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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阿香]琥珀騎士[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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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0-4 00:34:19 |倒序瀏覽
琥珀騎士 作者:阿香

老天!看來她接下了一個很不得了的祕密任務
說簡單很簡單,只要帶他盡可能的遠走高飛避開禍端
說困難也很困難,必須獨自肩負起保護他的重責大任
而她面臨的最大挑戰,就是貼身保鏢還得跨行兼職保母
既要同情他曾受到創傷,如今像個純真活潑的小孩子
任由他隨心所欲的摟摟抱抱,偶爾還得陪他「玩遊戲」
又必須保持警戒,畢竟他是個魅力十足的大男人
務必做到盡忠職守,別淪落到一無所有的地步……
該死!原來她跟他之間的一切都是一場騙局
他仗恃著財大氣粗的身家背景,不但裝傻還裝笨
惡意的將她耍得團團轉,甚至擺佈她的身體和意志
直到她差點為了他失去性命,才明瞭不過是自作多情
除了充當人肉盾牌擋子彈,以及滿足他的新鮮感外
她根本不敢妄想高攀他,更別說接受他的承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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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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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0-4 00:34:49
楔子

    我的志願×年×班高琥珀

    我的第一個志願:想半法傳很多很多的錢。

    我的第二個志願:和第一個志願一樣。

    我的第三個志願:和第一個志願一樣。

    我的第四個志願:……

    老師評語一:錯字請訂正十遍。 「半法」→「辦法」,「傳錢」→「賺錢」……

    老師評語二:高同學,老師知道你平常都很少說話,可是寫作文不能也寫這麼少,所以請你重寫好嗎?

    老師評語三:從缺。 (因為這篇作文真的太短了,手機傳簡訊也比這篇文章還長一點……)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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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匿名  發表於 2012-10-4 00:35:05
第一章

    「該死的你……不,別靠在我身上,也不准用那種裝可憐的眼眸看我,更不可以……」吻我。

    可惜高琥珀的話還沒說完,原本緊緊抱著她的男人已經雙眼閃閃發亮的俯下臉龐,淘氣的薄唇找到她的,展開一記火辣辣的深吻。

    這記深吻既綿長且纏綿,不容她拒絕,先行佔據她小巧的口腔,再迅速哺餵他男性特有的氣息。

    嘴與嘴短兵相接,男性的熱舌與她玩起拉鋸戰,她一想退縮,他便緊追在後,直到她終於投降為止。

    等她從激情中回過神來,這才發現四周有不少人紛紛駐足,欣賞這熱情洋溢的一幕。儘管人來人往的國際機場天天有新鮮事,可是這種當場熱情激吻的戲碼還是值得多看一眼。

    「可惡!」連做幾個深呼吸,高琥珀總算重新恢復原先的冷靜……不對,一對上他意猶未盡的笑呵呵神情,她的冷靜又不翼而飛了。

    男人蠢蠢欲動,打算二度「偷襲」。

    「你給我站住!」她立刻拉高嗓門,大聲喝道。

    說來也有趣,這個明明還高出她半個頭的男人居然乖乖的停下腳步,杵在原地,看她好像真的生氣了,淘氣的表情一變,薄唇一扁,發出小狗嗚咽的聲音。

    「嗚嗚……琥珀姊姊,你不要生阿德的氣好不好?嗚嗚嗚……」

    「我沒有生你的氣。」高琥珀頭痛的看著他。 「但是你也不可以這樣吻我。」

    「嗚……為什麼不可以?」男人驀地瞠大雙眼,黑黑亮亮,像極小狗,非常的無辜,讓人看了不由自主的心軟。

    她硬逼著自己狠下心,「沒有為什麼,不可以就是不可以!哪有人這樣?想吻人就隨便吻人,也不先問看看人家願不願意。」

    「嗚……你不願意被阿德親親嗎?琥珀姊姊。」男人放聲大哭,「琥珀姊姊不喜歡阿德了,不願意和阿德親親,嗚哇哇哇……」

    他這一哭可真嚇人,高琥珀傻眼的愣在原地,隨即註意到機場的兩名巡警發現他們這裡的異狀,快步走了過來。

    該死!她最不需要的就是引起騷動,尤其是如此惹人注目的騷動。

    情急之下,她立刻抬起雙手,撫上他俊美又充滿孩子氣的臉龐,踮起腳尖,主動吻住他。

    這招果然成功的安撫了男人,同時也成功的唬過兩名巡警,認為不過是小兩口吵架,如今已經達成和解。

    而且……是很激情的和解喔!

    一名巡警在經過他們的身邊時,無聲的吹了記口哨。

    乖乖,這個男人看起來傻乎乎的,沒想到吻功一流啊!鼻對鼻,嘴對嘴,大大方方的接受女人的獻吻,英俊臉龐的肌肉因為笑意而拉得好開……究竟是什麼樣的女人這麼熱情?

    他好奇了,想悄悄的稍微停一下腳步,悄悄的稍微瞄一下女人的容顏。

    原本傻笑的男人迅速轉動深邃的眼眸,凌厲的眼神筆直的砍向巡警。

    「啊!」巡警心裡一突,忍不住低沉的叫了一聲。

    另一名巡警莫名其妙的看著他,「你幹嘛突然停下來?走了啦!小張。」

    「啊?喔……喔……」巡警小張冒出滿頭大汗,脖子一縮,跟著同伴離去。

    在這段短短的時間裡,高琥珀徹底的沉醉在親吻的美妙滋味中,久久回不了神,即使是她自行鬆開雙唇,結束這個吻,意識仍是有些迷迷糊糊的。

    這樣的她,向來清瘦的秀容充滿女性特有的、被愛戀情感滋潤過後的光澤,淡淡的紅霞迅速佈滿整張臉龐,貓兒般的雙眼微微濕潤,唇瓣更像是上了妝一般紅艷動人。

    男人黝黑的眼眸變得更加深幽,動容忘我得想說些什麼,卻在註意到高琥珀身後不遠處的動靜時,瞬間轉變成原先傻乎乎的笑臉。

    「嘻嘻嘻……萬歲!琥珀姊姊自己親阿德,萬歲!」他大聲喊著,高舉手臂,用力揮舞,在原地又叫又跳。

    「什麼萬歲?你閉嘴!」高琥珀怒氣沖天,跟著又叫又跳。

    「琥……琥珀?」一道有點顫抖、顯得難以置信的呼喚自她的身後響起,「是你嗎?」

    秀容刷白,高琥珀必須先做個深呼吸,然後才有勇氣回頭,面對那群兒時便認識的好友。

    「瑪瑙、珊瑚、碧玉……你們都來了。」她們全都到齊了。

    她們都曾經是恩典育幼院收容的院童,情同姊妹,儘管長大後人生際遇大不同,不過仍保持聯絡,也維持著姊妹一般的情誼。

    也正因為如此,這次一有需要幫助的難題,高琥珀立刻想到這幾個好姊妹的存在,進而聯絡她們,請求她們的協助。

    毫不意外又令人感動的是,她們馬上回應她的求助,表示不管她有什麼樣的困難,一定會盡全力幫忙。

    高琥珀這才敢鬆一口氣,也才敢帶著她的「困難」,千里迢迢的從英國倫敦回到國內。

    團結力量大,她當然相信這幾個好姊妹幫得上自己的忙,更不用說她們的老公都是有權有勢的角色,幫不上忙才奇怪。

    只是……

    「對不起,如果不是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我是絕對不會連累你們的。」高琥珀深深一鞠躬,向其他人低下她向來驕傲的腦袋。

    「嘖,是不是好姊妹?是的話,就別說這種廢話。」甩動波浪鬈髮,高瑪瑙賞了她一記白眼。 「上車吧!有什麼話,在路上說好了。」

    她猶如女王一般意氣風發,引領眾人走向機場的臨時停車場,接近一輛樸實無奇的家庭式休旅車。

    「等等,讓我先檢查看看。」高琥珀拉住高瑪瑙,反客為主,先行靠近車子,快速檢查過車子的外部和底部,然後向高瑪瑙要來車鑰匙,打開車門,一邊迅速掃視車子內部,一邊動手撫摸碰觸。

    半晌,高琥珀總算放心了,轉過身子,便瞧見高瑪瑙一行人目瞪口呆,像是瞧見怪物。

    「哇……」有著一張可愛圓臉的高碧玉訥訥的開口,「琥珀,你好有保鏢的架式喔!」

    「琥珀本來就是一個專職的貼身安全人員啊!」高珊瑚說話的聲音溫柔如水,整個人更像個千金大小姐。 「我們現在可以上車了嗎?琥珀。」

    「可以了。」高琥珀頷首,將車鑰匙遞給高瑪瑙,然後調頭去找那個跟隨在她們這幾個女人旁邊、孩童似的笑嘻嘻的男人。 「阿德,走了。」

    「去哪裡?」

    「去安全的地方。」

    「我才不要去什麼安全的地方,我要去好玩的地方。」他嘴巴一抿。

    高琥珀靈機一動,「我先帶阿德去安全的地方,等阿德的媽媽過來找阿德玩。」

    「真的嗎?那我去。」他一邊歡呼,一邊主動坐進車裡。

    在場的眾人登時無語,除了高琥珀以外。

    不一會兒,所有的人都上了車,高瑪瑙擔任駕駛,發動引擎,開車上路。

    「琥珀,究竟是出了什麼事,讓你突然從國外與我們聯絡,要我們準備車子?」高珊瑚不解的問。

    「還有可以立即入住的隱密住處?」高碧玉也問。

    儘管無法透視前方駕駛座上的高瑪瑙究竟是什麼樣的神情,高琥珀心知肚明,她肯定也是滿腹疑雲。

    「還有,這位先生又是誰?」高珊瑚又問。

    「我是阿德。」發現有人注意到自己,他馬上開開心心,大聲的報出名字。

    「對,他叫阿德……我是說,這段日子他就叫這個名字。」高琥珀想了想,決定從這裡開頭,說明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他是從母方華人家族姓葉,全名是葉耐德,而他的父方英國家族姓氏是戈爾登……」

    「等一下。」幾個女人忽然異口同聲,「這個姓氏我聽我老公提過。」

    丈夫身為新加坡最有權勢,可謂該國地下總理家族領袖的高瑪瑙想起來了,「戈爾登!就是那個拿捏全歐洲經濟近半條命脈的……」

    「全球各地都擁有豐饒貴金屬資源礦場的……」嫁給全球知名珠寶集團總裁的高珊瑚也喃喃。

    「長年來還跨行成功投資的戈爾登全球天然礦產開發集團……的家族?他是那個家族的第二順位繼承人葉耐德?!」連身為出色投資顧問的伴侶,也耳濡目染,知道不少商業八卦和人物側寫小故事的高碧玉,也想起這個姓氏,以及明白眼前男人是何許人物了。

    「對,就是他。」高琥珀沉沉的嘆了口氣。

    一上車便緊緊偎在她身邊的男人馬上用臉頰磨蹭她的手臂,「琥珀姊姊乖,不要嘆氣,阿德安慰你。」說到最後,還不忘朝無奈的低下頭的她拋媚眼。

    高琥珀無言以對,其他人也是。

    好半晌,高碧玉才又訥訥的開口,「他……真的是那個葉耐德嗎?可是為什麼看起來反而像一隻愛撒嬌的大狗狗?」

    「碧玉!」高珊瑚低聲斥喝,「別這樣說人家……」

    「汪汪。」好死不死,阿德興匆匆的「吠」了兩聲,像是要落實高碧玉的感想。

    這回換高珊瑚無語了。

    「餵,後面的,怎麼都不說話了?」坐在前面駕駛座上的高瑪瑙發話了,「琥珀,別的先不說,這位阿德先生就是你這次保護的人,對吧? 」

    「對。」高琥珀回應,並下意識的繃緊全身神經。

    阿德又很起勁的用臉頰磨蹭她的手臂。

    「而你千里迢迢的把他從英國帶回國內,也是因為他的人身安全考慮。」高珊瑚若有所思。

    「對。」高琥珀不得不伸出手,撫揉男人的頭頂,好像真的在安撫大狗狗。

    阿德這才平靜下來,不再躁動。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我都聽不懂啦!」高碧玉抗議了。

    「沒錯,我是應該好好的解釋一下。」高琥珀秀容一整,「這件事,要從三個月前說起……」

    三個月前英國倫敦

    豪華的戈爾登飯店宴會大廳裡,穿著華麗考究的紅男綠女齊聚一堂,邊享受著現場樂團演奏和自助餐檯供應的美酒佳餚,邊笑聲不斷的聊天。

    「訂婚儀式應該快開始了吧?」

    「是啊!準新人們應該也快出場了。話說回來,今天的訂婚宴排場可真大。」

    「我倒覺得這種排場還算小的,畢竟這可是曼尼‧戈爾登的終身大事,場面理應媲美英國皇室才夠氣派。」

    「你這樣說也對,這畢竟是戈爾登家族的大事……」

    戈爾登,這支家族其實並非正統的英國皇室血統,第一代祖先是個曾經拯救過國王的騎士,因而受封爵位,但當時也僅此而已,在英國各代王朝中沒沒無聞。

    直到兩個世紀前,全球淘金熱潮狂熱的掀起序幕,戈爾登的祖先時來運轉,在美洲、澳洲等地挖掘到金礦,一夕暴富,正式將戈爾登之名鍍上一層貴氣的黃金色彩。

    尤其是這數十年來,連續數代的戈爾登家主為名下的黃金礦場體製做出重大良好的改革,並建立起戈爾登全球天然礦產開發集團,將業務範圍從單一的黃金礦產開發,延伸到各式各樣有價貴重金屬上,鑽石白銀、銅鐵錫鎳,甚至是時下需求最為迫切的希土,都在戈爾登集團開發範圍裡,且大有斬獲。

    接著,戈爾登家主再適時將集團賺取的利益進行跨行投資,奉行「別把所有的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裡」的原則,舉凡銀行業、汽車業、電子業、飯店觀光業等等,均挹注相當的財力與人力……長年累月的默默運作,等某一天其他人愕然察覺時,戈爾登已經成為一個龐大的商業帝國,儼然是全英國,甚至是全歐洲商界的代名詞。

    今天,戈爾登家主曼尼‧戈爾登終於要舉行訂婚宴了,女方則是擁有歐洲某皇室血統的名媛,這兩方的結合可謂是門當戶對的一樁美事。

    當然,曼尼‧戈爾登的婚事可是一件震動商業圈、社交圈,甚至政治圈的大事,無數的致賀及祝福很早就如雪片一般紛紛送達,一樁樁的恐嚇、威脅、勒索的警告也幾乎是同時抵達。

    光是訂婚宴將舉行的這個禮拜,曼尼‧戈爾登便不知接獲多少「最後通牒」的恐嚇黑函,內容大同小異,都是在命令曼尼‧戈爾登放棄這樁婚事,否則不惜採取對他更為不利的行動。

    「大哥,你打算怎麼辦?」書房裡,看完最新收到的恐嚇黑函,葉耐德看向坐在桃花心木大書桌後方的兄長。 「一切都按照原來的計畫進行?」

    「當然。」曼尼‧戈爾登毫不猶豫的回答,「一切都按照原來的計畫進行。」

    於是葉耐德不再多說些什麼,很清楚年長自己十歲的兄長往往在作下決定之前是考慮再三,一旦下定決心後便不再更改,訂婚宴是勢在必行了。

    「那好,我會多安排幾名保鏢……新來的人手沒關係吧?」他打開個人的電子筆記本。

    「沒關係。」

    高琥珀便是這場訂婚宴上的新增保鏢成員之一。

    臨危受命的她被安排跟隨在曼尼‧戈爾登的身後,與其他的保鏢採取人海戰術,準備護送曼尼‧戈爾登步入訂婚宴會場。

    她在接下這次任務之前,已經先快速對戈爾登兄弟做過一番大致上的瞭解。

    這對相差十歲的兄弟是同父異母的手足,血統來源的相異點很明顯的表現在各自的外表上,曼尼‧戈爾登金髮碧眼,身材高大魁梧得像是古代的戰士;而葉耐德的生母是個華人,黑髮黑眼的他俊美修長,表情嚴肅得像是古代的苦行僧。

    不過血統遺傳上有其趣味性,甚至是有點惡搞意味,這對兄弟雖然髮色不同,但五官長相簡直是如出一轍,彷彿是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只是色澤大不同,因此予人的印像也稍微不太一樣。

    就高琥珀看來,曼尼‧戈爾登猶如百獸之王的獅子,本身的氣勢相當懾人,識趣者絕不會想和他挑釁為敵,而葉耐德便像是一頭神秘黑豹,修長又優雅,也是不好相處的角色。

    訂婚宴即將開始,再過幾個小時後便會結束……一想到這裡,高琥珀忍不住稍稍鬆了口氣。

    「各人員注意,我們將於三分鐘內抵達目的地。」突然,她所戴的無線耳機傳來清晰的提示。

    果然,護送戈爾登兄弟的車隊於兩分三十九秒後抵達飯店的大門口,車子外面聚集大批湊熱鬧的人潮,以及持有各式各樣攝影器材的媒體記者。

    高琥珀駕輕就熟,在車輛完全靜止的同一秒,打開車門。

    她的現身,確實吸引了一些人的注目。身材修長的她,剪了一頭薄削短髮,兩邊的耳鬢處卻留有銀雪般的髮絲,一雙單眼皮的貓眼波光內斂,卻已在不動聲色的剎那間完成三百六十度的掃視,確認車外狀況均在控制之下,便頭也不回的輕輕舉起手,其他保鏢會意,也回她相同手勢,表示為安全狀況,這才敢請戈爾登兄弟下車。

    首先走出車外的,當然就是曼尼‧戈爾登,一襲深色西裝與不苟言笑的表情讓他更具威嚴感,踏著從容穩重的步伐走向飯店門口,馬上引起一陣騷動。

    「戈爾登先生,恭喜您今日要訂婚了,請問這是否代表戈爾登集團的勢力將步上新的高峰?」

    「戈爾登先生,您婚後是否會與您妻子的國家政府進行合作,開發該國境內的黃金礦產?」

    「戈爾登先生……」

    記者們搶著提出的問題很尖銳,且正中紅心。

    是的,這就是即使曼尼‧戈爾登飽受不知名人士的黑函威脅,卻仍執意要如期舉行訂婚儀式的關係,所以就算日後又有人恐嚇要放火扔炸彈,接下來的婚禮也會如期舉行吧?

    儘管搶著發問的聲音熱烈響亮,但記者們要失望了,因為曼尼‧戈爾登始終置若罔聞,只是保持平靜的表情繼續往前走,身前有保鏢,身後也有保鏢護駕,再後頭便是受到另一群保鏢保護的葉耐德。

    高琥珀是跟在曼尼‧戈爾登身後的保鏢中一員,同時也是落在兄長後方數步的葉耐德身前的保鏢中一員。

    葉耐德的氣勢或許不若兄長懾人,包圍在他前後左右的保鏢卻是人人神經緊繃,不知道為什麼,他那深邃雙眼微微瞇起的模樣教人半點都不敢大意,尤其是當他轉動視線,好巧不巧的盯著高琥珀的背後時,她只覺得自己的背部差點要起火燃燒。

    突然,另一道戰慄感讓她腳步一頓,眼角餘光同時驚詫的瞥到一抹不明反射的微光,當下大喊,「倒!」

    這是身為貼身保鏢的基本訓練,在生死交關的毫秒間,本能的以自己的身體,用最快的速度,為僱主擋下任何可能的攻擊。

    她這聲呼喊立刻產生共鳴效應,一半的保鏢以自己的肉身緊緊的護住曼尼‧戈爾登,由於他只差幾步便要進入飯店,保鏢們索性包圍著他直接衝入飯店,至少有鋼筋水泥的建築物可以做為堅固的屏障。

    由另一半保鏢護住的葉耐德卻沒有這麼幸運,高琥珀的那聲「倒」喊出口的數秒內,第一記槍聲響起,原本爭先恐後的想擠上前採訪的記者群,以及圍觀人潮,發出此起彼落的驚懼尖叫,個個又轉身,搶著奔離這場死亡威脅,而不能逃開也逃不開的就是這些人肉盾牌保鏢了。

    高琥珀毫不遲疑的轉身,拉著葉耐德趴倒地上,身子苗條的她手腳並用,竭盡所能的覆蓋住他的頭部、手腳,以及大半的身軀。

    「我的天啊!」

    驚悸交加的驚呼聲在休旅車裡爆開,駕駛座上的高瑪瑙甚至轉動方向盤,用力踩下煞車,車輪發出刺耳的聲響,車子搖晃了好大一下。

    「痛痛痛痛……」阿德很無辜的被衝擊力道一甩一彈,整個人七葷八素。

    高瑪瑙才不管那麼多,倏地轉身,朝後座的死黨嚷嚷,「用身體去擋子彈?!你不要命了嗎?高琥珀,你這傢伙,玩命之前有沒有想過我們啊?」

    高珊瑚與高碧玉也是餘悸猶存,拚命的點頭。

    「別擔心,我還活著。」高琥珀心中泛起濃濃的感動,輕聲回應。

    「對對對,你還活著,還活著……」光是聆聽這段事後陳述就被嚇掉半條命,高珊瑚與高碧玉驚魂未定的點著頭,並不約而同的想要偎近高琥珀。

    這是從她們很小的時候,在育幼院裡就養成的肢體習慣,只要覺得緊張害怕不安,就這樣緊緊的相互依偎,汲取對方的體溫,便可藉此得到安慰與勇氣。

    而高琥珀身為她們這個小小團體中的老大姊,她們也都很習慣這樣依偎著她。

    「走開!」阿德突兀且生氣的擠了過來,硬是趕走了高珊瑚與高碧玉。 「不准抱我的琥珀姊姊。」

    他孩子氣的舉動無形中緩和原先的緊張感,並再度招來其他人驚詫莫名的注目禮。

    「那麼……現在又是怎麼回事?」高瑪瑙極度不善的瞇起眼眸,狠狠的瞪著居然開始向她們大扮鬼臉的男人。

    「葉耐德……也就是阿德,他在我們保鏢保護不力的情況下,被流彈射擦過太陽穴,送醫搶救,因為傷勢和急遽失血缺氧影響腦部的關係,行為思考及心智能力嚴重倒退到……」高琥珀無奈的看了巴著自己不放的男人一眼,「大約十歲左右。」

    「十歲?那隻是個孩子!」高珊瑚失聲低呼。若是如此,倒是能解釋眼前理應有著成熟風範的大男人為什麼表現得像是幼稚的小孩。

    「對。」對方是個小孩。高琥珀也是這樣不斷的提醒自己,否則很可能早就忍不住對他開扁。 「而且是個只肯黏著我不放的孩子。」

    「怎麼說?」這回換高碧玉發問了,「他為什麼要黏著你?」

    「我也不知道。」高琥珀輕籲一口氣。

    她是真的不知道這一切是怎麼一回事,只知道在這場槍擊過後,戈爾登家全面進入最高警戒狀態,以準備迎接從醫院返家休養的葉耐德,而她就像其他保鏢一樣站在一旁戒備著,看著載著戈爾登兄弟的轎車停下來,車門被打開。

    一道活蹦亂跳的身影像是砲彈一樣彈出來,以往成熟幹練的男人居然嘻嘻哈哈,手舞足蹈的出現在目瞪口呆的眾人面前,看見高琥珀時,驀地歡呼一聲,張開雙臂,用力抱住她。

    「醫生說,這是變相的雛鳥效應,或許他掌管記憶的神經中樞仍殘留著最後我以身體覆蓋、保護他的剎那印象,所以他還記我,也只肯找上我,巴在我身邊,尋求安全感。」高琥珀解釋,「所以之後都是由我擔任他的貼身保鏢。」

    「那你為什麼要把他帶過來?」高瑪瑙再問,「按照常理判斷,這是很不明智的做法。最好的做法是將他安置在自己的家中,在周圍設下銅牆鐵壁。」

    「對,理論上而言,這是最好的做法。」高琥珀承認,「但是事情有了變數。戈爾登家族裡出了內賊,接應外邊的人馬,竟然已經進行過三次的暗殺… …」

    所以,當第三次的暗殺者被逮到後,曼尼‧戈爾登作出一個決定,央請高琥珀將自己的弟弟帶離顯然已經不安全的倫敦老家,真正確保葉耐德的人身安全。

    「原來如此……那你要保護他多久?」高珊瑚發現高琥珀接下了一個很不得了,而且很漫長的工作。

    「需要保護多久就多久。瑪瑙,對不起,我和阿德要下車了。」高琥珀語出驚人。

    「你要下車?但是你根本不知道我為你們安排的隱密住處在哪裡,你要怎麼去?」高瑪瑙不解的問。

    「真的很抱歉,瑪瑙,那是做給外人看的幌子,我根本不會前往你安排的地點。」高琥珀略帶歉意的解釋,「誰都不能知道我們落腳的地方。」

    幾分鐘後,高琥珀表情平靜嚴肅的目送休旅車再度發動引擎,飛快的離開自己的視線範圍。

    直到再也看不見車子,她才收回視線,轉而看向身旁的男人。

    「來吧!阿德。」不管他聽不聽得懂,她還是要說,「從現在開始,就是我們兩人獨處的日子了。不管什麼事,你都必須乖乖的聽我……琥珀姊姊的話,懂了沒?」

    「懂。」阿德乖巧的回應,綻放燦爛無比的笑容。 「不管什麼事,阿德都會乖乖的聽琥珀姊姊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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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0-4 00:35:30
第二章

    淅瀝淅瀝……高高掛在淋浴間牆上的蓮蓬頭不斷的往下噴灑出溫熱強勁的水花,沖洗著底下苗條光裸的女體。

    沒多久,高琥珀心不在焉的關掉水龍頭,頂著濕濃濃的秀髮,隨手抓起旁邊的女用浴袍,穿在身上。

    短短的浴袍下擺僅能遮住她大腿的上半部,修長均勻的小腿與足踝則毫無遮掩。

    嚴格來說,這樣的穿著實在很不得體,但在非常時期裡,她才沒心情理會得不得體的問題,甚至沒注意到自己胸前衣襟微敞,露出小巧的乳溝,就這樣走出這間汽車旅館套房的浴室。

    是的,這是某座南部大城市裡,某條繁忙街道上,成千上百的大大小小汽車旅館中的其中一家。

    高琥珀特地挑選這種最不容易引人注目的地方,就是希望能達到「要藏起一棵樹,就藏入森林裡」的效果,躲過所有可能的追人耳目。

    再者,汽車旅館入住的門檻低,有的甚至不需要身分證明,當面現金結帳便可了事,相當符合她現在來時迅速、走時乾淨利落的需求。

    「阿德,」她朝趴在愛心型水床上,按著遙控器轉電視頻道的男人喊道,「換你去洗澡了。」

    「好。」阿德馬上放下遙控器,拿起準備好的乾淨衣物,衝向浴室,卻在經過她身邊時停下腳步,睜大眼睛,將她從頭到腳看了一遍。 「琥珀姊姊?」

    「怎麼了?」高琥珀微挑眉頭。

    「你洗得香香的,好漂亮喔!」阿德一把摟住她,俊逸的臉龐埋進她的頸窩。 「阿德好喜歡琥珀姊姊喔!」

    「你啊!真麻煩。」儘管口中嫌煩,她的表情卻變得柔軟,雙手溫柔的回抱住他。

    人與人之間的擁抱,往住比任何肢體動作要來得更親暱,也更能拉近彼此的距離。

    尤其是對高琥珀而言,這陣子她對阿德動不動便親親吻吻、摟摟抱抱的舉止就算嫌麻煩,卻也慢慢的接受、習慣了,除非是像在機場那樣的公共場所,否則在私底下,只有兩人相處時,是不太會阻止他的行為的。

    因為她可以感覺得出來,阿德是真心且迫切的索求著關愛的擁抱,畢竟他的心智年齡只有十歲……誰能夠悍然拒絕一個乞憐的孩子?

    更何況每每擁抱住他的時候,她總有一種錯覺,覺得不只是她在給予他安慰,他也正在擁抱、安慰著自己,讓她重新振作起精神,面對接下來要走的路。

    好不容易結束擁抱,高琥珀目送阿德走進浴室,這才從自己的行李袋中翻出一隻掌中型微芯片通訊機,輸入密碼後,開始透過機密網路,與英國方面進行報平安的訊息傳送。

    一切平安。

    這則簡單的訊息將透過全球隨機選擇的七個大都會衛星中繼站,之後才會真正送達戈爾登家保全系統中,其繁複的傳送路線便是要避免有心人士的追?,進一步找到高琥珀他們的下落。

    反過來說,戈爾登家方面想傳送新的訊息給高琥珀時,也必須透過七個隨機選擇的大都會衛星中繼站,才能真正送抵她手中的通訊機。

    收到。

    高琥珀一讀完這則訊息,就切斷電源。

    很好,到目前為止,一切都按照計畫進行當中。

    她的計畫說簡單也很簡單,帶著葉耐德離開英國避禍,直到這次暗殺事件落幕為止,說困難也很困難,因為不知道敵人是否已經發現葉耐德早就離開倫敦,追了過來,她不啻是在一片無知的黑暗中,孤軍徒手負起保護葉耐德的重責大任。

    嗯,這麼說也許不太正確,她除了身負保鏢的職責外,還得跨行兼職保母。

    「阿德,你洗好澡了沒?」算算時間差不多了,高琥珀便去敲浴室的門,催促道。

    「還沒。」裡頭馬上傳來快樂的回應聲,「我還要再洗一下下。」

    「是玩水玩一下下吧?」她毫不客氣的戳破他的藉口。 「再五分鐘就出來。」

    「啊?五分鐘太短了,人家好不容易才搓出這麼多肥皂泡泡……」隔著一道門板,浴室裡的大小孩與她討價還價,爭取更多一點的洗澡,不,是玩水的時間。

    「不行,你再嫌五分鐘太短,我就只給你三分鐘。」

    「啊?不要三分鐘啦!琥珀姊姊……」

    「不准撒嬌,阿德,你現在再不出來,我就要關掉浴室裡的大燈了。」高琥珀為了證明自己說到做到,右手故意按住浴室門邊的電燈開關,迅速上下扳動一回合。

    「不要啦!」小孩子就是怕黑,浴室裡果然立刻響起阿德的慌張叫嚷,以及他想趕快離開浴缸而翻攪出來的嘩啦水聲。

    呃……她這樣會不會太欺負小孩了?高琥珀才這麼想著,浴室裡隨即傳出驚聲尖叫與某種沉重物體摔向地面的聲響。

    「阿德!」她的心猛然一抽,趕緊撞開門,衝進浴室裡,果然看見光溜溜的大男人四腳朝天的倒在浴缸前方的地板上。 「你沒事吧?」

    她有些吃力的拉起他的一隻手臂,架在自己的肩膀上後,再撐起他整個人。

    「琥……琥珀姊姊?」阿德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稍稍回過神來後,用力抱住她,俯下俊逸的臉龐,貼在她的頰邊,害怕的嚷嚷,「好可怕!好可怕喔!」

    「不怕,不怕,琥珀姊姊在這裡。」她再三安慰著他,「來,我們先離開浴室,阿德,你可以自己走嗎?」

    「可以。」他以她為支架,拖著腳步,慢慢的走出浴室。

    高琥珀才將阿德扶到床邊,他就哼哼嘟嘟的倒向柔軟的雙人床鋪,同時誇張的翻轉身子,四肢大張著?

    「琥珀姊姊,阿德痛痛,痛痛啊!」

    男人修長的身軀裸露,展現出成熟的膚色與結實漂亮的肌理線條……高琥珀被眼前這一幕迷住了,瞠大貓眼,視線緩緩的自他濕轆轆的黑髮髮尾,一路往下游移到頸子、對稱寬厚的肩膀、背部,以及往下束收的男性緊實臀部、長腿……

    不不不!她猛然搖頭,奮力否認自己被眼前男人的美色迷住,秀容一整,告訴自己,冷靜,把持住啊!高琥珀,對方可是個「孩子」,再沒品,也不能「下手」。

    「阿德,哪裡痛痛?」

    「這裡。」他的臉龐朝下,悶聲哽咽著,抬起左手,指尖直指著自己的後腦勺。

    好吧!這裡就這裡,她一屁股坐到床上,靠近他的頭部,伸直手臂,輕輕柔柔的按摩他的後腦勺。

    「嗯哼……」舒暢的悶哼自他的嘴裡逸出。

    「這樣可以了吧?」高琥珀的心情連帶的變好,嘴角往上微揚,想要停下按摩的動作。

    「還有,」他趕忙動動肩膀,「這裡也好痛。」

    好吧!這裡也好痛。她的手又回到他身上,開始按摩他的肩膀。

    「嗯哼哼哼……」沒多久,他再度發出舒暢的悶哼,不等她停下動作,又接著開口,「背部也痛痛。」

    然後他的背部痛完了換手臂痛,手臂痛完了換腳踩痛等高琥珀從他一連串的疼痛哀號中回過神來時,赫然發現自己的雙手就放在男人結寶、有彈性的臀部上,指尖還輕輕的、慢慢的摸過來又摸過去。

    「嘻嘻……好癢喔!」

    她手下的臀部扭啊扭的,在反應過來前,他毫無預警的翻身,她的雙手不偏不倚的覆在他的男性堅挺上,當下呆住。

    「哇塞!」也許是雄性天性使然,阿德歡天喜地的喊了起來,「這樣摸摸好舒服喔!」

    「別鬧了,不可以這樣摸摸的……」高琥珀哭笑不得,趕緊縮回手,雙手手心卻仍殘留著方才撫摸他男性堅挺的那份灼燙、硬寶、迅速膨脹變大的觸感。

    「為什麼不可以?」阿德馬上很不服氣的反問,「很舒服啊!」

    「再舒服都不可以!」開玩笑,擔任他的貼身保鏢和保母就已經很夠本了,若再兼職成為他的慾望舒解工具,就太OVER了。

    「好啦!拜託摸摸嘛!」他哀求道,伸出手,抓住她的一隻手腕,不停的搖晃。

    「不行!」高琥珀始終不肯同意,並試圖以不傷害到他的力道抽回自己的手。

    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阿德的行為思考及心智能力或許是嚴重倒退到十歲小孩的地步,可是力氣和體能可沒跟著退化,她很快就覺得有些吃力,難以應付了。

    最要命的是,他整個人光溜溜的,還不斷的企圖往她身上磨蹭,害她應付得愈來愈吃力,也愈來愈覺得尷尬。

    偏偏雪上加霜的是,在他這樣拉拉搖搖、磨磨蹭蹭的動作下,她的浴袍腰帶瞬間鬆開,在他更加響亮的歡呼聲中,苗條的胴體在他的眼前大曝光。

    短髮秀容、雪頸挺肩、小巧柔軟的乳峰……一遇上空調冷氣,頂端的乳蕊立刻繃得緊緊硬硬的,吸引了男人的目光。

    「好漂亮喔!」阿德驚嘆著,伸出手,鞠捧起她一邊的乳峰,略顯粗糙的男性拇指緩緩的拂過那繃緊的乳蕊。

    天啊!細微的電流從高琥珀的神經末梢竄過,整個人一震,難為情的紅暈迅速從她的耳根子擴散到全身肌膚,平添粉嫩色彩。

    「阿德,你……快住手。」她強忍著羞恥,想躲開他的把弄。 「你不可以……啊!」

    她還來不及躲開他手指的戲弄,反倒又激起他變本加厲的想法,另一手直直探向她的小腹下方,來不及併攏的雙腿之間,撥開那片柔軟的絨發,拇指興奮、頑皮的揉上悸動柔嫩的花核,其餘四指則切入底下的縫隙。

    她的腦海登時一片空白,雙唇微張,像是呼吸不到任何空氣,所有的感官知覺都集中在他撩撥的雙手十指上,一下子感受著乳峰被他恣意揉弄,把玩乳肉,時重時輕的彈打著紅艷挺翹的乳蕊,一下子又是感受到花核被揉弄而產生的酥麻電流,陣陣刺激到每一條神經末梢……

    天啊!她剛剛還在想自己不可以沒品的對個孩子「下手」,但是對方要對自己「下手」又該怎麼辦?

    「親親!阿德想親親這裡。」阿德俯身,低下頭,張嘴含住一隻乳蕊,嘖嘖有聲的吸吭,修長的手指則不規短的撫弄禁地。

    「啊……」他未免也進攻得太快,還直搗重要地帶!高琥珀還沒想到自己該怎麼辦,嬌軀便不自覺的繃緊,每一寸肌膚都在輕顫,整個人就這樣輕而易舉的被他長臂一攬,雙雙倒回床上。

    「呵呵……阿德要繼續親親。」他露出孩子氣的純真笑容,接下來的行為卻更加大膽火辣,恣意品嚐兩朵乳蕊,不但用舌尖玩舔,更以牙齒輕咬,直到她受不了,嘴裡吐出微疼的呻吟聲,才轉移下一個陣地。

    「阿德……阿德……」在他唇舌的洗禮下,她不斷的瑟瑟震顫,無法清楚的思考,唯一充斥在她腦海中的是身上男人的名字。

    「有!嗯我在這裡,有……」妙的是,他竟然在愛撫、親吻她之際,還有多餘的心力回應她。

    高琥珀想笑,偏偏又沒時間笑得出來。

    阿德的親吻之旅顯然進入另一個階段,無師自通的在她嬌紅髮燙的桐體由上往下滑動,熾燙的唇舌溜過一對乳峰、敏感輕顫的腰腹,分開修長的大腿後,好奇的吻上中央的柔軟絨發。

    「啊……」她反射動作的想要併攏雙腿,卻只能夾住男人寬厚的肩膀,還被他一邊一手握住,強迫她徹底裸露出大腿中央的嬌嫩花園。

    「琥珀姊姊,你這裡好漂亮喔!」阿德發出感嘆聲,「可是被遮起來了,看不清楚。」

    什麼啊!高琥珀又羞又氣,「你不准看!」胴體更因為用力呼吸收縮,帶動一波波曼妙線條。 「聽琥珀姊姊的話,不准看!」

    「不要!」阿德的兩眼往上一瞪,有著孩子特有的不講理和頑固。 「阿德想看,而且要看得清清楚楚。」

    「不……」她驚呼,卻已經來不及阻止他將大掌覆上嬌嫩花園,長指再度掏弄的把玩動作。

    「濕濕的,濕濕的,全都濕濕的……」他唱兒歌似的不斷重複,一手將她的一條大腿架在肩膀上,另一手的五指輪流淺淺的探入柔嫩緊密的縫隙。

    「哈啊……」她驀地達到一波小小的高潮,溢出動情愛液,浸濕他的指尖。

    「好渴喔!」他揚起嘴角,在她暈眩的注視下,一根接一根的將指尖含入嘴中,舔舐乾淨。

    高琥珀看傻了眼,居然還開口問出一個事後自己後悔得要命的問題,「好喝嗎?」

    「好好喝。」阿德黑眸一亮,「阿德還要喝。」

    這回,他將她的另一條大腿也架到肩膀上,托高她的圓臀,俯低臉龐,重重的吻上嬌嫩花園。

    「呀……」她發出又長又尖銳的呻吟聲。

    男性的熱舌直搗縫隙,貪婪的舔弄滑溜的花瓣,然後重重的朝上端的花核一點,濃濃的愛液灑灑冒出,被他迅速的吮入口中,並再度舔弄囓咬,將她送上另一波高潮。

    「不要……不要了……啊……」她頻頻哆嗦。

    他意猶未盡,連一點點讓她休息的時問都不給,放下她的雙腿後,興致勃勃的翻轉癱軟的女性胸體,讓她平趴在床上。

    等到高琥珀回過神來時,發現他正在親吻自己的耳垂與頸側,雙手的指尖摸索著方才被舔弄舔咬的地帶,渾身再起哆嗦。

    「等等,阿德,你……」

    「嘻嘻……琥珀姊姊前面的水水好甜、好好喝,現在阿德要親親琥珀姊姊的後面。」

    「什麼?你不可以……哈……不……」高琥珀欲哭無淚,根本沒有多少力氣可以反抗他,被他強健沉重的壓入柔軟的枕被間,承受濕轆轆、火辣辣的親吻。

    對她而言,這真是既親暱又尷尬,恨不得當場羞死,卻又不知如何抗拒的肢體語言。

    不,她不會承認在愈來愈習慣男人的愛撫和親吻之餘,也愈來愈喜歡了;更不會承認自己是怎麼樣在男人的愛撫和親吻下頻頻達到高潮,愈來愈期待他的下一步動作。

    「啊……」就像現在,阿德從後方將她的小腹環臂提高,柔嫩的圓臀彷彿熟透的蜜桃,裸捏在他的眼前,男性的鼻息拂過震顫的臀部肌膚,竟然就……

    「琥珀姊姊,你的水水自動冒出來了。」阿德突然大叫。

    「閉嘴!」高琥珀相信自己一定從髮梢紅透至腳趾,全身羞到發燙,試圖撐肘往前爬,下半身卻被他抓得牢牢的。 「不准再說了!」

    「不說就不說……」他一手固定住她臀部的高度,另一手五指曲張,輕扯脆弱的花瓣,彈玩悸動的花核,直到她羞氣交加,卻又控制不住的流淌出另一波愛液。

    他又是一陣歡呼,再度品嚐,不過這回是從後面,仔細的親吻著她圓臀的肌膚,甚至還不時把舌尖探入臀部中央的軟縫。

    啊……高琥珀連嬌啼聲都發不出來,只能無聲的低吟,因為過多的刺激,當他突然放開她時,她只能像泥娃娃一般重新癱回床上,大量愛液濕透她臀下的床單。

    嗚……當人家的保鏢當到這種羞人的地步,她好想哭喔!

    「嗚哇……」沒想到阿德先哭出來了,淚眼汪汪,一手將她硬是拉著坐起上半身,一手比著自己的小腹下方。 「琥珀姊姊,我這裡硬硬的,還會痛痛,怎麼辦?」

    怎麼辦?這傢伙居然還敢問她該怎麼辦?高琥珀頸子後面的毛髮直豎,像是被挑釁的貓,貓眼微瞇的看了他好久,可是無論她怎麼盯著他,他就是回她一臉無辜的表情。

    「你過來,到我身上來。」她終於認輸了,也一定是鬼迷心竅了,不然不會聽見自己這麼說,同時做好壯士斷腕的心理準備。

    「喔!」仍是哭喪著臉,阿德乖乖的想要按照她的命令行事,但……「琥珀姊姊,要怎麼樣到你身上去?我不會。」

    連這個也要她教?七手八腳的,高琥珀終於將他調整成整個人的寬肩胸膛俯在她的上方,實臀長腿卻親密的與她的下半身貼合,亢奮男性堅挺抵在窄小女性嫩口前的姿勢。

    「好了。」不能後悔,不能後悔現在她也不能後悔了。 「你將臀部慢慢的往前推……嗯……」說到後來,變成疼痛難耐的悶哼聲。

    他已經進入了她的體內,緊窄的花穴被迫含住強壯碩大的男性慾望,熱辣辣的撕裂疼痛感讓她再也說不出完整的話語。

    相反的,阿德只覺得一股戰慄快感席捲全身,「哇!熱熱的,緊緊軟軟的,好舒服喔!」健腰無師自通的朝前一挺。

    「啊……」嬌軀隨著他搗撞的力道往上一盪,小巧的雙峰晃出小小乳波。

    「這樣真的好舒服喔!」他喟嘆著,使勁往前挺動腰臀,將男性慾望一遍又一遍的抽出插入,痛快的在女性花穴中搗撞。

    高琥珀痛得緊閉雙眼,原本主動勾住男性軀體的雙腿也漸漸的癱軟,覺得好像有一頭小小野獸在她的體內奮力衝撞、抓爬、噬咬,忍不住想抗議、掙扎,但是當她睜開眼,發現身上的男人雙眼緊閉,卻一臉陶醉、興奮時,不禁愣住了。

    陶醉?興奮?這就是她帶給他的感受嗎?那她……也許可以再忍耐一下。

    思緒混混沌沌,她竟然再度閉上雙眼,默默的忍耐……直到身上的男人發出達到高潮的低吼聲,佈滿亢奮細汗的男性軀體才滿足的倒下,俊逸的臉龐大刺刺的埋入她的頸窩。

    「呼呼……琥珀姊姊,阿德好累喔!」嘴巴這麼說,他還有力氣貪心的吮吻她的頸子,輾轉至她的胸前。

    高琥珀翻個白眼,「累就不要亂動。」尤其是別在慾望還埋在她體內的時候亂動。

    「可是阿德就是想動啊!」他的腰部輕輕的晃了一下。

    她重重的倒抽一口氣,赫然發現他居然又「敗部復活」,當下慌了,首次在他的面前露出小女人般的脆弱神情,「但是我……會痛。」

    「嗯?會痛?這麼舒服的事,為什麼會痛痛?」阿德一臉納悶的低下頭,看向兩人的結合之處,嚇了一跳。 「啊!流血了……」

    對,你終於發現我流血了。高琥珀的安慰感持續不到兩秒鐘,第三秒時就差點氣到吐血,因為……

    「好可怕!我流血了!琥珀姊姊,我『這裡』流血了!」他趕忙抽身,慌張的大叫。

    吐血之前,她要先把這傢伙宰了!

    高琥珀坐起上半身,氣到牙癢癢的看著那個一古腦兒跳下床,不斷的鬼叫鬼跳,揪著頭髮抓狂的男人。

    幸好這裡是汽車旅館,套房裡爆出什麼樣奇奇怪怪的巨大聲響,房務人員應該都見怪不怪了,所以居然到現在還沒有人來敲門查詢,否則她真的沒臉見人了。

    也不對,她在沒臉見人之前,得先把這個抓狂的大小孩搞定才行。

    高琥珀顧不得因為初體驗而抗議似的酸痛不己的嬌軀,併攏雙腿,晃了個半弧垂靠床邊,沒好氣的出聲喝止,「不要叫啦!你沒有流血,流血的人是我。」

    她一連重複了三遍,那幾句話才被他聽進去。

    「啊?阿德沒流血嗎?」

    「沒有,流血的人是我。」爬梳短髮,她突然覺得累斃了。不只累,下體殘存的撕裂痛楚更是讓她覺得難受得不得了。 「所以我要再去清洗一下,你沒事就先睡覺。」

    她再也沒有多餘的力氣精神去理會那個被她的話轟得呆楞的男人,逕自起身,走過他的身邊,今晚第二度進入浴室。

    如果可以的話,她想放一缸熱水,好好的泡個澡,以舒解全身肌肉的酸痛……但是那對一個需要二十四小時待命的貼身保鏢而言,是奢侈的美夢……

    高琥珀忍不住苦笑。

    半晌,當她第二度沖澡完畢,步出浴室時,卻驚訝的發現阿德居然還站在原地,低垂著頭,兀自發楞。

    「我不是叫你先睡覺嗎?」因為疲累,她的口氣就變差,不高興的伸出手,想要拉他。

    下一秒,她的手腕反而被他握得牢牢的,心裡一凜。

    阿德可憐兮兮的抬起頭,瞅著她,「琥珀姊姊,你陪阿德洗澡。」

    「什麼?你自己洗就可以了啊!」高琥珀嗆到了。

    「嗚……阿德不敢嘛!」他以更可憐的眼神瞅著她,「我身上有好多血,紅紅的,太可怕了。」

    太可怕了?她再度被他打敗,悻悻然的抹了抹臉,拉著這個光溜溜的大男人走進浴室的淋浴間,拿起蓮蓬頭,開啟最大的水量,朝他全身上下猛衝。

    「嗚啊……哇……」他發出奇怪的呻吟聲。

    夠了!她把蓮蓬頭一扔,慍怒的瞪著他,「洗乾淨了。」

    阿德居然嘟嘴又搖頭,「阿德還覺得泠冷的,要泡澡。」

    對,她剛剛是故意用冷水沖他的。高琥珀迅速轉身,放了一缸熱水。

    「進去。」

    「琥珀姊姊陪我。」

    「進去。」

    「琥珀姊姊陪我。」

    「進去……」

    「琥珀姊姊,」阿德一臉堅決的拉著她,「陪我。」

    高琥珀真想罵人,也真的張開嘴巴,可是一對上他熱切乞求的眼神,反而什麼都罵不出來,而且不知不覺的照著他的話去做。

    因此,等她失神又回神時,整個人已經陪著他泡在浴缸中,還被他緊緊的抱在懷裡。

    對她而言,這種舒服又備受呵護的感受是很新鮮的體驗,熱水溫暖的撫慰她每一寸酸痛的肌肉,再加上……

    「你在做什麼?」真的是太舒服了,高琥珀慢半拍才發現,從身後抱住自己的男人,雙手正慢慢的在她的嬌軀上下移動著。 「不要亂摸。」

    「阿德沒有。」他很無辜的回應,雙手卻完全沒有停止的跡象。 「阿德是覺得舒服才摸摸的啊!琥珀姊姊難道覺得不舒服?」

    「呃……」不舒服嗎?不會,相反的,他摸得她很舒服。

    他的十指順著水波滑入她的雙腿之間,柔柔的按摩著她酸痛的大腿內側,一下子又溜到她的腰臀,安慰似撫摸她不小心太用力而留下的指印淤青。

    「摸摸摸摸,好舒服喔!」阿德貼近她的耳朵,唱兒歌似的低聲反覆道:「對不起啦!琥珀姊姊,阿德對不起啦」

    哼,他也會覺得對不起她?這是他賠罪的方式?高琥珀很快又陷入更加舒適的狀態,也更加恍神,嬌軀更加放鬆,深深陷入身後男人的懷抱裡。

    「對不起啦……琥珀姊姊……」

    再加上他持續的按摩,以及反覆不停的呢喃,終於成功的催眠她,她閉上雙眼,沉沉入睡。

    「對不起……對不起啦……辛苦你了,琥珀……」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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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0-4 00:35:52
第三章

    英國倫敦

    「還沒找到人嗎?」史東‧戈爾登抓狂的咆哮,「你們是幹什麼吃的?那個白痴的故鄉只是一座小不拉幾的番薯島,島上居民也才兩、三千萬人,近年來出生率還是全球倒數第一,你們在這樣的地方花了快兩個禮拜的時間,居然還會找不到人?」

    「真是抱歉,史東‧戈爾登先生。」電話線另一端的徵信社公關苦笑,自嘲的說:「敝社當初沒想過這會是一件不可能的任務。」

    是的,當初這家全歐洲聞名的徵信社接下這樁尋人任務時,還以為輕鬆簡單得很,不費吹灰之力便可以找得到人,尤其對方還是個名人。

    沒錯,葉耐德,戈爾登家族中權力的第二把交椅,全身就算沒鍍金,也鍍了銀,按照常理而言,是不可能隱藏太久的。

    偏偏凡事都有例外,徵信社頭兩天只派出一組人馬出動尋人,第三天起增至三組人馬……乃至現在經過兩個禮拜,全部的人馬幾乎傾巢而出,依舊沒有具體的成果。

    因於這家徵信社的社長召集所有的主管開了一場秘密會議,作出一項重大決定,再由公關向這次的僱主史東‧戈爾登傳達。

    只是徵信社公關根本還沒來得及將話導入正題,史東‧戈爾登就已經大發雷霆,開砲嫚罵,讓他根本沒有插嘴的機會。

    「不趕快找到那個白痴,解決掉他,我哪有機會……」史東‧戈爾登察覺自己罵過頭,趕緊打住。

    徵信社公關這才有機會開口,「史東‧戈爾登先生,敝社向您致上最深的歉意,無法達成您這次委託的任務,敝社將退還您預付的所有訂金。」尤其是在親耳聽見史東‧戈爾登那隱含預謀殺人意味的發言,他更是慶幸社長所作出的推卻任務的決定。

    開玩笑!賺取豐厚的尋人何金是一回事,日後若是警方展開搜查,不幸被當成謀殺共犯又是另一回事,而且是千萬個不值得啊!

    「什麼?你們要退錢不做了?」史東‧戈爾登一楞,接著更加暴跳如雷,「他媽的,你們敢在這時候抽腿,我要告你們毀約,要求賠償!」

    「為了史東‧戈爾登先生您好,容我提醒你心,敝社對外聯絡的公事電話均有錄音存檔,如果您真的提告,敝社也將以此錄音檔做為呈堂證供……」

    「媽的!」史東‧戈爾登氣呼呼的將手機用力砸向地上,手機應聲四分五裂,可是破壞東西的快感無法減少他心中的怒火。

    身為戈爾登家族的一員,他自然知道一些外人所不知道的戈爾登家族目前的動態。比方,葉耐德被不知名的殺手盯上,槍擊傷勢還把他搞成白痴。又比方,葉耐德因為連番在戈爾登祖宅中遭到暗殺,所以被暗中送出英國,回到他的華人故鄉避風頭……一聽到這裡,史東‧戈爾登就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

    大好機會啊!這個時候的葉耐德身邊的保護力量薄弱,離倫敦天高皇帝遠的,是最好的下手時機,只要找到他,隨便弄出一場車禍或火災什麼的,他就玩完了。

    就是抱著這樣的想法,史東‧戈爾登才會找上號稱全歐洲第一的徵信社,結果卻……呸!什麼全歐洲第一?是倒數第一吧?沒關係,徵信社多得是,他找別家就是了。

    連做幾個深呼吸,他總算冷靜下來,掏出另一支手機,準備打電話給另一家徵信社。

    輕而易舉的甩掉第N批跟蹤者後,高琥珀決定改弦易轍,換個方式,藏起身旁這尊大佛。

    「去換上。」將新買的衣服塞到阿德的手中,她朝男廁的方向一比。

    「喔!」阿德乖乖的應聲,乖乖的走過去,不一會兒,又乖乖的回到她的面前,原本的襯衫、長褲加皮鞋,全都換成大黃色系,上面還有特大卡通人物圖案的運動服、運動褲加運動鞋。

    噗!高琥珀必須很努力才能克制住自己,以免發出不該有的爆笑聲。

    她為他戴上黃色運動帽,然後握住他的手,「好,走了。」

    阿德很信任她,讓她拉著走。

    「琥珀姊姊,阿德穿黃色的好不好看?」

    「很好看。」

    「阿德也覺得好好看。還有這個方方的卡通人物好可愛,叫什麼名字啊?」

    「海綿寶寶。」

    「那海綿寶寶旁邊這只粉紅色的海星呢?」

    「派大星。」

    「那這個……」

    「那叫做……」

    走啊走的,兩人終於走到目的地。

    「琥珀姊姊,我們要做什麼?」阿德很新鮮的跟著高琥珀一起加入排隊的行列,前方則是販售火車車票的窗口。

    「買票,搭火車。」

    「搭火車去汽車旅館嗎?」

    阿德還真是語出驚人,可是也不能怪他這樣問,他們一直以來都是入住汽車旅館,差別只在於不同地點的汽車旅館。

    「不是。」高琥珀的表情還算冷靜。

    排在他們前面的中年婦人回頭,用怪怪的眼神看他們一眼。

    「那我們要怎麼去汽車旅館?」

    這回換排在他們後面的男人乾咳一聲,默默的往後一退。

    「我們不去汽車旅館。」高現珀把想爆笑出聲的衝動控制得很好。

    「可是不去汽車旅館,我們就沒有床可以睡覺啦!」阿德驚恐的開口。

    「放心,我們去的地方一定有床可以睡。」

    買了票,搭上火車,從北南下,從車窗往外望,往後飛逝的景色猶如來不及細讀的詩歌。

    只是高琥珀沒有多少時間沉浸在這番詩情畫意裡,因為還得警戒四下是否出現任何不尋常的動靜。

    這兩個禮拜,表面上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暗潮洶湧。她為了不引人注意,匿名且低調的入住大都會中的汽車旅館,但是種種跡象證實他們正被人跟蹤,而且數度差點曝光,於是她也只好跟著改變做法。

    「琥珀姊姊,火車坐好久了,我們要去哪裡?」

    一邊肩膀忽然一沉,高琥珀垂下眼睫,看著男人摘下帽子,腦袋撒嬌似的枕著。

    「才半個小時,不算久。」她並未正面回答他的問題,「還要再坐一段時間。」

    阿德沉默了一下,「媽媽以前也說過要帶我坐火車回外婆家。」

    嗯? 「阿德的媽媽嗎?」是了,葉耐德的母親出身此地,而且老家也正是在南部鄉下。

    「媽媽說過,外婆家在鄉下,要坐很久的火車才會到。」他的腦袋蹭了蹭。 「可是媽媽一直在生病,沒時間帶我坐火車回外婆家。」

    儘管他是個如此高大修長的男人,可是在這個時候卻讓高琥珀心生愛憐,有種想將他當成小孩一般好好疼愛的衝動。

    而且這種衝動並不是現在才產生的,早在一起睡在汽車旅館房間的大床上,清醒的睜開眼睛,發現他學無尾熊用四肢緊緊的纏著自己時,她就有這種想法了,不過如果被他知道的話,一定會生氣吧?

    不對,更正,如果是心智成熟的三十歲大男人,一定會生氣,如果是個心智年齡十歲的大小孩……

    不再猶豫,高琥珀舉起手,撫向他的發頂,用力揉了揉。

    阿德開心的笑了,很舒服似的瞇起雙眼。

    看他這副模樣,她實在沒辦法對他做過的「好事」記仇生恨。她應該咒罵毒打這個強暴自己的男人,甚至丟下他,讓他自生自滅,但是第二天早上醒來,看見他愛困的張開雙眼,含糊的笑著跟她道早安,她便心軟了,甚至還在心里為他找藉口。

    「那件事……」就只是這個大小孩一時衝動的行為啊!更何況她也是半推半就,沒有很認真的採取抗拒行為,讓他知難而退或乾脆揍昏他,他當然就以為她默許了他佔有的行為,繼續做下去……

    幸好「那件事」也只發生過一次,之後兩人同床共枕都平平靜靜的,再加上他動不動就將她當枕頭纏抱著,無形中讓她對他放鬆不少戒心。

    就像現在這樣,他乖乖的枕在她肩膀上的姿態不是很可愛嗎?

    好不容易,火車停靠在一個南部大都會的車站,高琥珀帶著阿德下車,又轉搭兩班公車。

    公車的車體很老舊,行經的道路愈來愈是蜿蜒,一直往上,來到峰林山腰。

    「到了。」她拉著他下車。

    「到了?」因為暈車,他的腦袋還昏沉沉的轉著,被她拉著往前走,步伐顯得急促。 「等……等等……」

    「沒時間等了。」高琥珀頭也不回的告訴他,「山裡,即使是在山腰,只要過了下午五點,天色就黑得很快,我們必須在天黑之前抵達目的地。」

    「等等……」

    「就跟你說沒時間……」她走得更快了,幾乎像是在奔跑。 「不能等了。」

    「等……」

    「別再說話,這樣可以保留體力。」

    跟在她身後的男人果然安靜下來,高琥珀感到滿意,只是沒有註意到自己握住的那隻手在盜冷汗,而且愈盜愈多。

    直到他們終於抵達目的地,她的心情才真正放鬆,迅速轉身。

    「我們到了……啊?」

    除了盜汗,阿德還吐了。

    中年修女憐憫的俯視平躺在簡陋床上的高大男人,一雙手拿著打濕的毛巾,輕柔的為他拭去額頭上的汗水。

    「可憐的孩子,這樣有沒有舒服一點?」

    「有……」阿德有氣無力的坐起身,不減好奇的回視眼前的中年修女,她有一雙天藍色的眼睛,卻說得一口地道流利的中文。 「你好,我叫阿德。你呢?」

    「你好,我是愛兒修女,是恩典育幼院的院長,大家都叫我愛兒媽媽。」

    她和善又略顯頑皮的一笑。 「不過我很快就要老到當愛兒奶奶了。」

    「胡說!」門口傳來輕柔但堅決的否認聲,換上乾淨勁裝的高琥珀走進房裡。 「愛兒媽媽永遠都不會老。」

    「呵呵……上帝原諒我的虛榮心,可是這句讚美真的很好聽。」愛兒媽媽在胸口畫十字,扔下毛巾,快步走向高琥珀,給她一個熊抱。 「真…高興看見你回來,我親愛的孩子。」

    啊!高琥珀雙開雙臂,回抱修女,同時閉上雙眼,以免淚水尷尬的流出。

    「我也很高興,愛兒媽媽。」

    「同時也歡迎你的這位阿德朋友。」愛兒媽媽放開高琥珀,隨即轉身,擁抱坐在床上的大男人。

    「嘿……」阿德受寵若驚,張開嘴巴,想說些什麼,肚子卻先發出咕嚕聲響。

    高琥珀微微揚起嘴角,愛兒媽媽則是仰頭大笑。

    阿德漲紅了臉,有些不好意思。

    「哈哈……對不起,阿德,我不應該取笑你。」愛兒媽媽笑說,拭去眼角的淚水。 「你的肚子餓了?那就快下床,我帶你們去餐廳,正好要開飯了。」

    高琥珀莞爾,愛兒媽媽的魅力就是這麼大,尤其是對小孩子而言,這也是她能主持育幼院這麼多年的主要原因。

    一行三人穿過走廊,走廊兩旁都是一扇扇房門,或開或關。

    阿德經過時,好奇的朝裡頭看了眼,有各式各樣的床鋪,單人床、雙人床、上下舖……規格不一,看得出來都是歷年來別人捐獻給育幼院使用的愛心商品,但無論是哪一張床,上面都有迭得整整齊齊的枕頭棉被,看起來就像是紀律甚好的集體宿舍。

    說育幼院是大型的集體宿舍也沒錯,不過在愛兒媽媽的經營下,這裡更像一個大家庭。

    集體用餐的大餐廳裡,一張張桌椅像拼布一般靠在一起,從兩歲到十幾歲的男孩女孩也排排坐在一起,桌上擺著餐盤和餐具。小的孩子等著年長的哥哥姊姊為自己布餐,大家不停的吵鬧拌嘴,偶爾發出興奮的笑叫聲,再加上桌椅拖動、摩擦地面的頻頻聲響,整個場面可以說是熱鬧非凡。

    這是高琥珀很熟悉的一幕,因為她自己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的。這也是她覺得陌生的一幕,因為每次回育幼院,便會發現幾張舊臉孔消失,或增加幾張新臉孔。但不變的是,愛兒媽媽愉悅且洪亮的招呼聲。

    「各位親愛的孩子,看看是誰回來了?」

    一張張稚嫩的小臉孔轉了過來,有人認出高琥珀,「琥珀姊姊!」

    登時又是一陣劇烈的桌椅被推開聲,夾雜著腳步聲和尖叫聲,統統朝她奔過來。

    「哇……」假裝被那群興奮的小孩撲倒,高琥珀任由一個七歲小男孩巴住左手,右手則掃過幾個四、五歲小女孩的頭頂,貓眼微微瞇起,朝其他的孩子們笑著。

    「琥珀姊姊,阿德也要抱抱啦!」她身旁的阿德哇啦哇啦的叫了起來,伸出手,一把將高琥珀連同幾個孩子都抱住。

    花了好一段時間,愛兒媽媽才把這high回過頭的場面控制住,將孩子們一一趕回他們原本的位置上坐好,準備開飯。

    「主啊!感謝你今天也賜予我們豐盛的餐點,阿門。」終於說完最後一句餐前禱告,愛兒媽媽在胸口畫了個十字。 「好,可以開動了。」

    「耶!」孩子們開心的大叫一聲,好多隻小手紛紛舉高湯匙或筷子,使即又紛紛落下,舀起餐盤中的食物,送入張大的小嘴裡。

    小孩子生性單純,眼前有吃的,就顧不得其他。這道理不但小小孩適用,大小孩也適用。

    高琥珀先看了眼埋頭專心大吃的阿德,才轉頭與愛兒媽媽交談。

    「怎麼沒看見白雪公主和小王子?」她口中的這兩人當然不是童話故事裡的人物,而是指肌膚白皙的小女孩與可愛的小男孩。

    「喔!他們上個月跟他們的收養父母回家了。」愛兒媽媽笑著回答,「我有跟那兩個收養家庭保持聯繫,他們都適應得很好。」

    高琥珀頷首,隨即又問:「那個坐在第二排第五個座位的小男生是誰?」

    「他是小光,是這個禮拜才加入這個大家庭的害羞孩子……失陪一下。」

    愛兒媽媽起身,趕往幾個不知怎麼吵起架來的孩子。

    高琥珀低下頭,繼續用餐。

    阿德已經吃光餐盤上的食物,乖乖的坐在她身邊,好奇的張望著孩子們的熱鬧嘈雜陣容。

    「怎麼了?」她還沒看過他這麼乖過。

    「沒有啦!」阿德的雙肘撐在桌上,雙掌則撐著臉頰,表情無辜又稚氣,還有點恍惚。 「阿德只是有點想家、想哥哥了。」

    高琥珀無語,她能說些什麼?似乎說什麼都無法舒解這個大小孩想家的情緒,能做的只有摸摸他的頭,撫撫他的肩膀,聊以安慰。

    不過還好阿德也沒恍惚太久,因為沒多久就有些也用餐完畢的孩子跑了過來,把他拉入飯後遊戲的陣容裡。

    利用洗碗的時候,高琥珀刻意欺近愛兒媽媽的身邊,低聲且簡單的將她與阿德前來育幼院避難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愛兒媽媽恍然大悟,頻頻點頭,「原來如此,我還在想,阿德先生這麼大的人了,性子怎麼還會像孩童一般純真活潑?」

    像孩童一般純真活潑?高琥珀乾笑兩聲。愛兒媽媽話說得還真漂亮,不愧是個眼中世界充滿真善美的修行人。

    「真的很抱歉,愛兒媽媽,如果不是真的找不到適合藏身的地方,我絕不敢過來打擾。」她滿臉愧疚,低聲道歉。

    「說這什麼傻話?你們就放心的住下來吧!不怕,不怕,若是有壞人來,愛兒媽媽會保護你們的。」愛兒媽媽舉高沾滿色拉脫泡泡的拳頭,用力的揮舞兩下。

    高琥珀被逗笑了,「好,愛兒媽媽保護琥珀和阿德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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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0-4 00:36:20
第四章

    育幼院裡的絕大部分設施都是公用的,洗澡設備也不例外。不過由於位於山區,熱水的供應量有限,所以愛兒媽媽總是將所有的院童集合,男女各自帶開,依照年齡從小到大的順序洗澡。

    至於大人,當然是等孩子們洗完澡、上床睡覺,才得以喘口氣,也才有時間打理,自己。

    「你們慢慢洗吧!」匆匆洗完澡,愛兒媽媽向走過來的年輕男女打了聲招呼,便快步走向孩子們的房間。

    「愛兒媽媽去哪裡?」阿德好奇的轉頭,看向高琥珀。

    「她要去進行『鎮壓』。總會有些小孩頑皮不聽話,不肯乖乖的睡覺。」她之所以知道得這麼清楚,當然是因為小時候也被「鎮壓」過。小時候,她、瑪瑙、珊瑚與碧玉總愛蓋著棉被聊是非,愛兒媽媽過來「鎮壓」,就趕快裝睡,等她一走,馬上再度吱吱喳喳。

    「琥珀姊姊?」阿德拉拉她的手,喚她回過神來。 「我們可以洗澡了嗎?」

    我?高琥珀想抽出自己的手,卻反而惹得他握得更牢、更用力。 「你可以先進去澡間洗澡,我在外面等你。」

    「不要!」阿德拒絕,「琥珀姊姊一起洗。」

    「你……」高琥珀本來打算板起臉,嚴詞拒絕真的,如果不是阿德又露出要哭不哭的怪表情的話。 「算了。」

    她絕不承認自己挫敗了,只是不想在這麼晚的時候選浪費時間與他僵持不下。

    反正他們又不是沒一起洗過澡……找到這麼強而有力的合理辯白後,她覺得舒服多了,這才肯挽著阿德的手進入澡間。

    「你趕快脫衣服,趕快洗。」不過高琥珀這回可不想跟他一起洗,了不起在旁邊替他遞肥皂和毛巾。

    「喔!」阿德嘴巴一扁,顯然也明白了她的想法,沒再說什麼,修長的十指略顯笨拙的慢慢脫掉大黃色運動服,扔到一邊地上,裸露出均勻結實的上半身。

    她有些不安,微微的欠動了下。

    汽車旅館事件過後,她便格外注意兩人相處所拿捏的分寸,絕不會再對這個大小孩毫無顧思與戒心,洗過澡後必定穿得整整齊齊的才肯步出浴室,而且也以這種標準要求阿德,他也都乖乖的照辦,直到現在。

    或許是因為不再是奔波在各家大大小小的汽車旅館,而育幼院又予人一種回到家的放鬆錯覺……總之,高琥珀發現自己居然默許了眼前男人的行為。

    而且,如果她再對自己誠實一點的話,便會發現自己的雙眼正愈睜愈大,期待著他下一個動作。

    那是一種異性相吸的吸引力,即使接受過專業訓練且嚴格律己的高琥珀都無法控制住。

    女性的目光宛如兩簇漸漸熾熱的火花,閃耀出情慾的色彩,貪婪的定焦在漸漸全裸的男性身體上。

    不知道她在看自己,阿德一邊脫衣服,一邊自怨自艾的咕嚷著,「唔哇,褲頭好緊喔!為什麼蝴蝶結會變成死結啊?這樣人家的褲子就脫不掉,脫不掉,脫不掉……」

    我來幫你脫……高琥珀差點脫口而出,如果不是及時閉上嘴,咬住舌尖的話。

    拜託!高琥珀,再怎麼說,葉耐德也是個大人了,不會連條褲子也不會脫啦!

    心裡隨即又有另一道聲音反駁她:你才拜託一下,高琥珀,你又不是不知道阿德現在是處於什麼樣的狀態,搞不好連條褲子也不會脫。而且你不覺得看一個俊美昂藏的男人寬衣解帶是一種很性感的經驗?

    高琥珀眨了眨眼,看著站在蓮蓬頭前的男人已經從自怨自艾的咕噥狀態演變成火冒三丈的低吼狀態。

    「脫!脫不掉?!脫!脫不掉……」他的雙手也沒閒著,拚命的扯動褲頭。

    這實在性感不到哪裡。高琥珀不禁失笑。呵……自己實在是太想多了,性感個頭啦!趕緊替這個大小孩解困才是真的。

    「阿德,我來幫……」

    「脫掉了。」在一記響亮的歡呼聲中,那條鮮黃得可怕的運動褲果然在阿德成功解開褲頭上的蝴蝶結後,從他的勁腰實臀上掉落,連同原本穿在臀上的內褲。

    她呼吸一窒,貓眼瞠圓,看著全裸俊男轉身。

    「琥珀姊姊,你說什麼?」

    全裸俊男不但面對著她,還露出開心又迷人的笑容……喔喔,高琥珀在心中大聲哀號,這要她如何招架得住?

    她說了什麼?她有說話嗎?她有傻笑嗎?她的腦袋一片混亂,已經不曉得自己在想些什麼了。

    「琥珀姊姊?」阿德當然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笑咪咪的一步步走向她。

    不……不要過來!高琥珀一邊在心里哀號,一邊不由自主的盯著他愈來愈靠近的裸體。高琥珀,你這個大色女!

    她頻頻吞嚥口水,還吐出濕潤的舌尖,舔舔莫名變得乾燥的雙唇。

    「耶?!」幾乎是同時間,阿德突兀的停下來,錯愕的低頭,看向雙腿之間挺立的男性慾望。 「琥珀姊姊,它怎麼突然翹起來了?」

    「我怎麼,知道!」她喉嚨乾澀的回應,超尷尬的,下意識又舔了下唇瓣。

    「喝!它變得更硬了。」

    這要她怎麼回應?高琥珀只好繼續舔舐雙唇。

    「它現在還變得更大了……喔喔,我發現了。」阿德突然歡天喜的嚷了起來,抬起頭,看看她,又低下頭,猛瞧著自己的下半身。

    「你發現什麼?」她忍不住問道。

    「我發現只要琥珀姊姊伸舌頭舔嘴唇,它就會變得又硬又大。」他往前挺腰,驕傲得很。

    驕傲,而且充滿男性原始的魅力,高琥珀從來沒見過全身光裸卻仍然怡然自得的男人。而且他說了什麼?看她舔說雙唇的動作便開始興奮?他是在撩撥她嗎?還是認為她在挑逗他?嘖,高琥珀,你還要不要臉?居然對一個大小孩有這種卑鄙下流兼超色情的想法? !

    「琥珀姊姊,你在發什麼呆?」阿德俯下俊逸的臉龐,想與她對視。

    與她相較之下,他的表情多麼天真無邪啊!同時間,他的裸體散發出高熱的體溫,鼻息變得有些濃濁,胸膛看起來結實誘人,膀下的男性堅挺是多麼的秀色可餐……

    種種挑逗女性知覺的元素,讓高琥珀的情慾失控,一切都再也回不了頭。

    「見鬼了!我受夠了!」

    頭一抬,眼一瞪,她悍然的氣勢震攝住阿德,他有些狼狽的被她逼得往後退,直到整個人貼上澡間的牆面,她踮起腳尖,雙手扣住他的手腕,雙唇堵住他的嘴……

    這是活色生香到讓人噴鼻血的一幕。

    男人全身赤裸,神情可憐,被表情凶悍的女人壓制著,背靠著牆面,前面則被女人奮力的擠弄著。

    「啊……唔……」隔著她身上的衣物布料,高琥珀小巧挺立的雙峰輾壓過阿德的胸膛,他渾身肌肉緊繃,放鬆,再度緊繃,原本平坦的男性乳頭也變成小小的硬粒,視覺效果非常刺激。

    至少她被刺激到了。

    「可惡!這是你自找的。」她張嘴,埋首在他一邊的鎖骨上,繼續往下製造出一連串濕濃濃又火辣辣的親吻。

    她的動作不是很熟練,但也沒太生疏,其實她也只不過把他對她做過些什麼樣的愛撫親吻,再憑著記憶,予以回敬罷了。

    她一路吻到他的乳頭,貓眼往上一挑,看見他緊張到不敢呼吸的表情,心想,現在就緊張成這樣?接下來看你怎麼辦!

    都是他的錯,是他把她逼到這個地步的。身為保鏢的她,工作充滿高張的壓力,無從舒解,再加上他種種有意無意的撩撥言行,害她一直苦苦壓抑的需求終於爆發,一切再也回不了頭。

    女人也是有需求的好不好?高琥珀火氣超大的,一手用力撐住他一邊的乳頭,雙唇則含住另一邊,重重吸吮。

    「嗚哇……」渾身打了個哆嗦,阿德嚷嚷,「琥珀姊姊,你在做什麼?」

    好問題,她在做什麼?

    「我在跟阿德玩遊戲,阿德想玩遊戲吧?」

    「想。」他雙眼發亮。

    「很好。」她也不算騙他,男歡女愛,本來就是最古老也最迷人的遊戲。

    「那麼阿德聽話,乖乖的躺下來。」

    「躺下來?」阿德糊塗了,可還是按照她的話做,躺在澡間的地板上。

    「阿德躺好了……啊?」

    高琥珀迅速脫光全身衣物,雙腳一跨,大刺刺的坐在他的小腹上。

    她的前方是男人錯愕俊美的臉龐,以及肌肉結實的上半身,她的臀後則是男人悸動火熱的堅挺,刺激得她柔軟嫩口泛出濕澤。

    心跳愈來愈快,明明已經動情,她居然還可以冷靜的發號施令,「阿德,這個遊戲叫做『忍耐』,你知道『忍耐』的意思嗎?」

    「知道。」阿德很勇敢的吞口口水。

    「很好,所以等一下不管我做什麼,阿德都要『忍耐』,不可以亂動,直到我說可以。阿德,聽懂了嗎?」

    「有,聽懂了。可是琥珀姊姊,你要做什麼……喝!」阿德沒說完的話尾變成驚喘聲。

    原來高琥珀一得到他的承諾後,整個人往下滑動,繼續方才進行到一半的親吻之旅,從他的胸膛下方滑至小腹,再滑至小腹下方,刻意避開他的重要部位,偏左偏右,薄唇細緻柔軟的親吻他的雙腿內側,一記親吻交迭另一記親吻,從大腿一路蜿蜒到腳踝,一邊親吻完後換另一邊,按照方才的模式再來一遍。

    「哇!嗯……好舒服……」阿德被她吻得氣喘呀呀,嘴巴開開合合,臉龐泛起紅潮,可見受到多強烈的撩撥刺激。

    高琥珀又在他的膝蓋內側留下一記親吻,從他被迫張開的雙腿之間抬起上半身,瞇起眼,「舒服嗎?」

    「舒服,可是……」他半暈眩半陶醉,不忘朝她拋個媚眼。 「阿德還沒真正舒服到,琥珀姊姊怎麼不親親它?阿德就一定會舒服到……」

    「不。」哪知道一路「疼愛」他的高琥珀居然板起臉,用力搖頭。

    「不?」阿德眨眨眼,「不行嗎?」好失望喔!

    「因為我想換另一種方式讓阿德『真正舒服到』,好嗎?」她的心跳加快,既期待他會同意,又害怕他會同意。

    如果他同意的話,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辦不辦得到,可是如果他不同意的話,她更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好。」阿德可不像她想那麼多,很快樂的回應她,「琥珀姊姊,你快做啊!」

    「好。」高琥珀下定決心,用力深吸呼。 「躺好,不准動。」

    「我一直躺著,沒有動過……喔!琥珀姊姊,你要做什麼?」似曾相識的驚喘尖叫再度響起,阿德看著她又爬到自己的身上。

    不過不同的是,嬌軀柔軟,渾圓的臀部對準他的男性堅挺,輕輕的坐下,火熱巨大的頂端先行拓開小小的嫩口,她立刻痛得想收緊花肉,但拒絕半途而廢,狠下心,一用力,沉腰坐下的同時,將他粗大的慾望吞入體內。

    嗚……她發出無聲的呻吟,又痛又異樣的快感攻擊她渾身上下每一根神經。

    「噢……」他亢奮得全身震顫,每個細胞都像吃了搖頭丸一般活蹦亂跳,大腿內部肌肉用力糾結著。 「我真的……真的有『真正舒服到』……」情不自禁的扭了一下腰。

    感覺男性堅挺在體內抽動,她嬌聲斥道:「不准動!」

    「我會努力不動……」他乖乖的靜下來,熾熱的慾望卻不由自主的在她緊嫩的花道裡膨脹起來。

    牙齒咬住下唇,高琥珀稍稍抬高嬌臀,再沉沉的往下坐,反復著吞噬男性慾望的動作。

    天哪!他的慾望愈來愈大,她一次比一次還要吃力。

    她的動作卻讓阿德愈來愈亢奮,「再快一點琥珀姊姊,再快一點……我快舒服到……舒服……舒服到了……」伴隨這句爽快的暴喝,男性的堅挺在她的體內激噴出精華。

    「嗯……」她反射動作的收縮花唇,但仍有過多的交融愛液從兩人親密相的敢地帶濃濃的淌出,成為兩人最不可公開,最曖昧煽情的見證……

    英國倫敦

    曼尼‧戈爾登坐在戈爾登大宅的書房裡,盯著螢幕,精巧的耳機則接收著視訊彼端的消息報告。

    「根據我們公司的調查,史東‧戈爾登準備放棄找正當徵信社調查令弟葉耐德的下落,打算找地下情報管道買他的下落。」

    「原來是他啊!」曼尼‧戈爾登輕輕的時了口氣。在那場被迫中止的訂婚儀式之前與之後,一直都有內賊通外鬼,精心策劃暗殺葉耐德的行動,而幕後主使者終於要露出真面目了?

    「是,很遺憾告知您這項消息。」對方恭敬的反問,「請問您是否打算通知警方,並對史東‧戈爾登提出正式控告?」

    曼尼‧戈爾登略略思索了一下,「不,目前還不要。」

    「那麼需要再加派保護令弟的人手嗎?」

    「也不必,根據他那邊傳來的訊息顯示,他目前並無任何生命危險的威脅。」曼尼‧戈爾登再度否決。

    而且……結束視訊後,曼尼‧戈爾登陷入新的思緒。不知道是不是他太多心?史東‧戈爾登真的就是策劃出之前連番暗殺行動的主使者嗎?

    這個戈爾登家主便這樣陷入一波又一波的相關沉思裡,直到窗外的異樣聲響打斷他的思緒。

    抬頭一看,他才發現窗外下起滂沱大雨。

    只要是居住在英國倫敦的人,都已經很習慣這種起霧下雨的氣候。

    只是不知道葉耐德,他的異母弟弟,目前所在的地方又是什麼樣的天氣?

    「熱。」好幾隻小手奮力向上舉高。

    「好熱。」更多的小手加入,高舉的速度在比快,角度在比高。

    「爆熱!」更加高亢的聲音竟然是出自於愛兒媽媽的口中,「親愛的孩子們,在這種艷陽高照的大熱天,最適合做什麼?」

    「打水仗!打水仗!打水仗!」

    隨著最後一記振臂高呼的口號,不知從哪裡潑來的第一道水花,嘩啦啦潑濕幾個小孩的臉龐,興奮尖叫聲當場爆開,全院的孩子在院前廣場上做鳥獸散,可是絕大部分的人仍沒逃過在場的大人的「毒手」。

    在場的大人,指的是假日前來育幼院幫忙的年輕志工們,有男有女,再加上愛兒媽媽。

    「潑啊!潑啊!把大家統統潑濕吧!」

    這是每年夏天,育幼院在熱到實在受不了時便會開始玩的團體活動--灑冷水。育幼院不可能裝設無限供應的空調設備,也無法有足夠的財力一直提供孩童們想吃就能吃個痛快的飲料冰品,所以便把孩子們全數聚集在廣場上,玩潑冷水的遊戲,有得玩又能消暑,一舉兩得。

    當然啦!阿德也和院童們一樣,一邊被水潑,一邊被刺激得哇啦怪叫。

    「哇哈哈好涼喔!琥珀姊姊,快來,潑一下,潑一下嘛!」阿德抹了把濕透的臉龐,朝高琥珀大聲招呼。

    「不要。」高境珀很乾脆的搖頭。身為盡忠職守的保鏢,她是全場唯一沒融入歡樂氣氛裡的人,雙手環抱胸前,不斷的掃視全場動靜。

    「一起來玩嘛!琥珀姊姊。」其他孩童跟著起哄,拚命的朝她揮動短短的手臂,企圖勾起她的玩心。

    「謝謝,你們玩就好了。」面對稚氣的院童們,高琥珀的表情有些許軟化,但是仍沒同意。

    頓時,場面有點尷尬。

    「呵呵……小P姊姊陪你們玩。」一個年輕女志工自告奮勇的加入,及時打破這份尷尬,歡笑叫鬧聲再度響起。

    「孩子,你累不累?」愛兒媽媽來到高琥珀的身邊,「我可以幫你看一下這群孩子,包括阿德,你去休息一下。」

    「不用了,謝謝。」高琥珀婉拒。

    「我看你的眼袋都跑出來了,是沒睡好嗎?不覺得累嗎?」

    「還好,謝謝你的關心。」高琥珀十分佩服愛兒媽媽的細心觀察力。

    沒錯,她的確是沒睡好,也的確是覺得很累,換句話說,她目前的工作狀況不是很好。

    而這都得怪罪於眼前那個和孩子們玩得又瘋又野的「大小孩」!他在育幼院這裡真是過得如魚得水,比魚還快活,白天跟院童們玩遊戲,晚上則是纏著她「玩遊戲」。

    今晚也是……

    「琥珀姊姊……」頂著才剛洗好的濕濃濃黑髮,阿德一走進目前兩人同睡的房間,便往床畔一坐,挨近她的身邊。

    「什麼事?」高琥珀正在操作微芯片通訊機,快速瀏覽對方輸送過來的最新訊息。

    最新訊息的內容如常,聲稱英國方面風平浪靜,但是為了僱主的人身安全,葉耐德目前仍不適合返回英國。

    收到這樣的訊息,她的心中充滿甜蜜及苦惱。

    甜蜜的是……

    「琥珀姊姊,玩手機玩好了嗎?」

    由於他誤以為她持有的微芯片通訊機是一般手機,所以她便將錯就錯,簡單的告訴他這是她的手機,而她每天晚上都有玩手機線上遊戲的習慣,因此他才會有此一問。

    「你想做什麼?」高琥珀故意反問,其實對他提出的問題一點都不驚訝。

    「我想『玩遊戲』了,琥珀姊姊陪我玩。」阿德快樂又直接的提出自己的要求,眼底則流露出露骨的渴求。

    迎向男性的眼眸,她只覺得耳根子微微發燙,嬌軀自動開始產生反應,乳蕊硬挺,雙腿之間卻變得異常濕潤柔軟,在在呼應著他的要求。

    深吸一口氣,她切斷通訊機連線,「今天只能玩一次。」

    「啊?一次不夠啦!」阿德馬上抗議,「至少玩五次。」他多喜歡在她柔嫩火熱的體內反復抽插的滋味啊!

    五次?高琥珀嘴角一抽,「一次。」

    「四次。」阿德退而求其次。他是乖小孩,五減一就是四。

    「一次。」開玩笑,玩五次會死人,四次會把人玩得要死不活。她已經有了第一手的親身經驗談。

    「不然三次。」他很努力的爭取自己的「福利」。

    「一次。」她板起臉,「不要就拉倒。」

    「不可以拉倒!一次就一次。」阿德只好同意了。

    滿意於他的服從,高琥珀並沒有註意到男人若有所思,往上勾起嘴角的小動作。

    兩人一起上了床,躺在男人下方的她反射動作的咬住下唇。

    育幼院的房間牆壁都很薄,稍微大聲一點就可能會吵醒別人,她可不敢有任何輕忽。

    在這種禁慾的環境裡,反而會使人更加亢奮……她屏住氣息,看著跨坐在她身上的男人一把脫掉上衣,袒露出上半身,再慢吞吞的拉開長褲拉煉,露出蓄勢待發的男性堅挺。

    興奮的戰慄感在高琥珀的體內四處流竄,柔順又柔媚的歡迎他俯下昂藏的軀體,享受他親吻自己的滋味,任由他的雙掌握住自己的椒乳,用力往中央收緊,逼迫頂端的紅嫩乳蕊變得硬硬實實的,這才低頭品嚐。

    她動情的弓起嬌軀,在他的十指揉捏乳肉時,狂野得想要扭動腰臀,只是她的雙腿被他的雙腳壓制住,無法動彈。

    阿德似乎沒有註意到她的窘境,只是專心的品嚐著兩朵乳蕊,用親的、用吮的,甚至用白齒囑咬。

    嗯……高琥珀的貓眼瞬間充滿迷濛色彩,表情更是充滿微妙的女人味,薄唇張張合合,無聲的嬌喘著,彷彿在引誘他親吻她。

    他不慌不忙,不急著親吻她的嘴,反而優閒、仔細的親吻她的乳肉,將乳蕊玩弄到紅艷透紫,也玩得她差點呻吟出聲。

    對,這就是她的苦惱所在。怎麼辦?他竟然對她的身體如此瞭若指掌,她堅強的意志力敵得過他的唇舌逗弄嗎?

    「嗯……」當男性熾熱的舌頭突然重重彈打乳蕊時,嬌軀冷不防被刺激得往上一彈。

    「嘻嘻……琥珀姊姊總算叫出聲了。」阿德得意的對她擠眉弄眼,「而且叫得好好聽。」

    他是故意的?她倒抽一口氣,隨即憤怒的低聲提醒他,「不准弄太大聲,會被隔壁房間的人聽見,啊……」她被他用力擰弄乳肉的動作刺激得再度呻吟。

    「噓……不准太大聲,會被隔壁房間的人聽見喔!」阿德居然還附在她的耳邊,笑著重複她方才說的話。

    這下子高琥珀被惹毛了,「讓我起來!拉倒!你再不玩,我就不陪你玩了。」

    她迅速出手,握住他的手腕,想施加壓力讓他吃痛的鬆手,但令她錯愕的是,他不像之前一樣,馬上就因為害怕而起身離開她,不但沒鬆手,反而還故意又重又用力的壓在她身上。

    「琥珀姊姊,我都還沒開始玩呢!」說話的同時,他挺動臀部,熾熱的堅挺往前拓開軟軟的嫩口,在緊窒的甬道裡變得更硬、更大。

    「啊……好深,好深……」

    她還來不及承受瞬間被插入的壓迫感,阿德便放開玩弄乳肉的雙手,直立起上半身,將她的雙腳架在肩膀上,居高臨下的欣賞他在她體內的結合模樣。

    「不……不要看……」高琥珀想抗議,但他只是輕輕推動腰臀,她就戰慄得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能感受著他幾乎要頂到子宮深處的驚人粗長。

    「可是阿德想看啊!琥珀姊姊的身體好漂亮。」他居然還開心的笑了,伸出修長的手指,愛撫兩人結合的地方,頑皮又故意的搓揉女性嫩口前端悸動的花核,逗出她另一波新的戰慄。

    「你……」她費力的擠出聲音,「趕快玩……」

    這種保持住靜止狀態是從來沒有過的情勢,她不知道怎麼應付才好。以前阿德總是很快就展開律動,現在是怎麼了?

    「阿德不想趕快,想慢慢來。」男性結實的臀部是動了,稍稍往後退開,然後又往前挺得更深,便再度靜止。

    「為什麼?」貓眼突然膛大。難道是因為……

    「因為只能玩一次啊!」阿德很理所當然的回答,答案也和她所猜臆的一模一樣。 「所以阿德想慢慢玩。」

    「不!阿德,你不行……嗯……」高琥珀驚駭的抗議聲被他有一下、沒一下的抽插動作打斷。

    在他的慢慢玩之下,她覺得每分每秒都過得很漫長,汗珠弄濕了她的短髮,流淌整張秀容,每一根神經都不斷的被瘋狂的快感凌虐著,誠實的向她傳達著忍無可忍的訊息。

    忍無可忍、忍無可忍、忍無。

    「不……不要……」重重的喘息著,她被情慾折磨得精神高亢,卻又無法痛快舒解,真的怕了。 「我……你可以……快點動……快點……愛玩幾次都可以……快點……」

    「咦?琥珀姊姊,你是說真的嗎?」阿德整個人精神都來了,埋在她體內的堅挺竟然因為興奮而脹大一倍。

    「真……真的……」她真的快受不了了。

    「嘻嘻……阿德要開始動了……」就著兩人結合的姿勢,他將軟綿綿仰臥的她拉起身,抱入懷中,讓她坐在自己的堅挺上,用力往上一撞。

    「嗯……」

    他及時以嘴堵住她的薄唇,也吞下她忘我的嬌啼聲,正式展開今晚的第一次。

    當然啦!有一就有二,無三不成禮……當他意猶未盡,將她放倒在床上,再一次挺身插入女性嬌軀,他最著迷的柔嫩火熱花穴裡時,俊逸的臉龐除了洋溢男性的飢渴與驕傲外,還悄然浮現一絲她從來不曾發現的狡黯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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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高琥珀有愈來愈不安的預感。

    表面上,在育幼院的這段日子,是她為了保護葉耐德的人身安全而離開英國,藏身海外的生活中,最為安穩的時光,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始終有種無法以言語形容的不安預感。

    為什麼?

    她煩躁的抬起頭,搜尋阿德的蹤影。

    阿德不知道她心裡在煩躁,依然在湛藍色的天空下,嘻嘻哈哈的和一票小孩玩,場面看起來非常安樂祥和。

    但是就像魔鬼藏在細節裡一樣,危險也潛伏在平靜之下,只等有人伸手撩弄,便會浮上抬面……

    「琥珀姊姊?」

    高琥珀猛然回過神來,貓眼微咪,瞧著站在面前的熱情大女生。

    這個大家都暱稱為「小p」的大女生是這幾個禮拜來,每逢週末假日便熱情的跑來育幼院當志工的年輕男女之一,笑聲洪亮,簡直就是男版的阿德。上回打水仗時,除了阿德以外,就屬她玩得最瘋。

    「什麼事?」高琥珀不明白的是,這個大女生為什麼這麼急切的挨近她的身邊,一副跟她很麻吉的模樣?

    「我問你,阿德是你的哥哥嗎?」

    「不是。」她沒這榮幸。

    「那他是你的弟弟?」

    「不是。」他也沒這榮幸。

    「那他是你的什麼人?你知道他有沒有女朋友?」

    女朋友?這下子高琥珀總算明白這個大女生的發問動機了。她喜歡阿德?不……不會吧? !她差點嗆岔了氣。阿德又有什麼地方吸引人了?

    嗯……她再次轉頭,注視著那個興高采烈的跟孩子們玩跳格子的大男人,陽光在他的黑髮上閃耀出金色光澤,那點很吸引人;俊逸的臉龐綻放迷人的笑容,那點很吸引人;他修長的四肢和高大勻實的身材,真的很吸引人;更不用說他笑著和小孩子玩的時候,流露出的友好親和神色,或是他不說話時,安靜的模樣,都深具男性的魅力。

    突然,高琥珀敢肯定一點,這個男人之前在歐洲上流社交圈,肯定是個萬人迷,就算是創傷之後,單單憑藉著外表,也還是吸引了不少異性的目光。

    小P倒追得大方,當她一知道高琥珀和阿德不是兄弟姊妹,只是很要好的朋友,甚至不是男女朋友時,馬上露出笑容,然後想盡辦法要粘在阿德的身邊。

    像是帶小朋友們進行分組遊戲的時候,她很熱絡的找上他,「阿德哥,來跟我們玩老鷹抓小雞。」

    高琥珀馬上站出來,以平靜但不容別人拒絕的態度說:「阿德現在有點累了,需要休息。」

    「需要休息?那我們去那邊的椅子坐下,我請阿德哥喝飲料。」小P馬上改變追男方針,伸手想拉人。

    「走了。」高琥珀眼睛一瞟,阿德馬上跟在她的屁股後面走。

    小P還是不死心,硬是追在阿德的身後。 「阿德哥,等一下有沒有空?你陪我哈啦,好不好?大家都是朋友……」

    「小p,」高琥珀似笑非笑的轉身,擋在她和阿德之間,「我也是你的朋友,不如這樣吧!我現在有空,先陪你哈啦,如何?」

    小P當場楞住,小嘴張張合合,最後大叫,「什麼啊!琥珀姊姊,你之前是騙我的吧?什麼阿德哥不是你的男朋友?把人看得那麼緊,吃醋吃得那麼明顯,連別的女人想跟他多說一句話都不准,你說你們沒在交往,是想騙誰啊?」

    小P這麼一叫可不得了,四周的人像是影音畫面停格一樣,全都安靜下來,一齊轉頭看過來。

    高琥珀從來沒這麼尷尬過,不對!她想這麼大聲反駁:我才不是什麼把人看得那麼緊,什麼吃醋吃得那麼明顯,我只是想盡忠職守,努力保護僱主的人身安全啊!

    可是這種辯解的話她又不能說,一時之間也沒有更好的掩飾台詞,只能有口難言的僵立在原地,承受小P那「看,我沒說錯吧」的眼光,以及其他人,尤其是育幼院的院童們,那「喔耶!女生愛男生」的新鮮看熱鬧眼光。

    「餵,你們在做什麼啊?」阿德突然發難了,大刺刺的摟住高琥珀,轉頭,輪流掃視每個人。 「不准欺負阿德的琥珀姊姊,不然阿德要生氣囉!」再低下頭,很認真的向高琥珀保證道:「不要哭,阿德會保護你。」

    這下子,就算高琥珀原本真的有些煩鬱,被阿德這樣一鬧,也全都煙消雲散。

    儘管阿德的保護顯得相當孩子氣,她卻確切的感受到他的心意,也真的感受到被保護的甜蜜感,讓她情不自禁的更加偎入他的懷裡。

    小P還是很不服氣,「你們真的是男女朋友嗎?那就證明給我看。」

    「什麼證明?」阿德在這時候整個人驚人的成熟不少。

    高琥珀在恍惚間產生錯覺,覺得他似乎是變回那個在歐洲金融圈呼風喚雨、社交圈翻雲覆雨的戈爾登家主所最器重的副手兼異母兄弟。

    「如果你們真的是男女朋友,那就當場親給我們看。」小P說得直截了當,「要像電影演的那種喇舌長吻,至少要長達一分鐘……我會在旁邊計時。」

    「餵……」這種證明太OVER了吧?高琥珀才不想表演親熱戲給別人看。

    她微微仰高下巴,想告訴阿德,別理會小P提出的要求,沒想到話還沒說出口,阿德就搶先一步吻住她。

    「唔」唇舌相交的美妙甜蜜滋味讓她一時忘我的閉上雙眼,細細的品嘗。

    小P和其他人不禁微微怔楞,看著他們心目中理應比大男人還冷靜強悍的琥珀姊姊,此時此刻依偎在阿德哥哥的懷中,卻顯得如此小女人。而向來表現得呆呆愣愣的阿德哥耶?他居然邊接吻邊將眼角一挑,瞪向小P?

    呃……這是不是叫做真人不露相啊?小P呆住了,直到阿德改瞪為用力眨眼睛,再垂下眼睫,看著懷中已經被吻得陶醉忘我的人兒,這才慢半拍的會晤。

    「開始倒數一分鐘,六十,五九,五八,五七……」

    小P的倒數聲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高琥珀聽是聽見了,卻沒有聽懂她在說些什麼,因為所有的感官都被男人佔得滿滿的,鼻腔盈滿他乾淨又火熱的氣息,薄唇被他滾燙的嘴吸吮、揉弄著,舌尖更是與他纏弄在一起,根本無法顧及感官以外的世界。

    「三、二、一。餵,我倒數完了,你們是要吻到什麼時候?別這樣刺激失戀者好嗎?餵……」

    這天接下來的時候,育幼院裡熱鬧非凡。

    一開始,是小P放聲痛哭,嚷嚷著「失戀萬萬歲」,愛兒媽媽安慰都沒用,最後在情急之下,居然動員育幼院的孩童們,在小P的身邊唱歌跳舞,表演給這個失戀者看,而當第一批小孩表演完後,居然又有幾個小孩搶著站出來表演下一場,緊接著是第三批、第四批……

    「奇怪,怎麼變成才藝表演大會了?」愛兒媽媽被弄糊塗了,喃喃自語。

    高琥珀聽了,差點笑出來。

    是嘛!怎麼會不變成才藝表演大會?小孩子本來就愛玩又愛現,現場的氣氛一熱鬧起來,誰都想慘一腳。

    「琥珀姊姊,阿德也想表演。」阿德在一旁看著,也躍躍欲試。

    高琥珀橫他一眼,「你會唱歌?」

    「不會。」

    「你會跳舞?」

    「不會。」

    「那不然你想表演什麼?」

    「表演阿德和琥珀姊姊親親痛!」腦袋突然被用力的拍了下,阿德痛得淚眼汪汪,看兩高琥珀。 「嗚……琥珀姊姊的表情好恐怖……」

    「你敢再說一句,我變更恐怖給你看。」高琥珀咬牙切齒,不排除再巴他一掌的可能性。

    阿德可憐兮兮的閉上嘴,絞扭著十指。

    高琥珀忍耐了兩秒,第三秒時,終於投降了。 「夠了,別在那裡裝可憐。我不生氣了,好嗎?你的手再扭下去,就要扭傷了。」

    「嘻……琥珀姊姊不生氣了就好。」阿德這才破涕為笑,靠在她的身邊坐下,像個跟媽媽撒嬌的小孩。

    她可沒這麼大的兒子!高琥珀沒好氣的拍了拍他的頭頂。

    這場鬧劇總算是在晚餐前結束,不過時間也太晚了,山區的最後一班交通車也走了,愛兒媽媽便要小P留下來過夜。

    本來高琥珀是打算提出抗議的,覺得在這種非常時期實在不該再讓一個外人攪和進來,可是看小P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什麼話都不好意思說出口,只好默默的同意。

    沒想到,這卻成為她事後最後悔的事。

    晚上,當愛兒媽媽按照慣例忙著「鎮壓」孩子們睡覺時,高琥珀也按照慣例抓著阿德進澡間洗澡。

    她愈來愈拿他沒轍,因為他總是找得出不洗澡的理由。

    「去洗澡。」

    「不要啦!琥珀姊姊,阿德昨天洗過澡了。」

    「但是你今天還沒洗。」

    「我跟你說喔!我昨天有看電視上演『迪士考伯瑞』……」

    迪士考伯瑞?她一楞,隨即才反應過來,這傢伙說的是Discovery片叫探索頻道。

    「『迪士考伯瑞』裡說,愛斯基摩人不必天天洗澡,一個禮拜洗一次就OK了耶!」阿德露出電視寶寶的嘴臉。

    高琥珀異常冷靜的朝他的耳朵伸出手,作勢要扭下去,「你又不是愛斯基摩人!如果你再不去洗澡,晚上就不准跟我睡。」

    「不要啦!我馬上去洗澡。」阿德果然被嚇到了,小生怕怕的抱起換洗衣物,衝進澡間。

    「真是的……」每天要洗澡的時候都來這一套,搞得她不火大都不行。她怎麼誰不好愛,偏偏愛上這傢伙……

    等一下!高琥珀全身大大一震,呆住了。她剛剛在想什麼?愛?她有這樣想嗎?她怎麼會愛上阿德呢?不可能!她……她最多只是同情他,只是把他當做長不大的小孩。

    你在騙誰?鬼嗎?她心中很快的就有另一道聲音嗤之以鼻的反駁她。你什麼時候同情過你的僱主?你向來只在乎拿不拿得到酬勞,金額高不高罷了!而且你會想跟一個長不大的小孩上床嗎?

    思緒全盤大亂,高琥珀陷入短暫茫然的失神狀態,不知道過了多久才回過神來,發現有人在叫她。

    「你現在有空嗎?琥珀姊姊。」小P的雙眼仍有哭過的紅紅痕跡,雙手背在身後,神情靦腆。

    「怎麼了?」高琥珀也覺得不太好意思,只是從冷靜如常的秀容看不太出來。

    「我想跟你聊天,可是不想被人聽見,是不是可以到外面說話?」小P又朝她走近幾步。

    這個時候,不知道為什麼,高琥珀狠狠的打了個哆嗦。

    怎麼回事?

    「對不起,我在等阿德。」

    「他不是才剛進去洗澡?」小P已經走到她的面前。

    高琥珀下意識的往後一退,「對,他進去洗澡了,你如果想聊……」她突兀的頓住,因為在小P迅速欺身向前的同時,冰冷小巧的槍管用力頂著她的小腹。

    槍? !

    還來不及反應,滅音槍的一顆子彈毫不留情的射入她的小腹。

    體內像是瞬問被硬生生的爆破出大洞,她狠狠的倒抽一口氣。

    小P閃到高境珀的身後,槍管則再次頂著她的腰際,語帶恐嚇的說:「如果我對著這裡扣動扳機,你當場不是半身不遂就是全身癱瘓,然後我會動手幹掉所有的人。現在,你跟我走。」

    不知何時開始下雨的,不過當高琥珀和小P步出育幼院時,雨勢愈來愈大,路面愈來愈泥潭。

    「原來……真沒想到對方是派你這樣的小孩來執行暗殺任務。」每移動一步,高琥珀便痛恨之仇自己的輕忽,以及再一次撕裂腹部的傷口。 「是沒人才可用了嗎?」

    「嘻嘻……琥珀姊姊是想激怒我?還是說笑話給我聽?抑或是在讚美我?」小P走在她的身後,發出吃吃笑聲,「我就當做是讚美好了。在一行乾了十幾年,第一次有人讚美我年輕,好吧!等一下我會讓你死得痛快點。」

    高琥珀不理會她說了些什麼,只努力的想分散她的注意力。 「你暗殺的目標難道是我?不然帶我出來做什麼?天啊!如果你肯放過我,無論你的僱主開價多少,我會以兩倍的價碼補償你。」

    「你少自抬身價了,殺你?」小P冷嗤一聲。

    令高琥珀懊惱的是,縱使小P分神回答自己的問題,抵在她腰後的槍管卻文風不動,加上泥潭的路面愈來愈難走,滂沱的雨勢讓視線範圍愈來愈小,小P的腳步卻穩穩噹噹,不像自己,迅速大量的失血讓她開始頭暈目眩。

    也因為這一陣陣的暈眩現象,連帶的造成耳鳴,她隔了好一陣子才又聽得見小P在說些什麼。

    「……當然不可能有人會付錢請我殺掉一個保鏢,你才沒那個價值。只是我發現想要完成這次任務,還真的非得先解決掉你不可。」

    「為什麼?買一送一?」高琥珀也沒想到自己這時候還能這樣耍冷。

    「我還跳樓大拍賣呢!呵呵……高琥珀,Amber,沒想到你看起來酷酷的,其實還挺搞笑的,真可惜我們沒機會好好的聊一聊。不,當然不是買一送一,要怪就怪你太盡忠職守,寸步不離的守著葉耐德那個白痴,害我一直找不到機會對他下手,所以我決定先對你下手,才有機會把那個白痴幹掉……這就是你該死的原因。」

    「那麼你剛剛在裡頭一槍把我解決掉就可以了……」

    「然後留下一狗票目擊證人,讓我無法在這一行混下去?我有更好的做法。等我們走到更偏僻的地方,我在那裡再補你一槍,讓你永遠都無法擔任保鏢的工作,然後我會回育幼院,大家這時候應該都會發現你不見了,我再私下以找你的理由把那個白痴騙出來,乘機幹掉他……啊!」

    小P沒想到高琥珀還有餘力倏地轉身,出手奪槍,彈不及防,手中的槍被高琥珀打落,她伸手想搶,卻被撲過來的高琥珀用力推了一把,兩個女人雙雙倒在地上。

    滂沱的雨幕下,兩條身影迅速扭打成一團,出手的速度飛快,力道重狠,本來應該不分上下的格鬥,卻因為高琥珀的體力迅速流失,很快的分出勝負。

    小P二話不說,一腳故意朝高琥珀腹部的傷口踹下去。

    「唔啊……」她痛得發出呻吟。

    「你真是……」小P也是滿身泥潭,卻利落的翻身起立,按著手鎗扳機的指尖開始微微施加力道。 「讓我增加不少不必要的麻煩……」

    「琥珀姊姊?琥珀姊姊……」雨幕的另一端傳來阿德急切的叫喚聲。

    霎時,小P雙眼發亮。

    高琥珀秀容慘白,「不……」

    小P隨即一腳再往她的腹部踹下去,讓她痛到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更別說是大聲示警。

    不要過來!阿德,不要過來……高琥珀心急如焚。

    小P殘忍的笑了一下,接著表情一變,轉過身子,並將持槍的手反剪到身後,再裝出慌張的尖叫聲,「呀……琥珀姊姊,怎麼了?你流了好多血啊!」

    「什麼?琥珀姊姊……」隨著一陣慌張的腳步聲,阿德總算從原本通往育幼院的道路上,反方向找了過來。當然,他也是渾身濕透,髮梢不斷的滴下雨水,拚命的眨眼睛,想將眼前的一切看得更清楚。

    「阿德哥,你快來,快過來看看啊!」小P驚慌的叫聲非常有召喚力。

    高琥珀眼睜睜的看著阿德應聲現身,慌慌張張的跑來,在她的身邊跪下。

    「你受傷了嗎?琥珀姊姊。」他哭腔哭調,一手探到她的身下,環住她的肩背,一手則微微顫抖,想摸卻又不敢摸她的傷口。

    別理我,快逃!高琥珀虛弱的抬起眼,陡然一凜。

    小P站在阿德的身後,緩緩舉起手裡的槍枝,對準他的後腦勺。

    「我抱你起來,琥珀姊姊……」阿德作勢欲起的身形卻又突然一矮,在小P來不及反應之際,抱著高琥珀往旁邊翻滾,躲過小P開的第一槍。

    什麼?小P一愣。

    高琥珀瞠大雙眼,不明所以。

    阿德則像是變了個人,迅速直起身子,站在臥地的高琥珀前方,手裡很神奇的多出一把小巧手鎗。

    這是什麼情況?小P傻眼,而這是生死關頭的大忌,她還沒從驚訝中回過神來,左胸就突然炸開劇烈的疼痛,面帶驚訝無比的表情,緩緩的倒下。

    幾乎是同時,高琥珀再也受不了身體上的疼痛,以及眼前發生的事情所帶來的巨大衝擊,雙眼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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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0-4 00:37:04
第六章

    這一切,其實是戈爾登兄弟擬定的計畫。

    原來阿德,不,是葉耐德,其實並沒有因為先前的流彈槍傷而影響到行為思考和心智能力,卻利用這個契機與兄長曼尼‧戈爾登擬定將計就計的計畫,對外宣佈戈爾登二少成了個小孩似的白痴,以便引誘不知名的敵人對他再度下手。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葉耐德在經過幾次的暗殺後,仍然無法揪出幕後主使者,兄弟倆便改變計畫,將葉耐德這個大活餌送往海外,放更長的線,釣更大的魚。

    原先他們的想法是,把葉耐德這條大魚送往海外,刻意隱藏他的行蹤,身旁再加派保護他的人身安全的保鏢--這是一種危機汰選機制,如果有誰及他的幕後主使者能夠突破這些關卡,找上門的話,還有高琥珀這道最後的人肉盾牌為葉耐德擋子彈,再伺機逮到教手和他的幕後主使者。

    但是,計畫只是人們預先的設想,不是既定的事實,在設想與事實之間會出什麼樣的差錯,就不是人們能預料的。

    比方說,在這個放長線釣大魚的計畫中,沒能預料的,就是殺手在找到葉耐德的行蹤後,沒有立即對他進行暗殺,反而是先拿高琥珀開刀……

    「那個保鏢死了嗎?」衛星視訊的彼端,曼尼‧戈爾登先關切自己手足的人身安危,受傷與否等狀況,再進行下一步計畫的討論……直到最後的最後,才臨時想到一般,隨口問道。

    葉耐德頓了下,才出聲回答,「目前她還在加護病房裡觀察。」

    「還在加護病房裡觀察?情況樂觀嗎?如果不樂觀……」

    「大哥!」葉耐德以前所未有的急厲口吻喝止兄長往下說。 「別再說了,琥珀會沒事的。」

    曼尼‧戈爾登一楞,這才意識到了什麼,「你和那名女保鏢是『怎麼了』嗎?」

    「她是我的人。」

    「你的人……你是認真的?」

    「我是認真的。」

    「好,我知道了。」曼尼‧戈爾登改變話題,「你知道嗎?我們鎖定了一個幕後主使者的可能性人選,就是我們的三堂哥。」

    「史東‧戈爾登?」葉耐德立刻專注在這個話題上。 「他不是整天忙著賭馬和玩女人?而且我記得他持有的家族股份,足夠吃用一輩子。」

    「是啊!如果沒出什麼意外的話。」曼尼‧戈爾登看著弟弟,「根據我們這邊蒐集的情報顯示,史東先是賭馬敗了一筆,接著玩到不該惹的黑道老大情婦,對方要求他付天文數字的遮羞費,不然就摘他的器官拿去變賣湊數。史東怕到了,腦袋糊塗了,認為把你除掉後便可以取代你的位置,分得更多家族財產來救急,所以才會把主意打到你的頭上。」

    「白痴。」葉耐德冷哼,「史東現在在哪裡?」

    「閃人了,不過我的人很快就會把他從老鼠洞裡挖出來。老實說,我不認為這次的事是史東主使的。」

    「我也不覺得。」葉耐德也同意。

    因為兄弟倆都很清楚,史東‧戈爾登是個短視又急驚風的傢伙,換句話說,就是凡事想到才急著做,不會事前先做計畫。如果他真的想幹掉葉耐德,一定是他人離開英國後才想到要找徵信社,至少要先查出想殺的對象跑到哪裡,才能找殺手來進行暗殺吧?但是史東‧戈爾登連葉耐德的下落還沒找到就被抓包,說什麼也不可能會是僱用小P的幕後主使者。

    想到那個娃娃臉女殺手,葉耐德又開口,「大哥,那個殺手已經在緊急手術後恢復清醒,不過徹底行使緘默權。」

    「問不出什麼事?意料中事。」曼尼‧戈爾登毫不意外,「不過我可以試試看幾個管道,查出那個殺手的僱主也許不是很困難的事。」

    兄弟倆隨即又就這件事交換幾個意見,交談的口氣還算平和。

    突然,曼尼‧戈爾登轉移話題,「耐德,我覺得你可以回倫敦了。現在這裡的情況算是已經控制住了,你待在倫敦比待在海外安全。」

    「回倫敦?」葉耐德一楞,「琥珀怎麼辦?她的情況還不適合移動。」

    「你回倫敦,關高小姐什麼事‧戈爾登家自然會負擔起她所有的醫療費用,這就夠了。」曼尼‧戈爾登回答。

    「話不是這麼說,大哥,我剛剛不是說了嗎?我對琥珀她……」

    「喜歡她?愛上她?她是你的人?」曼尼‧戈爾登的口氣十分犀利,「我覺得你只是一時被感情沖昏了頭。你這陣子天天二十四小時都跟她在一起,感覺很好,所以產生錯覺,以為自己愛上了她。你們兩個的身分地位相差太多,要在一起很困難。」

    「大哥,我看身分地位才是你想說的真正重點吧?」生平第一次,葉耐德對曼尼‧戈爾登火大了。 「現在是什麼世紀了,還在說門當戶對這一套!」

    「因為這一套有其重要性。」曼尼‧戈爾登或許有察覺出弟弟的火氣,卻仍然堅持說道。

    戈爾登兄弟都是意志堅定的男人,極少對自己認定的事讓步。這種特質若是用在聯手一起對抗外敵,是很讚的;可是如果用在起內鬨上,

    葉耐德的思緒翻騰,有股破口大罵的衝動,但是現在又不能這麼做,所以緊抿著嘴巴,沉默不語,而視訊彼端的曼尼‧戈爾登靜默的等待他的回應,卻又遲遲等不到,場面既尷尬又死寂。

    兩個男人都無意打破這片死寂,直到葉耐德瞥見某個動靜。

    「大哥,我等一下再打電話給你。」他什麼也不管,直接切掉衛星視訊連線,關上螢幕,並起身面向來人。

    「葉先生嗎?」迎面走來的是加護病房的巡房醫生。 「你是第九床傷患高琥珀小姐的……」

    「未婚夫。」他不假思索的謊報自己的身分,奇怪的是,說得很順口,聽起來也很順耳。

    醫生點個頭,「剛剛高小姐第一次清醒,大概只維持三分鐘左右,便又睡著了。她的手術很成功,術後的情況目前尚稱良好。子彈並未傷及內臟,是直接穿透骨酪相交之間的組織,對她的身體究竟會有什麼樣的影響,仍有待後續觀察。不過我現在可以肯定的告訴你,她已經脫離了危險期,生命無虞。」

    「謝謝醫生,這點比什麼都重要。」葉耐德激動得無以復加。

    之後,他打了通電話給愛兒媽媽。

    因為擔心高琥珀的情況,愛兒媽媽在她被緊急送入醫院後,以最快的速度請來熱心的志工團隊接手照料育幼院,自己也跟著下山,來到醫院。

    葉耐德為愛兒媽媽在醫院附近找了間短期出租的公寓,距離醫院不到三分鐘的腳程,所以他一打完電話,走到醫院大門口,隨即看見她小跑步過來。

    「愛兒媽媽,你慢慢來。」他伸出手,扶住腳步跟槍的愛兒媽媽。

    「我心急……呼,上帝啊!你剛剛在電話裡說琥珀醒過來了?」她一臉雀躍,「我這就去看她。」

    「不行,愛兒媽媽,琥珀現在在加護病房裡,有探視時間限制,不能隨時進去。」葉耐德解釋。

    「噢!這樣啊!」愛兒媽媽失望了,不過很快的又打起精神。 「既然現在還無法探視琥珀,那你陪我聊聊好了。首先……」那雙天藍色的眼珠望向他,「我該怎麼稱呼你比較好?」

    她的話語正中問題紅心!他乾笑兩聲,引領她走向醫院大門旁的小小花圖,在一張行人座椅上坐下。

    「在金融商界,對外,我就是葉耐德。不過愛兒媽媽不介意的話,就跟琥珀一樣喊我一聲『阿德』吧!」

    阿德,阿德……這個因為這次藏身計畫所使用的名字,他愈聽愈有親切感,突然希望自己就只是個名叫阿德的男人,和一個名叫琥珀的女人,兩人之間沒有慘入任何雜質,可以單單純純的在一起生活。

    但是眼前的事實並非如此,他是誰?是戈爾登家族的成員,也是琥珀這回工作的僱主,更是個惡意欺騙她,謊稱自己的心智倒退成十歲小孩,藉機拐她上床的傢伙……

    真該死!葉耐德不由得苦笑連連。不想還好,一想下去,連他都覺得自己真的很該死。

    「阿德,你是不是應該跟我解釋一下,目前這團混亂是怎麼回事?」

    這團混亂?是啊!愛兒媽媽形容得可真好。他深吸一口氣,盡可能簡潔、重點式的說明自己與兄長一開始擬定的計畫,以及計畫實施後所發生的種種情況。

    當然啦!所謂的種種情況,屬於他和琥珀私下發生的親密情事,他是絕口不提的,不過看愛兒媽媽一副了然的神情,他想,她八成在腦海中自動增添不少兒童不宜的情節。

    「所以,」愛兒媽媽整理一下他告訴自己的資訊,「你是說你假裝心智倒退成十歲小孩,假裝躲避暗殺行動而離開英國,回到你母親的故鄉,為的就是引誘你的敵人上鉤,對你下手?不,反正對方也不會成功,因為琥珀一定會先擋在你的面前。」

    愛兒媽媽的口氣非常平和,指責的意味卻很明顯,讓葉耐德不由自主的低下頭,像個懺悔的小孩。

    「不過,」她語氣一轉,「琥珀從事保鏢這份工作時,早就有為僱主擋子彈的心理準備了,這一點她並不會責怪你,只是……」

    「只是她可能會因為別的事而責怪我。」他苦笑一聲,「比方說,我假裝心智倒退成十歲小孩這件事。」

    「對。」愛兒媽媽籲了口氣,「雖然我可以理解你這樣做的動機,但我還是要說,你把所有的人都騙慘了。」

    「對不起。」

    「這句道歉,你應該跟琥珀說,而不是我。」

    「我知道。」除了苦笑,葉耐德還想嘆氣。

    他願意說千千萬萬句的對不起,但是琥珀聽得進去嗎?

    「對不起。」

    沒有回應。

    「對不起,琥珀。」

    還是沒有回應。

    「真的很對不起,琥珀姊姊。」

    原本像石像一般靜止的高琥珀終於睜開雙眼,轉動睡在枕頭上的頭,凝視著他。

    葉耐德站在床邊,雙掌合十,指尖抵在鼻下,雙眼閉得緊緊的,一頭黑髮亂糟糟的,其中特長的一絕散落在一邊眉頭上。

    按理說,他這副求情的模樣應該讓人覺得好氣又好笑,她的心底卻是泛起陣陣寒意。

    「你騙了我。」這是事實的陳述。

    他覺得心驚,因為她的聲調既乾澀又平板,像是事不關己的陌生人。

    「是。」老天!他就算在經手價值上億美金的黃金交易時,也不曾如此猛冒冷汗。 「你能原諒我嗎?」

    高琥珀的唇瓣古怪的扭了一下,「我不覺得你做了什麼需要我原諒的事。你假裝心智倒退,誘使敵人對你下手的計畫很高明,我佩服都來不及了,還說什麼原不原諒?更何況我只是個保鏢,懂得負責你人身安全的工作就好了,也沒必要知悉整個計畫。再說,為僱主挨子彈就是我的工作……啊!對了,我才應該為了沒能盡忠職守,跟你說聲對不起。」

    他從來沒聽她一口氣說過這麼多又這麼長的話,傻住了。 「你想跟我說的就是這些?」

    「還有,」她點點頭,「根據我目前受傷住院的狀況,暫時不適合執行保鏢工作,所以我現在就口頭請辭好了,相信戈爾登家族可以立即找到更好的人選來遞補我的位置。而你先替我墊繳的醫療住院費用,我日後會一併清償……葉先生。」

    她說了什麼都好,可是一直到最後一句的「葉先生」,他突然像爆竹一樣炸開了,莫名的怒火沖天,「不要那樣叫我!叫我阿德。」

    「葉先生。」她偏偏故意唱反調。

    「阿德!」

    「葉先生……」她本來想繼續反唇相稽,但是呼吸不順,秀容變得死白。

    葉耐德立刻按下緊急呼叫鈴,醫生和護士很快的衝進單人病房,一方面堅定有禮又迅速的將他請出病房,一方面為高琥珀做緊急處理。

    長這麼大,他生平第一次覺得自己真無能,心愛的人出了這種危險狀況,卻一點忙都幫不上,只能乾瞪眼等待等等,他剛剛在想什麼?心愛的人?

    他的身子大大一震。愛?他愛上她了?愛上那個既不嫵媚也不懂得撒嬌,而且身為自己保鏢的女人?怎麼可能?她根本不是他會喜歡的類型啊!

    但是,如果不愛,他又怎麼會利用裝自痴的機會對她糾纏不休?

    如果不愛,他又怎麼會在發現她被小P挾持離開育幼院且生死不明時,完全沒考慮到自身安全,衝出去救人?

    如果不愛,他又怎麼會心甘情願的在她面前低聲下氣的道歉?平常只有別人對他低聲下氣的份呢!

    他錯愕的杵在原地,思索這驚人的大發現,直到醫生從病房裡走出來,這才迅速回過神來,迎上前去。

    「醫生,她的情況怎麼樣?」葉耐德害怕會聽見任何不好的回答。

    「情緒激動了點,又因為開刀的傷口還沒癒合,差點造成二度撕裂傷。」

    醫生責備的看了他一眼,「葉先生,請別再讓傷患的情緒這麼激動,影響她康復的進度。」

    「是,我明白了。」術業有專攻,饒是他這個在商場上呼風喚雨的男人,遇上其他行業的專家時,也還是只能乖乖受教。

    「葉先生,我看你還是暫時別再過來探親高小姐,直到她的情況穩定的時候再說,好嗎?」醫生勸說。

    他還能怎麼說?葉耐德強迫自己壓下反駁的衝動。 「是,我知道了。」

    或許醫生說得對,他暫時不跟她碰面,好好的、認真的釐清自己對她的感受也好。更何況,他還有不少事要忙。

    這些事說重要也不太重要,但不盡快處理也是很麻煩的,比方說,他必須先配合警方的偵訊,儘管槍傷小P是他情非得己的自我防衛手段,不過這不是個准許人民擁有槍枝自衛的國度,他不得不花許多時間去打通不少管道,將這件槍擊案大化小、小化無的壓下來。

    再來,有些媒體記者不知從哪裡得知他這個戈爾登家族的第二把交椅在這裡,而且還一副正常模樣,群情登時沸騰,團團包圍住甫從出租公寓步出的他。

    「葉先生,您是葉耐德先生吧?請問您是什時候回到您母親的故鄉?」

    你是我的誰?保母嗎?幹嘛問得好像我有義務跟你通報?

    「葉先生,您的身體狀況還OK嗎?之前有風聲指稱您的腦部受到重創,是真的嗎?」

    我看起來很白痴的樣子嗎?要不要我翻白眼、流口水給你們看?

    儘管在心中諷刺得很大聲,葉耐德表面上仍是一派冷靜從容,以多年訓練出來的客套態度應付這些媒體記者,就連說出來的答案也早已準備好。

    「請各位媒體朋友見諒,我這次的行程與公務無關,純粹是想回我媽媽的故鄉,也就是我外婆家散散心罷了,所以不想驚動到各位……」

    好不容易擺脫狗仔隊的包圍,他迅速坐進戈爾登家族在此地為他準備的轎車,幾天前他的身分曝光後,立刻要戈爾登在地子公司人馬為自己準備代步工其與司機一名,至少可以方便他甩掉這些窮追不捨的記者。

    果然,這幾天已經很懂得看老闆臉色行事的司機,一等他上了車,就以最快的速度甩掉所有的跟蹤車輛。

    「先生,接下來您想去哪裡?」司機請示著。

    想去哪裡?他其實還有好多地方都應該去。比方說,戈爾登在地子公司,因為子公司的公關經理正等著他的指示,端視他是否要出席各方邀約的應酬,有不少頗具潛力的企業代表都希望能與他有更進一步合作的機會。

    又比方說,他應該返回出租公寓,稍事休息,以便應付稍後兄長找他開視訊會議。

    又比方說……

    「到醫院。」最後,他還是順從心底最深、最真切的聲音,下了這樣的指示。

    「是。」司機馬上轉動方向盤,調整車輛行進的路線,連問也沒問是要去哪家醫院。

    因為這幾天都是這個樣子的,每當司機看見葉耐德陷入沉思,再度回過神來,下令「到醫院」時,去的都是同一家醫院,從沒去過第二家醫院。

    而且有趣的是,葉耐德每次到了醫院也不下車,而是叫他把車停在路邊,想了老半天后,才拿出手機打電話,打完電話就叫他開車離開。

    瞧,他現在就在拿手機了。

    葉耐德撥的是愛兒媽媽的手機號碼。雖然他每次都來到醫院,但是會遲疑一番,然後決定不進醫院親自探視琥珀--這絕對不是害怕,他得鄭重的澄清這一點,只是慎重,考慮到琥珀休養的狀況,覺得自己不該再出面打擾到她。

    他的理智知道這一點,情感方面卻無法接受。既然無法親眼看看她,跟她說說話,那麼他至少想從愛兒媽媽口中知道她的康復情況如何。

    令他感到高興又安慰的是,愛兒媽媽每次都告訴他,琥珀的進展良好,而且如果沒意外的話,最近這幾天應該就可以下床走動了。

    想到這裡,葉耐德露出這陣子以來最為愉悅英俊的笑容。

    好不容易拉回東想西想的思緒,他這才發現手機鈴聲已經響很久了,但是對方為什麼還沒接電話?

    「喂?」電話突然通了,彼端響起愛兒媽媽的聲音,「阿德嗎?你快來,琥珀失控了。」

    他還來不及鬆口氣,就又開始緊張,下一秒,用力打開車門,衝出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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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0-4 00:37:31
第七章

    高琥珀知道槍傷沒那麼快痊癒,也一直默默的忍受著,只要稍稍移動身體,腹部便毫不留情的蔓延著撕裂的痛楚。

    不管是護士為她打的針有多痛,醫生為她反覆清潔傷口與重新上藥的治療,或者是飲食、服藥的控制,她都一一配合醫囑,為的就是能盡快從這種廢人似的困境中解脫。

    好不容易,醫生今天經過再三考慮後,終於准許她下床走動。

    高琥珀既興奮又快樂,同時小心翼翼,在護士的扶助,以及愛兒媽媽高興的眼神注視下,在床上緩緩的挺直上半身,轉動臀部,右腳小心的移動著位置,赤裸的腳尖在一點點小小的、微微的震顫中,緩緩觸及冰涼的地面。

    時間似乎稍稍停住,她也覺得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但是等到右腳真的在地面上踩穩,心跳便恢復原先的節拍,嘴角上揚。

    她示意護士可以鬆手,不必再扶著自己,左半邊的身體準備巧妙的使勁一挪,整個人就可以下床。

    不只高琥珀這麼想,就連旁觀者也是這麼期待著,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高琥珀挪動身體的動作才做到一半,左腳卻沒按照她想的抬起來,而是不聽使喚,像是重達百斤的大鐵塊,重重的摔回床面。

    這個突發狀況,讓病房裡的每個人都楞住了。

    高琥珀屏住呼吸,向來冷靜的貓眼流露出明顯的慌張。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再一次使勁,想要抬起左腳。

    砰的一聲,彷彿在惡狠狠的諷刺她的努力,笨重的左腳這次摔回床面的勁道更強烈,但是……

    「不會痛。」高琥珀的表情瞬息萬變,空白、茫然、納悶、震驚、領悟……然後又回到最先的空白。

    「琥珀,你有沒有怎麼樣?」愛兒媽媽驚呼,「你快躺好,讓醫生看看你的腳怎麼樣了,別亂動啊!」

    「動?」高琥珀的思緒一片茫然。 「我……不能動了!」

    她完全沒聽見愛兒媽媽在急切的安慰她什麼,更沒察覺到醫護人員在床邊忙碌著,直到醫生要她躺下,她卻一直沒有動作,醫生輕輕推她的肩膀,她才整個人失去控制,候地揮出拳頭,打偏醫生的臉,發出驚恐無比的嘶吼聲,嚇壞了病房裡的每個人。

    「啊……不……不……」高琥珀不顧一切的雙手用力按住床面,再度想撐起自己的身體下床,可惜事與願違,這回是直接狼狽的跌落地面。 「不!該死的,讓我起來!讓我起來啊!」

    這時,接聽完葉耐德的來電,回過頭來的愛兒媽媽總算醒悟究竟是發生什麼事了。

    「琥珀,你的左腳不能動了嗎?」

    「不對!它能動!」高琥珀氣急敗壞的駁斥,「它能動!能動!能動……起來!快起來!」

    當葉耐德趕到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幕--

    高琥珀脆弱虛軟,整個人側身趴在地上,左肘曲著想撐起自己,右腳也慢慢的要伸直站挺,左腳卻怎麼使勁都不肯配合,沉甸甸的,就是無法使力,像是整隻腳都麻掉了,但是比麻掉更糟糕,像是……

    「廢掉了?」她領悟似的脫口闖出,「我的腳廢掉了?」

    病房突兀的陷入可怕的死寂中,葉耐德雖然是最後到來的人,但反應也是最快的,當他察覺到現場氣氛不對勁時,整個人已經反射動作的撲向高琥珀。

    事後很久,他回想起這一幕,餘悸猶存。

    因為她接下來竟然掄起拳頭,狠狠的朝自己的左大腿捶下去。 「動啊!快動啊!怎麼不會痛又不能動了?痛啊!快痛啊」

    儘管嘶吼的內容很荒謬,不過她下手「對付」自己的力道可是一點都沒打折扣。

    葉耐德衝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她反手想甩開,卻沒成功,反而跟他糾纏不清,最後她氣得不想再甩掉他,反而順勢重重一拳擊向他的一隻眼睛。

    「喔!」他痛得低吼一聲,同時鬆開手。

    擺脫他的糾纏,無數念頭在高琥珀的腦海裡激盪著。

    左腳不能動了?她再也不能站起來了?她也無法繼續從事保鏢工作……

    不,也許連日常生活的一切都無法自理了?那她這樣的廢人還活著做什麼?

    她伸出手,從地上撿起一支不知何時掃落下來的不明針筒,飛快拔掉針頭保護套,反手就想往自己的左腳戳下去。

    「不!」葉耐德眼睛上的疼痛感還沒退去,眼角餘光就發現她不尋常的動靜,誰知道這一戳會造成什麼樣的傷害?趕緊又撲上去,毫不留情的抓住她的手腕,強迫她吃痛的鬆手,整個人順勢壓倒她,猛烈的堵住她的嘴,強迫她接受自己的吻。

    誰要啊? !這傢伙想吻誰就去吻誰吧!高琥珀想這樣咆哮,舌尖卻被他緊緊糾纏住,只能發出咿咿唔唔的悶聲。這傢伙是蛇嗎?舌頭居然纏得這麼緊?

    葉耐德像是全副心力都專注在親吻她這件事上,但是雙手沒有停頓,一手握住她一邊的手腕,無視她另一手握成拳頭,洩恨似的用力捶打他的背部,另一手探至她的頸後,找尋到某個正確的位置,修長的手指忽然用力一壓。

    什麼?高琥珀震驚得瞠大貓眼,陡然更加奮力的掙扎著,卻敵不過他蓄意從上方往下壓制的沉沉重量,以及頸後持續不間斷的酸麻痛感,眼前出現一片黑暈,迅速擴大範圍,直到再也看不見為止。

    因應高琥珀這種令人大感意外的狀況,醫院方面也立刻展開新一輪的身體健康檢查,並按照葉耐德的強烈要求,以最速件處理。

    「葉先生,我必須很慎重的告訴你,高小姐目前的狀況並不好。」醫生示意葉耐德一起看向辦公桌上的電腦螢幕。 「這是我們剛剛為高小姐所拍攝的左腳X光影像檔,請看這裡。」手指輕巧的操縱著鼠標,游標點選的部分影像立即放大。 「這裡是脊椎往下連接左半邊骨盆的神經元路線圈。很明顯的,高小姐左腳的問題就是這個地方出現狀況……」

    「等一下。」葉耐德打斷醫生意欲滔滔不絕發表的長篇大論。 「醫生,請你用比較淺顯的話說明琥珀的情況。」他請求的口吻中,有著自己沒有察覺到的驚慌,俊逸的臉龐更是堆滿濃重的不安感,但都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高琥珀。

    「好。」醫生想了一下,換個方式再度說明,「人體內的神經網絡就像蜘蛛所結的網,纖細而綿長脆弱,只要外力稍稍一施加,便很容易損毀而不易恢復,且牽一發而動全身,只要一個小地方出問題,便會影響到其他人體部位的運作……」醫生頓住,以眼神詢問葉耐德,是否聽得懂這番說明?

    「請繼續。」葉耐德平靜的頷首,可是愈繃愈緊的嘴角與額頭明顯浮現的青筋,在在顯示出他內心沸騰的情緒有多麼激烈駭人。

    「高小姐這次所受的槍擊,影響到的便是部分脊椎連及左腳的神經,從這張影像檔可以看出該部位神經受損,幾欲斷裂,所以才會造成高小姐左腳突然癱瘓的情況。」醫生更進一步說明。

    葉耐德猛然閉上雙眼,緊垠的雙唇沒有吐出任何字句。

    醫生默默的等待著。有時候醫生告知某些不幸或令人不快的消息,有些傷患的家屬比傷患本人更不能接受。這位葉耐德先生也是如此嗎?

    好一會兒,葉耐德才又張開眼睛,「那要如何治療?」

    醫生注意到,他問的不是「還有得救嗎」這種絕望的問題,而是充滿積極性的「那要如何治療」,很好,傷患身旁就是該有這種樂觀心態的家屬在,復原才會快。

    不過,高琥珀的情況卻沒有那麼簡單。

    「以目前的醫療技術而言,神經元修復手術並沒有那麼容易進行,而且這種新興式手術,國內沒幾個醫生懂得如何動刀。」

    「所以要從國際問找動刀醫生?」葉耐德馬上再問。

    「對。」醫生頷首,「但是就我所知,能動刀的醫生真的沒幾個,而且都是知名的明星醫生,預約動刀都安排到好幾年後了。」

    「那沒關係。」葉耐德一擺手,表示那不是重點。 「只要有人選,我就可以請得到人。」

    嗯,夠霸氣的想法。醫生一點也不懷疑他的能力,相信他能辦到,但是……

    「如果高小姐能夠接受神經元修復手術是最好的,不過請注意一點,任何手術都有風險與不確定性,不是動手術前能預料得到的。」

    「那麼醫生,根據你的看法,動這種修復手術後,完全康復的機率有多大?百分之九十?八十?」葉耐德提及的數據隨著醫生頻頻搖頭的動作而愈降愈低,表情也愈變愈難看。 「算了,醫生,你直接告訴我,機率究竟有多大?」

    醫生猶豫了一下,接著舉起一根手指。

    葉耐德微微一震,「百分之十的機率?是小了點……不是?」

    「是萬分之一的機率,葉先生。」醫生慎重的宣佈。

    「萬分之一?」葉耐德突然覺得喉嚨被一團很大的東西便住,必須艱難的嚥下後,才能再度發出聲音,「機率這麼小?」

    「就這麼小。」醫生持平的說。

    「有任何提高機率的方法嗎?」

    「有,在手術前盡量調養好傷患的身體,最起碼要讓傷患三餐定時定量。」

    葉耐德略感寬心,「聽起來很簡單。」

    「對。」醫生頓了一下,意味深長的看他一眼,「聽起來是很簡單。」

    沒多久,葉耐德就明白了醫生的言下之意,因為……執行起來一點都不簡單。

    「滾開!統統給我滾開!」

    葉耐德還沒走到病房門前,那一陣陣的尖銳叫聲便從房裡傳至房外,簡直要響破人的耳膜。

    他強忍住伸手搗耳朵的反射動作,腳步堅定的來到病房門前,想也不想的推門而入。

    果然,就像這幾天來的情況,高琥珀臉色蒼白,狼狽又憔悴,卻也虛張聲勢的坐在病床上,和為難的站在一旁的護士小姐、愛兒媽媽對峙著。

    葉耐德的現身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內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可見氣氛有多緊繃。

    「琥珀,你先把午餐吃了,我們再來談好不好?」愛兒媽媽再一次喊話。

    她從沒見過琥珀這麼激動,她向來是個冷靜,自製的孩子,現在卻變成這個樣子。

    「不好。」高琥珀立刻拒絕,瞠大的貓眼佈滿血絲,薄唇卻白得沒有血色。 「為什麼不全都滾開?滾開!讓我靜靜的死去。」接著場面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你別鬧了!」葉耐德斥喝,思緒同時飛快的轉動。

    他和愛兒媽媽一起出手,盡量以最輕柔的力道壓制住高琥珀後,從護士小姐的手中接過已經變冷的粥品,要餵她吃。

    只是高琥珀不願如他的意,順從配合他。身體被壓制住了是吧?她索性連嘴巴都閉得緊緊的,不自覺的朝他露出挑釁的眼神。葉耐德總不可能撞開她的嘴巴,用灌的吧?

    葉耐德面無表情的將湯匙放回碗裡,定定的看了她一會兒,轉身,「愛兒媽媽、護士小姐,可不可以請你們先出去一下?這裡就交給我處理,我一定會讓琥珀乖乖的吃光午餐。」

    什麼?高琥珀一驚。他想怎麼「處理」她?不過她也不擔心,愛兒媽媽一定不會同意他的話……

    「好吧!」愛兒媽媽幾乎是馬上點頭同意,「那一切交給你了,阿德。」

    不會吧?高琥珀呆住了,看著愛兒媽媽和護士小姐在葉耐德點頭又微笑的恭送下,真的就離開病房了。

    「餵!你們回來啊!餵……」她忘記自己幾分鐘前還叫她們滾開,這下子又出爾反爾,急著要她們回來。

    「你省點力氣吧!琥珀姊姊。」關門落鎖,轉過身子的葉耐德又變了張臉,露出漫不經心的笑容。 「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高琥珀敏銳的察覺到一股可怕的張力,彷彿一頭張牙舞爪的猛獸,在門一關上後,就可以毫無顧忌的對她為所欲為,不禁全身戒備著。 「不要過來!你絕對不准過來。」

    葉耐德老神在在,看了她一眼,逕自脫掉身上的西裝外套,然後開始動手收東西。

    原來剛剛她鬧過一場暴動,房裡一片凌亂。她是隨手拿起身邊的東西就扔就砸,儘管扔的是紙杯子,砸的是紙巾之類毫無殺傷力的東西,可是仍然讓房裡變得凌亂,令人覺得不舒服。

    高琥珀不相信他會紆尊降貴的動手收拾房間,但他的確就是在做這件事。

    他做得井然有序,把掉在地上的東西都撿起來,該丟的東西丟進垃圾桶,然後突然站直身體。

    她馬上緊繃身子,瞪著他。

    葉耐德看都不看她一眼,自顧自的從嘴裡發出「嗯」的長長一聲,同時雙臂向上,用力拉直。

    伸懶腰啊!高琥珀這才放鬆下來。

    他泰然自若的進行清掃工作,大致清理完地板後,就走進浴室,再出來時,手中多了條抹布,開始擦抹桌椅,而在擦擦抹抹之間,又嫌襯衫的長袖子礙事,還停頓下來,將袖子挽高到手肘處,再繼續擦擦抹抹。

    總之,他一副非常忙碌的模樣,不是在清掃,就是小動作頻頻,讓她逐漸放鬆警戒心,不把他的小動作放在眼裡。

    也因此,當他走到床邊,並扯下領帶的時候,她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然後他突然腳跟一轉,動作迅速的將領帶往她雙手一套,巧妙的拉到她的背後,再牢牢的打結,她根本來不及反應,更不用說是抵抗。

    「你做什麼?」直到他拉緊領帶的力道弄痛了她的手,高琥珀才慢半拍的回過神來,但是再怎麼掙扎都沒用,因為她的雙手已經被他綁得死死的,怎麼樣都無法掙脫。

    「我已經答應愛兒媽媽,一定會讓你乖乖的吃完午餐,無論用什麼樣的手段。」葉耐德冷靜的閉口。

    高琥珀渾身一顫,令她感到不安的,不是他說話的內容,而是他的口氣,那種斬釘截鐵、毫無轉彎餘地的口氣。

    無論用什麼樣的手段?那他……

    在她驚疑、緊張的注視下,葉耐德將擺了午餐的托盤放到床頭櫃上。

    「把它拿開,我不是說我不吃嗎?」高琥珀心一橫,再度嚷嚷。

    他微微一笑,當做沒聽見她的叫聲,逕自坐在她身邊,她想舉起右腳踹他,卻被他優閒的出手製止,甚至還好整以暇的反握住腳踝,並往上高舉,她身上的病人長袍下擺自然而然的往上翻捲,露出底下毫無保護的脆弱嬌軀。

    高琥珀倒抽一口氣,左腳不能動,只好拚命的想要踢動右腳,但還是於事無補,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的手在她的大腿內側來回滑動,彷彿拿了根羽毛在撥弄。

    「葉耐德,你放開……不……」隨著他輕柔的愛撫動作,她不斷的抽緊大腿肌理,想逃也逃不掉,且羞恥的發現自己腹下的小小嫩口正……

    「濕了?」葉耐德當然也發現到這一點,目光如炬,面無表情卻薄唇緊氓,刻意放慢動作,指尖在她顫抖的肌膚上戳戳點點,最後終於來到大腿內側的底部,遮掩嫩口的底褲,按上那從內往外濕透的小小布料。

    「呀……」當他的大拇指重重的按壓小小花核時,高琥珀發出顫抖的啼聲,嬌軀激動的左右擺動,卻怎麼樣都躲不過他緩慢而加重的愛撫動作。

    「啊……哈……」她拚命集中幾乎被慾望擊潰的意志力。

    開玩笑!她才不會被……被這麼一點點的「小事」打敗。她不甘示弱,以凶狠的眼神對俯視著她的男人如此宣示。

    「是嗎?」葉耐德冷笑的反詰,突然大動作的改變兩人的姿勢。

    他拉開她的右腿,強行盤上自己的腰際,居高臨下的揪著她。

    高琥珀登時覺得狼狽又難堪。這算什麼?他怎麼敢以那種審視所有物的眼神端詳她?而且她竟然在這種背靠著床頭,身子又被他制得死死的情況下,淪落到任由他宰割的地步。

    不過他不是想宰割她,而是……

    俯下身,他吻上她的小嘴,纏綿而緩慢,男性熾熱的舌頭品嚐她小嘴裡的香津,嘖嘖水聲在兩人相交的口腔裡迴響,一絲透明水光流下她的嘴角。

    「嗯……」貓眼泛起一層薄薄水光,高琥珀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想哭,只是恍恍惚惚的配合他的親吻,以及他手下展開的動作。

    他動作嫻熟的扯住她底褲的邊緣,一點一點往下脫,直到那薄薄的布料離開她整個圓臀,露出她身上最柔軟、脆弱,卻也最敏感的地帶,呈現在他火熱的眼前。

    「你好濕啊!琥珀姊姊。」儘管昂藏身軀也蓬勃動情,慾望堅硬如石鐵,但葉耐德硬是忍住,沒在第一時間便挺身貫穿她,而是再度愛撫她。

    不過與其說是愛撫,高現珀卻覺得更像是凌虐,因為他先是撫弄她那片柔軟的絨發,然後手指插入中央的嫩口,進去一點點後,就不動了。

    「嗚……」已經習慣男人撫弄的嬌軀難耐的想擺動,將他的手指含得更深一點。

    他卻不肯如她所願,指尖反而故意往後撤出。

    「啊!你不要走……」一時情急,她脫口而出。

    「你想要我留下來?」葉耐德翻身下床,等他再度上床時,一手拿著午餐配給的小餐包。 「那就把這個吃掉。」

    「不要。」高琥珀想都不想便回絕。

    他二話不說,另一手的手指再度插入她已經變得濕潤的嫩口,但同樣只探入一點點,強逼出她悸動不已的慾望,等她難耐的想要索求更多時,又故意撤出。

    「啊……呼……不要走,吃就是了。」可惡!儘管跟這傢伙滾過不少次

    床單,不過她悲哀的發現自己完全拚不過他撩撥調情的手段,更敗給自己追求感官歡愉的身體。

    瞪大的貓眼中,除了怒火,更含著不甘心的淚水。好恨,她真是恨極了眼前不但擺佈她的身體,更擺佈她的意志的男人。葉耐德,我恨你!

    葉耐德卻像是完全不在乎,俊逸的臉龐一片平靜,嘴角甚至往上勾出似笑非笑的弧度,雙眼閃動著勢在必行的得意光芒。

    高琥珀看了,還來不及發抖,便發現他俯向她的胸前,雙唇罩上她一邊椒乳,用力的吸吮蕊端。

    喔!不,她又要陷入相同的慾望煉獄中了……

    憑藉著戈爾登家族的力量,葉耐德順利的請到世界著名的神經外科醫生要為高琥珀開刀,不過這位醫生不肯離開歐洲,最多只肯搭飛機到英國倫敦,而高琥珀的健康與體力狀況都調養良好,在經過一番慎重的評估後,主治醫生准許她出院與搭機的行程。

    一般人要出國時,多多少少都會忙著準備行李,不過高琥珀顯然是例外,她就酷酷的坐在床上,冷眼看著葉耐德與愛兒媽媽為她整理東西。

    「阿德,倫敦現在的天氣是冷還是熱?你看我要不要為琥珀準備一條圍巾?」

    「可以啊!不過愛兒媽媽,你也別太緊張,到倫敦後,還少些什麼,直接在那裡買就可以了。」

    「這麼說也是……我看我幫琥珀準備幾包泡麵好了,聽說很多人到國外不習慣當地餐點,就會一直想吃泡麵。」愛兒媽媽話才說完,就被突然發出的一聲巨響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是滿臉怒容的高琥珀一掌掃掉放在桌上的雜誌。

    「誰要出國了?我可沒答應任何事。愛兒媽媽,你怎麼站到他那邊去了?我才是你從小照顧到大的孩子吧?」

    這陣子她受夠了葉耐德耍詐的行徑,利用撩撥慾望的手段來控制她的生活作息,更不開心的發現這個惡質男人和愛兒媽媽愈走愈近的忘年之交情況。

    「你這孩子,就是因為你是我從小照顧長大的,所以我當然要為你做最好的打算。你就讓阿德照顧你,跟他到倫敦動手術,好讓身體恢復健康,又有什麼不對的?」愛兒媽媽奇怪的反問。

    「你不知道他這個人有多壞!跟他到倫敦動手術好讓身體恢復健康?哈,我看是到倫敦繼續當他的擋子彈活盾牌吧?」高琥珀愈說愈惡毒,無法控制住自己的嘴巴,「下一次說不定換我的上半身不能動,豈不是全身都癱瘓了嗎?」

    葉耐德被她的話激得一拳用力捶向牆壁,兇猛的眼神對上她完全不肯示弱的視線。

    這算不算是「用眼神殺死人」的情況?愛兒媽媽很荒謬也很搞笑的想著,如果現在的氣氛不是這麼緊繃,肯定早就笑出來。

    「別胡說了,琥珀。」愛兒媽媽立刻強行接過指揮大局的控制權。 「願上帝原諒你,你是因為受傷、心情沮喪才會亂說話。阿德,你出去透透氣,休息一下,接下來還有得忙呢!」

    「好。」葉耐德當然知道愛兒媽媽支開自己的用意是要讓他和高琥珀暫時分開,讓頭腦與脾氣都冷靜一下。 「我待會兒再進來。」

    看著他轉身走向門口,高琥珀的臉色緩和不少,直到他真的離開了,秀容更多了一層濃重的懊惱之色。

    「你在後悔嗎?」愛兒媽媽撒著她,「你應該好好的自我反省一下。要知道,傷人的話一說出口,就再也收不回來了。你這陣子的表現真的很差。」

    「我知道……」高琥珀的表情變得脆弱又疲倦,低垂著眼。

    「還是說,其實你根本沒有原諒阿德假扮智力受損欺騙你的事,而一直在生他的氣?」愛兒媽媽又想到這個可能性。

    「不,我並沒有因為這件事而一直在生他的氣。」高琥珀喉嚨乾澀的回應,「事實上,我事後靜心的想了想,如果我處在他的情況下,說不定也會採取相同的自我保護策略。想通這一點,我再也無法繼續生他的氣,只是……」

    「只是……」

    「只是我突然覺得自己與他格格不入,愛兒媽媽,他是戈爾登家族的第二把交椅,全球最有錢的男人之一,一秒鐘內所賺的錢,我工作一輩子都賺不到,而且我又還是個父母不詳的孤兒……愛兒媽媽,你為什麼要打我?」儘管巴向她後腦勺的力道很輕,高琥珀卻覺得很委屈。

    「不打你這個笨孩子,要打誰?」愛兒媽媽沒好氣的對她說教,「我說你啊!真的是想太多了。什麼叫格格不入?上帝創造宇宙萬物,祂的子民皆享有同樣的溫暖陽光,飲用同樣的甘泉,也呼吸同樣的空氣。儘管世俗的金錢觀造就眾人在世間的身分地位觀念不同,但本質是一樣的,只要彼此付出的真心是一樣的,其他的便不成問題,上帝會處理好其他一切。」

    高琥珀哭笑不得的看著顯然天真過頭的愛兒媽媽。 「事情並沒有你想像中這麼簡單。」

    「不然還會有什麼問題?」愛兒媽媽索性反問她。

    高琥珀本來是覺得很為難,不肯認真回答愛兒媽媽的問話,但愛兒媽媽不肯放棄的不斷髮問,終於逼得高琥珀不得不含糊的回答她。

    「別的不說……至少我不想就這樣跟他在一起。」她的意思是,就算兩人真的能打破所謂的世俗價值觀念而在一起,然後呢?她就要放棄自己的工作嗎?葉耐德又會如何安排她在他生命中的地位?那種很重要但無法曝光的情人嗎?

    自從從事保鏢一職以來,她親眼見識或親耳聽聞過這種不堪的花邊新聞,絕不會容許自己成為這類新聞的女主角,更何況貓眼看向再度走進房間的黑髮男人,她忍不住暗暗自嘲,她在他的心中,說不定沒什麼太高的評價,恐怕只是一道塞不了牙縫的小點心,那些容貌、家世和氣質皆美好的上流社會千金小姐才是適合他胃口的大餐。

    而他目前居然如此重視她,還肯花大錢為她延請名醫,安排手術等準備行為,有一半的原因一定是因為對她的內疚,另一半則是對她的新鮮感還沒消失,對她還沒膩的關係吧?

    沒關係,她不在乎。貓眼重重的閉上,高琥珀假裝自己在養精蓄銳,不願再跟他起衝突,同時不斷的在心裡這樣告訴自己。

    沒關係,她不在乎……

    沒關係……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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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0-4 00:37:56
第八章

    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

    這是指,葉耐德很順利的帶著高琥珀搭飛機直抵倫敦的機場,也是指,已經待命做好準備的主刀醫生很順利的完成高琥珀的手術,以最新的醫療技術為她毀損的神經元重新接續,彷彿線帶編織,還予她能再度使用左腳行走的希望。

    希望,是人力尚未能圓滿完成的事。高琥珀的手術是順利完成了,但是之前便因為槍擊受傷而動手術,導致身體狀況一直處於恢復期狀態,整個人病懨懨的,連抬手的動作都顯得虛弱……哇塞!她從來沒有這麼像林黛玉。

    自嘲的撇了撇薄唇,高琥珀轉頭,緩緩的打量四周。

    這裡是距離倫敦市中心大約一個小時車程遠、葉耐德名下的一處財產,一棟漂亮的鄉村風格小屋,深瓦素牆的樸實外觀,裡頭卻是翻新的現代化設備,不但具備冷暖空調,甚至為了因應倫敦特有的多雨天氣,連除濕設備也很完善。

    而且只要打開窗戶,便會看見外頭是小小的花園,不過說是花園,也就是一片空地,沒特別栽種什麼景觀花卉,最多的是一大簇一大簇的野生蒲公英。

    高琥珀坐在輪椅上,臉頰貼著落地玻璃窗,雙眼恆怔的看著在罕見的陽光下輕盈飛揚的蒲公英孢子。

    「我們出去散散步。」葉耐德來到她的身後,熟練的將輪椅轉了半圈,朝大門口走去。

    打從她手術結束,靜養迄今,他便像這樣時時陪伴在她身邊,態度平靜而認真,彷彿世界上沒有比這更重要的事。

    而且他做的不只是推輪椅陪她散步這類休閒活動,幾乎一手包辦照顧她生活起居的工作,抱她上床下床,帶她洗澡上廁所,餵她喝水用餐,他都不肯假他人之手,即使有哪項工作是他不熟練的,也很有耐性的看著請來的看護或身體機能複健師做過一遍後,就迅速的學會了,下次便是親自動手做。

    難怪上回那位看護小姐會開玩笑似的對高琥珀說,這是她接過最輕鬆好賺的差事,因為僱主太「自立自強」了。

    一隻小粉蝶從高琥珀的面前翩翩飛過,她的視線也忍不住跟著它轉動。

    它先是在好幾朵含直待放的蒲公英花蕊上一一停留,停留的時間都很短,她才想瞇起眼看得更仔細,它就飛走了,像是知道她在看它,所以淘氣的跟她玩起捉迷藏。

    「啊……」好可惜,她想再多瞧一會兒。高琥珀難得孩子氣的急了,抬起手臂,在半空中招呀招,卻反而像是在趕小粉蝶,它自然就愈飛愈遠。

    「來。」葉耐德從輪椅後方繞到前方,彎下腰,很快的採下一大把蒲公英,轉身,放進她的懷裡。 「你別動,讓它飛過來。」

    「牠……真的會飛過來嗎?」高琥珀慢慢的、輕輕的問,好像蒲公英孢子,隨時會被風吹走。

    「它不飛過來,我會替你打它。」也不知道怎麼著,葉耐德一開口居然是這樣回答她。

    「打人是會被告的。」咦?怎麼連她都在回應他無厘頭的放話?

    「所以我打蝴蝶,叫牠去告我啊!」他更加無厘頭的回答。

    什麼跟什麼啊?高琥珀微微轉頭,賞他一記白眼。

    兩人之間的氣氛瞬間變得有點好笑,他俯視著她之際,那隻小粉蝶恰巧飛過來,停在他的鼻頭上。

    「噗……哈哈哈……」她驟然爆發的笑聲,立刻又嚇跑了小粉蝶,也讓葉耐德覺得好氣又好笑。

    真是的,這陣子他想盡辦法要讓她提振起精神,沒想到最後居然是一隻蝴蝶成功的辦到這一點,看來老天爺還是挺有幽默感的。

    而且老天爺的幽默感不僅於此,那隻小粉蝶像是「看上」葉耐德,沒兩下又飛回他的面前,不停的煽動翅膀,然後不等他不耐煩的揮手驅趕,又上閃下閃左閃右閃……

    「喂,你煩不煩啊?我阿德這麼大隻的人類,幹嘛被你這麼小隻的蟲類耍著玩?你還來?居然還帶幫手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哪個角落又冒出一隻小粉蝶,兩隻哥倆好的繞著葉耐德的腦袋轉,轉得連高琥珀這個旁觀者的頭都暈了,更不用說當事者。

    葉耐德本來是用手煽風趕蝴蝶,可是愈趕這兩隻小粉蝶跟得愈緊,他火大了,乾脆站在原地,深呼吸,再對準它們用力吹氣。

    「呼……咻咻咻咻……呼……咻咻咻咻……」

    不知道吹了幾次氣,他整張臉龐漲得通紅,熱汗冒滿頭,不得不停下來。

    高琥珀的嘴角很可疑的再度往上揚起。她是真的很想笑,可是看在葉耐德無比認真的份上,不好意思笑出來。

    怎麼說好呢?他現在的舉動讓她想起「三隻小豬」這部經典動畫中,大野狼拚命吸入一肚子飽飽的空氣,再用力呼出來吹倒小豬所蓋的屋子的畫面。

    瞧!吸氣,吐……再吸氣,再吐……

    「噗……哈哈哈……」高琥珀終於忍不住,再度爆出笑聲。

    被她的笑聲嚇了一跳,葉耐德跳著轉身,衝回輪椅前,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琥珀姊姊,你還好嗎?」

    琥珀姊姊嗎?她仰高秀容,張嘴想回應,卻在看見那兩隻小粉蝶再度不請自來的停在他兩邊耳朵上時,忘了自己原本打算說些什麼話,忍不住又想笑,「哈… …」

    「喂,不准笑。」葉耐德警告。

    好,她不笑……

    「哈哈哈……」

    可是先決要件是他別看起來那麼搞笑嘛!那兩隻小粉蝶停在他的耳朵上也就罷了,居然還開始振動翅膀鼓舞,是在歡慶些什麼嗎?

    「噗……哈哈哈……」對不起,她是真的忍不住了。

    「我警告過你,不准笑我。」後知後覺的發現到自己的「花蝴蝶」樣,葉耐德氣悶了,好不容易把兩隻小粉蝶趕跑後,朝笑個不停的高琥珀步步逼近。

    「哈……警告?我好害怕,哈……」高琥珀看見他逼近,心裡明白自己應該要感到害怕,但奇怪的是,怎麼樣都無法害怕眼前這個氣急敗壞的男人,為什麼?難道她就這麼篤定他不會傷害自己?

    「你應該要怕我的。」極具惘嚇性的,他在輪椅前半跪半蹲,以便視線與她平行,讓她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見他眼底竄燒的焰光,男性薄唇則故意欺近她,溫熱的氣息吹拂著她的雙唇。

    砰砰!高琥珀的心跳瞬間亂了節奏,只能竭力維持冷靜的表情。 「我就是不怕你,你能怎麼樣?」

    「這樣。」他回答得極順,吻上她的雙唇的動作也非常流暢。

    突然,她伸出手,用力一推,他一個重心不穩,差點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等他光火的抬起頭,想破口大罵時,卻被她淚眼瞪人的模樣嚇了一跳。

    「你玩夠了沒有……夠了沒有?!」她尖叫著,原本抱在懷中的蒲公英花束早已隨著鬆手的動作,紛紛散落在她覆蓋腿上的毯子、輪椅,以及地上,蒲公英孢子則隨著氣流飄散開來。

    「玩?誰在玩了?」沒有哪個男人在慾望正旺盛的當頭突然受挫,還能保持住教養,葉耐德覺得自己還能有耐性的跟她進行問答,真是了不起。 「我嗎?」

    「你不是……不是一直變著花樣在玩弄我嗎?我都已經不想跟你計較你先前欺騙我的事,也不想計較你在醫院裡是怎麼樣對待我的……但是你不覺得玩弄別人要有個限度嗎?你現在吻我又是想玩什麼新花樣了?」

    「我哪有想玩什麼新花樣?我只是想吻你,不行嗎?」這恐怕是他一生中最失態也最失控的時候了,不過也不能怪他,是這女人說的話太令人生氣了。

    「不行!」高琥珀吼回去,儘管坐在輪椅上,體力還沒完全恢復,依舊揪住他的衣領,直勾勾的瞪著他。 「快說,你為什麼要吻我?」

    「還會有什麼原因?不就是喜歡你才會吻你!」

    「你說什麼?」沒想到會聽見這麼勁爆的答案,她不禁鬆開手,雙眼仍然直瞪著他。 「你喜歡我?」

    「對。」葉耐德發問,這種吵架時候可真不是什麼告白的好時機,尤其是看見她難以置信的怔楞模樣,更氣了。 「我喜歡你,不行嗎?那你呢?」

    「我怎樣?」高琥珀依舊處於驚呆狀態。

    「你喜歡我嗎?不對,你一定是喜歡我的。」他突兀又肯定的說。

    她總算回過神來,忍不住反唇相稽,「你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嗎?你又知道我一定是喜歡你的?」

    「如果你不喜歡我,又怎麼可能接受智力退化成十歲小孩的我,不但細心的照顧我,保護我的安全,還願意任由我擁抱,跟我上床?」葉耐德挑起眉頭,看她急著要強辯,於是舉起手,按向她的唇瓣。 「別說你跟我上床是因為同情,那對一個男人而言是很傷的。而且請憑著你的良心講,你真的是同情我嗎?」

    「不。」高現珀毫不遲疑的回答他,「你有什麼好值得同情的?有錢有權,有身分有地位,同情心用在你身上是一種浪費。」

    「是啊!我葉耐德是別人眼中的天之驕子,什麼都有了,卻欠缺一個真心愛我的伴侶。」他意氣自得的話鋒一轉,變得感情洋溢,「這個伴侶,必須不會因為我智力退化了就嫌棄我,也必須不會因為我的身分地位而諂媚我,除了可以在我享有榮華富貴時陪在我身邊,也會在我哪天失意落魄時鞭策我……」

    貓眼愈瞠愈大,高琥珀幾乎是屏息的聆聽他所說的字字句句,她是如此專注在眼前的男人身上,渾然不覺天色悄悄的變暗,烏雲迅速掩住原本燦爛的太陽。

    「更重要的是,她必須擁有一頭雙鬢銀白的黑髮,一雙有神的貓眼,以及讓我愛不釋手的纖細嬌軀……唔……」

    她情急的伸出手,摀住他的嘴巴,隨即又像是被燙到,迅速縮回手。

    他居然用舌頭舔舔她的手心? !

    「你變態!」

    「只對你。」葉耐德大大的嘆了口氣,「我還提不起對女人要變態的興趣。」

    「你……你本來不是這樣的人啊!」高琥珀困惑的低喊。

    「不然在你的心中,我應該是什麼樣的人?冷酷?高高在上?唯利是圖?是的,那都是我,我的部分真實性格,也是我對外刻意展露的一面。」葉耐德欠身,改變半跪半蹲的姿態,整個人跪在地上。 「但是我也有任性、耍賴,甚至是撒嬌、胡鬧的一面,只展露給我認定最親近的人看……」不自覺的,理應成熟幹練的男性臉龐流露出乞求的神色。 「並且希望那個人可以接受這樣的我。」

    她嗎?她能接受這樣的他嗎?他說他會任性、耍賴,甚至撒嬌、胡鬧……

    她又何嘗不是?高琥珀猛然發現到,向來冷靜自持的自己,一遇上他就全數破功,對他又氣又罵,話多得不得了,難道不也是一種真性情的流露?他會接受這樣的她嗎?

    他會。看著一臉認真、緊張的他,她突然領悟出這個肯定的答案。但是有些事,她仍然想親口問,親耳聽他回答。

    「你在我上次住院時,那樣『欺負』我……」

    「對不起,但那時候我認為那是必要採取的手段。」葉耐德明了她說的是哪樁「欺負」往事。 「只有那樣做,激發你氣我的動機,才能給你決定生存下去的動力。我的想法有錯嗎?」

    「是沒錯。」高琥珀驚嘆,「你還真瞭解我。只是你可能不知道,當時我不僅氣你,還開始恨你,那才是我振作起來的真正原因。」

    「恨我?好可怕的話。」葉耐德苦笑,「不過我想我是自作自受。」

    「你當然是。」高琥珀毫不客氣的回答,「而且你的所作所為讓我覺得你對我抱持的是內疚,以及還沒玩膩的心態,所以我必須自我武裝起來,免得受到你的二度傷害。」

    「關於你說的這些,我都無法為自己狡辯,我的琥珀姊姊,我想我只能從現在開始好好的補償你。」

    「補償?你」她的鼻端突然被一滴雨水打濕,又一滴……下雨了?

    下雨了!剛剛烏云密佈的天空此刻驟然降下傾盆大雨。葉耐德迅速將她從輪椅上抱起來。

    「抓好,我用跑的比較快。」他開始往前衝。

    的確很快,她才反射動作的抓住他的衣襟,他已經跑了一半的路途,她再眨眼,他已經抱著她回到小屋的門口。

    她這才後知後覺的想到一件事,「我的輪椅!」

    「放心,輪椅淋了雨也不會壞。」葉耐德親了親她的臉頰,「不過我沒手開門了,你得幫我。」

    高琥珀斜睨他一眼,「幫你,我可以得到什麼好處?」

    「我可以盡快幫你洗熱水澡,而且是洗泰國浴喔!你知道的,就是那種用胸部幫客人抹肥皂的方式。」

    「閉嘴!」她的眼神變得很殺,而且轉動門把的力道也很重。 「我才不想聽你以前的好色爛帳!」

    「那不是我的爛帳,而是別人的經驗談。」葉耐德馬上為自己喊冤,並抱著她走進屋內。

    「誰?」她沒發現自己的口氣滿是醋意,酸得很,緊盯著他的臉,沒有註意到周遭的其他事物。

    「是我大哥的。」他則是很滿意她這種專注力。沒錯,她就是應該這麼注意著他。

    「你在開玩笑?」曼尼‧戈爾登?高琥珀大吃一驚,並在腦海中勾勒出話題男主角金髮碧眼的道貌岸然相貌。 「他活像是用石頭刻出來的。」

    「對對對,而且用的還是最硬的花崗岩。」葉耐德看著她半信半疑的神情,爆出大笑聲,「我的天啊!你相信了?你真的相信我說的話?」

    她馬上知道自己被耍了,臉色變得鐵青,「葉耐德,你欠揍!」

    「好,讓你揍。」他已經走到浴室門口,「不過等我幫你洗完熱水澡再說,我可不想被一個淋成落湯雞的小女人揍。」

    小女人?這個新鮮的說法讓高琥珀愕然楞住,連火氣都忘了發作。

    他把她當成一個……小女人?她難以置信,但是他臉上認真的表情告訴她這是真的,讓她覺得既驕傲又受寵若驚,而且美麗動人。

    真的,當他接下來為她脫掉濕淋淋的衣服,注視她裸露的肌膚時,她覺得自己比平常美上兩倍;當他的指尖輕輕撫摸她挺翹的乳蕊時,她覺得自己又更美上三倍;最後,當他的大手按撩不住慾望的引誘,開始貪婪的在她纖細的嬌軀上遊走時,她覺得自己真是美得不得了。

    「哎,你怎麼這麼漂亮呢?嘖嘖嘖……」葉耐德顯然也有同感,一邊嘖嘖出聲,一邊為她清洗短髮與嬌軀。

    「你這是讚美我?還是埋怨我?」高琥珀此時和他一起泡在滿是熱水的浴缸裡,任由身後的他充當她的手腳,幫她洗澡,就像住在小屋裡的這些日子一樣。

    「當然是讚美啊!不然我幹嘛說這麼多?」既然要幫她洗澡,他當然也是全身光溜溜的下水,並順便出借自己昂藏的身軀當她的靠墊,整個人成為她的人形座椅。

    只是他這人形座椅不太安分--拜託!當心愛的人光裸又柔若無骨的窩在他的懷裡,任由他上下其手時,他哪可能安分?他只能一邊努力壓抑著逐漸上升的慾望,一邊還得繼續為她清洗。

    「阿德?」熱氣蒸騰中,高琥珀突然古怪的喊了一聲,「你『起來』了?」

    「對……」葉耐德為自己薄弱的自製力感到悲哀,不過同時也覺得滿驕傲的。是啊!如果這種時候他還很安分,恐怕就要盡快去看醫生了。

    「你的『起來』……不打算想辦法『處理』嗎?」她慶幸自己是背對著他的,否則他就會發現她整張秀容已經爆紅。

    「我正在想辦法……」他含糊不清的回答。唉,她一定不知道她的兩個耳朵都紅通通的,就更不難想像她整張臉紅到什麼程度。

    「什麼樣的辦法?」

    是他的錯覺嗎?她的聲音似乎變得更低沉、更沙啞,而且磁性十足,非常誘人。

    「呃……我正在想,正在想,正在……」他鸚鵡似的說道。

    高琥珀緩緩的轉頭,嬌軀也在他的懷中徐徐的轉動。

    因為水的浮力,連行動不便的左腳都不成問題,她的圓臀坐在他的大腿上,雙手在他錯愕的表情下覆蓋他的男性堅挺。

    「還是我來替你想辦法吧!」

    「你要替我想辦法?」葉耐德屏住氣息。天哪!他希望自己沒露出難看的急色樣。

    「對。」她覺得自己的臉變得更紅了。 「你不要?那就拉倒……」

    「要要要……」急色就急色,十個男人九個色!他點頭如搗蒜,凝望她的眼眸因為興奮而炯炯發亮,期待著她下一步的舉動。

    高琥珀也被他高昂的情緒感染,秀容嫣紅,強忍住羞赧,握緊手中的男性堅挺,然後緩緩的套弄。

    「唔哼……」他本能的閉上雙眼,享受著她替他想的「辦法」。

    由於長年從事保鏢工作的關係,她的十指並非養尊處優的柔軟滑嫩,而是生了一層薄繭,有力,但不粗魯。她先是撫摸他的男性堅挺,探索上頭悸動的脈動,以近乎寵溺的方式輕輕揉捏堅挺底部的飽滿囊球,逼出他近似嗆到的喘息。

    「琥珀姊姊!」他猛然張開眼睛,對上她流露出淘氣光芒的貓眼。 「你在玩我嗎?」

    「不玩你是希望我去玩別的男人嗎?」高琥珀抬高身子,一口含住他一邊耳垂,恣情吸吮。

    哇塞!酥麻的電流直竄他全身神經,葉耐德一口氣差點模住,幾秒後才回過神來。

    「不准,你敢去玩別的男人,我會打你喔!」

    「呵呵……」他孩子氣十足的恐嚇話語一點威脅性也沒有,反而逗出她低沉的笑聲。 「是,我不去玩別的男人,所以你可要好好的讓我玩。」

    「來吧!」他豁出去了,雙臂搭上浴缸邊緣,昂藏的軀體全面敞露,免費大相送。

    「嘻嘻……」秀容依舊嫣紅,但她是真的很享受這場探索,指尖享受的愛撫著男性的體膚,雙眼享受的注視他種種動情的反應,雙層享受的在他敏感反應的部位游移……最後,她更動情的捧起自己的乳峰,壓在他身上擠弄磨蹭,硬挺的乳蕊一遍又一遍的刷過男性乳頭。

    「天啊!我的天!」真的是泰國浴耶!葉耐德十指握緊浴缸邊緣,整個人既想往上用力挺身,減輕慾火灼熱的燃燒程度,又想放鬆全身,乾脆全權交由她處置……後來他本能的想往上挺身射出。

    「不行喔!」高琥珀涼涼的阻止,雙手適時施壓,「我還沒玩夠喔!」

    他生猛的慾望硬生生的被「卡住」,射不出來了。

    嗚哇!她笑得好開心。

    他卻要哭出來了,「那你想怎麼樣?」

    「這樣啊!」借力使力,她在他身上抬高圓臀,主動敞開小小嫩口,對準他粗長的堅挺坐下,不過速度太快,一插到底,差點被撐破的疼痛與填飽的快感同時衝向她的腦門。

    「琥珀!」葉耐德嚇到了,但男性的慾望仍被她緊緊的包裹著,沒有放鬆的打算。他迅速鬆開雙手,改而扶握住纖細的嬌軀,想舉起她。

    「不……」她出聲制止他,用力搖頭,貓眼盈滿因為疼痛而氾濫的淚水。

    「我不想離開,讓我做完,拜託,讓我做完……」

    「你啊……」拗不過她,他放棄強迫她停止的念頭,反而開始協助她,雙手輕輕慢慢的在她身上游移,細心且專注的愛撫過每一寸敏感的肌膚,企圖轉移她的注意力,以快感取代疼痛。

    漸漸的,高琥珀緊蹙的雙眉鬆開了,貝齒也不再緊咬嘴唇忍痛,發出難耐的呻吟聲,「嗯……」

    「唔……」葉耐德也悶哼出聲。自從她受傷,開刀住院以來,他們便一直沒機會纏綿,如今重享溫存,雙雙除了忘我,彼此之間的情意愈發濃烈。

    他的臉龐埋入她的乳峰間,自牙熱舌輕囓舔吮,直到柔嫩的肌膚泛紅,才轉移陣地,來到她脆弱的頸子,逗弄出她一連串的嬌媚呻吟。

    「好舒服不要這樣……不!我要……要……」

    「你真麻煩呢!琥珀姊姊,到底是要或不要?」他在吻與吻之間低低的笑了,一隻大掌在已經變得溫溫涼涼的水底下悄悄的移動到她的圓臀後方,兩人親密結合之處,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

    他居然敢這麼問!高琥珀又羞又惱,「不要啊……」

    沒想到她一否認,原本只是在她臀後撩撥的指尖竟然就往前突刺,沒入臀部中央的細縫,刺激得嬌軀頻頻撞擊。

    「你可不能不要啊!琥珀姊姊。」感受著指尖底下的戰慄,葉耐德仔細的觀察著她嬌媚狂喜的神情,又加入一指。 「因為我還想給你更多……」

    已經太多了!高琥珀想這樣尖叫,同時感受到他第三指的加入,隨即輕柔的展開抽插。

    「嗯……太滿了,嗚……」他的手指一抽動,連帶的逼迫她的花穴收縮,擠弄原本包裹住的男性堅挺,結果讓他在她的體內變得更粗、更大。 「不行……會被撐壞啊……」除了三根手指,他本身竟然就這樣跟著進入她的體內。

    水花隨著他開始撞擊的力道,激烈的潑出浴缸,一次、兩次、三次……

    「啊……啊……」十次……二十次三十次……

    「到了……啊!到了,到了……」

    第N次……

    「嗚……不要……太多了……哈!又到了!嗚……太多了……」

    看來這場泰國浴,還有得慢慢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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