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小強】超腦黑客 (全書完)

avkavk

第十八章 違反條例


林家大堂，林昌明看著正在搗鼓著收音機的兒子，心中仍然還未從驚喜中回過神來。

    他感覺就好像做了一場夢一樣，原本被人稱為“傻子”的兒子，竟然突然之間變成了徐老口中的“電子天才”，竟然設計製作出連徐老都驚嘆不已的收音機。

    雖然林昌明並不知道徐老具體是做什麼的，但是他卻知道，徐老曾經是大學的教授，後來由於時代的原因而下方到黑岩村，一直就這麼呆了下來。這點，他還是從自己的妻子口中得知的。

    所以，一直以來，他也放心並鼓勵自己的兒子多和徐老接觸。

    看徐老和孫老的意思，似乎都有意栽培自己的兒子，但是林昌明心中卻隱隱又有些擔心。

    這對小鴻來說，到底是好是壞？

    原本林昌明的打算，就是讓兒子平平淡淡在黑岩村過上一輩子，等年齡到了，就給他說個媳婦，老老實實種上幾畝地，過著農村人該過的生活。

    現在看來，這條路似乎已經不再適合他，正如徐老所說，這孩子天賦異稟，得好好培養才行。

    將小鴻送到那邊去？

    林昌明神色複雜，拿不定主意。

    哎，走一步看一步吧。

    心煩意亂之下，林昌明選擇了迴避，他暫時還無法做出決定。

    “兒子，爸爸以後再也不打你了。”林昌明對兒子說道。

    “負荊請罪”的事情給林鴻帶來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他的老爸明確跟他說，以後無論他做什麼事情，只要不違法犯罪，他基本都不管了。

    剛開始林鴻還以為父親只是隨便說說，可是經歷過幾次事情之後，他發現父親真的履行了自己的諾言，不聞不問。這不禁讓他喜不自勝，以後做什麼事情都不用偷偷摸摸像做賊一樣，可以光明正大地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了。

    另外一個好處，便是老徐頭對他更加好了。不但廢品收購站裡面的東西可以任他挑選，而且書架上的書籍也隨便他看，任何時候都可以。

    林鴻的礦石收音機性能已經達到極限，原本他想將一些元器件給替換掉，以便改進其性能，結果被老徐頭給阻止了。他說那台礦石收音機已經成了一台藝術品，就那樣拆掉了太可惜，建議林鴻另外找零器件自己另外再製作一台。

    這樣一來，林鴻反而不著急了，如果真要重新動手製作的話，他就不打算再做礦石的了，而是要向業餘電台邁進。不過業餘電台的複雜程度要比礦石收音機大好多倍，不但包括接受信號的收信機，還包括發信機。林鴻決定繼續研究一番，才正式動手。

    另外的一個原因就是業餘電台對元器件要求很高，他手頭上也暫時沒有合適的。

    隨著來找老徐頭的人數漸漸減少，他自己跑縣城的次數反而增多了，林鴻並不清楚具體原因，他問過師父，不過對方讓他專心學習和練功，不要瞎操心。

    老徐頭去縣城，一般一天時間是回不來，而這種機會林鴻自然不願放過，每次都跟父親說去“幫徐爺爺守夜”，而實際上，卻是去偷偷用他的那個無線電台。

    更多的時候，林鴻只是搜索電台和聆聽其他火腿族的呼叫，只有在碰到vbb的時候，才會主動和對方聊天。隨著時間的推移，林鴻對業餘無線電方面的知識也知道得越來越多，最後連他的那個小老師也有些比不上他了。

    不過這點林鴻並沒有表現出來，他知道vbb“好為人師”，有時候他明明知道某個問題，但是在對方問起的時候，他卻裝作不知道。然後，熱心的vbb便開始給他詳細的解說起來。有時候，偶爾林鴻也會問上一兩個問題，vbb當場可能回答不出，可是下次再聯繫的時候，她必定會把之前的問題給補充上。

    林鴻喜歡上了這種夜晚聆聽vbb給自己講課的感覺，他喜歡和vbb聊天，喜歡聽到她那甜美的聲音。

    每次老徐頭在家的時候，他好幾次都想鼓起勇氣，想提出申請使用他的無線電台，可是每次話到嘴邊又咽下去了。他擔心被拒絕之後，晚上偷偷使用的機會都沒有了。

    於是，白天的時候，林鴻便整天在收購站的電子器材廢品堆裡面“淘寶”，為製作自己的業餘電台而做準備，晚上不和vbb聊天的時候，就努力學習相關知識，爭取元器件齊全的時候，可以迅速將成品做出來。

    然而，林鴻晚上偷偷使用電台的事情，終究還是被老徐頭髮現了。

    那是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上午，老徐頭和老孫頭兩人又湊在一起下棋。

    然後，一輛中型麵包車直接開到了廢品收購站的門口，從麵包車上下來四個人，其中有兩個身穿警察制服。

    老孫頭聞聲抬頭一看，樂了，這盤棋他就快要被老徐給將死，這些人的到來，正好幫他解圍。

    於是他雙手一攤，說道：“不下了。”

    “我說你這人怎麼這樣，眼看著要輸了，又耍賴。”老徐頭頓時不樂意了。

    “派出所的同志都找上門了，還下什麼下。”

    說著，老孫頭對著門口揚了揚下巴。

    老徐頭轉頭一看，還真是來了公安，頓時只能無奈作罷。

    “哪位是徐直中同志？”

    其中一位年輕一點的公安同志張口就問。

    “你好，公安同志，我就是徐直中，請問有什麼事情？”老徐頭起身站了起來。

    “你家裡是不是有無線電台？”公安同志的語氣很生硬。

    老徐頭臉色平靜地點了點頭：“是的，請問有什麼問題嗎？”

    “什麼問題？問題大了！”公安同志見老徐頭似乎有點不把他放在眼裡，頓時臉色一沉，用手指著老徐頭厲聲道，“你私自架設電台，並且沒有到相關機構報備，我告訴你，這就有通敵之嫌，要是在幾年前，這是要被槍斃的！”

    老孫頭聞言臉色一沉，立刻站了起來，擋在老徐頭的面前。

    “小同志，你怎麼說話呢？懂不懂得尊老愛幼？”

    這位公安聞言頓時臉上露出怒色，非常衝動地像前踏上一步，就想採取什麼動作，不過卻被身後的另外一位年紀大一些的公安給拉住了。

    他給其中一位戴著眼鏡的中年男子使了一個顏色，然後朝老孫頭露出一絲帶著歉意的微笑，接著便將年輕公安給拉到院子外面去了。

    老孫頭那原本冒著期待之色的眼神頓時黯淡了下去，暗道真沒勁。

    戴著眼鏡的中年男子詫異地看了一眼那兩位離開的公安，最終上前一步，說道：

    “你好，徐同志。我是市無線電監測站的工作人員，我叫陸磊。非常對不住，我們這位同志性子有些急躁了。”

    “年輕人，性格有些衝動可以理解。”老徐頭不置可否地點點頭。

    “是這樣的，我們的監控車最近監控到這裡附近經常會有業餘無線電信號發出，而經過我們的詳細定位，最終確認信號是從你這裡發出去的。據我們掌握的資料，你並沒有取得業餘無線電的合法執照。所以，你無論是利用電台收信還是發信，都是違反無線電管理條例的。”

    正當陸磊說話的時候，他其他幾位同事都注意到了院子中的那個奇特的天線，幾個人分別走到那些桿子旁邊仔細查看起來，一邊查看，一邊還相互交流著各自的看法。

    老孫頭臉色不變，心中卻是感到有些驚訝。

    雖然他的這個無線電台已經架設很久了，但是他卻從來沒有用其來對外發過信，只是用來測試天線的信號接收效果，按理來說，對方是無法追查到這裡來的。

    不存在出現所謂的更先進的技術，連收信都能監聽的，因為國內的無線電監測站所使用的監測設備，還是當年他參與設計研製的。

avkavk

第十九章 重大事件


所以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電台曾經對外發過信，被他們監測到了。

    不過老孫頭心中感到奇怪，他從來沒有對外發送過信號，哪裡存在什麼“發信”？

    當然，現在直接否認，那肯定是不可能了。一來，剛才老徐頭直接就承認了自己有無線電台，二來，院子裡面的那個雷達天線實在是太扎眼。這不，無線電監測站的幾位同志已經站在那裡研究上了。

    “隊長，你過來看一下。”

    這時，那邊幾位正在觀察天線的其中一位同志突然喊道。

    陸磊看了老徐頭一眼，見對方還是臉色平靜，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於是便轉身走了過去。

    “老徐，要不要我出面擺平？”老孫頭看著那幾個在天線前面指指點點，竊竊私語的幾個人說道。

    “還是算了，我怕你幫倒忙。”老徐頭搖了搖頭，他可是非常清楚老友的脾性的，剛才雖然是為自己出頭，但語氣實在是太過於針鋒現對，很容易就會讓矛盾激發。老徐頭本質上畢竟還是個文人，對老孫頭的做法還是有點不太習慣。

    老孫頭聞言撇了撇嘴，他看到之前出去的那兩個公安已經從新從院子外面進來了。而去那個年輕點的，一臉疑惑地上上下下打量自己，似乎想從自己身上看出一朵花來。

    老孫頭衝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上好的白牙，臉上的皺紋堆積在一起，就像是一朵菊花突然間盛開。

    年老公安見狀，立刻拉了一把自己的同事，朝天線那邊走去。

    那小公安一邊走，一邊嘀咕：“就這農民樣，還能是個高手？”

    隊長陸磊來到天線旁邊，手下幾個紛紛向他報告自己的發現。

    “隊長，這天線不簡單呀。”

    “隊長，這東西我看著眼熟……想起來了，一年前我參加無線測控大比武的時候，在那邊駐地看過類似這樣的天線，不過沒有這個複雜。”

    陸磊的臉色頓時變得無比嚴肅，原本他還以為這只是一個普通的業餘無線電違規事件，現在看來，遠遠不止這麼簡單，事件等級立刻提升了好幾級，成為了涉及到國家安全的重大事件。

    老公安經驗豐富，察言觀色，見事情似乎變得嚴重起來，立刻走到陸磊身邊，低聲說道：

    “陸隊，徐直中旁邊的那個老頭不簡單，是個高手，我和小李兩人壓不住。”

    他們現在出警不比以前，以前身上都是隨時帶槍，現在下個鄉，一般是不允許帶槍的，除非特殊情況。而這次他們跟著無線電監測站的同志過來，原本也是走個過場，卻沒想到遇到了這樣的事情。

    陸磊臉上露出意外之色，他這才有些明白剛剛老錢為什麼拉住了小李了。

    他沉吟了一下，然後對老公安說道：“老錢，麻煩你去車上，用電台呼叫市局，就說請求支援，讓他們多派幾個人手過來。”

    他考慮得很周到，並沒有直接聯繫鎮上的派出所，這是因為他經常下鄉，知道鄉下的派出所一般都是本地人擔任民警，往往會出現包庇情況發生，而今天這件事的性質又比較特殊，不得不慎重。

    “老徐，他們明顯去叫人去了。”老孫頭看著匆匆離開的老公安，眉頭微皺地提醒道，“再不採取點行動，我怕你會吃虧啊。”

    老徐頭也漸漸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原本還認為這只是一件小事，就算是違規發信，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可是他沒有想到，沒想到他們當中還有一個識貨的人，認出了院子裡面的那個雷達天線，一下子將這件事給複雜化了。

    場上的氛圍立刻變得凝重起來。

    老徐頭嘆了一口氣，想找到陸磊跟對方解釋一下，可卻沒曾想，剛剛邁動腳步，卻被那年輕公安喝令道：“你別動，呆在原地！”

    老徐頭瞥了他一眼，沒有搭理他，而是看向他們的負責人陸磊。

    卻沒想到陸磊也說道：“徐先生，請你配合一下，我們要立刻搜查你的房間，並查封整個現場。”

    說完，他便朝另外兩位手下打了個顏色，他們心領神會之下，立刻朝屋裡面走去。

    老徐頭的臉色頓時變得非常難看，最終他不得不朝老孫頭看了一眼。

    在一旁看戲的老孫頭心中暗爽：“嘿嘿，到頭來，還是得求我。”

    只見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大聲爆喝道：“你們誰敢動一下試試！”

    ※

    東陵市公安局，局長辦公室。

    剛剛新上任的局長胡志勇正在辦公室中批閱著文件。

    “咚咚咚…”房門被敲響了。

    “請進。”胡志勇頭都沒有台，直接喊道。

    來人是他的秘書小王。

    “局長，這裡有個情況要向您匯報一下。”小王進來之後，沒有說多餘的話，直接開門見山，“隊裡收到老錢的匯報，說在新富鎮黑岩村可能發現了一個敵特。”

    “敵特？”胡志勇訝然抬頭。這個詞雖然他現在已經很少聽到了，但一旦出現，卻又不得不重視。

    “是這樣的。今天隊裡的老錢和小李隨市無線電監測站的幾位同志……”

    胡志勇聽完秘書小王的匯報，皺了皺眉頭問道：“情況屬實？”

    “這個……”小王猶豫了一下，“應該差不多吧。老錢不是個不知輕重的人，他說監測站的同志有重大發現，應該是差不了了。再說這種涉及到國家安全的事情，再怎麼重視也不為過。局長，您看是不是要通知國安的人？”

    “既然事情還沒有搞清楚，還是先暫時不要通知他們。我今天正好沒有會議，隨大夥一起去看一看。”

    胡志勇最終做了決定。這畢竟是他上任之後，第一件稱得上是“重大事件”的案子，他決定親自帶隊去看看。

    黑岩村的老徐頭家被一群警察給圍住了！

    這個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立刻傳遍了附近幾個村落。

    尤其是黑岩村和雙河村，大家得知之後，紛紛趕往老徐頭的廢品收購站。

    其中，有很多人是去看熱鬧的，而有一部分人，則是雙河村老孫頭的徒子徒孫，他們呼朋喝友地趕過去，卻是站在老徐頭這一邊，專門和那些警察對著乾。

    當消息傳到林鴻的耳朵中時，已經是快接近中午的時候，當時他正在上體育課，一聽到這個消息，他立刻顧不上那麼多，拔腿就朝廢品收購站跑去。

avkavk

第二十章 包圍和反包圍


當林鴻感到廢品收購站的時候，那裡周圍已經站滿了人，一路上他看到了村裡許多熟臉孔，可以說，幾乎全村的人都驚動了。

    廢品收購站有個圍墻，大門太小，又被人封鎖掉了，很多人看不到，就直接爬上去，坐在圍墻上觀看。

    林鴻被擠在最外圍，什麼都看不到，只是聽到院子裡面傳來一陣陣大吼聲，但是卻又被周圍嘈雜的聲音給掩蓋住了，不由急得團團轉，心中暗自祈禱老徐頭不要出什麼事情。

    實際上，如果拿他師父和老徐頭來相比，林鴻還是更尊重和感激老徐頭一些。林鴻早就將對方當成自己的親爺爺一般看待，而老徐頭對林鴻那也更是沒得說，從沒有罵過他一次，經常鼓勵和引導他。

    ※※※※※

    院子內，老孫頭的徒子徒孫們將他和老徐頭兩人圍在正中央，不讓完全不讓其他警察靠近。

    之前的那個年輕公安小李一臉倨傲地在旁邊喊話，讓他們不要做無謂的抵抗，束手就擒云云。

    而老孫頭和老徐頭兩人，則一臉平靜地站在中間，他們也沒解釋，只是靜靜地站著。反正已經解釋過，對方不願相信，就懶得費口水了。

    天線旁邊，好幾個專家正在拿著一個相機進行攝像拍照。

    而屋子裡面，好幾個帶著白手套的警察正在裡面搜索著一些有用的資料。

    這時，雙河村的一個年輕人見這年輕公安老是在他耳邊說些難聽的話，早已不耐煩的他，突然出手，甩了他一巴掌。

    “啪！”

    清脆的聲音響起，警察小李連退幾步倒在了地上，張口就吐出一口血水，其中還包含了一顆門牙。

    他這一下，就如同是一根導火索一般，立刻引爆全場。

    “要打起來了，要打起來了……動槍了！”

    那些站在圍墻上的鄉親們紛紛喊了起來，立刻引起了一陣騷動。

    林鴻的心不由得一緊，在他的印象中，警察都是非常厲害的人，和警察作對，通常都沒有什麼好下場，現在徐爺爺他們竟然敢和警察打架，他簡直無法想象……

    “怎麼樣？怎麼樣了？”

    圍墻底下看不到的人紛紛詢問。

    “沒打起來，警察這邊出來了個頭頭，正在說話。”墻上的人實時播報。

    “打人的小夥子被拷起來了…警察頭頭在協調……”

    鄉親們紛紛議論起來。

    “沒想到啊，收廢品的老徐頭竟然這麼牛？連警察都敢對著乾。”

    “是啊，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一下子來了這麼多警察，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啊！”

    “那些幫手都是隔壁雙河村的吧？這麼厲害，一巴掌就將那個小警察的門牙給打掉了。”

    “對，他們都是些練家子，都是我們村形意拳師孫師傅的徒子徒孫，孫師可是相當牛的一個人物，你們估計還不知道……”一個雙河村的村民扯開嗓子開始講起老孫頭當年的風光事跡，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林鴻原本覺得這個人有些聒噪，可是後來聽他說起了自己師父的事情，一時間倒是被他所說的內容給吸引住了，畢竟他師父整天一副牛逼哄哄的摸樣，但他卻從來沒有聽說說起過師父的事情。

    這個人正唾沫直飛地說著老孫頭當年的英勇事跡，卻突然聽到有人突然喊道：

    “快看那邊，那是什麼！”

    只見那人抬著頭看著天空，用手指向東邊的方向。

    大家抬頭一看，一時嘩然，都震撼得說不出話來。

    林鴻也抬頭望去，只見東邊的天空中，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黑色影子，正朝這邊急速飛來，緊接著，巨大的轟鳴聲也在耳邊響起。

    “是直升飛機！”

    終於有人看清楚了黑影的真正身份。

    他的話音剛落，那架巨大的黑色直升機就已經到達了廢品收購站的上空，巨大的轟鳴聲將所有人的聲音都完全覆蓋。

    “嗡嗡嗡……”

    直升飛機上那長長的槳葉帶起了陣陣大風，將地面的塵土吹了起來，一時間整個場面都變得混亂起來，很多人嚇得紛紛作鳥獸散。

    林鴻差點被人推倒在地，他趕緊貼著墻壁站好，這才沒有被殃及池魚。

    院子裡面的所有警察都呆住了，望著頭頂那個大傢伙，紛紛驚呼起來。

    “我靠，不是吧？”

    “這難道是傳說中的s－70？”

    “天吶，黑鷹直升機……”

    ……

    正在給老徐頭他們做思想工作的市公安局局長此刻也愣住了，他跑到老錢和小李身邊，扯開嗓門大聲問了幾句，然後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心中暗道：“這次麻煩大了。”

    說完，他不由得用嚴厲的眼神狠狠地刮了他們一眼，恨不得立刻將他們兩個拖出去槍斃。

    直升機在院子上空盤旋了一陣，最終找到了外面的一處空地降了下來。

    頭上的槳葉還在急速旋轉，艙門就已經被打開了，十一個全副武裝的士兵從裡面魚貫而出，然後在其中一名士兵的帶領下，快速朝老徐頭的廢品收購站跑來。

    在大家驚詫的眼神中，他們迅速控制收購站的大門，然後所有警察都給逼到了院子中，用清一色地衝鋒槍將警察給反包圍了。

    然後，那個貌似負責人的士兵快步來到了老徐頭的身前，唰地一下，敬了一個標準的軍力，用雄渾有力地嗓音大聲說道：“首長同志，某軍區某師方順奉命率隊前來報到,請指示！”

    恐懼、驚奇、意外、震撼……

    大家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系列變化給弄得暈頭轉向，那些沒有嚇得跑路的鄉親們簡直眼珠子都要掉落一地，他們萬萬沒有想到，事情最後居然會峰迴路轉，不可一世的警察反被當兵的給包圍了。

    嘖嘖，這老徐頭的背景到底有多深厚啊？很多人想到此處，都感覺腦門冒汗，心想幸虧以前沒有得罪過老徐頭，不然那就慘了。

    公安老錢見到這個陣仗，一張老臉頓時滿是苦澀，他做事一直都謹小慎微，卻沒想到在今天捅了個馬蜂窩，而且還是鑲鑽的。

    而那年輕點的公安小李，則張大著缺了一顆門牙的嘴巴，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半天沒能喘上一口氣。

    “方順同志，你好，別這麼客氣，非常感謝你們能夠及時趕來。”

    老徐頭回了一個軍禮，他那一直緊繃的心神此刻才終於放鬆下來。

avkavk

第二十一章 離別


“首長，局面已經控制，下一步該怎麼處理，請指示。”方順一臉嚴肅地匯報道。

    “還能怎麼辦，都拖出去槍斃！”

    這時，老孫頭突然插口道。

    大家紛紛轉頭瞪著他，那表情要有多精彩有多精彩。

    “大家別理這老小孩。”老徐頭臉上露出苦笑之色，“還能怎麼辦？幸好事情沒有鬧大，其實也沒什麼事情，完全是一場誤會。”

    “對，對，徐老說得對。”局長胡志勇立刻接口說道，“徐老，真是對不起，這次是我們沒有調查清楚，太草率了。責任完全在我們……”

    他一直低聲下氣地給老徐頭賠禮道歉。

    “現在知道道歉了，早幹嘛去了。”老孫頭在一旁嘀咕道。

    大家現在都知道，這老小孩是唯恐天下不亂，主動將他的話給直接忽略了。

    不過他也真夠牛的，這麼老了身手還這麼敏捷，當時就是他一個人鎮住場面，讓徐老能夠成功通過電台搬來救兵。後來更是招來一批徒子徒孫幫他撐場面。

    私底下，已經有人大聲回去好好調查一下這個老頭到底是何方神聖了。

    老徐頭對這個胡志勇局長的印象還不錯，剛剛要不是他鎮壓住場面，後果肯定比現在要糟糕得多。

    所以他也沒有為難，說道：“這件事我們也有不對的地方。只是你們有些同志辦事太過衝動急躁了點，完全不聽解釋。現在誤會澄清了也就好了。”

    “對，對。回去之後我們一定認真檢討自己！”

    胡志勇見老徐頭這麼好說話，心中也松了口氣。

    這件事最終也就定為誤會一場，至於具體是什麼誤會，大家也有意無意地都沒有再提起。

    老孫頭的那個徒孫輩的小夥子，最終也是當場釋放，至於他動手打人這事根本沒有再提起，那個小李只能自認倒霉，誰叫他的嘴那麼欠呢？

    此時告一段落之後，胡志勇這才對方順說道：“方順老弟，我們又見面了。”

    “胡大哥，之前我是在執行任務，有什麼得罪之處，還請多多包涵。”方順此刻也不再像之前那般鐵面無私如同黑面神一樣，而是和胡志勇套起了近乎。

    老徐頭詫異地問道：“你們認識？”

    “是啊，徐老。”胡志勇點頭，“不瞞您說。我在一個月之前，身上也披著一身綠皮呢，呵呵。只是後來轉業到東陵市當公安局的局長，這不，剛剛上任，就碰上了這麼一檔子事情……哎！”

    原來還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

    這下子大家相互之間的關係就更加融洽了。

    寒暄了一陣之後，方順便提出告辭，原本老徐頭還想留著他們吃頓飯，但是方順說他們原本是在野外搞演習，因為這輛直升機剛剛裝備部隊，卻在演習的時候突然聽到上級的命令，讓他們馬上到這裡來執行一個臨時任務。

    方順他們乘坐著“黑鷹”直升機離開之後，胡志勇也率隊離開了，離開的時候，他還跟老徐頭說如果有任何困難，儘管進城找他，一定會盡心幫忙辦妥。

    “敵特風波”來得快去得也快，最過癮的則要數那些看熱鬧的村民，個個都說長見識了，不但看了一場好戲，竟然還看到了直升飛機，這可是個不常見的大傢伙，他們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有吹牛的談資了。

    等大家都離開之後，老徐頭看著依然沒有離去的林鴻，故意問道：

    “小鴻，你怎麼不走？”

    林鴻低著頭，來到他的面前，低聲說道：“徐爺爺，我錯了，對不起…我偷偷使用了無線電台……”

    林鴻在旁邊聽了這麼久也完全明白今天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了。他想起小老師VBB曾經跟他說過，每一位“火腿”都必須擁有合法的業餘無線電執照之後，才能進行收信和發信，否則就是違法國家相關規定條例。

    他原本並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卻沒想到最終給徐爺爺帶來了這麼大的麻煩，到了今天，他後悔也沒用了，只能認錯道歉。

    “啥？感情最終的罪魁禍首還是你這個小混蛋？”老孫頭聽到他的話頓時傻眼了

    老徐頭見林鴻能夠主動承認錯誤，臉上露出笑容，笑罵道：“你個小鬼頭，沒合法執照也敢胡亂對外發送信號，現在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了吧。”

    “你這臭小子，害得老子今天還被別人用手槍指著頭。”老孫頭覺得今天自己吃了大虧，“罰你以後每天多站一個小時的三體式！”

    “哦……”林鴻點點頭。

    “不過今天這事也夠刺激的，我的乖乖！連直升機都出現了，老子當兵的那會，還沒轍東西呢。”老孫頭此刻想起今天的事情，還覺得有些亢奮。尤其是當他看到那些牛逼哄哄的警察突然之間被一群大頭兵給反包圍的時候，當時心中的那個爽啊，甭提多舒坦了！

    “這個人情可欠得不輕，對方這是故意的，盡早讓你下定決心。”老孫頭搖了搖頭，重新坐下。

    “是啊。”老徐頭也有些感嘆，“看來這是天意啊，我終歸還是要離開這裡的。”

    某人撇撇嘴：“狗屁的天意。”

    林鴻站在一旁，雖然有些聽不懂兩位爺爺的意思，可是卻也感受到了他們拿有些低落的情緒，他心中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

    並且，這種預感很快就應驗了。

    三天之後，廢品收購站又來了一群大頭兵，開著卡車將院子裡面的那個天線整個給搬走了。

    徐爺爺要離開了。

    林鴻從老爸口中得知這個消息之後，正在吃飯的他顧不上吃飯，立刻跑了過去。

    當他到達的時候，正看到一些解放軍叔叔正將徐爺爺家的那個書架給搬到大卡車上，另外還有一些包包鼓鼓的紙箱，林鴻知道，那些都是一些電子或者無線電方面的書籍。

    “徐爺爺……”林鴻眼睛有些酸澀。

    “林鴻，你來啦。”老徐頭依然一臉微笑，“徐爺爺要離開了。這裡有一些業餘無線電方面的書籍，我特意給你留下了，你好好看看，然後自己親手做一台業餘無線電台。”他提起其中一個小紙箱遞給林鴻。

    老徐頭非常了解業餘電台對林鴻的吸引力，所以將其中這方面的書籍都給他留下了。

    “爺爺……謝謝，謝謝你！”林鴻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雖然他的師父曾經教導過他，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他終究是沒能忍住。

    老徐頭見他這個摸樣，眼中的淚水也不禁直打轉。

    “林鴻，你好好讀書，以後上北京讀大學，我相信我們還會見到的。”

    “嗯！我一定會去北京的！”林鴻重重地點頭。

    “對了，這個給你。”老徐頭從口袋中掏出一個信封遞給林鴻。

    林鴻抹了一把眼淚，然後打開信封，不由驚呼道：“業餘無線電執照！”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竟然是一張業餘無線電執照，上面有一張徐爺爺的一寸黑白照片，上面登記著他的一些基本信息。

    信封裡面，另外分別還有一張“中國無線電運動協會”的會員證、一張四級操作證書、以及另外一張申請設立無線電台的表格的複印件，上面有一個名為“BG7XZZ”的私人呼號。

    “這是……給我的？”林鴻又驚又喜。

    老徐頭點頭說道：“是的。你現在年齡還小，無法給你辦理執照，只能先用我的了。不過你可不準用來做壞事。”

    “謝謝爺爺！我一定不會做壞事的，我保證！”

    “廢品收購站，我轉給你孫爺爺了。一個合格的火腿族，是應該自己親手製作自己的電台的，所以我的無線電台我帶走了。不過在房間裡面，我留了個好東西給你，回頭等我走了之後，你再去看看吧。記住，努力學習，別浪費了你的天賦。”

    “徐爺爺，你在這裡等我一會兒。”

    林鴻說完便快步朝家裡跑去，不一會兒，他氣喘噓噓地捧著他那台收音機跑了回來。

    “這…這個礦石機…送…送給你…”他上氣不接下氣地將古香古色的礦石機遞給老徐頭。

    此刻的礦石機，已經再次經過了林鴻的改進，裡面的線圈也被他重新設計並繞制過了，比之前的效果要好很多，並且已經將天線這一塊直接給集中到木匣子中，直接這樣收聽就能接收到不少的電台。

    “好。這個我就收下，留做紀念。”

    徐爺爺終究還是離開了，臨別前的驚喜稍微衝淡了一些離別的愁緒，林鴻望著漸漸遠去地大卡車，心中暗暗發誓，自己以後一定要考上北京的大學。

avkavk

第二十二章 好東西


  老徐頭前腳剛走，林鴻的師父後腳就到了，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約莫十歲左右男孩，長得虎頭虎腦得，十分強壯，身高也比林鴻要高出半個頭。

    “師父，你來晚了，徐爺爺他已經走了。”

    “我就是故意等他走了之後才來的。”老孫頭情緒也不是很高，“我最見不得這種生離死別的場合，乾脆眼不見為淨，省得煩心。”

    “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孫武，我的親孫子，以後和我一起就住這裡了。”

    說完，他又對跟著他身後的青年說道：“武子，這是林鴻，你爺爺我收的第四個徒弟。”

    “爺爺，你怎麼收他為徒了？”孫武聞言不由大為驚訝，據他所知，爺爺很早以前就宣布從此不再收徒了。這還不是重點，最關鍵的是，他沒想到，爺爺竟然收林鴻為徒弟了。

    孫武和林鴻在同一個小學讀書，他比林鴻高一個年級，自然也聽說過林鴻的大名。

    “這不是我們學校的‘傻子鴻’麼？”孫武心中嘀咕道。

    “老子收徒難道還要負責向你匯報？”老孫頭不滿地瞪了他一眼，接著說道，“按輩分來算，他是你師叔，快叫林師叔。”

    師……叔？

    孫武看著眼前這個瘦不拉幾並且比自己還矮半個頭的“傻子鴻”傻眼了，他指著林鴻說道：

    “爺爺，他……”

    “他什麼他！少廢話！”老孫頭虎目一瞪，“讓你叫，你就叫！”

    孫武見爺爺發火，不由縮了縮腦袋，從小到大，他天不怕地不怕，只有他爺爺除外，他當年也曾經挑戰過爺爺的權威，結果大冬天地被爺爺吊在樹上用皮鞭狠狠地抽了一頓之後就變得老實了。

    “林師叔，你好。”孫武甕聲甕氣地和林鴻打招呼。

    “呃……你好。”林鴻自然知道師叔的意思，他還真有點不習慣被人叫作師叔，所以接著他便說道，“你還是不要叫我師叔了，直接叫我林鴻吧。”

    “不行！”

    他的話音剛落，老孫頭的聲音大聲反對道：“這是規矩，不能亂。”

    於是，在老孫頭的堅持之下，林鴻多了一個比他大好幾歲的師侄。而且明顯可以看得出來，這個師侄對叫他師叔並不是很樂意，完全是迫於師父的威嚴才不得不叫的。不過對於這點，林鴻並不是很在意，順其自然了。

    他此刻心中惦記的，是徐爺爺之前跟他說過的，房間裡面還給他留下了好東西。

    當下再也等不及，和師父打了聲招呼之後，便朝房間裡面走去。

    等他遠去之後，孫武這才說道：“爺爺，我跟你說，林鴻在我們學校，是除了名的笨蛋，大家都叫他傻子鴻，考試經常考零蛋。”

    孫武認為爺爺肯定是受到了林鴻的矇騙，這才收他為徒弟，他有義務揭穿對方的真面目。

    “他是傻子？”老孫頭簡直像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話，“他要是傻子，那天底下就沒有聰明人了。武子，我跟你說，不能只聽別人的謠傳，有些事情，需要自己認真去看，用心去看。”

    孫武聽得雲裡霧裡的。

    老孫頭繼續對自己的孫子說道：“武子，你也別不服氣，雖然你比林鴻早練拳幾年，但是我敢肯定，你以後的成就，比不上他。”

    孫武不以為然地瞥了一眼自己的小師叔，隨口問道：“爺爺，你什麼時候開始教他練拳的？”

    “三個月前。”

    “三個月前？”孫武頓時笑了出來，“爺爺，你沒開玩笑吧，我五歲就開始練拳！會比不上他？”

    對於自己的功夫，孫武還是非常有自信的。無論是在附近幾個村子裡還是在學校，在同齡人當中，他都是“打遍天下無敵手”，未曾一敗。

    “哼，你也好意思說從五歲開始練拳。就你那豬腦子，再練十年也是一個德行。我們形意拳不同於其他拳法，練拳是要靠腦子的。”老徐頭指了指頭，“你以為有幾把子傻力氣就不得了啦？我告訴你，三個月來，我只教了他一個三體式，但是短短的三個月，他的三體式已經比你快五年的三體式都要到位多了！你呀，以後跟在他身後多學著點，從今天開始，你搬到這裡來住，和林鴻多親近親近……”

    孫武被自己的爺爺罵了個狗血淋頭，也不敢還嘴反駁，只是在心中嘀咕：“真的假的，這小子有這麼神嗎？”

    林鴻自然不知道他們爺孫倆到底說些什麼，他此刻完全被房間裡工作台上徐爺爺留給他的“好東西”給迷住了。

    那是一大堆的電子元器件、配件和設備。裡面不但包括之前老徐頭所使用的那些常用檢測設備，例如萬用表、電烙鐵等，甚至還包括一台小型示波器。

    另外還有一堆比較老舊的配件，積滿灰塵，就那麼胡亂地堆在一塊。林鴻看到好一陣之後，才驚喜地發現，這些配件可能是從一台專業級的電台上面拆下來的，其中很多元器件都是日本生產，上面印製的日期正是當年抗日戰爭時期。

    “這難道還是當年日軍入侵中國的時候留下來的電台？”林鴻不由得這樣想到。

    其實，林鴻的推測並沒有錯，這裡面的很多部件，都是從一個日本軍用電台中拆下來的，這是老徐頭從一個拾荒老人手中收來的破爛，也不知道對方是從什麼角落中找出來的，竟然是幾十年前日軍侵華時遺留下來的產品。

    老徐頭當時看了下，確認是早期的軍用電台，雖然已經過了幾十年，但是其中很多部件質量非常過硬，仍然可以使用，於是便收下扔在倉庫裡面，直到今天搬家清理東西的時候，這個老古董才得以重見天日。

    “這些東西以後都是屬於我了！”一股巨大的幸福感籠罩住林鴻，這一刻，他感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幸福來得太快，林鴻根本沒有心理準備，有點手足無措了。有了這些東西，他的業餘無線電台的組建進程將大大加速。

    林鴻不禁對接下來的日子充滿期待。

avkavk

第二十三章 轉變


日升又日落，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

    一轉眼三年的時間過去。

    一天下午，陽光明媚，黑岩村完全小學的廣播喇叭中傳出了進行曲的音樂。

    今天，全校師生都集中在操場上，為慶祝學校學生參加省內小學奧賽取得優異成績的表彰大會。

    校長蘇學海站在所有師生面前，正在發表著熱情洋溢的講話。

    “同學們，各位在坐的老師們，在今年剛剛結束的嶺南省小學數學奧林匹克決賽中，我校總共有三名同學取得了好成績……這是我校參賽以來，取得成績最好的一次，我謹代表全校師生像他們表以最熱烈的祝賀和最中心的感謝！”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全校師生紛紛使勁地排起了巴掌，洪水般的掌聲淹沒了整個學校，直衝雲霄，久久無法平靜。

    蘇學海揚起手壓了壓，等掌聲停止之後，他繼續說道：“其中羅任檢同學獲得了三等獎，趙強同學獲得了優秀獎，而成績最好的，則是林鴻同學。在這裡，我得特別表揚他，他以五年級學生的身份，參加六年級學生的比賽，並且在此次比賽中，一舉奪魁，獲得了全省特等獎……下面，讓我們以熱烈的掌聲來歡迎他們上台領獎！”

    洪水般的掌聲再一次響起，伴隨著歡樂的頒獎進行曲，三位帶著紅領巾的少年從台下開始走上來。

    羅任檢和趙強同學兩人都激動得滿臉通紅，仔細觀察可以發現，他們的全身都有些微微顫抖，呼吸也非常急促。而他們兩人形成鮮明對比的，則是慢慢跟在他們倆身後一臉平靜的林鴻。

    此刻的他，已經十一歲，身高也長到了大約一米四的個頭，相比起前面的另外兩人，他還是顯得有些瘦弱。不過，他走路的姿勢已經好了很多，如果不仔細觀察，根本無法注意到他在邁步的時候那一絲細微的彆扭。

    看著台上風光無限的林鴻同學，台底下很多老師都感觸非常，尤其是林鴻曾經的版主任馬莉，心中感觸最深。

    現在，很多同學和老師可能都已經忘記了，曾經的林鴻，是一位被眾人嘲笑和欺負的可憐蟲，考試考零分，不但腦子呆傻，而且連走路都走不好。而現在，對方竟然站在了領獎台上，成為全省數學奧賽冠軍，這其中的懸殊對比，實在是太大了。真是此一時，彼一時也。

    開完表彰大會，林鴻有事在外面耽擱了一會兒才回教室，等他坐回座位，發現自己的抽屜裡面竟然多了幾張彩色的紙條，他拿出來掃了幾眼，臉上不由露出幾分無奈的苦笑。

    這竟然是幾封“情書”。

    這兩年東陵市的經濟發展非常迅速，周邊建起了各種各樣的工廠，大家的口袋裡也漸漸開始有了閒錢。市場上也開始出現各種各樣的時尚商品，例如功能強大的收音機現如今變得非常便宜和常見了，大家也開始喜歡收集各種明星的畫報。至於電話和電視機，村長家就已經安裝上了，現在村裡有電視機的也已經有好幾戶人家了，就連廢品收購站，老孫頭都給弄了一台過來。

    學生一般都是接受新鮮事物最快的一群人，早熟現象也開始逐漸在學校出現了苗頭。

    當然，現在的學生還很淳樸，還不至於出現公開的談情說愛的現象，但是對有好感的男女同學偷偷地寫上幾張紙條還是有的，並且由於過於害羞，通常還不敢署上自己的大名。

    林鴻此刻就收到了這樣的“匿名示愛情書”，而且還不只一封，誰讓他這兩年表現得太搶眼呢？

    不過對於這種情況，林鴻除了無奈沒有任何感覺。他已經不是第一次收到這樣的紙條了。

    不過，處於禮貌，他還是珍惜地將每一張紙條都認真地看了一遍，因為他知道，送紙條的人，肯定在暗自關注，要是自己無所謂地就將這些紙條給扔掉了，這無疑是非常打擊人的舉動。

    不是林鴻冷血，而是他實在沒興趣和這些同學聊天。林鴻和這些同學之間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出現了不可逾越的代溝，三年前就和他們沒有共同語言，更別說現在了。

    放學後，孫武按照往常一樣，來到了林鴻的教室，和他一起回家。

    “這東西你要不要？”

    在回家的路上，林鴻從書包裡拿出一個小型的磁帶隨身聽，品牌是索尼的。這正是他今天的獎品，這次比賽畢竟是嶺南省範圍內的，特等獎也還不算寒磣，一個進口隨身聽，用來聽歌學英語最適合不過，聽說市場上沒有兩百來塊根本拿不下，而且根本就有價無市，沒有關係有錢都買不到。

    這個時候的兩百來塊可是一筆不小的費用，。要知道這個時候，一台國產十二吋黑白電視機也就四五百的價格，所以，這個隨身聽的價格已經相當於是一個國營正式員工一個月的工資了。

    “要！怎麼不要？”

    孫武很不客氣地一把抓住，他此刻兩眼放光，砸著嘴巴說道：“這可是高級貨，我早就想讓老爺子給弄一台來聽聽了，可惜老爺子不同意。嘿嘿……”

    孫武咧嘴笑了起來，今天在台下，當他看到獎品竟然是一個隨身聽的時候，當時就驚喜地想要大叫出來。因為他知道，林鴻這小子肯定不會要這種東西，最終還得便宜他。事實證明，他對林鴻的了解果然很深刻。

    這東西可是男女通殺的大殺器，要是在班上顯擺一下，不知道要吸引多少人的眼球。一想到明天班上同學那艷羡的眼神，孫武渾身都有些飄飄然起來了。

    林鴻之所以將隨身聽送給孫武，一方面是因為他早就知道孫武想這東西想了很久了，另外一方面則是他們家目前的經濟狀況也漸漸好轉起來。他父親目前已經完全承包了村裡的車木廠，成為了別人口中的林廠長，而他自己，平時由於在鎮上幫別人維修電視機、收音機之類的電器，也賺了不少錢。

    說起這電器維修，還是孫武這小子出的主意。

    三年前的一天，林鴻去他們家做客，孫武親眼見到林鴻將他家裡的那台原本已經報廢的三洋牌四喇叭收錄機給輕而易舉地修好。從那以後，就打起了讓林鴻維修電器的鬼主意，因為他曾經在縣城見過別人開的電器維修鋪子，那是相當的賺錢。

    後來，他表哥孫凱在他的攛掇之下，惡補了一些電工知識之後，就在鎮上開了個電器維修鋪，碰到搞不定的東西，就請林鴻出馬，維修費他和林鴻三七分。

    他表哥孫凱今年十六歲，讀完初中之後就沒繼續上學了，之前在鎮上的一家電器陶瓷廠裡當學徒，後來在孫武的不但引誘之下，辭去工作，在鎮上開起了維修鋪。為這事，孫武被老孫頭狠狠地暴揍了一頓。

    不過後來證明，孫武這小子還是很有眼光的，維修鋪裡的生意異常火爆，一個月的收入是電器陶瓷廠那些老師傅的好幾倍，要是繼續呆在陶瓷廠，要達到這個工資水平，最起碼要熬上十年時間才有可能。

    說起來也很有意思，孫武學習成績不咋地，看上去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卻非常有經濟頭腦，對經商賺錢之類的事情格外關心。

    林鴻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和孫武兩人一塊去了廢品收購站，將書包放下之後，兩人便開始在院子中站三體式，這是每天的必修課，放學回家必須得站足兩個小時才被允許吃晚飯。

avkavk

第二十四章 信號過濾器


  由於現在林昌明成了車木廠的廠長，平時回家的時間也越來越少，幾乎整天都呆在廠裡和那些技師鑽研如何改進舊產品和開發新產品，林鴻平時都呆在廢品收購站。

    說是廢品收購站，實際上已經名不副實，老徐頭可沒有心思打理這個收購站，他也不缺錢，自有徒子徒孫的孝敬。之所以盤下這裡，只不過是看重這個院子而已，另外一方面也是為了讓自己的孫子和林鴻多親近親近。

    事實證明，他的這個決定是非常正確的，在林鴻的影響之下，孫武的學習成績現在已經處於班上中上游了，要在以前，想都不敢想。

    廢品收購站目前只是偶爾收一些電子電器類的廢舊東西，其他東西基本都不要了，主要是林鴻在收，收了之後大部分都被他大卸八塊，成為一堆堆的元器件。

    林鴻練功完畢之後，去了一趟車木廠，見老爸今天晚飯又沒時間回來吃，就直接跑到廢品收購站，和孫武兩人隨便弄了點吃的。

    孫武手裡拿著林鴻給他的隨身聽有些愛不釋手，不過苦惱手頭沒有磁帶，暫時只能用用上面的收音機功能，不過這裡是鄉下，收聽效果也不是很好。

    非常無聊地折騰了半天之後，他終於受不了，說道：“小師叔，我要回去一趟。”

    他家裡有不少流行歌曲的磁帶，他決定回去一次性都帶過來，反正這裡離自己家也不是很遠，腿腳放快一點，來回兩個多小時就可以搞定了。

    正在工作台上用電烙鐵焊著什麼的林鴻頭也沒回，直接“嗯”了一聲。

    孫武見狀，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鴻子，我說你整天做這個東西，累不累啊？”

    說完，他不再停留，立刻拿著隨身聽拔腿就朝家裡的方向跑去。

    林鴻靜靜地坐在工作台上，焊著手中的一個小配件，這是一塊小型電路板，只有火柴盒大小，上面卻密密麻麻焊滿了諸如電阻、電容以及芯片之類的元器件。從上面這些零器件的新舊程度可以看出，這些元器件都是從不同的設備上分拆下來，然後再組裝在一起的。

    工作台的前方，擺放著一張淡黃色的草稿紙，上面用圓珠筆畫著一副電路圖，線條筆直勻稱，元件之間布局合理，如果老徐頭在此，就會發現，這是個電路非常眼熟，有點像信號分離的原理圖，但是卻又有很大的區別，原來的基礎上，又進行了大幅的修改。

    林鴻手中的這個火柴盒大小的東西，正是一種“自適應信號過濾器”的設計原理圖，這個圖紙是林鴻花費了一個多月的時間不斷測試調試，才最終定稿的，據他所知，國內還沒有類似的產品問世。

    之所以花費這麼大的心思做這麼一個東西，主要是因為現在隨著經濟的發展，周圍工廠越來越多，空中出現的干擾信號也越來越多，對林鴻的業餘無線電生活造成了極大的影響。

    從理論上來講，所有的電子設備都會不斷向外發射著無形的電磁波，只不過有大有小而已。這些電磁波雖然對普通人的生活沒什麼大的影響，但是卻給“火腿”們帶來非常大的困惱。

    以前可以非常清晰收聽的信號，現在越來越模糊了，往往是許多噪音夾雜著有用的信號，直接收聽根本聽不清楚，這就對火腿們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要從收到的信號中過濾那些沒用的噪音，接收其他火腿傳遞過來的真正信號。

    這其中的難度提升並不是一點半點，而是成倍提升，非常考驗火腿的技術能力。但久而久之，往往就成為了枯燥而且沒有任何意義的重複性勞動。

    林鴻為了提高自己的收信效率，於是就設計了這個“自適應信號過濾器”，將這個裝置安裝在收信端，會自動過濾特定頻率範圍內的無效噪音，從而可以大大節省操作者的時間和精力。

    將最後一個元器件焊好，林鴻將其拿到工作台旁邊的業餘電台收信端處，將收信端的一個電纜插口拔出來，然後將小盒子串聯在中間，很簡單就將其安裝完畢。

    工作台旁邊的這個業餘電台，被安放在一個大約一米多高木架子上，中間有許多格子，裡面放著不少設備，其中正中央是一台黑色的收發信設備，比老徐頭之前那台要更美觀，體積也更小，上面分布著一個藍色的液晶顯示屏，和幾個用來調頻和調幅的大大的圓形旋鈕。

    在收發信設備的兩端，則還有其他一些奇奇怪怪的小設備，基本都是一些輔助工具，例如被改裝過的開關電源、功放套裝、電源濾波器、轉換開關、語音呼叫器，以及用來發送摩斯電碼的電鍵裝置等等。

    這些東西洋洋灑灑地裝滿了整個架子，最終組成了一個非常專業的“業餘電台”。

    這就是林鴻這三年來不斷努力的全部心血結晶。

    整個木架子前面是有一張木板門的，平時林鴻不使用電台的時候，就用牛頭大鎖將木板門給鎖住，除了他最親近的人，外人根本不知道這個裡面到底有什麼東西。

    當然，孫武肯定是知道的，不過沒有經過林鴻的允許，他也從來是從來不能碰這些東西的。孫武雖然覺得這些東西非常牛逼，但是操作起來實在是太複雜了，他僅僅在林鴻組建電台的初期迷戀過一陣，後來就徹底失去了興趣。

    在孫武看來，林鴻就是個瘋子，沒日沒夜地守著這個電台前面，不停地調整著上面的各種旋鈕，為的，竟然只是和別人進行簡短的通話。有時候，雙方聯通之後只是互相通報一下呼號，然後就斷開，繼續尋找下一個目標進行通聯，這不是吃飽了沒事幹麼？

    要讓他這樣在電檯面前守著呆上兩個小時，不斷地聽著那讓人心煩的噪音，那還不如直接殺了他。

    所以，通常情況下，孫武晚上都很少在這裡，他更喜歡和村裡的那些青年在一起聊天打屁、喝酒、上鎮上的唯一的舞廳看別人跳舞，甚至和別人一起打架鬥毆。

    他老爸老媽又不在這邊，平時要不是有老孫頭一直在這裡壓製著他，估計他早就無法無天，進了不少多少趟派出所了。

    林鴻將自己新做好的小工具接上，剛打開電源，架子上方的揚聲器中就傳出了清晰的呼叫聲：

    “bg7xzz，這裡是bg1vbb呼叫，正在守聽……over。”

avkavk

第二十五章 好消息


聽到揚聲器中傳來VBB那動聽的聲音，林鴻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拿起語音呼叫器，按下呼叫開關：“BG1VBB，我是BG7XZZ，你的信號59，非常清晰。OVER。”

    火腿族在進行通聯或者測試電台、天線之類的設備時，通常會要求對方爆出信號強度、語音清晰度等參數，這種參數被稱為“信號報告”。

    常見的“信號報告”包括語音的可辨度以及信號強度。

    語音的可辨度R即清晰度，反應到底能不能聽清楚，從低到高一共分為五個等級，1級最低，完全不可辨別，5級為最高，表示非常清楚，沒有一點噪音，如果有噪音，就應該是4或者4以下。

    信號強度S則分九個等級，1級也是最低等級，表示信號極其微弱，而9級表示非常強，沒有任何干擾。

    通常大家報告的時候，直接使用“11”,“58”,“59”之類的數字簡稱。“11”表示信號非常差，完全無法通聯。而“59”則屬於最佳信號狀態。

    “XZZ，你終於ONAIR了，我可是等了你好長時間了喔~OVER。”

    從語氣中可以聽出VBB顯得非常高興。

    林鴻：“抱歉，剛才有點事情，所以沒有上線……OVER。”

    相對於其他“火腿”經常說ONAIR，林鴻則更喜歡將其稱為上線，除非和其他“國家”的火腿通聯，林鴻一般才會用對應的英語表示。

    “沒關係啦，只是我今天有些早了而已……OVER。”

    林鴻：“你的心情好像不錯，是不是有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OVER。”

    “對哦，你發現啦~有一個天大的好消息，我已經成功取得屬於自己的業餘無線電執照了！嘻嘻……慶祝我吧！以後我就不用再用我哥的電台和呼號啦~OVER。”

    林鴻微微一愣：“真的嗎？我代表全體火腿向你發來賀電！歡迎你正式成為火腿中的一員！”

    林鴻心中一動，他有些猜到了VBB的年齡了，按照國家規定，取得業餘無線電執照的最低年限是十六歲。

    “看來，她應該比我大四歲左右。”

    林鴻今年十二歲，還沒有達到正式申請執照的法定年齡，這幾年來，他用的執照一直是老徐頭的那張。

    “我的新呼號名稱是BG1QBB，記住喔~~”

    林鴻：“收到，我記住了，以後用這個呼號和你通聯。再次祝賀你！BG1QBB…OVER.”

    “你呢，你什麼時候申請自己的呼號？小樣，不要以為你現在的嗓音調頻成了大叔級的，就可以偽裝成大人了，你的呼號也是你家大人的吧，別忘了，當年還是姐姐我帶你入門的喔~~OVER.”

    大叔級……林鴻一頭黑線。

    為了能夠順利和其他火腿通聯，而不會帶來必要的麻煩，林鴻動手做了一個小裝置，將自己的音頻調制了一下，原本的童音被調頻成了厚重的男中音，這樣別人和他溝通的時候，就不會因為他的嗓音而拒絕和他對話了。

    林鴻想了下，說道：“這是我爺爺幫我申請的呼號，一直是我在使用，我不想另外再換呼號了。QBB同學，我也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OVER。”

    “一直用這個呼號嗎？也好……你有什麼好消息要告訴我，竟然還賣關子，哼！……OVER.”

    林鴻：“我的呼號也變了，以後請稱呼我為BD7XZZ，特此通知……OVER。”

    “哇！你竟然又晉級了！已經是二級操作員了嗎……OVER。”

    林鴻：“是的，今天上午我已經收到了業餘無線電協會寄過來的證書，祝賀我吧！OVER。”

    說道這裡，林鴻臉上也露出了笑容。和小老師分享各自的好消息，一直是他們倆之間必不可少的聊天內容，久而久之，也漸漸有了點向對方展示一下的意思，經常還會主動求對方祝賀。

    以林鴻的性格，在現實生活中，他絕對不會和別人這麼說話的，也只有在電台中和這個小老師會這樣互相調侃一下。

    業餘無線電愛好者也是分等級的，國內總共分為四級，四級等級最低，一級最高，每一級擁有不同的權限，所被允許的電台功率大小和頻率範圍也各不相同。

    林鴻這次發信之後，對方那邊半天都沒有回信。

    正在林鴻詫異的時候，QBB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真是個小變態~~竟然這麼快就已經是二級操作員了！天吶，短短三年時間，你就已經從四級升到二級了……我都不好用什麼語言來形容此刻的心情了，只剩下羡慕…嫉妒啦！”

    “……”林鴻表示很無語。

    “XZZ同學，現在我已經有了自己的呼號了，我命令你，立刻馬上給我郵寄QSL卡片過來…否則…否則我就再也不理你了…太傷自尊了…OVER。”

    QSL卡片，是業餘無線電愛好者的通聯卡片，也就是曾經通聯過的兩個火腿，互相給對方郵寄一張類似明星片大小的卡片，以此來確認雙方曾經通聯過，也可作於相互曾經通聯過的證據。收集世界各地火腿的QSL卡片，是眾多火腿的重要興趣之一。

    因為這些卡片通常是火腿們自己親手設計並製作的，卡片上的圖案可以反映本地的風土人情，也可以是自己的相關照片，但是有一些內容則必須包括。

    例如在中國，則必須包括三項內容。首先是中國無線電運動協會的會徽，其次則是火腿所在的CQ分區以及ITU分區，這兩項內容都是用來指示火腿所在的地理位置。另外還得包括“中國人民共和國業餘無線電台”的英文譯文“AmateurRadioStationofP.R.China”。

    具備以上三項才算能真正算是一張國家承認的合法QSL卡片。當然，在卡片上一般還包括諸如火腿自己的呼號、姓名、地址、對方呼號、雙方建立通聯的日期時間、頻率和方式等。甚至更詳細的，還會將自己電台的一些具體參數給附上。

    總之，收集卡片的多少，從側面可以反映出一個火腿的資歷，而國家的火腿等級升級認證，也是需要建立在卡片的基礎之上的，例如四級晉升三級，必須集齊要多少張卡片才能成功晉級。

    林鴻早就有屬於自己的QSL卡片了，這是他自己親手設計並托師父專門托嶺南省省會的一個朋友去一家印刷廠專門印製的，一次性就給他印了五千張。

    這三年來，林鴻早就集齊了超過兩百張的卡片，而且其中至少有七八十張是國外的，國內的規定只要國外的卡片超過五十張，就可以申請升二級的認證了。要不是有著維修電器賺來的收入維持著，林鴻根本沒有這麼多錢來郵寄這些卡片。

    不過，因為之前QBB同學還沒有自己的呼號，所以他們倆之間，至今還未交換QSL卡片。

    林鴻猶豫了一下：“好吧，你把地址給我吧……OVER。”

    他這句話發出之後，遠在北京中南海附近四合院的某個房間內，一個扎著馬尾辮子的女孩兒興奮得從座椅上跳了起來，歡快地叫了一聲：

    “YES!”

avkavk

第二十六章 賽事


林鴻將QBB的地址仔細寫在了旁邊的一本工作簿上面，不過，對方還是沒有將名字透露給他，只是讓他直接寫她的呼號就行了。原本林鴻認為這樣她會收不到，可是QBB說讓林鴻放心，肯定能到。

    既然對方這麼說了，林鴻也就隨她了。

    之後，兩人分別再聊了一會兒其他的話題，不過主要還是QBB在講，說她們學校的一些趣事，以及她當班長的一些煩惱。林鴻也大概了解了城市裡的學校和鄉下學校的區別。

    在最後的時候，QBB提起一個事情，說他哥最近在準備參加一個名為“CQWW_DX_Contest”的世界性火腿族比賽，為了這事，已經準備了好幾個星期了。既然林鴻已經取得了二級證書，她隨口建議說讓林鴻也不如去參加一下，也好檢驗一下自己的技術在國際上處於什麼水平。

    隨後，QBB就下線了，她還有作業要做，不能聊得太晚。

    “CQWW_DX大賽？”

    林鴻第一次聽到這個比賽。雖然他之前和別的火腿進行溝通的時候，也聽他們偶爾說起過一些有關賽事的內容，不過林鴻卻一直沒有關注，他將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改進自己的電台，和瘋狂收集QSL卡片上了。

    在房間裡的墻壁上，有一張世界地圖，這上面大部分地區已經插滿了紅色的小旗子，表示這些國家和地區已經被他“占領”。基本上能夠通聯到的國家和地區，他都進行通聯了。

    在火腿族的概念中，“國家”包含著另外一個意思，與平時所指的意義有比較大的區別。

    美國業餘無線電協會（簡稱ARRL）把全世界分成三百三十多個實體，這些實體也叫“國家”，和政治意義上的“國家”有所區別，一個政治意義上的國家有可能包括多個業餘無線電上的“國家”，例如對於火腿族來說，中國大陸、香港、澳門、台灣、東沙島、黃岩島和南沙群島分別屬於七個不同的“國家”。

    這三百三十多個國家中，大致可分為常見國家和稀有國家，例如美國和日本屬於常見國家，而中國的黃岩島，位於中沙群島，離開我們並不遠，但由於是無人居住的礁石，所以屬於非常稀有的國家。

    有時候，林鴻為了能夠和某個稀有國家上的火腿進行通聯，往往在一個頻道上蹲守一整夜都可能沒有成果，這非常考驗技術和耐性。

    這三年中，林鴻和全世界上千個人進行過成功通聯，並且和其中大約兩百個火腿成功交換過QSL卡片。在這兩百人當中，和他建立了深刻友誼的外國友人，卻只有三人。

    其中有一個是正在讀大學的青年小夥，位於芬蘭，呼號為OH3LUS，技術非常厲害，而且喜歡研究新鮮事物，林鴻經常和他探討一些無線電領域的最新技術，是林鴻在無線電領域重要的信息來源。

    還有上了年紀的美國老頭，呼號為N7LZT，玩無線電台已經有三十年的歷史，是這個領域的“宗師”級人物，林鴻推測他在這方面可能比老徐頭還要厲害，林鴻一般都是向他請教一些平時自己無法想通的問題。而對方也喜歡回答林鴻的問題，因為林鴻的問題，往往具有非常大的難度，按照對方的說法，就是“富有創造性和啟發性”。

    剩下的，則是一位美國女孩，呼號為W5AUN，林鴻推測對方年紀可能和自己差不多大小，剛開始也是什麼都不懂，懵懵懂懂地一頭扎進了業餘無線電的世界，林鴻聽到她的呼叫之後，想起幾年前的自己，於是便學著QBB，客串了一把她的入門導師，卻沒想到對方還真有點天賦，很快就入門並拿到了屬於自己的無線電執照和呼號，從此和林鴻建立了深厚的友誼。

    不過林鴻和她之間談的話題大多時候並不是有關技術的，大多數時候，都是林鴻依然充當導師的角色，不過卻從技術導師變為了心理方面的導師。小女孩的父母早已離異，平時對她關心太少，夜深人靜的時刻，經常聽到小女孩在電台上哭哭啼啼地向他訴說著心事。

    林鴻自己對業餘無線電世界的大賽了解很少，但是他知道芬蘭的OH3LUS肯定知道，而且非常在行，因為林鴻經常聽到他在電台中說他在什麼什麼比賽中獲得了如何優異的成績，只是那個時候林鴻對這種賽事並不關心，所以對方逐漸也很少在他面前提起了。

    林鴻拿起語音呼叫器，將電台頻率調到遠距離短波通訊檔位上，然後開始用英語呼叫：

    “OH3LUS_THIS_IS_BD7XZZ_CALLING_AND_STANDYING_BY……”

    經過三年的刻苦自學和不斷練習，林鴻的英語已經非常流利，可以和美國人直接對話而沒有任何障礙，並且還熟知各種電子電器方面的專業詞彙，由於記憶力超強，他甚至還能模仿幾個美國地方口音的人說話，例如紐約口音和華盛頓口音，不之情的人，還以為他曾經在這兩個地方呆過很長時間。

    林鴻沒呼叫一次，就停大概十秒鐘左右的時間，好讓對方有個緩衝反應時間。就這樣呼叫了五六次的時候，他收到了對方的回信。說來也巧，對方剛剛和朋友吃完夜宵回家，要是再早一些，林鴻可能就要等很久的時間了。

    中國和芬蘭有六個小時的時差，中國是東八區，芬蘭那邊屬於東二區，所以那邊比中國晚六個小時見到太陽。

    首先，林鴻說明了一下自己稱號改變的原因，對方非常高興地祝賀他成功晉級。

    然後，林鴻問起了有關“CQWW_DX大賽”的相關事情。

    對方果然對這個比賽非常了解，他聽到林鴻終於對這類比賽感興趣了，也感到非常高興，花了很長一段時間給林鴻仔細講述了有關這個大賽的一切信息。

    原來，這是有美國CQ雜誌主辦的一個國際性業餘無線電愛好者賽事，是無線電界影響最大，參與人數最多的賽事之一。主要有三種通訊模式的比賽，分別為單邊帶話（SSB）、等幅電報（CW）和無線電傳（RTTY）模式。

    SSB通訊模式通常指的就是平時林鴻用得最多的語音模式，而CW模式則是利用電鍵按鈕，通過發送一長一短的莫斯電碼來進行通訊。

    最讓林鴻感到詫異的是竟然還有一種被稱為RTTY的模式。這種模式他之前從來沒有使用過，雖然他曾經在資料上看過這種模式的只言片語，但是由於沒有看到更進一步的詳細資料，所以一直將其給忽略掉了。直到今天，他才從OH3LUS口中得知，原來RTTY模式也是目前世界上最受歡迎的通訊模式之一。

    經過他的再三詢問，終於對這種模式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

    實際上，RTTY模式在二次大戰期間就已經出現了，剛開始的時候，是將原本用於有線電傳打字的技術轉移到無線電來傳輸文字，戰後一些業餘無線電人員就利用一些汰換下來的裝備開始進行業餘的通訊。

    但是，自從電子計算機出現以後，古老的電傳打字機從此退出了歷史舞台，被電子計算機徹底取代。

    通過電子計算機連接無線電台，來實現信號的自動發送和接收，雖然仍然需要人工調頻搜索電台，通訊效率和速度卻有了質的提升。

    OH3LUS說，現在由於個人計算機的出現，RTTY模式出現了非常迅猛的發展。

    這一天，是林鴻第一次真正接觸到計算機的概念。

avkavk

第二十七章 失控


這一晚註定是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和OH3LUS結束通聯之後，他的整個大腦都處於一種極度亢奮的狀態之中。雖然林鴻從來沒有接觸過計算機，但是冥冥之中，他心中有一種難以言明的感覺，他的潛意識告訴他，此後的日子中，他將和計算機結下不解之緣。

    OH3LUS對他之前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電子計算機感到非常驚訝，在他的印象中，林鴻是一個在電子領域造詣非常深厚的人，他推測，林鴻肯定是一個技術非常厲害的電子工程師。除了視野有些狹窄了點，很多時候他們之間的探討，基本都是OH3LUS提出問題，然後林鴻在很短的時間內給出可行的解決方案，最後再由他們兩個人進一步討論優化。

    但是他從來沒有想到，林鴻這樣的一個高手，在此之前，竟然對計算機一無所知，這不由讓他感到大為驚奇。

    他也知道林鴻來自神秘的紅色中國，但是據他所了解到的信息，這個時期中國也早就進口了不少計算機的，甚至有報道說，這個國家已經自主研製出了性能不錯的電子計算機。

    不過任他想破腦袋也萬萬想不到，他一直以為的中年電子工程師，僅僅只是一個還在上小學的十二歲少年，倘若他得知這個結果，卻不知道他會作何感想呢？

    既然林鴻真心請教，OH3LUS很負責任地先將電子計算機的歷史大致講述了一遍，其中還穿插著計算機歷史上一些著名大牛的經典故事。

    林鴻聽得心潮澎湃，如痴如醉。

    這種感覺他已經很久沒有體會到了，正如當年他第一次接觸到無線電這個充滿魔力的世界一樣，林鴻感覺到，他又觸摸到了另外一個神奇世界的邊緣。

    “電子計算機已經出現這麼長時間了，我卻直到今天才偶然間知道，消息途徑實在是太落後了。”

    林鴻再一次深切地感受到自己與別人的差距，別人可以在第一時間就接觸到世界上最先進的產品，學習到最新的技術。而自己呢，如果沒有無線電這個工具，他可能還是一個懵懵懂懂的少年，在和其他同齡人一樣，慢慢地學習著學校那些呆板的課程，為各種各樣的考試而絞盡腦汁。

    “這完全是因為自己處在農村的原因，聽OH3LUS說，國內早在幾年前就引進了電子計算機……在北京，應該能夠像OH3LUS那樣，很容易就能看到吧？”

    林鴻心神嚮往了半天，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北京，對他來說，還是一個遙遠的夢想，他今年剛剛十二歲，要想去北京上大學，至少還得六七年的時間。

    如何才能加快這個進程呢？

    林鴻想到這裡心中一動，一個詞彙躍入他的腦海：“跳級！”

    這個想法一經進入他的腦海，就再也遏制不住，猶如打了激素的野草一般瘋狂生長起來。

    “是了，我為什麼再這樣在小學浪費時間？我完全可以跳級升學，這樣就可以縮短到北京上學的時間！”

    林鴻想到這裡，恨不得立刻跑回家和父親商量跳級的事情。

    林鴻和OH3LUS結束通話之後，心神激盪之下，一直坐在一直發呆想著事情，不知不覺天色已經大亮了。

    “林鴻，我回來了！起床練功嘍！”

    外面傳來孫武的喊叫聲，林鴻臉上不禁露出一絲微笑，這小子，晚上又不知道到哪裡鬼混去了，說是去取磁帶，卻到現在才回，說不得又得讓他幫忙遮掩一二。

    孫武也知道林鴻的性格，平時做一些小打小鬧的事情，林鴻肯定會幫他遮掩一下，但是如果連早晨練功都不來，如果爺爺問起，他肯定會如實相告，到時候一頓皮肉之苦肯定逃不掉。所以無論他在外面怎麼瘋，早晨到練功的時候肯定會按時回來。

    林鴻起身，可是剛站起來，腦袋中卻傳來一陣眩暈感，只覺得天旋地轉，他不由得又重新一屁股坐了回去。

    “難道是因為坐得太久的緣故？”

    林鴻大為疑惑，以為是起來太快，大腦瞬間缺氧而導致的眩暈感。

    於是，他坐在椅子上休息了一會兒。

    然而，當他再次想嘗試站起來的時候，卻驚駭地發現自己的全身的力氣好像突然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簡直連根手指頭都無法動彈。

    “這是怎麼回事？”

    林鴻大驚失色。他只感覺自己的四肢上面好像被壓了千斤重的東西一樣，根本無法移動半分。

    冷汗從林鴻額頭上不斷冒出，他想要張口大叫孫武的名字，可是卻發現自己竟然連聲音都無法發出了。

    我這是怎麼了？林鴻像一灘爛泥一樣癱軟在座椅之上。

    “鴻子，鴻子……”

    這時，孫武從外面走了進來，見到正坐在工作台前的他，不由說道：

    “原來你小子已經起床了，怎麼叫了你半天都不應一下，該練功了。”

    林鴻坐在椅子上，用複雜的眼神看著他。

    孫武見他滿頭大汗，坐姿也有些不大對，也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

    “你沒事吧？”

    孫武連忙走了過來，用手掌放在他頭上感受了一下，發現冰涼冰涼的。

    他拉了一下林鴻，結果林鴻渾身癱軟，差點兒從椅子上滑了下來。

    “靠，你不是吧？”

    孫武也有些慌神了，連忙一把抱住林鴻，重新將他安置在椅子上。

    孫武看著他的眼神，問道：“連話都說不了？”

    他並沒有收到林鴻的回答，無言就是最好的回答。於是再不遲疑，立刻背起林鴻就朝外跑去，他第一時間想到的人就是自己的爺爺，所以打算立刻背著林鴻回家找爺爺看看。

    “等……等一下。”剛走到院子的大門口，林鴻終於說話了。

    孫武聞言立刻停了下來：“你終於說話啦！”

    “我好像好一些了，你先把我放到地上躺一會兒。”林鴻此刻恢復了一些，孫武這樣背著他跑步讓他感覺很不舒服，只想好好靜靜地躺一下。

    “好！”

    孫武連忙直接將他就地放下，地面雖然是全是灰塵，不過鄉下人卻沒什麼講究，席地而坐很平常，更何況現在情況緊急，哪還顧得了那麼多。

    林鴻躺在地面上，閉上眼睛盡力調整著自己有些濃重的呼吸，發現自己的力氣開始在慢慢恢復，身上的那種厚重感也開始逐漸消失。但是他此刻卻感覺到異常疲憊，就如同是乾了一天的重體力活一樣，渾身沒有什麼力氣，一點也不想動。

    短短幾分鐘的時間，這種奇怪的癥狀來得快也去得快，不一會兒，林鴻就完全恢復了正常，體內的力氣也逐漸開始恢復。

    實際上，林鴻很早的時候就察覺到自己的身體開始漸漸出現了頭部眩暈的現象，但是他並沒有引起注意，只是認為自己可能是由於太過疲勞而導致的，畢竟每一次他閉目休息一段時間這種癥狀就會很快消失不見。

    可是這一次，卻沒想到這麼嚴重，竟然在那幾分鐘內徹底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這種情形，就好像是“靈魂出竅”一般，他可以感受到自己身體的所有狀況，但是卻無法對其進行控制。

    原本林鴻想讓孫武替自己將此事給隱瞞下來，畢竟最終自己也沒有什麼事情，不想因為此時讓已經忙得暈頭轉向的父親再過煩心，可是這一次，孫武卻無論如何也沒有同意，他堅持將此事告訴了他的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