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聽著門外猖狂的笑聲,夏星雲氣得用力捶沙發背,和他交手以來她似乎沒占過上風,這個臭壞蛋將她吃得死死的,連搗個亂到能最後都能演變成幫了他的忙,還被平白吃了豆腐,她真是個笨蛋!
知道該去浴室洗個澡,然後活動活動讓肚子裡滿滿的食物消化,但是她現在真的動也動不了,胃已經被撐得快要爆開了,夏星雲又是尖叫又是狂吼,她真的是個笨蛋,幹嘛為了那個臭男人懲罰自己啊。
夜半,蘇伊凡睡得正熟的時候,被突然響起並持續不斷的手機鈴聲吵醒,有起床氣的他摸過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沒看名字就接了,「哪個王八蛋……」
「嗚嗚嗚,蘇伊凡,我肚子好痛……我是不是快死了……我肚子好痛……嗚嗚嗚,肚子好痛……」夏星雲的哭聲從手機聽筒裡傳出來,蘇伊凡瞬間清醒過來,他握緊了手機,「夏星雲?夏星雲!你怎麼了?」在說話的同時蘇伊凡跳下床迅速地換衣服,拿著車鑰匙衝出了家門,他來不及想這是不是夏星雲另一個笨拙的捉弄,他的心在聽到夏星雲的哭聲時揪了起來。
「我肚子好痛,我快死了……我……呃……」聽筒裡傳來嘔吐的聲音,夏星雲的聲音聽起來好虛弱,「我要死了,我不想死……我的網路商店還要繼續營業……我還要做最受歡迎的設計師……嗚嗚嗚,可是我要死了,我肚子痛得要命……」夏星雲趴在客廳的地板上,距離浴室只有幾步的距離,但是她沒有力氣爬過去,就吐在客廳裡,手機被她丟在一邊,她哭得好淒慘、好可憐,覺得自己二十幾歲的人生是一個大悲劇。
蘇伊凡急得要命,怎麼叫夏星雲那邊都沒反應,手機聽筒裡持續傳來她的哭聲和喃喃的抱怨,蘇伊凡將油門踩到底,一路闖紅燈到了夏星雲的家裡,但他怎麼敲門裡面都沒反應,最壞的念頭從蘇伊凡腦中一閃而過,他抬腳用力踹向大門,好幾次之後才踹開了夏星雲的大門。
打開客廳的燈,夏星雲就趴在客廳的地板上,周圍都是她吐出來的穢物,她滿臉汗水與淚水,已經陷入了昏迷。
「夏星雲,你真是個大麻煩。」蘇伊凡一身汗水地抱起了夏星雲,三步並作兩步地衝下樓,開車將她送到了最近的醫院。
蘇伊凡像個瘋子一樣在醫院裡大吼大叫,擺明了如果夏星雲出了什麼事他就拆了醫院的架勢,結果呢,急救醫生一檢查,說夏星雲只是吃多了撐著了才會胃痛嘔吐,只需要吃些助消化的藥物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在聽到醫生這個結論後,蘇伊凡的臉立即黑了,看了病床上睡得安穩打呼的夏星雲,她真的是他的剋星。
夏星雲被推進病房留院觀察一夜,蘇伊凡被氣得想將她丟在這裡不管,但咬了幾次牙還是沒辦法將她一個人丟在醫院,只能坐在床邊陪著她,他也累了一天了,很快便趴在床沿睡著了。
夏星雲肚子痛得要命地醒來了,飛快地拔掉手腕上的針頭跳下床,轉了一圈後粗魯地搖醒了蘇伊凡,「洗手間!洗手間在哪裡?」夏星雲捂著肚子額上都是汗水,雖然身體虛弱但是嗓門很大。
「還痛嗎?哪裡痛?」蘇伊凡擔心地抓著夏星雲,按下了護士鈴。
「洗手間!」夏星雲的臉色由白變青。
蘇伊凡指了指洗手間的門,夏星雲立即衝了進去,接著就是一陣山崩地裂地動山搖的聲音,蘇伊凡呆呆地站在洗手間門口,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
護士很快來到了病房,「怎麼了?」
「護士,她肚子痛……她……」蘇伊凡指著洗手間的門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哦,那就好了,她吃太多了,需要拉拉肚子清清胃,以後不要那麼貪吃,吃壞了胃就糟糕了。」護士叮囑了幾句轉身離開,而蘇伊凡一直保持著鐵青的臉色。
夏星雲解放完畢,用涼水洗了臉和手,頭頂著洗手間的門不敢出來,她糗死了,糗死了。護士的話她都聽到了,她剛才拉得那麼大聲,也許整間病房的人都聽到了,她以後要怎麼見人啊!
「夏星雲?夏星雲!」蘇伊凡敲了敲洗手間的門,「你沒事吧?要不要我進去幫你?」她剛才看起來那麼虛弱,不會暈倒在裡面了吧?
「不要!」夏星雲連忙打開門,彎腰駝背的走出洗手間,他進去幫她?幫她拉肚子嗎?夏星雲的頭低低的不敢看蘇伊凡,「我要回家。」丟人死了,她不要再待在這裡了。
「你哪裡都不能去,待在這裡。」蘇伊凡摟著虛弱的夏星雲躺在床上,為她蓋好被子,「乖乖在這裡待著,早上醫生檢查了才可以走,快睡。」
「我想回家……」夏星雲將臉死死埋進枕頭裡,她剛才上廁所的聲音那麼大,他一定聽到了,她還有什麼臉面對他。
「不許耍性子,閉上眼睛。」蘇伊凡真想一棒子敲昏這個女人,他耐著性子安撫她,看在她是病人的份上,雖然是吃撐了的病人,但她也受了不少苦,暫時饒過她,「乖,睡覺。」雖然語氣有些凶惡,但是拍著夏星雲背的手卻很溫柔。
夏星雲悄悄地移動身體,讓自己背對蘇伊凡,她竟然沒用地覺得好想哭,不知道是不是這兩年生病都是自己熬過的原因,不知道她此刻是不是真的很脆弱,總之,有他在身邊,即使出了醜,她也覺得很安心。
很快,夏星雲睡著了,眼淚還掛在臉頰上。
蘇伊凡歎了口氣,幫夏星雲擦掉了眼淚,看看時間還有兩個小時才會天亮,他得再瞇一會兒。
早上醫生查房,為夏星雲做了檢查,夏星雲全程都乖得不得了,一個字的廢話都沒有,還時不時趁醫生沒注意抬眼偷看醫生,她覺得這個年輕的帥哥醫生一定在心裡嘲笑她,覺得她是豬才會因為吃多而住院,所以她想趕快結束這羞恥的一切回家。
蘇伊凡扶著夏星雲上了車,還幫她拿了促進消化的藥,他發動車子時看了夏星雲一眼,覺得這個女人的態度有古怪。
「那個醫生不錯吧?」他看到夏星雲在看到醫生時竟然臉紅,她不會是沒眼光地看上那個笨醫生了吧?
「我不知道,應該不錯吧。」夏星雲現在最想做的是回到家裡將自己扔上床,再也不要出門任自己自生自滅,一直到她忘了這丟人的一切。
「很帥吧?」一點都不帥,拿那個笨醫生跟他比簡直是對他的侮辱,蘇伊凡內心陰暗,表情極力維持風輕雲淡。
「我怎麼知道。」夏星雲本想為自己的自尊心哀悼,可是這個男人一直囉唆個沒完,一直提那個醫生,難道是想嘲笑她?立即,夏星雲豎起了全身的剌,「你想做什麼?你想笑就大聲笑吧,臭壞蛋!」
吱!蘇伊凡猛地踩下剎車,車輪胎和道路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他將車子停在路邊,欺身瞪住夏星雲,「你這個笨女人,是不是喜歡上那個醫生了?」
「什麼跟什麼啊?」夏星雲雙手頂住蘇伊凡的胸膛,這個色狼不會在她身體這麼虛弱的時候伸出魔爪吧?
「我為什麼要喜歡那個醫生?」
「你為什麼臉紅?為什麼偷看他?」蘇伊凡不知道此刻他的表現多麼像一個妒夫,他抓住夏星雲的肩膀,執意得到答案。
「我什麼時候偷看他了?蘇伊凡,你是不是瘋了啊?我覺得丟人丟瘋了,我想趕快回家,我想趕快忘記這一切,好不好?」夏星雲火了,覺得蘇伊凡好神經。
蘇伊凡瞪著夏星雲看了幾秒,夏星雲也毫不示弱地瞪回去,終於,蘇伊凡回到駕駛座繼續開車。
車子停在蘇伊凡家的地下停車場時,夏星雲已經睡著了,蘇伊凡打開車門將夏星雲抱出去,進電梯的時候她醒了,環顧了一圈變了臉色,「我要回家!」
「閉嘴!如果你想用我的工廠代工的話,最好乖乖聽話。」扔出最有利的威脅,蘇伊凡將夏星雲帶回了家,以這個笨女人的智商,虛弱成這個樣子回去還不發霉生銹,他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家,只能將她帶回來。
蘇伊凡破天荒地讓夏星雲睡在他的床上,要知道蘇伊凡龜毛的連蘇伊元來了也只有睡沙發的分,他還打電話請人送了熱粥過來,一整天都沒有離開家,在書房裡辦公,書房的門和臥室的門都開著,只要夏星雲發出聲音他就立即衝過去查看。
夏星雲開始時覺得很彆扭,她不認床,但是在充滿蘇伊凡味道的柔軟大床上,她覺得不自在,好像總有一股熱氣從她體內蒸騰出來,尤其每次她打個噴嚏他就衝過來的樣子,讓她覺得罪惡,但是她想到這一個多月來蘇伊凡對她的種種折磨,夏星雲握起了拳頭,覺得沒什麼好罪惡的,那個傢伙折騰她的時候可沒心軟。
於是,夏星雲開始像太后一樣故意折騰蘇伊凡,一會兒這不舒服一會兒那難受,一會兒要喝水一會兒要吃東西,蘇伊凡跑了一次又一次,她就等著蘇伊凡發脾氣,但是蘇伊凡每次都很好脾氣地滿足她的無理要求,甚至還揉揉她的頭頂,動作間充滿了寵溺。
夏星雲縮了回去,乖乖地睡覺休養生息,遇強則強、遇弱則弱,夏星雲就是吃軟不吃硬的人。
休息了一天,夏星雲基本上康復了,可是她脆弱心靈受到的傷害可沒有痊癒,一想到她做了什麼丟人事就羞愧地想要撞牆自殺,尤其丟臉的時候又被蘇伊凡親眼目睹。
不過,往後的日子裡,蘇伊凡的表現倒是出乎夏星雲的意料,他不只沒有嘲笑她,甚至不再讓她每天打掃房間打掃到死,也不用做早餐給他,只需要做了午餐送到他的辦公室,下午在總裁辦公室閒閒地吹吹冷氣、畫畫圖就可以了,晚上還有各色美食可以吃。
第一天的時候,蘇伊凡還似笑非笑地提醒說:「以後每天都有,都是我買單,你可以少吃一點。」
善意的提醒換來夏星雲一個大白眼,她決定以後都要挑最貴的點,即使不能讓他這個大總裁破產,也要讓他大出血。
開始的時候,夏星雲還充滿了防備,總覺得蘇伊凡的態度前後落差很大,肯定有陰謀,但日子一天天過去,蘇伊凡很奇怪的,不會再亂支使她做事,對她特別好,夏星雲的防備心才漸漸放下。
快樂的時光過得飛快,兩個月的合約期限,再幾天就要到期了。
蘇伊凡去主持會議了,夏星雲亂沒形象地趴在總裁辦公室的沙發上,捧著臉頰思考要怎麼讓蘇伊凡答應幫她代工。最近的生活太好了,這個傢伙沒有折磨她、捉弄她,反倒好吃好喝地招待著她,對她很好、很溫柔,這更讓她弄不清他的心思,合約一到她就要趕快全力拼她的Cloud了,得趕快搞定代工廠的事。
「在想什麼?」蘇伊凡開會回來,將特別交代秘書去訂的蛋糕放在夏星雲面前,但這小妞竟然一直在發呆,對他視而不見。
「蘇伊凡,你說要幫我代工的,對不對?」夏星雲熱切地起身抓住蘇伊凡的衣袖,兩隻明亮的眸子眨啊眨的。
「我什麼時候說過?」蘇伊凡被夏星雲似星星一樣的眸光看得不自在,他鬆了松領帶,走向他的辦公桌。
「上次我吃多了住院,隔天出院的時候,你說只要我乖乖去你家休息,你就幫我代工。」夏星雲眼珠一轉,用力回憶當初。
「我怎麼不記得了?」他當時都累暈了,哪記得說過什麼。
「你這個壞蛋,說話不算數!」雖然當初他說的是考慮,但是考慮了這麼久也該同意了,夏星雲跳上沙發,雙手叉腰吼道。
「你這個女人真是無法無天了,最近沒有讓你幹活是不是?」蘇伊凡解下領帶扔上辦公桌,將襯衫袖子挽起來,最近只要和夏星雲相處,他就覺得燥熱,他想他恐怕堅持不了多久了,很快就要撲倒這個笨小妞了。
「哼!」比氣勢她似乎永遠都輸了一截,夏星雲氣急了,「好,你不答應,我現在就去找別的工廠,我就不信我找不到一個可以幫我的,大不了我抬高代工費用。」
「還可以附送美色,是吧?」這個女人真是個爆竹,一句話說不好就爆發了,他冷笑著提醒。
「大壞蛋!」夏星雲覺得蘇伊凡是在嘲笑她,她用力撲了上去,將蘇伊凡撲倒在地,騎在蘇伊凡身上用力地捶打他,將前仇後怨一次性報回來。
蘇伊凡再次被撞得頭暈眼花,這個女人是獵豹轉世嗎?怎麼那麼喜歡撲倒別人啊,一點男女意識都沒有,不給她點教訓,她都不知道天高地厚。
夏星雲氣急了,她最在乎的就是她的「coud」,她覺得蘇伊凡是在故意耍她,最近對她那麼好就是為了讓她放鬆警惕,然後再來個絕地大反擊,夏星雲用力地抓住蘇伊凡的衣領,跨坐在他的腹間凶巴巴地質問:「答應不答應?答應不答應?」
如果不是太痛沒恢復過來,蘇伊凡一定大笑幾聲給她聽,這個女人以為暴力可以解決問題嗎?用武力威脅男人,就憑她的小身板?
「你這個大壞蛋!」夏星雲被蘇伊凡氣得俯身咬住了他的頸邊,用力給咬下去。
蘇伊凡抓住夏星雲的腰想將這個笨女人扯下去,夏星雲抓住蘇伊凡胸前的衣服,咬著他的頸邊以洩心頭之恨。
「媽媽,媽媽……叔叔,叔叔……」
童稚的驚呼聲吵醒了糾纏在一起的兩個人,蘇伊凡和夏星雲表情呆滯的同時看過去,夏星海摟著方小花,抱著他們的兒子夏新樂,就站在總裁辦公室的門口,後面還跟著他大驚失色的秘書。
然後,在氣氛怪異的總裁辦公室裡,夏星雲、夏星海和蘇伊凡各據一方。
方小花坐在夏星海身邊,目光一直在蘇伊凡和夏星雲之間來回,她和夏星雲的關係還不錯,常常會在網上聊兩句,她怎麼不知道夏星雲什麼時候回台北,又是什麼時候和蘇伊凡在一起的。
兩歲半的夏新樂調皮極了,他在爸爸、媽媽叔叔的膝頭爬來爬去,最後選擇爬上了夏星雲的膝上,雙手抓住夏星雲的臉頰,「姑姑,姑姑……」
夏星雲本來垂著頭好尷尬、好難堪,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夏星海,軟綿綿的小寶寶爬上她的膝蓋,還抓著她叫姑姑,讓她立即忘了尷尬,驚喜地問方小花:「他知道我是他姑姑?」
「是啊,爸媽常常拿你的照片給樂樂看,爸媽都很想念你。」方小花肚子裡又有了寶寶,夏新樂的調皮讓她吃不消,大多數時候都是樂樂的爺爺、奶奶和爸爸在帶小孩。
夏星雲看了夏星海一眼,垂下頭去用力懺悔。
夏新樂不懂得大人們發生了什麼事,抓著夏星雲的衣服,轉身一直跟爸爸、媽媽開心的炫耀,「姑姑,姑姑,姑姑……」
小傢伙半掛在夏星雲身上,看起來隨時會跌下去,夏星雲不得不出手抱住小傢伙,胖乎乎的小傢伙立即開始在她身上探險,拉拉頭髮,捏捏鼻子,玩得不亦樂乎。
「什麼時候回來的?」夏星海沉聲問,他本身就是氣質冰冷的人,尤其在這種時候,問得分外陰森。
「有段時間了。」夏星雲很心虛,如果讓夏星海知道她躲在台灣已經兩年了,肯定會生氣的。
一看夏星雲心虛的臉色,夏星海就知道事情不簡單,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你和伊凡怎麼認識的?你們發展到哪一步了?」看到應該在英國的妹妹和好友在一起糾纏的畫面,讓他太吃驚,不過仔細想想,蘇伊凡也不失為一個好對象,雖然交過的女朋友不少,但是不劈腿,不欺騙,這樣的品質在富二代中間已經很難得了。
「我哪兒和他認識啊,忘記你剛看到的畫面,我們什麼都沒有!」夏星雲雙手胡亂地搖晃著,生怕夏星海當真逼蘇伊凡娶她,想到要和蘇伊凡綁在一起一輩子,做個上流社會常見的貌合神離的夫妻,她就好想去死。
夏新樂看到姑姑的動作以為是和他玩遊戲,也咯咯笑著擺手,「姑姑,姑姑……」
「你怎麼說?」夏星海轉而問聽到夏星雲的答案而變了臉色的蘇伊凡。
蘇伊凡聳了聳肩,「就你看到的那個樣子。」夏星雲極力和他撇清關係的樣子讓他很不爽,他是不會讓她如願的,更何況他對她的渴望已經累積到無法壓抑了,不管她目前喜歡不喜歡他,他都不會放過她的,要將她一輩子綁在身邊親親愛愛,偶爾欺負欺負。
「你胡說!」如果不是夏星海在場,夏星雲一定會撲上去扁他,可是她不想再上演一次瓜田李下的場景了。
「既然你們兩情相悅……」夏星海忽略了妹妹面紅耳赤的反應,「伊凡你也知道,夏蘇兩家是有婚約的,你回去讓伯父來提親吧,你們早點把事辦了,兩家的父母也可以放心了。」蘇伊凡聳聳肩點點頭,一副只是答應一起喝下午茶的輕鬆模樣。
「你在說什麼?」夏星雲快瘋了,他們在說什麼啊!難道她領會錯了?他們竟然就這樣決定她的終身?她不要!
「我不要,我不要!我現在不想嫁人,即使嫁人也不嫁這種萬惡的富家子弟!」
「記得,別讓我爸媽久等。」夏星海一點都不受夏星雲暴怒的影響,平靜地再次交代了一句,然後將在夏星雲身上探險的兒子抓回來抱住,另一手抓住夏星雲的手腕起身,「跟我回家,爸爸、媽媽擔心死了。」
「我不嫁,我不嫁,我不嫁!」夏星雲的叫聲無比尖銳淒厲,從總裁辦公室一路叫到電梯,叫到停車場.一直到夏家,她還保持著相同的分貝和頻率大吼:「我不嫁!」
也只有夏星海這樣冷漠又無所謂的人,才會被吵了一路卻沒有瘋掉。
夏媽媽聽到傭人的傳報,幾乎是從樓上衝下來,一看到夏星雲眼淚就落了下來,「星雲,媽媽好想你。」夏媽媽用力地抱住夏星雲,眼淚嘩嘩地落下。
夏星雲覺得自己明明和夏家人不熟,也不喜歡他們,但是當這個給了她生命的女人抱著她大哭,眼淚一滴滴落在她後頸的時候,她的心軟軟的,眼睛酸酸的,竟然也覺得有點想這個媽媽。記憶中面容嚴肅、高貴不可侵犯的夏夫人竟然漸漸模糊,逐漸被眼前這個淚流滿面、慈祥憔悴的婦人所代替。
隨後下樓的夏爸爸也紅了眼眶,任在商場上怎樣得意與冷漠,這個他唯一虧欠的女兒是他心口的一塊肉,明明疼得想摘下天上的月亮給她,但是她抗拒的態度讓他不知道該怎麼疼她、討好她,生怕引起她更大的反彈。
夏星雲認祖歸宗都快八年了,在他們身邊只待了半年就匆匆去了英國讀書,本以為讀五年書回來就好了,誰知道她又要留在英國,每年過年和中秋回來的日子都是匆匆忙忙的,連好好的交談都很難,更別提培養感情。
方小花在一旁感動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夏新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看最喜歡的媽媽、爺爺、奶奶都哭了,他也張開嘴巴大哭,連管家都悄悄抹眼淚,所有人都知道二小姐出國的這些年,太太是怎麼想念二小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