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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余宓]壞心總經理的攻略(難纏BOSS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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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0-10 16:20:39 |倒序瀏覽 | x 2
壞心總經理的攻略【難纏BOSS之三】 作者:余宓

她始終記得自己被以整她為樂的惡鄰殘害了多少年
當初這個對人彬彬有禮的小帥哥一搬來,簡直所向披靡
他的魅力旋風掃得無論男女老少皆對他讚不絕口
單純的她也被他和善的模樣和燦爛的笑容唬得一愣一愣
哪知沒多久他就現出原形,故意闖禍栽贓給她就算了
有女生向他告白,他卻拿她當擋箭牌,害她沒人敢追
最可惡的是,她好不容易收到這輩子第一封情書
他居然把信丟進狗屋,下場就是狗兒把信咬得稀巴爛
幸好後來他決定出國念書,並接手經營自家的分公司
她開心的放鞭炮慶祝自己脫離苦海、擺脫霉運
沒想到過沒幾年他又大剌剌的出現,還說她已經是他的
她這才想起他出國前曾說給她四年的時間交男朋友
但她完全把他的宣告當耳邊風,忘了先找個人來冒充一下
為免這輩子淪為惡人戲耍的玩具,過著淒慘的日子
她決定包袱款款蹺家去,就不信他為了追妻真有這麼勤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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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0-10 16:20:59
第一章

  一名婦人一把推開經理辦公室的門,映入眼簾的畫面令她倒抽口氣,步入中年仍保養得宜的容顏頓時繃緊,只差沒有扭曲變形。

  「海奇……」

  她的兒子余海奇是南海集團的接班人。

  南海集團是以房地產業在台灣崛起,目前在亞洲是前十大企業。

  身為南海集團總裁余濤波的獨生子,余海奇為了準備接任,先進入美國分公司擔任經理。

  在他的帶領之下,短短幾年就讓分公司在美國站穩腳步,明年有望成為全球五十大企業之一。

  年輕有為的余海奇不僅工作能力一流,且面貌俊秀,身形修長,穿上西裝打起領帶,活脫脫像雜誌裡走出來的模特兒。

  外貌零缺點,事業一百分,這樣的男人,走到哪裡女人就跟到哪裡,問題是,現在人人都謠傳他是同志。

  聽到這個謠言,向來以兒子為傲的宋娟娟,當然氣得趕緊奔去公司問清楚。

  一路上她猛搖頭,喃喃自語著「不可能、不可能」,結果打開辦公室的門後,所有的不可能都化為可能,她的心都碎了。

  余海奇正坐在那兒,而一名年輕男子的上半身正趴在他的大腿上。

  宋娟娟仔細一瞧,認出了那是兒子的好友徐朝陽。

  看見他趴在兒子這麼敏感的部位,她腦子裡立即浮現淫穢的畫面,眼眶裡泛著淚水,哀怨地看著兒子。

  「海奇,你這個不肖子,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年邁的老母親?」她拿出手帕,一邊擦眼淚、鼻涕一邊斥喝。「其實、其實你媽我是很開明的,現在都什麼年代了?只要你喜歡,我都可以接受……」

  「可是、可是……我可是懷胎十個月才辛苦生下你,還把你養得這麼高大帥氣,我以為你會第一個把這件事告訴我,結果、結果我竟然是最後一個才知道!海奇,你竟然這樣對我……出櫃這種事,怎麼可以讓我從別人的口中聽見?」

  原本面無表情的余海奇逐漸攏聚眉宇,眼中浮現無奈,緩慢地啟唇,「媽,我不知道您是從哪裡聽到這種事,但我真的不是同志,用不著出櫃,讓您這麼失望,真不好意思。」

  她都激動得稱自己為年邁的老母親了。他差點失笑。

  「您哭鬧著想把兒子當成同志出櫃,一副偉大的模樣,我真不知道該感激您的開明,還是該打斷您的感動?」

  「當然是感激我……咦?」宋娟娟停止哭泣,快速地拿起手帕抹乾眼淚,睜大了眼。「你不是同志?不是gay?」

  余海奇勾起嘴角,漾起充滿魅力的笑容。「不是。」

  宋娟娟清一清喉嚨,伸出顫抖的手指著仍趴在他腿上的徐朝陽。「那他、他在幹嘛?」

  余海奇瞇起眼,伸手揪住徐朝陽的衣領,把人用力往後頭一扔。「滾開。」他冷冷地說出這兩個字,無視後方發出的哀號聲,優雅地拍一拍西裝。

  「這是怎麼回事?」宋娟娟一臉困惑。

  「媽,這小子老是說崇拜我,剛才想要把我當成神膜拜,結果動作遲鈍,身子不穩,才會直接趴在我的腿上,不要想太多。」余海奇不疾不徐地說。

  「呃,是嗎?」

  徐朝陽狼狽地站起身,俊容扭曲,以憤然的眼神瞪著余海奇的後腦勺。

  「余海奇!」他怒吼道。

  宋娟娟察覺情況不妙,好聲好氣地解釋,「哎呀,誤會你們真不好意思,朝陽,別這麼生氣嘛。」她企圖化解徐朝陽的怒火,然而已來不及了。

  徐朝陽上前一把揪住余海奇的衣領,「你這渾小子在胡說什麼?明明是我正要彎腰撿資料,該死的你踹了我一腳,我才會趴倒在你身上!哪有什麼崇拜、膜拜!」

  「喔,我有做這種事嗎?我看到你老是用迷戀的眼神看我,以為你是真心崇拜我啊,想說讓你膜拜一下也好,難道是我想太多?」余海奇咧嘴一笑,拍拍他的手。「真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他最好會不好意思!徐朝陽對他的笑容感到刺眼,心中不爽地咒罵著。這心機重的幼稚鬼!都幾歲了還玩這招?

  「阿陽!」宋娟娟親暱地喊了一聲,朝他尷尬的笑笑,額頭冒出三條線。

  她這個外貌零缺點、事業一百分的兒子,在性格上有小小的缺點……好啦,神明在上,她不能說謊,是很大一點啦!

  他總是笑容滿面,看似無害,其實心機重得可以無聲無息並購一家大公司,有時又幼稚得讓她這個做娘的丟光顏面。

  「伯母。」徐朝陽僵硬地扯動嘴角,看在長輩的份上,悻倖然地鬆開手。「伯母,您剛才誤會他是同志,事實上,這恐怕不是誤會。」

  「不是誤會?」

  徐朝陽看他一眼,「說不一定這小子還不知道自己的性向,否則怎會這四年來沒有交半個女朋友,沒有傳出半點紼聞呢?」

  見余海奇臉色難看,徐朝陽心中大樂。

  「據說,有富家千金都找上門爬上他的床,他竟然無動於衷地趕人走!那位小姐都氣得想去跳海咧。」

  那位富家千金名叫沈若童,對余海奇一見鐘情,這兩年來不斷向他示好。

  她很固執,不管余海奇明示、暗示,都不懂得知難而退,而今余海奇是同志這個謠言,恐怕是她被多次拒絕後惱羞成怒,才傳出去的。

  余海奇雙手環胸,語氣裡沒有半點情緒地糾正道:「不,她是說要去跳河,但又嫌棄河水太髒,所以要換別的自殺方式,現在因為百貨公司周年慶大拍賣,自殺要延期。」

  好小子!連這種事都能以這麼平靜的表情說完,一點人性都沒有!

  徐朝陽搖頭,察覺宋娟娟臉色蒼白,於是道:「呃,伯母,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他聳聳肩,「您有理由懷疑他的性向,來,逼供吧!」

  他和余海奇認識多年,和余家的人也熟稔,知道余伯母個性開朗,想法開明,即使是長輩,也常毫無顧忌地和年輕人開玩笑。

  「海奇,阿陽說的是真的嗎?你對女人沒興趣?」

  下次再找你算帳!余海奇狠瞪他一眼,接著對母親微笑道:「媽,這小子大概是忙到暈了頭才會胡言亂語!我才是您的兒子,當然要聽我的。我的性向正常,愛的是女人。」

  「那、那為什麼這幾年都不交女朋友?連紼聞也沒有……大家才會謠傳你是同志啊。」

  「這幾年我都把心力放在事業上,哪有時間交女朋友?至於紼聞,反正又不是真的,別人怎麼傳一點也不重要。」余海奇上前摟住她的肩膀。「媽,別擔心,倘若有天我發現自己是同志,絕對會在第一時間告訴您。」

  說著,他那雙狹長的眼瞥向唯恐天下不亂的徐朝陽。這小子明明知道他的心在誰身上,還敢對他老媽胡亂說話?

  「這樣啊。」宋娟娟的心提起又放下。「那現在公司已經穩定,你該交女朋友了吧?」

  「媽,我正要跟您說這件事。」余海奇挑起眉,「接下來,我該回台灣,進入南海集團。」

  「嗯,你爸爸是跟我提過。」

  「大概再一個星期,我就要回台灣去,到時候,我會去找您未來的媳婦。」他勾起唇角,眼裡閃爍著光亮。

  「什麼?未來的媳婦?」宋娟娟瞪大了眼。這麼說來,兒子早就有意中人了?」

  「嗯,等了四年也夠久了。」他放了四年的長線,即將收線,而魚兒……即使不上鉤,他也會讓魚兒上鉤!

  一旁的徐朝陽好奇地問他,「伯母未來的媳婦,正是我想到的那個?」

  余海奇笑容燦爛,「你說呢?」

  見狀,徐朝陽不禁頭皮發麻。每次這小子露出這種燦爛得刺眼的笑容,他就知道有人要倒大楣了!

  而這次倒大楣的主角就是——范藍兒小姐!

  ***

  法式餐廳裡,某一桌的氣氛特別詭異。

  一名年輕男子臉色蒼白,瞅著對面的兩位女子。

  「到底哪位才是陸小姐?」陳正凱的語氣充滿困惑。

  左邊這位是他前幾天見過面的相親對象,名叫陸僅君,另一位則自稱是陸氏集團的千金陸僅君,是他真正的相親對象。

  「她。」左邊的女子手指著旁邊的那位。「她是真正的陸僅君,而我不過是她僱用前來赴你約的人。」

  「僱用?」陳正凱扯著嘴角,眼神滿是不解。

  「你好,我是粉色事務所的范藍兒。」她拿出名片遞給他,揚起有禮的微笑。「除了非法的事情,其餘的,只要客戶出得起價碼,粉色事務所什麼都包辦,比如假冒千金來和相親對象見面。」

  陳正凱深呼吸,這才明白事情的原委。

  「陸小姐,這是真的?」他看向一臉緊張的陸僅君。

  陸僅君緩慢地點頭,「嗯……因為我不想相親,可是爸爸一直強迫我,我只好找上粉色事務所。」她瞥了正優閒地喝著水的范藍兒一眼,「一開始我就把照片換成范小姐的,讓她假冒我來和你相親。」

  「既然如此,陸小姐現在出面是想做什麼?」陳正凱臉色鐵青,無法理解地問。

  前幾天,他跟冒充陸僅君的范藍兒相親,對她很有好感,正打算提出前去拜訪她父母的請求,結果竟然冒出真正的陸僅君,告知他一切都是騙局!

  「因為、因為范小姐把跟你見面的事情告訴我,還把你的照片傳給我……嗚嗚,跟當初媒人拿來的照片不一樣啊,我看到你真正的照片,立刻對你一見鐘情嘛!」陸僅君哭喪著臉道。

  陳正凱目前在紅若企業擔任經理一職,是個青年才俊。

  問題是她又不管商場上的事,對於這些青年才俊毫無瞭解,只聽過名字。

  當時,媒人送來的照片中是個滿臉豆花的男子,她沒有向父親確認,只認為照片中的人就是陳正凱。

  她氣急敗壞,但父親強硬的態度讓她無法拒絕,她只好找范藍兒急救。

  結果,看到范藍兒傳來陳正凱的照片,當下她便後悔了,立刻結束這件委託,親自來赴約。

  陳正凱抿緊唇,不知該如何解釋這件事。

  「陳先生也跟陸小姐一樣,不想相親,但又無法拒絕長輩的要求,才會把照片掉包吧?」范藍兒吃著魚子醬,緩緩地開口。「陸小姐是直接派我來赴約,陳先生則是親自前來。事實上,陳先生是想測試陸小姐,看陸小姐是否會以貌取人。我沒說錯吧?」

  以前她很天真,毫無心眼,但自從認識了某個人之後,多少知道些人性。

  這種試探的把戲,她在某人的身上看太多了!

  陳正凱的手段不過是小兒科,某人可是天神級的,她完全看不出某人……她抖了抖肩膀,不敢直接道出對方的名字,省得倒霉事降臨。

  陳正凱握緊拳頭,無法否認。「是,我原先是這麼想。」

  他凝視著范藍兒微笑的面容,心口一熱。

  但君……不,藍兒,她並不特別漂亮,只稱得上可愛,但笑容燦爛,宛如陽光般耀眼。

  最吸引他的是她的個性,開朗、熱情,和她在一起完全沒有負擔。

  他以為已找到了心目中理想的對象,豈知全部是騙局。

  「范小姐,欺騙別人的感情,難道不覺得過分?」陳正凱語氣嚴肅地道。

  范藍兒一愣,笑容變得僵硬。「對不起。其實我很後悔接下這件案子,剛好知道她對你有好感,所以立刻和她一起來向你解釋清楚。」

  本來她並不想接下這個任務,但是最近事務所情況很糟糕,資金都周轉不過來了,為了有些進帳,她什麼案子都得接呀!

  陳正凱搖搖頭,「來不及了,我已經喜歡上你了。」

  他這句話令兩個女人臉色丕變。

  「啊?」范藍兒傻眼,瞥見陸僅君冷厲的目光,身子不禁一顫。

  「范小姐!」陸僅君拔高音調,「你到底做了什麼?」

  此話的意思,在范藍兒聽來,應該是這樣的——

  你這狐狸精是不是使出什麼手段才會讓陳先生看上你?要不然憑你這平凡的長相,哪能釣到金龜婿?而且還是我陸僅君相中的金龜婿!

  范藍兒吞了下口水,緊張地瞧著陳正凱。「陳先生,我知道你很火大,但是俗語說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請、請收回那句話,趕緊跟陸小姐解釋好嗎?」

  陳正凱揪起濃眉看向陸僅君,「陸小姐。」

  太好了,他有把她的好言相勸聽進去!范藍兒眨著眼眸,雙手十指交握,輕聲催促道:「說啊,繼續說。」

  「我是真心喜歡范小姐,請你不要用這種態度對她。」他站起身,立刻握住范藍兒的手。「無論你的名字是什麼,我只相信自己對你的感覺。藍兒,用不著害怕,我會保護你。」

  聞言,范藍兒小臉扭曲,用力抖動著被握住的手。「陳先生,你這樣我才害怕,拜託不要說這種可怕的話!我只是善盡職責才會赴約,對你一點感覺都沒有,請放開我。」

  陳正凱大受打擊。「你不喜歡我?」為什麼?難道他的條件還不夠好?

  「對。你該喜歡的人是……」一直用可怕的眼神瞪著她的……「陸僅君小姐。」

  「不,我喜歡范藍兒。」

  啥咪!他嚴重耳背嗎?講都講不聽!

  范藍兒用力抽回手,「若我的舉動造成陳先生誤解,我十分抱歉。如我剛才所說,我不該被錢沖昏了頭,前來赴約,個人造業個人擔。」她轉頭看向陸僅君。「陸小姐,我會把你支付的酬勞全數歸還,就當作這件事從沒發生過,可以嗎?」

  唉,錢沒賺到還惹得一身腥,有夠倒霉!范藍兒心中暗自哀號。

  陸僅君冷哼一聲,臉色非常難看。

  「至於陳正凱先生……多謝你的厚愛,我們當朋友就好。」范藍兒尷尬地說完,立刻轉頭奔出餐廳。「再見!」

  「不!范小姐……」陳正凱回過神,發現佳人已離去,旋即跟著往外跑。

  「喔,正凱先生!」陸僅君氣得跳腳,也急忙追出去。

  范藍兒看見後頭跟來的兩個人,臉色慘白。

  佛祖、玉皇大帝、觀世音菩薩,不管哪尊神都好,小的知錯了,下次絕對不會貪財,做這種騙人的事,拜託原諒小的一次!趕快來救救她呀!

  范藍兒的心思全放在如何擺脫陳正凱上,沒注意到有部黑色轎車駛近,更沒發現車上的男子下車後迅速接近她。

  「陳先生,你這樣我很困擾,事實上,我已經有男朋友了。」她腦筋一動,把方才說不會騙人的話忘光光,說起善意的謊言。

  「騙人,你若有男朋友,他怎麼可能忍受你跟別的男人相親?」

  「我男朋友……」范藍兒轉了轉眼珠子,「他很大方,知道這是工作,並沒有多說什麼。」

  「怎麼可能?」陳正凱不相信。

  范藍兒為了讓他死心,發狠地道:「他很信任我,而且,只要我晚上多賣力點取悅他,我家男人就不會氣啦!」

  聞言,陳正凱臉色發青,說不出半句話。

  「這下相信我了吧?」范藍兒挑起眉。「那……祝你們相親愉快。」

  她正要轉身離開,手又被拉住。

  「不,即使你真有男朋友,至少也給我一次機會。」陳正凱認真地說。

  范藍兒笑容僵硬,瞥見陸僅君埋怨的眼神,不禁心慌。天啊,她到底走什麼霉運,怎會招惹上兩個麻煩人物?

  「不好意思。」

  一道溫醇的嗓音吸引了陳正凱和陸僅君的注意,兩人轉頭看著說話者,皆露出詫異的表情。

  這個男人容貌俊秀,笑容更是迷人,讓人宛如沐浴在春風中,眉一挑,就像桃花萬朵齊放,令人移不開視線。

  好耀眼的男子,好無害的笑容,就像從天上來到世間,帶給眾人歡笑的……

  嗯,禍害。范藍兒冷冷地看待面前的情況,作出結論。

  她十分確定那兩位已經被眼前的假像迷倒,但她並沒有,依舊看穿他皮相下的陰險。

  見到他出現,她原本已十分難看的臉色更是黑得像硯台,內心吶喊著,余某人為什麼會出現在台灣?

  他不是四年前就消失在她的世界裡嗎?猶記當初得知他要出國進修,她還樂得在街頭巷尾放鞭炮,慶祝自己脫離苦海、擺脫霉運耶!

  當時的畫面是那麼的值得懷念……

  看到他笑得和藹,她立刻回到現實,頭皮發麻。

  余海奇發現范藍兒企圖溜走,立刻三步並作兩步,急忙拉住她的手,用力一扯,將她摟入懷中。

  「藍兒,你現在是無視男朋友的存在嗎?」他微笑道,語氣隱含諷刺。

  這張容顏,跟他記憶中一樣。

  大大的眼眸、小巧的鼻子、粉嫩的雙唇……老實說,她的五官並未特別突出,但就是有種魔力,讓人不知不覺直望著她。

  她與生俱來的熱情和活力是令人著魔的特點,使他對這平凡的長相百看不厭,甚至沒看到時還會想念。

  這四年,他對她的思念已經到達極限了。

  男朋友?范藍兒一呆。「我、我哪有?」

  「我以為你是看到男朋友就想落跑,難道是我會錯意?還是你在跳舞?」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跳舞?」她不滿地撇嘴。

  四年不見,原以為他們會生疏,豈料他喚她的聲音、抱住她的手臂,毫無阻礙地讓她周身陷入過往的氛圍中,時間的隔閡彷彿不曾存在。

  她盯著他的面容,不得不承認他越來越帥氣,俊秀的外表增添成熟的魅力,笑起來更有種難以說出的迷人意態。

  不過,才短短幾句對話,她便明白他的性格和以前一樣惡劣。

  由此可知,她還是會討厭他!

  「你不是從左邊移動到右邊嗎?自己跳舞的感覺有趣嗎?」

  可惡,他還是跟以前一樣眼尖。「好有趣喔!識相的人不該打擾別人的興致。」范藍兒想扯開腰上的手臂卻扯不開,只好怒瞪著他。

  快給我放開!她以唇語這麼說。

  「所以,你的興趣是拋下男朋友,來跟陌生人相親?」余海奇的聲音不冷不熱,眼底掠過一閃而逝的怒火。

  「我、我……你怎麼會知道我是……」她沒察覺出他的怒氣,只是瞪大了眼,腦子裡一片空白。

  哼!他沒有回答,僅是看向陳正凱,冷冷地說:「這位先生,我聽藍兒說過這次的工作內容了。她很後悔接下這件委託,很抱歉造成你的困擾,我替她跟你道歉,希望她幼稚的行為能得到你的諒解。」

  「幼稚?」范藍兒抬起眼,明白余海奇是替她解危,但仍暗自在心底反駁,我幼稚得過你嗎?心機的幼稚鬼!

  陳正凱見到范藍兒的身邊出現這麼耀眼的男子,自信頓時消失了一半。「你真的是范小姐的男朋友?」

  「是,我好愛藍兒,她可是我心中的藍……寶貝。」余海奇親暱地喊著,放在她腰上的手臂縮緊,瞧著她驚愕的表情,心中暗自竊笑。

  藍寶貝?什麼噁心巴拉的綽號?范藍兒咬了咬唇,不甘示弱地說:「陳先生,他就是我的男朋友,我超愛海奇……啊,是海寶寶!」

  余海奇嘴角一抽,隱忍著笑意。好啊,這麼久不見,她反諷的功力更精進了。

  「你們的感情看起來、看起來很好。」陳正凱聽到他們肉麻到極點的暱稱,深受打擊。

  「謝謝。」余海奇微笑著說,順手將范藍兒推進車子裡,「那我們先走了。」語畢,他轉過身後便收起笑容,走向車子另一側。

  果然是個陰險的男人。范藍兒將他迅速換上冰冷表情的模樣看在眼底,心中不悅地咕噥。

  她就是討厭他這一點,表面上做一套,心底想的是另一套!對陌生人、商場上的敵人這樣就算了,他偶爾還會把這招用在她的身上。

  她生性大剌刺,遇上了任何事情都藏在心底的他,每天光是猜測他的想法就累得想揍人,何況她還一直被他當成笨蛋戲弄!

  啊,煩死了!總之,四年過去,余海奇還是她討厭的人物啦!

  關上車門的聲響傳入范藍兒的耳裡。

  余海奇坐上駕駛座,毫不猶豫地踩下油門將車駛離。

  車子奔馳在馬路上,他偷空覦著默不吭聲的她。

  「對我不好奇?」

  她抬起眼,瞅著這張俊秀的臉龐。「好奇,但問了你會說嗎?」

  余海奇聳肩,「看你的問題是什麼。」

  「我就知道。」范藍兒歎口氣。

  反正他只會挑自己想回答的問題,然而這些都不是她想問的重點。

  「問問看,不問永遠都不知道答案。」

  廢話。她沒好氣地瞪著他。「好吧,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

  「喔,怎麼沒聽伯父提起啊?」之前遇見余伯父時,他並沒有告訴她這件事,可惡,若知道余海奇將要回國,她早就躲起來啦!

  「你沒問,他當然不會說。」余海奇勾起嘴角。事實上是他請父親保守秘密,因為他早料到范藍兒知道這個消息後肯定會逃之夭夭。

  「那你準備在台灣待多久?」

  「我要進入南海集團工作。」

  「接任總裁的位子?」

  「不,先從總經理做起。」老爸身體健壯,可不能太早讓他退休。

  那就是要一直待在台灣了?范藍兒突然覺得眼前一黑,前途渺茫。她虛弱地開口:「真是、真是太好了,恭喜你回國。」

  真虛偽。余海奇瞥一眼她皮笑肉不笑的模樣。「謝謝。」

  「咳,你……」她言歸正傳,「怎麼知道我在那裡?」她對這一點比較好奇。

  他緩緩地拉回視線,看著前方,眼底閃過一抹詭譎的神采。「我去拜訪了伯母。」

  「就知道是我媽說的!」范藍兒噘起唇,氣呼呼地說。「她什麼事情都告訴你!到底我才是她女兒,還是你是她兒子?」

  「放心,我不會搶走你媽媽。」

  問題不在這裡!她瞪著他。「以後我一定要我媽不准告訴你任何事情。」

  「好。」反正他還是會知道。

  喲,回答得真乾脆,是不是有什麼陰謀?范藍兒總覺得哪裡怪異,卻說不上來。「你是特地來找我嗎?」

  「我這麼閒嗎?」余海奇懶懶地反問。

  「要不然你怎麼剛好出現在那裡?」她想不通嘛!

  「或許我們就是有緣啊。」他揚起微笑。「我跟客戶約在那裡談生意,剛好看到你,才想起伯母說過你會來的事。」

  真巧。范藍兒一臉狐疑,但知道問了也是白問,索性放棄。

  「藍兒。」

  「幹嘛?」

  「是我替你解圍吧?」

  「對……」她猛然瞪大眼,緊張起來。「嗯,怎樣?」

  「你欠我一份恩情,該怎麼報答我?」

  她倒抽口氣,一股陰冷竄入體內。她就知道遇上他沒好事……哪有人這麼直接的索求報酬?真是有夠不懂謙虛耶!

  「這又沒什麼,還要怎麼報答?大不了改天你有麻煩,我來幫你羅。」

  余海奇搖頭,「不要,我有麻煩這件事不知道何年何月才會發生,積欠這麼久,你也會良心不安吧?」

  「確實會良心不安,你好貼心喔。」范藍兒皮笑肉不笑地道。

  這男人為什麼可以明著稱讚自己、暗著捧自己啊?這話的意思不就是他這輩子極少犯錯?哼!自我感覺良好的臭傢伙!至少他對她就犯下許多不可原諒的錯誤!

  「所以羅……剛才我聽到一句很有趣的話。」

  「什麼?」

  「你說會賣力取悅你的男人。」余海奇露出狡詐的笑容。

  她的臉色瞬間蒼白,「嗯……我是說『我的』男人喔。」

  「我剛才不就當了一次『你的』男人?」他挑起眉。「我是聽到這句話才來英雄救……藍寶貝喔。」

  詭計多端、心機極重的壞男人!范藍兒努力克制尖叫的衝動,扯著嘴角。「多謝海寶寶出手相救!」

  「不客氣。」他伸手拍拍她的臉頰,「想一想該怎麼賣力取悅我吧。」

  她沮喪地垮下肩膀。「什麼時候要?」

  「等我心情差的時候。」

  唉!她在心底歎氣,無力地看著車窗外的風景。

  她的人生總是深受余海奇影響,少了他,忽然變得美好—多了他,立刻黯淡無光。

  他瞧著她發愣的模樣,緩慢地揚起溫柔的笑。「對了,你好像忘記我說過的一句話。」

  當她轉過頭看向他時,他已收起笑容。

  「拜託,你說過的話那麼多,我哪能記住?」

  「如果有心,自然就會記住。」他說得理所當然。

  「什麼?意思是我統統都得記住嗎?」

  「對。」

  答得這麼肯定?范藍兒氣得直皺眉。「余海奇,你真的是怪人耶!」

  「我不否認。」他瞇起眼,「以前就算了,從現在開始,我說的每一句話,你都得記下。」

  「為什麼?」

  「因為我很重要。」正確來說,是他將來會成為她生命中重要的男人。

  她差點被口水嗆著,「你、你很重要?」他出國一趟是去進修什麼?自戀課程嗎?

  「以後你就會明白了。」

  為什麼這句話聽起來這麼恐怖?范藍兒傻眼,駭然地問:「可以請問到底是哪句話嗎?」

  「給你一個提示。」趁著等待紅燈時,余海奇一手撐著下顎,以傭懶的眼眸瞅著她。「四年。」

  「四年?」她呆愣地重複道,腦子裡一片空白。

  四年……怎麼了?很重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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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0-10 16:21:18
第二章

  該死!四年該死的重要!

  范藍兒在自己的房間裡來回踱步,雙手握拳,神情焦躁不安,腦中浮現余海奇燦爛得令人想揍扁的笑容。

  今晚,他突然出現在她面前,讓她有種是上天為了懲罰她騙人才派他來的錯覺,果然才短短一個小時,她就被他氣得差點吐血。

  他送她回家時,不斷在她耳邊說著「四年」,可是當她一追問,他又緊閉嘴巴,堅持要她自己想出答案。

  她一直想著這個問題,現在,她終於想起來了!

  四年前,余海奇在出發前去機場之前跑來找她,以高傲的語氣說:「范藍兒,我給你四年的時間找男朋友,若是我回來後,你的身邊還是沒有男人,那麼……」

  「那麼怎樣?」她屏息著問,神情緊繃。

  他咧嘴一笑,陰險地丟下一句話,「你,范藍兒,就歸我的。」

  你,范藍兒,就歸我的……

  你,范藍兒,就歸我的……

  你,范藍兒,就歸我的……

  啊!當時她沉浸在余海奇終於將離她遠去的喜悅中,根本沒有把這句話放心上,如今他竟然真的回來了,而且沒有忘記這句話!

  什麼叫作她歸他的?她是物品嗎?

  范藍兒無力地倒在床上,緊抱著被子,一臉哀怨。

  或許對余海奇而言,她確實是他可以任意欺負、玩耍的玩具。

  提起她和余海奇的孽緣,得從好久、好久以前說起。

  升上高一的那個暑假,她家隔壁搬來了姓余的一家人。

  聽老媽說,新鄰居的男主人是老爸的朋友,之前一直居住在國外。

  老媽交代她要跟新鄰居培養感情,天性熱情的她當然立刻帶著燦爛的笑容去拜訪余家。

  余家的長輩都很親切和藹,當她吃著余伯母做的餅乾,吃得正開心時,一名高大的男孩出現在眼前。

  他大她兩歲,容顏俊秀,讓她的心怦然跳動,而且,他的笑容像天使,令人覺得好溫暖。

  毫無例外,當時的她跟一般人一樣,被他的笑容騙了,傻呼呼的認為他是大善人,結果沒多久,天使的假面終於被她識破……不對,是天使自動變成惡魔讓她看見!

  那天,她老媽氣呼呼地衝進客廳,瞪著正在吃松餅的她大吼:「藍兒,我不是說過不能在院子裡亂潑水?」

  「媽,我才沒有咧,是余海奇啦。」她的嘴裡塞滿了松餅。「他帶同學回來玩,一定是他們做的。」

  「哼!你還敢把錯推給海奇?剛才海奇還特地幫我清掃院子,要我別怪你……」

  啊?范藍兒愣愣地聽著老媽的教訓,然後瞥見站在她母親背後露出邪惡笑容的余海奇。

  是這臭小子誣陷她!她這才反應過來,氣得差點被松餅噎著。

  總之,余海奇愛把他所做的壞事推到她身上,還說得讓老媽為女兒感到丟臉,只差沒有懇求他原諒她那不思長進的女兒。

  她只能傻眼,看著他在外人眼中極為燦爛耀眼,在她眼底卻惡劣至極的笑容,一句話都來不及為自己辯解就被老媽打入十八層地獄,含冤接受懲罰。

  如果只有一次就算了,問題是這種事接二連三上演,讓她徹底看清楚他的真面目,他根本是心機重外加幼稚的惡魔!

  其實她很單純,沒一會兒就忘了委屈,毫不計較的繼續跟他當朋友,可是他竟得寸進尺,每次有女生跟他告白,他就拿她當擋箭牌,害得沒有半個男生敢追求她。

  看在余家長輩的份上,這些事情她都可以忍耐,但是,畢業典禮那天發生了一件事。

  這件事,讓她這輩子絕對不會原諒他。

  一如往常,范藍兒又被余海奇的惡作劇氣得半死,畢業典禮一結束,她立刻在禮堂裡攔住他。

  看著意氣風發的他,回想方才他站在台上代表畢業生致詞的風光模樣,她實在難以理解他怎會幼稚到這個程度。

  「余海奇,你是不是對我同學做了過分的事情?」

  余海奇挑起眉,心付,她終於按撩不住,來找他算帳了?「有嗎?我一點也想不起來。」

  「你當著他的面,把他要給我的信丟給旺旺吃掉了!」范藍兒怒吼。

  在旺旺的狗屋裡面找到信紙的殘骸時,她只能尷尬地看著那位同學眼中閃爍著淚光的模樣。

  「我沒有。」余海奇不疾不徐地解釋,「那時候你不在家,你同學來找你,說要把信給你,我好心幫你收下,誰知道那時突然刮起強風,一不小心那封信就掉在地上,我還來不及撿,旺旺就咬走了。」

  「為什麼跟他講的完全不一樣?」同學明明說是他故意把信扔給旺旺!

  「你相信他還是相信我?」余海奇一改嘻笑的模樣,正經八百地看著她。「我們可是有著許多別人不曾參與的回憶,經歷過這麼多事,你還不明白我嗎?」

  是啊!經歷過一連串被他計算的事,所以她太明白他在騙人!「余海奇,你太過分了!」

  他瞇起眼,隱藏內心的不悅,冷冷地問:「你知道那是情書,擔心對方傷心,才跑來跟我吵?」

  「沒錯!你不明白傷心的滋味,人家那時都快哭了!」

  他深吸口氣,瞥見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多,於是道:「這件事回家再說。」

  「怎麼,做錯事,還怕破壞形像?」范藍兒氣極了。

  她知道他是校園裡的風雲人物,男同學將他當神崇拜,女同學則愛慕他,總之,在眾人的眼中,他是形像極為良好的人。

  以前他對她惡作劇,她都會顧慮他的形像,等回家後再跟他算帳,可是現在想起那位同學委屈的表情,一把火不禁在她胸中燃燒。

  他對她使壞就算了,幹嘛對無辜的人使壞?可惡!

  余海奇停下腳步,轉過身。「我哪有做錯事?沒了情書,他就不會告白了?正好你還同情他,說不定就會答應他了,我是替他製造機會呢。」

  好,他承認他是故意把情書丟給旺旺。當時他只想著,她竟然會收到情書,才興起戲弄的念頭,如今看到她為了一封情書當眾質問他,由此可知她是真的關心那個男生,才會不顧他的面子,這讓他很不高興。

  「你總是這樣,老是不替別人著想,任性又自私!」

  「范藍兒,你現在是為了這種小事指責我?」因為其他事情罵他,他可以接受,但為了一個愛哭的男生?他不爽極了。

  「那哪是小事?人家可是鼓起好大的勇氣寫下情書要跟我告白,結果冒出你這個大魔王,毀了情書傷了他的心!」她雙手插腰,氣得一古腦地道。「反正你這個萬人迷根本不懂暗戀的心情,大壞蛋!」

  大壞蛋?余海奇眉頭揪起,「如果你這麼在意他受傷,乾脆跟他在一起就好,跑來找我吵架做什麼?」

  范藍兒怒瞪著他挑釁的神情,忽然一笑。「真是好辦法,我怎麼沒想到呢?太好了,終於有男生想要跟我交往,我應該要趕快答應才對,免得又倒霉的當人家的擋箭牌。」說完,她朝他吐了下舌頭,轉身離開。

  一向心如止水的余海奇,被她得意的笑以及一副急於和男生交往的模樣惹火了。

  范藍兒可是他的玩具,不准任何男生接近!他邁開步伐,旋即追上她,擋在她面前。

  「你敢答應?」

  「為什麼不敢?」她抬起下顎。

  哼!他越是挑釁,她越是要那麼做!

  「你確定要去找他?你交了男朋友,我沒有了玩具,可是會很不開心喔,到時候連他都會變成我解悶的對象,你覺得如何?」

  這傢伙真是太可惡了!范藍兒氣急敗壞,伸手想打他,豈料他算準了她的動作,俐落地躲開。

  她急忙站穩腳步,一轉頭,看見他露出陰險的笑容,頓時頭皮發麻。

  接著,他突然逼近,她腰上多了股力量,還來不及反應,她的身子已經撲上他,而且唇剛好貼上他的唇。

  溫熱的嘴唇相貼,她瞪大眼不敢置信,瞧見余海奇眼底狡詐的光芒,她才想起腰上那股力量從何而來,剛剛他背對著大家,暗暗拉她一把,順勢讓她倒在他的身上,還好死不死的跟他嘴對嘴!

  范藍兒急忙推開他,聽見周遭的嘈雜聲。

  「啊,王子的吻被奪走了啦!嗚嗚嗚……」

  王子的吻被奪走?是被她奪走嗎?范藍兒瞪著面前模樣無辜的余海奇,欲哭無淚。

  「是我的初吻被奪走好不好!」她急忙伸手擦拭嘴唇,一臉哀怨。

  那風騷的臭小子肯定和許多女孩子交往過,哪像她?是百分之百的初吻耶!

  栽在惡魔的手上,而且還被眾人當成是奪走王子的吻的壞女人,有沒有搞錯?

  初吻被莫名其妙奪走,范藍兒的心情鬱悶到極點,討厭極了這看似無害其實是污染她心靈的余海奇!

  接下來,她跟他的孽緣又持續了幾年,他仍像招搖的惡魔老是出現在她面前,想怎麼擺脫都擺脫不掉。

  而且他的個性變得越來越詭異,性格陰晴不定,有時候對她笑得跟溫暖的太陽一樣,而且不再捉弄她,反而對她很好,有時候又像腳踩到狗屎,擺出臭臉瞪著她。

  他的壞脾氣使得她的朋友都不太敢接近她,尤其是男同學,每次她邀他們來家裡作客,一聽到余海奇住在她家隔壁,立刻紛紛婉拒。

  問他們原因,他們也不肯說,只是以古怪的眼神瞅著她,反問道:「你是真的不知道嗎?」

  怪了,她要是知道原因還會問嗎?范藍兒不禁歎氣。

  總之,她以為自己已永遠無法擺脫余海奇,結果,有一天他忽然說要出國唸書,而且準備進入美國的分公司工作。

  那時,她的心情很難形容,有點難過,有點酸澀,但開心還是佔大多數,想到可以不用再面對余海奇的惡作劇,她高興得好幾天都睡不著。

  當然,她雀躍的表情惹惱了余大少爺,那幾天,他都不肯跟她說話。

  出國當天,他終於來找她,沒頭沒腦的拋下「范藍兒,我給你四年的時間找男朋友,若是我回來後,你的身邊還是沒有男人,你,范藍兒,就歸我的」這句話。

  現在想起來,她真的好想哭!

  她不知道「歸他的」是什麼意思,怕得渾身冒起雞皮疙瘩。

  「不行,那傢伙說到做到,不知道在打什麼鬼主意,要想辦法離他越遠越好。」范藍兒坐起身,瞧著牆上的時鐘。

  半夜兩點。她悄悄地拉開窗簾,看向隔壁的房子。

  二樓靠近她家這一側的是余海奇的房間,這四年來,除了余伯父偶爾會打開燈進來之外,一直是黑暗的,而今燈又亮了,有道身影映在窗簾上。

  她死也不會忘記這道身影。

  范藍兒連忙拉起窗廉,接著打開衣櫃拖出行李箱。「待在這裡讓他欺負才是笨蛋。」逃逃逃,她一定要逃跑!

  無論天涯海角,只要能躲過余海奇視線的就是好地方!她暗自決定,趕快收拾行李,準備等他就寢後便實行逃亡計劃。

  ***

  「哎呀,這不是海奇嗎?什麼時候回來的?」一打開門,看到多年不見的余海奇,范藍兒的母親安書軒彎起眼角,笑容滿面。

  「伯母,您好。」余海奇有禮地道。「我前天才剛從美國回來。」

  安書軒熱絡地說:「快,快進來坐。」

  「是。」他走進屋內,「伯母,其實我是來找藍兒的。」

  「找藍兒啊?」她看了下時鐘。「才八點耶,她上班的時間是十點,現在一定還在睡。」

  「我等一下要去上班,想先跟藍兒一起吃早餐,順便問一下事情。」

  「什麼事情?」安書軒好奇地問。

  「昨天我碰巧遇見她,跟她聊了一下。」余海奇的嘴角始終上揚,微笑解釋道。

  「喔,真巧耶,昨天藍兒說要去什麼餐廳跟朋友見面……哎呀,反正這孩子在做什麼我也不懂。」她聳聳肩,又說:「你們這麼久不見,一定有很多話要聊,那我現在就去叫她起床。」

  「多謝伯母。」

  「你先坐。」安書軒說完,便趕緊上樓去。

  余海奇坐在沙發上,環顧這間房子。

  這裡與他記憶中沒有什麼不同,寬敞的客廳、潔淨的廚房,牆上掛滿了全家一幅照片。

  范伯父是機師,這會兒沒看到他,應該是工作去了。

  接著,余海奇聽到急促的腳步聲,抬起頭,看見安書軒神色慌張地下樓,迅速奔到他面前。

  她喘著氣,不斷撫著胸口。「海奇……藍兒她……」

  「伯母慢慢說。」余海奇站起來,伸手輕拍她的背。「她怎麼了?」

  安書軒深吸口氣,平穩呼吸之後,將手中的紙條拿給他。「我剛剛上去叫她起床,結果進了房間後沒看到她,只看到桌上放著這張紙條。」

  余海奇看著紙條上的字句,眉頭緊皺。

  老媽:

  我臨時接到一件工作,必須立刻出遠門,大概要好一陣子才能回來,您別擔心,等確定了住的地方,我會跟您聯絡。Bye!

  「之前她要出遠門都會提早跟我說,昨天沒聽她說過啊,而且我五點就起床了耶,一直沒看到她走出房間……難道她昨晚沒回來?」

  余海奇舒展眉宇,恢復平靜的表情。「伯母,昨天是我送她回來的。」

  「這樣啊……那、那她是接到什麼大案子,怎麼會半夜就出發?」安書軒難以置信,直搖頭。

  接到大案子?他心中冷笑。「恐怕是她難以招架的案子,所以她先逃走了。」

  「啊?」安書軒腦子裡一片混亂,無法理解他的意思。

  「沒事,我只是自言自語。」余海奇微笑著安慰道:「藍兒說會聯絡您,不用擔心。」

  安書軒點點頭,正欲開口,口袋裡的手機響起。

  「是誰打來的?」她拿出手機一看,螢幕上是陌生的號碼。「喂?」

  手機那端傳來範藍兒的聲音,「媽,先不要出聲,靜靜聽我說!」

  「啊……」安書軒聽到這句話,原本欣喜的聲音立刻收回去,閉上了嘴。

  「余海奇是不是來家裡了?」

  安書軒看了一下站在一旁的余海奇,「嗯。」

  「我就知道……」大惡魔!「媽,那您先去廚房講電話,千萬不要告訴余海奇是我打回來的,知道嗎?要是媽再跟他打小報告,我就永遠都不告訴您我在哪裡!」

  咦,竟然威脅老媽?安書軒皺眉,還是照著女兒的話做。「海奇啊,你坐,我去廚房講電話。」

  余海奇挑起眉,瞅著她古怪的神情,「好。」他坐下,優閒地看起報紙。

  安書軒乾笑幾聲,趕緊奔進廚房。

  「你是怎麼回事?是不是又跟海奇吵架了?真是幼稚,人家海奇一回來就來找你,昨天不是送你回家?現在還想找你一起吃早餐,結果你要我像小偷一樣躲他是怎樣?你無情無義啦!」她辟哩啪啦一罵就是一長串。

  「厚,媽,您還說我無情無義?先背叛的人是誰?就是您啊!」范藍兒的火氣都上來了。「要不是您昨天跟他說我在哪裡,哪會讓他找到我?害我一點防備都沒有,還被他抓到把柄。」

  「亂講!今天早上,也就是現在,我才看到海奇回來,哪有辦法跟他說?你不要自己做賊心虛,把錯都怪在我的頭上!要不是你做壞事,海奇可以抓到你的把柄?你是不是犯下什麼大錯,才會連夜逃亡?」

  「媽,您講話很難聽耶,我又不是通緝犯,是要逃什麼亡?」奇怪,余海奇明明說是問老媽才知道她在哪裡啊!誰在說謊?哼,很明顯是余海奇這心機鬼。

  「那你是怎麼回事?半夜去旅行喔?」

  「我、我……哎喲,媽不懂啦。」老媽都不知道她被余海奇威脅,她不想被當成玩具,當然要趕緊逃啊!

  做媽的不體諒女兒的悲哀,還一直派別人的兒子說話,根本是要把自己的女兒送入虎口!

  「對啦,我不懂。你到底在哪裡?不快點說,我要告訴海奇羅!」

  「不可以!」范藍兒尖叫。「媽,您千萬不可以跟他說,如果您跟他說,我就馬上掛電話,讓您找不到我。」

  安書軒眉頭緊皺,一手撫著眼角。這個任性的女兒,她的魚尾紋又要多好幾條了。「好,我不說,快點跟我講!」

  「學姊在阿裡山開了一間民宿,新開幕忙不過來,所以找我幫忙啦,我可能要過一陣子才會回去。」

  「阿裡山?跑這麼遠!」

  「哎喲,有錢賺又可以旅遊,多好啊!」其實是她死纏爛打,學姊才勉強讓她留下來自吃白住。

  「是喔,聽起來是不錯。」安書軒點頭,相信了她的話。「好啦,要保重自己,山上特別涼,不要感冒喔。」

  「嗯。」聽到老媽的關心,她都要哭了。要不是心機鬼出現,她會離開母親溫暖的懷抱嗎?可惡!「我要開始忙了,改天再跟媽聯絡。」

  「好。」安書軒結束通話,一轉頭,竟然瞧見余海奇站在廚房門邊,驚得瞪大眼眸。「海、海奇?你什麼時候站在這裡的?」

  「剛剛。」

  「有……有聽到什麼嗎?」她緊張地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問。

  她上一秒才保證不會說,下一秒就發現當事人站在門口?她可不想被女兒唾棄呀!

  余海奇搖搖頭,笑容可掬。「沒有,伯母期望我聽到什麼嗎?」他的語氣平穩,一如往常。

  安書軒瞧著他溫暖的笑容,聽著他悅耳的嗓音,趕緊搖頭。「不、不,你說沒聽到就沒聽到。」

  這孩子這麼乖,又這麼親切,對待長輩彬彬有禮,可是難得一見的優質好男人,他說沒有就沒有。

  「伯母,我上班要遲到了,得先走一步。」余海奇看一下手錶,「若有藍兒的消息,伯母一定要告訴我喔,我有好多話想對她說。」

  「好好好。」海奇啊,乖孩子,伯母不能背叛壞蛋女兒,你要原諒我。安書軒眨一眨眼眸,伸手拍拍他的肩,隱忍著愧疚輕聲說:「快去上班吧。」

  「嗯,我走了。」他依舊微笑著,反握住她的手,「我會再過來的。」語畢,他便轉身離開。

  余海奇走出屋門,瞥見大樹下的狗屋。

  「旺旺,你的主人……真的很可惡。」瞧著黑狗睡得安穩,他撇一撇嘴,旋即走出院子。

  站在黑色轎車前,他俊臉上的笑已然斂起,眼底閃過一抹痛楚。

  藍兒,你就這麼討厭我嗎?

  ***

  南海集團位於市中心的一幢辦公大樓。

  今日是新任總經理余海奇回國後第一次踏入公司,一早,高層主管皆出現在會議室,與余海奇開會。

  經過整個上午的會議,中午總算有時間休息。

  余海奇一回到總經理辦公室,立刻坐在座位上,一手撫著額頭,一手拿出手機,看著方才傳來的簡訊。

  「阿裡山?」他冷哼。這傻藍兒是鐵了心躲他,竟然跑到阿裡山去?「濱河民宿……」他喃喃低語,瞇起眼眸。

  她以為讓伯母保守秘密,他就不知道她在哪裡嗎?真是笨蛋。

  為了她,他會使盡任何辦法……這四年來,她的大小事情,小到感冒去看病,大到談了一場愚蠢的戀愛,他都知道。

  包括昨天出現在她的面前,他也是事先派人調查,才會得知這個消息。

  他知道這樣的做法很卑鄙,但不這麼做,一直逃避他的范藍兒會乖乖聽他的話嗎?

  他撩著性子等待她四年,終於到了該開始收網的時刻,他不會再放任她亂跑,要將她永遠留在身邊!

  這時,一名身穿黑色套裝的女子走進來。「總經理。」

  余海奇抬起眼。這名女子是他父親余濤波的秘書,因為他剛上任,所以暫時來協助他。

  「有事嗎?陳秘書。」

  「這是方才經理們提的企畫案,另外,關於秘書的事,是不是要開始徵選了?」

  「喔,這件事交給你處理,最後告訴我人選有哪些就好。」

  「是。」

  余海奇看著桌上的資料,挑起眉。「陳秘書,接下來這幾天,我有事情不會到公司來,如果有文件要批准,麻煩拿給總裁,有急事的話再跟我聯絡。」

  陳秘書愣住,「總經理,你才剛進公司,這……」

  「若主管提起,總裁會處理。」他臉上帶著微笑。「至於總裁要是問起,你跟他說,我是為了隔壁那位,他就會明白了。」

  之前老爸就清楚他對范藍兒的感覺,也明白他這次回來的目的不是只為了南海集團。

  「隔壁那位?」

  「嗯。只要這麼跟總裁說,他會很樂意幫我處理公事。」他老爸急著抱孫子,為了讓他早日結婚,任何事情都願意去做。

  「是,我明白了。」陳秘書仍一臉困惑,拿著資料走出辦公室。

  余海奇看著手機裡范藍兒的照片,露出有別於以往的溫柔笑容。「藍兒,你逃不開我的,認命吧!」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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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0-10 16:21:48
第三章

  因為是在山上,所以特別冷嗎?范藍兒看著窗外晴朗的天空,總覺得背後一陣陰涼,不禁抖了下肩膀。

  前天,她得知天敵余海奇回來台灣後,當晚就決定逃之天天,半夜聯繫正在睡夢中的學姊鄭僑僑,苦苦哀求讓她躲到阿裡山來。

  學姊拿她沒轍,只好讓她來濱河民宿幫忙。

  此刻,范藍兒正在民宿的櫃台坐鎮,幫忙處理雜事。

  見民宿的客人都去附近觀光了,她伸了個懶腰後,決定打掃一下環境。

  她從外頭的院子裝了一桶水進來,拿起抹布擦拭窗戶,嘴裡不時哼著歌曲。

  「今天天氣好……」瞥見玻璃窗上反映出有道身影朝她接近,她驟然轉過身,瞧見來人,嚇得往後倒退,直接撞上窗子。

  「看到我有這麼驚喜?還撞到後腦勺。」余海奇挑起眉,眼底閃過戲譫之意。「腦袋已經夠不靈光了,這一撞會不會變成傻蛋?」

  拿著抹布的手指著他刺眼的笑容,范藍兒結結巴巴,「你你你你……我是作夢嗎?天啊,這是惡夢……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一定是那天遇見他太可怕了,才會大白天產生幻覺。」她猛搖頭,拒絕相信余海奇是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

  余海奇盯著她紅通通的小臉,笑得更開心,緩步上前,大手撫著她的臉頰。「藍寶貝,這不是幻覺……」他俯身湊近她耳邊,道。

  一股熱氣吹拂過耳根,她的臉更紅了,瞪大雙眼。

  「你在做什麼?」她尖叫,摸著熱呼呼的耳朵。

  「讓你知道不是幻覺啊。」她身上的清香直撲鼻端,他深吸口氣,眼眸陡然深沉,克制內心的蠢動,嘴唇離開時不著痕跡地輕碰她的耳朵。

  范藍兒嚇一跳,身子僵硬。剛才、剛才他的唇碰到了她的耳朵對吧?

  那股觸電般的酥麻感傳遍全身,證明了不是她的幻想,問題是他面無表情,一副泰然的模樣實在不像幹了偷親她的舉動啊!

  「你……」她驚愕地張著嘴,卻說不出半句話。

  她該問嗎?萬一他根本沒有做這種事,那她不是很糗?要是反被他嘲笑她饑渴太久怎麼辦?

  余海奇覦著她短短幾秒內轉換了多種情緒的神情,暗自竊笑。唉,她肯定是陷入煩惱中,腦袋瓜都要塞爆了!

  「不好奇我怎麼會來?」他好意地出聲,她立刻鬆口氣,彷彿得救了。

  「你怎麼會來?該不會是我媽跟你說的吧?」不可能啦!老媽都答應她要保密了。

  「嗯……不算是。」可惜這次不能直接推給伯母。余海奇垂下眼,掩飾一閃而過的惋惜。「伯母跟你講電話的時候,我剛好聽到了。」

  「什麼?」范藍兒拔高音調,氣得跳腳。「你怎麼可以偷聽別人講電話?這是不道德的事!」

  所以這小子在哪裡都是禍害,怎麼防都沒有用!

  「道德?」他偏著頭。嗯,如果老實告訴她,他天性卑劣、自私,道德這玩意不適合他,她會不會乾脆吐血給他看?「咳,在商場上打滾多年,我已經做了太多不道德的事,現在沒有任何感覺。」

  這話的意思是他沒有羞恥心羅?范藍兒瞅著他笑嘻嘻的臉,頭皮發麻。

  要怎麼對付一個連道德心都沒有的男人?無論她說什麼,他都不知道該退縮!

  「好個沒有感覺。」她扯著嘴角,懶得跟他爭辯。「你到底跑來這裡做什麼?不用上班嗎?」

  「要上班,但突然發現某只烏龜不見了,我很困擾,每分每秒都在想著姓范名藍兒的烏龜躲到阿裡山上,為了不胡思亂想,乾脆跑來阿裡山見讓我分心的烏龜。」

  范藍兒咬咬唇,不解地問:「你幹嘛想我?」

  好問題!余海奇勾起嘴角。「我懷疑范烏龜知道四年的提示,所以才會逃到偏遠的阿裡山,想要躲避我。」

  她縮一縮肩膀,覺得自己還真像只烏龜。「你……什麼四年的提示我聽不懂啦,還有,你不要指龜罵藍喔,我不是烏龜。」

  「這是什麼爛成語?」

  「不重要。」她甩甩頭,雙手插腰。「現在已經見到了我,可以回去當你的總經理了嗎?」

  沒想到余海奇竟然會拋下公事跑來阿裡山找她,但她可不想被余伯伯瞪,萬一公司出問題,她該拿什麼來賠?

  「我要不要上班和你有什麼關係?你怎麼一臉緊張的樣子?」他偏頭微笑著。「是在擔心我嗎?」

  范藍兒的確擔心他會被公司的主管抓住曠職這個把柄,但這種話可不能說出口,免得讓他太得意。「我才沒有!」

  說謊。余海奇扯了下嘴角,「那天你是不是忘記我說過會來找你好好談一談?竟敢逃跑?」

  「我沒有逃!」她再次強調,堅決不承認躲他。

  「好,沒有逃。」反正他找到她就行了。

  「喂,你們公司……」

  「公司有我爸頂著,不會這麼容易完蛋,你不要一副倒大楣的樣子,我會於心不忍。」這是實話。

  「最好會於心不忍。」她咕噥著。如果真的於心不忍,他就不會拋下公司跑來這裡堵她了!跟瘋子沒兩樣!

  余海奇假裝沒聽到她的抱怨,揚起笑容。「我肚子餓了。」

  這關她啥事?范藍兒繼續擦著窗子,懶懶地道:「上山的時候沒看到餐廳嗎?我記得離這裡一百公尺就有一家餐館。」

  他雙手環胸,站在原地,盯著她映在窗上的臉。「你陪我去。」

  從他像尊天神般站在那裡,她就該知道他會說出這句話。她沒好氣地翻著白眼,「我沒空,沒看到我還要顧民宿、打掃環境嗎?」

  「交給打掃的阿姨去做就好。」

  「現在這家民宿的打掃阿姨就是我。」范藍兒一臉哀怨。

  余海奇挑起眉,「為什麼?」

  「因為我跑來這裡白吃白住,總得幫忙啊。」

  「有家不住,為何來這裡受罪?」

  「又不是我願意的,要不是你這惡魔跟我說了些奇怪的話,我會逃到阿裡山……咦?」她是不是不知不覺又被套話了?范藍兒皺起眉,瞪著映在窗子上的可惡俊容。

  還說不是逃跑?余海奇冷哼一聲,走上前。「只要打掃完就可以陪我吃飯了?」

  「我、我不能離開民宿啦。」她轉過身,因他的靠近而緊張。

  「那好,這裡有廚房吧?忙完了,你下廚做飯給我吃。」好久沒吃到她做的菜了。思及此,他笑容燦爛。

  「啊?」范藍兒愣住。

  「好嗎?」

  他這溫柔的神情害她不得不點頭。「好……好啦。」唉,他幹嘛用這麼有魅力的表情看她?她嘟著唇,討厭自己拿他沒辦法。

  余海奇拿過她手中的抹布,「去旁邊坐,我來。」

  「欽,這是我的工作耶。」她急著想搶回來,但他直接把抹布拿高,欺負她矮個子。「余海奇,別鬧!」

  「沒聽懂我的話嗎?你動作太慢,等你打掃完,我都餓死了,到旁邊涼快去,別煩我。」

  什麼啊,他講話很機車耶……瞪視他擦窗戶的模樣,她突然聽懂他話裡的意思。

  其實他是想幫她打掃,但礙於面子才會說這種話嫌棄她吧?

  「沒有溫水嗎?」余海奇將抹布丟進水桶,碰到冷水,皺起眉頭。

  「沒有。」她搖頭。「擦個窗戶還用溫水,也太嬌生慣養了吧?」

  他抬起眼,旋即擰乾抹布繼續擦窗子。雖然現在是夏天,可是山上仍有些冷,不讓她打掃是對的,柔嫩的小手怎堪冰水的折磨?

  范藍兒坐在椅子上,一手撐著下顎,盯著他的背影。這畫面好詭異……正在擦窗戶的男人是余海奇耶!

  是大家捧在手心上的余家大少爺,生活起居都有傭人打理,唯一要做的事就是讀書、學習企業管理。

  現在他應該在公司,坐在開著冷氣的辦公室裡審查動輒上億的大案子,而不是跑來山中的民宿替她擦窗戶、打掃!

  「我來掃地。」看見他放下抹布,去外頭拿掃把進來,她急忙站起身。

  讓萬人迷動手打掃,她實在不安啊!

  余海奇瞇起眼,拿回她手中的掃把,努一努下顎。「回去坐好。」她幹嘛搶著要做事?乖乖當他的女王不好嗎?

  說不過他,范藍兒只能歎氣。「我怎麼覺得好像會折壽?」

  「你說什麼折壽?」他不悅的視線冷冷地掃來。

  「沒、沒有。」她連忙搖頭。

  「范藍兒,你要是再敢胡說八道,我不會放過你。」

  嘖!又威脅她。「要怎樣不放過我?」

  余海奇抬起頭,露出狡詐的笑容,直盯著她的唇。「你真的想知道?」

  他很樂意讓她體驗他的懲罰!

  范藍兒雖然不懂他意圖為何,但他的表情太邪惡,她立刻搖頭。「不,我不想知道。」

  她真的沒有膽量挑戰他!

  可惜。余海奇暗自扼腕,收回視線。「只要打掃大廳就可以了?」

  「嗯。」

  他飛快地將大廳掃過一遍。「需要檢查?」

  「不用。」范藍兒擺趕緊手。萬人迷親自替她打掃,她還檢查什麼啊?「我把掃把拿出去放,你先休息。」她急忙把他手中的掃把、畚斗搶過來,拿出去放回原位。

  「我肚子餓了。」他不疾不徐地開口。

  「好。」范藍兒趕緊走進廚房。「我看看廚房裡有什麼食物。」

  余海奇坐在位子上,聽到廚房裡傳來鍋子碰撞的聲響,接著是刀子切菜的聲音。

  「可以了。」當范藍兒走出廚房,見到眼前的畫面,心跳不禁加速。

  這男人真是好看。

  夕照從窗子灑落,金色的光芒照耀在他的身上,讓他俊秀的臉龐更加柔和,那傭懶的坐姿就像下凡的天神,如此優雅尊貴。

  余海奇轉過頭,迷人的眼眸盯著她瞧,旋即露出溫暖的笑容,站起身緩步朝她走去。

  每當他踏出一步,她胸中的心便急速跳動,完全不聽使喚。

  怪了,以前只有偶爾才會對他心跳加速,為何現在這種感覺發生得這麼頻繁?而且越來越難以控制!

  范藍兒有些害怕,不由得往後退。

  余海奇察覺了她的動作,更為快速地來到她面前。

  他俯身,額頭輕碰她的額頭。「不要每次看到我就想逃跑。」他的語氣有些無奈,隱藏內心的酸澀。

  「我……」他的表情看起來好失落……她的逃跑是不是傷了他的心?范藍兒第一次為了他感到心痛。「對、對不起,我只是下意識……」

  這不能怪她啊!

  從以前到現在,他都是眾人矚目的焦點,當他無視周遭女性愛慕的目光跑向她,她都會覺得壓力好大,尤其聽到她們嚷著「長這麼醜也敢黏在余海奇身邊」,她的喉嚨都會湧上莫名的苦澀滋味。

  難道她們沒看到她已經努力的躲開他了嗎?回想起往事,她暗自歎氣。

  余海奇伸手抬起她的下顎,看出她的自卑。「藍兒,你要習慣。」

  「習慣?」

  「習慣我在你的身邊。」

  「為什麼?」

  他勾起嘴角,淡淡地說:「因為,我這個重要人物會隨時隨地在你的身邊。」接著他便放開她,走進廚房。

  范藍兒愣在原地,良久才消化這句話。這自戀的傢伙……好啦,他好重要,重要到她必須忍受他的折磨!

  「哼!」她踩著憤怒的腳步回到廚房,「三菜一湯,不好吃不要哀哀叫。」

  余海奇挑起眉。她誤會他的意思了。也是,他沒把意思說全,她那個笨腦袋當然會誤會。

  其實,他大可把話說清楚——

  本少爺愛了你九年,想要把你娶回家當老婆疼愛,所以不要再逃避我,最好乖乖等我來誘惑,被我吃乾抹淨……

  他相信,這麼直白的話,眼前這個傻蛋不僅聽得懂,還會直接包袱款款落跑到尼姑庵去,哭著懇求師父讓她削髮為尼!

  為了杜絕這種悲劇發生,他當然不會輕易說清楚。

  反正都已經等了九年,他不在意多等幾個月,況且讓她慢慢發現他的心意,露出的驚駭表情,也是件有趣的事。

  只是,她為什麼不肯想想他做這些事情的原因?是裝傻,抑或不在乎他?

  思及此,余海奇神色黯然。「一起吃。」他坐下,看著面前的飯菜。

  范藍兒乖乖地坐在他的對面,看見他優雅的吃著她做的菜,心頭突然有股熱氣。「話說回來,已經四年沒有和你同桌吃飯了。」

  以前他們兩家時常一起吃飯,但自從余海奇出國去後,余伯母也跟著待在國外,兩家就很少再像以前那樣聚餐了。

  「我懷念的是你為我做的菜。」余海奇一邊吃一邊說。

  范藍兒愣了下,又開始心跳加速。

  她發現,他變得跟以前不太一樣。

  以前是高興的時候他才會對她露出溫暖的眼神,而今他不時便以這種眼神望著她,惹得她的心老是失控的跳動。

  唉,跟他當朋友還真辛苦,得努力不被他的電眼電昏。

  「快點吃吧,不要以為說這種話,我就會認命替你煮飯!」她撇嘴,佯裝氣惱地說。

  余海奇淡然一笑,吃著熱呼呼的菜餚。

  此時,范藍兒的手機響起,她趕緊接聽。「喂,楊姊?有事嗎?」

  楊姊是粉色事務所的老闆,這次她跑到阿裡山來,已事先得到楊姊允許。

  手機裡的聲音顯得猶豫。「呃,藍兒啊……你大概什麼時候會回來?」

  「怎麼了?」她有一搭沒一搭地吃著飯。

  「就是、就是我們公司……」

  「公司怎樣?」她立刻振作起精神,「發生什麼事了?」

  「我之前就提過資金周轉不靈,可能沒辦法再撐下去。」

  范藍兒沉默了,對公司的情況很清楚。

  粉色事務所的生意一直不見好轉,之前楊姊也曾說過要她提早作打算,但這是她出社會後的第一份工作,總是很捨不得。

  「這個月的薪資,我會匯給你,對不起了。」

  「不要說對不起嘛,我知道楊姊的難處。那楊姊有什麼打算?」

  「結束後去英國找老公羅!」楊姊的老公在英國工作。

  結束通話後,范藍兒歎了口氣。

  「公司有事?」余海奇順口問道。

  她慢吞吞地看他一眼,「沒事。」

  「看你這快哭的表情,還敢說謊?」他的眼眸掠過一絲冷厲的光芒,「公司的經營出狀況了?」

  她一愣,「你怎麼知道?」他是先知喔?

  果然!余海奇哼了聲,「這不是重點,是你以後要怎麼辦。」

  范藍兒無力地趴在桌上,哀聲歎氣。「繼續找工作羅!」

  ***  

  失業的感覺真痛苦。

  范藍兒得知公司倒閉這青天霹靂的壞消息後,心裡一直很沮喪,像遊魂一般,鄭僑僑見了,總是嘮叨她這張苦瓜臉會嚇跑客人。

  「唉,來這裡白吃白住,可不能害學姊生意不好。」她打起精神,揚起笑容接待客人。

  當她將一組客人帶入房間之後回到大廳,見到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現在櫃台後頭,她愣了愣。

  余海奇笑容滿面的站在櫃台後頭接聽電話,接著從容不迫地招呼起剛走淮民宿的客人,當客人一再提出問題,他並沒有顯露出不耐煩的神情,還一一回答。

  范藍兒眨眨眼,不敢相信眼前的畫面。他明明是來當大爺的,幹嘛做起她的工作?

  等客人離開大廳後,她主動上前。「喂,余海奇。」

  「我不介意你直接喊我海奇。」余海奇抬起眼,似笑非笑。

  她嘟起唇冷哼,「我很介意,余先生。」

  「你是來找我鬥嘴的?」

  「呃,不是啦。」她尷尬的一笑,伸手搔頭。「你是客人,不回房休息,跑來這裡接聽電話?」

  「誰教某個人整天垂頭喪氣?身為她的『男朋友』,當然得多擔待。」他揚起嘴角,笑看她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什麼男朋友,我可沒承認!」這傢伙一定是中邪了,老是胡說八道!

  「我有說是誰嗎?」余海奇淡淡地說。

  「你……」擺明是挖了坑讓她跳!范藍兒歎口氣。「我不跟你吵了。」

  她還要煩惱將來的出路,沒心思和他吵架。

  見她又蹙起眉頭,余海奇有些心疼,伸出大手揉亂她的髮絲。「哎,堂堂南海集團的總經理來幫你做事,應該要感到光榮,怎麼用臭臉攻擊我?」

  他親暱的舉止讓范藍兒身子緊繃,她一抬起頭,望入他深邃的眼眸,心跳又快了好幾拍。

  成天面對大帥哥,果然對心臟不太好……她急忙撇開頭,並且後退幾步。「謝謝你啦。」她一臉尷尬,難為情地說。

  她是刻意閃躲他的碰觸?她真這麼討厭他嗎?余海奇的眼神陡地深沉,神情明顯不悅。「吃過飯沒?」

  她搖搖頭,「我沒胃口。」

  「等我一下。」他丟下這句話,轉身走向廚房。

  「喂,你要幹嘛?」范藍兒一臉不解,沒多久,便看見他拿著一個袋子和一瓶牛奶走過來。

  「拿去。」他先把溫熱的牛奶塞入她手中,然後打開袋子,將裡頭的面何拿給她。

  「紅豆麵包?」她張大眼睛。

  「你不是最愛吃紅豆麵包?就算吃不下飯,也吃得下麵包。」

  余海奇記得,她以前放學後總會跑到學校附近的麵包店買紅豆麵包。

  起初,他看到她一臉幸福地吃著麵包,覺得那不過是紅豆麵包,她竟然露出得到全世界的樣子,有夠呆的。

  但,久而久之,他越看她越順眼,因為她純真的笑容,才明白原來幸福可以這麼簡單。

  是她的單純讓他感受從來沒有過的怦然。

  「你……還記得喔?」范藍兒匆然覺得,她的心跟手中的牛奶一樣暖和。

  余海奇睨她一眼,「長得跟紅豆麵包一樣,要忘記也很難。」

  她咬著唇,「余海奇,你嘴巴很壞耶!」剛才的感動都消失一半了。

  ***

  「少囉唆。」他冷哼一聲。

  她盯著他的冷臉,微微一笑。沒想到他會注意她有沒有吃飯,還特地去買了紅豆麵包給她!

  這麼一想,他們曾經一同度過的時光全都浮現她心頭,有種很溫馨、很懷念的感覺。

  「你幹嘛笑得像巫婆?」

  范藍兒蹙眉瞪他一眼。「你才是巫婆!」

  她大口咬下紅豆麵包,喝著溫熱的牛奶,心情愉悅。

  余海奇見她嘴邊沾上了白色的牛奶痕跡,便伸出大拇指替她拭去。

  「唉,你的吃相真的很難看。」

  粗糙的指腹帶來酥麻感,使得范藍兒的唇像是著火般發熱。她的大眼裡滿是慌張,急忙低下頭。「我、我自己來啦。」

  察覺她耳根子發紅,他興味盎然地揚起唇。不過才碰一下她的嘴唇,就害羞成這樣?

  「呃,這個麵包真好吃。」她偷偷地抬起眼,看見他含笑的眼眸,又驚慌地再度低下頭。

  他幹嘛笑得像只偷腥的貓?她心中咕噥,卻無法阻止一股古怪的騷動竄入體內,小手不自覺地撫著胸口。

  她心跳加速的頻率會不會太高了?

  嘖,余海奇果然是個危險人物!

  她可不能忘記他將她當成玩具戲弄的悲慘回憶,絕對不輕易被紅豆麵包收買……嗯,她必須避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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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0-10 16:22:10
第四章

  濱河民宿生意很好,即使不是假日都還是客滿,范藍兒好幾天一直忙進忙出,根本閒不下來。

  她剛招待完一批客人,才走回大廳,就看見她必須避開的危險人物。

  「藍兒,我看見你了,過來。」見她準備閃躲,余海奇大手朝她一招。

  別以為他不知道這幾天她是藉著忙碌躲避他,他來此的目的可是來逮她的,怎麼可能放過她呢?

  范藍兒暗自哀叫一聲,硬著頭皮上前。「你到底還要在這裡待多久?」奇怪,他這位剛回國的總經理不是理當很忙?怎麼賴在這裡這麼多天?

  余海奇高大的身子倚靠著櫃台,一手漫不經心地翻著報紙,「你早猜出我的提示,對吧?」

  他拋下工作來這裡找她,就是想搞清楚她到底弄懂他的意思沒。

  想起他那句話,范藍兒滿臉通紅。「猜不到啦!」她才不會笨得開口承認她是歸他管的。

  「嗯……」明明就知道提示的意思還裝傻?余海奇輕哼,瞅著她不安的樣子,勾起唇角。「沒關係,我總有辦法讓你想起來。」

  「既然我暫時想不到,你還是趕快回去吧!」

  他神態傭懶,「那你什麼時候要離開這裡?」

  她沉默片刻後,扯了下嘴角。「嗯……一個星期之後吧。」

  當初她是為了躲避余海奇才來這裡,結果他親自找上門,她也沒理由多待,但她已答應暫時幫學姊經營民宿,當然得盡責。

  「那到時就一起走。」

  「什麼?」范藍兒驚呼,瞥見他露出「有問題嗎」的表情,懊惱極了。

  厚,怎麼都擺脫不了他。

  余海奇斂起笑意,「回去之後,來南海集團面試。」

  她一呆。「什麼?」

  「秘書的職位剛好有空缺。」他的秘書。

  范藍兒蹙起眉,「秘書的工作……」

  「不難,學就會了。」

  「你是要我走後門?」

  余海奇睨她一眼,「你不是正需要工作?」他本來就想將她綁在身邊,現在倒是個好時機。

  他冷漠的口吻讓范藍兒心口一緊,咬了咬唇。「不用了,我不想被人說話。」

  「說什麼話?有空在意那個,還不如先抓住機會。」她未免想太多了。「之前你就知道粉色事務所有問題,卻還傻呼呼的待在那裡,幫人家是義氣,到頭來,人家有當你是回事嗎?」

  范藍兒聞言,認為他是嘲笑她笨,氣得握起拳頭,「余海奇,就算你知道事務所要倒閉,也不該用自以為瞭解的口吻說我和楊姊!對,在你眼裡,事務所比不上南海集團,但對我們而言卻很重要。」

  「很重要的事務所,終究還不是倒了?你那位楊姊想必早已想好出路,只剩下你這傻蛋還不懂為自己打算!」他快被她的天真氣死,哪有人為了義氣不顧自己的前途?笨!

  這些話是沒有錯,但非常殘忍,范藍兒感到氣憤不已,瞪著他道:「楊姊勸過我好幾次,是我自願留下來,你別把她說得跟壞人一樣!」

  余海奇瞇起眼,胸臆中充斥著怒火。「你是在和我生氣?范藍兒,我特地來這裡找你,看你心情不好,還幫你打掃、招呼顧客,怕你繼續沮喪,才提上工作的事,你不接受我的好意就算了,還反過來責備我?」

  「我……」見他臉色陰沉,她不禁直往後退。

  「是呀,你的楊姊是好人,而我就是個壞蛋?」他的唇角噙著一抹冷笑,「你還真天真,要不要讓你看更壞的?」他一步步靠近她。

  「余、余海奇……我不是故意、不是故意的,你幹嘛這麼小心眼?」

  他的笑容令她頭皮發麻,才想轉身逃跑,他健壯的手臂已摟住她的腰。

  「現在才發現我小心眼?藍兒。」他湊近她耳畔,冷冷地吐出這句話。

  「你這個大惡魔,快點放開我!」她奮力地掙扎。

  大惡魔?余海奇蹙起眉頭,一手抬起她的下顎,「我絕不放開!」盯著她因為惱怒而泛紅的臉頰,他衝動地吻上那總是吸引著他的紅唇。

  「唔……」現在是什麼情形?余海奇吻她;:范藍兒瞠大了眼,粉拳捶打他的胸膛。「放……」

  他的吻十分霸氣,強硬地撬開她微啟的唇,長驅直入。她來不及抵抗,他溫熱的唇舌已吸吮著她的唇,接著恣意地糾纏她的小舌。

  如電流般的酥麻感透過他的舌傳遞而來,范藍兒的身子不禁發軟,不由自主地被他掌控,情不自禁地回應著他。

  余海奇吻著那期盼許久的朱唇,一再汲取她甜美的蜜津,不肯罷休。

  大手來到她的背上用力一壓,她纖細的身子就這樣貼著他,一股難以忍受的燥熱竄入他的體內。

  終於離開她的唇,余海奇的眼眸裡映著她紅通通的小臉,「你喜歡我的吻,對吧?」

  聞言,范藍兒剎那間回過神,羞窘地推開他。「我才不喜歡!你憑什麼吻我?」

  可惡!他竟然強吻她,簡直是大壞蛋!

  「憑什麼?」

  「你又不是我的誰,怎麼可以對我做這種事!」她朝他大喊,急著想逃開。

  余海奇看著她的反應,心一沉。

  他是這麼迷戀她,她卻總是抗拒他,現在還將他當成毒蛇猛獸!

  「范藍兒,我剛才說過,要讓你明白什麼才是壞。」他壓下怒火,冷冷地道。

  她神情一僵,心口微微發疼。他是想懲罰她惹惱他才吻她?

  就知道他壞心眼……她剛才竟然笨得沉醉在他的吻裡!真是夠笨了!

  「那這樣已經夠了吧?」她冷著臉道。

  夠了?壓抑九年的慾望已被這一吻開啟,他才不可能輕易放過她!

  「不,我還沒讓你見識到真正的壞。」說著,他立刻將她攔腰抱起。

  「啊,余海奇!」范藍兒氣得尖叫,瞪著他如惡魔般的邪惡笑容。「你、你放我下來,你要做什麼!」

  他僅是淡淡瞅她一眼,抱著她直接走上樓。

  ***  

  余海奇抱著范藍兒走進房間,用力甩上門之後,將她扔上柔軟的大床。

  他冷冷的一笑,神情邪魅。「你不是說我是大壞蛋?我總該做出一些名副其實的行為吧。」說完,他身子便壓上她的。

  「余海奇!」她看著距離不到一公分的俊容,緊張地吞咽口水,小手推著他的胸膛。「有話好好說,快點起來啦!」

  他瘋了嗎?這樣的姿勢要是被人看見,她的清白就毀了!

  「別動!」柔軟的身子在他的身下亂動,猶如一把火點燃他壓抑多年的煞望,讓他俊容泛紅。

  被他一吼,范藍兒神情驚愕,「余……」

  她才啟唇,他霸道的唇再次掠奪她的吻。

  只有她能讓一向冷靜的他失控,怎麼也吻不夠。他狠狠地吸吮她的唇,盲到她的唇變得紅腫嬌艷。

  當他的唇終於離開,范藍兒便急著大口呼吸,對上那雙深邃的黑眸,他的心陡地顫抖了起來。

  某種難言的悸動竄入她體內,她還來不及思考,一隻溫熱的大掌從她的陋際緩慢地撫上來,輕柔地摩挲著。

  「海奇……」她咬唇,拉住他不安分的手。「你等一下……」

  「不要。」他像是著了魔,受不了誘惑地想碰觸她。

  「你到底……」她眼神迷濛,才剛開口,他的唇便親吻她的耳朵。

  察覺她身子一顫,余海奇輕笑出聲。「這是你的敏感處?」

  「才、才不是。」范藍兒羞紅了臉,連忙撇開頭。

  「那這裡呢?」他勾起唇角,大手溜入她的襯衫裡,大膽地罩上包裹在胸罩下的渾圓。

  「海……」她倒抽口氣,驚呼出聲,想將他的手拉出來,但他的手指已經挑開胸罩,碰觸那嬌嫩的蓓蕾。

  一股燥熱和酥麻感襲向她的下腹,這陌生的感覺令她不安。

  「藍兒……」手指上柔嫩的觸感使他讚歎,另一手忙不迭地解開她胸前的扣子,看著自己的手在胸罩下玩弄著挺立的雪嫩,他的眸色更為深沉。

  「不,不要這樣……」范藍兒雙手遮住胸脯,無助地望著他。

  「你不喜歡?」他挑起眉,推開她身上礙事的胸罩,看著那美麗的雙峰彈躍而出,像是召喚他前去玩弄。

  「我……」她沒有辦法說話,因為他大手正在揉捏她的胸脯,當粗糙的手指蹭著頂端的粉色蓓蕾,她的身子不禁一顫。

  他以手指夾捏、狎玩,勾出她的嬌吟,接著張嘴輕輕含住蓓蕾,溫熱的舌在周圍打轉,直到頂端的莓果挺立、顫抖。

  「我不喜歡、不喜歡……」范藍兒倔強地喊著,身體卻背叛了理智。

  從未有過的快感襲擊而來,她想抗拒,卻眷戀這種舒服的感覺,她迷濛的眼眸看著他舔弄著她的胸脯,雙腿間湧出一股羞恥的濕意。

  余海奇瞇起眼,揚起邪笑,另一手撩起她的裙擺。「不喜歡?要我檢查嗎?」

  范藍兒慌張地搖頭,「住手!」意識到他即將做的事,她害怕地拉住他的手。「不……」

  他輕易地掙脫她的手,隔著她薄薄的底褲輕輕一碰,幽谷便沁出蜜汁。

  「你的身體很喜歡我這樣碰你。」他一邊說,手指一邊加快磨蹭。

  很快地,小核開始堅硬,快感衝擊著她。

  「海、海奇……不要……」她呻吟著輕喊,卻無法抗拒這種歡愉。

  他盯著她嬌紅的小臉,手指穿過內褲的縫隙直接撫摸著小核。如此的刺激讓她身子不住顫抖,喘息聲更大。

  她承受不住,小手攀住他的手臂。

  余海奇親吻她的臉頰,抽出沾滿愛液的手指,湊近她的唇。「這樣的行為才是壞,懂嗎?藍兒。」

  這句話像冷水般澆熄了范藍兒的慾火,瞪著他手中的證據,她臉色一沉。他是在懲罰她,根本是將她當玩具玩弄,為什麼她還會如此陶醉?

  她拉回理智,用力推開他的手,憤怒地大喊:「余海奇!你夠了!把我當笨蛋要就算了,現在還對我……你當真以為我是半點羞恥心都沒有的玩具嗎?」

  玩具?他何時將她當玩具!余海奇蹙起眉,正要開口,范藍兒已朝他怒吼一聲「大壞蛋」,接著飛也似的逃離。

  他之前確實是氣壞了才想懲罰她,但後來對她做的一切都是因為愛,她卻一點辯解的機會都不給他……

  余海奇閉上眼,腦海裡浮現她又羞又怒的模樣,抬手爬梳著劉海,挫敗地低咒,「該死!」

  都是他失控了!

  ***  

  濱河民宿的房間不論牆壁或者地板都是以原木裝潢,散發著淡淡的木頭香氣。

  房裡有張柔軟的大床、長型沙發,外面還有陽台,能一覽美麗的山景。

  余海奇的視線從窗外移回面前的筆記型電腦,看著陳秘書傳來的資料,接著,他拿起手機打電話給陳秘書。

  「公司有什麼事情嗎?」

  「目前沒有出什麼大狀況。總經理什麼時候才要回來?」

  余海奇優閒地翻著手邊的企畫書,「怎麼?那些主管在問了?」

  「嗯,他們認為總經理才剛上任,不該請這麼多天假。」

  「哼,又不是我沒去公司就會倒了。」這群老狐狸真是急著想抓他的把柄啊!

  「畢竟總經理才剛上任,主管們都注意著你的作為,還是謹慎為妙,留下把柄就不好了。」陳秘書跟在總裁身邊多年,也對余海奇有一定的瞭解,是真心替他著想。

  「我知道。」余海奇一手撫額,心中煩悶。「再過幾天就會回去了,別擔心。」

  「好的。」

  「另外,秘書的人選定下了嗎?」

  「還沒有。」

  「那暫時別找了,我有一個不錯的人選。」

  「是。」

  結束通話後,余海奇把手機扔到床上。站起身來到窗旁,看著外頭的景緻。

  他的心情異常鬱悶,造成這種感覺的罪魁禍首就是范藍兒。

  現在,天底下除了她,再也沒有人可以左右他的情緒。

  到底是從何時變成這樣的?他仔細思考自己對於范藍兒的感覺。

  他從不否認自己城府深,詭計多端,擅長以笑容卸下他人的心防,暗地裡

卻可以為了達到目的無情的扯人後腿。

  另一方面,他還很幼稚,只要得罪他,即使是小事也會被他記在心裡很

久,總之,套句身邊好友說的話——他是心機幼稚鬼!

  或許是太過會算計,他的情緒總是十分冷淡,沒有太大的起伏。

  他原以為自己會這樣無趣地過一輩子,直到他的生活中出現了范藍兒。

  一開始,他也以同樣的態度看待她,頂多因為她是父母友人的女兒,待她好一點。

  沒想到,越是跟她相處,他越覺得她是寶。

  范藍兒真的是他見過最沒心眼、最熱情、最單純的人。

  他時常懷疑,她是不是小時候撞壞了腦子,否則怎會被他整了那麼多次,沒多久又笑嘻嘻地和他談天說地?明明上一秒氣得跳腳,下一秒卻因為他的哄騙,又眉開眼笑。

  余海奇對她很好奇,於是偷偷觀察起她來。

  觀察之後才發現,范藍兒不是笨,不是傻,而是不懂得計較,所以受了委屈後只要擦擦眼淚就可以忘得一乾二淨。

  她的真性情,讓她在同儕之間人緣很好,有時候,他還會覺得嫉妒,不是嫉妒她的人氣,而是嫉妒她的純真。

  對他這種天生善於算計的人來說,無法理解怎麼有人如此單純。

  也許就是這種幼稚的嫉妒,余海奇興起了捉弄她的念頭,然而鬧著、鬧著便一發不可收拾,他已經習慣身邊有她了。

  她的笑容成為溫暖他心房的陽光,她的熱情融化了他的偽善,她的開朗化解了他對人的防備。

  在范藍兒面前,他可以脫去天使的假像,做回惡魔,露出獠牙,盡情朝她露出真面目。

  至於她,每次都撂下狠話,說不再理會他,最後還是乖乖回到他身邊。

  除了父母,范藍兒是最瞭解他的人,因此,他對她越來越在意。

  記得他高中畢業那天,她為了一封情書向他大發脾氣,聽她挑釁地表示要答應和對方交往,頓時一股濃烈的酸味衝上他的喉嚨,怒火更是狂燃。

  余海奇氣急敗壞地追上她,瞧著她氣呼呼的模樣,忽然興起惡作劇的念頭。

  他暗中拉她一把,原想讓她當眾跌倒出糗,沒想到她的唇會剛好碰上他的。

  更沒料到,他主導的這場意外,竟然讓他明白了自己的心——

  他喜歡范藍兒,而且是超級喜歡。

  然而范藍兒是個傻蛋,一點也不明白他的心情,還老是追問為什麼每次見到她的同班男同學就會喜怒無常。

  他懶得解釋,直接私下警告那群想靠近花朵的蒼蠅,因此,直到他出國那一刻,她的身邊仍只有他一個男人。

  兩人分開這四年,余海奇原以為可以忘記范藍兒,結果根本是天方夜譚,他非但沒有忘記,還越來越想念她。

  他想將她留在身邊,也付諸行動了,換來的卻是她的逃避以及冷臉對待。

  她曾說過,他一點也不懂暗戀別人的痛苦,以前不以為意,如今,他已徹底嘗到了苦澀的滋味。

  伸手抹了抹臉,余海奇無奈地吐出一口氣。「笨藍兒,我才不是想耍你才吻你,是喜歡你呀!」

  想到她抗拒他的吻,還氣得不理他,他的心情極為複雜。

  她究竟有沒有在意過他?倘若有一絲在意,怎會不懂得他的言行?

  他的心意有這麼難以理解嗎?他都快被她的遲鈍氣死了!

  「都已經三天了,你還在生我的氣?」真是夠狠!余海奇瞇起眼,雙手環胸,喃喃自語。

  這三天,她不僅擺臭臉給他看,還不理會他的主動討好,甚至把他當作隱形人!

  「可惡!」他低咒一聲。

  這場戰爭,終究是她勝了,他無法對她視若無睹。

  余海奇旋即下樓去,想找范藍兒。

  然而他將民宿周遭都找遍了,仍然沒有見到她的蹤影。

  「跑去哪裡了?」他低喃著道。

  這時,鄭僑僑走出民宿,對坐在一旁的旅客問:「唉,怎麼辦?真的都沒有看到藍兒嗎?」

  余海奇聽到這句話,立即來到鄭僑僑面前,急忙問道:「學姊,藍兒怎麼了?」他也跟著范藍兒喊她學姊。

  「她……因為我得下山補貨,沒有辦法帶旅客去山區走走,藍兒知道後就說要代替我帶他們去,一早他們就出發了,但是現在旅客們都已經回來,卻一直沒看到藍兒的身影。」

  「什麼?」余海奇蹙起眉,「多久了?」

  「快一個小時了。」鄭僑僑詢問旁邊的旅客,「你確定藍兒一直跟在你們後面?」

  「對啊,范小姐怕我們走丟,所以一直跟在後頭,記得剛開始的時候都有看到她,結果下山後她就不見了。」

  「學姊,他們是去哪裡觀光?」余海奇冷靜地問。

  「就是從那裡走上去。」她指著前方的一條道路,「一直往上走,過了幾個彎曲的小坡就可以看到蝴蝶園,是這裡十分隱密的景點。其實路徑不複雜,但有斜坡,如果沒注意可能會摔倒。」她停頓了一下,又說:「我就是怕藍兒受傷才會擔心,手機又聯絡不上……」

  一名旅客插嘴道:「范小姐好像說過,她的手機沒電了。」

  因為那時要下山了,他們認為很快就可以抵達民宿,並未在意這一點,沒想到范藍兒一直沒有回來。

  余海奇沉下了臉,眼中浮現慌張。這個笨藍兒,總是這麼粗心大意!

  「學姊,那裡有標示怎麼上去吧?」

  「有。」

  「那好,我現在去找她。」余海奇立即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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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0-10 16:22:36
第五章

  余海奇開著車子離開民宿,直奔那條道路。

  這條小路沒有過多的彎道,四周皆是樹林,越往上山走去越感覺寒冷。

  他一邊開著車,一邊四處張望,尋找范藍兒的蹤影,直到前方已經沒有辦法行使車輛。

  他下車,環顧崎嶇的山路,扯開喉嚨大吼:「范藍兒!藍兒——藍兒——你在哪裡?」

  他往前奔去,心急如焚地吶喊,當山裡始終只有他的回音,他冷靜的情緒逐漸崩塌。

  內心害怕失去范藍兒的情緒湧了上來,他臉上滿是恐慌,失控地嘶吼:「范藍兒!你這個笨蛋快出來啊!」

  她在哪裡?到底在哪裡!為什麼不趕快出現?難道她真的受傷了?他的腦子裡浮現各種原因,越想越恐懼,腳步急促。

  穿過陡峭的山路,看見一大片樹林,他正準備跨步走進去,突然,一道纖細的身影從樹林裡走出來。

  「藍兒。」他心口一緊,仔細盯著出現在面前的人兒,小心翼翼地輕喚,生怕太大聲,她會像幻影般突然消失。

  范藍兒面帶驚訝,歪著頭,「余海奇?你怎麼……」她話才說到一半,他已奔過來抱住她,嚇得她渾身僵硬。「喂,你幹嘛?」

  「真的是你,藍兒?」怕她再度消失,他緊緊地抱著她。

  深吸口氣,鼻端充滿他熟悉的香味,他這才有種她終於回到身邊的感覺。

  體會過失去她的恐慌,如今他不會輕易放手!

  「是、是我啊……」范藍兒的臉貼著他的胸膛,彷彿能聽到他的心跳,小臉頓時紼紅。

  溫暖的懷抱令她心跳加速,可是,他焦急的嗓音令她困惑。

  她從沒見過如此慌張的余海奇,他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令他不安的事?

  「海奇,放開我,我快窒息了。」她輕聲抗議道。

  他這才放開她。「到底怎麼回事?明明是帶團的人,怎麼卻是你失蹤?」

  范藍兒伸手搔搔頭,一臉不好意思。

  「哎呀,我怕他們走散,所以一直走在後頭啊,可是風景太美了,一不小心沒注意到腳下,就扭傷了腳,他們都走在前頭,沒有聽到我的叫聲……手機又沒電,不知道要怎麼求救嘛。」察覺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她低頭小聲地說:「因為腳扭到,我想等休息一下再走,才剛走下來,就看到你來了。」

  「哪只腳扭傷?」他問道,蹲下身準備察看。

  「左腳。」

  余海奇拉起她的褲管,小心翼翼地脫掉她的鞋子,仔細端詳她扭傷的地方。

  「幸好沒有腫得太嚴重。」

  「嗯。我一直很小心,沒有再扭到,你別擔心啦。」

  他站起來,發現眼前這張小臉堆滿了笑,彷彿害怕他生氣。「讓自己受傷已經很不應該了,這種小事還敢炫耀?」沒有理會她的討好,他冷冷地指責。

  她實在太粗線條,做事老是這麼莽撞!

  「我哪有炫耀,我是看你臉很臭,怕你擔心才這麼說的。」范藍兒噘起唇,雙手插腰。「就算落單,我也能好好照顧自己,不要把我當成小孩子。」

  余海奇瞪著她,之後無奈地歎口氣。算了,他太擔心她的傷勢,根本沒有閒情逸緻和她爭辯。

  「拜託小心照顧自己。」他低聲道。他又不能隨時將她綁在身邊,萬一又出現這種情況,他的心臟實在難以負荷。

  咦?范藍兒偏著頭,眨了眨眼。他是余海奇沒錯吧?為什麼這麼容易認輸?而且,他的眼神看來好難過,好像真的擔心她耶!

  「你……特地跑來找我?」

  「要不然呢?來看蝴蝶?」他沒好氣地說。

  「可是我們……」她咬著唇,想到之前那火辣辣的愛撫以及熱吻,臉頰不禁紼紅。「還在吵架。」

  「這時候你還要跟我吵?」

  她難為情地低下頭,不發一語。

  他歎口氣,「我說了那麼多次對不起,你還不肯接受?」

  「我……」

  不是不接受,而是他們的關係因為那個吻變得很古怪。

  這幾天她像是瘋了,老是想起他的吻以及那火熱的愛撫,不僅身體老是燥熱不安,連心都開始出狀況。

  看見他,她的心臟就跳得飛快,根本不敢面對他:不見他,她又覺得惆悵,彷彿內心缺了一角。

  范藍兒很清楚,若不是余海奇,她根本不可能沉淪在那樣的誘惑中,生氣的原因也不是他吻她,而是他將她當成玩具來戲弄。

  和他冷戰,她思索了許久,才逐漸看清他對她的影響。

  從以前她就特別在意余海奇,但當他吻過她之後,她知道那份在意已經超乎她可以理解的程度。

  因此,她害怕他們的關係改變,急著想躲避他。

  「任何事都比不上你的安全,別再和我鬧彆扭了。」余海奇語氣淡然,直接將她攔腰抱起。

  范藍兒一愣,還來不及感動,又被他的舉止嚇著。「哇,你幹嘛?」

  「離車子還有一段距離,我抱你過去。」

  「不用啦,我的腳沒有痛到不能走路的程度。」她急忙道,想要下來。

  「痛到不能走路?」他瞇起眼,臉上滿是怒意。「到那時候,我就不是用這種態度跟你說話。」

  范藍兒縮了下肩膀,「那是用什麼態度?」

  余海奇停下腳步,冷冷地說:「你真的想知道?」

  若她的腳傷得不能走,他會將她扛下山,然後找最專業的醫生為她醫治,待傷勢一痊癒,也不管她會不會心驚,他會直接把她綁進禮堂,讓她永遠留在他的身邊,哪裡都不能去!

  現在,他正認真的考慮是否真要這麼做,畢竟他的行事作風本就不怎麼光明磊落。

  對上他深沉的眼眸,范藍兒驚慌地開口:「我、我知道了,以後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絕對不會再讓這種蠢事發生,你不要用……好像要把我吃下肚的眼神看我,很可怕耶。」

  他的眼神好複雜,絕不是只想把她吃下肚這麼簡單,而是一種讓她看了渾身發燙的赤裸眼神……

  余海奇失笑。還以為她遲鈍,沒想到她也能看出他對她過度壓抑的慾火?

  不過,即使她猜到他的意思,也沒膽量說出口吧?

  「知道怕就好。」他恢復平靜的神情。

  范藍兒鬆了口氣,貪婪地窩在他的懷抱。「謝謝。」

  無論如何,她的非自願失蹤能夠化解他們之間尷尬的氣氛,也算是好事一件。

  「謝什麼?」

  「謝你跑來找我啊!」她微笑道,「沒想到你會這麼關心我。你知道嗎?其實剛才一個人下山,腳又痛,突然覺得自己好悲慘、好孤單,結果走沒多久就看到你,我真的好開心喔!」

  余海奇挑起眉,「有沒有很感動?」

  「有啦。」聽著他得意的語氣,她忍不住皺眉。這得寸進尺的惡魔!

  他輕哼,嘴角上揚。「現在知道我的重要性了?」

  有沒有這麼誇張啊?她抬起頭,見他笑容燦爛,不禁跟著笑出聲。「對啊,余海奇好重要。」

  「之前我就跟你說過我很重要。」

  「你是伯父、伯母的寶貝兒子,還是南海集團未來的總裁,你的存在可以影響好幾千人……恐怕不止,反正你對大家來說確實重要。」

  「我不管其他人的感覺,只想知道你的感覺。」

  「我?」

  「對你而言,我的存在不重要嗎?」他力持鎮定,佯裝輕描淡寫地問。

  他會這麼說,不是炫耀自己的重要性,而是希望他確實能成為她未來人生中重要的男人。

  范藍兒愣住,心口有股莫名的燥熱。「這……這跟你有什麼關係嗎?」

  「當然有關係,因為我把你當成重要的女人。」

  盯著他認真的眼神,她忽然心跳加速。

  他說,她把她當成重要的女人?

  女人?不是朋友、家人,而是當成一個女人對待?

  余海奇很快的走到車旁,「到了。」

  他抱著她打開車門,小心地讓她坐入車中,接著,他繞過車子坐上駕駛座,將車駛離。

  開著車時,他瞥了她一眼。「你要用迷戀的眼神盯著我看多久?」

  「咳!」范藍兒差點被口水嗆著,急忙拍著胸口,驚慌地別開眼。「我哪有用迷戀的眼神看你?又不是變態!」

  「你明明盯著我看。」

  「那是、那是在想事情啦!」她辯解道,臉頰紼紅。

  誰教他的話那麼引人遐想,她想不通,才會一直盯著他看啊!

  「是嗎?」余海奇挑起眉,迅速地湊近她,露出邪氣的笑容。「是必須看著我才可以想的事情嗎?若是,我不介意讓你盯著看。」

  「你你你……別鬧。」她吞了吞口水,緊張地推開他,假裝絲毫不受他影響。「快,認真開車。」

  不過是接近她就害怕得發抖?「哼,膽小鬼。」他咕噥著道。

  范藍兒偷覦著他。從方才他突然接近的舉止,加上他之前說的那句「重要女人」,她覺得他是故意讓她心慌意亂才這麼做。

  她嘟起唇,氣惱不已。不能被小看,她要報仇!

  「該怎麼報仇呢?」她喃喃自語,發現他正專心開車,沒有注意她,眼底立刻閃爍著光彩。

  她要如法炮製!范藍兒匆地湊近他的臉,兩人之間僅剩一公分的距離,她幾乎可以細數他睫毛有幾根。

  耳邊突然感受到她溫熱的氣息,余海奇急忙停下車子,猛一轉頭,嘴唇就這麼刷過她的臉頰。

  「啊!」她尖叫一聲,身子連忙往後仰。

  他深呼吸,瞅著她驚慌失措的模樣,乘機穩住紊亂的心神。

  「反整了自己的感覺如何?有趣嗎?」他冷哼一聲,語氣滿是嘲弄。

  這可惡的丫頭竟敢隨便挑逗他?若不是在開車,他肯定把她撲倒!

  范藍兒乾笑幾聲,「呃,對不起,我玩過頭了。」她只是想嚇嚇他,怎麼知道他會突然轉過頭,反而嚇壞了自己。「請繼續開車。」

  余海奇不語地收回視線,開著車,眼底浮現愉悅的神情。

  看她緊張的樣子,他可以期待她也是因他而心動嗎?

  ***

  余海奇開車回到濱河民宿後,抱著范藍兒下車,在眾人關心的詢問下,直接走進她的房間。

  關上房門後,他小心翼翼地讓她坐上柔軟的床舖,接著蹲下來替她紅腫的腳踝敷上藥膏。

  「我可以自己擦藥。」回想方才他抱著她一路走回房間,眾人詫異的目光讓她好害羞。

  不過是小小的扭傷,他慎重的態度會讓人誤以為她傷得很重耶!

  「少囉唆。」包紮妥當後,余海奇拉下她的褲管,站起身。「這幾天不要隨便亂動,免得傷勢更嚴重。」

  「好。」

  他坐在她的旁邊,凝視著她,「藍兒。」

  「嗯?」她抬起頭,望著他深邃的眼眸,怦然心動。「怎、怎麼了?」

  「我很累。」語畢,他伸手抱住她。「借我抱一下。」

  「什麼?」范藍兒呆住,小臉貼著他的胸膛。「海奇……」

  余海奇抱她?不是為了作戲、捉弄她,而是單純想抱她?

  他真的越來越奇怪了!

  「我連飯都沒有吃就跑去找你,然後還抱著你走下山、抱著你回來,都快累死了。」

  「才、才抱多久就累了?」她不悅地嘟起唇。

  「不只是身體累,心理也很累。你以為擔心你這個傻蛋走丟不需要花費心力嗎?還有,要想想我是誰,我可是余海奇。」他理直氣壯地說:「我就是嬌生慣養,沒有吃過半點苦,當然會累啊!」

  好幼稚的男人。范藍兒翻著白眼,沒好氣地說:「累了可以回房休息,把我當樹抱是怎樣?」

  「房間太遠,我沒力氣走回去。」他緊抱住她,將臉靠入她的頸窩,滿足地深吸口氣。「藍兒,你好香,好溫暖。乖,讓我抱一下。」

  他的聲音好誘人……她的臉紅通通的,清了下喉嚨。「好,只能抱一下喔。」

  他忍著笑,「嗯。」大手摟住她的腰,讓她更貼近他,下顎碰觸她的頸窩,嗅著她的香氣,內心激昂。

  他好喜歡她!

  「藍兒,我想吻你。」

  她呆住,慌張地想推開他。「你、你又想耍我對不對?這次我又沒說錯話……」

  「誰跟你說我吻你是耍你?」

  「你不是說,想讓我知道什麼才是壞嗎?」

  「那是氣頭上的話,但吻你是認真的。」他難為情地說。

  她的腦袋像被炸彈炸過,神情呆滯。「認真……你不是把我當成玩具?」

  「誰說我把你當玩具?」

  「以前你老愛欺負我,還說我是你的玩具!」」她抬起頭,一臉不解。

  余海奇閉上眼,懊惱地歎氣。「以前我確實是把你當玩具,但是現在……不對,從好幾年前開始,我就已經不把你當玩具了。」

  自從發現對她的心意後,他之所以纏著她,並不是拿她當解悶的玩具,而是將她當成女人喜歡啊!

  「你不把我當玩具……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范藍兒皺起眉,被他的話弄昏了頭。

  「你……」他瞪著她困惑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方才還稱讚她已不再遲鈍,那果然是假像。「自己想。」放開她,無奈地撇嘴。

  他可是很驕傲的,第一次這麼喜歡一個女人,都已經吻她了,還要說得多明白?

  「喂,幹嘛不說?」她就是想不出來會才問呀。「那你回答我,『我歸你的』是代表什麼意思?」

  他冷哼,伸手抬起她的下顎,「就是你是我的。」

  「啊?」范藍兒傻住,羞紅了臉。「誰說我是你的?我是我的!還有,這跟當你的玩具有什麼兩樣?」

  這女人真是有夠笨!余海奇懶得回答,直接封住那張喋喋不休的小嘴。

  「唔。」她並沒有像第一次那般驚愕,只是眨了下眼睛,旋即被他的吻迷得暈頭轉向,雙手攀住他的頸項,貪戀他的氣味。

  他喜歡她的主動,一手摟住她的腰,與她柔軟的丁香舌溫柔地糾纏。她喘息著,笨拙地回應他。

  一次次的唇舌交纏,她的心顫抖不已。「海奇。」

  聽著她軟軟地喚著他,他的胸口灼熱起來,離開她的唇,改為親吻她白皙的頸項,另一手在她的背上游移。

  「你再說話氣我,就這樣罰你。」

  「你、你這個大色狼!」她紅著臉嬌嗔。

  「對你,我不否認。」他將唇貼近她的耳朵。

  他的手掌像是帶著電流,撫過她身上的每一處都開始酥麻。她尚未反應過來,他便不斷喊著她的名字,這一聲聲溫柔的呼喚像是毒藥,令她聽了一次就上癮。

  「我還可以繼續嗎?」余海奇的嗓音極為低啞。

  范藍兒咬著唇,眼神迷濛。「你已經吻過我,而且還對我……這樣、那樣,不可以……」

  「可是我喜歡這樣碰你。」說完,他的大手溜入她的衣裡,挑開胸罩,愛撫她雪白的柔軟。

  「海、海奇……」她情不自禁地呻吟出聲,身子往後仰。

  他修長的手指夾住柔嫩的粉色蓓蕾,一下子以指腹按壓,一下子以指尖畫圈、挑逗,很快的,蓓蕾開始硬挺、綻放。

  她興奮得顫抖,他發現了,勾起唇角。「你真可愛。」

  范藍兒的臉頰更加羞紅,「不要了……」

  「你很喜歡,不是嗎?」他捧起一隻雪丘揉捏,她不禁嬌喘出聲。

  「余海奇,你別老是……」

  「老是怎樣?」他撩高她的衣服,露出那被他玩弄的雙峰,朝手中的豐盈吹氣,她一身白皙的肌膚快速地泛紅。

  「唔!」她咬著唇,「別老是……逼我說奇、奇怪的話。」

  「坦白自己的感覺,怎麼會奇怪?」

  怎麼不奇怪?范藍兒噘起唇。她可是被心目中的大壞蛋逗弄著耶!「反正我……」

  她話尚未說完,余海奇的大手忽然拉開她的腿。

  「你你你……」她太清楚他想做什麼,急著想併攏雙腿卻來不及,溫熱的大手已抵上她的幽谷。「啊!」

  他不過是輕輕一碰,她的身子便不由得戰慄。

  「要說實話喔,藍兒。」他的手掌緩慢地在她的臀腿間游移,接著頓住。

  一陣陣的酥麻感令她焦躁不安。「什麼……」他的動作宛如隔靴搔癢,她的臀貼著他的掌心,腰肢忍不住擺動,企圖解除體內的火熱。

  余海奇眸中跳躍著慾火,勾起唇。「藍兒,你看起來好急呀,希望我幫你嗎?」

  她眼眶泛紅,小手揪住他的衣襟,「海奇……我好熱……」

  「乖,我會讓你舒服的。」他的藍兒終於肯說實話了!她是需要、渴求他的!

  范藍兒紅著臉,羞怯地看著他,一顆心卜通亂跳。

  余海奇親吻一下她的臉頰,接著大手伸入她的褲子裡,先隔著底褲摸撫整個花谷,然後手指鑽入內褲的縫隙,輕掃過花瓣。

  察覺她的身子顫了下,他的大手繼續來回搔弄花瓣,聽見她細微的喘息,他伸出食指快速地摩擦慾望的小核。

  那電流竄過般的酥麻震撼著范藍兒,她大聲嬌喘,雙手摟住他的腰。

  余海奇沒有停下來的打算,一指揉捏顫抖的花核,另一指嘗試探入溫暖的花徑,緩緩地推進。

  這陌生的侵入感讓她直搖頭。「不要……」

  「藍兒,放鬆。」他輕聲哄道。她緊窒的小穴含住他的手指,這樣的熱度令他的胯間腫脹疼痛不堪。

  手指在她的體內緩慢地進出,一股比之前更強烈的快感襲來,她逐漸被這種情慾控制,逸出讓他陶醉的呻吟。

  余海奇盯著她柔美的小臉,手指加快速度進出幽谷,大量的透明蜜汁跟著湧出,沾濕了她嫩白的大腿。

  「藍兒,你真美。」他不禁讚歎,手指不斷在她顫抖的花穴裡律動,並不停逗弄她嬌艷的小核。

  雙重的刺激讓對情慾生澀的范藍兒幾乎承受不住,嗚咽出聲。當她看見他的手指是如何進出她體內,愛液更是源源不絕地沁出。

  余海奇親吻她的唇,將灼熱的堅硬抵上她的腹間,瞧著她羞得說不出話來,他輕笑一聲。

  「感受到了嗎?我快被你逼瘋了。」

  范藍兒根本來不及回話,因為他使壞地將手指抽動得更快,接著,她挺直了腰,迎接第一次高潮。

  她不住呻吟、喘息,當他的手指緩緩地撤出,她仍不斷顫抖,小臉埋入他的頸窩,回不了神。

  「藍兒,以後可不是只有這樣。」大手拍著她的背,他的唇邊噙著一抹曖昧的邪笑。

  她抬起頭,對上他那帶著情慾的眼眸,先是一愣,當他以堅挺的慾望磨蹭她的股間,她倏地瞪大眼睛。

  「你……」范藍兒羞得說不出話來。

  糟糕,她竟然抗拒不了他,這情況有點不太妙,他們之間似乎失去了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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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0-10 16:22:59
第六章

  對余海奇的好意,范藍兒無法裝作沒看見,還是乖乖來南海集團面試。

  面試的過程順利異常,即刻錄取秘書一職。

  她想,是余海奇事先關照過了吧。

  反正她都答應來面試,早拋開是否傷害自尊的煩惱了,挺高興可以找到工作。

  本來她想要低調行事,最好在公司裡假裝不認識他,正著打如意算盤時,卻發現一個很恐怖的事實——

  她竟然被分配到總經理的部門,而且還是余海奇的秘書!

  當時,他揚起一貫的邪惡笑容,優雅地對她說:「是我的貼身秘書喔,范小姐,做好心理準備了沒?」

  那一刻,她頭皮發麻,超想辭職。厚,她怎麼不問清楚到底是當誰的秘書就傻傻的進來啦?

  想到要跟他朝夕相處,她的心一下雀躍,一下恐懼,思緒混亂。

  連她自己都不懂,怎麼會對他出現這麼複雜感覺?

  「唉,一定是那兩次的錯!」兩次失控的吻!

  范藍兒趴在桌上哀號,突然一個東西敲上她的頭。

  「發什麼呆?」余海奇溫醇的嗓音響起。

  她抬起頭,看著那張俊秀的臉龐,慌張地別開眼。「對、對不起,總經理。」她急忙站起來。

  余海奇晃了晃手中的資料夾。他剛從會議室回來,便看見她一副沒精神的樣子。笨藍兒,都已經是靠關係進來,上班還發呆,不知道會被人在背後說話嗎?

  「下午的行程呢?」

  「喔,等、等一下。」她趕緊翻開桌上的記事本,偷覦他嚴肅的神情:心口一緊。「下午得跟日本的客戶見面,之後還要跟業務部的人員會談……」

  「知道了。」他大手一抬,接著說:「我還有企畫案得看,時間到了告訴我。」

  「是。」范藍兒目送他走進總經理辦公室,吁了口氣。

  工作時的余海奇,和平時幼稚的他完全不一樣。

  那張俊秀的臉龐變得不苟言笑,神情更是冷肅,那雙眸子還帶著令她畏懼的銳利光芒。

  他做事從不拖延,更不可能敷衍,有幾次她看見幾名高階主管和他在辦公室裡開會,面對那些長者,他的態度不卑不亢,一旦必須作決策,他又展現出王者的風範,下達的指令讓他們十分佩服。

  目前,余海奇手中正進行一件超過千億元的建案,每天都忙得不可開交,根本沒有時間理會她。

  范藍兒知道他一向做任何事情都做得好,可是不曾真正親眼看過,跟在他身邊當秘書,她才發現他不再是以前幼稚的男孩,而是個讓人敬佩的男人。

  所以,當他不再像以往那般逗弄她時,她還不太習慣呢!

  因為他公事繁忙,沒有太多機會和她私底下碰面,兩人的關係就真的是上司和下屬,相當疏離。

  范藍兒歎口氣,居然懷念起他對她露出邪氣笑容的樣子。

  「我一定是生病了。」她蹙眉,伸手拍著自己的臉。

  瘋了、瘋了!快點清醒過來!她不是希望他們的關係別再像那兩次一樣失控嗎?如今可是最好的時機呀!

  范藍兒努力壓抑著湧上心頭的酸澀,不想被余海奇的一舉一動影響。

  她會在乎他的冷漠,肯定是不甘心他亂吻她後還裝沒事,絕對不是對他產生異樣的情愫。

  她認真地點點頭,看一下手錶。已到了必須提醒他去見客戶的時間。

  「好好工作吧,范藍兒!」

  「還適應嗎?」余海奇一手插在西裝褲的口袋裡,一手拿著資料,站在范藍兒的辦公桌前。

  正在打字的范藍兒嚇一跳,眨了眨眼。「喔,還適應。」

  咦,之前對她不聞不問,現在都過了一個月才假好心?她皺眉思忖著。

  余海奇不必費一丁點腦力就知道她在想什麼,揚起唇角。「你不是討厭被人說是走後門?」

  她見他泰然的模樣,愣了幾秒才意會過來。他該不會是為了杜絕刖人對她的議論,才對她如此冷淡吧?「是啊。」她傻呼呼地說。

  他挑起眉。「別再發呆了,等一下繁慎建築的許小姐會過來,先準備好和他們合作的建案資料,盡快拿給我。」

  「是、是。」范藍兒連忙點頭,待他走進辦公室,嘴角不自覺上揚。

  原來他一直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幹嘛不早說?悶騷。她在心底啐了一聲,但還是好開心他的關懷。

  「繁慎建築、繁慎建築……」她念著,眉頭不禁深鎖。

  她跟著余海奇到過繁慎建築幾次,負責這次建案說明的是經理的特助許芳情。

  許芳情長得很漂亮,是個幹練的女人,令人相當佩服,但是,她好幾次都見到許芳情對余海奇獻殷勤。

  每當看到這種畫面,她的心頭就感到強烈的不舒服,很酸、很澀,是種難以形容的滋味。

  一想到許芳情要來和余海奇談公事,范藍兒的神情不禁黯然。「是工作呀!我在不爽什麼?」她低哺著,不明白自己惱怒的原因。

  「藍兒,許小姐來了。」一旁的陳秘書出聲提醒她。

  「啊?是!」她一抬起頭,看見穿著紫色套裝的許芳情,趕緊站起身。

  許芳情見過她幾次,瞅著她平凡的容貌,勾起漂亮的唇。「我是來見余總經理的。」

  「好的,總經理交代過,你要是來了就立刻請你進去。」范藍兒朝她有禮地點頭,「請跟我來。」

  許芳情抬高下顎,婀娜多姿的踏進總經理辦公室。

  「余總經理,你好。」一見到余海奇,她便溫柔地寒喧。

  瞧,眼前的男人多耀眼!

  一頭梳整得很有型的黑髮襯托出他俊秀的外貌,微微上揚的唇角極為迷人,高大俊挺的身軀包裹在鐵灰色的西裝下,霸氣中帶著優雅,是個讓人怦然心動的貴公子。

  「你好,許小姐。」余海奇握住她伸出的手,「想喝些什麼?」

  「都可以。」許芳情迷戀他的俊朗,眨一眨大眼。

  他瞥一眼范藍兒,淡淡地說:「泡茶,還有,把資料拿進來。」

  范藍兒看了他們一眼,「是。」然後走出辦公室,歎了口氣。

  還是不習慣余海奇的冷淡……不,是她不習慣他對其他女人露出笑容,卻對她冷淡。

  她隨即去泡茶,然後從抽屜裡找出繁慎建設的資料。

  當范藍兒再次踏進總經理辦公室,眼前的畫面讓她的心微微發疼,捧著熱茶的手一抖。

  他們靠得好近……

  許芳情一手拿著資料,一手有意無意地撫上余海奇的大腿,還用甜死人的嗓音問問題,而他保持一貫的笑容,並沒有抗拒那只小手。

  他可真享受!脾氣總是藏不住的范藍兒忍不住哼了聲。「總、經、理,我把資料拿來了。」她咬牙切齒地道,提醒他們別玷污工作場所。

  許芳情掩不住掃興的神色,而余海奇只是淡然地瞅了范藍兒一眼。

  「謝謝。」

  「不客氣。」范藍兒瞪著許芳情擱在他腿上的手,心中煩躁,不自覺地重重放下資料和茶水。

  「余總經理的秘書似乎心情不太好,要不是我離茶杯遠了些,恐怕會被濺出的熱茶燙到呢。」許芳情看著她,緩緩地揚起唇角,以譏嘲的口吻道。

  像余海奇這麼優質的男人,身邊當然會有一群花癡羅!但這個小花癡的妒意未免太明顯了吧?

  「我才……」范藍兒對上她挑釁的眼神,慌張地咬緊嘴唇。

  她在做什麼?喜歡余海奇的女人這麼多,她不是早就習慣女人對他獻殷勤?為什麼這次她會如此不開心,還直接表達出來呢?

  范藍兒思緒紊亂,才要啟唇,余海奇便冷冷地開口。

  「范秘書,你可以出去了。」

  「余……」見他面無表情,彷彿責怪她方才的無禮,范藍兒心口一酸。「對不起,剛才是我不小心,請許小姐別見怪。」

  「哎喲,人都會有心情不好的時候嘛,我當然不會介意。」許芳情笑了笑,佯裝不經意地將身子倒向余海奇。

  「我先出去了。」范藍兒抿緊唇,連忙收回視線,飛快地走出辦公室。

  她的心情真是糟糕透了。

  許芳情是軟骨頭喔?一直往余海奇身上靠過去是怎樣?還有,余海奇倒是很會假借公事享受美人投懷送抱嘛!

  一股悶氣罩住范藍兒的心頭,她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座位上。

  「大惡魔、大色狼……」想到他完全不拒絕許芳情的誘惑,還拿冷臉對她,她越想越難受。

  他是不是對每個女人都可以摟摟抱抱?所以,他對她所做的親密行為根本不算什麼?

  思及此,范藍兒用力握拳。「還說不把我當玩具……騙子!」

  早就知道他是非常難纏的人物,她怎麼可以輕易被他哄騙?她果然是笨蛋!

  正當她暗自咒罵著時,總經理辦公室的門忽然開啟,許芳情挽著余海奇的手臂走出來。

  兩人站在一起的畫面真是相配。范藍兒的喉嚨湧上苦澀的滋味,佯裝忙碌的做著手邊的工作,眼睛卻不時望向他們。

  「我會把余總經理的提議轉達給我們經理,相信一定可以合作愉快。」許芳情柔聲道。

  余海奇淡淡一笑,不著痕跡的抽回手。「晚一點我會親自詢問他的意思,就不用麻煩許小姐與我聯繫了。」

  「不麻煩。」她噘起唇,「余總經理真客氣……不如這樣吧,晚上我請余總經理吃飯,順便聊聊之後的合作。」

  「不用了。」他會親自打電話請繁慎的經理換人來談。余海奇斂起笑。

  許芳情沒將他的冷臉當回事,繼續朝他拋媚眼。「余總經理別跟我客氣呀,吃個飯又沒什麼。」

  他挑起眉,眸底掠過一抹煩躁,「跟許小姐吃飯是沒什麼,但得經過我的女朋友同意。」

  許芳情的笑容瞬間僵凝,「余總經理有女朋友?」怎麼可能!她可是特地打探過消息,確定他沒有交往的對象呀!

  女朋友?一旁的范藍兒皺起眉,心慌意亂地別開眼,耳邊聽著其他同事們的竊竊私語,心浮氣躁。

  「藍兒、藍兒。」

  「幹嘛?」范藍兒回過神,看了下用手肘推她的陳秘書。

  陳秘書努一努下顎,「總經理啦!」

  她抬起頭,才發現余海奇朝她走來。他是有什麼吩咐?

  「總……」范藍兒剛啟唇,他的大手便摟上她的腰,用力將她帶入他的懷抱。

  在眾目睽睽之下,余海奇揚起迷人的笑,「我的女朋友就是她,范藍兒。」說完,他伸手抬起她的下顎,忙不迭地封住她的朱唇。

  「唔……」藍兒瞪著眼前的俊容,正想抗拒,她腰上的那只大手卻始終不肯鬆開,在他的熱吻攻勢下,她徹底迷醉。

  當他離開她的唇,她大口喘氣,迎上許芳情難以置信的眼神,心陡地顫抖。

  這樣的眼神很熟悉,過去那些愛慕余海奇的女生,都對她露出這種充滿敵意的眼神,這次也毫不例外。

  「真沒想到余總經理的眼光如此特別。」許芳情忍不住嘲弄道。一個醜女也能得到他的青睞?氣死人了!

  圍觀的人們同樣議論紛紛。

  范藍兒聽著四周的驚呼聲,握起拳頭,來不及反駁就眼睜睜讓許芳情離開,此時,聽見余海奇低聲說了句「麻煩」,她的身子立刻僵硬。

  他……又將她當成擋箭牌利用了嗎?她的喉嚨湧上酸澀,討厭這種永遠都避免不了的事情,已然受夠了。

  「總經理,可以放開我了嗎?」她隱忍內心的痛楚,口吻淡漠。

  余海奇低頭看著她繃緊的小臉,「藍兒,她真的……」

  他話尚未說完,她已用力推開他。

  「這次是最後一次,以後不要再利用我當你的擋箭牌!」她冷冷地看他一眼,努力壓下怒火,轉身。

  他何時說過當她是擋箭牌?余海奇蹙起眉頭,飛快地拉住她的手臂。「你誤會我了。」

  她看都不看他,「請總經理放手,我還有工作得忙。」

  余海奇太清楚她的個性,知道她正惱火,於是放開她的手。

  忙碌是嗎?他的唇角噙著一抹邪笑,「范秘書,我有話要跟你說,請進來辦公室。」丟下這句話,他便悠然地走入總經理辦公室。

  他是故意的!范藍兒氣得全身發抖,聽見同事們開始竊竊私語,她臉色漲得更紅了。

  ***

  利用職務逼她進辦公室「商量」,簡直是卑劣的小人!

  范藍兒雙手環胸,戒備地看著他。「總經理有什麼話要說?」

  余海奇開門見山地道:「我沒有利用你。」

  她冷笑,嗤之以鼻。「每次只要有女人糾纏你,我就得無條件假裝你的女朋友當擋箭牌,對你來說當然不是利用羅。」

  他可知道,因為他的關係,她不但得忍受那些女人的敵意,還交不到半個男朋友?

  越想越火大,范藍兒覺得他就是把她當笨蛋要、當玩具戲弄,從以前到珥在一直沒有改變,唯一變的是手段。

  他竟然下流的想用色慾玩弄她!

  若她再相信他,就把名字倒過來念!

  「你以為我在眾人面前說你是女朋友只是做戲?」

  「不是嗎?」

  余海奇眸色深沉,口吻嚴肅。「若我說不是呢?」

  范藍兒一愣,思忖著這句話的意思。

  他輕歎,「我從來沒有把你當擋箭牌的意思,是……范藍兒,你聽完我說的話後不准逃跑。」

  她咬著唇,「我又沒做錯事,幹嘛逃跑?」

  嘖!難說。余海奇心中冷哼。「快點答應我,無論我接下來說什麼,都不准逃避我。」

  厚,很龜毛耶!范藍兒撇撇嘴,「好啦。」

  他換上認真的神情,道:「這次我回來就是想告訴你,從很久以前,我就喜歡上你了,在女人面前說你是女朋友是真心話,不曾將你當作擋箭牌。」

  聽完,她極為震驚,露出驚恐的表情。「你說、說以前就喜、喜歡我?」她重複著這句話,想也不想地轉過身,逃跑的意圖相當明顯。

  「范藍兒!」就知道她會逃跑!長腿一跨,余海奇從背後抱住她。「我對你是認真的,你怎麼還不明白?我怎麼可能跟不喜歡的女人接吻?你是把我當成什麼混帳嗎?」

  他的氣息環繞她全身上下,背部貼上他健壯的胸膛,一陣怦動竄入她的心口,讓她臉頰紼紅。

  余海奇喜歡她?可能嗎?「可是、可是……」范藍兒的腦袋一片空白,說不出話來。

  「沒有可是。」他的唇貼上她的頸窩,「我早說過不把你當玩具看待,而是重要的女人,為什麼你從不放在心上?」

  她眼眶一紅,「我怎麼可能不放在心上?你說的話、對我做的事情,我都記得很清楚……但你之後的態度這麼冷淡,我怎麼可能敢多想?」

  「最近工作忙,我也說過要公私分明,不是故意對你冷淡。」他連和她說句玩笑話的時間都沒有。

  「那為什麼在許芳情面前對我這麼凶?」她超級在意這點!

  余海奇蹙起眉,「我只是討厭她找你麻煩,希望趕快讓你避開她,沒有對你凶的意思。」

  范藍兒一愣。原來他是想保護她,才要她離開,而不是她的存在妨礙他把妹?「喔……那、那許芳情摸你,你為什麼不拒絕?」她難以忘懷許芳情刻意挑逗他的晝面,心好痛。

  討厭!她這才明白,早在那一次失控的吻,她的心已經淪陷了。

  她為了他而煩惱,心情沮喪,他卻毫不在意地和女人調情,真的好可惡。

  「我有躲開,只是你沒看見,況且她是代表繁慎建築而來,還沒談完合約,總不能趕她出去吧?」

  「為了事業,你可真犧牲。」范藍兒哼了聲,語氣滿是不悅。

  余海奇微笑,大手扳過她的肩膀,看著她泛紅的眼睛,手指點了下她的鼻頭。「你是在吃醋?」

  她臉頰紼紅,惱羞地別開臉。「我才沒有!」

  「知道了,下次無論如何我都會避開女人的碰觸,別再和我鬧彆扭。」他伸手抬起她的下顎。「聽好,我不是利用你回絕許芳情,而是想藉此向大家宣佈你是我的女人。」

  當他回國那一刻,這個傻蛋就歸他管了。

  范藍兒看著他有別以往的深情,仍感到暈頭轉向,不知道該不該接受他的情意。「我不知道我……」

  余海奇害怕聽見她的拒絕,霸道地用吻誘惑她。

  溫熱的唇舌鑽入她的小嘴,索取她甜美的蜜津,而大手忙不迭地撫弄她小巧的俏臀。

  「唔……」他的手彷彿有魔力,所到之處都能惹出她的輕吟。「不、不可以……」她還保有一絲理智,趕緊握住他不安分的大手。

  「藍兒。」他輕喃,實在捨不得放開她。

  她羞怯地垂下眼。「這裡是辦公室……」

  余海奇歎息,一臉還沒滿足的樣子。「算了。」下次他一定會要她的!

  范藍兒依偎在他的懷抱中,想起方才心中的誓言,懊惱不已。她真的很好哄,一下子氣就消了!

  「兒藍范。」她小聲地咕噥。

  「什麼?」余海奇沒聽清楚。

  看著他不解的神情,她搖搖頭,哀怨地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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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范藍兒仰起頭,晴朗的天空映入眼簾。

  「天氣這麼好,又是假日,明明應該要開心的,為什麼心情這麼糟糕?」她站在院子裡喃喃自語。

  沒多久,她又垂頭喪氣地看著一片翠綠的草坪。

  「旺旺,我好像生病了。」她蹲下來,一手撐著下顎,一手摸著在她腳邊磨蹭的黑狗。

  她得知余海奇的心意後,還來不及厘清自己的感覺,便聽到同事間流傳的話語——

  「聽說總經理的女朋友是他的秘書耶!」

  「秘書?就是那個長得……哎呀,她又不漂亮,不可能啦。」

  「什麼不可能?是你沒看見,總經理在大家的面前吻她呢!」

  「靠!那個醜女人憑什麼?」

  「不過,我聽說總經理是利用她來拒絕許芳情。」

  「幹嘛這麼犧牲……對了,范藍兒會進來工作,是總經理安排的。」

  「靠關係喔?好機車!」

  那些閒言閒語,都被站在茶水間外的她聽見了,當時她尷尬得要命,只好拿著空杯子走回辦公室。

  那一整天,她思緒紊亂,做事還不斷出錯,直到過了好幾天仍然沒有辦法遺忘這些話。

  在眾人眼中,她就是一隻醜小鴨,怎麼可能讓王子喜歡上呢?

  其實她老早聽膩了,以前對余海奇沒有太大的感覺,自然沒放心上,但如今不同了……

  當他追著她到阿裡山去,嘴裡說出來的話雖然氣死人,卻搶著幫她做事,她的心已經開始為他怦然。

  當他在她扭傷了腳後趕來找她,一路揹著她下山時,她的視線便離不開他了。

  當他將她當成重要的女人,還對她做盡令人臉紅心跳的事,他的身影已然佔據她的心房。

  更別提他為了她著想,而謹守公私分明的態度……他的體貼和關懷都令她著迷不已。

  她很喜歡余海奇。

  因為喜歡,她開始在意自己夠不夠格愛他。

  老實說,她根本不清楚余海奇為什麼喜歡她。

  雖然他的一言一語都表達出對她的喜歡,但是沒得到一個確切的理由,她很難安心。

  好吧,她就是個膚淺的女人。

  范藍兒心情好亂,這幾天上班時除了公事上必須接觸,她處處躲著余海奇,連下班後都避免和他走在一起,就怕再聽見那些讓她心痛的話語。

  終於,她盼到了假日,不用去公司面對他。

  她還特地等待他出門後,才敢踏出家門。

  一整天都過去了一半,余海奇尚未回家,這時候,范藍兒又開始想著他究竟去了哪裡,沒發現一道高大的身影逐漸接近。

  「又在發什麼呆?」

  熟悉的嗓音令她一驚,慌張地抬起頭,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海、海奇……」

  「看到我跟看到鬼一樣。」他朝她伸出手。

  她瞪著那只大手,想也沒想,立刻彈起身。「喔,我想到我媽好像要我把曬乾的衣服收進去……」

  余海奇眸底掠過一抹苦澀,嗓音低啞。「范藍兒,你答應過不躲我的。」

  打從他告白之後,她的神情總是帶著不安,還處處閃躲他。

  她的舉止太明顯,他怎麼可能沒有察覺?

  反正他已經等了這麼多年,多等幾天讓她想清楚也沒關係,可是,他受夠了她對他冷淡的樣子。

  他早想過要找她講清楚,終於等到了假日,卻遇上公司有緊急工作要處理,他才暫時放過她。

  一回來,倒是碰上她這小烏龜躲在院子裡,豈不是上天給的大好機會?

  今天,他就要讓她成為他的女人!

  「我、我……」范藍兒擠不出話來。

  「你要繼續當縮頭烏龜?」他低喊:「若你不跟我解釋逃避的原因,我絕對不會放開你。」

  十八歲那年,他明白了自己對她的心意,之所以不告白,是看出她對他沒有任何超乎朋友的感情。

  他的個性本就沉穩,並未急著讓她知道他的心意,認為先趕跑她身邊的男人,再慢慢讓她喜歡上他就好。

  何況後來他忙著準備出國,根本沒有心思想戀愛。

  當他決定去美國時,看著正快樂的過著大學生活的范藍兒,他說出四年之約。

  他不能自私的要求她等他,所以讓她在這四年盡情談戀愛,同時也是給他時間想清楚,自己是否真心愛著她。

  這四年,他派人定期回報范藍兒的消息,看著她一天比一天成熟、美麗,他徹底明白自己是深愛著她。

  當他得知她交了男朋友,那種錐心之痛,至今他仍難以忘懷。

  可是,他已立下四年之約,並沒有像以前那般卑鄙地破壞她的戀情,只是忍著痛苦祝她幸福。

  結果,她的戀情只維持了一年。

  從那一刻起,他就明白自己要的女人就是范藍兒。

  所以,他喜歡她這麼久了,怎麼可以忍受不明不白就被判出局?

  范藍兒掙脫不了他的懷抱,小臉通紅。「我、我承認是逃避你,因為我真的不明白你為什麼會喜歡我呀!」

  余海奇瞇起眼,「你就因為不明白,才一直躲我?」

  她好沮喪,垮下肩膀。「你根本不懂有多少女人喜歡你,她們每一個都比我漂亮……」

  「她們漂亮關我屁事?你幹嘛在意她們!」

  「我怎麼可能不在意?你都沒聽見流言嗎?所有人都不看好我們,都說我配不上你……」她好難過,眼淚忍不住滑落臉龐。

  余海奇臉色丕變,將她的臉抬起。「愛上你的理由太多,我只能告訴你,你是唯一一個可以讓我感到幸福的女人。」

  范藍兒愣住。幸福?她讓他很幸福?

  「還有,我是不知道你是從哪裡聽來那些流言,但你給我聽清楚,以後不要在我面前說這種話!」他雙手捧住她的臉,「在我心底,你是無價的珍寶,我不允許任何人,包括你,看輕你自己。你敢這麼做,就等於瞧不起我,聽懂了沒?」

  他的聲音鏗鏘有力,一字字打入她的心房,她的眸底浮上一層薄霧。「海奇……」

  余海奇深深歎息。這個老讓他傷神的女人!他大手摟住她的腰,接著吻住她的唇,霸道地撬開她的牙關,一舉攻進。

  一股火熱的氣流竄入腦門,心臟失控地鼓噪著,她笨拙的小嘴任由他恣意攫取,他的吻幾乎奪走了她的呼吸。

  放在她腰際的大手用力將她壓向他,不准她退縮。他以吻誘惑著她,對她的情感如潮水,一再澎湃。

  熱切的激情纏繞著兩人,直到他離開她誘人的唇,激情仍徘徊在他們身邊,沒有散去的意思。

  范藍兒的胸脯劇烈起伏,雙唇被吻得紅腫,在余海奇眼中像是一幅美麗的畫,深深打動他的心。

  她不住深呼吸,瞧見他染上欲色的瞳眸,心臟又開始加速跳動。

  「海奇……你、你不要激動,我不再逃避就是了。」面對他的怒意,她雖然驚詫,但內心充滿了感動。

  「我愛了你九年,每次都想著,過了這一年,或許就不愛你了,可是一年、一年過去,我對你的愛不但沒有減少,反而更濃烈。若我不是怪胎,就是早就發瘋了。」

  范藍兒噗哧笑出聲。「你本來就跟瘋子沒兩樣。」見他臉色難看,她趕緊清清喉嚨,忍住笑意。

  余海奇伸出大手輕拍她的臉,「你的回應呢?快點跟我告白。」

  「我、我喜歡你啦!」

  「喜歡還不夠,我要你愛上我。」

  「啊?」她傻眼。「這……不一樣嗎?」

  「對我來說就是不同。喜歡像是這樣。」他親了她的唇一下,接著說:「愛就是……」他立刻深深地親吻她。

  余海奇選擇以動作來解釋兩者不同,范藍兒徹底明白了它們的差異。

  他的吻太具掠奪性,她被吻得快融化了,鼻端充盈著他的氣息,她的心臟彷彿要爆炸,根本無法思考。

  像是要彌補壓抑過久的自己,余海奇深情地一次又一次吻著她。

  范藍兒被余海奇拉進他的房間,一關上門,他便將她壓在門板上。

  「海奇,伯父、伯父不會回來嗎?」

  「他去美國了。」余海奇凝視著這張嬌美的容顏,輕歎,「我等這一刻等好久了,寶貝。」

  這親暱的呼喊令她小臉羞紅。「海奇……」她才開口,他的唇便壓上來,封住她的話語。

  他溫熱的舌溜入她的小嘴,強悍地佔有、糾纏,她口中的蜜津全數被他奪取,火辣辣的熱吻一開始就讓她全身發軟。

  離開她的唇後,他瞇起眼眸,「藍兒,這陣子想不想念我?」

  她眨眨眼,「什麼?」

  「想不想念我的吻?」余海奇親一下她紅腫的唇,接著大手忙不迭地隔著衣服揉捏她的豐盈。「想不想念我這樣碰你?」

  范藍兒被他狂浪的話語嚇著,抿緊唇搖頭。

  「騙人,你的表情明明就是有。」他一笑,撩起她的衣服,伸出舌頭隔著胸罩舔弄她的豐盈。

  她仰起頭,倔強地不肯承認。「我、我沒有……」

  他挑釁地瞅她一眼,用力地舔著,那藏在胸罩下的蓓蕾逐漸明顯,「真的沒有?」

  酥麻感騷動整個胸口,范藍兒的眼眸變得迷濛,來不及說話,他的手便掏出另一側的雪嫩狎玩,指腹狠狠地揉捏。

  「唔……」她身子輕顫,逸出低吟。

  粉色的蓓蕾在他的指尖下堅挺綻放,他脫去她的胸罩,讓美麗的豐盈完全躍入他的眸底。

  「不說是不是?」他低下頭,直接含住蓓蕾,舌頭時而輕時而重的在周圍畫圈、撥弄。

  一波快感向她襲來,她的腹間湧入熱潮。「海、海奇……」她斷續呻吟著,挺起胸脯讓他恣意逗弄。

  余海奇的手掌包住她的渾圓,一下揉捏,一下撫弄,就是不肯碰觸那顫抖的莓果。見她柔美的小臉露出難受的神情,他邪邪地一笑。

  「不老實回答,我就不碰你。」

  范藍兒瞪視著他,貝齒用力咬著下唇,終究屈服於他的惡劣。她紅著臉低喊:「是,我想你……每天都在想你怎麼碰我、吻我,可以了吧?」

  他對她做盡了令人羞恥的事情,她怎麼可能忘得了?越是喜歡他,她越無法忘懷他的吻,更是思念他的體溫和掌溫。

  余海奇朗笑一聲,手指磨蹭她的唇,「這才是我的好藍兒,真乖。」

  「大壞蛋……」她嬌嗔,張嘴咬他的手指。

  他不痛不癢,反而用力撬開她的唇,探入她溫熱的嘴裡逗著丁香小舌。

  范藍兒像極了被他玩弄的小奴,隨著他的對待,體內開始燥熱不安。

  「唔……」她說不了話,只能氣呼呼地看著他惡魔般的笑容。

  他抽出手指時,她的唇沾上了唾沫,看起來更加誘人。

  「誠實點不好嗎?」他舔弄著她的紅唇。

  「你、你呢?」范藍兒不甘心只有自己被套話,著急地問。「你也要說才公平。」

  余海奇湊近她,鼻尖抵上她的,「每一秒都在想你,想怎麼撕開你的衣服,這樣逗你……」他的大手撫捏她柔軟的豐盈,捏著小巧的莓果,俊容邪魅無比。「還有吻你。」

  上班時,看她穿著合身的套裝在他面前晃來晃去,他真是恨不得剝光她的衣服,恣意地探索她的嬌軀,聆聽那令他瘋狂的呻吟,然後將他的慾望一舉佔有她緊窒的幽谷。

  范藍兒不僅臉蛋羞紅,連耳根子都紅了,接受他深情霸道的吻,怯怯地問:「在公司裡也這樣想?」

  「是啊,你都不知道我忍得有多痛苦。」他吻著她雪白的頸項、鎖骨。

  她呆呆地看著他。「你、你平時看起來這麼冷淡,怎麼可能……」

  在公司時他總是以淡漠的態度對她,沒想到他冷酷的外表下都在想這些色情的事……這男人就像是披著優雅外皮的大野狼,太表裡不一,好悶騷!

  余海奇一笑,結實的大腿擠入她的雙腿之間,大手揉蹭柔嫩的大腿根部,「想知道我想對你做什麼?」

  范藍兒垂下眼,沒有說話,但靠向他的身子說明了答案。

  「這麼害羞?」他喜歡她雙頰嫣紅的樣子,看起來好可愛。他的大掌在她的股間緩緩地來回游移,接著扯下她的內褲,大拇指撫過整片花瓣。

  察覺她顫抖著身子,他將唇貼在她耳邊輕喃。

  「現在才要開始。」

  余海奇將范藍兒抱上床,褪去她身上所有衣物,看著白皙纖細的嬌軀,他的眼裡滿是讚歎。

  他健壯的身子壓上她的,先吻上那嬌艷的紅唇,再逐漸往下移,一手揉撫她雪白的柔軟,一手采入她那片溫熱的神秘地帶。

  范藍兒微瞇起眼,看著他貪婪地吸吮她豐盈上的蓓蕾,情不自禁地嬌吟出聲。「海奇……」

  當他粗糙的手指挑逗著她的花核,她再度輕顫。

  他伸出兩指將小核夾住,恣意地搓揉,讓它更為紅腫,沒多久,一波波的春潮從幽谷湧出,粉色的花瓣上沾滿了透明的蜜汁,看來嬌嫩美艷。

  一陣陣令人酥麻的快感從核心蔓延,她閉上眼,呼吸變得急促,在他的逗弄下,情不自禁的為他張開雙腿,挺直腰迎合他的手指。

  余海奇迷戀她毫不保留的反應,手指壞心地停下來,緩慢地撩撥花瓣的縫隙,「藍兒,你好可愛!喜歡我這麼碰你嗎?」

  她眨了眨眼,模樣嬌羞不已,「喜、喜歡……快……快一點……」他的指尖只是滑過,根本滅不了她體內的火,令她焦躁不安。

  他的唇角噙著一抹笑,如她所願,手指快速地摩擦她的花核,勾惹出滿滿的愛液之後,撥開柔嫩的花瓣,露出正在抽動的花穴。

  沾滿蜜液的手指緩緩地采入,才輕輕一碰,穴口便緊緊含住,花徑的火熱和柔軟讓他迫不及待想展開律動。

  他看著臉頰紼紅的她,在她體內的手指迅速地抽插,勾出了她的嬌吟。

  手指一快,她的喘息也變快,難以形容的快感不斷衝擊她的神智,當腹間的騷動越來越激烈,花谷也變得更加濕潤、熱燙。

  「不、不要……」

  她泛著淚光的眼眸向他求饒,可是他非但沒有停下,反而更加快速地抽動手指。

  「嗚嗚……求你、求你停下、停下來……」她身子不斷髮顫,急著想逃開他的玩弄。

  「為什麼要停?你不舒服嗎?」

  范藍兒啜泣著,小手抓住他的手腕,「不,太刺激,我沒……」對於情慾,她太過生嫩,承受不住一次又一次的歡愉快感,幾乎失去意識。

  「你可以,享受我給你的,接下來你才不會痛。」余海奇親吻她的眼角,輕哄著,褲襠裡的昂揚早已挺立。

  他的溫柔安撫了她過於緊張的心情,身子逐漸放鬆。

  余海奇的大手回到她嬌嫩的渾圓上,待她呼吸再度急促,才解開褲子釋放出緊繃的碩大,來回滑過她的股間,尤其是腫脹的核心,他輕輕一頂,花徑中便湧出更多蜜液。

  她不住吟喔,覺得彷彿有簇比方才更加燥熱的烈火竄入她體內。

  「藍兒,你看著。」余海奇一手按壓她的後腦,強迫她看著他以火熱的碩鐵磨蹭她的穴口,透明的汁液不斷沾濕它,他眸色深沉,嗓音粗啞。「你真是讓我瘋狂。」

  那色慾的畫面讓范藍兒身子一顫,幽谷湧出更多潮水,沾濕了她的大腿,她全身上下猶如有千萬只螞蟻爬竄著,又熱又癢。

  「海奇,我好難受……求你……」她呻吟著,雙手勾住他的頸項,「你別折磨我了,求你……」

  那溫熱之處倏地抽搐,像是迎接著他的入侵,當熱鐵的頂端微微探入,便緊緊含住它。

  余海奇幾乎被她的溫暖融化,額頭冒出汗水,神情顯得極為難受。緊窄的幽谷正誘惑著他,這一刻,他已經按撩不住。

  他的大手箝制住她的雙腿,使勁一拉,他的腰也往前一挺。

  「藍兒,你好熱,好緊……」緊窒的花徑讓他受不了,粗吼一聲,想要盡情在她體內奔馳,卻遇上了阻礙。

  「啊,好痛!」由於他的堅硬強悍地試著要攻破那道阻礙,原本的歡愉急速退去,撕裂般的痛楚向她襲來。

  余海奇強迫自己停下。「藍兒。」他輕喚著她,吻去她的淚水,大手磨蹭她的花瓣以及小核,企圖緩解她的疼痛。

  酥麻感和痛楚交錯著,范藍兒心裡好矛盾,想要他停止,卻喜歡上那樣的快感。「海奇……」她看著他難受的樣子,「你也很痛苦嗎?」

  「沒關係,我等你。」他深呼吸,她的幽谷太緊窒、溫暖,他得費盡力氣才能壓抑想盡情律動的慾望。

  范藍兒這才發現,她捨不得他難受。「我可以忍,給我。」

  她主動擺動起纖腰,惹來他的低吼。

  「傻藍兒!」大手扶著她的腰,他用力一挺,貫穿那道阻礙。

  她痛得尖叫,指甲掐入他的肩頭,淚珠不停滑落臉頰。「海、海奇……」

  「很快就過去了。」

  余海奇哄著,等待她適應之後,昂揚溫柔地在顫抖的幽穴中展開律動。

  在他緩慢地試探下,她終於不再只感到痛楚,快感攀爬而上,她的嬌喘謦越來越大。

  他一邊含住她胸前的豐盈,一邊在她體內律動,一陣陣的歡愉襲擊而來,忍不住加快速度。

  曾未有過的刺激讓范藍兒不住嬌吟,感受著他的昂揚不斷在她的小穴淮出,愛液源源不絕,讓他抽插得更加順遂。

  「藍兒……」他愛戀地喚著她。她真的好緊,好溫暖!余海奇停不下來,貪戀著從她身上得到的快樂。

  她隨著他的律動而擺動腰肢,接著,強烈的酥麻感讓她失神地吟喊,小穴收縮,身子痙攣。

  余海奇低喘著,緩緩地撤出她體內,看見她以複雜的眼神望著他。

  「還想要?」

  范藍兒小臉通紅,羞怯地點頭。

  他輕笑,一手讓她微側過身,一手抬高她的左腿,灼熱的慾望再度狠狠地插入。

  這姿勢讓他的堅硬充實了她,更為深入,她忘情地嬌吟。

  在充滿迷魅氣息的臥房裡,余海奇一次又一次地佔有她,一同享受情慾的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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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余海奇回國進入南海集團工作,首先面臨的是一樁千億的建案,他成天忙著這件事,身為他的秘書,范藍兒當然也不得閒。

  即使是假日,她仍然來到余家,協助他工作。

  她捧著資料走進書房,看見余海奇正在電腦前忙碌。

  「伯父還沒從美國回來?」

  「大概要過年前才會回來吧。」余海奇沒有空抬頭,繼續審核昨天開發部送來的地產資料。

  「這件案子也進行得差不多了。」據說等建案的資料準備完畢,會舉辦大型的說明會,屆時許多有興趣的人都會參與。

  「嗯。」

  范藍兒走上前,坐在他旁邊,幫忙整理桌上的資料。

  跟在他身邊工作已經快半年了,這段日子,她從對秘書的工作一竅不通到上手,可是費盡許多心神。

  余海奇工作態度嚴謹,連帶她也得戰戰兢兢,必須強迫自己快速吸收各方的資訊,但她是菜鳥呀,做事老是出錯……

  那陣子陳秘書耐心地提點,她好感動,後來陳秘書才笑著告訴她一件事。

  「大公司裡的競爭這麼厲害,一不適合就會被踢出去,每個人忙自己的工作都忙不過來了,怎麼可能還會理會菜鳥?都是總經理特別要我多照顧你,你呀,可真幸運。」

  聽了這些話,范藍兒才明白原來她得到幫助的背後都是來自余海奇,之後陳秘書還告訴她一個秘密,交給她的那份「秘書守則」竟然是余海奇整理的。

  難怪會有一堆「必須聽從上司的指令、不准拒絕上司的要求、秘書得隨時貼緊上司、秘書的就是上司的」這些奇怪的規定!

  當時她又氣又好笑,但不可否認的,內心也充滿感動。

  在公司裡,他總是待她十分冷淡,誰曉得他會暗自幫忙她,這不僅讓她快速地適應工作、瞭解秘書的職務,還建立了自信。

  他冷酷的外表下隱藏著對她的體貼,雖然都是偷偷來的。

  想想,他的處事風格一向如此,總是不把話說清楚,害她猜了老半天,一直當他是壞心眼的大惡魔,時常誤會他的情意。

  這簡直是明著將她變成不解他好意的壞人嘛!

  「藍兒,這份綜合報表是你整理的?」余海奇低沉的嗓音拉回她的思緒。

  「是,怎麼了?」她看著他手中的報表,神色緊張。

  「從七月份的地價成長率就錯了,你看,空了一格。」他拿出三份資料,分別指出錯誤。

  范藍兒張大了眼,立刻檢查資料,旋即懊惱極了。「真的錯了……哎喲,我怎麼這麼粗心?」偷□他的表情,她小聲地說:「對不起。」

  「一次要你看三份資料對照,的確有可能出錯,不用說對不起。」大手揉亂她的髮絲,他的語氣十分溫柔。「還好及時發現,若直接送出去,後面作評估的人員可能會出錯。」

  聞言,范藍兒好愧疚。「如果真的送出去,若造成公司的損失怎麼辦呀?」她怎麼笨手笨腳的!

  余海奇不喜歡見她沮喪,輕捏她的臉頰。「別哭喪著臉,我不是挑出來了嗎?我已經在上頭用不同顏色的筆作記號,你去修改吧。」

  范藍兒仔細看著他挑出來的錯誤,感到佩服不已。「海奇,你這麼忙,還得幫我挑錯誤……我是不是很笨?非但幫不上你,還替你添麻煩。」

  這是她的工作,卻沒有盡善檢查的責任,反而讓余海奇這個大忙人為了這種小錯誤浪費時間。

  「我本來就會把資料全部看過一次呀,不是刻意挑錯誤的。」

  她咬著唇,覺得挫敗,「對不起、對不起……」

  余海奇瞇起深邃的眼,將她摟入懷中。「藍兒,這是小事,幹嘛一直說對不起?」

  「哪是小事?一個錯誤就可以讓結果變得不一樣呀!你應該罵我的。」她垮下臉,悶悶地說。「我寧可你罵我,也不要這樣溫柔的對我。」

  他歎口氣,「我不覺得這件事有什麼。」他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好了,我只想看到你被我疼愛的時候掉眼淚,其他時間流的眼淚,我可是非常討厭的,別哭。」

  范藍兒一愣,隨即小臉通紅,推開他的胸膛。「講到哪裡去了!」

  「我有說錯?你不是每次都在床上巴著我又哭又叫?」說著,他的大手不安分地溜入她的衣服裡,隔著胸罩揉捏她的胸脯,指尖逗弄逐漸突起的蓓蕾。

  「你、你不是還得加班?別鬧了……」她輕喘,急著想拉出他的手掌。

  「誰教你這麼誘人。」他真不該答應讓她來幫忙的,瞧,他的心思總是圍繞在她身上,光是想著她,胯間便立刻有反應。

  「那、那放開我,我得去修改資料。」范藍兒急著站起來,他的手卻摟上她的腰,讓她坐上他的大腿。

  「急什麼?」他輕歎,大手在她的腰際游移。

  「海奇!」她不安地扭動身子,卻感受到臀下那逐漸變得堅硬的昂揚。

  「藍兒,你是不是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那火熱的堅硬不斷抵著她磨蹭,令她口乾舌燥,「什麼?」

  余海奇張嘴咬著她的耳垂,「還記得你說過會賣力取悅你的男人嗎?」

  她身子一抖,臉頰紼紅。「你、你到底想幹嘛?」

  「現在我是你名副其實的男人,你不是該履行諾言了?」他邪笑,大手扳過她的肩膀,讓她面對他。「你想怎麼取悅我?」

  范藍兒從沒想過會和他相愛,如今他要她取悅他,她頓時手足無措。「海奇,我不知道、不知道該怎麼做……」

  「先從吻我開始。」他傭懶地下達指令。

  她凝視他俊秀的面容,聽著他低沉的嗓音,心卜通亂跳。

  可惡!她越來越無法忽視他的存在,自從他以愛慾寵她後,她的身體就再也忘不了他了!

  得知他的愛,她不否認自己已經對他敞開心房,是喜歡他的,不過,會僅是喜歡而已嗎?

  她發現,這份喜歡的感覺,早在看過他的溫柔、得到他的關懷時,已超過太多……

  他說會讓她愛上他,這一天好像越來越近了。

  「快。」

  他的催促讓范藍兒臉頰通紅,小手勾住他的頸項,怯怯地湊向他的唇。妣學著他過去吻她的方式,伸出舌頭舔弄他的唇,接著溜入他的嘴中纏綿。

  他們氣息交纏,周遭盈滿怦然的氛圍。

  唇舌交纏的吸吮聲讓她耳朵發紅,身子熱燙。

  「可、可以了嗎?」離開他的唇,她喘息著問。

  余海奇眸中染上情慾,唇角噙著邪氣的笑。「呆藍兒,我怎麼可能輕易放過你?」

  「可是你還要工作……」她神色慌張,急著想跳離他的懷抱,然而他的大手及時將她攔下,讓她的俏臀穩穩地坐在他的慾望上。

  「你得先取悅我呀,怎麼可以逃跑?」

  范藍兒不想打擾他工作,難為地蹙起眉頭。「你這樣會太累的。」她小聲地說。

  「你誘惑我後還不幫我,才會讓我疲憊。」他哼了聲,臉上滿是不悅。

  「我哪有……」她的抗議在他冷厲的眼神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連串的呻吟,「你別亂蹭……」

  他以灼熱的頂端來回磨蹭她的股間,酥麻的快感迅速蔓延。

  「是你該取悅我,怎麼反倒成了我的事?」他輕笑,「藍兒,這次你不履行承諾,我可不會放開你。」他拉開褲頭,掏出昂揚,另一手扳開她的腿,直接蹭著她薄薄的底褲。

  「你……」她倒抽口氣,在他的逗弄下,幽谷早已氾濫成災。

  余海奇凝視逐漸變得透明的內褲,以硬挺的頂端碰觸突起的小核,神情邪魅。「這麼快就濕了,很想要我?」

  聽著他放浪的話語,范藍兒羞紅了臉,情不自禁吟喔出聲。 「壞、壞蛋……拜託快、快一點……」

  「要就自己來呀,藍兒。」

  她瞪著他可惡的笑容,卻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當他的昂揚輕輕磨蹭著她的花谷,那陣陣令人瘋狂的快感讓她失去了理性。

  她拋開羞恥,扶著他的昂揚,快速地扭動腰肢,讓濕潤的花核用力和他的壯碩摩擦。

  「舒服嗎?」

  她咬著唇,一再嬌吟,「舒服……」

  余海奇愛了死她陷入情慾而無法自拔的樣子。「藍兒,你真的好棒!」

  他的女人是這麼愛戀他的一切,讓他很驕傲。大手扯開她的內褲,他緩緩地進入她體內,不斷地霸佔她的身心。

  ***

  下班時間已過去了很久,總經理辦公室的燈卻還亮著。

  范藍兒是看到余海奇尚未回家,又聯繫不上他,才擔心地跑回公司。

  這男人對於工作總是太認真!

  她敲了敲門,沒得到回應,打開門後,看見他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竟然睡在辦公室裡?也是,下星期發表會就要登場,他得做好最後的準備工作。

  唉,她這個秘書還真的幫不上忙,只能在一旁替他操心。

  她唯一能做的事就是跑來提醒他別太累了而已。

  她將手中裝著藥膳排骨的盒子放在桌上。那是她特地為他做的,如今看來得讓它委屈的變涼了。

  「海奇……」她凝視他的睡容,搖頭歎氣,把他拿在手上的資料取下來。「這樣的你,真帥。」她蹲下身,一手撫摸他的眉宇,笑得甜美。

  以前她是怕得不敢看他,而今卻怎麼看他都看不膩,愛情的力量還真偉大!

  她還想繼續碰他的臉龐,卻怕吵醒他,終究作罷。讓他睡會兒吧。她如此思忖著,站起身。

  范藍兒環顧著周遭。她每天都得進來這裡,但還真的沒有機會好好看過。

  余海奇的辦公室寬敞又明亮,超有氣派。

  她瞥見辦公桌後方的書櫃,走上前去。抬頭看著放滿了書的櫃子,她心中讚歎。

  她一直覺得這個書櫃看起來超有氣勢,各式各樣的書籍都有,像是經營管理、經濟學、企畫……他應該都看過這些書吧?

  看過這麼多書,難怪會變成聰明人……好吧,她承認自己的腦袋跟他有太大的差別啦!

  但是太聰明也不好,能者多勞,余海奇現在就為了公司的事情忙翻天,換作是她,承受這麼大的壓力,恐怕會直接逃跑!

  范藍兒轉過頭,不經意瞥見辦公桌上的電腦螢幕,愣了下。

  「咦?」她有沒有看錯?她伸手揉著眼睛,難以置信。

  電腦的桌布……竟然是她!

  她急忙湊近,盯著照片,瞪大眼眸,臉頰紼紅。

  他是有多想她呀,竟然連桌面都是她的照片?很好笑耶!

  難怪每次她一靠近電腦,他總是皺起眉頭,還刻意移開螢幕,是不想讓她發現而太得意吧?

  「悶騷。」范藍兒有點想笑,又有點感動。

  不過,看著照片,她越想越不對勁。

  這張照片,好像是她去年耶誕節跟朋友出去玩的時候拍的,遠在美國的余海奇怎麼會有這張照片?

  她不記得有把照片寄給他啊!

  由於好奇,她伸手握住滑鼠,尋找這張照片存放的地方,看見了一個名為「藍」的資料夾。

  范藍兒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移動滑鼠點進去。打開的瞬間,看到一張張的照片,她極為訝異。

  「天啊!」她驚呼著,迅速瀏覽每一張照片。

  前年她的生日派對、去年和朋友過耶誕節、幾個女孩子一起過夜……連她自己都沒有這些照片,余海奇怎麼會有?

  她仔細一想,和余海奇重逢的畫面躍出腦海。

  那天,他出現在她和陳正凱面前,他表示是她老媽把她的行蹤告訴他的,但她後來問過老媽,根本不是那回事。

  之後,他還很清楚粉色事務所的情況,當時她覺得奇怪,可是接下來發生的一切讓她沒那個心思細想,而今看到這些照片,她的頭皮逐漸發麻。

  他該不會……

  「余海奇,你……」她才啟唇,他的聲音便跟著傳來。

  「你看見了?」

  范藍兒飛快地抬起頭,發現余海奇已經坐超身,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不解釋嗎?這些照片哪裡來的?」他的鎮定讓她更為火大,生氣地質問。

  余海奇蹙起眉頭,對於她遲早會發現真相已做好心理準備,至是他沒料到會是現在。

  他是從不將慌亂表現在臉上的人,而今更是如此。

  「我找人拍的。」他神情泰然,語氣毫無起伏。

  「不止拍照片,還調查我的生活,對嗎?」

  他沉默地點頭,見狀,她頓時心一涼,一股寒氣籠罩全身。

  「你怎麼可以做這種事?」

  「我想知道這四年你過得好不好,唯一想到的辦法就是找人這麼做。」余海奇不疾不徐地解釋,「我並不是像變態,無時無刻找人盯著你的生活,只是在重要的節日請對方幫我拍幾張照片而已。」

  「只有這樣?那為什麼你會知道我的行蹤?」范藍兒情緒激動地問。

  他嘴角一抽,「我承認,我確實有找人調查你的行蹤,而且這四年來你發生過的那些大大小小的事,我大概都知曉。」

  「什麼?」大大小小的事?她一臉震驚。「例如……例如什麼?」

  余海奇如鷹的眼眸看著她,「例如你談了一場失敗的戀情,被混蛋男人劈腿,才會單身三年之久。」

  范藍兒倒抽口氣,覺得自己的生活像是赤裸裸的呈現在他的面前,「你怎麼能……」

  他瞇起眼,「是,我找人調查你的行蹤,掌握你的生活,確實很卑鄙無恥,我承認,但,我對你從來不是開玩笑,想要得到你,我當然必須知道你這四年做了哪些事情。」

  「余海奇!你想知道可以問我,不必用這種極端的手段!知道嗎?你這麼做,不是在追求我,而是把我當成獵物看待,我最討厭你這樣!」她氣得全身發抖。

  她又不是他的敵人,為什麼老愛用陰險的手段待她?她真的好討厭他城府深的一面!

  余海奇抿唇,看她如此痛苦,俊秀的臉龐掠過一抹陰鬱。「藍兒,我並沒有把你當成獵物,從頭到尾我都是真心的,不要因為我調查你的生活就抹殺我對你的愛。」

  「愛?是呀!一切的巧合都是經過你的安排和算計,我就像笨蛋一樣被你哄騙!這樣不誠實的愛到底有什麼意義?」她不想被他難受的表情動搖,狼狽地別開臉。

  「藍兒,拜託你冷靜下來,是我的錯……」他上前想抱住她,卻被她躲開。

  「別碰我!」只要被他一抱,她就會沒志氣地貪戀他的溫暖,立刻投降。他用愛讓她變成只能屈服於他的笨女人,她討厭這樣的自己。

  「藍兒……」

  「你真可惡,你這個大壞蛋!一她怒喊一聲,便頭也不回地奔出辦公室。

  余海奇設想過她會有這樣的反應,但真正面對時,還是難以承受。他懊惱不已,伸手抹著臉。「我不是故意的,藍兒……」

  他正準備追出去,這時,手機鈴聲正巧響起。

  他停下腳步,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接聽,語氣冷漠地道:「什麼事?」

  手機那端傳來徐朝陽的聲音,「嗨,我回來台灣了。」

  真是不懂得挑時機的傢伙!「與我何關?」余海奇朝著手機咆哮,俊臉上滿是怒火。

  「喂,你吃了炸藥喔?我是好心通知你,那個沈若……」

  余海奇沒心情聽他廢話,直接結束通話。

  他瞥見桌上的保鮮盒,想起范藍兒失望的神情,胸中充斥著難以忍受的鬱悶感,立刻追出去,但已不見她的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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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0-10 16:24:13
第九章

  一整天,范藍兒從未和余海奇說過除了公事以外的話,若必須交談,也總是以冷漠的眼神對待他,彷彿面對的是陌生人。

  因此余海奇一直板著臉,情緒暴躁。

  一走出會議室,看見范藍兒已下班,往外頭走去,他再也無法隱忍怒火,不顧眾人的目光,直接在公司大門口攔下她。

  「和我談談。」

  「我已經下班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范藍兒看也不看他一眼,口吻冷淡。

  「藍兒!」他歎氣,「你想罵我、打我都可以,就是別把我當成陌生人,我們不該這樣的。」

  「我不知道我和總經理的關係該怎麼樣。」

  黑眸中閃過一絲怒意,余海奇咬牙,「你確定?要我在這裡跟所有人證明我們的關係嗎?」

  聞言,范藍兒神色略顯慌張,瞪著他。「你不要亂來。」

  「不想我亂來,就別再躲著我,和我溝通!」他繃緊俊容,沉聲道。

  范藍兒注意到路過同事們的目光。「這裡是門口,別大聲嚷嚷。」

  她想離開,但他健壯的手臂卻直接揪住她。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只要讓你離開,你絕對還會像今天一樣逃避我,我受夠了,不管別人怎麼看我們,我都要在這裡和你把話說清楚。」她這范烏龜的綽號可不是喊假的。

  范藍兒惱羞成怒,奮力地甩開他的手。「放開我,我不想跟你談!」

  他真過分,明明是他做錯事,卻在公共場合想逼迫她聽他解釋,不知內情的人們一定都會怪她不識相,還會站在他那邊!

  可惡,這招真陰險!

  「拜託你聽我說好不好?我是做錯了,但並不是以想傷害你為出發點而調查你,為什麼你不肯接受我的道歉?」

  范藍兒氣憤地說:「不是以傷害為出發點,就可以輕易被原諒嗎?」

  「那你要我怎麼做才肯原諒我?」余海奇受不了她的冷淡,感到心急如焚。「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你要我說多少次都可以。」

  聽著他的道歉,她的胸口隱約刺痛,「如果沒有誠意,即使說上千萬次對不起都沒有用。」

  「為什麼覺得我沒有誠意?」他的大手扳住她的肩膀,凝視她憤怒的眼,「你在生氣,所以看不出我很難過嗎?」他嗓音粗啞,流露出無奈。

  她身子一震,眼眶有些泛紅。「海奇……」

  是呀,她認為他對不起她,只顧著生氣,匆略了其實他也很痛苦,如今看著他失落的神情,她的理智稍微恢復了些。

  「我真的不是故意對你造成傷害,就算你一時無法原諒我,也請你想想我對你的愛,不要因為一個錯誤就把我的感情抹殺,這對我不公平。」余海奇伸手撫摸著她的臉龐。「藍兒,我可以忍受的期限是一個星期,算我求你,一個星期之後給我可以彌補你的機會。」

  范藍兒還以為他會像以往總是霸道地直接要求她原諒,沒想到他會如此低聲下氣懇求她給他機會。

  瞬間,她已體會這個男人有多愛她,可以為了她,拋棄自己的驕傲。

  「我……」她尚未說完,一道嬌柔的嗓音便打斷了她的話。

  「Nick,我終於找到你了!」一名身穿香奈兒套裝的女子走過來,直接挽住余海奇的手臂,撒嬌道:「你怎麼可以丟下人家回來台灣,還一點消息都沒有?之前我只是鬧鬧脾氣,不是真的不愛你,我可是一直在美國等你耶!討厭,你不來找我,我只好來台灣了。」

  余海奇臉色陰沉,「沈若童,放開我。」這女人怎麼會出現?他揪起眉跡,瞥見范藍兒神情憤怒,暗自低咒一聲。

  「Nick,你幹嘛對我這麼冷淡?好啦,我之前是很任性,可是都特地來台灣找你了,你就消消氣嘛。」沈若童噘起唇,不斷將身子靠向他。

  她追了余海奇這麼久,即使被他拒絕,還是好喜歡她。

  在美國時,她曾主動色誘他,豈料被他轟出門,女人的尊嚴都被他踐踏光了,她氣急敗壞,發誓絕對不要再去找他。

  可是,忍耐了幾個月後,在電視上看見新聞報導他接任南海集團總經理一職,表現出色,她的心又開始怦然,因此,她便纏著余海奇的朋友徐朝陽打聽消息。

  隱約得知余海奇有喜歡的女人,沈若童氣極了。

  這怎麼可以?

  她才不要將余海奇讓給別人,於是立刻飛來台灣找他。

  看到眼前這一幕,范藍兒心都涼了。

  這個女人很美,一看就知道是出身極佳的千金小姐,雖然對方說的是中文,但有洋腔,她不用猜都知道是余海奇在美國認識的女人。

  「這位小姐都從美國追來台灣了,你要消消氣呀!」范藍兒感到光火,冷嘲熱諷。

  方才她還為他的道歉感動,如今就像被冷水當頭淋下,她已然清醒。

  「藍兒,你誤會了……」余海奇急著上前想拉住她的手,卻被她狠狠地拍開。

  誤會?事實都擺在眼前,還有什麼誤會?范藍兒瞪他一眼,接著對上那女人挑釁的眼神,努力逼回眼角的淚水。

  「夠了!總經理的女人這麼多,不差我一個!」她冷冷地丟下這句話,怒氣騰騰地離開。

  沈若童弄不清楚眼前的狀況,但是女人的直覺讓她認為對方是情敵,立刻開始挑撥離間。「Nick,那女人是誰?怎麼對你這麼凶?真是沒禮貌。」

  對方該不會正是Nick喜歡的人吧?

  喔,不!那個女人這麼平凡,根本比不上她呀!

  哼,在她尚未擄獲他的心之前,可不准有女人搶走他!

  「不要理她了,我是專程來找你的……」

  范藍兒的背影消失後,余海奇壓抑的怒火瞬間爆炸。

  「你給我閉嘴!」他冷厲的眼眸掃向沈若童,怒吼道。

  這聲怒吼不但嚇著了任若童,也讓路過的人們震驚,四周頓時鴉雀無聲。

  過了幾秒,沈若童才結結巴巴地開口:「Nick,你、你怎麼了?你這樣我好怕。」

  他對人總是保持一貫的疏離,即使不悅,也不曾大動肝火,俊雅的容顏上永遠噙著一抹淡定的笑,然而,此刻他的表情卻充滿令人畏懼的陰鬱,那模樣像是褪去了面具的冷血惡魔。

  愚蠢的女人!婉拒聽不懂,還追來台灣?余海奇扯著嘴角,狠狠地甩開她的手,語氣冰冷。「以後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滾!」

  沈若童臉色刷白,眼裡充滿惶恐。「嗚嗚嗚……」她這備受疼寵的千金小姐怎堪承受他的無情,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黯然的離開。

  ***    

  范藍兒坐在書桌前,試著讀些書讓自己冷靜下來,腦海裡卻不斷想起那女人挽著余海奇手臂的親密模樣。

  「煩死了!」她煩躁地低喊,沮喪地趴在桌上。

  余海奇這個大壞蛋!裝得好像很愛她,卻在美國藏著一個女人……她好不容易要原諒他的過錯,如今恨意更深了。

  「可惡……」她呢喃著,鼻子一酸。

  看到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她的心好痛,終於知道什麼是心如刀割。

  原來,她對余海奇不是只有喜歡,而是愛,是想要將他霸佔的愛情。

  可是,為何要在別的女人出現後才讓她明白這一點?這豈不是上天正在愚弄她?

  「算了,我幹嘛委屈自己?說不定他跟那女人正快快樂樂的在一起,我這麼難過真划不來。」

  范藍兒抬起頭,伸手胡亂抹去臉上的淚水。

  她才不想為了余海奇這個三心二意的男人傷心!

  此時,安書軒的聲音傳來,「藍兒,下來吃飯。」

  想是這麼想,但范藍兒的心情還是很惡劣,無精打采地應了一聲,離開房門走下樓。

  「快點、快點,你余伯父、伯母都回台灣了,今天要一起聚聚。」安書軒站在樓梯口催促著。

  「什麼?」她愣住,停下腳步。「是要去隔壁吃飯?」

  「對呀。」安書軒連忙拉過她的手,「發什麼呆?快點下來,你爸爸已經先過去了。」

  范藍兒挫敗地咬著唇。今天是假日,余海奇會在家裡吃飯吧?「媽,我、我不餓,你們過去吃就好。」

  安書軒不苟同地搖頭,「你余伯母這些年一直待在美國,今年難得回台灣過年,我們兩家也好久沒有聚會了,你怎麼可以缺席?」

  「哎喲,離過年還有一個月耶!既然伯母都已經回來,不必急著今天見面,我缺席也沒關係呀。」

  「不行啦,他們說好久沒看見你,一直要你過去,別這麼沒禮貌!走。」安書軒不理會她的哀號,拖著她走出家門。

  范藍兒已下定決心不理會余海奇,沒想到居然碰上兩家的人必須見面的情況。

  她哀怨地歎口氣,走入余家,看見長輩們,還是擠出笑容打招呼。

  「伯父、伯母好。」

  余濤波帶著笑容點點頭,宋娟娟則熱情地上前抱住她。

  「哎呀,藍兒,好久不見了!」

  「是呀,伯母,我好想念您。」范藍兒回抱住她,還想說些什麼,卻瞥見余海奇走下樓梯,小臉頓時繃緊。

  余海奇盯著她,抿起薄唇。

  「哎呀,海奇今天在家?」安書軒朝他招招手。

  「是。伯父、伯母好。」余海奇揚起淺笑,「伯父、伯母要過來一起吃飯,媽還特地準備了很多豐盛的料理。」

  「辛苦嫂子了。」一向不多話的范語開口道。

  「真不好意思耶。」安書軒挽住老公的手臂,笑了笑,「改天換我們請客啦!」

  「還會放過你們嗎?」宋娟娟挑起眉,「有什麼話餐桌上說吧,菜涼了就不好吃了。」

  「說得也是,走走走。」安書軒改拉住宋娟娟的手,笑著說。

  長輩們一起走進餐廳,余海奇終於有機會和范藍兒說話。

  「藍兒,那天的情況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跟沈若童……」

  余海奇想要解釋,但范藍兒只是瞅他一眼,自顧自地走向餐廳。

  他一臉挫敗,伸手爬梳劉海。可惡!本來可以讓她消氣,突然冒出沈若童這號人物,讓他們之間更是陷入僵局。

  「海奇,快來呀。」宋娟□催促著他。

  余海奇歎口氣,跟著走入餐廳,深邃的眼眸始終沒有離開過范藍兒,沉默地入座。

  餐桌上的交談聲只來自兩家的長輩,而余海奇和范藍兒不是低頭吃飯就是隨口搭腔幾句,如此尷尬的氣氛,要長輩們不在意都難。

  「海奇呀,你媽媽的手藝真不錯,吃吃看這個茄子。」安書軒試著瞭解情況,看了兩個年輕人一眼,清了下喉嚨。「藍兒這個秘書做得怎麼樣?我知道你是想幫她,可是你工作這麼繁重,她又笨手笨腳的,說不定會帶給你麻煩。」

  宋娟娟看出安書軒的目的,連忙開口:「藍兒怎麼會笨手笨腳?不是做了快半年?一定適應得很好。」

  余海奇微笑,淡然地說:「她很稱職,幫了我很多忙。」

  聞言,范藍兒抬起頭,看著他認真的神情,心陡地顫抖。

  其實她很差勁,老是犯錯,都是他幫她收尾……仔細一想,她真的一直接受他的幫助。

  「我做得不夠好。」她扯了下嘴角,苦笑著說。

  「還謙虛什麼?」宋娟娟拍拍她的肩膀。「來,這鱈魚很好吃,多吃點。」

  「謝謝伯母。」范藍兒感受到余海奇熾熱的視線,慌張不已,飛快地垂下雙眼,低頭吃飯。

  這頓飯在微妙的氣氛下結束,之後,宋娟娟和安書軒在廚房裡切水果,余濤波則和范語在客廳裡下棋。

  趁此機會,余海奇拉住范藍兒的手,「和我談談。」

  「長輩們都在這裡,我不想吵架。」

  「你以為他們看不出我們正在冷戰?藍兒,別和我鬧彆扭,至少聽我解釋,好嗎?」

  「解釋你和那個女人一點關係都沒有?哼,她可是特地跑來台灣找你呢!」范藍兒不悅地瞪著他,「你跟哪個女人在一起,我根本不在乎,更無須鬧彆扭。」

  余海奇惱火極了。「若不在乎,為什麼要跟我生氣?少口是心非了!」

  「你別這麼大聲!」

  他深吸口氣,「不想引起爸媽的關注,就跟我上樓說清楚。」

  「我不要。」他就只會威脅她,她才不上當呢!范藍兒冷聲拒絕。

  就在他們僵持不下之際,一名年輕男子突然來訪。

  「余伯父、余伯母,范伯父、范伯母,你們好!」徐朝陽一走進來便熱情地打招呼。

  「阿陽呀,怎麼這時候才來?我們都吃完飯了。」宋娟娟知道徐朝陽已回國,便要他今天來吃晚飯,沒想到他此刻才出現。

  「哈哈,我很久沒回來了,所以我媽堅持要我在家裡吃完飯才能出門。」徐朝陽瞥見宋娟娟手中的梨子,咧嘴一笑。「還好趕上了吃水果,真幸運!」

  安書軒微笑道:「阿陽怎麼跟以前一摸一樣?」徐朝陽和余海奇是高中同學,她以前就時常看見他們倆湊在一起。

  「這算是讚美嗎?」徐朝陽伸手搔搔頭,接著,他瞧見了范藍兒,朝她打了聲招呼。

  范藍兒是很開心能見到他,但因為仍在生氣,臉上的笑容不太自然。「好久不見,朝陽哥。」

  「這聲『哥』聽了真爽!」他哈哈大笑,但收到余海奇的一記冷眼,便趕緊收起笑意。

  嘿,這氣氛真是古怪!

  出來。余海奇以唇語對他道,之後率先走向院子。

  徐朝陽跟長輩們寒喧幾句之後,飛快地溜去院子。「喂,兄弟回來,板著臭臉迎接喔?」

  余海奇睨他一眼,「你知道沈若童來台灣的事?」

  原來是為了沈若童。徐朝陽哼了哼, 「該不會是藍兒看見你們在一起了?」見余海奇神色僵硬,他沒良心地笑著說:「誰教你不把我的話聽完,活該咯。」

  「什麼意思?」

  「上次我打電話給你,就是想跟你說,沈若童吵著要跟我回台灣,我是怕她會來找你大鬧,才好心提醒,結果有人不領情。」徐朝陽聳聳肩。「難怪她會一直打電話向我哭訴,說一些我聽不懂的話。」

  被拋棄的千金小姐真是難搞,不敢去找余海奇哀哀叫,就來找他這善良的老百姓哭夭,有夠麻煩!

  余海奇一手插入褲子的口袋,臉色陰沉。「很幸災樂禍?」

  「嘖,我已經善盡朋友的責任,是你不想聽。」

  余海奇吁了口氣,「那天,我和藍兒吵架……」他緩緩道出事情的原委。

  聽完來龍去脈,徐朝陽搖搖頭。「早告訴過你剔幹這種事,她會生氣是理所當然的,又突然冒出沈若童這號人物,她不氣死才怪。」

  當初他知道余海奇找人調查范藍兒的生活,就覺得這方法不好,可是這傢伙啊……也該說是笨蛋一枚!

  「我是不得已的,她卻不肯給我機會改過。」余海奇心中萬般無奈,模樣少了以往的氣定神閒,十分沮喪。

  「安啦,她不會氣太久的。」徐朝陽拍拍他的肩膀,不經意瞥見站在窗邊的范藍兒,勾起唇角。

  她那心虛的模樣,分明是在偷聽他們的對話……唉,想原諒心上人,又不肯太快認輸是嗎?他猜測著范藍兒的心理,決定幫他們一把。

  「唉,我先進去了,你好好反省。」

  余海奇感到心浮氣躁,看著前方,不發一語。

  徐朝陽立刻走進屋裡,擋住范藍兒的去路。

  「藍兒,想知道什麼就問,幹嘛鬼鬼祟祟?」

  她一臉尷尬,「我哪有想知道什麼。」

  「是嗎?不好奇我跟他談什麼?」

  她咬了下嘴唇,惱怒地說:「不想!朝陽哥也別想當他的說客,你們都是同伙的,我才不會相信你說的話。」

  徐朝陽輕笑,手指刮著臉頰。「那我問你,你到底是在氣哪一點?」

  「什麼?」

  「如果是沈若童,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我是不知道你看見了什麼,但我可以保證,余海奇對沈若童一點意思都沒有。」

  那個女人叫沈若童?范藍兒皺起眉,「你保證?」

  「沈若童糾纏了他兩年,倘若他有意思,早就撲上去了,哪會等到現在?」徐朝陽搖頭,雙手環胸。「告訴你,他只對你有感覺,再美的女人都不會是你的情敵。」

  范藍兒一愣,腦海中浮現余海奇對她深情的樣子,心口一熱。「是嗎?」

  「是啊。」徐朝陽停頓了一下,又說:「藍兒,雖然他調查你的生活是不對,但是你想想,那小子在國外很寂寞,如果不找人探聽你的消息,他的日子很難過啊。」

  「就算如此,這樣的行為還是錯的。」她低語。

  「我沒說他沒錯,他也承認錯誤了不是嗎?」徐朝陽拍拍她的肩膀,「你知道他的個性,做事情總愛偷偷來,手段的確是陰險了點……」

  「他既然喜歡我,還這樣對我,難道不過分嗎?」

  「很過分。」徐朝陽想了一下,勾起唇角。「要怎麼樣你才願意原諒他?若我告訴你一件事,可以讓你釋懷嗎?」

  「那要看是什麼事情。」

  他咧嘴一笑,「那小子看起來這麼悶騷,其實戀愛經驗只有一次。」

  「啊?」范藍兒不解地眨眨眼。

  「你呀,可是他的初戀。」徐朝陽偏著頭,眸中隱含笑意。「看在他是第一次談戀愛的份上,就原諒他為了追你而使出的笨拙手段吧。」

  范藍兒愣住,消化著這些話。她是余海奇的初戀?不、不是吧,那個悶騷的男人這麼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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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5-8-15 17: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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