和昔日伊人的消息,在他的心湖中激起無數漣漪。

  若是他夠聰明,他應該立即請秘書送客  ,不再聽他的句句懺海、聲聲懇求。他真的很想這麼做!  只因,他已經不想再被往事給嚴重影響、干擾心神。

  久久端詳樊厲的黎存棟  好像下了什麼決心似的,突然從自己的小皮箱中拿出一疊文件放在茶幾上。

  「這是我本來就想給你的。」他微笑道:「與其讓它們以後落在許克勤那個混帳的手上,我寧願將這個東西送給你。」

  「這是什麼?」他擰眉。

  「『黎明集團』百分之五十三的股權。」

  這是他孤注一擲的賭  ,也是他發自內心的親手托付,等於是將黎家的生存命脈全交給這個男人自由處置。

  經過這段日子的反覆省思、暗中查清往事真相,他終於真正瞭解,阿厲才是會照顧黎家上上下下的好兒子,才是若水的真命天子!

  之前,他愚蠢得把他推開,還把他的心傷得那麼深,如今,該是他贖罪的時候了!

  而且在他心頭的隱憂尚未消退之前,他一定要找到可以保護愛女的男人!除了他之外,已經沒有更適合的人選了!

  「請你拿回去!我一點也不想掌握『黎明集團』的大權!  我在美國已經有我自己的權勢和地位,不需要這份錦上添花。」雖然大吃一驚,樊厲依然堅持原則。

  他怎麼也沒料到,當初趕他出黎家門的固執長者,再度見面,竟然直接將集團接班人的股份全給了他!

  「我不會收回。」他微笑道:「你要扔掉、或是賣給別人,我也隨你處理,如果你忍心讓我老了以後無依無靠,如果你忍心讓若水一貧如洗,你就這麼做吧!」

  「可惡!  為什麼你就是要拖我下水?!」他生氣咆哮。

  「因為你愛若水,也因為我真的擔心,許克勤會暗中陷害我們父女倆。」黎存棟微微皺著眉頭,煩惱清楚寫在眼中。

  「拜託!你不要被害妄想症了!」

  「難道你真要等到我和若水出事,你才肯相信我的話嗎?」

  「我需要時間想想,自已是否願意回台灣,現在,我無法給你肯定的答案。」他氣憤、又無可奈何。

  養父的出現和這番請求,讓他驚覺自己,對於黎家所有人的感情,其實還是根深蒂固地盤據在他的心中。

  「太好了!你願意考慮,就表示我還是有獲得你原諒的機會!」他露出欣慰的笑容。

  「只是考慮,  並不代表我一定會接受你的提議。」

  「阿厲,我還有一件事一定要拜託你!萬一,我不幸出了什麼意外、離開了人世,我希望你能代替我照顧若水。」

  「別說那種不吉利的話!這是不可能的事!我也不會允許的!」他氣得低吼。養父交代遺言似的樣子,活像他很快就會辭世!

  他怎麼可以這樣?難道他一點都沒顧慮到,他會有什麼樣的心情嗎?雖然他們曾經斷絕父子情分好一段時間,但他並不是忘恩負義、薄情寡義之人,怎可能對他的死活絲毫不顧念呢?

  「我就知道你是個重感情的好孩子!你一定不會不管我跟若水的!」黎存棟感動得淚光閃爍。

  雖然阿厲說話還是惡聲惡氣,但他已聽出他冷漠下的關心。

  樊厲沒有接過他的話,只是淡淡提出一切要等自己詳細思考過後再談,  就沒有再多說什麼了。


  
  下午三點多,坐在英式茶館的黎若水  ,一臉微笑等待丈夫,前來赴她的午后之約。

  雖然他只能抽出短短一個小時的時間來陪她  ,但這對她來說,也算是無形的鼓勵了。

  前陣子,她努力改善他們夫妻之間的關係,盡量事事為他的立場著想,也不隨意亂發脾氣。

  說也奇怪,克勤不知是突然想開了,或是厭倦他們之間老是有紛爭,他居然從善如流,恢復以前溫柔的紳士風範  對她也不再口出諷刺。

  他甚至時時主動關心她、甜蜜問候她,好似他們前一陣子的不和,只是一場無需在意的過眼雲煙。

  他的誠心改變,讓她覺得自己一切的努力,終於有了回饋、而不是白費力氣。

  雖然她現在還不愛克勤,但她在心態上,早就認定自己是為人妻子,她也希望擁有美好的婚姻生活。

  既然自己選擇嫁予他為妻,她就不想後悔,讓別人嘲笑,她這個被薄情郎拋棄的女人,連婚姻也經營不好。

  黎若水皺眉咬唇,為了自己竟不意想起「那男人」而生氣。

  她已經因為樊厲而不幸過,  她不要自己往後的人生,也被他的陰影給籠罩住!她不會的!不會的!

  她一定可以和克勤共創一個美麗的未來,她相信他這陣子的表現,一定是因為他也有了跟她相同的想法!

  就在這時候,掛在茶館大門的鈴鐺響起,顯示又有客人走進來,她抬頭一望,不禁露出甜美的微笑。

  「嗨!克勤。」

  走過來兩人桌位的他,一語不發地在她對面坐下,臉色鐵青得可怕,這讓黎若水的笑容也跟著消失了。

  「你怎麼啦?」

  「我有一件很不好的消息要告訴你。」

  她追問:「什麼事?」

  「你先有心理準備,千萬不要太傷心,你一定要節哀順變……」 」

  「是誰出事了?是……是爸爸嗎?」她的臉色一瞬間慘白,心頭已有了非常不祥的預感!

  許克勤點點頭,眼眶已泛紅。

  她尖銳質問:「他怎麼了?你快告訴我啊!」

  「他去世了,他在開車一班途中,被一輛計程車從頭撞上,連車帶人摔到高架橋下……」

  「你騙我!  你騙我!不可能!絕不可能!爸他不會拋我的!」她歇斯底里尖叫。

  許克勤接下來的話,她已經聽不清楚了。哀痛欲絕的她迅速站起身,想跑出去找父親,然而眼前迎向她的,卻是一片空白的黑暗。

  因為悲傷過度,她才跑沒幾步就昏了過去,軟倒在險險接住她的丈夫身上。

  

  在黎若水的夢中,有個小女孩在花園內奔跑。

  「爸比!你看我摘的花漂不漂亮?」  因為東奔西跑,小臉紅撲撲的她炫耀著手中的戰利品。

  「漂亮!當然漂亮!」在一旁看著獨生愛女的俊挺男人呵呵笑道。

  「給你戴!」她用肥肥短短的小手,將一朵小花硬是插進他的頭髮裡。

  「你把爸比變成女生了。」他將她抱起來繞圈子轉,讓她開心得格格笑。

  夢中的小女孩,  突然變成了一位穿著高中制服的女學生站在校門口,她的右手臂下夾著鋼琴譜,臉上的表情卻憂鬱得不得了。

  「你怎麼了?」已屆中年、卻依然帥氣的爸爸,從房車中走下來問她。

  「我不想學鋼琴!」她的小嘴嘟得比天還高。

  「別氣了,不學就不學,我帶你去吃東西吧!你想吃什麼?」

  「耶──爸爸好棒!爸爸最好了!」她高興得手舞足蹈。

  「你放心,你不想做的事,我絕不會強迫你的。」

  父女倆就這麼一邊走,一邊說話,一起坐上自家的座車離去。

  然後,那位女高中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有著悲傷淚眼的年輕女人,她正趴在自己房間的床上低低哭泣。

  她已經哭了好久、好久,感覺連心都快被她哭得吐出喉嚨口了,但她還是無法停止,怎麼樣也無法停止。

  「若水,別哭了!」一隻溫和有力的大掌,輕輕撫著她的秀髮。

  「爸爸,我恨他!我恨他!我恨他!」初戀情人的背叛、和帶給她的羞辱,讓她大叫大嚷,宣洩胸中幾欲爆炸的鬱悶。

  在別人眼中,她是沉靜、優雅、又有氣質的大小姐,除了她的父親之外,沒有人看過她任性、嬌蠻的一面。

  連樊厲也不曾覺察,她有這麼愛恨分明、性格激烈。

  「若水乖,你不要哭  ,爸爸已經把他趕出黎家了,你再也不用看到他了。」

  「爸——」她坐起身,撲進父親懷中,更是放聲大哭起來。

  這個女人怎麼有這麼多眼淚啊?她為什麼哭得那麼悲慘呢?難道她都沒碰上什麼可以讓她開心笑的事嗎?睡夢中的黎若水,模模糊糊地問著自己。

  突然間她打了個冷顫,就從沉沉的睡眠當中清醒了。

  睜眼一看,只見自己房間黑暗中的天花板,雙手抬起直覺碰觸,竟碰到自己一臉淚水。

  原來,她真的哭了。

  父親過世的悲傷紛至沓來,直撲她脆弱空虛的心靈,再加上剛才夢中想起被人背叛的痛苦,黎若水的熱淚湧出,繼續不停地往下滑落。

  爸爸真的不在世上了!他再也不會擋在她面前,幫他解決所有難題,他再也不會出現,趕過來安慰無助的她了。

  在這世上,她真的只剩下自己孤單一人!

  樊厲不要她,克勤更不是她理想中的丈夫,她真的是只有自己、只能依靠自己了!

  「哇——」她像小孩般放聲哭出來,手指抓緊了被子一拉,就用整件棉被從頭到腳裹住渾身冷得發抖的自己,好像可以就此逃避不想接受的現實。

  誰來告訴她,她應該怎麼?誰來告訴她,她該怎麼做,才可以不用這麼絕望地孤單著?這麼冰冷地寂寞、痛苦著?

  誰來告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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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9-27 02:39:31
第三章   


  從父親去世之後,黎若水每天的日子都過得渾渾噩噩,一切有關葬禮的相關事務,全由許克勤一手包辦,她只是茫茫然跟著他的指令行動。

  據他說,那個車禍肇事人事發之後就逃逸無蹤,警方目前也還在積極追查他的下落。

  怎麼會這樣?她恨不得抽他的筋、剝他的皮啊!

  她又聽說,那位司機根本就是個出身黑道的小囉嘍,而且他營業證照上的資料也全都是偽造的,要找出他的行蹤,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爸爸一生為人誠實善良,行事中規中矩,做生意本本分分,沒想到他的命竟然是丟在那種社會敗類手上!

  她真的好恨!好恨!他死得真的好不值!

  幸好在這段難熬的日子裡,克勤和她互相照應、互相扶持,安慰彼此的喪父之痛,  也讓她不安全的孤獨感慢慢減輕。

  所謂「患難見真情」,就是像這樣吧?丈夫在她最需要的時候,表現出他應有的責任感和關心態度,已讓她對他曾有的抱怨和懷疑,慢慢地降至最低點。

  她甚至開始學會依賴他,用一個女人的心來喜歡他,只願他們夫妻日後能長長久久、和睦相處。

  她已經失去一個最重要的親人  她無法承受再度的失去!

  對她而言,現在的許克勤,就是她世上僅剩的唯一親人了。

  等一下,他就會來接她去父親的葬禮會場了,  她得換好衣服.去送父親最後一程。無論她覺得多麼難過、多麼不情願,她都得去做完這件事。

                         

  黎家大宅

  在名造景家循心設汁的歐式花園的廣闊草皮上,一個身材高大挺拔的男人孤孤單單地站著,任由微風輕輕拂過他額前的發。望著他從小到大生長的家園,他略帶憂傷的黑眸,因為深沉的感慨而微微瞇起。

  放在他腳邊的,是好幾箱大大小小的行李,顯示他早已抵達這次旅程的終點目的地。

  這個男人,就是決定回台灣長住的樊厲。

  在他聽聞養父的惡耗之後,他就命自己在台灣信任的徵信人員,調查自己該知道的一切資訊,包括車禍發生的時間、地點和原因,肇事者的背景資料。另外,對於「黎明集團」內的人事結構、派系權力分佈,黎若水夫妻在集團您理中各自扮演的角色,他也有了一定程度的掌握。

  他早就非常清楚,今後他必須面對的,是一場不知敵人是誰、又躲在何處的長期抗戰。

  從養父因事故去世後,悲傷、懊悔、憤怒的情緒就不時盤旋在他心中,當初他若是立刻答應他的要求、回台灣掌管「黎明」就好了!

  有他在一旁保護,並以總裁之姿接管一切,積極調查從前他被大家誤解的事實真相,他相信壞人根本就不敢再輕舉妄動,也不會把養父當成頭號標靶、將他給殺害了。

  偏偏當時,他覺得他太小題大作、不肯輕易答應他,也不想隨意離開自己設在美國的公司  ,所以,他只是請他自己先回台灣,過一陣子,他會再度考慮接管「黎明集團  」的可能性。

  但不幸的事,竟然就如養父預言般的發生了!宛如晴天一聲霹靂,讓他措手不及、極度錯愕。

  這一發生,不只讓他和一手養大、培育自己的長輩天人永隔,也讓若水失去了親愛的父親。

  他已不敢去想像,她傷痛的程度會有多深。

  至於他自己呢?他到現在才真正體會「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的悲痛。

  為何人總要在失去之後,才會知道可貴呢?

  然後他不得不產生更可怕的聯想,假如,若水也真如她的父親曾經預料,可能會遇到致命的危險呢?

  他難道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愛過的女人遇害?他難道能讓養父在九泉下也不安心嗎?

  就是這個,讓他決定暫時將美國的「樊氏」石油開發公司,交給好友文森代理總裁,自己再回到台灣來,想辦法解決圍繞在黎若水身畔的危險。

  一陣更強的風吹過黎家花園,吹醒了陷入沉思中的樊厲,他驚覺自己想事情想得太久,不禁啞然失笑。

  如今,他沒有為養父悲傷的時間,他不但要揪出那個「邪惡主謀者」,查清所有他幹過的「好事」,他更得想辦法暗中保護若水,讓她不被人傷害或……殺害。

  他絕不讓她在他眼前香消玉殞!

  即使她痛恨他,他也對她之前的絕情頗不諒解,他還是要守護住她。這是為了養父在天之靈,也是為了不想再讓自己,有另一個終生難以抹滅的遺憾。

  等他完成這項任務,他還是會回到美國,將所有屬於黎家的東西全還給她,讓兩人之間不再有任何瓜葛。

  但是.他該怎麼面對重逢後的若水和克勤,可就是門極大的學問了!

  畢竟他不清楚養父,是否曾經讓他們知道他的顧慮和擔憂,以及他已選擇被他趕出門的養子,成為「黎明」的掌門人。

  不過,他應該還是會保持沉默吧?因為女婿就是他猜測的嫌疑犯之一,他不可能傻得打草驚蛇。

  接下來的戰爭,他是真的只能孤軍奮戰了!養父再也不會在他身邊,給他有力的意見,提供能利用的資訊。

  想起以前,他還在「黎明」兢兢業業上班、數日子等著娶若水為妻的那一段日子,養父總是和藹地指導他在公事上遇到的難題,  鼓勵他多多學習、好讓自己更稱職,他不禁哀傷地微微一笑。

  這座大宅雖然華美如昔,但如今因為男主人逝世,僕傭都各自遣散,並沒有人住在這兒,克勤夫婦則早已在結婚之際,搬到外頭的房子定居。

  他回來台灣之前,早就打算暫住此地,因為這裡可以讓他回憶、可以讓他好好思考。

  這裡就是他從小到大的家。

  他相信養父在天之靈,一定也會保佑他,讓他順利找出那個準備危害若水生命的人渣。

                 

  樊厲住進黎家大宅幾天後,就已經適應了在台北的生活,他也託熟人聘請了可信賴的傭人和園丁,打點好食、衣、住、行各方面的事。

  在人身安全上,他更是小心翼翼,加裝多架監視器和保全系統,以防未來或許會有的萬一。

  再過一段時日,他就會正式回「黎明集團」  上班了,他相信這件事,  對克勤和若水一定會造成極大的震撼。

  他自己也一直在沙盤推演可能遇到的狀況,好讓自己不會在見到他們之後,表現得怪異又失常。

  畢竟之前,他在黎家已被所有人視為「黑羊』。

  一隻黑羊是要表現得恰如其分?還是努力漂白澄清自己?他打算見招拆招,予人撲朔迷離的印象。

  敵暗我明,他不得不如此,為了抓出兇手,要他人表面上當個大奸大惡的壞人,他也無所謂!

  在家中晨泳之後,樊厲沖完澡、吹乾頭髮,披上一件白色浴袍,就趿著拖鞋走過秋日微涼的庭院。

  在這美麗幽靜的園子裡,有好些樹木的葉子都已漸漸染黃,甚且一片又一片隨風飄零、落葉歸根。

  他怎麼也沒料到一大清早,在走回主屋的石鋪小徑前方,那個移情別戀、擇良人另嫁的女人,竟會直接站在那兒!

  她應該知道他已游完泳走出來,但她只是保持側身站立,仰頭望著眼前高大的雨豆樹,沒有拿正眼瞧他。

  他的心因為黎若水的出現而亂了!  凝視她的眼光變得極為複雜,也無法釐清對她的真正感覺。

  他們快一年多沒見過彼此,現在的她已是為人妻子,卻依舊豐姿綽約、美麗優雅,舉手投足間,儘是說不出的柔媚女人味。

  她不用轉頭看他,他也知道她那雙美眸黑白分明、水水媚媚,她的嫩頰猶如出水芙蓉嬌嫩無比,紅唇小巧又性感,每每引得他情不自禁吻她。

  在他甜苦交織的私密記憶中,她有一身白嫩嫩的膚質、凹凸有致的女性胴體。而那麼美的身子,同時也是極度敏感、纏綿多情的,害他在失去她之後  ,也連帶失去了對其他女子的慾望。

  今天的她,穿著全黑的長裙洋裝,披肩而下的素細長髮鬢邊,別著一朵白色小花,因為父喪而有的衣著,讓她整個人看起來  好像比以前更冷淡、細緻、脆弱。

  樊厲慢慢走近她,宛如被女神蠱惑的男人,所有預先想好的台詞全被他拋在腦後,他只想確定,她真的來到他身邊!

  察覺晨泳後的男子接近了自己,黎若水很快轉過身,無情地直直瞪視他、並出口責問:「誰准許你住進我家的?」

  父親過世後,因為害怕觸景傷情.她一步也不曾踏進黎家大宅,然而在她的悲傷正開始要慢慢消退之際,竟有小道消息傳來,那曾經傷害過他們父女的男人,已堂而皇之住進這間大宅。

  她怎能允許這樣可恨又可笑的事呢?她一定要出面解決、趕走這無恥的男人!他甚至不曾到過父親的靈堂上香呀!

  「這件事說來話長,你要站在這邊討論嗎?」他恢復冷靜,以同樣不禮貌的語氣回敬她。

  和他久別重逢初次見面,她竟一出口就想趕他,無異是往陷人往日情懷的他頭上,硬生生澆下一大桶冷水。

  這正好提醒他不可忘記,她是個感情多麼善變、澆薄的女子!

  「難道你還想與我茶敘?免了吧!我希望你明天立刻搬出去,不要自以為是黎家的一分子!」

  他悠然笑道;「很抱歉,我打算長住在這兒。」

  「你……是誰給你這個權利?!」

  「喔,我得告訴你,爸爸上回去美國找我,已經把這間宅子的產權給我了。」

  養父去美國那一次,就已經將「黎明集團」多數的股份、和黎家所有的產業全部過戶給他、並把那些文件權狀硬是塞給了他。

  在自己還來不及找機會說服他拿回去時,他就是用自行留書交代有關集團接班人必知事項、再悄悄離去返國這種方式,逼他不得不先「暫時保管」這些東西。

  沒想到,這些東西反而變成了他回台灣後、可以善加應用的優勢。

  樊厲正打算住進自己以前的家,並以手上現有的強大資源為籌碼.進行追獵真正殺父兇手的計劃。

  截止目前,從他所搜集的證據資料中來看,他已無法將養父的車禍,看成是一件單純的交通事故。

  就在他去美國找他不久之後,這件死亡車禍就發生,時間上未免巧合得令人心驚,而那位肇事逃逸的司機,據專業徵信調查的結果,根本就是黑道方而專門受人僱用的殺手。

  事實已很明顯,有人透過極隱密的方式,買通他來製造「假車禍、真殺人」。

  樊厲打算在集團中,暗中佈下天羅地網逮住那個人,而且,就如養父所說,他不會把許克勤涉案的可能性排除在外。

  之前,他就是因為不相信養父的懷疑,才導致讓自己終生後悔的結果,這次,他不會再放過任何的嫌疑犯了!

  如果非常非常遺憾的,他一直以來信任、友好的義弟真是那個人……,那麼,他死定了!他一定不會讓他的下半輩子好過!

  「你騙人!他怎麼可能會給你?」黎若水又驚又怒,根本不知道父親原本的立場,何時做了這麼重大的逆轉?

  「他不只給我這個,他還給了我『黎明集團』百分之五十三的股份。」樊厲微笑道,不介意再為她多添一以驚喜,反正這件事,她早晚都得知道!

  「百分之五十三!?」她倒抽一口冷氣。

  她自己手上握著遺囑明訂的集團股權,也不過是百分之三十二,他竟然比她多上這麼許多!

  而且,那正是原先父親在世、自己當總裁之時所持有的一定數量,好確保他在股東面前的地位。

  樊厲何時成為爸爸選擇的第一順位繼承人?她怎麼會一點也不知道?

  不!不可能!

  爸知道她討厭他、痛恨他!他怎麼可能讓他回黎家掌握大權呢?!他自己不也被他傷透了心嗎?

  「你是用了什麼不正當的手段,才拿到屬於我們家的東西?」黎若水的胸口因沉重急促的呼吸而起伏。

  「說話客氣一點!現在我已經是這個家的主人,你可是踩在我的地盤上!」

  「別耍嘴皮子!我要知道爸爸為什麼會這麼做!」

  「是他自己跑到美國來求我的。」樊厲冷然地說:「求我這個被他掃地出門的養子回來,保護他所重視的一切。」

  她突然揚起手,狠狠甩了他一巴掌,將他的臉都打偏了。

  「你!」他氣得執起她的纖腕,用力掐住柔嫩的筋骨,存心懲罰她對他侮辱性的耳光。

  強忍著淚水和手上的痛,她痛心疾首說:「你撒謊!我父親的自尊心那麼強,他怎麼會低聲下氣去求你?」

  「它實就是如此,你最好乖乖接受!」

  「不!我不接受!我一定要查清楚,你是用了什麼卑鄐的手段,才得到這些不義之財!」

  「儘管去查!」他惡狠狠瞪著她。

  「放開我!你弄痛我了!」她含怨瞪他,淚水在眼眶中不停打轉。

  「黎若水,你打了我一耳光,還想當成若無其事嗎?」

  「那你想怎樣?」她昂首高傲質問。

  「我要一個誠心誠意的道歉。」

  樊厲自認他從來不是會為難女生的那類男人,但是他恐怕現在的自己,不過是藉故在找碴、在癡纏舊日情人。

  「我不會道歉!」她別過頭,礙於自己無能掙脫男人鉗制的力道,她只能無可奈何緊蹙秀眉。

  「這麼久沒碰面  ,你還是一樣不屑我,是嗎?」

  「對!你猜對了!」

  「我們之間實在沒必要這麼敵對,畢竟,我們曾經是那麼相親相愛。」彷彿要替她火上加油,他故意挑逗地說。

  「樊厲,你不要太過分!我已經是克勤的妻子了!」她受不了地喊。

  聽到她三貞九烈似的聲明,他不但無法冷靜,更無法控制強烈的妒火狂燃,他不怒反笑。「他有比我好嗎?他比我更能滿足你的需要嗎?」

  「你這個無恥下流的男人!」黎若水氣的快暈倒了!

  他何時變得這麼邪惡?

  「東窗事發」之後的他,至少還有點廉恥之心,想要為自己開脫背叛的罪行,但是現在的他竟已變成一個無視禮教、不顧他人感受的狂徒!

  「討論這種事有什麼無恥?我記得以前你在我懷中時,可是愛得很!每次都要我再給你一次呢!」

  「你放開我!你這無聊男子!我不想再聽你的胡言亂語!」她已不管自己的手會不會傷到,只顧拚命掙脫他。

  看她這般不愛惜自己的舉動,樊厲馬上放開她,只見她就像一隻受到極大驚嚇的小兔子、飛也似的跑走,消失在他眼前。

  他的嘴角泛起一絲苦澀的笑意,隨即跟著離開了庭院。

  戰爭,現在才剛要開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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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9-27 02:39:52
第四章   


  黎若水匆匆回到她和丈夫共有的家之後,就飛快地跑上樓、衝進自己的房間,讓自已趴伏在床上,沉澱被樊厲弄得亂七八糟的心情。

  他為什麼要回來?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難道他不知道她恨死他了嗎?

  他憑什麼以為自己,可以回來保護爸爸所重視的一切?

  保護?恐怕不是吧!他應該是回台灣來耀武揚威、並且想要順便報復那些傷害過他的人!

  她不會拒絕承認,她正是那些人的其中之一。

  看他那副喧賓奪主、狂妄自大的嘴臉,她真的好想一巴掌打掉他的得意!而她……也真的這麼做了。

  突然間,他那些下流粗魯的話,又不受歡迎地在她的腦海中迴響。

  他比我更能滿足你的需要嗎……

  我記得你可是愛得很……

  一些過去和樊厲歡愛的片段,此時,也活色生香地被她的記憶喚起。不可控制地開始在腦中重播。

  他輕柔地親吻她的耳垂、她的小嘴,大掌溫柔碰觸純白絲睡衣下的渾圓,用掌心讓她的乳頭硬挺。

  然後,他伸手脫除她的白色小褲,讓她的身上空無一物,只剩那件樣式保守的白睡衣。

  他粗糙的指腹一觸碰到她的小蒂,她就不禁嬌吟出聲,惹得他一再愛憐地親吻她,舌頭輕舔她美麗的唇型。

  她還記得她那時有多矜持,連身體都不太敢讓他看。然而,兩人的情慾已在相互愛撫中燃燒到最高點,他終於忍不住扳開她的大腿,讓自己粗長的男慾,深深插入她蜜汁氾濫的花徑。

  「啊……」過於充實的感受,讓她難耐地輕喊出聲。

  他難以控制地、一次次抽出、再深深地刺入直達花心,身上還穿著白絲睡衣的她,就像隻被獵人宰割的無助羔羊,只能以媚叫聲和扭動的嬌軀,宣洩那被虐般的快感。

  狂野、強烈、不帶一絲保留,他一再衝刺、一再撞擊,讓她灼熱的花汁流洩不已,連身體深處好像快融化掉了。

  「啊啊──」嬌媚的喊叫從她的小口中逸出。

  樊厲霸氣的黑眸將她的模樣收進眼底,在頂進她的最深處的同時,他竟然伸出雙手,從她的胸口撕裂了她心愛的白睡衣,讓她的上半身狼狽地裸裎。

  不僅如此,他還一手一邊抓住了她的乳房揉玩,下身依然狂猛佔有她,讓她心跳更加狂亂、幾乎頭暈目眩了……

  伏在床上回想的黎若水  抱緊自己穿黑格裝的身子,重重咬痛唇瓣,硬是逼自己抹去這些畫面。

  她真是太不應該了!

  她怎麼可以去想這些有的沒的?不是早就告訴過自己,不准再想任何有關樊厲的事了嗎?

  雖然克勤和她只是名義上的夫妻,但是,她既然已打算和他更進一步親密,她就不該再被別的男人影響了啊!

  她不想在精神和心理上背叛自己的丈夫!絕對不想!

  況且……父親才去世不久,她怎還有心情去想那些風花雪月呢?她怎能不專心在哀悼、在追憶親人之上呢?

  一雙小手按著通紅的臉頰,黎若水斥罵自己的不知羞,心中充滿了莫名的罪惡感覺。

  

  當天傍晚,許克勤下班回家後,黎若水就迫不及待地與丈夫討論,今天她才得知的重大消息。

  「其實,我也聽人說了,再過幾天,樊厲就要回來接管『黎明集團』。」他的神情倒是平和。

  「你不覺得奇怪嗎?他根本已經不是屬於我們黎家的人了。爸爸怎麼會作出這樣的決定?」她義憤填膺地說。

  「會不會是另有隱情?」他推理。「我認為除非爸爸是被逼的,否則他不太可能這麼做,因為樊厲以往的『不良紀錄』實在是太輝煌了!」

  「被逼?」

  「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不過,我打算聘請私家偵探,私下調查樊厲被逐出家門後,究竟是怎麼變成『樊氏』石油開發公司的總裁,還有在『黎明集團』內,是否有人知道爸爸去美國找他,到底是談了些什麼,才決定把主要繼承權交給他。」

  「對啊!我們一定要查個明白,不能讓一個品性可議的男人,奪去了爸爸畢生努力的心血啊!」黎若水附議。

  「你這方面呢?你聽爸爸講過,類似他想去找他回來人主「黎明』的話嗎?」  許克勤旁敲側擊。

  「沒有耶!  爸從來就不曾跟我說過!」

  「這就真的很奇怪了,因為爸也沒跟我提過。」

  黎若水憂心忡忡地說:「難道……難道樊厲真的是用了什麼手段,才逼得爸爸不得不忍氣吞聲,把原本應該屬於我們倆的產權,統統奉送給他?」

  「若水,這不是不可能的事。你想想  他之前就嘗試過要毀滅『黎明』了,只是他沒得逞而已。」

  「不!我不能讓這種人回來爸爸的公司!」

  「你先別生氣。我們兩人現在手上的股份,根本就比不過他,我覺得我們還是暫時按兵不動、『以不變應萬變』才是上策,這樣子做,一來不會讓他起意想要對付我們,二來、我們還可以在一旁暗中監督他的行為。」

  「但是,你一定會淪為供樊厲使喚的手下啊!不行!我也要跟你去上班,我不能再天天待在家中,讓你一個人獨自面對問題。」她下定決心地說。

  原本父親在世時,她就是一個不管事的嬌嬌女,嫁人之後,她也一樣以當家庭主婦為終生職志,因為她並不認為自已適合爾虞我詐的商場,也不想讓自己失去悠閒自在的生活方式。

  然而爸爸突然辭世後,一切都變了!

  克勤本來正打算接手懸空的集團總裁位子,豈料半途竟竄出個程咬金,宣稱他已擁有了真正的繼承資格。

  這讓她無法不介意!無法不憤怒!若是別人來攪局,她或許還不會這麼生氣,問題是,這個男人竟是跟他們黎家父女兩人,都有過恩怨的樊厲呀!

  她不能再置身事外,假裝什麼事也沒有,做個與世無爭的小婦人了。從現在開始,她得進人「黎明」任職,並幫助自己的丈夫與他抗衡。

  她就不相信,擁有百分之三十二股權的他們,會對這個男人一點制衡力量也沒有!

  再加上,她又是前任總裁的獨生女兒,再怎麼說,在公司內部也有一定的影響力。若是有機會,她一定會想辦法說服其他股東、與她團結一致,換掉這名「來者不善」的新任總裁!

  許克勤默默打量妻子,突然微笑道:「你真的願意跟我一起去上班?」

  「當然!我還要爭取到最高級的主管位置,我要讓自己弄懂、為什麼『黎明集團』竟然會變成別人的囊中物!」

  「若水,如果你跟我一起在『黎明』做事,我想樊厲一定不敢明目張膽、做出對  黎明』不利的決策,我真的很感謝你,願意出面跟我一起監督他。」

  「那是當然的!我們是一家人啊!」

  「還有一件事我一直不敢告訴你,是有關爸爸那件車禍的肇事者。我私下委託在保全業界認識的朋友逮他,他們告訴我,那個司機竟然是黑道收取傭金的殺手,而且,他已經跑到東南亞的某個國家避風頭,要將他逮捕歸案恐怕也很難了。」

  「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謀殺我父親?」黎若水臉色大變。

  「我希望不是那樣,但是……樊厲回台灣的時間,真是太巧合了!」

  她的唇瓣發顫。「你懷疑是他主謀,對不對?」

  樊厲可能是殺父兇手的揣測,讓她的心快碎了!她寧願當場耳聾,也不想聽到這樣殘忍的訊息。

  「不,我不能斷定!因為這麼嚴重的指控,在還未得到確定的證據之前,就說是他幹的,對他並不公平。」他正氣凜然地說,好似自己並不想誤會義兄。

  「我早就在猜,他一定是回來報復的,可是我沒想到他會這麼狠……」黎若水喃喃自語著。

  如果殺害爸爸的主謀真是樊厲,她一定會討回公道、不會放他逍遙法外!她甚至可能會不顧法律規範、乾脆親手殺了他才甘心!

  猶記今天白天跟他再度相逢,她竟然被他的一舉一動給擾亂心神,甚至還不禁回想起、兩人還是情人之時的親密歡愛……

  她這種女人真是該遭天打雷劈了……

  不察她心中驚濤駭浪般的情緒起伏,許克勤深思地說;「他被爸爸趕出家門,又被你拋棄,他的心態一定很不平衡!  若是因此而做下什麼違背天理的決定,應該也有可能吧?」

  「克勤!你一定要查個清楚!拜託你!」

  「我會的。我也不想這樣懷疑他,更不希望他就是那個收買殺手的幕後黑手,畢竟我們三個人以後的關係,會因為「黎明集團』而變得很密切。」

  「我不會跟他有什麼良好互動的,和他交際應酬這部分,就麻煩你負責吧!」黎若水冷冷地說。

  「你真要在公司裡跟他對上嗎?」

  「我沒有對他和善的理由。」

  「若水,今天你再度見到樊厲時,不會有什麼特殊的感覺和想法嗎?」許克勤話峰一轉,兜回了討論活題的開端。

  「我為什麼要有?」她的小臉微紅,嘴硬地反駁。

  「你們以前曾經是一對情人,難道你不會因為他回來,而有了不一樣的期待?比如說,跟他重拾舊情?」

  「你是在試探我嗎?我已經是你的妻子,你為何要對我說這種話?」黎若水微微動怒了。

  「我只是在擔心你。」

  「擔心我什麼?」她不快地追問。

  「我怕你又會被他的花言巧語所騙,忘了自己曾經受過的傷害,我更怕你在看不清他的真面目之前,又已經讓他重新抓回、他想獵捕你的網子中。」

  「你把我看成什麼人了?我已經為人妻,為何要跟他糾纏不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對他有多麼厭惡!」

  「怕就怕,感情並不是光靠理性就能控制的。」

  「克勤,難道我這麼不值得你信任?」她瞪視他,不喜歡他如此的猜疑。

  「不是這樣的!我只是在想,前陣子我們相處得不太好,我怕你會想回到他的懷抱中,不要我這個失職的丈夫。」

  「你太低估我的自尊心了!我再怎麼墮落,也不會回頭去找那個辜負過我的男人!至於我和你之間曾經的不愉快,老實說,最近我已經釋壞了。」

  「真的嗎?你可以原諒我一時的想不開嗎?我只是太嫉妒樊厲……」

  「克勤……」她歎息道:「爸過世後,陪在我身邊照顧我的人只有你,你讓我看到,只要你願意,你可以是個很好的丈夫!所以,我願意再試一次,試著當你的好妻子。」

  「太好了!這真是太好了!我本來好擔心自己會被你封殺出局了呢!」他欣喜若狂地說:「我們新婚時,我真的的不是有意那樣對待你!今後,我一定會好好疼愛你,讓你再也不後悔嫁給了我!」

  「不全是你的錯啦!我自己有時也很任性、很愛發脾氣啊!」她有點不好意思地說。

  許克勤信誓旦旦。「我一定要當你的好丈夫,我發誓!」

  望著丈夫誠摯的臉,她突然覺得自己也該下定決心、跟「過去」好好道別!  她主動偎近他,低垂小臉害羞地說:「克勤,你願意嗎?和我成為真正的夫妻……」

  他突然歎息了。「若水  我不想要你勉強你自己。」

  「我沒有!」她心驚否認。

  「我不急,我想等你真的愛上了我,我才抱你。」

  「可是……」

  「之前我就是太心急,太急著想證明你愛我,才會對我們之間的夫妻關係感到焦躁。現在,我已經不想再輕易破壞、我們兩人好不容易得來的和平。」

  「若是我們一直沒有『在一起』,你不會不安嗎?」

  「我不會,因為我知道我們永遠是夫妻。」

  「嗯!你說得對!」黎若水離開他的胸前,和他保待原先的距離。不知為何,她竟然在心中偷偷鬆了一口氣。

  恐怕剛才的她,真的也是在強迫自己、要成為克勤名副其實的妻子吧?因為她真的希望,能盡快抹去樊厲烙印在她身心上的舊日痕跡!

  他說得對,他們一輩子都是夫妻,他們有很多時間來培養愛情呀!她實在不必急於一時的。

  「若水,我會耐心等待,你願意給我你的心那一天到來。」

  「你對我真好。」她安心地微笑。「你終於又是我所熟悉的好哥哥了!前一陣子,我真的好灰心、好失望!」

  「抱歉!都是我不好!」

  「我們以後一定要幸福!一定喔!」

  許克勤含笑點頭後,突然提起自己的疑慮。「  我總是會猜想,新任總裁不知會怎麼對待我們兩人?會不會找機會把我們趕出『黎明』呢?」

  「他敢?!他憑什麼?」

  「若水,他的權力大過我們兩人加起來的總合,你還是小心行事會比較好。」

  「我才不願看他的臉色過日子!我一定會想出辦法,讓他離開屬於黎家人的領域!」她倔強地說:「克勤,你會幫我吧?」

  「那當然!你是我的妻子啊!」

  兩人持續討論這個嚴肅的話題,直至日落月升、星子眨眼,黑夜終於真正降臨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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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許克勤懶洋洋地從床上爬起來,就若有所思地望著情人賓館早晨的窗外,一雙男性大手悄悄自他身後,將他整個人擁進懷中。

  「榮復。」他喟歎出愛人的名字。「我真不想離開你!」

  「那就待著吧!」王榮復輕佻地說。

  「你又貧嘴了!我們兩個不可能擺脫世俗的包袱,我得回黎家,你也得回你的獸醫診所去。」

  「真不知道何時,我們才能離開台灣、一起移民到美國去,享受愉快奢華的人生。」他抱怨著。

  為了生計,每天得跟那些生病的貓貓狗狗周旋,再者,為了維持自己的社會形象,他還得偽裝性傾向,故意交了個女朋友,給生活週遭的人們看見。他受夠了!他真不想再過這種省吃儉用、備受束縛的日子了!

  「就快了!等我解決黎若水和樊厲這兩個問題,我們就能擁有一輩子不愁吃穿的財富了。」許克勤眼中閃著怨毒的光芒。

  「你似乎很怨恨你太太。」王榮復事不關己地笑道。

  他明知道自己的愛人,為了兩人美好、自由的未來,做了一件殺人勾當、還打算接二連三做下去,他卻選擇在一旁袖手旁觀。

  他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應該阻止他,反而消極認為「各人造業、各人擔」,他只要享受許克勤為他努力的成果就好。

  畢竟,他要去哪裡找到、像他這麼任他自由、跟他一樣不甩道德倫理教條、又能愛他的身體的男人呢?

  「我從小就討厭黎若水,只是我偽裝得太好,根本沒有人知道!」  許克勤狂笑地說。

  「你不是黎家的養子嗎?」

  「養子?我恨透了這兩個字!」他將多年積怨一吐為快。「從我小時候,每天看著她打扮得漂漂亮亮,受盡大家寵愛,我卻只能穿男生衣服,被體能訓練弄得筋骨酸痛!我也每天看著樊厲,像一隻小狗繞著她打轉,從來眼中就只有那個女人,根本一點兒眼角餘光都不曾瞄過我。」

  「他是你的初戀情人?」  王榮復仍是一副看好戲的口吻。怪的是,他這種對每一件事都很輕鬆的態度,正好是讓許克勤非常欣賞的特質。

  或許這就是他們倆,能當同性伴侶這麼多年的契機吧。

  「沒錯!他做夢也沒想到,竟然有個男生暗戀了他好久好久!」他依然怨氣沖天地說。

  平常一直維持完美紳士的模樣,只有在情人眼前,他才能把真實的自己完全暴露出來。

  「這麼說來,你對他是由愛生恨囉?」

  「反正他永遠不會屬於我,與其把他留給黎若水這個小賤人,我不如趕走他、順便拆散他們,哈哈……」

  「你也真狠!連自己的養父都可以『除掉』。」

  「他已經在懷疑我了,我當然要先下手為強!  要不然,被毀滅的人就會是我了耶!」許克勤不平地說。

  他一向覺得命運太虧待自己,讓他身為男兒身,卻擁有女人心,長年的自我壓抑、再加上異常嚴重的嫉恨心,讓他的價值觀早就偏差了。

  以至於只要對自己有利的事,  他都覺得非做不可,他覺得自己只是把「命運」欠他的,給連本帶利討回來而巳。

  這樣的他,當然也已經毫無人性可言,縱容他的情人王榮復,自然也絕非善類──兩人可說是一丘之貉、狼狽為奸。

  他繼續問許克勤。「你已經結了婚  ,一直不和你太太上床,難道她不會懷疑你有問題嗎?」

  「哼!  所以我說,世界上最笨的女人就是她了!她以為我稀罕她、珍愛她,她想得美哩!我下一個要除掉的人,就是她!」

  「你不要這麼急躁,她老爸才剛上天堂,  若是現在她又死了,難保警方不會一路查到你身上來啊!」王榮復可不想讓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  「金主」,被抓去吃免費牢飯哪!

  「我當然知道事情的輕重,但是她不死,我永遠也沒辦法擁有『黎明集團』,現在那個姓樊的男人又要回來攪局……唉!我真是煩透了!」他抱怨連連。

  「怎麼?可以見到喜歡的男人,不好嗎?」

  「唉呀!  你真死相!」他嬌羞地捶打愛人,開始女人家似的「碎碎念」。「我總覺得他回來台灣的原因很不單純,因為他在美國已經好有錢,他那個人又是 『士可殺、不可辱』這一類型的男子漢,  怎麼可能會自動回來這塊傷心地?搞不好是黎存棟那死老頭叫他回來的呢!這件事實在讓我非常不安!」

  「難道他已經發現,你就是那個陷害他,又殺了他養父的主謀?」王榮復不禁大驚失色,生怕自己受到牽連。

  「不可能!我做得天衣無縫,連收買殺手的動作,我都是匿名花錢請人代勞,誰也不可能懷疑到我身上!」他自傲地說。

  「你不要太信心滿滿!我看你還是快點想辦法,將樊厲趕回美國會比較好!」

  「安啦!我已經想到好法子了。」

  「說來聽聽。」

  「當然就是利用黎若水囉。」

  「怎麼利用啊?」

  「少囉嗦!你等著看就是了!」

  許克勤將愛人壓倒在床上,跟他索討激情的歡愉,不再讓他多說一句話,浪費彼此寶貴的時光。

  

  由於今天是新任總裁上任的第一天,「黎明集團」上下員工,無不嚴陣以待、小心謹慎,沒有人不希望留給新總裁最好的第一印象。

  當然,樊厲突如其來地從國外回來,又拿走了原允許克勤應有的權位,早就讓公司內部議論紛紛、流言四起。

  有人說這兩個黎前總裁的養子,一直在暗中互相角力、培養自己的派系人馬。有人說,黎前總裁已查明真相、原諒樊先生,才會請他回來坐鎮、他一手創立的企業。更有人說,現任總裁可能是用了什麼「高招」說服老人家,才會得到原本屬於黎家女兒和女婿的股份。

  但謠言也只是私下傳,誰敢在自己的頂頭上司面前嚼舌根?經濟不景氣,誰都怕說錯話,一不小心害自己失業啊!

  而且,現在已經是許太太的黎若水小姐,打算回來公司的會計部門當高層主管也成了另一個大新聞。

  就他們所知  ,以前的她一向是待在家裡,當好命大小姐的。

  每個人都在猜測,她一定是不滿背叛她的舊情人,竟搶走丈夫應有的權力,才會故意來公司上班,想為自己和先生討個公道。

  總之,一股難以言喻的緊張、和好像有事要發生的預感,讓公司裡的員工們無不睜大眼睛、靜靜等待或許會有「好戲」上場。

  樊厲上班的第一天,上午做了一些重要決策公告出來,下午就召開了集團高層幹部的協調會。

  當他宣佈某些人的職務做了調整  ,才說到第一位,黎若水立刻舉手發言。「我認為企劃部的陳經理,不應該調職為主任!」

  新任總裁請她說明理由,她也侃侃而談、有意留下當初跟父親一起創業的老夥伴,不讓他被貶抑他應有的地位。

  他沒有意見,答應不讓陳經理調職,又提了應該換到人事部門的歐經理。豈料這時候,黎大小姐又有意見了。

  這種情況接二連三出現,樊厲也知道她在「鬧」什麼了。

  他不動聲色地主持完協調會、再宣佈散會後,立到將新任的會計總經理,私下約談到總裁室去。

  「你是故意來公司攪局的?」他冷冷地望著黎若水。

  今天的她,打扮得非常時髦,頗有粉領新貴的架勢,淡淡的彩妝讓她比平常更美,合身的洋裝襯托出她穠纖合度的身段,短短的窄裙更讓她露出那雙修長的美腿。

  雖然此時的他很生她的氣,  但他無法阻止自己情不自禁遐想,她那雙長腿曾經是那麼緊地圈住他的腰……

  真是糟糕!他快變成色狼上司了。

  「我哪有?我只是盡忠職守、提出自己的建言罷了。」她不在乎地說,一點也不介意被他明白她的「居心叵測」。

  「若水,我調換那些人都有正當理由,你不該一味地為反對而反對。」

  「請你叫我「黎小姐」!」她微怒地瞪視他,一雙美眸閃閃發亮。

  她討厭他那副跟她很熟稔的口吻!  好像他們之前的不愉快,統統不曾存在過似的。哼!他休想她會忘記!

  「好,黎小姐,你聽到我所說的了。請你別再扯我後腿、讓我不好做事!」樊厲忍耐地說。

  他知道她一定不能適應,他拿走了一切,但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他只能先安撫她再說。

  「你說你的人事調度都有正當理由,可是克勤為什麼會變成副總裁?」

  「我把他從業務管理部總經理的位子調上來,這是陞遷,不好嗎?」

  「你別想騙我!這根本就是個閒缺!一點實際權力也沒有,只能偶爾出去交際應酬,根本無法碰到集團的核心事務。」

  「對外的公關工作,也是非常重要啊!」他是總裁,他當然高興懸空誰,就懸空誰。但他不會傻得告訴她這一點。

  看她這般維護丈夫,他只覺有股說不出的、不理性的妒意!

  可惡!他和她兩人還沒分手之前,是多麼恩愛啊!她也對他承諾過,她會一輩子照顧他。

  結果呢?物換星移、人事全非,她竟為了其他男人的福祉站出來,咄咄逼人地向他抗議,這算哪門子的「照顧」?!

  黎若水冷漠地譏諷:「你根本就是害怕克勤、在公司的內部影響贏過你!所以你就施出這種小人步數,把他給趕出集團決策的中心。」

  樊厲再也忍不下去了!

  她讓他這麼生氣、這麼挫敗、嫉妒,她竟渾然不覺,還用那張吻過他的漂亮小嘴巴,得寸進尺地喋喋不休!

  他往前大踏一步,直接靠近她站定,居高臨下陰鷙地俯視她。「永遠不要說我害怕許克勤!永遠不要!」

  她被他陰沉的表情微微驚嚇到了,但天生的驕傲自尊,讓她反而不服輸、繼續以原先的態度回話。

  「你就是害怕他!因為你根本就不像他那麼紳士,懂得尊重別人的感覺,因為你是背信忘義的小人,他不是!你要讓公司裡的人對你服氣,除了耍手段之外,你根本就找不到更好的方法—一」

  他突然伸出手,將她給攔腰抱住,低頭親吻她的唇。

  「唉呀!你做什麼?!」她花容失色,頭一偏險險躲去狼吻,心臟怦怦狂跳,羞赧的暈紅也直衝整張小臉。

  「就如你說的,我是小人、又不紳士,我只好做合乎我身份的事,以免讓你的期待落空。」

  他一邊說、一邊舔著她的耳後,大掌更是挑逗地撫摸她的纖腰,因為他清楚知道,這兩處都是她的敏感帶。

  被樊厲這麼強制性地突然侵犯,黎若水急於想反抗,卻發現自己的身子竟然不由自主酥軟了,一點力氣也使不上,熟悉的熱潮流竄全身,讓她嬌柔喘息不已。

  「放開啊!你不要碰我!不要!」

  「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怪不得我。」他的「魔手」竟隔著粉荷色套裝,不客氣地攫住她的一只乳房。

  「這是性騷擾!我要告你!」

  她氣得全身發抖,痛恨他如此不尊重她!更痛恨他擅自跨越他們的恩怨鴻溝、逕自理直氣壯地向她索歡!

  他簡直是不要臉到了極點!

  「你儘管去放送這個消息,我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黎前總裁的獨生女兒不顧自己已婚的條件束縛,又重新回到舊情人的懷中。」

  「要怎樣你才肯放開我?」她又氣又羞,卻不得不忍氣吞聲、趕緊開出條件。

  總裁室門禁森嚴,又位於很少有員工上來的頂摟,她怕他要是真想一路「做到最後」,她實在沒辦法阻止他啊!

  她錯了!她不該以為自己可以挑戰他的極限,她不該故意去刺激這個惡魔,讓他有借口對她不規矩地上下其手!

  「我不想放開你,一點也不想。」  他將鼻頭頂住她的,柔聲細語地說。

  「樊厲!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把我逼急了,不然我會要你好看!」聽到他無恥的宣言,她氣紅了小臉、再也不想對他示弱。

  「別這麼凶嘛!我可是很懷念你的溫柔、你的溫言軟語喔!我要的不多,只是希望你跟我有相同的心情!」他逗弄她。

  擁抱她的感覺,真是該死地好!他一點也捨不得放開!她要罵他、詛咒他都沒關係,只要她乖乖待在他懷中,  他什麼都可以不去計較……

  「這是你的報復?對不對?報復我為克勤出頭!報復我選擇了他!」

  「你要這麼想,當然也可以。不過我建議你,在這麼羅曼蒂克的時候,還是不要想那麼嚴肅的問題了!」他故作不在乎地笑道。

  可是事實上,他感覺舊日的傷痕隱隱作痛,他忽然自覺,執意抱住她的自己根本就恨不了她!

  不!不行!他不能再被她迷惑了!他應該以憎恨的心情狎侮她,而不是這麼有耐心地想要取悅她。

  「我會選擇克勤,是因為他比你好太多了!你竟然還有臉想報復我,你的人格真是扭曲得可怕!」

  「他好?那麼你告訴我,他『好』在哪裡?」他冷酷地伸手進入她的窄裙內撫摸,痛恨聽到她那麼維護自己的丈夫。

  她和許克勤在床上,會享有什麼樣的激情呢?

  光想到這個,他就覺得心臟好似被人活生生碾碎那般痛苦不堪!他明明就恨著她,為何他還會感覺到痛楚?

  「他每個地方都好!」她賭氣地說。

  「他連妳的「這兒」也能滿足?」隔著她的蕾絲小褲,他將長指狠狠頂入她的小穴,讓指腹微微埋入一部分。

  「啊!」

  太突然的攻擊讓黎若水嬌叫出聲,但是當她察覺他做了什麼之後,她掙扎得更厲害了。

  「你別仗勢欺人,用男人的力氣欺負弱女子!」她一邊罵、一邊拼命推打他。

  「我只是就事論事,是妳反應過度了。」

  他誘惑地揉動她那柔軟的開口,滿意感覺到熱熱的黏液透出布料,沾上了他的手指。

  「不要!不要碰我……」她劇烈喘息起來。久久不曾被男人愛過的身體,竟奇異地開始反應這個她應該痛恨的人。

  「要不要我脫掉妳的小內褲,讓妳得到更直接的刺激?」

  「樊厲!我恨你!恨你!」她咬牙切齒,小手抓緊他白襯衫的袖口,整個人已被他的愛撫弄得癱軟無力。

  「妳不能恨我,妳要恨妳自己,雖然已經身為人妻,卻無法對我的碰觸無動於衷。」他蓄意以冷酷語氣凌遲她的自尊心。

  「呀啊──」她難耐地搖頭,秀髮飛散至芙頰後,留下一絲長髮沾在唇邊,讓因春情而越發顯得豔麗的小臉、更添淫色的模樣。

  「妳顫抖得好厲害,是不是很想要了?」

  他依然隔著薄薄的布料,不停蹂躝她的私花,大手上全是她熱情的花汁,而她的小內褲底當然早已經濕透了。

  「我不要,不要,不要……」她無力呻吟,感到體內空虛難忍、幾乎是微微發疼。

  「不行了……我不進入妳不行了,我也快爆炸了……」他沙啞地低吼,伸手就想扯下她的最後一道防線。

  被他的宣告驚醒,黎若水低呼一聲,使盡全身的力量推開他,跌跌撞撞跑到門邊,想拉開門衝出去。

  「站住!不淮妳丟下我!」他低吼出聲。

  她含淚地回頭,恨恨望他。「你再碰我一下,我就自殺!」

  樊厲愣住了!惟一的反應就是定住腳步、呆立原地不動。

  這個短暫的瞬間,正好給她逃亡的良機,她想也不想就前接打開總裁室的門,快步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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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9-27 02:42:23
第六章   


  數星期後

  從那一次在總裁室險些被樊厲佔有後,黎若水學乖了,她不再和他單獨相處、也不再接受他的任何私人命令。

  平常在公司裡,若是不意碰見了他,她也一律是冷如冰霜、不理不睬。

  但她的趕人行動,還是持續進行著。仗著大股東的身份,她不但常常阻撓總裁的重要決策,更常常有意無意暗示其他股東,要將這位她認為「不適任」的總裁換掉。

  現下公司裡每個員工都已發覺,集團內的派系鬥爭是如火如荼!一派是擁護新主子的,以新進幹部為主體。一派則是擁護黎大小姐和她丈夫的,以眾多元老級員工為主。

  這天,黎若水下了班,就非常疲倦地癱坐在沙發上,靜靜回想這陣子以來,她在「黎明集團」所做的一切。

  坦白說,她實在不想再這樣惡搞下去了!

  本來若是放手讓樊厲去好好經營,她相信,公司整體的營收利益業績一定是蒸蒸日上,但經過她的蓄意搗蛋,整個集團內不但陷人混亂  ,連一些該獲利的生意,都被她給弄得零零落落、好不容易才打平收人和支出。

  她到底是想證明什麼?

  她明明就不是做生意的料子,她憑什麼偽裝成商場老手、處處為難樊厲,只為了出一口私人怨氣?

  還有她老是故意在他眼前,跟克勤表現出恩愛夫妻的模樣,她又是想欺騙誰?還是……她想讓他心生嫉妒?

  她已經越來越不瞭解自己了!

  她應該做的,是把他徹底當成無關緊要的人,而不是為了他心情劇烈起伏,一天到晚在意他的目光,一天到晚想向他證明、自己和克勤的婚姻非常美好……

  或許她不應該再插手黎明集團的事了!

  她和丈夫只擁有百分之三十二的股權,那又怎樣?夠他們倆一輩子舒服地吃穿花用了。

  爸爸都已經過世,也願意把公司交給這個男人,她又有什麼好爭?又有什麼好不平的?

  她可不願意讓在天上的父親,看見這樣恣意妄為又任性的自己!她已決定,要跟克勤表明離開黎明公司體系的心情。

  夫妻倆用過晚餐後,黎若水開口對丈夫說了自己辭去工作的意願。

  「你要離開公司,讓我獨自面對樊厲?」坐在客廳沙發上的許克勤,眉頭微皺地說。

  「沒問題的,  我看過他對你的態度,一樣是把你當成他的親人。我在猜這樣的他,應該不至於對你採取什麼過分的行動吧?」

  「他懸空了我的職位,我卻一點辦法也沒有!」他挫敗地抱怨。

  「最壞也只是這樣,不是嗎?」她苦笑道:「就當成我們夫妻命中注定清閒,只要分享他努力打拼後的成果紅利,根本不用在商場上汲汲營營,這麼想不是很好嗎?」

  「我可不敢信任他!」許克勤冷笑道。

  「怎麼了?」她不解。「當初他背叛大家時,你還為他說過話呢!怎麼現在你又對他產生反感了?」

  「若水,上次我不是跟你提過,我對樊厲有一些懷疑嗎?」

  「你查到什麼了嗎?」她趕緊問,心突然揪緊了!

  裝成一副聖人般高潔的模樣,他開始天花亂墜、扯出無憑無據的謊言。「他去美國不是混得不錯嗎?其實,他根本就是加入當地的黑幫勢力,靠他們的力量取得權勢和財富。」

  「不會吧?他怎麼會那麼離譜?!」她大吃一驚。

  她記得她「曾經」愛過的他,是個頂天立地、無所畏懼的男子,他光明磊落、坦坦蕩蕩、渾身上下充滿了身為一個男人應有的氣概。

  怎麼可能他會如此性情大變、為奸為惡?她真不敢相信!

  「本來你不也相信,他是個值得你鍾愛一生的好男人,結果呢?他帶給你的還不是背叛跟羞辱?」

  她的表情顯得非常失落。「難道……他真的墮落到去混黑道了?」

  「你不相信我說的話?你寧可質疑我的調查結果,也不願相信樊厲已經無可救藥了嗎?那你又何必請我去查個明白呢?」許克勤不快地說。

  「不是的    ……不是這樣的……」她徬惶極了!不想相信、卻又不能不信。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舊情人曾經重重傷地,讓她擁有幸福婚姻的美夢碎裂,此刻的她,實在已經沒有理由去懷疑丈夫所說的一切。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還有更殘酷的事要讓你知道……」他表情凝重。「我已經找到一些可靠的證據,足以證明他就是付錢教唆他人、殺死你父親的人。」

  黎若水當場臉色刷白。「這是真的嗎?克勤,你不是騙我的吧?」

  「他為了得到『黎明集團』,已經是不擇手段。爸爸那次去美國,就是想對他動之以情,叫他不要故意利用黑道、對他施加壓力,也不要起意對你和我不利。結果他竟是這麼狠!一點也不顧念爸爸養他那麼多年的恩澤!這種人真是該受天誅地滅的責罰!」他振振有詞地說。

  「不會的!你再去查清楚一點,不要冤枉他!我覺得樊厲……不太可能……」她語無倫次地呢喃。

  她的心好痛!好痛!

  究竟是為了什麼,她的心會這麼痛?

  是因為樊厲已經面目全非?還是因為他又再次傷害她了?而這次的傷害簡直是罪無可赦!幾乎像是在她的心臟上鑿洞,讓她鮮血淋漓、血流成河。

  他怎能奪走她最親愛的人的命?他怎能?!

  許克勤偽裝沉痛地說;「如果你可以不在意爸爸的沉冤未雪,那你就儘管不信任我好了!  你就繼續當個將頭理在沙中、以為天下太平的鴕鳥好了!」

  「不!我沒有!我沒有!」她備受刺激地大喊、眼淚開始瘋狂奔流。

  被丈夫有意誤導、又不曾懷疑過他的為人  ,黎若水已經把他的謊言全數當成真實相信,並為那些事實掉進苦楚的深淵。

  那是個她再也無法跳脫出來的恐怖深淵。

  「我們夫妻倆該做的,是聯手想辦法制裁那個男人,而不是在這邊互相詰問,任壞人逍遙法外、自在得意!」許克勤繼續唱作俱佳地煽動。

  「我要殺了他!」她突然站起來,就想衝出客廳,直接殺到黎家大宅去找樊厲復仇!

  無所謂了!她寧可跟他同歸於盡,也不要再承受這種一而再、再而三、無止無境的心痛了!

  「你要去哪兒?」他萬分緊張地拉住她。

  「我要去找那個人報殺父之仇!我要問他,為什麼他可以這麼無恥、卑鄙、下流!」

  「若水,冷靜一點!你這麼衝動是於事無補的!」看到妻子已經被自己洗腦,他幾乎想大笑出聲,但他硬是忍住、不讓自己破壞謊言的效果。

  「我要徹底解決我跟他的恩怨!」她的小臉淒楚極了。

  「你這麼去找他又如何?他一定矢口否認、讓你無話可說啊!」

  「那你說我該怎麼辦?」她不禁憤怒反問。

  「我們一定要先假裝若無其事,不能讓他知道,我們已經發現他的真面目。」

  「你要我偽裝到什麼時候?我快受不了了!」她挫折地揮手。

  「你一定要忍耐!不可以讓他知道,你已經知情,不然,他可是會湮滅他所有的犯罪證據,到時候,我們要請警察單位逮捕他,也會更困難了。」

  他當然不能讓妻子跟樊厲對質!萬一他們找出問題的癥結,是因為他從中散佈謠言,那他不就是弄巧成拙了?

  他的原始計劃,就是把自己殺害養父的罪行,暗中想辦法統統推給義兄。若是這招無法抹黑他,他還有更惡毒的招數呢!

  哼哼!等著瞧好了!那些擋他財路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克勤,你有什麼打算,不妨一次說個明白,而不是一味勸阻我採取行動對付他。」她隱忍住氣。

  「你還是要留在公司,幫我把他趕走。」

  「我怎麼能?『黎明集團』已經被我搞得烏煙瘴氣,我實在不想再弄這些害人又害己的把戲!」

  「你就是要把爸爸的公司,全部讓給殺父兇手宰割就是了!」許克勤嚴厲地替她冠上不孝的罪名。

  「你胡說!」她連忙申辯。「我只是在想,應該有比在公司內搞派系鬥爭更好的辦法,例如,我們可以把你手上有關樊厲的犯罪證據,送交警方處理,再由他們去辦這件案子,讓法律來制裁他的罪行。」

  「沒用的!誰知道他在台灣黑道的惡勢力,會不會大過白道呢?」

  她小臉上的表情變得十分凝重。「這是最好的辦法了!若是他真的那麼神通廣大,連警方都奈他不何,我……我也只能私下用自己的方式來解決了!」

  「若水,你想怎麼解決?」許克勤緊張了。

  「我自己總可以報私仇吧?」她幽幽地說。

  「你想做什麼?」

  「若是法律不能主持正義,我當然得自力救濟。」

  「不行!我不許你冒險!更不許你做一些糊里糊塗的決定傷害自己!」許克勤故意裝出心疼的語氣。

  然而,這正是他想要的!讓這兩人弄得兩敗俱傷,他再伺機收取漁翁之利。

  他早就瞭解黎若水倔強的個性,是不可能對一個帶給她新仇舊恨的男人善罷干休,而她這樣的特質,就成了他可以利用的弱點。

  她苦笑了。「克勤,一個已經傷痕累累的人,是不會介意再多出幾個傷口的,反正都是一樣痛。」

  這……就是她目前的心情寫照啊。

  「我絕不贊成!這樣太魯莽也太危險了!」

  「這樣也不可以,那樣也行不通,你究竟還有什麼方式,可以懲罰那個無恥的罪犯?」

  「我會想出好辦法的,你再忍耐一陣子,好嗎?等我蒐集更充分的證據,讓他無法從法網中逃脫。」

  他已經準備再度陷害義兄,讓他當那個殺害養父的兇手,他當然需要更多時間來佈下一個超完美的局。

  「為什麼你一直叫我忍耐?我做不到!」

  「難道你要讓樊厲知道,你已經看破他的詭計,令他對你不利嗎?」

  「我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她賭氣地喊。

  「你要是想跟他硬碰硬,只是雞蛋碰石頭而已,到時候,你不但沒辦法替爸爸報仇,連你的小命都會賠上去!」

  黎若水茫然了。

  克勤說的沒錯,她的報仇行動的確應該從長計議、慢慢進行,而不是這般急急躁躁地想解決事情。

  她真的好痛苦啊!她只想盡快結束這個痛苦,為什麼她不能?為什麼她得再忍耐?

  為什麼?

  

  「黎明集團」總裁室裡,樊厲煩躁地踱步,一向冷靜、不輕易被動搖的心情,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亂、不安。

  他所委託的徵信人員已經查出了一切真相  ,證明養父車禍的幕後主使者,就是許克勤。

  他的義弟不但殺了養父,更是之前陷他於不義的幕後黑手。

  更讓他不齒的是,現在他竟然在暗中採取行動,想把他主謀的兇殺案件,再度推給某位無辜的代罪羔羊。

  而樊厲也已經猜到,他會把罪證推到誰的身上。

  該死!若水待在許克勤身邊直是太危險了!他不能再放她無知地跟殺父兇手一起生活了!

  萬一他又起意想除掉她呢?

  不行!不論她如何排斥、討厭面對他,他一定要找個地方把她藏好,不許任何人傷到她。

  如果她肯耐心傾聽,他一定會對她好好解釋,他們之間所有恩怨的來龍去脈,解開兩人之間的誤會。

  念頭一生,決定此事無法再拖延下去的樊厲,趕緊撥打內線電話,請秘書找黎若水進總裁室。

  不到五分鐘,那優雅冷淡的人兒,已經交疊雙手在身前、亭亭玉立站在他的辦公桌前了。

  在她一向冷若寒冰的眼神中,不知怎地,他竟敏感地捕捉到了一絲絲對他的恨意。

  他現在才發現,她的恨意已經變得這麼深。

  不過,他已經無法管到她的心情,因為不管她恨不恨,他都不能讓她身處危險之中。

  「黎小姐,最近我必須出差到南部一趟,可能要麻煩你跟我一起去。」他盡可能委婉地提出要求。

  「為什麼找我?」

  「因為你是會計部門的總負責人,而我這趟出差,你正好是最適合的人選。」他瞎掰一通。

  黎家有間位在南部山區的度假別墅,他打算將她藏在那兒,即使必須軟禁她才能讓她安全,他也會不擇手段地這麼做。

  「請總裁另請高明吧!你應該知道我對你的觀感。」她不掩敵意地瞪他。

  他不客氣地說:「那我也要請你公事公辦,不要把私人情緒帶進工作中。」

  「若是我堅持不願去呢?」

  他故作無所謂。「我就只好請你辭職,明天不用來『黎明』上班了。」

  「卑鄙!你只能這麼威脅我嗎?」

  「明天早上十點半,我要準時在總裁室看到你,帶著你的旅行箱出現。現在,你可以回去工作了。」

  黎若水的小臉青一陣、紅一陣,狠狠瞪他好一會兒,才腳跟一旋、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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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9-27 02:42:45
第七章   


  由樊厲開車一路南下的路程上,黎若水除非必要,根本不和他說話。

  她滿心憎恨,恨不得拿一把刀刺進他的心臟,然而她卻不得不回想昨晚,克勤跟她千交代、萬交代,叫她在這趟為期一周的出差旅程中,一定要「忍一時氣、以保百年身。」

  他還說,她一定要記得,不可以洩露半點端倪,以免讓樊厲起了殺機。而她若真想要報殺父之仇,以後有的是機會。

  她的丈夫實在高估她的自制力了。

  她一點兒也沒把握,自己是否能保持冷靜,直到她和樊厲完成這為期一周的出差之旅。

  她希望自己能!

  因為她真的想讓謀殺父親的壞人被繩之以法,而不是被她打草驚蛇的莽撞行動給弄得遁逃回美國、從此逍遙法外。

  天啊!這真是折磨!她竟然被迫跟一位兇手出差旅行,不得不跟他同進同退,更慘的是,他還是她以前的男人。

  黎若水此時的心境,可以說是非常沮喪、非常複雜!一份太過沉重的心理壓力已經讓她快喘不過氣來,幾乎想尖叫出聲了!

  等到她發現樊厲竟開車進入山區,在往黎家度假別墅的路上奔馳而去時,她不得不心驚了。

  「你要帶我去哪兒?」

  「去別墅。」他簡潔地說。

  「你怎麼可以帶我去那裡?我們是出差,不是出來玩!」

  「我想住得舒服一點。」

  「你騙人!那裡離台南市區那麼遠,你怎麼可能方便進行公事呢?」

  「我不能一邊度假、一邊工作嗎?」

  黎若水怨恨地說:「你要度假自己去,麻煩你送我到市區的旅館!」

  「我沒那個閒工夫。」樊厲冷漠回答。

  在送她到別墅之前,他當然不能透露自己的用意,否則,  一向高傲倔強的她,搞不好連跳車這種事都做得出來。

  她簡直快被他氣昏了!

  他究竟是什麼心態?!她敢說,他不會不記得,他們倆當學生時的寒暑假,有多常去那間別墅度假,日日旖旎繾綣,消磨美好的時光。

  那裡有太多太多他們之間浪漫的回憶……

  這叫她情何以堪?!

  「你究竟有什麼企圖?我才不要去別墅!」

  「少囉嗦!該讓你知道時,你自然會明白,現在麻煩你不要干擾我開車。」他冰冷地恫嚇她。

  黎若水滿心氣悶地故意側轉身,背對樊厲望著自己這邊車窗外的景致,只覺得很不甘心,自己竟被他像對待小孩子般責罵。

  以前的他,連一句大聲話都捨不得對她說,沒想到往事已成追憶,她也不是他捧在手掌心上呵護的寶了。

  唉!她是怎麼了?

  難道只是因為,不得不再度回到過去兩人一起度假的別墅,她就被影響得整個人都不能平靜了嗎?

  他既然可以一副沒什麼大不了的模樣,她也可以!而且,她還要比他更鎮靜、更不在乎!

  她絕不會被那些激情纏綿的回憶給干擾,而忘記了他跟她之間,有著不共戴天的仇恨。

  她不會的!



  樊厲將車子停進別墅的車庫後,兩人就走下車,到後車廂去拿行李。

  由於山上的天氣比平地更冷,此時滿山滿野的楓樹葉都已染紅,讓整個山間風景顯得十分詩情畫意。

  這間位在半山腰的大型別墅,是附近幾公里路程中唯一的住家,因為它傍山建築,往後院去,可以走上山坡地散步,到前院去,則可以遠眺一覽無遺、美不勝收的青山綠水。

  又因為四周的花草樹木繁茂,足以遮蔭整間別墅,於是屋子裡冬暖夏涼,屋子外隨時有植物隨四季變換而開花,讓它一向就是黎家人最愛的度假勝地。

  在傍晚的夕陽裡,黎若水看著遠山楓葉被染得更紅艷,心不由得悄悄被帶進某種傷感之中了。

  這裡的春、夏、秋、冬,都曾見證過樊厲和她的愛情。

  「我們進去吧。」他冷淡地說,似乎沒注意到她的情緒轉變。

  她一言不發提起自己的小行李箱,率先走進他打開鎖的大門,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別墅裡竟然一塵不染、好似有人進來打掃過。

  「幾天前,我已經拜託杜媽媽過來這兒整理過。」他看出了她的疑慮。

  杜媽媽正是住在數公里外的當地居民,多年來固定接受黎家委託,每當他們準備來度假,她就會先過來打點別墅的清潔工作和食材購買。

  「杜媽媽最近好嗎?」

  「當然好,她兒子都念大學了。」

  黎若水淡淡地說:「我睡二樓最裡面那一間,我先把行李拿上去。」

  「這一頓晚餐我來準備,你整理好就下樓吃飯。」

  「那明天早餐就由我來吧!」

  「就這麼說定了。」他也很淡然。「對了,我睡二樓的主臥室,有事你可以過來找我、或打內線電話進來。」

  「嗯。」她沒意見地點點頭。

  一進到房間,她就渾身力氣全失,茫茫然躺倒在有陽光曬過味道的被單上。

  她還記得以往,每一次他們來度假,都是一起睡在那間主臥室。他們會一同起床,一起煮每一頓餐點,吃飽後  再一起出門散步。

  他們做什麼都在一起,如膠似漆,一刻也不想與對方分離。

  她錯了!她不該以為自己可以不受回憶影響,可以像他那般冷然、置身事外,把他們過去的情事當成不存在。

  她真不該跟他來!

  而且她實在不懂,他跑到這個離市區將近三小時車程的地方,究竟是想出什麼差?有人為工作出差是這樣隨興、沒效率的嗎?

  事到如今,她也只有硬著頭皮熬過這一星期了,只要她對他像陌生人一樣,他們之間應該可以相安無事,度過這段難熬的日子。

  兩人吃過晚餐後,  外面天色已經整個暗了下來,不同於城市生活的幽靜,讓夜蟲卿卿的叫聲、還有夜間出沒的貓頭鷹咕咕聲清晰可聞。

  樊厲煮了壺咖啡,並邀請她一同到客廳坐坐,她沒有異議,跟著他在米色沙發上坐下,一邊暗自猜想,他大概是要跟她討論這次出差的工作要點吧。

  「我煮的菜,還合你的胃口吧?」他淡淡地問。

  「當然,你的手藝一向好得沒話說。」她真心回答,並且為了他還記得她吃東西的偏好,而暗自有種異樣的愉悅感受。

  「你一定很好奇,我為什麼要選擇這裡,當成我們的住宿地點。」

  「沒錯,這出離市區真的很遠。」

  「坦白說,我帶你來這,並不是為了出差,而是為了另一個更重要的原因。」

  她懷疑地瞪視他。「你說什麼?」

  「你的生命可能會有危險,所以我不得不出此下策,騙你跟著我來到這裡。」

  「樊厲,你在編什麼故事?我怎麼一點也聽不懂!」她變臉了。

  「我從美國回到台灣後,就一直在私下進行調查,也請警界的朋友幫助我,想找出義父的真正死因,結果我們已經發現,你的丈夫許克勤就是謀殺義父的人,而你若繼續不知情地待在他身邊,我擔心你也會遭遇危險。」

  黎若水整個人僵住,小嘴因驚愕微微開啟,目光直愣愣地瞪著眼前的男人,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給震傻了!

  然後,她突然笑了!笑聲高亢尖銳,說不出的諷刺意味盡在其中。

  「我知道一時之間,你一定很難接受這件事。」

  「真是諷刺啊!克勤也跟我說過,你是謀殺了我父親的人,現在,你又跟我說那個人是他,我到底該相信誰的話?」

  她不禁覺得自己快要瘋了!偏偏她又非常清醒,不得不去面對這萬分荒謬的情況!

  「當然是相信我!他故意抹黑我,就足以證明他心裡有鬼。」

  「那你為何不說是你自己心裡有鬼呢?」她反問。

  「你一直就不肯信任我,從前那一次是這樣,今天也是一樣!」樊厲陰鬱地低喃。

  「你倒是說說,你有什麼值得我信任的?是你長袖善舞的交際手腕,能周旋在兩個女人之間?還是你偽裝對黎家忠誠,背地裡卻辜負每個人的期待?」

  「那都是許克勤陷害我的!我可以證明!」

  「你騙人!你一直都在欺騙我,我不可能聽你幾句話,就選擇相信你,而不相信我自己的丈夫!」

  「他佈下天羅地網,還殺了你父親,你竟然這麼執迷不悟!」

  「證據呢?我要看到證據!」

  「現在我還不能拿給你,等我們逮到他,真相自然就會大白。」他得預防她一時想不開,反而把那些東西全交給自己的丈夫。

  黎若水冷笑。「這可真是個好理由!」

  「許克勤呢?他已經把誣陷我犯罪的證明文件拿給你看了嗎?」

  「沒有。」她別過頭,不願面對他。

  「這就是了!他根本只是隨便胡扯,而且  他最近還處心積慮想再度陷害我,讓我扛下殺人兇手的罪名。就算他真的拿了什麼證明文件給你看,那一定也都是假造的,你千萬不要被騙!」

  「如果我丈夫給我的種種,全都是假造、虛偽,那我誠心請問你,我的生活中到底還剩下什麼真實?你告訴我啊!」她憤慨極了!

  她的心其實已經迷失、迷惘,再也找不到方向。

  「你的真實就是我,我要保護你的生命,讓你一輩子平安快樂地活著。」

  「你還有臉說這種活?!這輩子帶給我最大痛苦的人,就是你!」

  樊厲忍耐地說:「如果你從始至終都信任我,你根本不可能有那些痛苦,我們也早就攜手度過一切難關了。」

  「不!我不相信你!我要回家!我要回台北!」

  「我不許你回去!在我們抓許克勤歸案之前,你一步都不許離開這兒!」

  黎若水生氣地喊:「你憑什麼囚禁我?我有我的人身自由,不可能讓你隨隨便便剝奪!」

  「為了讓你好好活下去,我不得不採取非常手段,若水,我勸你死了回台北的心吧!這裡的生活環境也很不錯,你就當做自己是出來度長假。」

  她氣憤地責罵他:「你想在這兒殺了我,是嗎?就像你謀殺了我父親,現在你又想用同樣的手段殺我,好得到整個『黎明集團』是不是?」

  「這就是你的真心話?」他也開始燃起怒火,心中為了她一面倒的態度,而感到備受挫折。

  「沒錯!與其相信你,我寧願相信克勤!」

  「你這麼喜歡他,喜歡到連他的惡毒,你都寧願視而不見?」

  「惡毒的人是你!不是他!」

  樊厲被某種類似萬念俱灰、含冤不白的情緒支配,不禁狂暴地低吼:「若我真是殺害你父親的人,你又要如何?」

  「我要親手殺了你!」她哭泣出聲,撲向前拚命捶打他。

  其實在內心深處,她並不全然否定他的說法。然而從他「出事」後,她的生活中就接二連三、有了太多的意外、太多的震驚、太多的不快樂,讓她不得不找他發洩所有不愉快!

  她恨!

  她恨他為何不能讓她相信,為何不能讓她安心,他明明就是她曾經最愛最愛的男人!

  她也恨他招惹她、囚禁她,不但讓她不能好好當克勤的妻子,反而要她對丈夫心存警戒和懷疑!

  「好啊!你殺我!我給你機會!你可以殺了我報仇!」氣到極點的樊厲,衝到廚房拿出一把水果刀,硬是塞進她的手心,並強迫她將刀子指向自己的心臟。

  「放開我的手!你究竟想做什麼?」她驚恐大叫。

  「你殺了我吧!如果你選擇相信許克勤的話,如果你真的認為我殺了自己的養父,你就痛快地做你想做的!」他一臉悲憤。

  握緊刀柄,黎若水語音顫抖地威脅:「你不要以為我不敢!」

  「你對我有那麼多新仇舊恨,我就讓你一次解決!只要用我的鮮血獻祭,可以消除你所有的憤怒,也能帶走我的絕望。」

  「你的絕望?」她愣愣地問。

  「是的,我一直被你冤枉,一直被你誤會,還眼睜睜看你嫁給別人,我已經受夠了!你不如殺了我,讓我不必再因為要對你解釋什麼,又不能讓你相信我而感到絕望!」他淒然笑道,心中漲滿了從離她而去之後,就日日伴著他的空虛感。

  「你不必說這種好聽話!我不會相信!」明明淚水已在泛紅的眼眶中打轉,她仍固執地說,連自己也不知自己在堅持什麼。

  「要是不愛我、不信任我,你就乾脆殺了我!」他冷淡握住她的小手,將刀尖抵進口自己胸前的衣料。

  「樊厲!我真的會殺你!」她狠心宣告。

  他閉上眼,仰頭歎道:「若水,我愛你!」

  似乎是已經認命接受自己可能的下場,他說著臨死遺言般的話語,彷彿說完這句話後,他就可以死而無憾了。

  黎若水的淚從頰上滾落,她一直想把刀子往前推進幾公分,讓它深深沒人「殺父兇手」  的心臟之中,然而硬是有另一個聲音,一直讓她沒辦法完成這個任務。

  這不是她最盼望的事嗎?她怎麼遲遲下不了手,甚至連傷了他都捨不得?

  她應該對他的不忠於感情,他卑鄙殺害父親、奪走「黎明集團」的行徑,採取最直接的報仇方式啊!

        她到底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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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9-27 02:43:07
第八章   


   握著刀子抵住樊厲胸口的黎若水,無聲流著淚,在天人交戰的掙扎中,遲遲無法決定,自己要不要奪走「仇人」  的性命。

  在兩人夠長、夠久的原姿勢僵持之後,他終於緩緩睜開眼睛,以不捨的柔情眼神看著她。

  「你無法殺我,對不對?」

  她拚命搖頭否認,搖下了紛紛的淚珠,長髮被散在額邊,遮去她慘然挫敗的表情。

  「承認吧!你根本不想傷我。」

  他拿走她手中的水果刀遠遠扔開,一把將她緊緊抱進懷中,瘋狂將密密的吻觸印在她的小臉、嘴唇和纖頸上。

  「不可以!不可以這樣!」她左閃右躲逃避。

  「你不殺我,就已經沒有第二條路可走。我要你!要定你了!」樊厲執意壓住她的紅唇,舌頭竄入她的小口中肆虐。

  她全身的力氣瞬間流失,只能虛軟地任他擷取、任他強奪。

  他說的沒錯,她放棄殺他,早就把自己隱藏得很好、真正放在心深處角落的情意曝光殆盡了!

  他交纏舞弄她的丁香小舌,感覺過去的愛戀又重折回到他們之間,還多添了一份經過試煉之後的純粹。

  他被冠以再怎麼樣不堪的罪名,她都不想傷害他,已經足以證明她對他的愛情並沒有消失。

  他……真的沒愛錯人、想念錯人啊!

  黎若水好不容易逃開他的熱吻,喘息著說:「不!求你放了我!我是克勤的妻子,你不要強迫我!」

  「去他的!你還管他那個變態做什麼?」他不快戾罵。

  「不行!在我還沒釐清事實真相之前,我不能背叛我的丈夫!」

  「黎若水!你這個難搞的女人!我會被你氣死!」他又愛又恨地鉗住她的小臉低吼。

  「請你放了我。」她的小臉暈紅,眼神柔弱地躲開了樊厲的凝視。

  「不!我不能聽你的!我已經知道了你還愛著我,我怎麼可能放了你?不!我不放!我不做這麼笨的事!」

  「你怎麼可以這樣?」

  他舔著她的耳窩挑逗蜜語。「妳不殺我,就換我『殺』妳吧!用我男性的『寶劍』深深刺進妳的體內,這可是一場公平的交易。」

  「不要!我不能這麼做!雖然我不忍心殺你,但是那並不代表,我就真的認為你是清白的!我怎能跟一個殺害我父親的嫌疑犯在一起?」

  「任何人在被證明有罪以前,都是清白的。更何況,我真的是!你不要再被那些關於我的錯誤訊息束縛了。」

  他快速解開她的上衣,打開了她的胸罩,露出那完美豐滿的曲線,並心醉地凝視她的粉嫩蓓蕾。

  「別看!」她雙手掩胸,小身子蜷縮起來。

  「我最美麗的若水,不要阻止我看妳,不要阻止我碰妳,因為我絕對無法聽從妳的要求。」

  他原本從後頭環繞住她的雙手,撫弄她覆蓋在自己胸前的纖指,粗糙的掌心誘惑地在她的嫩膚上輕輕滑動。

  「不行!我不想當一個不貞的妻子!」她輕喊,困擾地軟倒在他充滿男性氣息的懷中。

  「妳根本就忘不了我,還偷偷愛著我!從妳結婚那一天起,妳早就已經背叛妳的丈夫了。」他的粗指輕易穿過她防禦薄弱的指間,找到那硬挺的蕾花,愛不釋手地揉搓起來。

  她柔弱呻吟,激情像電流般竄過她的全身。「嗯……我沒有……你快住手!」

  「他像我這麼瞭解妳的身體嗎?」他吻著她的雪背,心中不禁妒火狂燃,想得到她的慾念也更加強烈。

  黎若水好想遠遠逃離樊厲!但是就像被他銬住的奴隸,她無法動彈,無法抑制那令她渾身酥麻的感受。

  「那當然!我們是夫妻!」她嘴硬地用謊言反駁。

  「一對貌合神離的夫妻,我猜得沒錯吧?」他脫下了她的裙子丟開。

  「你胡說!我們很恩愛。」

  「是嗎?那妳為什麼被我一碰就軟了身子?為什麼妳無法不顫抖?無法不眷戀我的愛撫?」

  隔著紅色蕾絲小褲,他輕輕撫著她的纖腰和小腹,一手則不客氣地揉弄她凝脂般的乳球。

  「樊厲!你不要害我好不好?我真的不想這樣!不想背叛我的結婚誓言!」

  幾近全裸的她抱住他的健臂哀求,被狂燃的情慾、和強烈的罪惡感兩股力量撕扯、折磨得不知如何是好。

  「等我把許克勤送入牢中,等妳跟我結婚,妳再來遵守這項誓言也不遲。」

  「你好可惡!我已經說不想了,為什麼你要一直逼我?」

  「因為我知道妳愛我。」他柔聲細語,將大掌潛入她的小內褲,煽情地擰著她腫脹的花核。

  「呀啊──」

  「妳還是這麼敏感。」

  「不要!」

  聽到她貓咪似的嬌吟,他一手彈弄她的小核,一手扯下她的小褲,自她的臀間往前探索,佔據了她濕淋淋的花穴。

  「妳已經流出渴望我的蜜汁了。」他柔柔地說。

  「啊……啊……」他略微粗暴的取悅手勁,令她只能吟叫出聲,難耐扭動泛著粉紅的嬌軀。

  她這輩子從沒這麼羞恥過!

  身為人妻,卻赤裸裸倚在丈夫以外的男人懷中,只剩一件紅色小內褲掛在大腿上,還發出春情蕩漾的叫聲。

  更可怕的是,他的種種不良記錄帶給她的創傷,她都還未得到真正的平撫和復原,就這麼沉溺在他的擁抱中不可自拔……

  她一定是瘋狂了!

  再也忍不住想要她,樊厲迅速起身,脫光自己的衣物,也把她的小內褲一併除去,讓兩人就在客廳中全裸相對。

  趁著這段空隙,黎若水拖著虛軟的小身子想爬開逃走,卻一下子又被他握住脫踝拉回原處。

  「別想逃!妳已經是我的獵物!」

  「這裡是客廳,你不能!」

  「見鬼的不能!我們曾經在花園中做過愛,也在這張沙發上纏綿過,妳別說妳已經忘記!」

  他讓她半躺在沙發上,握著她的兩隻腳踝拉開,讓她的女性部位完全在他眼前呈現。

  「不要這樣!」她羞恥得掩住小臉。

  他用男性碩長圓滑的頂端,故意在她的小穴口挑逗繞圈,卻不直接進佔,惹得它收縮不已,頻頻溢出蜜液。

  「不要!不要這樣對我!」她無力推打他的肩膀,水汪汪的眸子好像快要掉下淚了。

  「放心,妳很快就會習慣被我抱了。」

  樊厲野蠻宣告後,就將粗長的男性狠狠推入她的花穴,讓它深深沒入她暖熱的深處。

  她痛叫一聲,淚水終於被逼得落下,久未接納過男人的身體,一時實在無法承受他那強而有力的進擊。

  「妳!」他吃驚望她,已經感覺到她像處女般的緊窄。

  「嗚嗚……」妳不由得輕啜出聲,一半是因為羞恥,另一半則是因為她的祕密已註定被他知曉。

  「妳沒跟許克勤在一起過。」他肯定地說。

  「是的!是的!他從來不想要我!你滿意了吧!你高興了吧!」她自暴自棄地哭喊。

  豈知他竟欣喜若狂抱緊她,在她耳際高興大叫:「太好了!這正是我最想要的結果!」

  「走開!你走開!我討厭你!最討厭你!」她孩子似的撒賴哭泣,感覺自尊全都掃地了。

  「若水,我的心肝,我的寶貝。」樊厲更是擁緊她,開始在她的花徑火熱抽插。

  「呀──」她差點兒被這份快感掠去心魂。

  他將一年多來被禁制的慾望壓力,全數朝她傾出,每一次的衝刺都是濃密又強勁,逼得她幾乎快喘不過氣來。

  她感覺自己和他,就像在一團火燄中糾纏翻騰,連他們自己都化成了火燄,發熱、燃燒、飛舞……

  他將她的玉腿並攏朝上扳起,換個角度繼續貫入她的體內,根本沒有給她受到過度刺激的感官休息的機會。

  「不要這樣!」她羞愧叫道。

  他突然笑了,臉上全是男人自大滿足的模樣,他將她的腿放在自己肩上,更深更強地把碩長往她的花徑中送去。

  黎若水被那太過深沉的悅樂嚇著了,她害怕地抓緊他的手臂,扭動小身子想不顧一切掙脫他。

  似乎窺破她的意願,他將她的玉腿更往下壓至她圓潤的乳房上,直接朝她最敏感的那一點進攻。

  突然間,絢燦的火花在她體內爆開,讓她陷入了失神狀態,高峰的波浪一次又一次席捲她,也將他帶進了她最祕密的私人天堂之中……

  「呼……呼……」

  兩人急促的喘息聲迴盪在客廳中,直到她從天堂跌落、疲累地癱在沙發上,樊厲依然覆住她的柔軀不離開,僅僅稍微移開自己的重量,以免壓壞了她。

  凝視她滿臉紅暈、星眸半合的嬌態,他情不自禁輕吻她的唇和臉頰,將自己對她的深深愛憐表露無遺。

  誰知她有然開始暖泣起來,立刻讓他心慌意亂。「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讓我變成一個悖德的女人?」她委屈訴說。

  「若水,別這麼說你自己。」他溫柔安慰她。

  「你讓我起來!讓我起來!」

  「不,你一走開,你的心又會遠離我,我不要!我要好好抱著你!」他強硬宣告,再也不想讓好不容易打開心房的她,重新將自己封閉在冷漠的偽裝中。

  「我真的搞砸了一切……明明叫自己要當個好妻子,明明叫自己絕不可以對你好,現在卻又變成這樣……」她沮喪、無奈地搖頭。

  「你要給我們兩人時間,不可以一味否定我們之間的愛情!原本,你應該是我的妻子,要不是許克勤那個混蛋從中作梗,我們又怎麼會歷經重重波折和長久的別離,才能相聚在一起?」

  「我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相信你,或許我一相信你,『死亡』也就隨之找上我了……」  她的淚眼坦然望他,掩不住的愛戀在其中閃爍。

  「你若死了,我也不會獨活。」  樊厲平靜笑道,唇邊有一絲悲哀,是為了她的懷疑,也是為了自己口說無憑、無法向愛人證明他的人格清白。

  「好聽話人人會說。」

  「那你就聽自己的感覺和內心的聲音,問問自己,為什麼無法下手傷害我。」

  「樊厲,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嗎?就像從前一樣……」她脆弱抬眼望他,宛如一個渴望生日禮物的小女孩。

  「你當然可以!因為,我從來不曾停止愛過你。」

  豆大的淚珠從她的眼中滾落,她又哭又笑地說:「好奇怪,為什麼我會跟你一樣呢?」

  她……再也不想自欺欺人了!

  「若水!」他激動輕喊,除了緊緊抱她人懷,再也說不出第二句話。

  「厲,我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  她的一雙纖臂主動環繞他,掌心依戀貼在他厚實的虎背上。

  「從我離開你之後,我沒有一天過得快樂。」他苦澀又甜蜜地告白。

  「原諒我!我為了報復你的背叛,竟然選擇嫁人,結果,反而害得自己也不幸了。」

  「難道許克勤曾經傷害你?」他心焦審視她的全身上下,還好並沒有看見什麼明顯的瘀青或傷痕。

  「我們剛結婚的時候,他好像變成另一個人,暴躁、苛求、不可理喻。他還說並不想要和已非處女的我上床。」黎若水掏出不堪的回憶。「我就覺得很可笑,他又不是不知道我跟你的那一段感情,而且,主動向我和爸爸提出要一輩子照顧我的人,也是他啊。」

  「他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狼,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樊厲憤憤詛咒。

  「可是在爸爸去世不久前,他好像真心想改變我和他的惡劣關係,人也漸漸變得跟以前一樣溫和善良,從那時候起,我們才比較像是一對夫妻。」

  「那時候他已經在計劃殺害你父親,一定是作賊心虛、怕你心生懷疑,他才會趕緊改變從前對你的種種刁難態度。」他分析。

  「聽你這麼說,好像有道理。可是這樣的他真的好可怕!而我竟不知道自己的處境有多危險,還天天跟他在同一個屋簷下生活。」她打了個冷顫。

  「不用怕,我會保護你的!」

  「從你回國之後,我一直處處為難你,你不怪我嗎?」  她心虛地問。

  「我太愛你了,就算我想怪你,也做不到。」

  「厲……」她感動地摟緊地,好似長途跋涉的旅人,在經過艱苦困頓的旅程之後,終於回到安全溫暖的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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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9-27 02:43:28
第九章   


  似乎是為了彌補兩人曾經分手的裂痕,住在別墅這一星期,樊厲和黎若水總是親親密密黏在一塊兒,像從前那般恩愛。

  這天夜裡,他帶著一盞點著蠟燭的風燈,就牽著她的手、往屋子後面的山坡階梯走上去,走到有一點高度的地方,兩人就在石階上坐下,望著明亮月光下脈脈相連的山間景色。

  「這個石階也是我們的『回憶之地』。」黎若水感慨。

  「是啊!我還記得我們最後一次來的那年,我才大學畢業,為了慶祝我畢業,所以我們決定過來度個假。」

  「從我誤會你背叛我之後,我本來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想再踏入這兒一步了。」

  樊厲讓她半躺在自己懷中,從後方溫柔抱住她的小腰。「我可以瞭解,因為這兒有太多我們的美好記憶。」

  「嗯,從小時候,爸爸就常常帶我們一起上山來,還有我們當學生時,也常兩個人過來度假,我怕若是自己再到別墅來,一定會觸景傷情。」

  「我在美國時,好幾次夢見我跟你在這兒的情景,每次夢醒後,我就覺得悵然若失,久久無法恢復平靜。」

  她仰頭,抬手心疼地撫著他的頰。「那時候你被爸爸趕出家門,一定覺得很難過、很傷心。」

  「不,我覺得讓我最傷心的一刻,是聽到你要嫁給許克勤的消息,好像我人生所有的希望都被硬生生奪走了,而我還不懂,為何『命運』要這樣對待我!」

  黎若水眼中瞬間蓄滿淚水。「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不,我已經不怪你了,你跟義父一樣,都是被許克勤給騙了。而且當你認為我跟高真真有曖昧時,你並不好受!生活一向安穩平順的你,不太可能承受得了那樣重的打擊,會採取極端的方法報復我,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只是,你因這個錯誤的婚姻而受了那麼多苦,真讓我捨不得!」

  「這是我自作自受,怨不得任何人。」

  「若水,我一定要重重懲罰許克勤,讓義父能含笑九泉。然後,我要實現我生命中最重要的願望,那就是跟你共度一生。」

  「原本應該很幸福的我們,為什麼會被害得這麼可憐呢?我好生氣!當初爸爸若是沒收養許克勤就好了!」

  「別為那種人生氣,不值得。」他安撫她。

  她擔憂地說:「我們已經住在這兒一星期了,總不能都不回台北吧?」

  「我先回去,因為我朋友那邊,大概都已經把許克勤的犯罪證據蒐集完備了,我得回去跟他們會合商量,再決定採取什麼樣的逮捕行動。」

  「我呢?」

  「你再住在這兒一陣子,等我們送他去坐牢後,我就會來接你回家。」

  「可是我那麼久沒回去,他一定會起疑心的!」

  南下出差後、她只跟丈夫報過平安,並沒有告訴他自己明確的住宿地點,一方面是不想費力說明,另一方面也是不想讓他知道,自己又和舊情人回到山中別墅。

  但她沒想過的是,她對樊厲的看法,竟然在這幾天內有了重大的改觀,那讓她有些無所適從、也有些驚慌失措。

  既已選擇相信他,她就無去再回頭,也無法再對那個做盡壞事的丈夫忠誠和信賴了。

  「我會跟許克勤說,我指派了你另一項要務,所以你暫時無法回家。而在這一段時間,我就會讓他接受應得的法律制裁。」

  「厲,你要快點來接我喔!不要讓我自己一個人待在這兒太久。」

  「等我確認你能永遠平平安安,我就會回來的。」

  「辛苦你了!為了我……」黎若水主動抬頭親吻樊厲的唇。

  他將她的小身子摟緊,俯頭攫取她甜美的櫻唇,久久捨不得放開。在月光下,兩人的影子已變成一個,投射在長滿青苔的石階上。

  

  樊厲回台北後,黎若水在別墅度過孤枕獨眠的一夜,然後,又在鳥聲啁啾的晴朗清晨中一個人醒來。

  輕歎了一口氣,她下床梳洗後,下樓到廚房,弄了一頓西式早餐,並一邊啃吐司、喝牛奶,一邊欣賞窗外明媚的山景。

  用過早餐後,閒得發慌的她換上運動服和球鞋,就走出別墅、往森林步道上走去,準備讓自己沐浴在芬多精的洗禮之中。

  現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等樊厲帶來好消息,並將她帶回他的身邊。

  有時想到最近這陣子發生的種種,黎若水都有一  種不真實感,對於自己選擇相信樊厲,她更是覺得她有些感情用事。

  畢竟,她什麼有關他清白的證據都沒看到,只是聽他解釋,且被他的賭命誓言給打動,她才真正敞開心房、接納他重回她的人生。

  但是,他真的是那個給她幸福的男人嗎?

  她希望是!也真心真意地在等待他將所有問題的答案,統統清楚攤在她眼前,讓她安心檢視、確認。

  至於她的丈夫呢?

  等她回去後,她一定要親自質問他,為什麼要殺害用心培育他的養父?為什麼要如此貪婪?

  就在她一邊陷入冥想,一邊緩緩向前走時,突然有個蒙面的男人從前方的草叢跳出來,擋住了她的去向,手上還拿著一把亮晃晃的西瓜刀。

  「你想做什麼?!」她的驚聲尖叫,劃破了森林中的寂靜。

  「有人花了大錢,叫我過來解決你的小命,呵呵呵……」似乎一隻在玩弄瀕死小老鼠的惡貓,他悠哉地說。

  「你不要亂來!他付你多少錢,我可以付雙倍給你!」儘管驚嚇得渾身發顫,黎若水還是趕緊提出可以保命的條件。

  她完了!真的完了!在這偏僻的深山遇上歹徒,除了她自己,又會有誰過來救她的命呢?

  「小姐,雖然我很想答應你,可是我也是看上頭的人做事哪!我們老大和那個要你的命的人,早就合作愉快,我看我是幫不了你了。」

  她的心一瞬間沉入谷底,深知自己無法逃過這一劫,熊熊怒火突然焚燒了她整個人!

  「好!我知道我死定了,但是你總要讓我當個明白鬼!你告訴我,要我的命的人到底是誰?」

  「你真的想知道?」他笑道。

  「廢話!不然等我死去後,我找誰索命?」

  「嘖嘖……你還真是凶悍,那我說好了,免得你也對我陰魂不散,聽說那個要你的命的人姓樊,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

  「他姓樊,是不是叫樊厲?」她感覺全身的血液都結成冰了。

  「我說我不清楚,你就乖乖受死吧。」

  蒙面歹徒正準備舉起刀子下手時,從他們後方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蒼勁的大吼:「住手!不然我拿斧頭劈死你!」

  他趕緊回頭,驚見有一名高舉斧頭的老爺爺,正健步如飛靠近這兒,歹徒咒罵出來,收起刀子就溜竄得不見人影。

  「呼呼………小姐,你還好吧?」跑得氣喘如牛的老爺爺,快速趕到了她身邊。

  一名看來像是他老伴的老婆婆隨之趕到,一邊驚呼:「天壽唷!  竟然有人在光天化日下想殺人,真是『膨肚短命』的『夭壽猴』!」

  黎若水愣愣看著眼前兩位樵夫打扮的老人,逃過致命劫數的她,不禁「哇」地一聲哭出來!

  「免驚!免驚!」老婆婆輕拍她的背安撫。

  「謝謝您們……還好您們經過,不然我就死定了。」她傷心哭訴。

  「小姐,你住在哪兒?我們送你回去。」

  「麻煩您們了!」

  三人一起走到黎家別墅後,為了怕歹徒再來找她,老爺爺不禁關心地問,「你一個人住在這兒不要緊嗎?」

  「我也怕啊!等一下我就要收拾行李回家了。」

  老婆婆提議:「我叫我兒子開車送你去坐車,這樣子比較安全。」

  「真是謝謝您們!等我平安後,我一定會好好報答您們。」她再度淚如泉湧。

  「不用啦!人與人之間,本來就是要互相幫忙啊!」

  「你回台北後,要趕快去報警!」他們異口同聲回答。

  「我知道。」她點頭。

  於是,老爺爺和老婆婆在黎若水收拾行李時,打了電話叫他們的兒子開著小貨車過來,再讓他載著這位落難的小姐下山搭車。

  

  一搭上回北部的火車,一直強忍住淚的黎若水,終於傷痛地哭了!

  為什麼?為什麼她的命運總是如此多災多難?為什麼在她以為自己即將幸福之時,又被人硬生生地推入地底深淵?

  這次的可怕意外再度證明,她又被樊厲的花言巧語給騙了!

  難怪他要先回台北,難怪他叫她自己一個人住在別墅裡,原來他是要叫人殺她滅口、並且在荒郊野外毀屍滅跡啊。

  他實在太可怕!太惡毒了!

  為什麼他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騙她呢?他若是想要她的命,不如一刀給她個痛快,她還感覺好一些。

  這樣她就不會因為太心痛,而覺得自己生不如死。

  是啊,她的悲慘只能用這四個字來形容。

  黎若水抱住自己發冷的身子,真不知道自己能何去何從!

  昨天她才堅信丈夫就是謀害父親的人,豈知今晨險些被殺,又顛覆了她原先的認知。

  那個想殺害她的歹徒,都已經宣稱是誰要她死,為什麼她還是遲遲不想去怨恨樊厲?

  他都已經想要她的命了,為什麼她還是無法真的相信,這就是事實?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圍繞在她身邊的,就是謊言和真實交織的迷網,纏得她快要窒息!

  她到底該相信誰?

  

  回到台北後,黎若水既沒回到有許克勤在的家中,也沒去找樊厲興師問罪,她找到一家旅館就住下了,也不管自己家和黎家大宅,就位在不遠的同一個城市。

  她是太灰心、太疲累了!

  就像一個在「命運」  出題的考試中屢屢挫敗的學生,她的心情已經變麻木,什麼都不想管,也不想去思考誰是誰非、誰對誰錯。

  在別墅跟舊情人多天的日夜纏綿後,她已無法再若無其事地回家、面對自己的丈夫,當然也不想再騙自己,她能學會愛他。

  而令她痛徹心扉的樊厲,她是絕不敢讓他知道,她已經「死裡逃生」  了,否則他不知又要用什麼下三濫的手段,想辦法要她的命呢!

  想到這兒,躺在床上發呆的黎若水,笑著流下了眼淚。

  太可笑了!她竟然可以把自己的悲慘遭遇,想得好像是別人的事,她竟然還念著樊厲,認為他應該不會是那個教唆人殺她的主嫌。

  她竟然還愛著他!

  是的!是的!即使她會因他而死,她也要坦自承認,她還是愛著樊厲!

  從小到大兩人的相知、成人之後的相許,別離又何逢後的熱烈纏綿,往事歷歷在眼前,讓她無法輕言忘記。

  如果她對愛與幸福的直覺都是錯的,那她活著又何何意義呢?

  「叮咚,叮咚!」

  一聽到有人按門鈴的聲音,黎若水不覺心臟狂跳起來,冷汗冒出額際,可她不應門又不行!

  她走過去,小心翼翼打開了勾著安全鐵鏈的大門,一看到來人是誰,她幾乎快嚇壞了!

  「若水!你跑到這種地方做什麼?你害我找了好幾天,你知不知道?!」滿頭大汗的樊厲心急質問。

  「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兒?」她懷疑又警戒地反問。

  「我去銀行查過你的提款卡紀錄,再請警界的朋友幫我調查,提款機附近每一家旅館的旅客名單,好不容易才發現你的行蹤,你快點跟我回黎家大宅!不然你會有生命危險的!」  

  「為什麼我要跟你回去?」她冷笑道。

  完全沒發現她的異狀,他只是急急回答:「許克勤畏罪潛逃了!他揚言要殺了你,好讓我為了破壞他的大計而懊悔欲死。」

  「哼!  你真是會編!」她憤怒地嗤之以鼻。

  「若水,你怎麼了?」他十分不解,為何她又變了?

  「你想要我的命,是不是?好,我就給你!」

  一股難忍的憤慨和不平,讓她乾脆解下安全鎖、打開大門讓他走進來。

  她受夠了!受夠了!

  一直躲在這間小旅館又如何?她能躲一輩子嗎?

  以樊厲的力量和能耐,他都可以在美國德州的沙漠中,赤手空拳創立一間石油開發公司,想要她的一條小命,哪能難得倒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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