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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阿香]大亨親吻百合花[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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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0-10 16:01:24 |倒序瀏覽
大亨親吻百合花 作者:阿香

呿!討厭一個人是不需要任何借口的
哪管他生得英俊挺拔,散發出無可抵擋的迷人魅力
也完全不在乎他事業有成,在商界屬於響叮噹的人物
她跟他就是不對盤,怎麼看都覺得很不順眼
尤其厭煩他自詡風流倜儻,換女伴跟換衣服一樣迅速
根本不介意他人的指指點點,任由花心緋聞滿天飛
既然她不笨也不傻,又冀望遇上專情的好男人
當然是盡可能的別去招惹他,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可惡!果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經過時空的轉移,她和他並沒有變得陌生或疏離
反而因緣際會的起了化學變化,大玩特玩「成人遊戲」
只是青澀的她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失了理智也失了芳心
暗暗期待著從此人生是彩色的,他會愛她到海枯石爛
殊不知他向她求婚的理由不是愛情,竟然是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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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0-10 16:01:36
楔子

「來自海外最新消息,M國的首都發生大規模的罷工衝突,不少商店被激動的激進分子破壞,玻璃碎落一地,暴民行搶……」

「M國激進分子不滿該國領袖長年掌控經濟大權,再加上勞資雙方早就時有衝突,日前持續進行罷工,成了這場大規模流血暴動的導火線……」

「不少海外人士在M國投資、開設的工廠都遭到放火燒燬,損失相當慘重……」

「M國已經出動鎮暴部隊,但是效果不彰,激進分子四下流竄作亂,不時都有火燒車或有人當街開槍搶劫的事件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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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匿名  發表於 2012-10-10 16:01:53
第一章

儘管隔了一座花草繁茂的花園,主屋方向仍傳來陣陣樂音,雖然顯得隱約而模糊,但是杜儷詩知道,裡頭正在舉行小小的派對。

杜家有不少人很喜歡舉行這種親朋好友歡聚的派對,他們在商場上勤奮的經營事業,卻也適時的享受財富帶來的歡樂。

杜儷詩的兄嫂正是其中一例。

杜傅朗今晚宴請的是他在商場上認識的合作物件與好友,這些男男女女笑語喧鬧,甚至還隨著現場樂隊的演奏翩然起舞,盡情享受主人熱情的招待,沒有人……呃,至少杜儷詩覺得沒有人發現她偷偷的溜了出來。

她也喜歡享受派對的歡樂氣氛,不過跳舞跳得腳酸了,需要一個安靜的角落好好的休息。

然而屋裡實在沒有安靜的角落,她索性溜到屋外,打算獨享一整個花園的靜謐。

入了夜的花園並非全然的黑暗,在幾盞聚光燈的照耀下,樹影搖曳,暗香橫流,自有一股寧靜的魔力。

信步往前走,隔著一座攀滿牽牛花的牆,她安安穩穩的在草皮上坐下,心思卻又忍不住回到屋內的派對。

今晚的派對是為了慶祝嫂嫂盧美芳的生日,這也是哥哥第三度為喜歡熱鬧的妻子慶祝生日……愛情的魔力能有多大,杜儷詩算是在兄長的身上見識到了。

杜傅朗和盧美芳是從大學唸書時就認識並交往的情侶,他們的愛情也許不如火焰那般猛烈,卻比流水更加綿長,經過數年,感情加溫到一定程度時,杜傅朗便理所當然的向盧美芳求婚,在眾多親友的見證下,舉行了溫馨的婚禮,結為永遠的伴侶。

杜儷詩很喜歡她的兄嫂,更喜歡他們展現出來的愛情,那是多麼羅曼蒂克的戀愛,她希望自己也能談這樣一場戀愛。

細水長流型的戀愛是很棒的,不過火焰一般燃燒的熱戀也不錯,唔……儘管有點離譜,但是這不就像是在收看日本綜藝美食鑒賞節目,要觀眾選擇紅隊還是白隊?

杜儷詩樂得放縱思緒奔騰,偏偏有人干擾到她……

「邱愛寧,你突然把我找出來做什麼?」

「瑞修,你對待老朋友有必要這麼兇嗎?我只是想找你敘舊罷了……」

杜儷詩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的挪動身體,百合花般清麗的臉龐露出不高興的神情,慢慢的靠近牽牛花牆,因為發現一男一女的說話聲音是從牆的另一邊傳過來的。

男人的聲音十分不悅,宛如即將來襲的風暴……她認出來了,那是她兄長的好友辛瑞修。

至於女人……她接著也想起來了,是今日杜家夫婦招待的賓客中,其中一名富家子弟的女伴。

女伴,是社交圈對這些生張熟魏的交際花另一種稱呼。

杜儷詩永遠都無法明白,為什麼有人好好的戀愛不談,偏偏以有錢到擁有多少女伴為值得驕傲的事?

她更不明白,世風日下,為什麼有不少女性甘心物化自己,成為一些男人的玩物,甚至還矢志成為最佳的玩物?

種種光怪陸離的現象,讓她十六歲的青春少女心受到極大的打擊,幸好她的哥哥嫂嫂恩愛逾恆,才沒讓她對愛情與婚姻失去應有的信心,但這也讓她暗暗發誓,除非找到像哥哥那樣專情的好男人,否則她不會考慮交往,甚至更進一步的結婚。

如果她的哥哥杜傅朗是專情好男人的代表,那麼他的好朋友辛瑞修就是風流壞男人的代表。

這個男人非常花心,這幾年來,八卦雜誌總是樂此不疲的報導有關他一樁又一樁的風流韻事,韻事中的女主角個個都是時髦的大美女,或模特兒、封面女郎之流,而且從來都不是同一人。

奇怪的是,他每次來拜訪杜家,總是獨自前來,杜儷詩從沒見過他帶任何女伴,直到現在。

喔,這麼說也不盡然正確。邱愛寧是別人的女伴,並不是辛瑞修帶來的。不過邱愛寧那樣一句「老朋友」的親暱稱呼,不啻顯示出他們之間的關係匪淺。

至於匪淺到什麼樣的地步……杜儷詩豎直耳朵,仔細的聆聽著。

「瑞修,我們分開的這段時間,你過得好嗎?是不是瘦了些?」女聲矯揉造作,假意關切著,「該不會又因為工作而忘了定時用餐吧?」

「你希望我怎麼回答呢?邱愛寧。」相較於女聲,男聲就顯得格外冷冽無情,「希望我回答,不,我過得並不好,而且沒有你提醒我定時用餐,所以連三餐都忘了吃,是嗎?」

「瑞修,好歹我們相識一場……」

「就是因為我們相識一場,所以我太瞭解你了,你不是那種會突然關心上一任金主的女伴,除非和你有著切身的利害關係。」辛瑞修假裝嘖了一聲,「讓我想想看,你是不是因為發現目前跟的趙董喜新厭舊的速度太快,正在物色接替你的人選,所以急著為自己找後路,把腦筋又動回我的頭上?」

「你怎麼知道……」

「社交圈就這麼大,趙董也不是什麼低調的人,一加一等於二,不想知道也很難。」

「你也不必把話說得這麼難聽,瑞修,難道就不能認為是我覺得你才是真正擁有我的心的人,所以我才會想回頭找你?」

「多麼感性的一番話!如果我不清楚你的為人,真的會被你騙了。」

「瑞修……」

接下來,杜儷詩就不斷的聽到邱愛寧試圖表達自己對辛瑞修依舊存在的感情與懺悔之意,但是不論邱愛寧說什麼,辛瑞修總是以冰冷簡短的隻字片語就把她堵得說不下去。

「……無論我說得再多,你都不會相信我對你的感情,是嗎?」耐性幾乎用罄,邱愛寧的聲音變得冷凝。

「恐怕不會。」辛瑞修嘲弄著她,「去找別的金主吧!邱愛寧,別在我的身上浪費時間了。」

「很好,你會後悔失去我的,日後就算你求我,我也不會回到你身邊。」邱愛寧翻臉了。

「不必說日後,現在就算你求我,我也不會讓你回到我身邊。」辛瑞修回敬,「你確定還要留在這裡跟我浪費時間嗎?你如果再不回去屋裡的派對,回到劉大少的身邊,他恐怕現在就決定把你換掉了。」

緊接著,杜儷詩就聽見急促的腳步聲逐漸遠去,知道當場撕破臉,盛怒當頭的邱愛寧已經離開。

搖搖頭,她真想大大的歎口氣。

「唉……」

天哪!她居然真的發出聲音了?

「誰在那裡?」辛瑞修低吼,來到牽牛花牆的另一邊,冷著一張俊容,深邃的眼眸一看見她,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到她的面前。「小儷?」

杜儷詩尷尬得說不出話。

「真沒想到你居然有偷聽壁腳的嗜好。」他可是有話要說。

尷尬消失無蹤,她生氣的瞪著他,反唇相稽,「我才沒有偷聽呢!是我先來這裡休息的,而且我才沒有興趣偷聽你們的談話,你們的談話感覺太……」驀地,她咬住下唇。

「骯髒?」辛瑞修從她的眼睛看穿她的想法,輕輕的笑了,「多麼天真的想法,果然是個孩子。」

半晌,她才從他最後那句輕蔑的評語中回過神來,氣憤的反駁,「我已經十六歲了,不是孩子了。」

「只有孩子才會覺得這個世界純潔無瑕,無法容忍一點點的骯髒。」辛瑞修轉身,朝主屋方向走去。

杜儷詩猶豫了片刻,然後在自己無法解釋的悸動中,跟了上去。

「是你的想法太悲觀,這個世界本來就有好的一面,也有壞的一面。拿愛情來說,我不否認有邱愛寧那種出賣感情的人,但是也有像我哥哥嫂嫂那樣專情的人。」

「你哥哥嫂嫂是特例中的特例。」辛瑞修頷首,「他們或許是我看過最後一對恩愛的情侶。」

「你說得好像人類要滅種了……這種話未免太悲觀了。」杜儷詩可不喜歡他這種講法。

「不,人類並沒有滅種,不過有情人的確快滅種了。」他淡淡的反諷,「我相信你雖然是個孩子,但是在這個社交圈看得也夠多了。愛情,在我們的世界,只是點綴用的娛樂。」

她還想說些什麼來反駁他,可是他們已經走到主屋前,於是直覺的不再開口,卻沒有忘記與辛瑞修在花園裡的一番交談。

再熱鬧的派對也有結束的一刻,幾個小時後,杜家夫婦與杜儷詩站在主屋大門口,一一送走賓客。

但是也有送不走……不,是留下來的賓客。

「我累壞了,傅朗,已經沒有體力開車離去,你們兩位就好心一點,收留我一個晚上吧!」

當杜儷詩準備返回自己位於二樓的房間,經過杜家夫婦與辛瑞修的身邊時,竟然聽見他這麼說。

什麼?她直覺的回頭,看向辛瑞修。

這個男人精神奕奕,什麼地方看起來像是累壞了?

不只她這麼想,連杜家夫婦也不相信,不過杜傅朗又哪會拒絕好友的要求?

「當然可以,瑞修,家裡的客房空著,可是你恐怕要自備枕頭和棉被了。」他開玩笑的回應。

「有張床就夠了,我又不是那種嬌貴的富家子弟。」辛瑞修低沉的笑說,眼角餘光若有似無的掃過杜儷詩。

啊!他發現她在看他了。

杜儷詩像是做了虧心事,慌慌張張的轉頭,踩著緊張的腳步上樓,回到自己的房間,然後衝進浴室。

幹嘛這麼緊張?她一邊洗澡一邊暗暗斥責自己。兄嫂又不是沒有招待過客人在家裡住宿,而且辛瑞修是哥哥的好朋友,借住家裡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想是這麼想,她的情緒仍是不由自主的受到了影響。

洗過澡之後,杜儷詩躺到床上,翻來覆去了好一陣子,發現怎麼樣都睡不著,不經意的看向牆上的時鐘,接近午夜十二點了,不禁露出錯愕的表情。

天哪!

她一骨碌的從床上坐起來,咬了咬唇,為亢奮不已的情緒苦惱了一會兒,最後決定以體力的消耗為手段,幫助自己入眠。

跳下床,沒有換掉睡衣,她隨手抓起一件薄外套披上,攏了攏及肩的黑髮,信步走出房間。

她輕巧的下樓,推開玻璃門,昂首走到屋外。

這是今夜第二次她在花園裡散步了,景況卻與幾個小時前截然不同,此時此刻是絕對的寧靜,只有暗香橫流,沒有隱約的人聲樂音,整個環境猶如失去聲音的樂園。

而且,是專屬於她的樂園。

杜儷詩忘我的朝夜空伸出雙臂,興致一起,纖巧的身子在原地轉圈。

「哈哈……」

她知道自己這樣做很幼稚,不過沒有人看見就沒關係。

抱持著這樣的想法,她盡情的轉到腦袋暈眩,腳步踉蹌,才不得不慢慢的停下來,但是身軀的重心仍未平穩,隨即歪歪斜斜的倒向一旁,然後撞入某個人的懷裡。

抬起頭,她望入一雙饒富興味的深邃眼眸裡。

「嗨!」

辛瑞修!杜儷詩這一驚,非同小可。

「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睡著了?」

「顯然是沒有。」辛瑞修扶著她站穩,然而當她想離開他的懷抱時,他的手臂卻不肯鬆開。「你也還沒睡啊!」

她頓了下,急中生智,為自己找了一個完美的下臺階,「我只是出來散步一下,現在就要回去睡了。」

「再等等吧!」他可不想就這樣放過她,「我還不打算回去。」

「關我什麼事?」

「別忘了,我是杜家的客人。」他閒閒的開口,用非常好的理由堵住她的嘴。「你這個做主人的難道不能陪伴客人在花園裡散步一會兒?」

杜儷詩再度無話可說,用力咬住牙關,任由他輕輕托著她的手臂,僵硬的往前走去。

「別板著一張臉,小儷。」辛瑞修像是心情很好,找話題跟她閒聊,「你可知道有多少女人希望我這樣陪著她們而求之不得?」

「哼,你去找她們好了。」不知道為什麼,聽到他這樣說,杜儷詩變得更加僵硬。「反正花不了你多少錢……唔……」不對,她怎麼說出這麼侮辱人的話?

「喔!原來在你的心中,我是這樣的人,不僅僅是付錢才能找得到女人與我上床,也得付錢才能找到女人與我聊天、用餐……」

明知道他使的是激將法,她仍得乖乖的中鏢,心不甘情不願的開口,「對不起,我不應該說那種話。」

「喔!這回我可沒有付錢請你道歉。」辛瑞修吹了聲口哨,「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年頭肯放下身段道歉的女人不多了,她們總是貪得無厭,口是心非,死不認錯,說謊成性,而且個個都很會製造假像。」

「並不是所有的女人都這樣。」才剛道完歉,杜儷詩又忍不住跟他槓上。

「幾乎所有的女人都是一樣的。」

「為什麼不說你找的都是那樣的女人?那是誰的錯?」再度按捺不住,她不客氣的反駁,並滿意的看見他的表情一僵。

呵!正中要害。

辛瑞修冷笑一聲,「小儷,你這是在指責我羅?」

哎呀!糟糕。她不安的微微撇開頭,不敢直視他。

「我……我可沒那樣說。」

「可是那樣想?聰明,小儷,你非常聰明。」

她還是迴避他的視線,「我怎麼樣都比不上你聰明,你才是那個在短短三年內就迅速讓辛氏企業轉型,並擴張到海內外皆有子公司的人。」

這已經是商界的一則傳奇,兄長杜傅朗跟她說過好幾次。

辛氏企業原本是一家古老且頗有名聲的傳統企業,可惜徒具名聲,卻沒賺到什麼錢,直到由原本放逐海外,後來不得不緊急召回國內的私生子辛瑞修接手,才轉型成功,異軍突起,成為商界一股新興崛起的力量。

一開始,杜儷詩對辛瑞修這名企業大亨也是充滿了佩服之意,直到有一天哥哥突然帶了一名表情高傲的男人回來作客,並告訴她,他就是辛瑞修,更進一步認識他後,這份少女的崇拜才慢慢的、一點一滴的消失。

唉,當年年紀小,不懂事,要是早知道辛瑞修是個什麼樣的人,她根本就不會理他了,還曾經崇拜過呢!

「想什麼想得那麼認真?小儷。」

猛然回過神來,她驚覺他直逼到自己的眼前,放大的俊臉露出充滿興味的神情。

「用一塊錢買你的心事。」

「我的心事才值一塊錢?」

她才不想說!杜儷詩不動聲色的往後退。

這可不是因為緊張或害怕,她告訴自己,只是……對了,只是不想招惹他這號人物。

「瞧,還說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是一樣的?貪得無厭啊!小儷。你已經在討價還價了。」辛瑞修笑聲輕柔,諷刺的意味卻十足。

她一時語塞,好半晌才勉強開口,「我才沒有!」

「啊!死不認錯。」

「你很討厭耶!我想什麼,不關你的事吧?」

「唔……口是心非。」

「你這個……」她連續做了幾個深呼吸,「好,沒事,沒事。」

「呵!製造假像。」

「辛瑞修!」她再也忍耐不下去了,「你幹嘛一直招惹我?」

「你說反了吧?小儷,是你先來招惹我的。」

「我?」杜儷詩難以置信的指著自己,「我什麼時候招惹你了?」這種強詞奪理的理由很差勁耶!

「自從我們認識開始,你一直都對我『另眼相看』,不是嗎?」

她驚訝的睜大眼睛,瞪著他。

「怎麼?小儷,你以為我沒發現嗎?你一直用一種審判的眼光來看待我,好像我是個拿女人當玩物、下流卑鄙的男人。」

「你……」你能怪我這麼想嗎?先生。她差點這麼脫口而出。「我並沒有……」

「啊!說謊成性。」他溫柔的出聲,「你果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女人。」

「我不跟你說了!」杜儷詩終於明白,也許應付辛瑞修的最好方法,就是不要試圖應付,躲開便是。

她轉身,打算進入屋裡。

「等等。」

「啊!」好痛。她沒想到他會突然伸手拉住自己,而且力氣頗大。「快放開我。」

辛瑞修非但不放手,反而更用力的將她拉向自己,「我今晚一直在想一件事,小儷。」

「什麼事?」杜儷詩緊張得幾乎要屏住氣息,看著那張愈來愈逼近的男性臉龐,無助的發現男生和女生氣力的差別有如鋼筋與柳條,眨眼間,她就被他牢牢的扣在懷裡。

「既然你已經具備了女人一切性格上的缺點,那麼優點呢?」他惡聲的低喃,緩緩的俯下臉龐。

「啊……」儘管已經有些警覺到他會做什麼事,但是當男性的薄唇強行封住她的小嘴時,杜儷詩還是難掩震驚。

和他冷漠、殘酷的言行迥異,他的唇舌熾燙,索吻激越。

薄唇徹底的貼住她的小嘴,舌尖先是輕輕的掃過她的下唇,她忍不住微微分開唇瓣,他隨即得寸進尺的霸住她的唇舌,強迫她品嚐他那帶著淡淡煙味的慾望,燙得她彷彿要渾身燃燒,發出類似痛苦的悶哼。

其實是興奮難抑?是被迫服從他?還是主動配合?

她不知道……只知道自己被他身上傳過來的火焰點燃;只知道自己的肌膚滾燙,心跳加速;只知道在他伸手環抱自己的腰際時,沒有發出抗議,在他撫向自己的胸前時,猛打哆嗦;只知道自己的耳朵轟然一響,那是全身血液在沸騰的巨響,手軟腳虛,只想被他擁抱在胸前……

撫弄她的乳房的大掌不曾稍歇,他的大拇指熟練的按壓著柔軟的中心點,四指像是在熟悉那渾圓的形狀,才輕輕的揉弄,便帶來一股莫名的快感,讓她情不自禁的發出呻吟。

當他修長的手指往下游移到她的小腹時,她倏地驚醒,奮力從他的臂彎裡抽身。

「不……不要。」她差點咬到舌頭,腎上腺素仍然激切,讓她喘息不止,無法平靜下來,拒絕的話語聽起來格外虛軟,沒有說服力。

但是,那終究是拒絕。

辛瑞修立刻收手,杜儷詩激動得沒有注意到,他仍然冷靜自持,彷彿先前狂放的肢體動作都在他的算計之內,所有的挑逗都是按照這份算計無情的進行。

「非常好,小儷,你的滋味嘗起來,比其他女人還要甜美。」他站在原地不動,一綹黑髮披散在額頭上,向來深幽的黑眸閃閃發亮。

她露出驚惶的神情,連退了好幾步。

他在佔盡她的便宜後,竟還敢說出這種像是賣乖的評語?

她就算是撒謊,也不惜反擊,「真的嗎?謝謝你的誇獎。不過你的吻倒是不怎麼樣,起碼跟我的男朋友比起來,你……你……」

「我怎樣?」辛瑞修嘲弄的笑了,好像在說他知道她在撒謊。

「你太溫吞了,動作太慢。」她胡亂的指責。

「哈,小儷,原來你交往的都是一些急就章的小毛頭?那能享受得到什麼樂趣?不過既然你這麼說的話,我倒是樂意示範『速戰速決』給你看。」他挑釁的往前跨了一大步。

「哇!」這回她想都沒想,轉身就跑。

辛瑞修放聲大笑,笑聲一路伴隨著她,直到進了屋內。

杜儷詩一鼓作氣的跑回自己的房間,好不容易冷靜下來,但是被他熱吻過的雙唇依舊發燙,她忍不住抬手輕觸,不意外的觸及微微腫脹的唇瓣。

他的那一吻,就像是開啟潘朵拉盒子的鑰匙。

她隱隱約約的聯想著,他像是卸下了一層面具,讓她見識到男人暴露出赤裸的、充滿慾望的面貌。

她用雙臂緊緊的抱住自己,渾身戰慄。

是,她是和同年紀的男生交往過,是和同年紀的男生親吻過,也和同年紀的男生相互撫摸過……但不像這樣,她交過的男朋友不會像辛瑞修這樣,隨便一個撫弄就讓她全身發燙又發軟,只想在渾身散發出男性魅力的他的面前舉手投降。

邱愛寧和其他更多的女人也都是這樣對辛瑞修投降的嗎?

不知道為什麼,這種臆測讓她非常生氣。

杜儷詩的心情陰晴不定,在房間裡走來走去,努力的鎮定心神,告訴自己忘掉剛剛發生的一切。

對,沒錯,她要努力的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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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0-10 16:02:18
第二章

七年後

「嗯……」

當男友緊緊的摟著自己時,杜儷詩已經有了被吻的心理準備。

她踮起腳尖,唇瓣微微分開,閉上雙眼,迎接男友緩緩靠近的唇舌。

但是在她閉上雙眼之前,瞥見了李立德充滿慾望與陶醉的表情。

她並不主動,而是被動的任由他領導著這個吻。

他的吻很熱烈,可是他的熱烈讓她有種苦悶感。

他的吻很深入,他的深入卻往她的胃底翻攪著一陣陣不快。

他的吻一點都不像辛瑞修……

不!她努力的在腦海中甩掉那個強行奪走她的初吻的可惡傢伙。

杜儷詩忙著跟那段回憶奮戰,忽視感官上的苦悶感,卻也沒注意到這個吻已然結束。

「儷詩……」李立德意猶未盡,想要再來一次。

她睜開雙眼,「立德,夠了。」要不是及時躲開,恐怕早就再度被他抓進懷裡。

電影快要開始了,他們卻還杵在電影院的門口親熱。

「好吧!」他一副不太甘願的模樣,不過還是挽起女友的手,一起走了進去。

她敏感的看了他一眼,「你生氣了嗎?」

「沒有。」嘴巴這麼說,李立德的身子始終繃得緊緊的,即使電影上演到精采的部分,還是一動也不動。

杜儷詩偷偷的瞄著他線條緊繃的側臉,知道他在生氣。

電影散場了,她想要討好他、彌補他,於是笑容格外甜美,舉止格外親暱。

不過這並沒有馬上取悅李立德,他還是一直板著臉,直到吃過午餐,他的態度才稍稍軟化了些。

稍後,他們來到公園,他先在涼椅上坐下,然後讓她坐在他的膝蓋上,雙手把她扣在懷裡,想要與她親熱。

「不,立德,等一下,這太快……」杜儷詩推托著,發現他猶不死心,趕緊跳了起來。

「儷詩!」李立德又不高興了,鼻孔噴著氣,怒瞪著她,「你不覺得你的反應很過分嗎?有哪個女朋友是像你這樣當的?每當我想和你親熱的時候,你就閃得遠遠的,好像我是什麼害蟲,這很傷人耶!」

「我……對不起,我只是覺得我們之間進展得太快了,可以慢慢來……」

「太快?我們都交往快一年了,還太快?」李立德想起自己的一大票兄弟如何恥笑他的龜速。

在這種愛情速食的年代,別人交往半年,搞不好就進入同居狀態了,哪還會像他這樣,一直停留在親親小嘴的階段?

如果不是杜儷詩長得漂亮,家境也不錯,帶出去很有面子,他早就換馬子了。

「你說,你愛不愛我?」

「愛呀!」要不然怎麼會同意跟他交往?

「那你為什麼不讓我抱?」

「我……」她咬了咬下唇,「我只是覺得……覺得……」支支吾吾了一會兒,還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算了。」李立德一擺手,「你不用說了。」

李立德生氣的說,他們最好暫時分開一段日子,不見面,彼此冷靜——至少他需要冷靜一下。

「拜託你,好不好?儷詩姊,難怪你的男朋友會生氣。」聽完那場不甚愉快,甚至草草收場的約會,小綿一點都不同情的數落著,「儷詩姊,你和李大哥都交往那麼久了,居然一點『進展』也沒有。」

「我們怎麼會一點進展都沒有呢?我們常常約會……」

小綿揮手打斷她的辯駁,「嘖,我所謂的『進展』,指的是上床做愛做的事啦!拜託你,好不好?儷詩姊,我光聽你這麼說,就知道你們還沒有做過,對吧?」

「你管我!」

「拜託你,好不好?呃……儷詩姊,還是你其實不怎麼喜歡李大哥,所以不打算『給』他?」小綿換個角度問問題。

「不是。」

「儷詩姊,拜託你,好不好?嗚……」小綿倏地住口,瞪著杜儷詩輕輕抵著自己嘴唇的手指。

「我才要拜託你,好不好?我已經很煩了,別再說了,小綿。」

「好啦!我不說了。」再說下去,真的有人要翻臉。再說,跟自己的老闆翻臉,只有壞處,沒有任何好處。

反正開店的時間也要到了,還是趕緊準備好,等客人大駕光臨比較要緊。

好不容易耳根子得到清靜,杜儷詩東忙西忙,走到門口把「準備中」的壓克力牌子翻面,變成「歡迎光臨」。

歡迎歡迎,歡迎光臨,歡迎光臨「儷的手染坊」。

顧名思義,手染,亦即自古流傳下來的手工染色方式。

這項傳統美學技術曾經因為時代的變遷而沒落,被人遺忘,但是又在講究生活格調的今天重新找了回來,與現代科技結合,變成另一種新風格的藝術。

在某種因緣際會下,杜儷詩念大學的時期參加了一個研究民俗藝術的社團,又在一次社團活動中對手染這項手工藝術產生了興趣。

她不但在大學時代樂在其中,甚至畢業後,在杜家出錢贊助之下,開了「儷的手染坊」。

「儷的手染坊」專門販賣手染產品,也不定時的開辦簡單的手染課程,讓有興趣的顧客學習這項傳統藝術。

說來也算她運氣不錯,店面開在金融大廈林立,商業氣息濃厚的地段,「儷的手染坊」像是黑白色彩中的一道彩虹,吸引不少人的目光。

起初有不少女性上班族利用午休時間前來逛逛,後來就呼朋引伴,像忙碌的工蟻在小小的店舖裡尋寶,不時可以聽見她們的驚喜歡呼聲。

今天也不例外。

「啊!你看,這個零錢包好可愛,買來給小玉當生日禮物吧!」

「小姐,這個面紙盒多少錢?」

等到忙碌告一個段落,上班族的午休時間也差不多結束了,人潮散去,杜儷詩與小綿開始整理櫃檯與外場。

「小綿,你先去吃飯。」

「好。」小綿點點頭,脫掉身上的染布圍裙。「儷詩姊,我去前面路口的自助餐廳吃飯,要不要幫你帶個便當回來?」

「不用了,我不太餓。」杜儷詩謝絕,揮揮手,「快去找你的大毛。」那家自助餐廳是她的男友自家開的。

杜儷詩收拾整理的動作又快又輕巧,看似美麗飄逸的手染布產品其實是有些脆弱的,需要仔細溫柔的收藏。

也許是因為這個緣故,開店幾年下來,她儘管已經被自行開店當老闆這件事磨掉性子中不少的硬角,不過耿直的硬氣仍蕩漾在她美麗細緻的眉宇之間。

光陰與社會上的磨練也許改變了她的性子,卻未改變她的本質和原則。

比方上床這件事,她還是覺得那是結婚後才該享有的特權。

不過近來面對李立德愈來愈強烈的「需要」,她的原則也不免開始動搖。

真的是她太食古不化了嗎?

也許下次約會,她應該默默的應允男友的「需要」……

想得出神,杜儷詩忽然不怎麼愉快的皺起眉頭,因為腦海中突兀的浮現一道許久未曾想起的人影。

辛瑞修,那個曾經讓她見識過人性現實、貪婪的一面,狠狠的嘲笑過她的男人,他同時也是火熱激烈的奪走她的初吻的男人。

這幾年,她都刻意的避開了他。

只要有心,這是很容易就做得到的事。

接下來的高中生涯,她每年寒暑假都安排了節目,和朋友一同出去旅遊。上了大學後,她更是積極的參加社團活動,忙得讓自己不再有機會遇見他。

現在想想,她竟然有七年的時間沒有再見到那個狂妄、臭屁的男人。

不過,有關他的消息,倒是聽到挺多的。

姑且不論兄長三不五時的提起辛瑞修這號人物,三天兩頭她也會在各家報章媒體上看到有關辛氏企業的報導。

報導中會提到大亨辛瑞修如何把辛氏企業轉型成功,繼而投資眼光奇準,進軍全球市場,再順便提起他在商場戰爭的閒暇時間,和某個模特兒、明星或者封面女郎有著非比尋常的交情。

哼,這幾年他過得還真忙碌啊!

杜儷詩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並不自覺的舉起一手,指尖輕輕的擦過自己的雙唇。

如果她的面前擺了面鏡子,肯定會看見自己一副吃醋的模樣……

「耶?你怎麼會在這裡?」

瞪著眼前高大修長的男人,杜儷詩還以為自己是在作夢。

噩夢!

老天爺似乎有著很奇怪的幽默感。

兩天前她才想著至少已經有七年的時間沒有見過辛瑞修了,他今天就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

杜傅朗責備的看了妹妹一眼,「瑞修當然是來探望你嫂子及小佩佩的。」

盧美芳生第二胎,也算是理所當然的,辛瑞修是兄長的朋友,百忙中抽空前來醫院探望。

好……好吧!算他有理。杜儷詩勉強同意,視線卻迴避著辛瑞修挑眉嘲弄的眼神。

她抱起侄子俊俊,陪著他把玩盧美芳懷裡女嬰的小指尖。

「俊俊,你當哥哥了,這是妹妹佩佩,很可愛吧?」

「嗯,好可愛。」俊俊皺起小小的眉頭,一本正經的發問,「可是妹妹的名字好難聽,『呸呸』不就是吐口水的聲音嗎?」

幾個大人一怔,接著爆出一陣大笑,讓杜儷詩最感驚訝的是,辛瑞修笑得比誰都還要大聲。

笑容讓他英俊但陰鬱的五官亮了起來,彷彿在黑夜裡擦亮一簇火焰,燦爛卻短暫。

他突然微微偏頭,看向她,她狼狽得還來不及收回視線,他的笑容就消失了。

稍稍退後幾步,他離開床邊,像是要退出這個歡樂的圈子。

不要走!杜儷詩驀地有股想要喊住他的衝動,完全忘記自己先前是多麼不想看見他。

「瑞修,想不想抱抱佩佩?」杜傅朗比她更早一步開口,然後不由分說的就將嬰兒塞進一臉錯愕的他的懷中。

「不要這樣!」辛瑞修馬上變臉,全身僵直,似乎連呼吸都不敢,「天啊!她軟得像團棉花,我怕會抱不好她。」

看他一副急著想把女嬰「脫手」的窘樣,杜傅朗非但沒有上前解圍,反而靈機一動,笑咪咪的退回床邊,和妻子咬耳朵。

「不會啦!」揚了揚眉頭,忍俊不禁,杜儷詩幾乎忘卻了對他多年來的嫌惡,萬萬沒想到有朝一日會看見他這種表隋。「只要你盡量張開五指,托住她身體的重心就可以了。」

走到他的面前,她低頭指導著他的手勢,小手想調整他修長的指頭,不經意的碰觸,一道無形的電流從指尖直接竄進她的體內。

若不是還有其他人在場,她的反應就不是咬牙吞忍,而是驚喘出聲。

她下意識的想縮回手,但是辛瑞修的指尖在第一時間內巧妙的勾住她。

考慮到佩佩,杜儷詩不敢多加施力,更只能順著他無聲的命令一起托住小奶娃。

「怎麼樣?我的女兒很可愛吧?」杜傅朗已經和盧美芳商量好一件事,走過來抱走女兒。

「瑞修,你願不願意當小佩佩的乾爹?」盧美芳詢問。

「什麼?」辛瑞修不禁怔愣住。

杜儷詩聽了,也呆住。

「你三十二歲了,有個女兒也不為過。」杜傅朗接著說。

三十二?杜儷詩有些驚訝的看著辛瑞修。

也許是他眼底揮之不去的陰影,也許是他憤世嫉俗的嘲弄表情……總之,她從來沒想過,看似滄桑、不年輕的他竟然還比四十歲的兄長小了這麼多。

不過話又說回來,她還小了哥哥十多歲呢!杜傅朗之於她的意義,是真正的「長兄如父」。

「我有兩個小孩了,你卻連老婆都還沒娶。」杜傅朗好聲勸說。

這恐怕只能怪他自己了吧?杜儷詩又想。

如果這幾年他真的像報章媒體那樣四處花心,不斷的鬧出緋聞……他定得下來才奇怪。

像是感受到她不知不覺隱含著指責的視線,辛瑞修忽然看著她。

她自動垂頸低頭,表面上沒話可說,卻暗暗叨念不停,然後意識到他移開了視線。

「這是我的榮幸,杜大哥。」他的口吻慎重且感激,「謝謝你給我這個機會。」

有些驚訝的,杜儷詩抬起頭,凝視他認真無比的側臉。

她還以為他會語帶輕佻,說些身為黃金單身漢之類的話加以拒絕,沒想到他會一口答應。

「太好了,那麼佩佩的滿月酒你一定要出席……」小女嬰突然哭了起來,打斷杜傅朗的話,於是草草結束話題,「我看我們下次再聊好了。小儷,幫我送瑞修出去。」

被點名的杜儷詩只好悻悻然的拉開病房的門,善盡送客的職責。

經過她身邊時,辛瑞修伸手握住她的手臂,在她毫無防備之下,拉著她一塊出去。

「你……」

「如果你想讓你哥他們知道的話,就大喊吧!」他附在她的耳邊,輕聲威脅。

杜儷詩當真閉上嘴,甚至緊緊咬住下唇,直到身後的門完全關上。

杜傅朗一家人完全沉浸在逗弄小娃娃的喜悅當中,絲毫沒有察覺到另一邊的動靜。

不過說也奇怪,她幹嘛被他威脅啊?這麼一想,杜儷詩試圖掙脫他大掌的箝制。

可惜那就像是鐵沙掌,別說縮回手,根本是動彈不得,她就這樣被他拖著走好幾步,好不容易才用力的掙脫成功,為了以防萬一,迅速往後退好幾步。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辛瑞修並沒有再度試圖拉住她,相反的,他的雙手背到身後,一派氣定神閒。

「你有必要這麼不友善嗎?小儷,在這種……我們現在的關係可以算是一家人的情況下。」

「哼!我跟你才不是一家人,你充其量不過是小佩佩的乾爹,除此之外,我們什麼關係都沒有。」她的聲音又尖銳又急促,反而像是欲蓋彌彰。

「是嗎?」他意味深長的回應,深邃的眼眸凝視著她嫣紅的小嘴,一道濃眉高高的挑起,然後微微伸出舌尖,緩慢的掃過自己的下唇。

杜儷詩的小臉瞬間爆紅,從來沒想過這種挑逗的動作不是女人的專屬權利,由男人做來,更顯得性感誘人。

最起碼他成功的挑逗了自己……她急急的別開頭。

「好啦!我已經送你到電梯前了,我要回去了。」

還好這裡只有他們兩個人,若是被別人看見她居然對著這個男人「垂涎三尺」的話,她就不要做人了。

「這樣就要走啦?膽小鬼。」

「你說什麼?」她猛然轉身,怒瞪著他。

「我說膽小鬼……」他一點都不害怕的大聲重複,尾音拉得長長的,企圖製造出回音。「莫非你還在『懷念』那記幾年前的小小親吻?『懷念』到想要落跑?膽小……」

她抓住他的襯衫領口,「我才不是膽小鬼。」

辛瑞修撇了撇嘴,似笑非笑,「那就送佛送上西天,別在這裡就打退堂鼓,陪我去吃個便飯。」

「咦?」杜儷詩一怔,「等等,這跟那有什麼……」關係?

「電梯來了。」他再度握住她的手,這回沒有強制的力道,反而是溫柔得讓她忘了縮回手。

「我說……」她想要開口抗辯,卻因為他突然俯下身子,男性的雙唇快速擦過她的紅唇,讓她震驚得忘記自己想說的話。

就在這種略帶迷惘,一時不察的情況下,她被他帶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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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停在這裡。」辛瑞修猝然下令。

鮮黃色的計程車在寧靜的巷子口停下。

杜儷詩露出好奇的表情,打量著車窗外的景致。

這一帶是著名的高級住宅區,沒有看似擁擠的出租公寓或住辦大廈,有的是花木扶疏的洋房與遮陽的樹蔭。

當她下車時,感受到拂面的微風,同時聽見唧聲清亮的蟬鳴。

「往這裡走。」辛瑞修輕輕托起她的手肘,以柔和但不容她拒絕的力道引領她步入巷子裡。

巷子狹窄,約莫只容一人半的寬度,她不得不挨著身邊的男人走路。

他低頭看她一眼,嘴角輕揚,伸手摟住她。

霎時,她的耳根子因為羞澀而變得熱紅。

巷子底有一棟洋房,刷得粉白的圍牆裡傳來陣陣的食物香氣與笑語喧嘩。

她驚訝的抬起頭,看著他。

他上前握住門上的大大銅環,用力的叩門,發出不小的聲響。

「簡直就像在開啟一座城堡。」杜儷詩有感而發的喃喃,忍不住追問,「你是怎麼知道這裡的?」

「這家餐館是我朋友開的。」他很高興看見她興致勃勃的反應。

「耶?我都不知道你認識這樣的朋友。」她有些意外,脫口而出。

「有關我的事情,你不知道的地方還很多,小儷。」辛瑞修饒富深意的回答。

這時,門扉緩緩的開啟。

她先是聽到一陣男人愉悅的大笑聲,接著看見辛瑞修和一個高壯的男人互相重重的握手、拍背,嘴巴吐出一大串流利的外國話。

如果是英文,杜儷詩也許還聽得懂,不過顯然不是,眼看這兩個男人一時之間恐怕還哈啦不完,只好有耐性的等待著。

一會兒,一個留著長長黑髮的女人走了過來,高壯的男人回頭,這才安靜下來。

杜儷詩憑直覺就知道他們應該是一對情侶,甚至是一對夫妻。

果然!

「親愛的,快進去招呼客人,大家都等著你的燒烤。」女人說的可是標準的中文。

高壯的男人似乎這才想了起來,匆匆對辛瑞修說句話,等辛瑞修笑著點頭回應後,他趕緊跑開。

女人落落大方的綻放微笑,「嗨,好久不見了,瑞修。」她任由他擁抱自己,並在她的雙頰印下親吻。「最近流連在哪處溫柔鄉嗎?」

「全世界的溫柔鄉也比不上你的,吳荷。」辛瑞修大笑,「你什麼時候才要拋棄馬爾斯那個大塊頭,跟我結婚?」

「只要哪天你做的菜比馬爾斯做的好吃,我就拋棄他,跟你結婚。」吳荷笑著,轉頭看向一旁侷促不安的杜儷詩。「這位是?」

「杜儷詩。」辛瑞修後知後覺的想起她的存在。「我的小儷。」

未免太晚了吧?杜儷詩有些氣悶的噘起小嘴,卻毫不反抗的任憑他將自己拉到他的身邊。況且,我才不是你的呢!

她想要大聲抗議,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竟然覺得辛瑞修那理所當然的口氣非常順耳,讓她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高高揚起小巧的下巴,她異常敏感的察覺到站在他身邊的自己顯得多麼的嬌小。

他與她站在一起,在別人的眼底是什麼模樣?

也是一對的嗎?

「啊!你就是小儷嗎?」吳荷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親切的拉起她的手,「你好,我是吳荷。剛剛那個只會講西班牙話的大塊頭馬爾斯是我的老公,也是這裡的主廚。」

「主廚?」杜儷詩發出疑問。

「是的,歡迎來到我們的西班牙餐館TeAmo。」

TeAmo,西班牙話的「我愛你」。

這家以愛語為名的餐館外場其實就是一個大大的院落,擺了幾組白色的野餐桌椅,客人們低垂著頭,忙著進食。

方纔杜儷詩聞到的食物香氣是海鮮燴飯,開胃小菜則是新鮮蝦子佐番紅花,西班牙蛋餅又厚又香,炸花枝配上生火腿片,淡菜美味得讓人連食指都想一口氣吞下去。

當然,還有馬爾斯今天一時興起所做的燒烤,此刻正一大盤接著一大盤的搭配特選的葡萄酒送到每張餐桌上。

現場的氣氛十分歡樂,她被迷住了。

她和辛瑞修一踏進院落,便受到響亮的掌聲歡迎,還夾雜著中英文與更多其他種語言的叫喊,顯示出這裡的顧客群的多元性。

有好幾個人喊著辛瑞修的名字,顯然他是這裡的常客。

辛瑞修落落大方的回應,熱絡、熟稔的態度一下子就讓不少人笑開了臉。

杜儷詩好奇不已,打量著每一張綻放陽光般笑容的臉孔。

看得出來,人人都充分享受著這裡的西班牙美食,以及與美食相配的氣氛。

沒多久,辛瑞修就被一個拿著酒杯的中年男人拉走。

他回頭,使個眼色,示意她跟上來,但是她搖頭拒絕,目送他離去。

別說西班牙話了,她連英文也不熟練,才不想跟過去當聽雷的鴨子,可是,她一個人能做什麼呢?人生地不熟,她連該坐在哪裡都不知道。

「小儷,這裡。」吳荷站在不遠處的一張兩人座餐桌旁,對她招手。

杜儷詩快步走過去,坐下後,先謝謝吳荷,然後鄭重的澄清,「請叫我儷詩,別叫我小儷。」

「只有瑞修才能這樣喊你?我明白了,請原諒我,因為瑞修每次提起你時都是這樣喊你,所以我就跟著喊了。」吳荷露出瞭然的神情,然後動作俐落的端上一份海鮮飯、燒烤,以及刀叉湯匙。「快趁熱嘗嘗看,這幾道菜可是我家大塊頭的得意之作。」

呃……杜儷詩不知道應該怎麼對這個溫柔的女人解釋自己和辛瑞修的關係並不是那樣……還是其實她根本不想解釋?

辛瑞修真的常常在吳荷的面前提起她嗎?

儘管有滿腹的疑問,她還是拿起湯匙,舀了一口海鮮飯,送進嘴裡,然後就再也停不了嘴。

等辛瑞修從人群中脫身,來到她這張餐桌旁時,她已經津津有味的吃光海鮮飯,此刻正拿起一塊燒烤。

吳荷早就離去,說是要去準備待會兒要上場的餘興節目。

「這裡的餐點還合你的胃口吧?」辛瑞修脫下西裝外套,掛在椅背上,優閒的入座,將衣袖挽高到手肘關節。

杜儷詩目不轉睛,緊盯著他結實但不誇張的手臂。

好像有一句話是這麼說的,多一分太肥,減一分則太瘦……

「小儷,你在滴汁了。」

「咦?」滴什麼汁?花汁嗎?她猛地回過神來,看見他閃爍的眼神,同時嘴角淌下燒烤的肉汁。

「哈……」辛瑞修啞然失笑,舉起手,揩了下她的嘴角。

「討厭!」她漲紅了臉,輕罵一聲,急忙放下燒烤,抽出一張面紙。

等她擦好臉,回過頭來,發現整盤燒烤已經落入他的魔掌。

「還給我!」她馬上提出抗議,同時伸手想要搶。

他抄起盤子,挪到一旁,眼底流露出惡作劇的光芒。

她往右伸出手,他就往左挪,她不死心的正面攻擊,他索性把整個盤子拿高,樂得瞧著她氣急敗壞的表情。

「可惡!」杜儷詩低叫一聲,不知不覺的站起身。

辛瑞修眼神一閃,長腿輕鬆一伸。

她被絆得跌向旁邊,幸好及時抓住某個支撐物,才倖免於難,可是馬上就後悔了,因為抓住的正是他的另一條手臂。

他趁勢勾住她的腰肢,黑色的眼眸張狂的逼近,與她的交纏在一起。

她以為他會吻她,緊張得想要閉上眼。

倏地,一陣搬動東西的聲響打斷了似有若無的曖昧氣氛。

杜儷詩半轉過頭,看見幾個男女說說笑笑的把院落中央的桌椅搬到旁邊,形成更大的空間,再搬來幾張凳子,坐定之後,組成一個迷你樂團。

他們彈奏著手上的絃樂器,曼妙的旋律瞬間在院落裡迴盪。

「他們要做什麼?」她仰起小臉,問著俯視自己的男人。

「跳佛朗明哥。」辛瑞修簡潔的回答,理所當然似的將她帶入懷裡,然後察覺她想抗議,便打個手勢,示意她往前看。

杜儷詩往前看去,有個長髮梳綰得極高,穿著黑色緊身上衣與艷紅鑲黑邊波浪裙的女人走到空地中央。

她驚訝的發現那個女人就是先前告退,說要去準備餘興節目的吳荷,原來她是去換衣服了。

緊接著,一個穿著白襯衫與皮長褲的男人也登場。

他站在樂團的前端,樂團再度彈奏絃樂器,他開始吟唱起語調濃重的旋律。

「他會唱歌?!」杜儷詩更加驚訝了,直盯著唱歌的馬爾斯。

感覺有記輕吻落在髮絲上,她不安的在辛瑞修的懷裡動了一下,隨即聽見他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乖乖的坐好,小儷。」

他輕輕的摟著她,讓她在他的膝上調整坐姿。

她想抗議這種坐姿太過親暱,但是還來不及說出口,便被眼前的表演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

在馬爾斯洪亮的歌聲中,吳荷開始踏起一種配合節奏的舞步,先徐後疾,先輕後重,一步接著一步,不曾間斷。

彷彿是一場雨的開端,綿綿細細,後來愈下愈滂沱,大到打在人的身上會有些刺痛,卻也痛快。

吳荷的舞步在踩著高跟鞋的鏗然節奏中愈來愈快,在馬爾斯攀高的歌聲結束的同時斷然止住舞步,最後,是觀眾們瘋狂的掌聲。

「她跳得真好。」而且夫妻倆搭配得極有默契。杜儷詩稱讚,手心都拍紅了。

一曲完畢,樂團很快的又開始演奏另外一曲。

一曲接著一曲,不少人被音樂所蠱惑,紛紛踏入空地,自得其樂的跳舞。

這真是一段美妙的午後時光,杜儷詩像個孩子,興奮得雙頰通紅。

誰舞出了婆娑的舞姿,她就為誰鼓掌,拍得手酸掌心紅,而得到她最多掌聲鼓勵的是吳荷與馬爾斯。

毫無預警的,辛瑞修站起身,帶著她滑入舞池。

「我……我不會跳……」她驚惶的瞠大雙眼。

「沒問題的,跟著我。」他自信優越的向她保證。

她冷靜下來,先是努力的跟上他有些複雜的佛朗明哥舞步,在抓到訣竅後,漸漸的穩定住自己的舞步。

佛朗明哥這種西班牙舞步看似是男人主導,實則是女人掌控,只要她跳錯一步,辛瑞修也就跟著錯,不過他沒有任何埋怨,只是不斷的笑著,笑聲或低沉或高亢,而且是真正的愉悅,跟以往她所知道的諷刺或冷酷截然不同。

辛瑞修這種判若兩人的表現,讓她既迷惑,卻又興奮得渾身輕顫。

嗅聞著他身上的男性麝香與微微的汗水味,她不知不覺的閉上眼睛,再度睜開雙眼時,早已停下舞步的他用雙手輕柔的捧起她的臉龐。

「我有告訴過你嗎?小儷。」

「告訴我……什麼?」

天哪!他的臉龐竟然愈靠愈近,鼻尖輕輕蹭著她的,再改變俯近的角度,男性的雙唇從側邊刷過她的小嘴。

杜儷詩芳心大亂,腦袋亂哄哄的,連自己說些什麼都不知道。

「你像花兒一般,娉娉婷婷的,就像一朵百合花……」

「百合花?」好美啊!她陶醉的揚起嘴角。她像那種美麗的花嗎?

「是的,就像美麗潔白的百合花……讓我一直想攀折、親吻的百合花……」辛瑞修喃喃細語,薄唇再度欺向她的小嘴。

他想……親吻她?就像七年前那樣,毫無預警的親吻她?

不!

突然,她輕喊一聲,用力掙開他的臂彎,在眾人錯愕的目光下,轉身就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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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杜家在花園洋房裡舉行佩佩的滿月酒。

杜家人在商場上算是廣結善緣,杜傅朗夫婦的熱情好客讓人樂於親近,所以來了不少仕紳名媛。

當杜儷詩在花園洋房的門口下計程車時,發現車道旁已經停滿了轎車,圍牆裡的人聲鼎沸不絕。

她走進花園,看見裡頭已經搭起帳篷,亮黃的小燈泡纏繞在扶疏的樹幹與花叢裡,頗有節慶的氣氛,代表露天宴會開始了。

「小儷。」今晚的女主人盧美芳快步走了過來。

她穿著無袖的暗紅色長衫,戴著一串碎鑽項鏈,流露出結婚女子特有的成熟韻味。

「你怎麼這麼晚才到?咦?立德沒跟你一起來嗎?」她有些驚訝的問道。

「抱歉。」杜儷詩笑著,刻意不回答有關李立德的問題。他們之間的僵局尚未打破,依舊冷戰中。

盧美芳拉著她的手,往裡頭走去,「快過來,你哥哥和孩子們都在等著你……」

杜傅朗守在一個籐條編製的搖籃邊,聽到妻子的嗓音與腳步聲,隨即緩緩的抬起頭,「小儷,你終於來了。」

杜儷詩揚起笑容,眼角餘光卻是看向另一個俯視著搖籃裡的嬰孩的男人。

「我剛剛才在跟瑞修說,你遲到了。」杜傅朗絲毫沒有注意到妹妹的異樣。

「抱歉。」杜儷詩摸了摸跑到她身邊的俊俊的小臉,然後遞出手中的紙袋。「大哥、大嫂,這是給佩佩的滿月禮。」

「謝謝。」杜傅朗頷首。

盧美芳接過紙袋,迫不及待的拿出裡頭的嬰兒服。「啊!好漂亮的金黃色……這是你自己染的嗎?」

「是的。」杜儷詩假裝沒有注意到那男人看向她的深邃眼眸,與他擦身而過。

她走到搖籃邊,俯視著嬰孩柔軟天真的笑顏,綻放更大的笑容。

「祝你滿月快樂喔!小佩佩。」

她在嬰孩的臉頰輕輕的印下一吻,渾然不覺男人的眼底染上一層幽暗的色彩。

「好好的享受今晚,小儷。」杜傅朗笑說。

「我會的。」

一整個晚上,她的確玩得很愉快。

自助式的餐點沒吃幾口,不過喝了好些酒,她不斷的與賓客寒暄,還主動講了幾個幽默的笑話。

幾個年紀相當的年輕男賓客對她頗有好感,始終圍在她的身邊聊天說笑,讓她的心情一直保持在高亢的狀態。

倏地回眸,杜儷詩發現花園的彼端也有一股人潮。

和她這裡完全相反,彼端聚集的全是女賓客,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濃妝艷抹,聚集在……

哼,除了辛瑞修,那些女人還會聚集在誰的身邊?

她的心情猛然下沉,再也沒有聊天的興致,說了幾句場面話,就找了個藉口離開,想在花園裡找個無人的角落,卻在不經意的抬頭之際,赫然發現走到牽牛花牆前。

「舊地重遊……」

她還以為自己脫口說出心中的想法,但不是,那是男人的嗓音。

渾身一僵,她迅速轉身回頭,看著辛瑞修從容的走了過來。

「我還以為你會和你的男朋友一起回來。」他微笑的說。

「你怎麼知道立德的事……」

「我聽你哥哥說的。」辛瑞修又走近幾步。

她注意到他穿著米白色的襯衫與長褲,淡柔的月光映照在他的黑髮上。

「他說你和那小子交往好一段時間了,不是嗎?」

「沒錯。」杜儷詩很驚訝,自己的語氣竟然如此鎮定。「我是和立德交往快一年了。」

只是,兩人近來幾乎要鬧翻了……

不過他沒有必要知道,對吧?

「既然如此……今晚他怎麼沒有陪你出席?」辛瑞修的口吻慢慢的,有些不相信。

「他……他有事。」她又撒了個小小的謊,脖子不太自在的轉動了下。「這也不關你的事。」

「是不關我的事,但是我很好奇,這個李立德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只是個很普通的男人,和你完全不同。」杜儷詩回答的口吻並不客氣,甚至帶了點怒氣。

這個男人,上回那麼熱情的帶領她跳佛朗明哥,幾乎要再度親吻她,現在卻和全場的女人打情罵俏……她還以為……還以為自己在他的眼中應該是有些特別的。

「多麼銳利的評語,小儷。」辛瑞修不怒反笑,「憑我們之間的關係……下次你依偎在我的懷裡跳佛朗明哥時記得這一點。」

「你這個人……」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被還擊了,杜儷詩緊緊咬住下唇,怒視著他。

她真的、真的很討厭他!

她討厭他英俊高大的外表,討厭他那雙彷彿洞悉一切的深邃眼眸,討厭他備受女人歡迎的程度……

而她最最討厭的,就是他那熱情有力、害她一直想忘都忘不掉的吻。

「你少把話講得那麼曖昧,辛瑞修。」重重的甩頭,她挺直嬌小的身軀,擺出迎戰的姿態。「只不過是幾個吻和一支舞,那算得了什麼?」

「世事難料,小儷,你最好別這麼早把話說得這麼滿。」他倏地瞇起雙眼,警告似的說。

「那是你太自以為是,志得意滿。」她回嘴,「別以為每個女人看見你都像見到花蜜的蝴蝶,一心想著跟你上床。」

「你把我說得像是唐璜再世。」他的眼底深處閃爍著火花,很快便消失無蹤。「只不過是幾個吻和一支舞?算不了什麼?那樣就可以把你嚇得像一隻受驚的兔兒般逃走?」

「你……」就像十六歲那年一樣,無話可說之餘,杜儷詩還是不想在他的面前認輸,嘴硬的強辯,「誰說我是被嚇得逃走的?還不是你……還不是你……」

「我怎麼了?」辛瑞修好整以暇的雙臂交抱胸前,擺明就是認定她說不出一個好理由。

哼,想要一個好理由,是嗎?她就給他一個。

杜儷詩突然做作的皺起眉頭,撫著額頭,大聲的歎息,「唉,真的不是我想說,辛瑞修,你的吻……」

「嗯?」

「實在是……」

「怎麼樣?」

瞧他挑了挑眉頭,眼睛微瞇,十分自得,好像在等待她說一句讚美……若不是太自大,就是對自己的男性魅力太有自信,而她敢打賭,絕對是後者。

「差太多了。」她狠狠的說出結論。

「什麼?」他的臉色瞬間大變,嘴角微微抽搐。

「就連我的男友隨便一個晚安吻也比你還要強……」她暗自得意,愈說愈起勁,「原本以前我還沒發現這一點,直到和立德交往……」

看見他的額頭暴出青筋,她心裡樂不可支。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立德還年輕,而你已經……唉!」

他一臉自我懷疑兼郁卒有加的表情,還頹然的低下頭,默默無語。

哈哈哈……痛快的報了一箭之仇,杜儷詩得意的綻放笑容,轉身欲走,手臂卻被拉住。

她微感驚訝,轉頭一看。

拜託!辛瑞修的表情哪裡郁卒了?他的眉頭依然高高挑起,還露出狡猾的笑容。

「原來我的吻這麼差勁?看來我非得好好的改進這一點……」他俯首,薄唇重重的壓在她的小嘴上。

「嗚……」不要啊!杜儷詩在心裡哀叫。

這算不算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明明她是故意整他、損他,怎麼眨眼間,就變成他吻她?

就這樣,她被他緊緊的扣在臂彎裡,無助的任由他的唇舌探索。

那帶著一絲煙味的男性氣息再度熟悉的瀰漫在她的鼻端,充盈她的感官,讓她軟弱得願意讓他為所欲為。

月光下,牽牛花牆邊,男人與女人的身影在地面迤邐悠長,淡淡的與夜色融為一體。

這回,她再也逃脫不掉了……

「歡迎光臨!先生,你是第一次光臨我們『儷的手染坊』吧?請問需要我幫你做介紹嗎?」小綿在櫃檯前方熱情的招呼客人。

這時,杜儷詩在櫃檯後方,正準備要進行月底的盤點。

「是的,請幫我介紹這店裡的老闆給我認識。」

「什麼?」小綿愣住。

杜儷詩迅速抬起頭,震驚的看著那個挑起一邊濃眉的高大男人。

辛瑞修?

「你怎麼會來這裡?」她嚇了一跳。

「我好奇。傅朗其實很早就將你這家『儷的手染坊』的地址告訴我,只是我一直沒時間過來看看。」辛瑞修原地轉了半圈,以欣賞的眼光打量四周。「很不錯的一家店。」

「比起你做的大事業,這根本是不值得一顧的小規模罷了。」杜儷詩站了起來,走出櫃檯,將準備好的盤點清單交給小綿。「小綿,這位客人是我哥哥的朋友,我來招呼就可以了,你先去倉庫進行月底的盤點,好嗎?」

「喔!」小綿想要多欣賞一下辛瑞修,卻又無法違抗老闆的命令,只好微嘟起小嘴,乖乖的走向設於地下室的倉庫。

杜儷詩表情複雜的看向眼前的男人,「辛先生……」

「叫我的名字,」他柔聲命令,「我們之間的關係,沒有陌生到互稱先生小姐的地步吧?」

「辛……瑞修。」她本來想抗拒他的命令,但是他的眼神很明顯的警告著她,如果敢抗拒的話,她一定會後悔的,不得已,只好不情願的改口,但是有限度的改口,他不喜歡,她也沒辦法。

或許是看出她的反抗之意,辛瑞修居然沒有再度糾正她的稱呼,反而是從容的要求道:「你不為我介紹你店裡的產品嗎?小儷。」

杜儷詩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這才開始為他一一介紹「儷的手染坊」的產品。

她不相信他會對手染產品有興趣,不過他真的很認真的聆聽她的介紹,偶爾還會問兩句……不知不覺間,她發現自己正在告訴他有關開設這家店的動機與經驗談。

「其實當初我說我想開店時,家人是抱持反對意見的。」

「為什麼?你開這家店開得如此成功,」彷彿在誘導她說得更多,辛瑞修以閒談的口吻追問。

「因為沒人看好,就連我哥哥都覺得我何必自討苦吃,跑來開店呢?他甚至問我,開這樣一家店,一個月大約能賺多少錢?如果需要的話,他直接每個月給我一筆相當數額的零用錢就是了。」

「哈……傅朗真是太呵護你了,不過也難怪,要是我,也不會想讓如百合花一般嬌貴的妹妹出去辛苦的工作。」

「幸好我不是你妹妹。」這是她的肺腑之言。

杜儷詩有預感,如果她真的是辛瑞修的妹妹,恐怕會被保護到連家門都出不去的地步。

「總之,我花了一段時間才說服我哥哥讓我開店,還得再三保證,如果生意做不起來,就必須關店,不許苦撐著累到自己。」

「這恐怕是商場上最奇特的保證了。」辛瑞修又是一陣大笑。

「夠了,你不要笑了啦!」

杜儷詩從來沒有想過,她和他會有如此笑談的一天。

此時此刻,她覺得他其實並沒有那麼難以親近,也不難懂,只是一個會與她閒聊,會因為她說的話而發噱的男人;一個不知不覺的打動她更深層的心思,讓她的芳心脫韁、失控的男人……

「儷詩姊,昨天我休假的時候,辛先生有來嗎?」店裡沒人,小綿快活的找著話題與杜儷詩聊天。

「沒有……」杜儷詩平常也喜歡和小綿聊天,可是這個聊天的主題……

是的,辛瑞修昨天也沒有來。

他現在常常不定期也不定時的現身,意味深長的眼神看得她愈來愈不自在,心口發燙,耳根子更不自覺的發紅。

「真可惜,我打算要找個機會謝謝他對我會計作業的指導。」

算是愛屋及烏嗎?他不但和她聊天,好幾次還特地留到打烊時間,然後送她回家,更在小綿無意間吐露學業上的困擾時親口指導,而且顯然效果非凡,小綿笑說從來沒拿過如此高分的成績,老是掛念著要親自向他道謝。

這幾天辛瑞修又不見蹤影了,她猜想,他是忙於公司的事情吧?哥哥有時也會連著幾天沒有回家,直接睡在公司裡,而這是要經營一個成功事業所必須付出的代價吧?

只是辛瑞修在忙於公事時,有沒有留意到自己的身體狀況呢?

不知不覺間,杜儷詩掛心的想著。

「儷詩姊!」小綿低呼一聲,趕緊伸出手,及時扶住杜儷詩隨便放到櫃檯上的紙箱。

那只紙箱有大半懸空,不扶好的話,隨時都可能會掉下來。

「你是怎麼了?儷詩姊。」小綿拍了拍胸口。要知道,這只紙箱裡頭儘是染布的玻璃罐裝原料,真的摔到地上,會是一筆可觀的損失。「你好像心不在焉。」

杜儷詩無言以對,也無話反駁。

她……對,她的確是心不在焉。

「我昨晚沒睡好。」她隨便捏造一個藉口,逃避小綿好奇、探索的眼光。「小綿,如果你把那邊的東西收好,就可以先下班了。」

「咦?可以嗎?」

「沒關係,反正今天接下來的客人應該不會太多。」杜儷詩望著玻璃門外,有些落寞的說。

而且,看來辛瑞修也不會來。

如她所料,客人並不多,就算是念夜間部的小綿提早下班離開,她一個人還是應付得綽綽有餘。

將近八點鐘,人行道上已經沒有幾個人在走動。

提早打烊,杜儷詩看了看手錶。

也不過八點半,現在回家太早了……

念頭一轉,她打了幾通電話,不過都沒人接聽。

最後,她決定不再執著於先行通知,逕自搭乘計程車,直接前往男友的家。

早就苦於不知如何和李立德和解,再加上近來與辛瑞修的幾番糾纏,杜儷詩已經好一陣子沒和李立德聯絡……幾經思索,她決定主動前去找男友求和。

僵在兩人之間幾個禮拜的僵局,也該是打破的時候。

她需要李立德的存在,來把持住自己脫韁、失控的芳心。

說實在的,她對李立德感到有點心虛與抱歉,她不該是那種禁不起勾引的女人,在與男友冷戰的同時,卻軟弱得幾乎要無法抗拒另一個男人的親吻與親近……

即使對方是以高壓的手段迫使她接受的,但這還是她的不該,得向男友好好的懺晦一番。

她仔細的想過了,就算是再也無法討厭辛瑞修,那個太過危險的壞男人仍是自己招惹不起的對象。

從今以後,她還是離他愈遠愈好,就像過去這幾年一樣,他走他的獨木橋,她過她的陽關道,再過幾年,就算真的曾經發生過什麼,也都會被時間沖淡。

壞男人像酒,她不敢喝酒,怕醉,醉了就會失去該有的理智。

她很清楚,自己瀕臨失去理智的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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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計程車在一棟大樓前停下,杜儷詩付清車資,開門下車,匆匆的進入大樓,搭著電梯來到李立德租賃的樓層,按下門鈴。

「是誰呀?」李立德的嗓音沙啞,一臉睏倦的打開門,「儷詩?」

「嗨!」她揚起笑容,有些不解的看著他倏地變得慌張的表情,「我可以進去嗎?」腳步跟著欲往前一步。

「你怎麼來了?」李立德擋在她的面前,笑容十分僵硬。「我是說,你怎麼現在有空過來?這個時間你不是應該在店裡嗎?」

「今天提早打烊了。」杜儷詩揚了揚眉頭,有些納悶他的舉止。「立德,你還好吧?」

怎麼嘴角像是抽筋般抖個不停,臉色忽青忽白的?生病了嗎?

「哈哈……我沒事。」李立德抹了抹臉,「我只是有點不舒服,在睡覺。」

「可是你的電視機開著。」站在門外,她都可以聽見廣告歌曲聲。

「我習慣邊看電視邊睡。」李立德馬上回應。

「真的嗎?」杜儷詩還真是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有了這種老人家的習慣。「你為什麼不舒服?」她一邊說還一邊想繞過他,進到屋裡。

「嗯……也沒有什麼啦!我只是感冒了。」他再度擋下她。

這下子她不得不納悶了,「我可以進去嗎?立德。」

「呃……」李立德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

「立德,你怎麼去那麼久?」幾乎是同時,另一道聲音響起,一個只穿著內衣褲的性感女人踏著懶散的步伐走過來。

杜儷詩只覺得整張臉龐血色盡失,一語不發的盯著一臉糗大了的男友。

「你……你……」李立德緊張的來回看著兩個女人,兩張截然不同的表情,然後決定先選擇其中一邊,「儷詩,等一下,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立德,你在幹嘛?這個小女生是誰?」另一個女人因為他的選擇而大感不滿,故意展露妖嬈成熟的體態,擺明了給杜儷詩一個下馬威。

杜儷詩轉身就走,對於李立德慌張且尷尬的呼喚聲置若罔聞。

她沒有浪費時間等電梯,而是直接走下樓梯,愈走愈快,步出大樓後,簡直到了拔腿狂奔的地步。

「呼……呼……呼呼……」

不知道跑了多久,她才在一個街口的轉角處停了下來,倚著牆壁。

李立德漲紅了臉,以及他身後那個女人妖嬈成熟的模樣……就算是閉上了雙眼,她還是清清楚楚的記得那一幕。

她無法控制的開始狂笑,直到感覺到手機的震動,並聽到鈴聲,才拉回注意力。

是李立德打來的!

杜儷詩毫不猶豫的切斷來電,然後舉步往前走。

她沒有任何的目的地,只是想藉著單純機械的運動來宣洩滿腔的激動。

疾行的步伐踩得又急又重,她不想接再三響起的手機,任由它一直響到自動切到留言系統為止。

她已經走完一條街道,此刻正要轉到一條大馬路上,猶不放棄的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

這回,她直接切掉電源。

就這樣,她從街道轉大馬路,大馬路接巷弄,再從巷弄重新返回大馬路上……

她走累了,雙腳酸痛得快要斷掉,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久,時間究竟多晚了。

但是,她知道自己的體力將近麻痺的極限。

直到天空突然下雨,她這才甘願結束這場健行。

轉個身,她一步一步的走回家。

嘩啦嘩啦……雨勢毫無預警的加大。

她渾身濕透了,但是毫不在乎,終於走到距離自己的住處不遠的一條巷子口。

暈黃的路燈下,一排車子停靠在路邊。

當她經過其中一輛時,一隻手突然從打開的車窗內伸出來,抓住她。

杜儷詩用力掙扎,正要放聲尖叫求救,男人探出窗外的臉孔令她頓時愣住。

「辛瑞修?你在這裡做什麼?」

「我才要問你,你在做什麼?」辛瑞修大吼,「我今天好不容易有空前去『儷的手染坊』,卻發現已經提早打烊了,於是便過來你家找你,卻一直等到現在,我打手機給你,你關機了……你怎麼這麼晚才回家,而且還是一個人?下雨走路?你有沒有腦袋啊?」

「你管不著這麼多!辛瑞修。」杜儷詩的心情惡劣到極點,胡言亂語的罵回去,「腦袋……腦袋長在我的脖子上,有沒有,我當然知道。」

她甩開他的手臂,繼續往前走。

他深邃的眼眸瞇了起來,推開車門下車,趕在她開始小跑步前,從後頭一把抱住她。

她大聲尖叫,在他的懷中猛烈掙扎,半轉過頭,張嘴咬住他的上臂。

他始終緊閉著嘴,牢牢的抱住她。

半晌,她鬆開嘴,雨水和眼角突然崩潰的淚水和在一塊,頹然的放棄,不再掙扎,癱軟在他的臂彎裡……

半個小時後,杜儷詩坐在沙發上,雙眼茫然的盯著辛瑞修在她的屋裡走動、拿東西,還泡了杯熱牛奶給她。

「喝下這個。」

她一語不發,接過馬克杯。

好像這裡是他的家,她想。

不過,這似乎也不會顯得太奇怪,辛瑞修看起來就是那種不管是在什麼樣的場合、時機,都處於握有主導權地位的角色。

在他的逼視下,杜儷詩一小口一小口的啜飲著熱呼呼的飲料,感覺在雨中失去的體溫一點一滴的重新回到身上。

終於,她將整杯熱牛奶喝得精光。

「很好。」辛瑞修拉著她起身,走向浴室,「現在,你需要好好的洗個澡。」

「洗澡?」她還是有點茫然不解。

他很快的掃視她全身上下一遞,「你需要我的幫忙嗎?脫衣服?還是遞毛巾、香皂?」

如果她還有精神,肯定會尖銳的回應他刻意說出口的諷刺言語,兩人免不了又是一場唇槍舌戰,但是她累了,只是微微的搖頭,然後走進浴室。

她沒注意到關上門之際,他流露出來的凝重擔心神情。

打開水龍頭,蓮蓬頭的熱水灑在身上,滋味是那麼的淋漓暢快,不亞於方纔她所淋的那場雨。

只不過雨水是冰冷的,而這是暖和得讓她全身毛細孔都舒張開來,心情放鬆的熱水。

如果可以,她希望永遠站在這裡接受熱水的洗禮,不必再動腦去思考外面世界的問題……

但是有人在敲浴室的門,還敲得又急又快,好像她再晚個一秒應聲,就要破門衝進來。

這時,門外的確也傳來這樣的威脅——

「小儷,你已經在裡頭待了快一個小時了,再不出來,就換我進去了。」

「不要!我要出去了。」她急忙關上水龍頭,四下張望,這才發現自己竟然沒有帶乾淨的衣物進來。

通常她也是習慣包條大浴巾就走出浴室,到房間更衣,可是現在情況不一樣,外頭有個大男人……

「我要進去了。」辛瑞修聲音大且堅決清晰的宣佈,「倒數計時開始,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

杜儷詩還真的怕他就這樣闖進來,顧不了其他,也沒有多加思考,抓起大浴巾,圍住濕漉漉的赤裸身子,一手抓緊胸前,一手旋轉門把,打開門,然後衝出浴室。

「我出來了……嗚……」她的鼻子撞到一堵硬邦邦的肉牆。

她怎麼忘了,辛瑞修就站在門口?

「一……」倒數計時結束。

他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開始緩緩的移動。

他輕柔的撫摸讓她輕輕的戰慄著,無法思考,當他的手離開時,她失望得想要發出呻吟,不自覺的抬起雙眼,用渴望的神情凝視著他。

他沉吟一聲,「夠了,小儷,快去穿上衣服,再不然我就要把你撲倒了。我只是個男人,不是聖人。」

「我……我很高興你是個男人,」她聽見自己竟然這樣回答,手心冒著汗,抓住大浴巾活結的手指慢慢的鬆開。「辛瑞修,抱我。」

「什麼?」

「抱我。」她沒有聽錯,真的聽見一個名叫杜儷詩的女人這樣請求著。「抱我,辛瑞修。」

「注意,小儷,你再說一遍,我就會當真了。」

「抱我。」她毫不遲疑的又說了一遍,並對自己產生懷疑。「難道我真的這麼沒有魅力?他抱了別的女人,而你也不肯抱我……」

「他?」辛瑞修的雙眼瞇了瞇。

「算了,也許我該去找別的男人……」她完全是自言自語,轉身欲離開。

他拉住她的手臂,扳轉她的身子,重新將她擁入懷裡,低聲的說:「有我在,你別想去找別的男人。」

一開始,辛瑞修只是試探性的再度愛撫她的肩膀。

杜儷詩從來不知道自己的肩膀會這麼怕癢、這麼敏感,男人的指尖修長,摩挲的力道適中,讓她一陣酥麻。

他的手離開她赤裸的肩膀,以最輕柔的力道握住她的雙腕,反折到她的腰後,長腿分開她的雙腿,讓她坐在他強壯的大腿上。

儘管兩人之間仍有衣料阻隔,男性的灼燙巨大仍如烙印一般燃燒著她的肌膚,他發出低沉性感的歎息。

她的雙頰羞紅,大浴巾底下的嬌軀什麼都沒穿,雙腿之間的柔嫩光滑就這樣直接貼著他的大腿。

大浴巾打在胸前的結在下一秒自動鬆開,她的裸體猶如花朵綻放般呈現在他的眼前。

「小儷。」辛瑞修發出讚歎的呢喃,「你的皮膚就像百合花瓣一樣細緻……」

她下意識的抗拒念頭,因為這句簡單的讚美而消失。

「小儷,你的嘴唇帶著花蜜的甜味……你的乳房像是飽滿的花房……讓我品嚐你野莓般的乳尖……小儷,張開你的雙腿,讓我……」

啊!她無法自拔,情願就此溺斃在他連綿不絕的讚美裡。

杜儷詩終於明白,一個男人,尤其是身為情場老手的男人,可以用多快的速度讓一個女人為他沉淪。

她知道自己長得不差,但是在他的口中,她覺得自己美得像西施,像維納斯,像初初綻放的嬌嫩花朵。

一個女人怎麼能不因此而沉淪?

辛瑞修抱起昏眩的她,走向臥房,放到床上。

她的床單是她親手染制的,素雅的米白色,與一身潔白的她融為一體,相對的,烘托出他黝黑的膚色。

他強健的長腿分別跨在她的腰側,慢條斯理的解開襯衫鈕扣,漸漸裸露出厚實的胸膛。

她臉紅心跳,小手像是自有意識一般往前伸,貼上他的胸膛,感受到那黝黑膚色下結實的肌肉。

纖柔的指尖大膽且直接的按上他凸起的乳頭。杜儷詩讓好奇心佔了上風,開始又揉又搓,一再的在他深棕色的乳暈上畫圈圈。

她聽見粗濃的喘息,有些害怕的縮回手。

他抓住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胸口,「繼續……」

她緊張的抿了抿小嘴,終於再度揉搓,同時聆聽他愈來愈粗濃的喘息。

那像是一頭被自己布下的情慾之網困住的野獸,原本是打算捕捉柔弱的獵物,沒想到連自己也一塊陷入網裡。

這個發現讓她變得高興,於是更加大膽的擴張揉搓的範圍。

不只是胸膛,他那毫無贅肉的小腹與腹下地帶也是她好奇的重點。

男人的身體怎麼能與女人如此不同,卻又如此誘人?

所以她再也忍不住,雙掌完全包覆住他粗長勃發的男性。

辛瑞修倒抽一口氣,發出痛苦的呻吟。

耶?

「會痛?」那她可不敢「玩」下去了。杜儷詩急忙要縮回手。

「不,別停。」他按壓住她的小手,痛苦的表情夾雜著愉悅。「繼續,小儷。」

她恍然大悟,明白這個高大的男人看似剛猛,此刻卻在她的撫弄下變得脆弱,她應當感到無比虛榮。

揚起嫵媚的微笑,她溫柔的撫摸他的硬挺,驚歎著它強壯的程度,不知不覺的加快撫弄的速度。

「夠了。」他的嗓音飽含慾望,粗嗄得與平常判若兩人。

辛瑞修俯下臉,向來深邃冷靜的眼眼如今狂燃著兩簇火光。

他拿開她的手,「我已經忍耐不住了,小儷,下次再讓你玩。現在,我要和你做愛。」

他大膽且露骨的用詞讓人臉紅,牢牢的堵住她嫣紅的唇瓣,舌尖深深的探進她的嘴裡,與她的丁香小舌糾纏。

雙手按住她的雙腿,輕輕的分開,再緊緊的抱住,盤上他勁瘦的腰桿,亢奮的硬挺順勢向前挺進。

那種被入侵的感受非常飽滿結實,伴隨著愈來愈強烈的疼痛,逼出薄汗,散佈她的額頭和眉宇間。

她瞠大黑白分明的雙眼,對上他深邃的眼眸,在柔嫩緊窒的甬道被撕裂時,溢出淚水。

「嗚……」她低喊出疼痛,吞飲下疼痛,瘋狂的扭腰擺臀,卻怎樣也無法甩開疼痛。

他用雙手穩穩的托住她的臀部,不再前進,卻也不肯退縮,只是靜靜的等待她結束扭動、掙扎。

因為忍耐,汗水佈滿他的胸膛,不斷的滴到她柔軟的乳房上。

她嗚咽一聲,凝視著他俯下腦袋,舌尖滑過粉嫩的乳尖,舔去汗水,同時有更多的汗水隨著他起伏的動作而淌下,因此他一再重複著這個動作。

但她還是不舒服,無法放鬆肌肉,急切的渴求著另一種愛撫。

他知道她要的是什麼,大手從她的臀後挪到前方,伸到兩人緊緊交合的部位,揉弄她緊繃性感的花核。

欣喜的喘息從她小嘴的逸出,歡迎著這種快慰、親暱的愛撫。

他的抽撤依舊淺淺的,沒有間斷的進行著,隨著他多管齊下的愛撫動作,漸漸的,她緊繃的肉體一點一點的鬆弛。

正當她覺得自己適應了疼痛時,他愛撫的大手忽然撤離,重新握住她的臀部。

男性優雅的抽撤激躍至猛烈強悍,像是蓄勢待發已久的駿馬,開始拔足狂奔。

「啊……」太突然了!她害怕自己跟不上幾近失控的他。「慢……辛瑞修……慢點,慢點……」

杜儷詩的十指緊緊抓著他的肩頭,在他幾度狂悍的動作裡,幾乎被甩掉,旋即又牢牢的攀著他。

雙腿更加用力的夾住他的腰臀,好像在催促他刺得更深、更猛,歡迎兇猛的男性探索她體內的底部極限。

她的身軀往上拱起,乳尖與他的胸部用力摩擦,帶來無比的快慰,逼出破碎的嚶嚀。

一陣哆嗦突然流竄過她的全身,電流一般直接到達她的神經末梢、感官最深處,發出輕柔的嗚咽聲,眼角滲出晶瑩的淚水,在高潮裡虛脫,雙腿若不是被他提抱著,早就癱軟的從他的腰際滑落。

她不知所措的啜泣,刺激他加速馳騁。

辛瑞修在她不斷緊縮的體內顛覆著狂濤巨浪,疾速達到男性的高潮,抽撤的頂端霎時釋出灼燙的種子,滿滿的灌注在她的花徑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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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0-10 16:03:57
第六章

「嗯……」高潮過後,神情慵懶的杜儷詩終於回過神來。

她的臀部仍然在他的掌握中,被他柔柔的揉弄著、愛撫著,直到緊繃的神經稍微鬆懈。

他的硬挺仍沉重碩大的棲息在她的花徑裡,沒有離開的跡象,而她也疲憊的閉上雙眼,任由自己的身體包裹住他。

疲倦之餘,杜儷詩有一點想笑。

千算萬算,沒想到她的初體驗不是與李立德共度,而是交付給這個男人。

這個浪子,這個破壞女人芳心的兇手,這個……遊戲人間的企業大亨。

人算不如天算,人算不如天算呵……

她的腦海裡不斷的迴響這句話,然後哭了出來。

歇斯底里的,她娓娓道出今晚在李立德的住處發生的事情,以及自己索求他的擁抱的原因。

她不斷的哭著,哽咽著,直到筋疲力竭的沉入夢鄉……

再度醒來,杜儷詩睜開眼,隨即看見一張近在咫尺的俊顏。

「你睡了好久,」男人的聲音沉沉的,好像是從胸膛裡響起,沙沙的,好像是一夜未眠的後遺癥,「你還好吧?」好像是鬆了口氣。

「還好?」本來還有些迷迷糊糊,搞不清楚狀況,被他這麼一問,她全都想了起來。

昨夜的背叛,昨夜的男人,昨夜的吻,昨夜的愛撫,昨夜的哭泣……

「嗯,還好。」

是的,真的是還好,哭泣的衝動已經過去了。

她不哭了,尤其是不值得為李立德哭泣。

「很好。」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辛瑞修垂下眼睫,「為那個爛傢伙哭過一次就已經足夠,我不會允許有第二次。」

這是什麼話?杜儷詩古怪的瞪著他,「你不會允許?」

沒錯,她現在的確是不會想哭了,而是惱羞成怒。

「辛瑞修先生,請問你憑什麼不會允許?」

「就憑昨夜你已經是我的人……」他意有所指的眼光在她赤裸的身軀上轉了一大圈。

「不!辛瑞修,」黑夜已經結束,白天來臨,杜儷詩這下子真恨自己腦袋一時的不清楚,不知不覺的又嘴硬,「昨夜……昨夜只不過是一夜情,只不過是大都會中的成人遊戲,只不過是我一時昏了頭……喝!」她頓時閉上嘴,因為他倏地大變的表情。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你只不過是在跟我玩遊戲?」他柔聲的詢問,緩緩的坐起身。

呃……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語調愈輕柔,她心中的寒僳愈強烈,但她還是硬著頭皮點頭。

「沒錯,昨夜就是……只不過就是一場遊戲罷了,難道你不都是跟女人這樣玩的?」

她話說得很酷,其實是羞赧得不敢抬頭看他……的裸體。

那具昨夜強悍的擁抱自己的男性身體就那樣大剌剌的橫陳在她的眼前,每一寸男性的線條都是她一遍又一遍撫摸過的,熟知每一處的昂藏與結實。

「你好歹蓋條被子。」她連忙梭巡四下。

床上只有他們倆,床單卻靜靜的躺在地板上,擰皺成團的程度好像在暗示著昨夜的激烈……

欲起身下床,支撐床面的手臂卻被人用力一勾,眼前一花,她已經被困在男人的懷裡。

「你做什麼?」她微微喘息,隨即憤怒的發問。

「經過昨夜的『成人遊戲』,我還以為你會知道我要什麼,小儷。」再不然,他強硬的準備動作也讓她赫然明白他的企圖。

撇開腦袋,她用力咬牙,準備忍受他接下來的粗暴行為。

但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什麼都沒等到……

杜儷詩終於遲疑的抬起眼,望向辛瑞修表情深沉的臉龐,突然覺得自己是那麼的渺小無助,與他相抗衡,無異是雞蛋碰石頭。

更不用說此時此刻男人與女人的體型與姿勢,對她而言,是多麼懸殊的差距。

「你知道害怕了嗎?小儷,這種『成人遊戲』並不如你想像中那麼好玩,也無法說停就停。」他輕聲的說。

「我現在知道了……」這算是機會教育嗎?

她盯著他近在咫尺的臉龐,不情願的承認他是對的。的確有人玩得起「成人遊戲」,但她並不是其中之一。

「還有,」辛瑞修又開口,「你恐怕沒有考慮過昨夜的事會產生的可能性後果。」

可能性後果?

杜儷詩張嘴想問,男人的手掌就覆蓋在她赤裸的小腹上。

前一秒她還不明所以,後一秒則領悟的瞠大雙眼。

「孩子?」她驚訝的低喊。

「孩子。」他淡淡的回應,「我昨晚根本來不及使用任何保險措施,我想你也沒有任何預防吧?」

「啊……那該怎麼辦?」一滴冷汗自她的額頭滑下,不假思索的追問。

若有所思的,男人的手掌開始摩挲,她全身輕輕戰慄。

「也只能採取補救方式了……你願意嫁給我嗎?小儷。」

「什麼?」這是震撼彈嗎?怎麼轟炸得一次比一次還要猛烈?「你在開什麼玩笑?」

她的心跳加速,難以置信的搖頭。

他的神情堅定,用力點了下頭。

她再搖頭,他就再點頭。

她倒抽一口氣。他是認真的!

「哈……」杜儷詩又開始冒出冷汗,「我想現在說這些還太……太早,如果幸運的話……說不定根本不會有孩子。」

「你敢肯定?」辛瑞修沉吟著,「百分之五十的機率?」

「哈哈……我買彩券,從來都沒有中過……」冷汗愈冒愈多了,她不知所云的反駁,「總之,現在說這種事還太早。」

而且……天啊!不要一直盯著她,尤其是盯著她的小腹,好不好?

不過很顯然的,她愈想粉飾太平,他愈不想放過她。

「如果有的話呢?這個孩子……你打算拿掉?」

拿掉?逃避的眼眸忽然直視他,迸出火花,她動氣了。

「我才不像你,絕對不會傷害我的孩子,我會對我的孩子負起責任。」

「那也是我的孩子,你應該給我一個負起責任的機會。」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他立刻嚴肅正經的反駁。

她心頭一驚,「別開玩笑了,如果你和女人上一次床就要負一次責任的話,早就不知道結過幾次婚了。」

「那倒是。」他大方的承認。「但是,你與以往那些和我上床的女人不一樣。」

「我有什麼地方不一樣?」杜儷詩忽然感到一陣酸意冒上心頭。「我知道了,那些女人一定都長得比我漂亮,身材比我還要好,而且比我都還要『經驗豐富』……」

「小儷,你這是在吃醋嗎?」辛瑞修興味盎然的問。

她閉上嘴巴,緊緊咬住下唇,雙眼卻忿忿的瞪著他,做出沉默的指控。

「的確,以往和我上床的女人,個個都長得比你漂亮,身材也比你好,而且『經驗豐富』……」

哼,他不說還好,愈說讓她愈生氣,抄起一顆枕頭,開始「攻擊」他。

他發出響亮的大笑聲,不閃不躲,任由她為所欲為,然後找了個空檔,攔腰抱住她。

轉眼間,她又被帶回床上,他再度將她困在赤裸的身下,

「辛瑞修,讓我起來。」感覺到男人的慾望重新抵住她的小腹下方,並迅速的膨脹,杜儷詩嚇到了。

「不,你仔細聽我說,我話還沒說完。」

她發出一聲驚喘,他竟然在說話的同時捏了她的臀部一把,她不甘示弱,還擊似的推了下他的肩膀,他不動如山。

「就算我以前有過不少女人,又怎麼樣?她們都不是你,我從來沒有動過要跟她們結婚的念頭。但是你不一樣,你不是那些輕佻的女伴,也不是那種可以一夜風流的對象,你是我朋友的妹妹,尤其是我沒想過你竟然還是處女……」

尷尬的火氣直衝向腦門,讓她粗魯的回應,「現在不是啦!」

她的處女身份被他說得好像這是某種重大傷病,可惡!

「的確,你現在不是了。」辛瑞修莞爾,調侃的說,低下頭,用鼻尖輕輕摩擦她的,大腿也模仿著這個動作。

她被他摩擦的動作弄得酥麻難耐,半晌,才又聽清楚他接下來說的話。

「所以我才更應該對你負責……」

「你這個大男人!」杜儷詩總算明白他的想法,「就算你是我的第一個男人,又怎樣?那是我的選擇,不需要你來負責,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好談的……現在,讓我起來,辛瑞修。」

他盯著她好一會兒,直到她渾身戰慄。

「我們還沒有談完,小儷。」他緩緩的說,同時鬆開她。

「不,我們談完了。」杜儷詩斷然的回應,「無論如何,我不會因為與一個男人上床就和他結婚。」

三度翻身下床,這回她變聰明了,先趕緊離開床邊,與他保持一段距離,免得又被他帶回床上。

「即使我是你的第一個男人?」

辛瑞修也跟著下床,不同於忙著用被單包裹住自己的她,他不慌不忙,一點都不在乎展露人體自然美。

「也不會因為要對一個孩子負責而結婚!如果我要結婚,一定是為了愛而結婚。」她赫然發現他正以一種怪異至極的神情看著自己,不自覺的脫口而出,「你……你不相信愛情嗎?」隨即發現這真是個蠢問題。

「愛情?」他撇了撇嘴,幾乎想要笑出來。「那是最糟糕的結婚理由,一樁成功的婚姻並非建構在愛情上頭。」

她打了個冷顫,「要不然什麼才是?」

「責任。」他說得斬釘截鐵,「婚姻是人生中最該全權負責的事情,愛情只不過是一時衝動的情緒,是荷爾蒙在作祟。」

「說得你好像很有經驗。」

當一個女人以「全權負責」的理由被求婚時,應該要有什麼反應?

至少她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難道你要我說我愛你,愛得要死不活,海枯石爛,沒有你,人生就會變成黑白的……這樣你才肯嫁給我?」他尖銳的反問。

她瑟縮了一下。

「除了責任,我也非常喜愛你、信賴你。夫妻之間不是朋友,就是敵人,我相信我們會是互動良好的一對,在床上。」

「喔!拜託!」說的人臉不紅、氣不喘,聽的人可是羞窘得恨不得鑽地洞。

「沒什麼好臉紅的,小儷。千百年來,大部分的婚姻都是如此運作,而且成功的例子比比皆是。」辛瑞修緊盯著她,「現在,你的回答呢?」

面對他的理直氣壯、志在必得,杜儷詩快要招架不住。

「至少……結婚是人生大事,你再給我一些時間考慮一下。」

「你這麼說也是,」短暫思索後,他彈了下手指,表示同意,「好吧!我再給你一個禮拜的時間考慮。」

「一個禮拜?太短了。」

「親愛的小儷,上帝創造這個世界也只需要十天。」

早上十一點多,「儷的手染坊」裡。

「儷詩姊,你的脖子紅紅的。」小綿不經意的開口。

喝!杜儷詩立刻抬起手,摸向脖子。

「有嗎?大概是蚊子叮的吧!」

「蚊子叮的?」

「怎麼?你不相信嗎?」她虛張聲勢,故意瞪大眼睛。

小綿的眼神更加銳利,毫不畏懼的回視她。

當下,她這個做老闆的氣勢竟矮了半截。

「我相信……才怪!」小綿對她搖手指,「儷詩姊,這就是你平常不看書情小說的敗筆。蚊子叮的?拜託!現在沒人會相信這套的啦!」她的雙眼突然發亮,故作神秘的靠近杜儷詩,「儷詩姊,說嘛!那是吻痕,對吧?你和李大哥……嘿嘿……」她發出曖昧的笑聲。

「我才不是……」和李立德「嘿嘿」。杜儷詩差點脫口而出,幸好及時閉上嘴,清了清喉嚨,以命令的口吻說道:「夠羅!小孩子有耳朵沒嘴巴,快去做事。」然後遞出一疊厚厚的絞染餐巾。

「嗚嗚……儷詩姊好兇……」小綿忙不迭的伸直手臂,接捧絞染餐巾。

「你再不去做事,我會更兇喔!」她不客氣的輕叩了下小綿的頭頂。「好吧!你把餐巾放好後,就可以提早午休了,如何?」

「耶!儷詩姊最好了。」小綿馬上變得嘴甜,快速離去。

杜儷詩趕緊從櫃檯的抽屜裡翻出一面小鏡子,努力的調整角度,企圖檢視頸子的每一寸肌膚。

真的很明顯嗎?

沒錯,吻痕不只是紅的,青的紫的也正隱隱泛出色彩。

「該死的辛瑞修!」居然把吻痕留在這種明顯的地方。

而且真可怕,都已經過了一天一夜,色彩竟然還如此「鮮艷」。

那男人是吸血鬼嗎?

哼了一聲,杜儷詩信手從櫃檯的展示架上抽起一條柔軟水紅的絲巾,輕柔的包圍脖子,打了個簡單大方的結花。

這時,有人推開店門,走了進來。

「歡迎……」招呼聲頓住,笑容僵住,杜儷詩看著侷促不安的李立德,以及他手中那一大束求和示愛的紅玫瑰。

李立德是在一次聯誼聚會上認識朱娜的,那時他已經和杜儷詩交往,但還是受不了有著成熟魅力的朱娜勾引,很快的就直接約會約到床上。

不過他捨不得放棄杜儷詩這個漂亮的女朋友,再加上朱娜的學歷、家世背景都比較差,所以他一邊光明正大的和杜儷詩約會,一邊又暗地裡與朱娜來往,直到被杜儷詩撞見他們的醜事為止。

李立德思考了好幾天,最後決定還是要選擇杜儷詩這個女朋友。

不為什麼,只因為杜家在商場上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對同樣是準備從商的他會有偌大的助益。

所以他終於硬著頭皮來道歉,企圖挽回美人的芳心。

清靜的茶館包廂裡,李立德唱作俱佳的向杜儷詩再三賠罪。

「對不起,我真的是一時鬼迷心竅,才會犯下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道歉過後,他忍不住又為自己辯駁,「可是誰教你都不跟我……」倏地閉上嘴,他看著她愈發難看的臉色。

「我都不跟你上床,是嗎?」杜儷詩有些用力的放下瓷杯,鏗鏘的聲響在包廂裡迴盪。

李立德清了清喉嚨,「你小聲一點。總之,事情已經過去了,而且我們雙方都有錯……」

「我有錯?就因為我不想跟你上床,讓你發洩慾望?」她更加氣怒,更大的聲音在包廂裡迴響著。

李立德為什麼不問問自己,是不是缺乏吸引她與他上床的魅力?

要不然她怎麼會與他交往了快一年都還「興趣缺缺」,反而和辛瑞修「一拍即合」呢?

突然,杜儷詩領悟到一件事。

是,她有錯,她一開始答應和李立德交往就是個錯誤。

她真的愛過他嗎?否則怎麼會缺乏與這個男人做最親暱接觸的慾望呢?

李立德清喉嚨清得更大聲,「拜託!儷詩,這樣吵鬧很難看……」

杜儷詩難以置信的搖搖頭。她與這個男人認識、交往快一年,竟然從沒發現他是如此的自私自利。

「那麼朱娜呢?你就這樣棄她於不顧?」

「喔!那種女人絕不會是我們之間的問題。」他自信滿滿的向她保證,「只要給她一點錢,打發她走人就可以了。」

「你怎麼可以這樣做?難道你不愛她?」她驚詫不已。

「我怎麼會愛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李立德馬上裝出避之唯恐不及的表情。「那種女人只能夠玩玩,根本上不了檯面,她連你的一根頭髮都比不上。」

杜儷詩愈聽愈瞠目結舌,從來都不知道李立德的想法竟然……

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想起辛瑞修向她求婚時說過的話,比較起來,她還比較欣賞辛瑞修的誠實,李立德真是太假道學了。

瞧她聽得那麼「認真」的模樣,他還以為她被自己的「真情告白」所感動,於是更加起勁的數落朱娜。

「你一定不知道,其實朱娜在我之前就已經和不少男人交往,還有同時劈腿三個以上的男人的傳聞……這也是我最近才知道的消息,真是骯髒,我被她騙得暈頭轉向……什麼?」他不明白的看著杜儷詩舉起一隻手,示意他暫停發言。

「等一下,你覺得朱娜……很髒,是因為她已經不是處女,所以配不上你?」

「對……對呀!」李立德被她那麼直接的問題嚇了一跳,不過還以為她被他洗腦成功,開始「體諒」他了,暗暗竊喜。

「我也是。」她冷不防的丟出一枚炸彈。

「所以只有純潔如你才配得上我……你什麼?」他慢了半拍反應過來,愣愣的張大嘴巴。

這下子換她冷笑了,「我也已經不是處女了。」

「可……可是我們……我們根本沒有……」李立德結結巴巴,然後恍然大悟的拍了下大腿,「哎呀!儷詩,你不必因為想氣我而撒謊嘛!你真可愛,哈哈……」

「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你一個男人。」看來李立德還真是自以為是得可以。

「你真愛說笑!哈哈哈……」

她一瞬也不瞬的看著他。

「哈……」

她還是看著他。

「你……是說真的?」終於,李立德笑不出來了,臉色忽青忽白的瞪著她,「你和別的男人上床了?」

「這樣一來,我們也算扯平了。」杜儷詩歎口氣,「立德,我們分手吧!」

「你……你這不要臉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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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耶!儷詩姊,你的臉是怎麼回事?」不是才過了短短的午休時間嗎?怎麼儷詩姊竟然臉上浮現五指印的回來?「是誰打你的?」

「沒什麼……」杜儷詩小心翼翼的開口,不敢牽動太多臉部肌肉,結果就是變得皮笑肉不笑的怪模樣。「很明顯嗎?」

「嗯,超可怕的。」小綿點頭如搗蒜。

「幫我弄一條濕毛巾好嗎?」唉,其實她已經在茶館裡冰敷過一回了,看來效果並不好。

「好,我馬上去……對了!」小綿想起什麼似的,趕緊回過頭來報告,「儷詩姊,辛先生在招待室裡等你。」

「什麼?」杜儷詩露出驚訝的神情。

這時,招待室的門開啟,一道修長高大的身影走了出來。

她站在原地,呆呆的看著他走近。

「你終於回來了,我還以為……」辛瑞修在看清楚她臉上的淤青腫脹後,臉色大變,「是誰打你的?」

「對呀!儷詩姊,你還沒說是誰打你的,明明你剛剛和李大哥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小綿插嘴。

「李大哥?是李立德?」辛瑞修的臉色再變,略微思索,「是他打你的?」

「什麼?怎麼可能?」小綿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是李大哥打你的?為什麼?」

「大概是因為我主動跟他提分手的關係吧!」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杜儷詩歎口氣,乾脆招認了。

「咦?你要和李大哥分手?」小綿又嚇了一跳。

「嗯……慢著,你要帶我去哪裡?」杜儷詩莫名其妙的被辛瑞修拉著就往門口走去。

「帶你去哪裡?除了上醫院看醫生外,還會去哪裡?」他的表情簡直像是要殺人,而且顯而易見的,他想殺的人姓李名立德。

「我不想上醫院。」她拒絕,「我下午和晚上還要開店,而且這種淤青腫脹,冰敷就會好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好吧!冰敷就好。」很勉強的,辛瑞修讓步了,然後理所當然的看向小綿,「小綿,麻煩你去準備冰袋與毛巾。」然後拉著她走向招待室。

招待室一般只提供給常客使用,裡頭擺了一組中國風的傢俱,牆上掛了一幅水墨山水畫,牆角有貴妃椅與電視機。

這個房間的隔音效果不錯,門一關上,便頗為安靜,裡頭的人聽不見外面的動靜,外面的人也難以察覺房裡的聲響。偶爾杜儷詩或小綿累了,都會到這裡來小憩片刻。

「是。」小綿三步並作兩步,急忙跑向後頭。

杜儷詩想笑,可是一揚起嘴角,馬上低聲哀鳴。痛啊!

辛瑞修凝視著她,神情由陰鷙逐漸變得猙獰嗜血,「我要殺了那傢伙!」

「別這樣……」要命!腫脹起來的臉頰似乎愈來愈灼熱了。「其實分手這件事,我也有錯。」她試圖安撫他的怒氣,居然還不知不覺的套用李立德說過的話。

「你有什麼錯?錯在他沒有魅力吸引你跟他上床,所以只好尋求別的女人『安慰』他?」他的回答粗魯且直率。

「你怎麼知道?」她瞠目結舌。辛瑞修說得好像他就在當場親眼目睹。

「我是個男人,怎麼會不知道?」他給了她這個傲慢的答案,接過小綿遞上來的簡便冰袋與毛巾。「小綿,你家老闆需要好好的休息,你可以一個人暫時照顧店面嗎?」

「沒問題。」小綿用力的點點頭,「那儷詩姊……」

「我來照顧她就好。」他一隻手輕輕的將杜儷詩推倒在貴妃椅上。

杜儷詩仰躺著,眼角餘光瞥見小綿離去,還細心的關上門,不安的欠動一下。

唔……她不喜歡這樣,好像在辛瑞修的面前示弱。

「你怎麼來了?一個禮拜的時間還沒到吧?你答應要給我一個禮拜的時間考慮婚事的。」她很認真的提醒他有關兩人之間的約定。

「我不是那種出爾反爾的人。」辛瑞修彈了下她的鼻頭,「可是我想,如果我在這個禮拜內來說服你加快婚事的速度,並不算是違反我們之間的約定吧?」

「加快婚事的速度?嘿,你未免太有自信了,辛瑞修,說不定我根本不會答應你的求婚。」杜儷詩覺得他志在必得的態度真是礙眼。

「謝謝你的讚美。」他竟然還露出「你過獎了」的表情。

「那才不是讚美……嘶……」好痛!

她忘了臉上的腫脹淤傷,情緒一時之間變得激動,當下痛得齜牙咧嘴。

「躺好,小儷,我知道你對我再三的求婚高興得不得了,但是也不必這麼激動吧?」辛瑞修說話的口吻是正經八百的,說出來的話卻自大得讓人氣結。

「見鬼的高興!」杜儷詩很想破口大罵,不過這回不敢激動得用喊的。「你不要一直把求婚這種事拿來當兒戲,隨口就提……」

「誰跟你說我在兒戲了?」辛瑞修挑起眉頭,柔聲的說,「我從頭到尾都是認真的,但是我究竟要怎麼做,你才會相信呢?」

「你……」她一時之間語塞,無法否認的,內心最柔軟的某處被他的「甜言蜜語」打動了,忍不住開始想相信他是說認真的……

下意識的想到臉上的淤傷,思考了幾秒鐘,她下定決心的看向他。

「那就吻我。」

時間似乎靜止了一下下。

「你剛剛說什麼?」辛瑞修盯著她。

「吻我。」一顆心加速跳動,她挑釁似的回視他,「我現在的模樣這麼可怕,如果你還吻得下去的話,那麼我就相信你向我求婚的真心……」

不等她說完,他猛地低下頭,薄唇用力的攫住她的紅唇。

如果這就是她想要的確切證明,那麼他願意盡可能的滿足她。

杜儷詩在他深長濃重的親吻下瑟瑟發抖,另一方面又莫名的欣喜若狂,渾然忘卻灼熱疼痛的臉頰,大方的為他開啟雙唇之餘,也完全的納入他的熱情。

他稍稍離開她的唇瓣,她幾乎是在同時發出不滿的嗚咽,隨即聽見他低沉的笑聲與呢喃,安撫著她。

「呵……貪心的小儷,別急,我會好好的採蜜。」

採蜜?她又不是花兒……

陶醉在逐漸升溫的激情中,杜儷詩覺得自己愈來愈像一朵美麗多蜜汁的嬌花,急切的等待著有心人的採擷。

辛瑞修再次低下頭,親吻她,火熱的舌尖在她口腔裡探索、攪動,很快便讓她發出透不過氣的抗議和嚶嚀。

「吻我……再吻我……」她本來想抗議他的急切,卻脫口說出心中的想望,嬌軀更加迫切的貼近他的身體。

「好甜的花蜜……」他意猶未盡的呻吟,發出對她的禮讚。

杜儷詩意亂情迷的垂下眼睫,看著他的大掌探入她上衣的下擺,拉開胸罩,握住她的豐滿。

「辛瑞修……啊……」乳尖迅速變得硬挺,頂住他的掌心,被他那有些粗糙的皮膚揉弄得酥癢難耐。

他不過微微使勁,她就被刺激得拱起身子,裙子往上翻捲,裸露出柔嫩的大腿與棉質底褲。

「嗯……」他先是注視著,然後縮回逗弄乳尖的手,聽到她發出不滿的嗚咽,他的嘴巴罩住她胸前初綻的嫣紅,手則無聲無息的溜進她的底褲。

彷彿遭受雷擊,她的嬌軀僵住了,感覺他修長的手指揉弄著雙腿之間的核心,嬌喘聲變得急促。

「別這麼心急,小儷……」辛瑞修優閒的以舌尖逗弄她的乳尖。

「哈……啊……」她發出斷斷續續的嚶嚀。

「我們可以慢慢的來。」他話說得徐緩,長指卻以凌厲的速度刺入她毫無防備的脆弱花徑。

「不……給我……」她的眼前一片迷濛。

「不行,要照我的規矩來……」

那夾雜著疼痛的快感太過強烈,她想併攏雙腿。

他不讓她如願以償,手臂壓住她一邊的大腿,讓她無法抵抗,只能對他敞開自己。

「嗚……給我……快給我……」她體內的渴求愈來愈激烈,逼迫她出聲哀求。

每一次他的指尖刺入,她的身體就迫不及待的接納,才正享受著他帶來的快感,他就無情的退出,讓她激動得想哭,直到再一次的刺入。

「你泛著花蜜的模樣真美,小儷……」他喃喃,雙唇更加仔細的輪流舔洗她的乳尖,深邃的眼底泛起動情的紅潮。

突然,他放開她的乳尖,吻住她的小嘴。

她還不知道他的企圖時,一根長指又加入抽撤的律動,大拇指同時用力按住她濕潤嫩紅的核心。

「啊……」她欣喜若狂,在他的嘴裡尖叫,花徑緊緊的包住男人的長指,並微微痙攣,高潮的愛液瞬間濕潤他的指尖,她的眼神渙散,全身顫抖,即將達到極限。

辛瑞修停止一切的動作,長指也不再抽撤,嘴巴也放開她的。

「不……」不要突然停下來啊!杜儷詩嬌喘吁吁,費力的想要凝聚焦點,「辛瑞……啊!」

毫無預警的,深入她體內的長指動了一下。

「叫我修,」他命令著,「我不喜歡你叫我的全名……小儷,我們現在的關係並沒有那麼生疏,對不對?」

「對。」她的腦海裡充滿白熱化的慾望,他說什麼,她都全盤接受,迫不及待的呼喊,「修……」

辛瑞修凝視著她愛慾交織的小臉,長指再度抽撤,將她推上慾望的高峰,隨即又停止動作。

「嗯?」她發出難耐的悶聲呻吟,小手下意識的抓住他的手腕。

「別急,小儷,我還忘了一件事……」他故意拉長尾音,大拇指刻意的揉弄著核心,讓她控制不住的激烈顫抖著。

「什麼?」

「你好像還沒答應我的求婚?」

「求婚?」她像是發高燒的病人,無法清醒的思考,只能下意識的重複他的話。

「是的。現在你應該相信我向你求婚的真心了吧?」一點趁人之危的愧疚感都沒有,他恣意的撩撥、擺佈著她的身心,再三逼問,「嫁給我吧!小儷。」

「嫁……」她努力抓住一絲清醒,「等一下,你答應要給我一個禮拜的時間……啊!」

第三根長指探入她的花徑。

「嗚……」她的尖叫聲夾雜著飲泣,那是慾望沒有得到滿足的抗議。

「只要你現在乖乖的說『好』,我就讓你得到滿足。」他誘哄著她,也威脅著她,「要不然我就……」長指作勢要撤離。

「不……」她在慾望的煎熬裡掙扎著。

「說『好』。」辛瑞修刻意壓低嗓音。

他不過是輕輕的一個動作,她就激烈得渾身哆嗦,教她如何抵抗?

「說『好』,小儷。」他故意用力一頂。

「好。」她再也抵抗不住,尖叫出聲,解脫似的豁出去了。「好,好,好……」

他不敢稍稍鬆懈,一手解開長褲的褲頭,在另一手從她的雙腿之間撤出的下一秒,用力往前一挺。

「喔……」她忘情的哭叫,上身往上拱起。

他用力抓住她不停晃動的豐滿胸部,臀部隨即展開激狂的律動。

她已經答應成為我的了!這樣的體認讓他著魔一般,眼底燃燒著赤紅的火花,一下又一下的衝刺有了比歡愉更為重大的意義,他要在這朵百合花身上烙下專屬自己的印記,讓所有的人都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見,並明白這項事實。

「小儷……小儷……」他的呼吸急促,雙手擠弄著豐潤的渾圓。

杜儷詩承受不了過多的刺激,很快的達到高潮,發出更加激烈的哭叫聲,花徑頻頻緊縮,語帶哭音的哀求道:「夠了,求求你……拜託……」

「不夠,永遠都不夠……」他反覆的衝刺,享受著她高潮時花徑的揉弄,直到最終的狂喜來臨,才欣然的在她的體內釋放他的精華……

「可惡!你居然用這種卑鄙的手段逼婚?!」一從激情中恢復清醒,杜儷詩惱羞成怒的大喊。

辛瑞修的熾熱慾望依舊在她的體內,露出大局底定的神情,對她的怒火毫不在意,反而得意的笑說。「兵不厭詐,小儷,這可是贏得交易的最大法寶。」

「我看是只有你贏吧!」她氣得牙癢癢的,覺得跟他做交易的人一定都是含著淚水簽約,就像她一樣。

「不好意思,我當然是贏的那一個。」他理所當然的說。

她倒抽一口氣,瞪著他。

感覺自己的慾望在她的體內迅速再度甦醒,他毫不猶豫的展開另一場更加激越的激情……

一般來說,因為女人有生兒育女的年齡限制,所以結婚壓力比男人還要大。

但是,辛瑞修的表現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杜儷詩才點頭答應婚事,他立刻拉著她上杜家拜訪。

杜傅朗十分震驚,臉色不太好看。

兄長那凝重的神情,是杜儷詩從沒看過的。

杜傅朗拿了一瓶葡萄酒與兩隻酒杯,對辛瑞修使個眼色,示意他跟他到書房。

杜儷詩想要跟進去,卻被盧美芳及時拉住。

「讓他們兩個男人好好的聊一聊。而且,我也有話想問你……」盧美芳笑說,拉著杜儷詩進入起居室,坐定之後,為她倒了杯伯爵茶,張羅茶點。

「可是我很擔心……」杜儷詩頻頻望向書房,甚至一度想要起身離開。

「擔心誰?你哥哥,還是瑞修?」盧美芳對她眨了眨眼,「放心好了,你哥哥還不至於對他動手。」

「大嫂!」杜儷詩的臉蛋泛紅,看著笑得頗有企圖的盧美芳,當下明白不只是書房裡準備進行一場拷問,起居室這裡也是。

果然,等一壺伯爵茶喝完,杜儷詩也被盧美芳盤問得差不多了。

她幾乎要招架不住大嫂溫婉卻仔細的問題,不過該說的,她一定會說;不該說的,她一定……咳,至少她絕對不會告訴大嫂,自己是怎麼樣被辛瑞修「逼婚成功」。

「這些年來,傅朗和我一向把瑞修當成自己人……」盧美芳意味深長的看了杜儷詩一眼,「卻從來沒想過他有朝一日會變成真正的自己人。」

杜儷詩心虛的低著頭,小聲的說:「我也沒有想過……」

「不過就不知道傅朗怎麼想了,雖然瑞修是他的好兄弟,可是這幾年來有關瑞修的緋聞不少……」盧美芳搖搖頭,「是兄弟的話,傅朗當然不會介意。如果是妹婿的話……」

「大哥會刁難瑞修嗎?」杜儷詩緊張起來。

「你放心,就算會,大概也只是小小的刁難一下罷了,不會太認真的。」盧美芳笑著向她保證,「傳朗不是那樣的人。」

這時,兩個男人出現在起居室的門口。

杜儷詩急忙站起來,梭巡辛瑞修全身上下,發現除了領帶微微歪向一邊,幾綹黑髮散落額頭外,他看起來並無大礙。

終於放心了,她快步迎了上去,來到他的身邊,馬上低聲問道:「你沒事吧?」

「怎麼?難道我會對他做什麼不成?」杜傅朗在一張沙發上坐下,沒好氣的看著妹妹竊竊私語的動作。「瑞修的個頭那麼高大,我能把他怎麼了?你就不會擔心我有沒有事?」

「大哥!」杜儷詩又羞又氣的喊道。

「算了,女孩子養大了就是別人家的。」杜傅朗擺擺手,「記得我剛剛的警告,瑞修,以後小儷就交給你了,如果你敢虧待她的話……」

「就等著吃你的拳頭。」辛瑞修接得很順,苦笑的頷首,「我明白,我已經領教過了。」

「大哥!」杜儷詩不滿的看向杜傅朗。他的確是把辛瑞修「怎麼了」嘛!

「茶喝完了,我們再去煮一壺新的。」盧美芳拉著丈夫一起站了起來,把放了茶具的托盤交到他的手中。「順便上二樓看看孩子們午睡睡得好不好。」擺明就是要讓小兩口獨處。

「好吧!」杜傅朗不情願的隨著妻子離開。

杜儷詩十分感謝大嫂,然後想起什麼,轉頭瞅著辛瑞修,心急如焚的追問,「大哥打你?」

「還好,只不過挨了兩、三拳。」他撫摸了下腹部,並沒有露出疼痛的表情。

她看了,覺得很心疼。

心疼?

不不不,這個男人如此強壯、冷酷,她沒必要為他心疼。

想是這麼想,她的小手邊忙碌的在他的身上摸索邊發問,「你哪裡受傷了?讓我看看。」

辛瑞修握住她的手,親吻著一根根指尖,「沒事,他只是小小的警告我一下罷了。」

「警告你什麼?」

「警告我日後不能虧待你。」

他露出得意的笑容,薄唇貼近她的紅唇,輕輕的逗弄,當她忍不住微啟唇瓣時,舌尖立刻深探進去,吻得她整個人安靜下來,忘卻原先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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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0-10 16:04:45
第八章

豪華的別墅裡,正在舉行宴會。

會場裡的賓客們並沒有在享受美酒佳餚,對美妙的音樂演奏也置若罔聞,反而是不斷的張望,交頭接耳。

「人呢?」

「沒有……還沒來嗎?」

「啊!真是令人期待……」

是的,辛氏企業的主事者辛瑞修即將結婚的消息,傳遍海內外的商界與社交圈。

不少人為之嘩然,紛紛送上形形色色的邀請函,力邀辛瑞修與他的未婚妻出席,人人都想親眼目睹讓這名冷酷浪子收心、步上紅毯的佳人。

今晚劉家大老的壽宴正是一個良機,原本不打算出席的賓客一聽說辛瑞修與他的未婚妻將會現身,紛紛改變主意,應邀前來。

所以今晚的賓客人數眾多,會場稍嫌擁擠。

終於,守在大門口的門房大聲宣佈辛瑞修與杜儷詩的到來。

來了!

每個人的精神為之一振,都伸長脖子,想要一探究竟。

閃爍明亮的水晶燈光下,身穿深色西裝的辛瑞修看起來是如此高大而魅力十足,彷彿高高在上的帝王,其他男人頓時顯得蒼白而失色。

伴在他身邊的杜儷詩一點都不遜色,穿著一襲中國風的銀色旗袍,髮絲盤髻,裸露出的潔白頭子上戴著一條手工鑽鏈,腳步輕盈。

如果辛瑞修是一道閃閃發亮的金光,那麼杜儷詩就是銀芒,雖然柔和,但是絕不失色。

「喔!那就是杜儷詩啊!聽說她是杜家的千金,是吧?」

「辛瑞修這個私生子還真走運,娶得到杜家千金,還是個這麼漂亮的小女人,哪像我家裡那隻母恐龍……」

竊竊私語斷斷續續的傳入杜儷詩的耳中,她設想過這種情況,不過實際情況比想像的還要令人震懾。

她一直都很緊繃,無法像身旁的男人那般泰然自若。

「不必緊張。」辛瑞修忽然語氣徐緩的開口,「不必理會他們說的任何一句話,久了,你就會習慣。」

「怎麼可能會習慣?」她難以置信的搖搖頭。

「久了,你就會習慣。」他還是說得輕描淡寫,「私生子、丟人現眼、不要臉……再怎麼難聽的話,我小時候都聽過了。」

「啊……」杜儷詩這才想起辛瑞修那私生子的身份,不禁憤慨的問:「他們在小孩子的面前說這些?」

「哼,就因為我是小孩子,他們講得才起勁。」他目光一閃,露出憤世嫉俗的神情,「大人總以為小孩子還不懂事,也聽不懂。」

她一語不發,凝視著他。

他們錯了!小孩子不但聽得懂,而且會記得一輩子,那會是一輩子無法磨滅的印象……

如果沒有那些隱含著批評意味的刺人目光,以及那些以為她沒聽到的竊竊私語,杜儷詩還算滿喜歡這場宴會。

她小口啜飲香檳,對過來攀談的男女微笑,偶爾點頭,畢竟她不但是杜家人,更是辛瑞修的未婚妻,必須表現出最得體的一面。

幾個看似來頭不小的男人找上辛瑞修談生意經,已經笑僵了的杜儷詩決定乘機開溜。

她很快的走進洗手間,裡頭空無一人,於是站在洗手臺前補妝,

不一會兒,有人走了進來,並站在她的身邊。

杜儷詩原本沒想那麼多,但是那女人以充滿敵意的眼神毫不掩飾的瞪著她,她只好轉頭,看了那女人一眼。

就像其他與會的女客人,女人打扮得珠光寶氣,最耀眼的便是那只別在高高隆起的胸前的紅寶石別針。

「咦?你是……」杜儷詩猛地一震,瞅著女人的臉,記憶中,似曾相識。

「我一定在哪裡見過你。」女人的口氣十分惡劣,五官有些扭曲。「你到底是誰?」

「你是……邱愛寧!」記憶拼出了圖形,杜儷詩的反應稍微快了一點,忍不住驚訝的低呼。

沒錯,這個女人正是多年前曾經見過數面的邱愛寧。

杜儷詩對她可是記憶深刻,不過很顯然的,邱愛寧對她毫無印象。

「你認識我?可是我怎麼不認識你……算了,那不是重點,重點是,你不過是個小女生嘛!」邱愛寧的臉上佈滿濃濃的妒恨,故意惡毒的說:「真是沒想到啊!閱人無數的辛瑞修最後居然選了一個青澀得可以的小女生……哼!小女生,你懂得如何抓住成熟的男人嗎?」

「你……」杜儷詩力持鎮靜,「邱小姐,你失態了。」

「我失態了?呵呵……真是有趣,小女生,這就是你對我的可愛評語?」邱愛寧朝她走近一步。

「邱小姐,你近來過得好嗎?」杜儷詩往後退一步,同時聞到她身上飄過來的酒味,試圖找機會離開。

「怎麼不好?小女生,別以為只有你才抓得住男人,我也有不錯的對象喔!你有沒有瞧見我身上這只紅寶石別針?它可是我的男人特別為我訂製的。」

「很漂亮。」除此之外,杜儷詩還真不知道要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命運很有趣,不是嗎?幾年前與我交往過的男人,現在卻要跟你結婚了。」邱愛寧的口吻愈發怨恨且尖銳。

「我……」

「你究竟是怎麼辦到的?以甜蜜小處女的形象引他上鉤?男人有時候是蠢了一點,不過你的純潔無辜可以持續多久?我瞭解辛瑞修,他遲早會厭倦那一套,到時候他就會毫不戀棧的轉身離開你。」

「原來你這麼瞭解我,邱愛寧。」洗手間的門被人推開,竟然是辛瑞修。「我應該謝謝你的心理分析嗎?」

「修!」杜儷詩看出他的表情不善,彷彿暴風雨來襲前的陰霾天空,立刻走到他身邊,握住他的手臂,企圖安撫他。

邱愛寧並沒有因此而結束攻擊,「怎麼?我哪裡說錯了嗎?甜蜜的小處女對你用了什麼招數?辛瑞修,她是不是告訴你有了你的孩子,所以你要對她負責……」

「修,冷靜下來。我們不要理她就好了。」

不知道為什麼,杜儷詩就是知道一派冷靜的辛瑞修其實已經火冒三丈。

靈機一動,她踮起腳尖,輕輕吻著他的嘴。

這招果然有效的安撫了辛瑞修,他的表情和緩了些,轉頭看向邱愛寧。

「別逼我動手,邱愛寧。我知道你現在是劉家長子的三姨太,如果你還想保有這個身份的話,最好別再來打擾我的未婚妻。」

「你……你又能拿我怎麼樣?」譏諷不成,反被恫嚇,濃妝艷抹的邱愛寧漲紅了嬌顏。

「不怎麼樣,只是如果你膽敢散播有關我未婚妻的任何謠言,那麼我也敢。比方說……你為劉家長子生的兒子真的是劉家人嗎?」

「你!」邱愛寧的臉色變了又變,咬牙切齒,恨恨的說:「辛瑞修,算你狠!」然後用力跺腳,轉身離開。

「我們也出去吧!免得待會兒有人進來。」辛瑞修牽著杜儷詩的手,步出洗手間。

所幸宴會會場一片喧鬧,似乎沒有人注意到這一角所發生的小小插曲。

杜儷詩跟著他走到陽臺上,這裡安靜異常,陪伴他們的只有一輪掛在黑色夜空上的月亮。

「抱歉,讓你遇上這種不愉快的事,小儷。」辛瑞修緩緩的開口,「千萬別相信邱愛寧說的話,那女人滿嘴胡言亂語。」

她是不相信,但仍沒頭沒腦的問:「她怎麼會變成這樣?」

沒想到邱愛寧竟然成了別人的小老婆,而且方纔她見過劉家長子,也就是今晚壽星的兒子,壽星都九十歲了,壽星的兒子少說也有六十幾,禿頭又凸腹,笑起來上下兩排鑲金假牙還不斷的發亮,邱愛寧是那樣的男人的小老婆?

「邱愛寧近幾年的運氣不太好,迷上一個牛郎店的小白臉,那人把她的存款捲走了大半,她為了要維持生活品味,只好……委屈一點了。」

「噢!那她還真的是很……委屈。」杜儷詩不知道怎麼回應才好,只覺得根本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我不想再提起她。」辛瑞修的口吻變得嚴厲,「我真應該給那女人一個教訓……」

「何必呢?反正她沒有對我造成什麼傷害,得饒人處且饒人吧!再說,她和我們的生活並沒有關係。」

沉默片刻,他不怎麼甘願的歎口氣,「就聽你的,小儷。」

她眨了眨雙眼,覺得他的表情很有趣,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很少聽從女人的話,對不對?」

「那還用說?」他酷酷的說,薄唇卻是火熱無比的攫住她的紅唇。

「恭喜!」

「祝福你們永浴愛河!」

「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婚禮才開始,道賀的聲音便從四面八方傳來。

這幾個禮拜,杜儷詩都是在緊湊的婚禮安排中度過的。

若說時間就是金錢,那麼辛瑞修可是徹底的實踐了這一點。

為了在最近的黃道吉日完成婚禮,他不惜多花加倍的金錢,更不容許任何人跟他說不。

趕呀趕的,她覺得自己好像被趕入某個瘋狂的夢境裡,一切都顯得那麼不真實。

即使是現在,他們將從紅毯彼端走到喜宴主桌,準備為婚禮寫下一個完美的開始——

她好緊張,手心冒出涼冷的汗水。

一隻男性的大掌緊緊的握住她的小手,她猛然一震,緩緩的抬起頭,看向身旁高大的男人。

她本來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但不是,因為大掌稍稍用力的捏了她一下,指腹摩挲她的掌心……

真的很奇妙,就這麼一個小小的安撫動作,便讓她的心情平靜下來。

她的心中充滿無法言喻的親暱感……啊!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就是指這種情形吧?

此時此刻,她才有了嫁給這個男人的真實感。

小手輕輕的反握住大掌,指尖勾住指尖,一直走到喜宴主桌,他們仍然沒有放開對方的手。

定下心來,驀地,杜儷詩發現了一個頗為奇怪的現象。

到場的賓客,除了杜家的親朋好友外,辛家竟然只來了幾個人,其他大多是與辛杜兩家有交情的商場人士。

難道辛家的人不知道辛瑞修今天要結婚?

「怎麼會不知道?」對於她耳語一般的問題,他淡淡的回答,好像那只是一件不甚重要的事。「他們不在乎就是了。」

「哪有人會不在乎家人的婚禮?」

他的目光一閃,「他們從來沒有把我當做家人。」

「啊……」她這才想起他私生子的身份,「可是目前辛氏企業是你在掌權……」

再怎麼說,他都是辛家的核心人物,辛家人不可能置之不理吧?

「沒錯,所以辛家還是不得不派幾個人來參加,聊表心意。」辛瑞修朝鄰桌幾個衣著昂貴,但臉色不善的男女努努嘴。「那是我的大伯、大伯母,還有堂哥、堂姊……如果你真的這麼在乎的話,我們待會兒過去打聲招呼就是了。」

杜儷詩看看那幾個男女,又看看他,「你還好吧?修。」

現在她已經習慣直呼他的名字,但是仍然有所區別,在旁人的面前,她會叫他「瑞修」,也只有在兩人獨處或如是耳語時,她才會喊他「修」。

「沒事。」

她不怎麼相信他「沒事」。若真的沒事,他眉宇間的遺憾又該如何解釋?

他看似冷酷,其實只是在故作堅強……

她衝動的捏了下他的手心,朝他露出安慰的笑容。

「大嫂說過,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我是你的妻子,我大哥就是你的兄弟,我大嫂也是你的大嫂,俊俊和佩佩是你最可愛的侄子和侄女……」

婚禮結束,曲終人散。

跟著辛瑞修走進蜜月套房,杜儷詩緊張得連胃都要打結了。

這真的很可笑,他們又不是第一次裸裎相見……但今晚不一樣,是他們的新婚之夜呢!

哪個女孩會不對自己的新婚之夜有羅曼蒂克的期待呢?

「你想洗澡嗎?浴室可以讓你先用。」他在一張沙發上坐下,鬆開領口的蝴蝶結,隨手放在身旁的茶幾上,聲音裡夾雜著淡淡的疲倦與不耐煩。

「好吧!」她莫名的覺得失望,還以為他會說要一起洗鴛鴦浴呢!看來是自己想太多了。

唉,羅曼蒂克的氣氛都沒了。

雖然辛瑞修的態度稍嫌冷淡,但是杜儷詩仍然興起了一絲對於新婚之夜的緊張期待。

她刻意花了一段時間沐浴,直到每一寸肌膚都變得粉嫩,這才擦乾身體,並穿上絲質睡袍。

當她步出浴室時,發現房裡安靜無聲。

「修?」

走近沙發,她啞然失笑的發現今晚的新郎……睡著了?!

「你不能在這裡睡,會著涼的。」

她伸出手,想搖醒他。

他懶懶的睜開一眼,看了看她,隨即又閉上眼,嘴角微微往上揚,模樣相當孩子氣,不滿的咕噥,「我要睡覺……」

「是,你要睡覺,到床上去睡好嗎?」她好笑的說。

連哄帶騙的,她覺得自己好像在照顧一個大孩子,好不容易攙扶他起身,慢慢的往大床前進。

才來到床邊,他整個人一倒,躺在床上。

她想都沒想,彎腰幫他脫鞋。

「唔……你在做什麼?」辛瑞修口齒不清的問,高大的身軀動了一下,好讓她方便把他的鞋子脫掉。

「沒事,你好好的睡。」

她很快的在床沿坐下,小手有些頑皮的撫摸他的眉毛。

濃眉略微皺起。

她驚訝的縮回手,發現他的眉毛又舒展開來,忍不住再次伸出手。

「唔……小儷,別鬧……」

「我偏要鬧。」嘿,能夠找到這樣「欺負」他的機會並不多,她豈會白白的放過?任性的撇了撇小嘴,指尖得寸進尺的揉撫他的眼皮。

「別鬧……你會……」他似乎睏倦得咬字不清。

「我會怎樣?會怎樣?」她看準了這個累癱了、睡倒了的男人根本無法對她怎樣。

「會後悔的。」

喝!眨眼間,杜儷詩發現自己被人推倒,仰躺在床上,雙眼圓瞠,小嘴發出震驚的喘息,

「你不是睡著了嗎?」才怪!這男人清醒得很。

「本來是。」辛瑞修點點頭,又搖搖頭,「沒辦法,你把我吵醒了。」

沒辦法?他這是什麼口氣?

「你可以繼續睡。」她推了推他的肩膀。

「陪我睡。」他低笑的說,然後攫住她的小嘴,逗弄到她喘不過氣來才肯放開,附在她的耳邊低語,「你剛剛以為我睡著的時候,是不是覺得很失望?」

她的小臉爆紅,「才沒有!是很高興、很快樂、很……」

隨著愈發深入的吻,柔軟的嬌軀在他的懷中微微顫抖。

當他離開她的小嘴時,她聽見自己發出慾求不滿的嚶嚀,小手迅速將他拉回來。

「呵……貪心的小儷……」他的鼻尖親暱的揉弄她的,大手隔著她的睡袍,逗弄底下的乳尖。

「嗯……」她屏住呼吸,感覺一陣酥麻從粉嫩的頂端流竄至全身。

她抬起雙腿,隨著他身軀的覆蓋而張開,再緊緊的纏繞著他的腰桿,讓他的堅挺隔著布料徐徐的摩擦她赤裸的雙腿之間。

「啊……」敏感的核心泛出濕意,柔軟的花瓣因為他每一下的前進,期待的緊縮,每一下的撤退,失望的綻開。

他就這樣緩慢的挑逗她達到高潮,全身顫抖。

迅速脫去衣物,他置身於她的雙腿之間,男性的臀部毫不猶豫的往前挺進,開始不斷的衝刺……

半晌,一場激烈的歡愛終於結束了。

撫著他汗濕的肩頭,被他沉甸甸的壓著,昏昏欲睡的杜儷詩只覺得嘗到了人生最幸福的滋味。

歡愛的高潮讓她累得睡了片刻,再度清醒時,發現自己是枕在男人的大腿上。

只要稍微抬起頭,她便可以看見正在假寐的他下巴佈滿了胡碴。

她愛嬌的用臉頰磨蹭他的大腿,小手緩緩的摩挲,覺得這一刻的溫存親暱,更勝任何的肢體交纏和千言萬語。

辛瑞修低下頭,露出慵懶的笑容,流露出男性的自大與饜足,故作無辜的眨了眨眼,「咳,小儷,我是很喜歡你這種高昂的『興致』啦!但是你確定還有體力接受我的『摧殘』嗎?」

「哼,誰『摧殘』誰,還不知道呢!」杜儷詩的小臉爆紅,稍微用力的拍了下他的大腿。「再怎麼說,我才是年輕的那一個,老人家。」

「老人家?你居然敢說我是老人家?」

「三歲一代溝,而且剛剛不知道是誰累到連鞋子都沒脫就上床休息?」

「那是……」

「那是什麼?什麼呀?這下你說不出話了吧?老人家、老人家……啊!」

嘲笑得正得意的她沒有防備,冷不防被他橫臂一勾,整個人又回到他的身下。

糟糕!這下子樂極生悲了。杜儷詩倒抽一口氣,頭皮一涼,臉色一綠。

「年輕人,閉嘴。」辛瑞修的口氣異常溫柔。

她緊瞅著他,打從心裡發麻。

「現在,我想我有必要向你示範一下什麼叫做『寶刀未老』。」

「不……不要啊!」綠臉當下翻黑。

接下來只聽見杜儷詩淒厲的「哀號」,綿綿不絕的充斥在蜜月套房裡的每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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