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雨過天青,山上清澈的天空中畫出一道彩虹,雨水洗滌了空氣中的塵埃,每個深呼吸彷彿都能讓身體的細胞活絡起來,園子裡的花朵撐過天災的打擊,綻放出更嬌艷的姿態。
然而如此美景,袁星燁卻無心欣賞,偉岸的身子走在大樹旁,嘴裡唸唸有詞。
他正思量著,這一次的求婚,該怎麼開口?
第一次求婚,情況連他自己都覺得有點扯,在彼此明明心甘情願又要假裝是酒後亂性之後,難怪她說不要。
第二次求婚,他倒覺得自己很英勇,當時他不忍她雙親去世後孤單無依,向她伸出雙臂,希望能成為她的依靠,於是他開口了,她卻假裝沒聽到……
那麼,接下來的第三次,他又該怎麼做?
「嗯?」感覺肩膀被輕拍了一下,思緒被打斷的袁星燁神色不佳地轉頭,沒想到竟然是伊蝶。「你……」糟糕,管家怎麼沒先通知他?他根本來不及回房裝病。
「你在這裡做什麼?」伊蝶雙手背在後頭,臉上顯得有些不自在。
「算……面壁思過吧。」
「喔。」她移步至他前面,摸著強壯的樹幹。「真可憐,這場大雨害得樹葉都掉光光了。」
「沒差,這是大自然的循環,很快就會長出新芽了。」他蹲了下來,長指撥了兩下潮濕的泥土。「那些落葉會給泥土營養,讓這棵大樹更強壯的。」
等等,現在應該不是討論大自然生態的時候吧?袁星燁僵硬地站起身,望著她帶著淺笑的嬌美容顏,她今天心情看起來好像還不錯。
「你的病好一點了嗎?」伊蝶伸出小手,溫暖的掌心探著他的額頭。
「嗯。」她突如其來的親密,讓他有種飄飄然的錯覺。
「那就好,不然我會很愧疚的。」她又笑了。
「這不是你的錯。」現在他覺得生病也沒有什麼不好,至少能夠得到她的關心。
話題突然就這樣中斷了,清風徐徐吹拂著她飛揚的秀髮,也吹拂著他緊張的面容。
他們算是和好了嗎?
可是,就算和好了,彼此的關係仍只是朋友,這未免太折磨人了,然而,若要終止這該死的友誼關係,結果也只有兩個,不是太好就是大傷……
「阿燁,我們真的認識很久了對不對?」伊蝶忽然問道。
「嗯。」對伊蝶,袁星燁是熟悉的,心靈的默契讓他感覺到,她似乎有什麼重要的事要說。
「那……其實之前你說的那個愛人,也是騙我的對不對?」
她的詢問太溫柔,讓他狠不下心繼續欺騙,反正最壞也是這個樣子了。
「嗯。」袁星燁點點頭。
「那既然你心裡也沒住著人……」她揚起笑靨,「阿燁,我們結婚,你說好不好?」
此時此刻,袁星燁不僅感到頭暈目眩,更覺得渾身都輕盈得幾乎能在空中飛翔。
「伊蝶,你這是跟我求婚嗎?」是嗎?是嗎?他真的沒有幻聽,還是他其實是在作夢?
「對啊,你說好嗎?」本來她很緊繃,畢竟要開口說這種話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氣,可是看見他那副傻呼呼的模樣,讓她終於放鬆下來。
「太好了!」袁星燁激動地衝上前抱住她嬌小的身子,內心的狂喜與感動難以言喻,只能以重重的擁抱傾訴他的感受。
「等等……」天,他怎麼抱得這麼緊?但她好像也不怎麼討厭就是了。
「不准反悔!說了就是說了!」怕她收回這份難能可貴的禮物,袁星燁一點都不想聽她後面的話,薄唇堵住她的小嘴,濕熱的舌直竄,佔領芳澤,吻得她目眩神迷。
「我……沒有要反悔。」伊蝶一句話講得七零八落,試了好幾次,終於放棄了。
「天啊,我真不敢相信!」感動充塞著袁星燁的胸膛,心臟撞擊的強力與速度彷彿要衝出他的身體一般,她終於是他的了,這樣的激動讓他整個人都快癲狂了。
「阿燁,你怎麼了?好像中邪了喔!」伊蝶取笑他。罷了,漢森跟珍妮的事之後再說也不遲。
「對,都是你害的。」都是她讓他變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多年來數不清的日子,彷彿活在她的咒語裡頭,他無法真正的快樂永遠感受不到完整的滿足,心就像被奪走了一半,完全是為她而活。
「這樣喔,可是,這跟你脫我衣服有什麼關係?」這男人真是滿腦子黃色耶,這兒可是園子裡呢,他竟然把手伸進她的衣服,解開她胸罩的背扣。
「我是在慶祝。」的確是有點太光明正大了,於是袁星燁輕易得抱起她,移往有三棵大樹遮掩的一隅。
「你大病初癒,應該不適合激烈的運動。」
別說胸罩了,連她裙裡的內褲都被脫下,他粗長的指正不規矩地揉捻著你細嫩。
「可是你都濕了,身為男人,滿足你是我的義務。」
袁星燁撩高她的衣擺,圓潤的豐盈能夠讓衣擺不滑落,然後他大膽地舔吻著左右的嬌嫩,他承認自己色慾薰心,每次見到她,他都想用力的佔有她。
「推卸責任!」伊蝶嬌嗔著輕捶了他一下。
「好好好,都是我的錯,害你變成這樣。」他則更狂狼地舔舐著她的敏感,並刻意地搗弄她的濕潤,引出那曖昧又調情的水聲。
慾望來得又急又快,他是那樣激情地挑逗著她,她體內渴望的空虛越來越強烈,讓她不住呻吟。
知道她的身體已經為他準備好了,強烈的飢渴讓他也無法再耽擱,他將她轉過身,讓她雙手撐著圍牆,沒想到他長褲的拉鏈才剛拉下,她身子卻倏地繃緊。
伊蝶整個人失控的彈開,甚至想逃走,還好他眼明手快的將她扯回懷裡。
「怎麼了?怎麼了?」叫得這樣驚駭,被人聽到還以為發生了殺人案咧!
「那裡有毛毛蟲!」她驚得渾身發顫,指著那圍牆上一隻又肥又大的綠色毛毛蟲。
「那有什麼好怕的?」袁星燁不以為然地抬腳一腳踩扁它,毛毛蟲變成了牆上的標本,黏稠的汁液也跟著糊開。
「天!好噁心!」看到那綠綠白白的毛蟲屍體讓她更想吐。
「好好好,不看、不看。」他好聲好氣地抱著她奔回房間,打算再續歡愛,但人還沒上床,卻見到她一臉嫌惡。「又怎麼了?」
「你剛剛那隻腳踩過毛毛蟲!」全世界她最討厭的就是毛毛蟲了,肥肥的身體蠕動著,真是令她毛骨悚然!
「小姐,我已經脫掉鞋子了好嗎?」兇手是鞋子,不是他肉做的腳丫。
「一樣!」伊蝶仍堅持。
「好,等我一下。」袁星燁咬牙飛速衝進浴室,用力洗淨他本來就很乾淨的雙腳,然後隨便擦乾,讓她看仔細。「這樣可以了吧?」
她的小臉仍然糾結。
沒關係,待會兒他就會用熱情讓她忘記毛毛蟲的一切。
「別胡思亂想了。」星燁自認有副結實毫無贅肉的健美身軀,趕緊扒光身上的衣物,牽來她的小手貼在他完美的胸肌上,過去好幾次他都發現她的好色,摸著他肌肉的時候還會吞口水呢。
「阿燁?」
「想要了嗎?」果然,她敵不過誘惑,他發現她不僅猛吞口水,眼睛還直勾勾地盯著他腿間的驕傲猛看。
「不,阿燁,我們不要做了。」
袁星燁極為震驚,「為什麼?」
「不要問我。」她轉開身子,卻被他硬是轉回來。
「我一定要知道。」難道她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嗎?為什麼要剝奪他快樂的權利?他都已經快壓抑不了了!
「別問了,說了你一定無法接受的。」她真的不想說啊。
「我可以,你快點說。」快點說他才能快點要她呀。
「你怎麼這麼頑固呢?」這下她也惱了,「好,你想知道我就說,我現在一點都不想做,因為看到你那裡,會讓我想到剛才那只毛毛蟲。」
這是什麼跟什麼?
「伊蝶。」袁星燁狠狠地倒抽一口氣。
在他發火之前,她已經逃進浴室裡了。
「是你逼我說的。」砰一聲,伊蝶趕緊關上門,以免遭殃。
這女人。袁星燁氣得七竅生煙。萬般不敢置信地盯著自己腿間聳立的巨大。
毛毛蟲?那種卑微又低賤的生物哪能跟他相比?她竟然說他的寶貝像毛毛蟲!天殺的,他的男性尊嚴都被她砍光了,比他剛才踩死的毛毛蟲更慘。
***
袁氏企業二公子閃電結婚的喜訊很快地以由媒體散播出去,而新娘是前陣子袁星燁在受雜誌訪問時真情告白的對象伊蝶。
眾人皆對這對新人充滿好奇,畢竟袁星燁條件那麼優,抱得美人歸是很值得恭喜的事,但比較怪異的是,袁氏財大氣粗,竟然沒有辦一場盛大的婚宴,不曉得是因為這對新人太過急躁,還是該說學藝術的人個性都比較奇特?
「阿燁,你現在人在哪?」接獲消息便扔下公事回台灣的袁紹朗撥電話給弟弟,口氣並不是很好。
「美國。」袁星燁與伊蝶人剛到漢森的家門口,聽見手機響起,他想也知道肯定會被老哥訓話。
「你現在是在跟我玩捉迷藏嗎?」袁紹朗很不高興。
「我處理點事情,很快就回去了。」來美國之前,伊蝶已經告訴他遇上的麻煩事,珍妮想告她破壞家庭,這件重要的大事絕對要先解決才行。
「我只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說完,袁紹朗便掛斷電話,不給袁星燁討價還價的空間。
袁星燁孩子氣地瞪著手機。
「我害你被罵了嗎?」伊蝶很過意不去地湊近他問道。
「沒差。」不想讓伊蝶愧疚,袁星燁牽著她的小手,按下門邊的電鈴。
前天,他們已經透過律師與珍妮約好時間,會親自來到美國,也是想表現出誠意。
大門打開了,他們總算親眼見到彼此的真面目。
「你就是伊蝶?」珍妮是個中年婦人,有著西洋女子豐腴的身材,皮膚白皙,帶著亮澤的及肩卷髮,還有一雙深藍如海的眼睛,「旁邊這位是你的丈夫?」
「是的。」第一次見到漢森的妻子,伊蝶也有些驚訝,漢森給人的感覺是充滿活力且開朗的,沒想到娶的女人會是這般溫婉宜家型的,而且中文說得甚至比漢森還要好。
「請進吧。」珍妮沒有什麼表情,將他們帶進客廳坐下,桌上已擺放好招待的飲品。
「那個老外呢?」袁星燁劈頭就問。
伊蝶趕緊拍了他一下,怕珍妮會覺得他不禮貌。
「漢森在他的房間裡。」珍妮倒不覺得有什麼,只是有點無奈,「就是非得要我請出律師,他才肯回家。」
「珍妮小姐,我很抱歉,我並不知道漢森跟我的友誼會造成你如此大的困擾,但我跟漢森是清白的,請你撤回告訴。」伊蝶不卑不亢地說。
她已經大概環視過這幢房子,這兒溫馨且乾淨,看得出來珍妮是個宜室宜家的女人,讓漢森有如此一塵不染的舒適生活環境。
珍妮抿著唇,狀似沉思。
「不好意思,我必須先聲明,伊蝶是我的合法妻子,多年來感情深厚,發生了這麼大的誤會,我個人並不是很高興,而且我一定會保護我的妻子,相信你瞭解。」袁星燁個性比較沖,把話挑明了說,如果珍妮想傷害伊蝶,他也不會坐視不管的。
「阿燁。」伊蝶緊張了起來,拜託,她是托他一同來和解的,可不是要他來吵架的。
沒想到,珍妮突然站了起來,朝他們彎腰鞠躬,嚇得伊蝶也連忙拉袁星燁站起身。
「我知道了。」珍妮露出抱歉的笑容,「我會撤回告訴。」
事情超乎意料的容易解決,讓伊蝶愣住,袁星燁則是驕傲地揚起嘴角。
看來這個珍妮還不算太蠢,他心裡這麼想。
「珍妮小姐……」同樣身為女人,伊蝶能感受到珍妮隱藏的哀傷,但她只是個陌生人,好像也不能幫上什麼忙,「我答應你,以後不會再跟漢森聯絡。」
「無所謂了。」珍妮望著左後方漢森房間的門,接著道:「我已經決定跟他離婚,以後,他的事我也管不著了。」
「離婚?為什麼?」伊蝶不懂,珍妮如此處心積慮的找回漢森,不就是希望他回頭嗎?
「你真笨,一個連做錯事都不敢出來面對的男人,有什麼值得留戀的?」
袁星燁搶話,且聲音出奇的大,就是要讓關在房間裡的漢森聽到。
都到了這步田地,漢森還在逃避,只敢躲在房間裡,簡直不是男人。
「是這樣沒錯啦……」伊蝶也算是看清漢森的為人了,但畢竟人家是有著多年婚姻的夫妻呀。
「請不要同情我,伊蝶小姐。」珍妮是豪門之女,自尊心當然也高,就算親眼見到伊蝶,也能感受到伊蝶並非她想像中的壞女人,但漢森喜歡伊蝶是事實,她並不想被情敵憐憫,「事實上,漢森也不是第一次做出背叛我的事了,如果時間可以重來,我真希望我從來不曾遇上他,如果不離婚的話,恐怕有一天我會瘋狂,做出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
這下,伊蝶與袁星燁都能清楚感受到珍妮的恨意了。
「好了,話已經說完,我們該走了。」像珍妮這種女人最可怕了,袁星燁怕伊蝶受池魚之殃,拖著她想趕快離開。
「等一下。」伊蝶揮開他的手,突然上前擁抱珍妮,讓袁星燁傻眼。「珍妮,我不會同情你,我覺得你很棒,你是我見過最堅強的女人,如果你有時間來台灣,讓我來盡地方之誼,帶你四處走走。」
「伊蝶。」她是瘋了嗎?袁星燁根本巴不得永遠不要再見到這對夫妻。
珍妮的眼眶濡濕了。
「謝謝你。」為了丈夫,珍妮幾乎與全世界的女人為敵,漢森花名在外,憤恨讓她變得醜陋,所有的人都嘲笑她,只有這個從台灣來的伊蝶願意給她擁抱,「我真抱歉造成你的困擾。」
「別這麼說。」伊蝶笑著與珍妮貼頰,「你中文說得真好,是特地去學的嗎?」
珍妮斂下眼睫,「你或許不知道,漢森對東方文化特別迷戀,前幾次出軌被我逮到,對象都是東方女人……」
這話讓伊蝶整個人極為憤怒,「該死的王八蛋。」
「伊蝶?」
怒氣讓伊蝶衝動地奔向漢森的房間打開門衝進去,漢森還來不及反應,她已瘋狂地踹倒他,掄起拳頭不停地狂揍。
「我的天。」珍妮沒想到伊蝶會如此火爆,趕緊與袁星燁奔進房裡,只見漢森像癟三似的蹲在地上抱住頭,伊蝶則渾身帶火般地對他拳打腳踢。
「爛人,你給我去死。我詛咒你陽萎,得性病,王八蛋……」別看伊蝶外表柔柔弱弱,打架起來可是不容小覷的。
「不要打了……好痛。伊蝶,對不起,啊……」
一旁看傻眼的兩人都沒有阻止。
但珍妮相信,漢森從此之後應該再也不敢招惹東方女人了。
***
返回台灣的路程上,伊蝶始終柳眉深蹙。
雖然袁星燁一直問她,她也總說沒事,但袁星燁就是覺得不安。
當他們回到台灣後去見袁紹朗,袁紹朗雖然不認同他們對婚事如此草率,但在伊蝶面前也不好發作,於是堅持必須補辦婚宴,日期就選在下個月月中。
然後,伊蝶發呆的症狀也變得更嚴重了。
「伊蝶,你到底怎麼了?」袁星燁終於受不了,都已經半夜一點多,她還靠在窗邊發呆。
「我在想事情。」她擺擺手,不怎麼理會他。
他咬牙,「明天早上我們還要去試婚紗,你不怕睡過頭?」
聞言,她的身子微不可察的僵了一下。
「伊蝶,不要告訴我你想毀婚。」不讓她再逃避,袁星燁張開手臂撐在窗子兩側,籠罩住她的身子。
「啊,我只是……」伊蝶有點心虛地轉過身面對他。
「只是怎樣?把我利用完就想丟一邊去了?」哼,以為他是笨蛋嗎?當時還因為伊蝶竟向他未婚而竊喜,可是後來才發現,根本是因為珍妮的關係。
「你怎麼這麼說呢?我才不是那種人……」她的狡辯根本沒有什麼力量。
唉,他真是聰明,還是被他發現了是嗎?但如果承認了,她不就跟漢森那個混賬沒兩樣?
「那就把話說清楚。」
伊蝶被他吼得脖子一縮,「不要凶我啦,我不過是想,結婚到底有什麼好嘛。」
「你……」袁星燁一股火氣要發作,她連忙陪笑搶話。
「先聽我說,你想嘛,其實快樂最重要不是嗎?你看我們這樣每天都膩在一塊,有沒有結婚也沒什麼差別……」
「誰說沒差別?差別可大了。」袁星燁忍不住大聲咆哮,「未婚的身份太自由,你是嫌我深閨怨夫做得不夠久是不是?還有,拜託你有點常識,夫妻生小孩才合法又公平,你想要以後我們的孩子被嘲笑才甘心嗎?」
「孩子?你也想得太遠了吧?」
「放心,以前是因為你老是跑來跑去,現在我們住在一起,每天晚上我們都很努力,你要懷孕太簡單了……對了,」說到這兒,袁星燁想到一件要事,趕緊從褲子的口袋裡拿出鑽戒,不由分說地套進她左手的無名指,看著切工精細的鑽石在她的手指上閃耀著光芒,他滿意地一笑,「很好,尺寸剛好。」
「喂喂喂,哪有人這樣的啦,」她大聲嚷嚷著,「你這樣很不浪漫耶。」
「你還敢說?我等了那麼多年總算讓我等到這一刻,你已經是我的老婆了,不准你反悔。」他絕對不讓步。
伊蝶不甘示弱地反駁,「結婚又沒有什麼了不起,只是一張紙而已啊。你看,像珍妮為了愛還辛苦地學中文,她明明最討厭東方女人了,結婚到底有什麼好?搞到後來還不是要分開,這麼麻煩。」
「我們不會分開。」不要拿他跟那個沒路用的老外相比好嗎?
「以後的事情誰知道?」她叛逆地想扯下鑽戒,可是這戒指是會咬人是不是?竟然這麼用力了還拔不下來。
「拜託你別鬧了。」再氣也不不忍她弄傷了自己,袁星燁伸手使勁將她抱入懷裡,語調不再蠻橫,「不要拔下來,伊蝶,你這樣會傷了我的心。」
吃軟不吃硬的她果真心軟了,「是你自己不先好好聽我說的。」
「我沒有辦法冷靜。」雖然明知道她嫁給他是因為想讓珍妮撤回告訴,但那也無妨,至少她選擇的新郎是他。「伊蝶,結婚不只是一張紙,那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願望,你不能讓我得到之後又要失去,別對我這麼殘忍。」
「我沒有那個意思……」見他是真的難過,伊蝶趕緊安撫地拍拍他的背,發現他的身子好緊繃。「對不起,我只是怕我們會步上珍妮的後塵。」
「那是不可能的。」
「為什麼?」她不明白他的篤定從何而來。
「因為我太愛你了。而且我已經愛你很久。」
他如此直接的告白教伊蝶嘴角微揚,好開心,卻又不想表現得太明顯。
「是喔。那是多久以前啊?」
「這……」小姐,這題目也太難回答了吧,他們認識到現在都算不清楚有多少年了,這要他怎麼回想啊?
「答不出來的話,明天就不去試婚紗囉。」劣根性又發作了。伊蝶推開他,假裝掉頭要走,想不到走不到兩步人就突然懸空,被扔到床鋪上去。
「你哪裡都別想去。」不管了,先拖住她做愛做的事再說。
「袁星燁唔!」
抗議無效,他訓練有素地迅速脫光她的衣服,就不信她敢光溜溜地跑出房間。
而且,他也懶得提醒她,兩個星期前他們就已經公證結婚,也去戶政事務所辦過結婚登記了好嗎?
【本書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