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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jiayue3e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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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丫小圈] 代嫁狂妃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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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0-18 00:49:36 |只看該作者
178 水牢訴情

    清清望著這個突然變得不甘沉寂的燕國皇宮,頗覺奇怪。

    看那些爭相奔走的太監宮女,看他們一個個臉上慌張的模樣......

    這是怎麼回事?

    老燕王都死了有段日子了,這宮裡頭的人不該是這種表情才是。懶

    想著,不禁扯了扯身上的太監服,更為壓低了帽簷,她朝著那正走來的兩名小宮女走去。

    兩名小宮女臉色蒼白,神色間皆是驚慌之色。

    「兩位姐姐,請等等。」

    兩名小宮女在身後響起的聲音中,停下了腳步,轉身看向那走進的小太監,其中一女問道:「你是哪個宮裡頭的小太監,好沒規矩。」

    「奴才剛進宮沒多久,要是冒犯了兩位姐姐,還請姐姐們千萬別生氣才好。」清清油嘴的說著,揚起了臉來。

    「喲,哪裡冒出來這麼個俊俏的小太監。」兩個小宮女看到清清的臉,頓時連那份惱怒都消退了大半。

    「奴才那比得上兩位姐姐的天生麗質。」清清拍馬獻媚。

    「行了,到底是有什麼事?」兩名小宮女被誇,自是開心,這臉色愈發的轉好,加上清清樣貌俊秀,態度謙和有禮,就更為的和悅了起來。

    清清左右張望了下,低壓了聲音,問道:「兩位姐姐,這奴才進宮沒多久,老燕王就歸天了,這人驚魂都沒定,這會兒皇宮裡是不是有出了什麼事,看姐姐們,都這麼神色匆匆的。」

    「你還真是個新來的,居然連皇宮裡出了什麼事,都沒人跟你說。」那年歲略小的小宮女,瞧著清清搖了搖頭,顯然有些不屑。

    「可不是,奴才入宮時間淺,這宮裡頭的都瞧不起奴才,都說奴才這張臉......哎......」清清摸摸這臉,滿腹委屈。

    「倒也是,你長得這麼好看,難怪別的太監要排擠你了。」那年紀略長的宮女,歎了口氣。

    「還是姐姐明白奴才的心思。」清清忙點著頭。

    「好了,看你這麼乖巧的份上,就告訴你吧。」宮女抬眼,臉上竟是抹了一紅色,羞澀的瞥了眼清清,扯了扯她的袖管,小聲道:「這楚王爺剛被新王賜了死罪,這會兒皇宮裡面都亂了套,我們這些做奴才的,自是要格外小心。你這臉相好看,就更要當心了。」說著,竟是露出了心疼與擔憂之色,看向清清。

    「原來是這樣,那還真是謝謝姐姐的相告了。」清清嘴上道謝,心亦是被宮女的話所驚,楚歌被李乾賜了死罪?

    雖然知道李乾會拿楚歌開刀,以儆傚尤。

    可,這速度也太快了,楚歌不過才剛回燕國,李乾就這麼大張旗鼓的要處死自己的七弟?

    是什麼在催促著李乾,讓他居然能有如此雷霆的手段,辦了楚歌。

    「姐姐,楚王爺這罪名是什麼?」清清抬起頭,問道。

    「弒君之罪。」

    「弒君之罪?」清清挑眉,這簡直欲加之罪,她不信楚歌會殺李乾。就算他真有這個心,也絕不會在這個時候!

    「你小聲點,想要害死我們麼?」年紀小的宮女,瞪著清清罵道。

    「是是是,是奴才沒注意,實在是太過驚訝了。這楚王爺才不過剛回來,這就......」

    「這皇宮裡的事,誰說的清楚,好了,我們還要趕著去給皇太后稟告。」

    皇太后?

    那不是豫堯的生母麼。

    正是因皇太后在,李乾才暫時不敢對豫堯出手,而向著沒有背影的楚歌下手。

    「多謝兩位姐姐。」清清向著兩名小宮女道謝。

    兩人瞥了他一眼,轉身離去。

    清清在兩人離去後,閃身進入了暗處——

    看來她現在要找的又多了一人。

    ..........................................

    水牢

    陰暗潮濕的地下水牢內,正綁縛這一人,一頭凌亂的髮絲遮掩出了其人的容貌,水深至他的腰間,而雙手被鐵鏈所禁錮住,身子別說是掙脫,就算是輕輕地移動,都會將他那拉扯成平衡的雙臂帶起一陣陣挫骨的疼痛。

    黑暗中,看不清四周,只是那不斷流淌的水深,與漂浮在水面的陣陣惡臭味,令人不願多停留半刻。

    此刻,緊閉的鐵門被打開,從外走進一人。

    那被紗巾覆蓋的面容下,一雙幽蘭的美眸,看向那水中的人,眉頭一擰,卻不動聲色。

    「柳姑娘,你可要快點,要是別人知道奴才放你進來,那可是殺頭的罪。」牢頭,看向那一身妖嬈的女子,臉上滿是擔憂之色。

    「謝了,張大哥,仙仙不過是來看看,不會讓張大哥為難的,這是仙仙給張大哥的一些謝禮,還請張大哥給仙仙在外守著。」女子從袖中掏出了一個荷包,遞給了牢頭。

    牢頭掂了掂份量,說道:「好了,時間不多,姑娘還請快點。」

    「嗯。」應著,瞧著牢頭走離,她才邁開了步伐。

    手中拿著火把,走下了幽深的台階,站立在水牢的上方,瞧著那佇立水中的身影。

    低低笑聲從下而來,鐵鏈晃動的聲響,在水的激流下迅速被壓制住,沙啞的嗓音,失去了往日的清雅,卻不減那份倨傲:「看到我現在這幅模樣,你做何感想?」

    柳仙仙眼底的流波,與她袖管中緊握成拳的手,都在顯示著她那份克制與忍耐。

    「楚歌,值得麼?為一個根本不愛你的人,這樣做值得麼?」望著那個男人,柳仙仙來,只是索要一個長達五年的答案。

    低笑聲再次轉來,楚歌......

    那水中骯髒不堪的身子,正是他楚歌,那個曾經風華絕代的男子,如今居然成為了監下囚,他那一雙迷人的狹長眸子,或許再也看不到外頭的繽紛世界,可他卻仍是能笑得出來。

    「你永遠不會懂的。」僅是一聲長歎。

    「我不懂?楚歌,你真的以為我不懂麼?」柳仙仙聲音拔高了些。

    「柳仙仙,怪只怪當年,我一時心軟,才會留下你這個禍害。」

    「是啊,當年你真該一刀殺了我。」柳仙仙咬牙,雙眼迸射出一抹仇恨,旋即卻又轉化為一腔深情,她看向楚歌,低歎道:「楚歌,我一直不懂,為什麼那人是水凝兒,那丫頭有什麼可以跟我比的?就算是豫凝死了,你也不該找那個小賤的小丫頭,做豫凝的替身!」

    楚歌那低下的頭,向著柳仙仙看去,笑道:「凝兒身上有的,你沒有,你根本沒有任何資格跟她比。」

    「你真的以為那小丫頭比我好?」柳仙仙聲音尖銳起來,冷哼了一聲,「那丫頭是我帶出來的,我會比你知道的少?」

    「那又如何,至少她不會背叛我。而你,卻為了一個可笑的嫉恨,把我出賣了。」楚歌好笑的看著來質問他的柳仙仙。

    「你!」柳仙仙突睜了下雙眼,可很快就恢復了那副驕傲,「是,是我把一切告訴李乾,他能給我想要的,既然明知道得不到,我何必再委屈了自己。」

    「也是,一個只為自己著想的女人,豈能讓我楚歌動心。」楚歌冷冷地說道。

    「楚歌,你別自以為是,要不是還念及舊情,我柳仙仙可會冒著殺頭的大罪,來看你。」

    「你對我還有情嗎?我對你可是絲毫都沒有。」楚歌揚唇。

    「哼,死了也好,看不見也就當真死心了。」柳仙仙一甩衣袖,人再也呆不住的,往回走去。

    楚歌瞧著那個憤焰一身的女人,目中的笑意逐漸冰冷起來——

    ....................................

    清清倒掛在暗處,瞧著那一路咒罵楚歌的女子,離開水牢,眼底詫異之色拂過。

    原來她就是柳仙仙,就是燕國第一美女啊。

    可惜了沒能看清楚那張臉。

    不過,對於適才柳仙仙對楚歌的說的那番話,倒是讓她有些意外。

    楚歌與柳仙仙之間的關係,真不簡單啊。

    這個男人的秘密,真是多的讓她又驚又惱!

    他除了一個水凝兒,到底還有多少女人?

    低低地笑聲,從水中傳來,楚歌慢慢地仰起頭,看向那伸手不見五指的暗處,說道:「既然來了,何必躲躲閃閃呢?門主。」

    清清身子一挺,可旋即又釋懷了,楚歌能察覺到自己的存在,也沒可驚訝的。

    一個翻身而下,清清穩穩地站立於剛才柳仙仙所站的地方,火把依然在,她蹲下身子,瞧著那在水裡面的楚歌,歎道:「真是慘啊。」

    「門主這是在心疼我?」楚歌仰起頭,笑望著她。

    就知道她絕不會乖乖地呆在豫堯的府裡頭,瞧見她身上那身太監服,楚歌眉頭一展,笑道:「好一個俊俏的小太監啊。」

    「看來楚王爺可是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安危,倒是我多管閒事了。」清清擰住眉頭,楚歌居然在這會還有開玩笑的心情。

    「門主莫非是來救我的?」楚歌意外道。

    清清察覺到自己的口誤,想要改口已經來不及,乾脆就含糊籠統的說了句:「楚王爺需要我來救嘛?」

    「門主不覺得我現在真的很難自救麼。」楚歌長歎一聲。

    「真看出來,我倒覺得楚王爺十分享受這裡的一切。」清清忍不住揶揄。

    「既然不是來救我的,那門主來做什麼?只是來看看我的慘樣?」

    「要說是也可以。」清清直了直雙眉,違心的說。

    「呵呵。」楚歌輕笑,真是個不可愛的女人。

    清清把目光不自然的撇向了一邊,楚歌的笑,讓她居然莫名的心慌了一下。

    這個男人到底在想些什麼,她是真的一點都猜不透了。

    沉寂了良久,楚歌突然出口問道:「門主,對於楚歌作何想法?」

    「嗯?」清清莫名的看向楚歌。

    「剛才我與柳仙仙的話,門主可是唯一的聽眾。多少也給我一點反應,是不?」

    「你知道我在,還敢說這麼多,就不怕我去李乾那裡告狀?」清清挑起了半邊的眉毛,楚歌未免也太放心她了吧。

    她這個金烏門門主跟他楚王爺很熟嗎?

    「門主會去麼?」楚歌嘴角輕抿著。

    「哼,你該不會是刻意讓我聽到吧?」突然煩躁了起來,只覺得心思都被楚歌看了個透徹,而她對他卻一無所知。

    「也許吧......」楚歌淡淡的說道。

    清清豁然站起身,臉色沉鬱的瞧著他,他居然在那種情況下,還能利用她!

    「門主生氣了麼?」楚歌能感受到從前而來的怒焰。

    「楚歌,你真的太過自以為是了,就算我知道,我也不會為了你,而去跟李乾說一個字!」清清怒道。

    「嗯。我知道。」楚歌應著。

    「你知道?」清清疑惑了,不解楚歌為什麼會說出這話。

    「當然,門主跟柳仙仙不同。」楚歌淡然的口吻,卻在清清的耳中,帶起的是一份無比暖心的話。

    他原來早就知道了,她的心思果然被這個男人看得一清二楚。

    正因為他知道,才會毫不畏懼的在明知她在的情況下,還與柳仙仙說了那麼多。

    「別拿我跟別的女人做比較!」清清低喝。

    「門主原來也會在意,與人比較麼。」楚歌語出輕笑道。

    「誰會喜歡拿來跟別人作比較。」清清撫了撫袖管,再次蹲下身子,看向他,扁了扁嘴巴,問道:「真的不用我救你?」

    楚歌搖著頭,說道:「不用。只不過,我想請門主幫我一個忙。」

    「幫忙?」清清看著楚歌,遲疑。

    「想請門主給我帶個話,給我的側妃龍清清。」楚歌不等清清回答,說道。

    「帶話給龍清清?」清清心頭一緊,楚歌有什麼話要對她說的?

    「我明天大概不能去豫王府接她了,不過我不會忘了自己對她的承諾,我一定會去接她,讓她不用擔心。」

    清清聽著楚歌的話,胸口就像是被什麼壓著,有些喘不過起來,喉嚨滾動片刻,艱難的問道:「你就這麼在意你的側妃麼?據我所知,你的側妃可是被龍堂所不容的廢物。你楚歌......」

    「門主,注意你的用詞,你怎麼說我都沒關係,但我絕不容任何人說清清半句不是。」楚歌面色沉凝,怒焰難掩,直勾勾地盯著清清。

    清清望著楚歌那一臉的怒色,心卻被動搖著。

    楚歌,你真的這麼在乎我嗎?

    「門主?」楚歌喚道。

    「什麼?」清清驚訝抬頭。

    「能否幫我這個忙?」楚歌問。

    清清仍是猶豫,要是讓楚歌知道,他就是口中的那個所謂的楚側妃,他會怎麼想?

    「算了。」楚歌一聲輕歎。

    「怎麼?這麼快就放棄了?」清清對於楚歌的反應,有些氣惱。

    「不是放棄,而是沒必要了。」楚歌輕輕地一笑。

    即便污水啄食了他的俊臉,可仍是無法擋住那份光華,楚歌笑得幸福。

    「沒必要?」

    「清清會等我,她信我。」楚歌自信道。

    「你憑什麼這麼肯定,我......她信你?」清清脫口,差點洩了自己底。

    「百年修得同船度,千年修得共枕眠,我豈會不知自己枕邊人。」

    你真的知道自己的枕邊人是個什麼樣的女人麼。

    清清嘴角輕蠕了下,「好一個癡情種子。真該讓那柳仙仙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指不定她會更為開心,你要死了。」

    「我楚歌一生只在乎過兩個女人。」

    「兩個女人?這還不夠嗎?」兩個,足夠了,你還要

    幾個?

    「一個是我的四皇姐,已故的豫凝,一個就是我的側妃,龍清清。我想若是這次我能活著出去,必定會再娶她一次。」

    清清的心在楚歌的話中,被敲擊著,對豫凝,她是陌生的,可又是熟悉的。

    豫凝,水凝兒提起過,剛才的柳仙仙也說到了,而她也聽聞過豫凝的傳言。

    可,對於楚歌那半截話,卻怎麼也做不到再平靜的面對他。

    楚歌望著她,淡淡的一笑:「我真的很想親口告訴她,我楚歌......」

    「你不用對著我說,我又不是龍清清。」清清阻止楚歌說下去,她怕,真的怕這個男人會再說出更為驚人的話語。

    「呵呵。」楚歌卻僅是笑望著她,倒也沒再開口。

    「你真的要留在這裡?」清清站起身,望著那始終面帶微笑的楚歌。

    「嗯。我必須留下。」楚歌應著。

    清清聳了聳肩頭,道:「那好吧,希望你能在這裡過的愉快。」

    「愉快未必,但我也絕不會虧待了自己。」

    「隨便你。」清清再次望了眼楚歌,轉過身,邁開了腳步,向著台階走去。

    楚歌瞧著那逐漸從自己眼底淡去的清清,笑愈發深邃了......

    ....................................

    回到豫王府,清清在門口靜站了會,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動,似乎楚歌在皇宮所發生的事,並沒有人來告訴她這個楚側妃過。

    豫堯大概也是怕她會擔心,才會對她保密吧。

    「叩叩。」

    敲門聲傳來,清清走向門口,推開了門閂,打開了房門,入眼,是明叔那張滿佈笑顏的臉龐,「側妃,休息的可好?」

    「好,妾身真的要好好的謝謝豫王爺,謝謝明叔。」清清打門口走離。

    明叔隨後跟入,在他身後還跟隨著端著膳食的丫鬟。

    在明叔的指揮下,丫鬟們送上膳食,便陸續退了出去。

    清清望著滿桌子的好菜,問道:「明叔,豫王爺呢?」

    「王爺進宮了,估計是趕不回來用膳了,奴才這才命人準備了膳食,給側妃送了過來。」明叔答道。

    「哦,豫王爺原來還沒回來。」清清應著,走至桌前,背對著明叔。

    心中所思,豫堯是真的沒回來,還是刻意在迴避與她見面?

    「側妃,是不是菜不和你口味,要是你不喜歡,奴才命人換過。」明叔過來,見龍清清只是看著,卻沒有動筷的意思,不禁問道。

    清清搖頭,道:「沒,菜很好,不需要換了,我只是想快點見到豫王爺,想要問問他,楚王爺的情況。」

    「哦。側妃是在擔心楚王爺。」明叔明白的點了點頭。

    「嗯。確實擔心。」清清應著。
有些痛,想要忘記,卻一輩子都忘不掉;
有些幸福,想要留住,卻從指縫間溜走;
有些快樂,並不想要,卻會刻入骨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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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0-18 00:50:04 |只看該作者
179 側妃的威信

    「嗯。確實擔心。」清清應著。

    有些心不在焉起來。

    明叔瞧著未有動筷的龍清清,也只能沉默的守在一旁了。

    「明叔。」清清抬頭,看向明叔。

    「側妃有何吩咐。」明叔上前一步。

    清清站起身,指著桌上的飯菜,說道:「你讓他們撤了吧,我沒什麼胃口,想出去走走。」

    「這......」明叔看著那都沒動過一下的飯菜,猶豫道:「側妃,當真一點都不吃嗎?」

    「嗯,撤了吧。」清清淡淡的應了聲,踱步從明叔的身前走離,向著院中走去。

    她現在十分確定,豫堯必定回來過!

    明叔望著那逐漸遠去的身影,輕歎了一聲,吩咐道:「把飯菜都撤了。」

    「是,明叔。」幾個小丫鬟忙上前,陸續端著一盤盤未動過的菜餚,離開了廂房。

    明叔一撩袍邊,匆匆地走了出去,走小路繞過了清清所在的地方,向著東院奔去——

    清清眼角瞥望著那匆忙離去的明叔,嘴角微微地往上勾起,看來她猜測的沒有錯,豫堯還在豫王府內!

    ..........................................

    「叩叩」兩聲,令在房中的豫堯,抬起頭。

    「王爺,是我。」明叔在房外出聲道。

    豫堯瞧了眼站在房中的男子,說道:「你先去內堂。」

    「是,王爺。」男子向著豫堯抱拳後,隱身進入了內堂。

    豫堯整了整衣袍,出聲道:「進來吧。」

    明叔推門而入,曲著身,走向坐在書桌前的豫堯,「王爺,怕是你不出面,側妃是絕不會進食的。」

    「怎麼了?」豫堯眉頭輕蹙了下。

    「側妃怕是察覺到了什麼,剛才奴才讓人送了飯菜過去,側妃筷子都沒動一下。」

    「七嫂......」豫堯低頭沉思。

    「王爺,這楚王爺可還有救,奴才光是看著側妃......就覺得這心裡頭難受。」明叔擔心的問著。

    「明叔,七嫂那邊你先多注意著,讓人好生伺候,我暫時不過去了。」

    「可......王爺,奴才的話,側妃怕是聽不進去。」

    「沒事,七嫂是個聰明人,她不會虧待了自己,我必須要進宮去了。」豫堯雖說心有擔心,可以目前的情勢來看,楚歌這次是凶多吉少。

    可他並不覺得七哥會就這麼任由老三,把自己的腦袋搬了家。

    「那好吧。」明叔應道。

    「明叔,這段時間,就麻煩你了。」

    「王爺可千萬不要這麼說,這本就是奴才該做的。王爺自己也要多保重才是。」明叔望著這個自己看著長大的主子,關切道。

    「嗯。我會的。你先出去吧。」豫堯應著,揮了揮手。

    明叔向著豫堯作揖後,轉身離去。

    明叔一走,那隱身在內堂的男子,再次出現在豫堯的身前,「王爺,是不是需要提前行動?」

    「這件事我還要斟酌一下,你先傳令下去,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妄動。」

    「是,奴才這就去辦。」男子應道,轉身欲離。

    「等等。」豫堯猛地抬頭,喚住了男子。

    「王爺?」男子回身,看向豫堯。

    豫堯看著男子,嘴巴張合了下,最後僅是揮了揮手,說道:「沒什麼,你去吧。」

    男子看著豫堯片刻,應了聲,轉身離去。

    豫堯跌坐在椅子上,他以手托著自己的額頭,輕歎了一聲,「七哥,你可真會給我找難題,你這難題要老八我怎麼去給你擺平?」

    ..........................................

    明叔從東院出來,就接到了小廝來報,說是楚側妃要離開豫王府。

    明叔心頭一緊,忙領著小廝向著大門口跑去。

    清清命人準備了馬車,人不過走到門口,就聽到身後明叔的聲音傳來,「楚側妃等等——楚側妃等等——」

    清清轉過身,看向正匆匆跑向自己的明叔,臉上揚起端麗的微笑,「明叔。」

    「楚側妃,您這是要去哪裡?這王爺可是千叮萬囑,要奴才好生伺候您,您這是?」

    明叔抹著臉上的汗珠,瞧著龍清清,問道。

    「明叔,我想回楚王府了,豫王爺不在,我這心裡頭老是不踏實,回去瞧瞧,才能放心。」清清說道。

    「這,這怎麼使得,側妃這一走,王爺還不把奴才給剁了。」明叔忙搖著頭,阻止清清,道:「側妃有什麼可不放心的,這楚王爺能有什麼事,老燕王不過才剛過世,宮裡頭要忙的事多。王爺與楚王爺必定有事在身,才會一時半會回不來。」

    「這我知道,不過還是想回去瞧瞧,畢竟那裡是我的家,真到了家門難道還不回麼?」清清語氣柔和,她臉上的笑容依舊清雅。

    明叔倒是沒話再說了,看清清的神色,絕非是自己能阻攔得了,而且她說的也合情合理,若是強行攔著,反倒不妥。

    思前想後,明叔說道:「既然側妃這麼堅決,那就讓奴才陪側妃回去吧。」

    「明叔,你可是豫王府的總管,這豫王爺這會兒忙著宮裡頭的事,我怎麼好還麻煩你。」清清連連搖頭,「這實在是不妥。」

    「王爺把側妃托付給奴才,奴才豈能馬虎了,這豫王府還不至於缺了個明叔,就垮了。側妃就不要擔心了,奴才這陪你回去,也花費不了多少時間。」

    明叔說著,忙讓小廝去準備。

    清清看著明叔,想來多說無益,既然明叔要送她回去,那就送吧。

    在明叔的陪同下,清清坐上了前往楚王府的馬車內,心思一路飄飛——

    ....................................

    蒼鬱的山掩住了西沉的太陽,天地間一片暮色蒼茫。

    馬車轍轍行駛在空落落的官道上,官道兩旁,是連綿的山勢和漠漠的翠林。

    暮靄沉沉中,黑幽幽的灌木很茂密,夕陽的餘暉似乎也不能完全浸透。清清依著窗,靜靜地享受著這難得的祥和。

    楚王府對她來說,算是家,可又不似家。

    僅僅是一個稱呼罷了。

    「側妃,馬上就要到楚王府了。」明叔撩起了車簾子,向著車內的龍清清說道。

    「嗯。」清清應著,要到了,路再長終有盡頭。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清清端坐起了身子,只等著馬車停下。

    約莫半柱香過去,馬車停了,明叔的聲音再次從車外響起,「楚側妃,楚王府到了。」

    清清撩開了簾子,探身而出,率先躍入眼底的是濃黑的三個大字『楚王府』,終於到了。

    明叔放下了矮梯,扶著清清下了馬車。

    清清朝著那朱紅色的大門走去......

    那門上同樣掛著兩盞白燈籠,蕭瑟靜謐的四周,與豫王府的喧嘩與莊嚴,截然不同。

    與她記憶中的更是不同。

    明叔先走上前,拍了拍大門。

    等待了許久,都沒見人來開門,明叔更為用力的拍了拍大門,並且出聲喊道:「快開門,楚側妃回來了。」

    但,似乎仍是沒有動靜。

    明叔回身看向清清,清清搖頭,她不知道這裡面是否還有人。

    楚歌被李乾賜死,沒有封了楚王府已經出人意外了,這楚王府裡的下人,若是聞聲而逃,倒也沒什麼可值得驚訝的。

    「側妃,要不我們還是先回豫王府吧。」明叔上前,詢問道。

    「明叔,我既然已經平安到了楚王府,你還是回去吧。」清清輕輕地搖了搖頭,向著明叔說道。

    「這可不行,奴才還等著側妃與奴才一同回去豫王府。」明叔搖頭如撥浪鼓。

    清清也不強求明叔,走下了台階,向著後頭走去。

    「側妃,您這是?」明叔快步跟上。

    「這大門進不去,那就走小門。這麼大個楚王府,不會只有一個入口。」清清說著。

    「可這不是委屈了您麼?」明叔皺眉,龍清清這次怎麼說也算是從娘家返回,這進楚王府既然要走正門才是。

    「現在非常時期,何必去計較這些。」清清並不在意。

    明叔見她如此,也便沒了話,隨在清清身後,與她一同來到了後門。

    明叔又上去敲門,沒敲幾下,倒是有人來開門了。

    那開門小廝摸著鼻子,一臉倦容樣,似沒睡醒般的半耷拉著眼皮,瞧著那出現在門口的兩人,含糊道:「要錢的走正門。」

    「睜大了你的狗眼看清楚,什麼要錢的!」明叔頓時瞪大了眼睛,氣惱的看著這沒規矩的小廝。

    小廝被明叔一聲吼,頃刻間清醒了過來,明叔他自然認識,這可是豫王府的大總管,誰人不識,他一個激靈打上,忙點頭哈腰道:「奴才不知大總管到來,還望大總管恕罪,大總管裡邊請,奴才馬上去請胡嬤嬤。」

    「小兔崽子,看清楚了,這位是誰。」明叔見小廝一點沒看龍清清,光是給自己拍馬起來了。

    小廝被明叔說的一陣迷茫,抬眼,這才看向了站在明叔邊上的女子——

    眼熟,可一時半會居然想不起來什麼地方見過。

    「這胡嬤嬤還真是懂得管教人,這奴才見了自家主子,都不知道請安。」明叔諷刺道。

    小廝這才反應過來,這眼前人莫非是楚王府的側妃——龍清清?

    「奴才剛進楚王府不久,還望側妃千萬不要責怪了奴才才好。」小廝軟了雙腿跪了下來,向著龍清清求饒。

    清清淡淡地瞥了眼小廝,說道:「去吧胡嬤嬤找來,本妃有事要問她。」

    「是是是,奴才這就去請胡嬤嬤,側妃,大總管,請。」小廝連滾帶爬的站了起身,忙迎進了清清與明叔。

    明叔冷哼了一聲,瞪了眼小廝,恭敬地向著龍清清,說道:「側妃,這奴才有錯,就該罰,您也太過仁慈了。」

    清清看向明叔,笑道:「他剛入楚王府,不認識我也是自然。何況,我現在沒那麼心情。」

    明叔見清清這般說,也只能暫時按耐住了那份怒焰,他確實是聽說,這位楚側妃在楚王爺沒地位,就連個奴才都看不起她。

    現在倒是驗證了這一點。

    小廝迎進了清清與明叔後,便匆匆地趕去請胡嬤嬤。

    清清帶著明叔向著楚王府的前廳走去,一路上不時會遇上向明叔請安,順帶著給她請安的下人。

    明叔看那些爭相向自己請安的下人,再看看那些下人對龍清清的態度,也難怪王爺會不放心,換了誰看到這樣的情景,都會氣惱吧。

    可,反觀那楚側妃,別說是氣惱,臉上始終淡漠如水,似乎對這些都漠不關心。

    斂去了眼底的疑惑,明叔隨著清清來到前廳,這前腳剛進,後頭胡嬤嬤就出現在了廳門口。

    胡嬤嬤一身威嚴,這不知情的還以為她是當家主母呢。

    明叔鼻孔一哼氣,看著胡嬤嬤說道:「胡嬤嬤,你這譜可是擺得越來越大了。」

    「喲,明總管,你這不是折煞奴才麼?」胡嬤嬤揮了揮手,讓丫鬟沏茶,旋即看向那站在廳中的人兒,上前,作勢道:「奴才給側妃請安,恭迎側妃回府。」

    清清回身,低眼,瞧著胡嬤嬤,這多日不見,這胡嬤嬤倒是愈發的容光煥發了,楚歌的事,她是一點都沒掛在心上?

    「胡嬤嬤,大門為何沒有守著?」清清問道。

    「這大門怎麼沒人守著,這人都守著大門呢。」胡嬤嬤直起了腰桿,聲音洪亮道。

    「那怎麼明叔敲了半天門,都不見人開門?」清清又問。

    「不是沒人開門,而是怕大門一開,就有人上門討債。」胡嬤嬤回道。

    「討債?楚王府欠了很多債在外頭?」清清目色漸漸地尖銳起來。

    胡嬤嬤不以為然道:「瞧側妃說的倒是輕巧,這麼大個王府,您真以為什麼都是花現銀的麼?這還不是都賒賬,然後一月月的還。」

    「哦。」清清應了聲,慢慢地走上前,說著便要坐下。

    「不許坐!」胡嬤嬤突然上前,拽住了清清的手臂。

    清清目色一沉,問道:「為何不能坐?」

    「這位置可不是你這側妃能坐得。」胡嬤嬤盯著清清說道。

    「是麼。」清清淡淡的一樣眉,甩開了胡嬤嬤的手臂,仍是淡定的坐在了主位上。

    胡嬤嬤愕然地瞧著那端坐在主母位上的龍清清,低喝道:「你一個小小的側妃,居然妄想要當家作主了,這是誰給你的權利。」

    「胡嬤嬤,我雖說不過是個側妃,可你又算是個什麼東西。」清清輕掃胡嬤嬤,淡淡地問道:「你一個奴才,何以敢對我這做主子大呼小叫。」

    「好啊,是不是當真以為咱們王爺落了難,你這能上臉了。」胡嬤嬤一口氣憋在胸口,指著龍清清,喝道:「只要我胡嬤嬤活著一天,這個楚王府還輪不到你來做主。」

    「我還以為你不知道王爺出了事。」清清目光一沉,手一掌拍在桌面上,沉聲道:「王爺有難,你這做奴才的不知道為主子分憂,竟然還敢在府裡頭,作威作福。胡嬤嬤,你不過是個嬤嬤,是個奴才,你穿得是什麼,你這一身錦衣華服是怎麼回事?老燕王屍骨都未有入土,王爺尚未脫險,你就敢穿戴如此,若是我不回來,你是不是當真以為楚王府沒人了?」

    胡嬤嬤怔怔地瞧著那高居在上的女子,這與她印象中的怯弱無能,完全成了兩個人。

    現在這個楚側妃,哪裡還有初見時的逆來順

    受。

    「龍清清,我胡嬤嬤怎麼說都是楚王爺的奶娘,在這楚王府內誰不知道我雖說是個奴才,可也算是半個主子。就算你是側妃又如何,王爺不過是給了你個頭銜!」胡嬤嬤氣得大吼。

    「胡嬤嬤,這就是你楚王府的管教,我算是明白,這也就難怪,連個小廝,都能這般目中無人了。」明叔忍不住插嘴。這老潑婦可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就算是楚王爺的乳娘又如何,還不是個奴才!

    「明王生,我敬你是豫王府的總管,才對你禮讓三分,別忘了,這可是楚王府,不是豫王府,還輪不到你來說事。」胡嬤嬤橫著臉,向著明叔示威。

    明叔氣瞪了雙眼,想說什麼,卻被清清所阻止。

    「明叔,胡嬤嬤這話說的沒錯,這是楚王府的事,明叔就不必插手了。」

    「可是側妃,奴才實在是看不過去。」明叔看向清清說道。

    清清朝著明叔輕搖了下頭。

    明叔知道不該管,也確實不容他管,見清清如此,便也只能收了聲。

    「呵呵,我就想,怎麼側妃這趟回來,就似變了個人,原來是這後頭有人撐腰了,就可以不可一世了。側妃,別忘了你的身份,就算王爺如今落難,你也是楚王府的側妃,休想動了別的歪念,壞了皇家的顏面。」胡嬤嬤口出譏諷,同時目露凶光,警告著。

    「我龍清清行得正坐得端,怕什麼。王爺身處險境,我回來就是想要與他共進退。胡嬤嬤我原本是體諒你為王爺的奶娘,也是這楚王府多年的老奴了,也不打算計較,可現在你卻是倚老賣老,不把主子放眼裡,肆意妄為。我若是在坐視不理,這楚王府別說等王爺回來,就是再過幾天,就都散了!」

    胡嬤嬤身子顫了顫,強硬道:「側妃簡直是欲加之罪,老奴豈容你來說教。」

    「好個胡嬤嬤。」清清揚眉一笑,慢慢地從椅子上站起身,倏然,笑意褪盡,目光森冷的看向胡嬤嬤,沉聲道:「來人!」

    那些站在廳中的丫鬟,一個個驚若木雞,不敢上前,呆呆地站著。

    「側妃,看來這楚王府裡的奴才,都是一條心啊。」明叔在旁陰測測的說道。

    「明叔。」清清瞥了眼明叔,這小老頭還真是的。

    明叔笑了,卻也閉了嘴。

    丫鬟們瞧著側妃與明叔的談笑,一個個都彼此對望了眼,現在楚王爺被皇帝賜死,他們這幫做奴才的本就人人自危,要不是礙於胡嬤嬤,不敢太過明目張膽,早就帶著東西跑了。

    現在楚側妃來了,這整個人變了不說,就連豫王府的明總管都對她恭敬禮讓,再蠢的人也知道,站在誰這邊才是明哲保身的。

    一個個想了個透徹,便也無所顧忌,上前,向著龍清清,恭敬作揖,道:「側妃。」
有些痛,想要忘記,卻一輩子都忘不掉;
有些幸福,想要留住,卻從指縫間溜走;
有些快樂,並不想要,卻會刻入骨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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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 感同身受

    現在楚側妃來了,這整個人變了不說,就連豫王府的明總管都對她恭敬禮讓,再蠢的人也知道,站在誰這邊才是明哲保身的。

    一個個想了個透徹,便也無所顧忌,上前,向著龍清清,恭敬作揖,道:「側妃。」

    「把這尊卑不分,以下犯上的胡嬤嬤綁了,鎖入柴房,等王爺回來後定奪。」清清命令道。

    「是。」

    胡嬤嬤瞧著這個個朝她走來的奴才,臉上再也做不到往昔的雍容,「你們好大的膽子,誰敢動我一下,我可是楚王爺的奶娘,在這楚王府裡,誰敢——」

    「啪!」臉上火辣辣的疼,胡嬤嬤目瞪口呆的望著那一身凌然的龍清清,口吃道:「你、你居然敢打我?」

    「有何不敢!」清清直視著胡嬤嬤,沉聲道:「一個老嬤嬤,竟也爬到主子的頭上來了,也難怪那些人要來討債了。帶下去!」

    「是,側妃。」那些個奴才看著清清,忙上前,把胡嬤嬤綁縛了起來。

    胡嬤嬤哭喊道:「王爺啊,你都還沒走呢。這狠毒的女人就要把老奴給綁了,這你要是一走,老奴可還怎麼活,王爺啊......」

    「啪啪」又是兩掌。

    胡嬤嬤頓時血溢出口腔,震懾在那從前而來的森冷當中,「你......」

    「老燕王死了,你可有這麼哭過?王爺還活著,你哭喊什麼,越老越不像話!」

    胡嬤嬤支吾其詞,可再也無法大喊出聲,只能在眾人的拉扯下,被強行帶去了前廳。

    清清目光森寒的看向在廳中的人,說道:「把各處管事的叫來,本妃有話要交代。」

    「是,側妃。」一個個慌亂地跑出了前廳。

    一時間楚王府在龍清清的回歸中,彷彿得到了重生一般。

    明叔瞧著那將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條的女子,驚詫難掩,笑意浮現在眼底,差點就看走了眼,這側妃果真是非尋常女子。

    雷霆手段何其的震撼人心,辦胡嬤嬤這事,更叫人拍案叫絕。

    王爺說的一點都沒有錯,這位楚側妃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斷然不會虧待了自己。

    各處管事走出前廳時,夜已深,清清揉了揉額頭,這家務事原來真的很累。

    她還沒做什麼,光是聽取各處的報告就夠嗆了,這若是真的動起來,還不得牽扯起整個楚王府。

    不管不知道,這胡嬤嬤還真是行,以為楚歌不過問,就明目張膽起來了,楚王府看著挺富裕,實際裡早已被掏空。

    楚歌真的就這麼放任這胡嬤嬤?

    清清卻並不如此覺得,楚歌的所作所為必定有著何種目的。

    「側妃,累了吧。」明叔笑望著終於可以喘口氣的龍清清。

    「嗯,確實累了,原來要管好一個王府,真的很不容易。」清清實話實說。

    「呵呵。」明叔笑著。

    「明叔,今晚你回去麼?」清清問道。

    「回去,出來一下午了,是該回去了。」明叔應道。

    「那吃過晚膳再回吧。」清清瞧了瞧天色,這才發現都天黑了。

    「不了,這豫王府的事多,奴才就不多留了,看側妃這麼能幹,奴才也放心可以回去向王爺交代了。」明叔說著。

    清清低頭沉思了一會,說道:「那明叔回去的路上,可要小心了,這夜路難行。」

    「這點側妃就放心吧,奴才還沒老到兩眼昏花。好了,再待下去就真的要晚了,奴才就先告辭了。」明叔向著清清辭行。

    清清目送明叔離開,抬眼,瞧著星空密佈的夜空,長長地一歎。

    她這都是做什麼,居然給楚歌管起這個家來了。

    自嘲的笑著搖了搖頭,她走出了前廳,向著自己所居住的院落走去......

    ..........................................................

    邁過月色,踏過小橋,每走過一處,那些路過的奴婢,一個個都如換了人似地,哪一個不對她恭恭敬敬。

    清清不禁摸了摸手腕上的千淚鐲,這就是權利的誘惑,也難怪會有如此多的人,為此而奮其一生,去爭奪。

    楚歌為她安排的居所,本就地屬偏僻,雖說她現在是翻身了,可還是沒有想要搬住處的念頭。

    喜歡這裡的安靜,喜歡這裡沒有人會來打擾。

    忙碌的一天,似乎到了落幕的時刻,當清清踏進院落時,腳下不由慢了一下,她抬眼,看向那站在樹蔭下的人,眼細瞇了起來。

    瞧著那一身白衣走在月下的她,赫憐祁臉上揚起了淡淡的笑容。

    這場景不禁讓他想起了八年前,亦是這樣的月色,亦是一個她——

    「你來的倒是挺快。」清清站在離樹不過五步之隔處停了下來。

    「我還在想,你是否認得出是我。」赫憐祁含笑道。

    「你以為我會一錯再錯麼?」

    「也許。」

    「你把我這裡當成了什麼,說來便來。」清清輕甩了下衣袖,轉身,走向一旁的涼亭。

    赫憐祁步出樹下,緊隨在她的身後,與她一同進入了涼亭。

    兩人對視而坐。

    「這是楚王府,是我的禁區。」赫憐祁說道。

    「那你還來。」清清瞟了一眼赫憐祁。

    「你在,我就一定要來。」赫憐祁深情款款的望著她。「清清,你真的打算就這樣下去?」

    「嗯。」

    「楚歌被李乾賜死這事,你不會不知道。」赫憐祁目光緊盯在清清身上。

    「我知道,他被關在水牢,我還去看過他。」清清揚眉。

    「以龍清清的身份?不,是以白清傲的身份,去看他的。」赫憐祁想著,最後肯定道。

    「嗯。」清清應道。

    「見了,他怎麼說?」赫憐祁問道。

    「說他住的很愉快,不會虧待了自己。」

    「哦?」赫憐祁眉毛一挑,可旋即低笑,道:「連我都被他騙了。」

    「真的?」清清卻不覺得赫憐祁當真能被楚歌騙過。

    「因為你,讓我嫉恨楚歌,看不清真假。」赫憐祁哀歎道。

    「真假本來就不過一線之隔。」

    「清清,楚歌會死。」赫憐祁話鋒一轉。

    「他死得了麼?」清清抬眼,看向赫憐祁。

    「死了,你還會拒絕我麼?」赫憐祁卻不答反問。

    「不知道。」

    「好讓人抓狂的答案。」赫憐祁揚了揚唇。

    「憐祁,我累了。」清清站起身。

    赫憐祁瞧著她,緩步從自己的眼前,走出涼亭,笑道:「需要我陪你麼?」

    「不需要。」

    「真傷人。」

    「你在何處落腳?」清清停下腳步,回身,看向那仍是坐在涼亭中的赫憐祁。

    「你會來找我麼?」赫憐祁雙眼含笑問。

    「也許會。」

    「那好,我就住在城南的月華莊。」

    「嗯,知道了。」清清應了聲,向著房間走去。

    「清清,豫堯那邊似乎有所動靜,雖然我很想楚歌死,不過看來楚歌還死不了。」

    「謝了,憐祁。」清清未有回身,僅是淡淡的道謝後,便走出了涼亭。

    赫憐祁坐在廳中,望著那高懸的冷月,淡淡笑掛在妖嬈俊美的臉上,低喃道:「這月色真美,可惜無人共賞,真是可惜了......」

    ..........................................................

    漫漫長夜,卻注定無眠。

    清清一手托著腮幫,思忖著這一天下來所發生的點點滴滴。

    楚歌為何會甘願留在水牢,是在等待什麼,還是說李乾當真拿到了什麼他的把柄嗎?

    至於赫憐祁所說的,豫堯有所動靜,這是必然的,豫堯豈會看著楚歌被李乾殺死。

    看來,想要弄清楚一切,還得進宮一趟。

    正打算起身,熄燈時,房外傳來了腳步聲,旋即是丫鬟的詢問聲:「側妃,您可是睡下了。」

    「還沒,什麼事。」

    「豫王爺來了,現在正往這邊來。」

    「豫王爺來了?」清清心頭一緊,豫堯躲了她整整一天,這會兒倒是跑來找她了麼?

    「知道了。」清清應著,人疾步走至門口,打開了房門。

    適時的豫堯已經步入了院中,正朝著她走來。

    清清收起了心思,跨步了房門,迎了上去,「豫王爺。」

    「七嫂,豫堯都沒臉見嫂子了,這麼晚,可是打擾七嫂休息了。」豫堯一臉內疚的看向清清。

    清清搖著頭,向著丫鬟吩咐道:「上茶。」

    丫鬟應著離開。

    「豫王爺請房裡坐。」清清迎著豫堯進入了房中。

    豫堯在椅子上坐下,看向坐與一旁的清清,幾次欲要開口,卻幾次都匆匆地收了聲。

    清清瞧著豫堯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良久後,問道:「豫王爺有什麼話,只管說,妾身該知道的都已經知道,可還有什麼受不住的。」

    「我從明叔口中得知七嫂回了楚王府,也猜到了,七嫂必定已經知道七哥的事。豫堯瞞著七嫂,是怕七嫂擔心了。」豫堯向著清清請罪,「要是七嫂生氣了,那就是豫堯的過失了。」

    「豫王爺言重了,妾身當然明白王爺這都是為了妾身好。」

    「七嫂,這次豫堯深夜到訪,其實是......」豫堯說著,適時丫鬟送來了茶水,他忙收了口。

    清清將豫堯的神色舉動一一看在眼底,也不動聲色,在丫鬟送上茶水後,便吩咐他們退出院子,沒有她的允許,任何人不得踏入院中半步。

    丫鬟退下後,豫堯那止住的口,才再次打開,「七嫂。」

    「豫王爺,妾身只想知道,王爺如今可安好?」清清不帶豫堯開口,便搶先問了。

    豫堯看著清清,猶豫了片刻說,「人還活著,至於好不好,我真不知道。」

    「連豫王爺你也不知道?」豫堯不知道楚歌被關在水牢?這不可能。

    「先是收到消息,說是七哥被關在水牢,可派人過去,人不在了,這老三還真陰險,怕是為了防我,才會把七哥給轉移了。」

    楚歌不在水牢了?

    「這......」清清面露憂色,看向豫堯,道:「豫王爺,王爺如今身在何處,恐怕也就只有燕王知道了。」

    「怕只怕老三會先下手。」豫堯面色凝重。

    「豫王爺,那王爺豈不是很危險。」清清站起身看向豫堯。

    「七嫂,現在恐怕也只有你,才能探得七哥的下落了,豫堯這次前來,就是拜託七嫂這事。」豫堯同時站起身,看向龍清清。

    「我?」清清心頭一驚,豫堯這話是?

    「老三為了樹立自己仁政的形象,才會在賜死七哥後,沒有封了楚王府,更是發出了傳召,明日宣召七嫂入宮瞻仰父皇的遺容。」豫堯說著。

    原來如此,那麼就是說,明日她便會進宮,豫堯這話她算是明白了。

    「妾身明白豫王爺的意思了。」

    「七嫂,你當真願意嗎?」豫堯小聲問道。

    「豫王爺是在懷疑妾身?」清清看向豫堯。

    「不,只是這件事我不能確定,老三那人十分的陰險狡詐,雖說他讓七嫂進宮瞻仰父皇的遺容,可若是七嫂提出要見七哥,未必會答應,若是惹起了他的懷疑,只怕會為七嫂招來殺身之禍。豫堯只是怕七嫂這一趟去,凶多吉少。」豫堯忙解釋道。

    「如果新王真的有心樹立形象,那麼他必然不會輕易動我,想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質女流,不過是想見一下將死的丈夫,這又有何不妥。」清清倒是不擔心這個,李乾想動她,未必就那麼容易。

    「話是這麼說,可我還是有些不放心老三那人。」豫堯仍是擔心李乾會否會對龍清清做出什麼。

    「只要能幫得了王爺,妾身什麼都願意做。」清清意識堅定道。

    豫堯望著清清如此絕然,那沉鬱了一天的臉上,終於揚起了欣慰,笑:「七嫂,豫堯真的很謝謝你,很謝謝你......」說著,竟是要向清清下跪。

    「別這樣豫王爺,你這會讓妾身折壽的。」清清及時的扶住了豫堯的手臂,舉頭,看向這個人高馬大的青年,問道:「妾身知道豫王爺對王爺的兄弟之情,妾身明白的。」

    「七嫂——」豫堯動容,一把抱住了清清,在她的耳邊低語道:「七嫂,我就知道父皇為七哥的安排是對的,父皇始終都沒有將七哥放棄,七哥能擁有七嫂,就是最好的證明。」

    清清背脊一直,豫堯這話是什麼意思?燕王沒放棄楚歌?

    「豫王爺,你的話讓妾身糊塗了......」

    「七嫂,有件事一直都是豫堯心裡頭的一根刺,也是豫堯為何如此在意七哥的最大原因所在。」豫堯拉著龍清清走向角落,他謹慎的看向四周。

    「豫王爺?」清清看著豫堯如此謹慎小心的樣子,不知那根所謂的刺,到底有多嚴重,讓他能有這樣的神色。

    「七嫂,該是聽過我四姐姐豫凝吧。」

    豫凝?又是豫凝!

    看來這次楚歌被李乾處決的這麼快,必定也跟豫凝有著牽扯,可這都死了五年的人了,為何還能惹來這麼大的禍端。

    「當然,燕國的四公主,誰不知道,只可惜天妒紅顏,讓她早早的死了。」清清扼腕道。

    「天妒紅顏麼。呵呵,這句話還真是貼切。」豫堯面色微微好轉了些。

    「豫王爺,怎麼好端端的說起了四公主?」清清望著豫堯,不解地問道。

    「七嫂......這......」豫堯望著清清,他竟是難以啟齒了,確實,那段過往讓他如何去開口,還是面對清清。

    七哥,你真的好會給我丟難題,這件事是我最不願意提及,也是唯一一件梗在心中多年的痛楚。

    「豫王爺?」清清輕喚著突然變了臉色的豫堯,到底是什麼事,讓豫堯這麼難以開口。

    豫凝與楚歌之間,難道真的存在著什麼?

    「七嫂,你坐下來,慢慢地聽我說,這件事也該是讓你知道的時候了。」豫堯長吁了一口氣,似下了決心。

    清清懵懂的在豫堯的話中,坐了下來,看著豫堯,等待著他的開口。

    「四姐姐比我大了五歲,比四哥大了三歲,從小到大,四姐姐就像是一個無所不能的女神,至少對七哥來說,整個藍月都再也沒有比四姐姐更美麗,而溫柔的人來說了。

    七哥的生母出身低下,加上身子弱,一直都得不到父皇的寵幸,為了能引起父皇的重視,那個可憐的女人居然拚命的讓自己懷孕,雖然為父皇身下了一子,可也同時葬送了自己的性命。七哥出生就失去了母妃,是由胡嬤嬤一手帶大的。

    想要在皇宮得以生存,就必須要有一個後盾,然,七哥缺少的就是這個後盾。他被兄弟排擠,被嬪妃們不屑一顧。那時候七哥真的很可憐,總是一個人,總是被排擠在外。但是七哥似乎漠不關心,他很聰明,加上長相的出眾,就算沒有任何的靠山,還是引起了父皇的重視。

    只可惜,那時候還太小,而且父皇的顧慮也太多,加之嬪妃們得煽風點火,父皇對七哥也冷卻了下來。

    七哥依舊淡漠的過著日子,我那時候年歲小,還不知道,但是四姐姐卻總是看著獨自坐在院中的七哥,久而久之,似乎成為了習慣,總是會帶著我,去固定的地方,等七哥......」

    清清靜靜地聽著豫堯所說,那些過往宛如一幅幅真實的畫面,呈現在自己的面前。

    原來楚歌的童年也並不如意。

    從豫堯的話中,清清一點一點明白,豫凝對於楚歌來說,早已超越了一個姐姐。

    楚歌那冰冷的世界,因為豫凝的出現而開始出現了暖色。

    楚歌說過,他一生在乎兩個女人,對豫凝,清清沒有懷疑過,聽了豫堯的話後,就更為的肯定,豫凝對楚歌來說,是不可缺少的存在。

    楚歌喜歡豫凝,或許這不單單是喜歡了。

    楚歌對豫凝的感情,清清似能體會出來,就似她跟飄飄一般。

    若是沒有飄飄,她心底的那一抹溫暖不會保存,她絕不會是現在的她,這一點清清可以很肯定。

    望著陷入在回憶中的豫堯,他臉上的陰鬱正在被笑容所代替,那時候的他們,必定是幸福的。

    只是,接下來所發生的一切,卻讓清清深深地感到了震撼!
有些痛,想要忘記,卻一輩子都忘不掉;
有些幸福,想要留住,卻從指縫間溜走;
有些快樂,並不想要,卻會刻入骨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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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 楚歌的過往

    望著陷入在回憶中的豫堯,他臉上的陰鬱正在被笑容所代替,那時候的他們,必定是幸福的。

    只是,接下來所發生的一切,卻讓清清深深地感到了震撼!

    「豫王爺,你在說什麼?」清清按耐不住心中的那份震懾,滿目驚訝的望著豫堯。「四公主死於疾病,這不是秘密,可你卻告訴我,她是死於小產,四公主應該還未有出閣就死了,這......」

    「七嫂覺得豫堯會拿自己親姐的清譽來當一個謊言嗎?」豫堯痛苦的合了合眼,這件事是如此的讓他難過,一直被自己看成如女神般聖潔的姐姐,竟然與男人苟合,未出閣就懷了孩子!

    「怎麼會......這怎麼可能......」清清驚得不覺中退後了幾步。

    豫凝是死於小產,是死於小產,那個孩子的父親是誰?

    「孩子是誰的?」清清上前,問道。

    豫堯慢慢地睜開了眼,看向清清,「姐姐說是七哥的。」

    「楚歌的?真的是楚歌的?」清清只覺得心口被狠狠地打了一拳,居然會發出撕裂般的疼痛!

    豫凝那未有出生的孩子,是楚歌的?

    「七嫂,你信嗎?七哥比任何人都在乎姐姐,七哥總是說,四姐姐是女神,是最為聖潔的女神,七哥怎麼可能破壞自己心目中的女神,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有違道理倫常的混賬事,豫堯不信,我不信四姐姐的話,不是七哥的,那孽種絕不是七哥的!」豫堯激動的抓著清清的肩頭,咆哮起來。

    她信嗎?信豫凝,還是信豫堯,還是信楚歌?

    清清混亂了,不管信誰,她似乎都成了一個旁觀者,僅是一個旁觀者而已!

    「四姐姐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可我知道,四姐姐有男人,有個整天穿著黑斗篷的男人,雖然我看不清楚那男人的臉,可我知道那不是七哥,不是七哥!七嫂,七哥沒有做出讓我失望的事,七哥不是那孽種的生父,生父是另有其人!」豫堯抓著清清的手,說。

    「真的不是嗎?」清清小聲的問。

    「不是!」豫堯大聲的說。

    「那男人是誰?為何會牽扯到楚歌的身上,豫王爺,這後頭到底發生了什麼?」清清問著,楚歌到底在顧忌李乾什麼,是為了豫凝的這段醜事嗎?

    「四姐姐的肚子一天天的大了,再怎麼掩飾還是掩飾不了,有一天我正打算去找七哥,卻聽到從七哥的寢宮裡,傳來了四姐姐的聲音。我本想要進去,可轉念一想,就悄悄地躲在了窗邊。我看到四姐姐跪在七哥的腳下,哭泣著,我以為七哥在欺負四姐姐,可不料,七哥卻扶起了四姐姐,並且很溫柔很溫柔的撫摸著四姐姐,似乎在對她說著什麼。四姐姐哭的更凶了,而七哥僅是抱著她。」

    豫堯說著,他握住清清肩頭的手,愈發用力了。

    清清緊緊地擰著眉頭,卻不敢出聲,怕會刺激到豫堯,更怕自己會克制不住心頭的那份動盪。

    保持著沉默,等待著豫堯的下文。

    「後來,我想去找七哥問個清楚,可七哥卻不在了,隨後就傳出七哥被父皇打入了天牢的消息。我嚇壞了,跑去找四姐姐,四姐姐卻只是哭,只是哭,我害怕極了,就找了個地方躲了起來,後頭母后跟四姐姐聊天,我才知道,七哥居然去與父皇說,是他**了四姐姐,四姐姐根本就不願意,是他強迫的四姐姐!所以四姐姐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

    豫堯說到此處,身子劇烈的抖動了起來,他似乎在壓抑著什麼。

    清清則是沉默了,楚歌居然為了豫凝連這種罪都願意承擔,豫凝對他來說,真的就這麼重要。

    直到現在她才不得不認同水凝兒的話,這個世上恐怕再也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如此讓楚歌在意。

    豫凝就算已經死了,他還是一如既往的把她擺放在心當中。

    「這件事本該在四姐姐死後,就完全的被封存了起來。父皇放出了七哥,原因是他在聽到四姐姐死去的消息後,瘋了。而且父皇也絕不容許這樣的醜事傳揚出去,當時知道這件事的人,不是死了就是失蹤了,也僅是母后與瘋了的七哥,至於我那時候生了一場很大病,病好了,我的記憶也僅是斷斷續續,總是連接不起來,直到前兩年才完全的想了起來。」

    豫堯總算把擠壓心中多年的秘密,一股腦兒的在清清的面前,傾吐了出來,他看著清清那張發白的臉,說道:「所以當父皇把七嫂賜給七哥時,我真的很高興,七哥終於可以擺脫那個惡夢了,他終於可以走出四姐姐的那個陰影了。」

    「豫王爺,你真的覺得妾身可以取代四公主在王爺心目中的地位嗎?」清清轉過身去,聽了這些,她更為的不能確定,楚歌對自己所說的那些,豫凝對他來說,是如此的重要,自己又算什麼?

    不過是個他連看都不願意看的女人罷了,就算他突然轉了性子,對她百般寵愛,可這些太過的虛浮了,讓她不敢去相信。

    「七嫂,你還願意用自己的性命,去見七哥嗎?」豫堯以著平緩的口氣,問著龍清清。

    清清背脊微微直了直,去見楚歌,去問個清楚,還是就這樣消失,只做白清傲?

    「豫堯說這些,只是不想再對七嫂有所隱瞞,豫堯真的把七嫂當成了自己的家人。這或許是豫堯的自作多情,可也是豫堯的願望。」

    豫堯真摯的話,抨擊著清清的心臟。

    家人,這對清清來說,也是一個奢望。

    楚歌說『龍堂不能給你的,我給你』。

    是否裡面也包含了這些?

    「七嫂......」豫堯腳步稍稍地往前移動了下,可又快速的停了下來。

    清清緩緩地轉過身,舉目,對上豫堯那滿覆期待的目光,說道:「我去,不管王爺心裡是不是有我,只要我還是楚王府的側妃,我就必須去。」

    「七嫂。」豫堯上前,一把握住了清清的手,激動的無言以表。

    「豫王爺,這或許是我僅能為王爺所做的一件事。」

    「七嫂這話的意思?」豫堯心驚在清清的冷漠中。

    「王爺平來歸來之日,便是我龍清清離開楚王府之時。」清清微笑著看向豫堯。

    「七嫂,你難道要離開七哥?」豫堯更為握緊了清清的手,「如果是因四姐姐,那豫堯不就成了罪人了麼?」

    「不,妾身要感謝豫王爺能坦誠相告,妾身之所以會做出這個決定,只是不想再讓王爺為難了。不,應該說妾身已經無法再留在王爺的身邊了。」

    「為什麼?為什麼不能留在七哥的身邊?」豫堯急道。

    「我並非是一個大度的女人,我不容自己的男人心裡有別的女人,即便那女人已經消失。」清清慢慢地從豫堯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天一亮,妾身就進宮。」

    「七嫂......」豫堯上前。

    「妾身累了,豫王爺會吧。」清清背過身去,不願在於豫堯多說。

    豫堯望著決然一身的清清,他眼中拂過痛楚,最後也只能一歎,說道:「豫堯絕不會勉強七嫂,只希望七嫂能再考慮一下,豫堯告辭。」

    清清背對著豫堯,輕點了下頭,算是回他。

    豫堯再次望了眼清清的背影,轉身走離了房間。

    聽著腳步聲的離去,清清的心在一點一點的往下沉去......

    原來這就是楚歌與豫凝的故事。

    好一個癡情的楚歌,好一個幸福的女子。

    好一個淒美的愛情故事!

    ....................................................

    翌日,燕國皇宮,龍翔殿。

    李乾大步走入殿內,望著那正站在殿中,一身素衣的女子,黑眸略帶了一絲詫異之色。

    清清斂著目,看著那一身龍袍從自己身前走過的男子,威嚴之氣直逼而來,李乾,新一代的燕王,亦是楚歌與豫堯的三哥,卻是他們最大的敵人。

    皇室中最為常見的也不過是子嗣間的明爭暗鬥,血染雙手,腳踏白骨,才能坐上那寶座。

    這似乎已成為自古不變的事。

    骨肉親情在這裡何其的淡薄。

    「妾身龍清清,見過燕王。」清清向著李乾行禮。

    「龍清清,莫非你就是楚歌的側妃?」李乾眉頭一擰,終於明白過來。

    「正是妾身。」清清應道。

    「抬起頭來。」李乾示下。

    清清慢慢地直起身,抬起頭,黑亮的眸子,對上李乾的目光——

    「還真是如傳聞中的一樣。」李乾僅是低喃了一聲。

    清清也不在意,傳聞如何她自然清楚。

    「好了,楚側妃若是為了老燕王,就該去福靈堂。」李乾不耐漸漸地表露出來,向著龍清清揮了揮手,示意她退下。

    「燕王,妾身已經去過福靈堂。」清清卻紋絲不動。

    「既然去過了,那你便該馬上出宮,你該已經知道楚歌被本王賜死一事,作為罪臣的妻妾,本王能容你前來瞻仰老燕王的遺容,已經仁至義盡了。」李乾臉色沉鬱下來。

    「妾身感激燕王的仁慈,燕王既然能夠讓妾身瞻仰老燕王的遺容,為何不允妾身見自己的夫婿。」清清直起身,看向李乾。

    「龍清清,本王是體恤你,才會容忍你站在這裡,你可別不知好歹。」李乾神色皆是陰冷一片。

    「妾身只求燕王允許妾身一見楚王爺,別無他想。」

    「你這女人,你該知道楚歌犯得是弒君之罪,本王豈可讓你去見他!」李乾沉聲道。

    「那就把妾身與王爺關在一起。」清清無所畏懼道。

    「你!」李乾目色一瞠,這女人真的瘋了,為了個要死的男人,有必要搭上自己的性命麼。何況,楚歌對她根本就無任何感情可言。

    「燕王乃是仁德之君,既然可以容妾身瞻仰老燕王的遺容,尤其會殘忍的剝奪了一個弱女子想要在丈夫臨死前見他一面的心願。」清清雙腿一曲,跪了下來,「燕王,妾身只求見王爺最後一面,請燕王開恩。」

    李乾瞧著那跪在殿中的女子,那臉上的悲切,倒是不禁令見者心生一抹憐意。

    可對於她要見楚歌的事,他斷然不會答應。

    「龍清清,回去,你還是楚側妃。」李乾沉聲道。

    「妾身只求燕王開恩,容妾身一見丈夫楚歌。」清清低頭,道。

    「你,還真是個不知好歹的女子,難怪世人都說這楚側妃就是個蠢女人,不但容忍楚歌娶一隻鸚鵡,現在更是為了那無情無心之人,連命都可以送掉。」李乾諷嘲道。

    「妾身只知道,女子應當遵從三從四德,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妾身既然嫁入了楚王府,就該以自己的丈夫為天為地,外界如何說妾身,妾身何必去在意,這本就是我們夫妻二人的事。」清清舉目,看向李乾,一字一頓道。

    「你倒是挺能看得開,就算楚歌心裡沒有你。」李乾冷哼,不屑道。

    「是,就算王爺心裡沒有妾身,妾身仍是甘之如飴。」清清毅然道。

    「好一個甘之如飴,龍清清,本王就成全你!」李乾拍案道。

    「妾身叩謝燕王恩德。」清清向著李乾跪拜。

    李乾咬牙切齒,他倒是有些小看這個女人了。

    「龍清清,本王可以讓你見楚歌,但這一見所要付出的代價,你可想清楚了?」李乾陰測測的看向龍清清。

    「妾身既然能在這裡求燕王,就已經有所準備。」清清目光清幽,不見一絲漣漪蕩起。

    李乾臉上笑容一展,「好個忠貞不二的女子,本王倒是有些欣賞你了。這樣吧,見過楚歌後,你就留在皇宮,聽候發落。」

    「是。」清清應道。

    李乾抬眼,喚道:「明安。」

    在李乾的喚聲中,一名小太監曲著身,進了龍翔殿,匆匆走至殿中,跪地,向著李乾跪拜了下。

    「帶楚側妃去見楚王爺,明安,你可知道該如何做。」李乾聲色皆冷。

    明安點著頭。

    「嗯。」李乾滿意在明安的點頭中,對龍清清,說道:「明安會帶你去見楚歌。」

    「謝燕王。」清清欠身道。

    「不必,本王會收取相應的代價。」李乾一臉和融的看著清清。

    清清斂下目色,這李乾還真是個滿身邪念的人,雖然不知他腦中所想,但是那種感覺十分的讓人厭惡。

    清清在明安的帶引下,從龍翔殿的側門走出,走上了幽靜的小道。

    一路上明安都十分的安靜,清清亦不多問。

    皇宮之大,九曲十八彎,清清已不知道被明安帶著走了多少路,只是覺得不斷地在原地踏步,周圍的景色看似有些變化,可仔細一看,又覺得根本就沒有改變。

    明安的腳步正在加快,清清不過是不動聲色的跟隨。

    李乾還真是小心,即便是在自己的眼皮子低下,還是要玩這種把戲。

    他當真是把她龍清清當成了是個蠢蛋麼?

    區區一個迷陣,還不至於讓她失了方向,比起百曉通那些陣法,李乾這個不過是屬三流的擺設罷了。

    又走了一段路,終於有了變化,四周變得幽深昏暗起來,明明是大白天,可這裡竟似晚上6點鐘般。

    明安在一處看似入口的地方停了下來,他提起拂塵朝那入口指了指。

    清清瞧著明安,問道:「到了嗎?」

    明安點頭。

    「你是讓我一人進去嗎?」

    明安繼續點頭。

    「嗯。」清清瞧著只是點頭的明安,應了聲。

    清清順著明安所指的入口走去,當來

    到入口時,周邊似乎又起了變化,煙霧瀰漫,眼無法視物。

    這陣法還真是沒完沒了了,清清在煙霧中摸索了一番後,忽然從前飛來了一條繩索,纏繞上了她的腰肢,力量一動,她整個就被扯著往前滑行了起來。

    清清豎耳聽著四周的動靜,閉上的眼睛,在腦海中隨聲幻化出影像。

    當力道減弱時,她睜開了眼睛,同一時內,目的地也出現在她的眼前,一座看似清雅的院落。

    腰上的繩索消失了,那院門在她的面前緩緩地開啟,清清邁步跨步門檻,進入了院中。

    當她一進入院中,院門就猛地關上了。

    清清目光斂下,朝著那一排廂房走去,走至正中央的房門口時,門打開了,從內撲鼻而來的是一股濃郁的檀香味。

    清清皺了皺眉頭,抬步進入,正對著房門的是一張大床,而大床上所躺之人,正是豫堯怎麼尋都尋不到的楚歌!

    清清腳步微微地加快了些,來到了床前,低頭看去,楚歌的四肢都被鐐銬鎖著,而他緊閉雙眼的臉上,那起伏的胸膛,那平緩的呼吸,都讓他看起來就如睡過去了一般。

    「王爺,王爺醒醒。」清清彎下身,推動了一下楚歌。

    可楚歌卻紋絲不動,沒有任何的反應。

    清清眉頭一擰,側了側身子,袖管中滑出了一個拇指大小的小瓷瓶,她俯下身,以自己的身,遮擋住了遞向楚歌鼻前得瓶口。

    手往上抬了一下,瓶中液體順勢滑入了楚歌的鼻中。

    清清收回了小瓷瓶,坐在床上,望著楚歌。

    這裡雖說環境確實比水牢好,可所設下的機關,卻遠遠比水牢的多,加上這房中濃郁的檀香味,也難怪楚歌會沉睡不醒。

    清清在等待楚歌轉醒其間,站起身,暗中觀察著四周,在她正欲轉身之際,手突然被抓住了,人直接就被扯上了床榻。

    即便沒有任何的動靜,清清也知道,那人醒了,能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做出這種事的,除了楚歌外,還能有誰?

    抬眼,對上的是依舊是迷人的鳳眼,不管在何種情況下,他總是讓自己看起來那麼的神采飛揚,似乎沒有什麼能打擊到他的自信。

    「我的清清,你讓我好等。」楚歌眨著眼,一臉笑容的望著被自己壓在身下的她。

    「等我?王爺,你知道我會來?」清清驚訝的望著楚歌。

    「當然,除了我的好清清,還有誰會不顧自己的性命來到這裡。」楚歌自信滿滿,他低頭似獎勵一般,親了下清清抿起的唇。

    清清瞧著一臉頑劣笑容的楚歌,忽然氣上心頭,這個男人真的就這麼自信,她會來?

    「清清,對不起。」楚歌突然臉上的笑意褪盡,目光黯然了下來,那深深地愧疚與自責,侵佔了他雙眼。
有些痛,想要忘記,卻一輩子都忘不掉;
有些幸福,想要留住,卻從指縫間溜走;
有些快樂,並不想要,卻會刻入骨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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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清......對不起。」楚歌突然臉上的笑意褪盡,目光黯然了下來,那深深地愧疚與自責,侵佔了他的雙眼——

    清清撇開了臉去,她兀自環視著四周的一切。

    幾件和這房間明顯突兀的東西,落入了她的眼底。

    僅僅是一眼,就彷彿過去了很長的時間......

    楚歌似在配合著她,人卻並未有絲毫的移動,仍是單手撐著身子,從上往下,看著她。

    安靜的空間,一直持續了很久。

    面對楚歌的安靜,清清突然有些後悔自己的舉動。

    她剛才真不該多此一舉,把他弄醒。

    「後悔了?」楚歌面帶微笑,看向緊皺著雙眉的她。

    「後悔了,不該讓你醒的。」清清推開了楚歌,逕自坐起身。

    楚歌倒也沒有再去拉住她,看著她坐起,卻並未有離開床榻的舉動,心裡頭一喜。

    清清轉過身,楚歌那歡快的笑容,讓她更為沉下臉來,「我跟豫堯都錯了。」

    「錯了?」楚歌不解道。

    「你過得比任何人都好。你可在乎過外面的人,你不。」清清呵斥著,這個沒心沒肺的男人。

    「我知道不該對你有所隱瞞。」楚歌挪過身子,伸過手來。

    「楚歌,你對我隱瞞沒關係,反正我跟你之間也不存在著什麼,但,拜託你以後做事以前,最起碼要考慮下,關心的那些人。」清清說著,豁然站起身,走離了床榻。

    楚歌卻依舊坐在床沿上,舉目,看向那背對著他的身影,臉上的笑意漸漸地褪盡,遺留下的僅是一抹淡淡的惶恐,「清清,我並非是有意隱瞞你的,只是......怕,你知道了,會離開我。」

    清清轉過身來,仔細的看著他,一雙手忍不住的想撫上那張俊臉。

    你真的就這麼在乎我的離去麼?

    「清清......」舉目,楚歌輕喚著她,卻沒有在伸手向前。

    不適合宜的地點,不適合宜的時間,卻偏偏到了最應該面對的時候。

    「你覺得我該說些什麼?」清清緩緩的開口,低眼看著他。

    「不,該是我說。」楚歌搖頭,他再度伸手,輕柔地握住了清清的裙擺。

    清清瞧著那宛如小狗般可憐的男人,心裡頭猛地緊抽了下。

    楚歌則看著清清笑了。

    該死的你!為什麼如此的溫柔!

    「想我嗎?」黑眸裡閃爍著笑意。

    「不想。」清清乾脆道。

    「我想也是,在你知道了那件事後,還怎麼可能想我。」他劍眉慢慢耷拉下來,身子向後挪了挪。

    清清直直的看著他,沒有說話。

    「但,......你還是來了,來到我的面前。這是你的選擇,也是給我的答案。」楚歌英俊的面孔,瀟灑的笑著,一雙桃花眼泛著狂野的光芒。

    清清目光正然地望著他,「楚歌,你先不要把話說得著滿,我回來,雖然是我的選擇,可是我的選擇是......」

    「離開我。」楚歌卻搶先一步。

    清清啞然失聲,「你知道。」

    「嗯。」楚歌應著,即便如此,他依然笑得自信,「但我不會放你走,這輩子我都不會放你走,你走,我跟著你走,你去哪裡,我就會在哪裡。無論天涯海角。」

    「你......」

    「我就是個無賴,為了你龍清清,我楚歌願意成為一個無賴,只求與你攜手走完這一生。清清,對豫凝,我確實有著一份無法割捨的感情,或許這輩子我都無法將她從我的生命中驅逐,但,我與她......即便她仍是活著,也不可能與你一樣,不論是道德,還是我自己,都無法踏出那一步,也不會去逾越了那一層。我知道誰才是最為適合我,值得我去愛的人。」

    亂了,清清心亂如麻。

    本已決定的路線,正在她的眼底崩潰。

    一條嶄新的道路,確是朝著一個極其相反的方向!

    你確定選擇了我,你要我!?

    「受刺激了?」楚歌失笑出聲,伸手掐了掐清清的臉。

    「嗯?」清清下意識的哼聲,呆呆的。

    楚歌笑得更歡了。

    「就算你以後變成老年癡呆,我也不會放開你的。」楚歌戲虐的說著,他的手輕柔地將她拉入自己的懷中。

    清清望進楚歌那雙黝黑的眼眸中,他眼眸中的認真的讓她為之一震。

    「你......」清清一時之間竟沒了言語。

    楚歌笑了,瀟灑的令清清頓時心頭一顫。

    「我以為......」清清耐不住滾動了下喉間。

    「你願意接收我這個殘次品嗎?」楚歌笑深邃了,他握住了清清的手,有意無意的用指尖輕撫著。

    清清看了看那只不安分的大手,又看了看他,舔了舔唇瓣,道:「你這算浪子回頭?」

    「不......」楚歌搖了搖頭,他換上了一個更為堅定的答案。「這叫重新開始。」

    清清詫異——

    與楚歌對視著。

    眼下這個場景,不禁讓清清想起,那句,你眼中有我,我眼中有你。

    緩緩地收回視線,清清低下頭去,沉默了下來。

    楚歌配合著她,安靜地等待著......

    清清回想著過往的點點滴滴,對於她來說,兒女私情是遙遠的東西,一度將其拒之門外。

    然而,命運的腳步,總是走得讓人措手不及,當幸福敲門時,你是否還會再去拒絕?

    與楚歌,有著太多太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她理不清也分辨不了,這到底是什麼。

    但,與他在一起的感覺,卻是甘甜中帶著酸辣,甚至有著苦味。

    可,就是這樣複雜的味道,讓她一點點的貪戀上了。

    抬眼,所見是他真摯的目光,緊張——

    清清合了合眼,再次打開時,裡面清澈如泉水,「你確定,你要重新開始?」

    「確定。」楚歌點頭。

    「該解決的事,你打算怎麼解決?」清清必須確認。

    「我會全部解決。」楚歌自信道。

    清清看著他,斟酌著。

    思量著近日來發生在楚歌身上的事。

    半響,她笑了,是對他笑了,甜甜的笑了。

    「你確定?」

    「百分之百。」

    「做我真正的相公要忠貞不二,以我為天。」清清要求著。

    「以你為天?」楚歌高高揚起英眉,唇畔滋生出笑意。

    「嗯。」清清點頭。

    「我做到的話,有什麼好處?」楚歌邪魅的笑了笑,奸詐的本性頓時顯露無遺。

    「你起碼要讓自己先安全的離開這裡......」清清瞥了眼楚歌,那眼底纏繞,竟是透著讓人浮想聯翩的嫵媚。

    「一定做到。」楚歌笑了笑,立刻答應。

    「嗯。」

    清清笑望著他,她伸出了玉手與他相握,像談判成功般的。

    她決定接受這個願意重新開始的男人。

    不願,也不想問他到底對豫凝抱著什麼感情,因為那與她無關。

    跟一個自己欣賞的,而且已經習慣了的男人過一輩子,她不會排斥。

    無論別人怎麼看待楚歌,至少清清並不介意過去。

    豫凝已經作古,而她還活著。

    至於那水凝兒......

    曾經風流過的人,真正專情起來的時候無人能及,被他所愛的那個人會得到難以想像的幸福。

    不知從何看到的一句話,此刻卻清晰的浮現在腦海中。

    孤獨已久的她,也想要幸福......

    ...................................................................

    清清靠在楚歌的胸膛前,手與他的手,緊緊地相扣著。

    來時的心情,與此刻的心情截然不同。

    說愉快,談不上。

    說感動,更不會。

    說難過,有一點。

    莫名其妙的,感覺複雜的很。

    「為什麼選我?」清清仰起頭,回身,看向他問。

    楚歌直視前方的視線落到了她身上,嘴角輕輕地蠕動了下,說:「實話?」

    「當然。」

    「你信我是對感情極為白癡的人嗎?」楚歌突然淡淡的一聲輕歎,略帶了自嘲。

    「感情白癡?」清清挑眉。

    「當然現在我十分清楚,自己想要什麼。」楚歌忙安撫著懷中的她,「豫堯應該把我跟豫凝的事,跟你說的差不多了吧。」

    「不知道。」清清撇開了臉。

    每次她只要心有芥蒂,就會習慣性的轉過臉去,楚歌無奈的搖頭,手扳正了清清的臉頰,道:「豫凝對於我來說,她並不單單是姐姐。」

    「不需要跟我解釋什麼。」清清斂下目。

    「不,我已經不想在對你有所隱瞞,我要告訴你一切,包括我對豫凝的感情。」楚歌卻意識堅定。

    清清沉默,不語。

    「對於一個長年被排擠在外的我來說,豫凝的出現就像是一道冬日的暖陽,怎麼都無法抗拒她帶給我的溫暖。清清,這我想你應該明白。」

    不可否認,豫凝就似飄飄,清清雖然贊同,卻仍是未有出聲。

    楚歌也不在意,自顧自得說著,「豫凝很漂亮,可以說就連當年被稱為燕國第一美人的柳仙仙,在她的面前,也不禁黯然失色。她的存在,就像是個神話,而她就是神話中的女神,至少對於我來說,她就是女神一般高不可攀。那時候的我,真的很迷戀豫凝,甚至到達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那是你蠢。」清清哼哧了一聲。

    「是吧,喜歡上自己的姐姐,確實是很蠢的事,可那時候的我,怎麼會想這些?」楚歌失笑的搖了搖頭。「我可以為豫凝做任何事,只要她能開心。但,我發現,越是渴望一件事,往往就會與你所想背道而馳,到最後,只會離開彼此間的關係。正當我想要努力拉近與豫凝的關係時,卻發現她正在將我推開,甚至不願意見我。」

    「蠢。」

    楚歌揚了揚嘴角,繼續道:「我自然明白豫凝刻意的疏遠,我不笨,甚至比任何人都來得敏感,豫凝既然無心向我,我又何必自找沒趣。只不過,有一天,豫凝突然哭著跑來找我,她告訴我,她懷孕了。」

    清清聽到此處,身子不由直了直,想來現在楚歌說得,就是豫堯在外偷看,見到豫凝哭著向楚歌說著什麼。

    清清忽然有些氣惱,至於氣什麼,又說不上來,是氣楚歌的笨,還是氣豫凝的奸詐?

    為了自己心愛的男人,居然可以利用自己的弟弟。

    楚歌竟會對那樣的女人甘之如飴,背負那種罵名,真的只能用一個「蠢」字所形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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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歌竟會對那樣的女人甘之如飴,背負那種罵名,真的只能用一個「蠢」字所形容。

    「清清?」楚歌突然握緊了清清的手。

    「幹嘛?」清清沒好氣的應了聲。

    「給我些安慰好不好?」楚歌將下巴枕在她的肩頭,以臉頰輕輕地蹭著她的髮絲,索要。

    「去你的安慰,找豫凝給你安慰去。」清清推開楚歌。

    楚歌哎哎道,「都說了,這些是過往,我只是不想讓你有所誤會。」

    「誰誤會了,我只是覺得你為什麼會扛下那本就不該扛下的蠢事。」清清毫不給楚歌面子的,罵道。

    「也許在外人的眼裡看起來,我確實做了蠢事,可我那時候若是不幫豫凝,她就只有死路一條了,皇室公主,沒有出閣,就有了身孕,這若是傳揚出去,將會惹來多大的議論,不管是對豫凝,還是燕國皇室,都會是很大的一個打擊。而且,那個時候,我想這也算是我唯一可以報道這麼多年,豫凝照顧我的機會吧。」

    「嗯,所以你為了恩情,連這種罪都願意為她扛下來。」清清睨了眼楚歌,掀唇諷刺道。

    「我會答應,不止是為了豫凝,還有瑜伽皇后跟豫堯,更多的是為了父皇,那時候我對豫凝僅存的一點遐想,也在得知她懷孕後完全的消失了。一個心中無我的女人,我可會傻傻的再去付出?我楚歌可不是聖人。」

    「你?」清清轉頭,看向楚歌,他這話中分明還有話。

    「清清,你覺得我為何會裝傻五年?」楚歌突然揚了揚眉,笑變得好不妖嬈與奸詐。

    「不知道。」清清搖頭,確實很想楚歌裝傻五載的原因。

    「為了燕國的王位,這個理由夠嗎?」楚歌嘴角慢慢地往上翹起。

    「燕國的王位?」清清驚了,呆呆的,有些不信的瞧著他。

    「白鷲是父皇在五年前秘密傳授予我的上古神獸,你知道這代表什麼?」

    「難道燕王——」清清不敢肯定,卻已往楚歌所言的方向想去。

    「白鷲與冰皇是繼承王位的條件,缺一不可。」楚歌說道。

    「白鷲跟冰皇?」清清突睜了下雙眼。

    「五年前我得到了白鷲,我便知道父皇的意思。」

    「燕王的意思?」

    「尋找時機,讓自己從眾多皇子的視線內消失。」

    「為什麼?以你的睿智,就算燕王把王位傳承給你,我想,你也足以應付吧?」清清相信,憑楚歌的聰明才智,就算不裝傻,也足以應付那些皇子。

    「在你沒有得到權勢前,鋒芒只會讓你死的更快,只有盡收鋒芒,韜光養晦,尋找時機,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清清心『咯登』了下,說這個男人狡詐,還真是很狡詐,不過楚歌的話,無疑是她所反駁不了,自己不也正在依照這個條路行進著嗎?

    鋒芒盡收,韜光養晦,尋找時機!

    「我現在有些明白了,燕王看來五年前就已經選定了繼承王位的人選,那就是得到白鷲的你。」

    「還不算太笨,知道你相公我才是真正的燕王。」楚歌笑著捏了捏清清的臉頰。

    「為什麼?」清清還是有所不明白,燕王為何要如此費事的安排這一切。

    「都說我母妃是不得寵的妃子。」

    「嗯。」楚歌的生母,外界確實傳道是不受燕王寵愛的妃子,出身更是低下。

    「我卻知道我母妃是父皇一身最愛,只不過出身讓他不能表現過多,不然母妃絕不可能活到我出生。」

    「所以我才討厭皇宮!」清清不屑道,後宮就是個殺人不見的地方,在這裡看似衣著光鮮,可背地裡竟是些讓人發指的事發生。

    「母妃從小就體質虛弱,根本就不該受孕,可為了想要一個與父皇共同的親人,她還是冒著性命危險,生下了我。而父皇在母妃過世時,就許諾過她,我將會是下一任燕王。」

    清清聽著,老燕王倒也不失為一個有情有意之人。

    「你也只要想要扶正一個沒有任何後台的我,做燕王,那所付出的代價到底有多大。」

    清清不語,可也認同楚歌的話。

    歷朝歷代,不都是如此,成王真那麼容易,這歷史上就不會發生那麼多弒父殺兄得悲劇了。

    「父皇疏離我,讓燕國上下,都以為我是個不得勢的皇子,只可惜我卻總是與父皇唱反調,甚至因過於的才智,被稱為智王,那時候的我,真的只想要讓父皇重視我,我楚歌並不是個無用之人。」

    楚歌說到此處,似想到了什麼,臉上浮現了一抹諷刺的笑,「誰料到,為此,我差點送了自己的命。」

    「有人殺你?」清清想到了。

    「是,我多次被伏擊,要不是命大,恐怕早就死了。」

    「所以燕王暗中找你,跟你說了一切,讓你收斂鋒芒?」清清猜測。

    「嗯。若是我再不知收斂,恐怕就真的沒命了。」楚歌笑道。

    「燕王還真是疼你啊,可是你個笨蛋,一點都不知道燕王的心思。」清清哎了一聲。

    「確實無知,換你,你能知道嗎?」楚歌搖著頭,反問。

    清清語塞,「你是智王,我又不是。」

    「那時候正巧豫凝跑來找我,說了她懷孕的事,讓我幫忙想辦法。我去與父皇商議後,就有了主意,唯一讓我與父皇沒想到的是,豫凝居然會死,她死相極慘,是被人剝開了肚皮,血流不止而亡的。」

    「難道是有人剝腹拿出了她肚子裡的孩子?」

    「是,至於兇手是誰,這五年來,我始終尋找不到任何的蛛絲馬跡。」

    「會不會是豫凝孩子的父親?」清清突然有這種直覺。

    「也許是,可惜,關於與豫凝合那男子的事,沒有人知道。豫凝沒有告訴我,她對那男人真的很在意,絕不透露關於那男人的任何事。」

    「......唉。」清清輕歎一聲,女人是不是都會被一個情字弄得迷失了自我?

    舉目,看向楚歌,清清自問,若是自己一旦愛上了這個男人。

    會否也會迷失自我的一天?

    「怎麼了?」楚歌伸手,撫摸著清清有些難看的臉龐。

    「沒什麼。」清清搖頭,轉移了話題,「燕王有意把王位給你,卻需要一個機會,讓那些要殺你的人,從你身上轉移視線。豫凝的事,正好是個機會,讓所有人都以為,你與豫凝有染,甚至不惜為了滅口,而殺了豫凝。老燕王則是以維護皇室體面,將那些知情人,統統滅了口。而你則是配合老燕王,在豫凝得知豫凝死亡的消息後,裝瘋賣傻起來,漸漸地從眾人的視線中淡去,暫時退出了那個血腥的舞台,韜光養晦過了五年的光陰。」

    清清大膽的推測著後頭的事情。

    「嗯,大致上與你所說的相同,不過豫凝的死,確實給了我不小的打擊,我有時候在想,豫凝會死,是否是我的錯。」

    楚歌苦澀的揚了揚嘴角。

    「你的錯?」清清不解了。

    「也許是,也許不是,我也說不清楚,總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不該利用了豫凝。」楚歌握緊了清清的手,「我是個自私的人,我利用了我的姐姐,雖然她也想要利用我,呵呵,想想真的很可笑,這就是我仰慕了十幾年的女人。到頭來,還是不惜為了另一個男人,利用了我。」

    清清望著楚歌那落寞的神色,心裡面說不上什麼滋味,只是手指緊了緊,「不知道是該說你可悲,還是說豫凝可憐,到頭來還是成了權利下的犧牲品。」

    「是吧。」楚歌淡淡的應了聲。

    「那我是不是也將成為下一個犧牲品?」清清勾唇說道。

    「不!」楚歌卻一口回道,「同樣的一個錯誤,我絕不會再犯第二次。清清,對豫凝我就算有愧疚,也在她的利用下,消失殆盡了。而你,對我的體貼,讓我習慣,讓我宛如找到了可以停靠的港灣,我喜歡那種在顛沛流離中,得到安定的感覺。外頭太多的爾虞我詐,足夠讓我去周旋,回到家,面對枕邊人,我難道還要繼續?那樣做人可還有樂趣,太累,太傻。我選擇你,也許還是因為自私,但我真的習慣了你這個可以讓我得到短暫幸福的港灣。」

    他淡淡地說著,直言不諱,絲毫沒有遮掩。

    然,正是這樣的坦誠,更為讓人心動。

    「可以理解。」清清無所謂的點頭。

    換做是她,也許也會做同樣的選擇。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楚歌說到此處,坐直了身子,目光緊鎖在清清的臉上,神情也專注起來。

    「什麼?」

    「我們已經結為夫妻,我是你的相公。」

    深沉的說完,楚歌一隻大手撫上了清清的發,親暱的揉了揉之後,收了回去。

    清清靜靜的看著他,思考著自己在這男人心目中的份量。

    楚歌回望著她,淡淡的笑,真摯而乾淨。

    不久,清清臉上揚起了笑。

    她朝著楚歌眨了眨眼,故作神秘的說道:「你完了,楚歌。」

    「什麼?」楚歌笑著扭頭看她。

    「嗯,你完了。」清清依舊笑得燦爛。

    楚歌一把拉過清清的身子,出其不意的落下一吻之後,又迅速恢復了原有的酷勁!

    清清則面帶微笑,懶洋洋的看著他英俊的側臉。

    男人當真只有壞壞的,才更為惹人喜愛嗎?

    以前沒覺得,但此時此刻卻真有這麼點同感。

    「今天來接我。」清清一聲命令。

    他既然想要成為她的相公,就必須做到對她言而有信。

    「今天接你?」楚歌緩緩地抬眼,劍眉跳得高高。

    「嗯,你說的,接我回楚王府。」任性是你給我的權利,我不會吝嗇,更不會隱藏,楚歌,是你說要寵我一輩子的!

    「必須今天?」楚歌不是想再問她,而像是在陳述。

    「嗯。」清清笑著點頭,做出一副女王的架勢。

    楚歌看著她,眼神中露出異樣的神采。隨後,爽朗的笑了。

    「好!」他毫不猶豫,痛快的一口答應了清清。

    清清聽後,笑得更為深邃。

    楚歌望著她,那麼的緊,那麼的深,彷彿要將她的一顰一笑都牢牢地記住在腦海中。

    龍清清,你真的已經放下了所有的防備,接納了我麼?

    楚歌黑眸微微細瞇了一下,「你說人究竟有多少面?」

    「很多。」

    清清眨著眼睛毫不考慮的回答。

    她當然知道楚歌是想問她,你還有多少面是他所沒見過的。

    楚歌低笑了一聲之後,湊上嘴,在清清微微掀起的唇上,親了親。

    清清也不再躲閃,而是接受了這個喜歡搞突然襲擊的男人。

    淡淡的親吻,伴著清幽的熏香,讓人經不住舒服的想要就此淪陷下去。

    若非,這裡是李乾關押楚歌的地方......

    或許,他們會就這樣親吻下去,直到彼此都不能呼吸。

    其實人與人之間的相處,本就是為了一個安逸的感覺。

    沒有必要追根究底,把什麼都弄得清澈透明,**和秘密只屬於他們個人。

    所以,清清沒有詢問楚歌內心的感受......

    「等你來接我......」清清第一次,主動的摟上了楚歌的脖子,將自己更為送入到他的懷中,吐氣如蘭的聲音,拂過他的耳垂。

    楚歌背脊倏然一挺,這簡直是最為讓人遐想的邀請。

    「接了後呢?」楚歌笑得好不得意。

    「後頭......不告訴你。」清清笑得更為得意。

    「沒關係,反正你跑不掉。」楚歌似恢復了那一身的邪狂,他一握清清的腰,讓她跨腿坐在他的大腿上。

    「楚歌!?」清清低呼,他居然在親吻她的胸口——

    楚歌卻並未抬頭,而是隔著衣衫,咬住了她......

    清清吃痛,用手推開楚歌,「你瘋了。」

    「就算是瘋,也是因為你。」楚歌咧嘴,他抬起頭,在清清那脖頸上狠狠地吸。;允了一口。

    「唔......」楚歌的狠勁,讓清清差點跳起來。「好痛,放開......」

    楚歌卻更為用力的吸了一口,這才心滿意足的坐直了身子,指尖,拂過那留下的一道紫痕上。

    清清用力搓了搓脖子,「你真的瘋了,現在讓我怎麼出去見人?」

    「怎麼就不能見人了?」楚歌笑得好賊。

    「混蛋。」清清用力捶了他一下,忽然被他一把抱住了,「清清,李乾是不是跟你提了什麼要求?」

    「你知道?」清清被楚歌問得,差點沒反應過來。

    「你出現在這裡的時候,我就想到了。以李乾那種做事謹慎小心的性格,怎麼會讓你來看我。」

    「他確實說,會要讓我為此付出相應的代價,不過並沒有說是什麼代價。可我討厭,他看我的眼神。」清清回望著,那時候李乾的眼中,充滿了讓人厭惡的神色。

    「哼,李乾才是那真正的瘋子。」楚歌冷哼一聲,整個人都宛如被颶風洗滌過一般,透著無比的寒意。

    「楚歌?」清清手緊握了下楚歌的肩頭。

    楚歌舉目間,一切都回歸平常,笑容溫柔地望著她,「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嗯。」清清對此倒是沒有懷疑。

    「清清,豫堯跟你約定的時間,快到了吧?」楚歌抬眼,看向窗外。

    「差不多,你倒是知道的比我還清楚。」清清努嘴,不用說,這一切就是他本就安排好了。

    豫堯在外的所作所為,也是早於楚歌商議好的吧。

    回燕國前一天,他跟豫堯

    可是徹夜都在書房中詳談。

    「清清,願意做我的皇后麼?」楚歌執起清清的手,問道。

    「皇后?」清清挑眉,不過想想,燕王本就要立楚歌為儲君,要不然又怎麼會給他白鷲。只是,這冰皇......

    冰皇,可是傷了攜呈的黑龍,也是攜呈口中的叛徒。

    冰皇會成為楚歌的麼,若是,攜呈——

    「清清?」

    「這些事,等你出去後再說吧。」清清淡淡地從楚歌的身上,站起身。

    楚歌望著突然變了心情的她,歎了聲,說道:「好吧,那就等出去後再說。」

    「我該走了,豫堯該等急了。」清清說著,轉身,看向楚歌。

    楚歌點著頭,「你出去後,就直接出宮去。」

    「我知道。」清清應著,對李乾,她還未放在心上。

    「清清,乖乖的等我來接你。」楚歌望著那已轉身欲離的背影。

    清清停了停腳步,卻沒有回過身來,也沒有再給楚歌隻字片語,走出了房間。

    當她後腳才步出房門,房門便快速的關上了——

    清清回眸,瞥望了一眼,那身後緊閉的房門,回頭,不敢多做停留,疾步走出了院門。

    院外,仍是迷霧纏繞,讓人寸步難移。

    但,僅憑著剛才來時的一點點感知,清清還是找到了出口,抵達出口的時候,明安仍是守在外頭。

    看到她,明顯眼底浮過了一絲驚詫,清清也沒在意,僅是淡淡的說道:「小公公,謝謝你了今天,要不是你,我也見不到王爺。」

    明安僅是搖了搖頭,邁開步伐,領著清清往回走。

    清清趁著明安轉身之際,手臂快速的往上一揚,一縷細入髮絲的白芒,頃刻間射向了天際——

    豫堯應該很快便能過來,而她的任務嘛。

    清清看了看在前頭明安,眼角向著暗處瞥了一眼,嘴角一揚,突然高呼了一聲,「你是誰!——」

    明安急忙轉身,然而,那空茫的一片,早已失去了龍清清的身影。

    明安睜了睜眼,臉上快速的浮上了焦急之色,他來回走動在小道上,一時半會居然不知該去向何處。

    「小公公,可是在找楚側妃?」淡淡的笑,從白霧深處走來,一襲妖異的紅色,在這素白的空間,顯得極其的顯眼。

    倒是那頭隨風搖曳在身後的白髮,與這白色的世界,緊密的融合在一起。

    腳步慢慢地向著明安走去,那臉上的笑容愈發的深邃起來,細長的眼眸,緊鎖在明安的身上。

    明安,瞧著這個妖艷無比的男子,一陣愕然——

    ......................................................
有些痛,想要忘記,卻一輩子都忘不掉;
有些幸福,想要留住,卻從指縫間溜走;
有些快樂,並不想要,卻會刻入骨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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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0-18 00:55:37 |只看該作者
184 極致的瘋狂

    明安,瞧著這個妖艷無比的男子,一陣愕然——

    「喲,好個俊俏的小公公。」促狹的眸子,在走到明安身前,倏然撐大了一些,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拂過明安那張清秀俊美的臉蛋。

    明安只覺得那觸摸的肌膚,塗上了一層滾油,燙的他一下子就直了背脊。

    眼睛一刻也不敢從男子身上移開,僅能依著平緩的呼吸,細細地看著他。

    「莫非你還是個啞巴?」挑了挑雙眉,更為湊近了身子,瞅著那張俊俏的臉龐,看了半天,只是大眼對小眼,頗為無趣的他,嘖嘖道:「還真是個啞巴啊,可惜了這麼一張好看的臉蛋。這李乾也實在是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

    明安在他的話中,身子忍俊不住顫抖起來,他雙手慢慢地抱住了自己,似在畏懼著什麼,清澈的眼眸,透著恐慌。

    「李乾就讓你這麼害怕?」有些意外的瞧著那彷彿聽到怪物來襲般得小太監,那張妖異的臉頰,慢慢地收了笑容。朝前邁開了一步,一把抓住了明安的手,說道:「不如跟了我吧,我可是個對奴才最好的主子,只要你聽話,我絕對讓你......」

    明安突然揚起手,朝著他那張美麗的臉頰上揮了過去,雙眼含赤的嘶吼了一聲。

    「你的舌頭?」那聲粗嘎的低吼,讓他一個跨步,抓住了明安的手,不顧他的反抗,撬開了他的嘴巴,指頭往裡頭一掏,除了那刺著他的尖銳牙齒外,竟是空無一物。

    明安揮手,一掌擊打在那人的胸口,趁著他吃驚中,忙退後了一步,他撫著胸口,喘著氣,臉頰因憤怒而緋紅一片。

    瞥眼,瞧著那正在喘息的小太監,細長的眼眸漸漸地細瞇起來,「李乾,還真是個畜、生!」

    明安慌亂的抬頭,所見是因憤而冰冷的臉,妖異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一抹清冷的寒霜。

    他似有些不明在男子的森冷當中......

    「對了,楚側妃已經離開皇宮了。」男子甩了甩手,逕自轉過身去。

    明安腳步不由上前了幾步,可很快就停下了,他有些怯弱的看向前頭。

    那人這就走麼?

    忽然,前頭的人停下了腳步,一身紅艷隨著他的轉身,捲起千層浪花,一頭耀眼的白髮,在紅暈中幻化出如雲的美景。

    「呃......」明安腳步退後了下,畏懼在他的回身中。

    「呵呵,我不會吃了你,雖然我不是什麼好人。」

    明安卻搖了搖頭,他居然鼓起了勇氣,朝著他跨了一步,以手指了指他的臉,做了個誇耀的手勢,再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對於那些手勢,他笑得更為的開懷,「越美的人,心臟就越髒,記住了啊小公公。」

    明安卻仍是用力搖著頭,他像是在極力的反駁對方的話。

    「你是在同情我麼?同情一個要殺自己的人?」好笑好笑,真是好笑啊。

    明安挑眉,震懾在他的話中。

    「不過,我發現跟你很投緣,雖然你不會說話,可對我來說也許是件好事。」笑著,摸了摸明安的臉蛋,「願意跟我走麼。」

    明安心狂跳起來,他呃了幾聲,就在那人欲走,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拚命的點著頭,他願意跟著他走。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可他就是想要跟著他,哪怕是天涯海角,就願意。

    「我叫赫憐祁,從今往後你就跟著我,明安。」

    明安突然張了張嘴巴,他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

    「不過,今天你還不能跟我走,你必須回去李乾的身邊,為我保護楚側妃。懂嗎?」赫憐祁笑望著明安,手輕柔地揉了揉明安的臉頰。

    明安臉色倏然地一僵,他像是以為害怕似地,抓住了赫憐祁的手,他想告訴他,他不想回去,不想再見到那個惡魔了。

    「聽話,只要楚側妃平安無事,她便會帶你離開皇宮,到時候,你就可以見到我了。」赫憐祁溫柔地說道。

    明安茫然地看著他,心裡七上八下,為自己這份情緒而懊惱著。

    他居然會為了個才不過見面的男人,而做出了背叛李乾的事。

    這若是以前的話,他居然不會,不會為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做出如此瘋狂的事。

    「嗯,明安果然很好我心意。」赫憐祁看著安靜下來的明安,大讚道。

    明安心暖暖的,或許僅是因他臉上的笑容太過的溫柔,讓他滋生出貪戀,亦或者是他手上的溫度太過的溫暖,讓他不捨放開。

    明安最終點了點頭。

    赫憐祁笑著,明安在他的指示下,離開了。

    赫憐祁收回目光,看著那趴在牆頭的上官燕青,揚了揚唇,說道:「我不要你了。」

    「可憐了那小太監,居然就這樣被你這妖孽迷得七葷八素了?」上官燕青搖頭歎息。

    「誰像你,不懂得欣賞。」

    「不過,我還是頭一次,看你使出半妖族的力量,剛才那是什麼?**術嗎?」上官燕青翻身下了牆頭,目光直勾勾地看著那正朝著他走來的赫憐祁。

    「我會使用那麼低級的法術?你未免也太過小看我赫憐祁的魅力了。」赫憐祁高傲的翹起了下巴,攤開手掌,說道:「東西呢。」

    「在這裡。」上官燕青把一個包裹遞到了赫憐祁的手中,疑惑道:「你要女人的衣服做什麼?」

    「穿唄。」赫憐祁涼涼地把話放下,便轉過了身去。

    上官燕青面面相覷,腳步擊跨了一步,說:「你開什麼玩笑,你要穿女裝?你不會想要救那楚歌吧?」

    「我救不救楚歌,關你什麼事,你現在又不是我的人。對了,別忘了給豫堯送個消息,差不多就可以動手了。」赫憐祁哼唧了一聲,便丟下傻掉的上官燕青,腳下輕踏間,縱身躍出了他的視線。

    上官燕青本想要追上去,可又停下了腳步,他的手,猛地握了握腰間的令牌,臉色倏然一沉,人躍起,翻身躍出了高聳的宮牆,離去——

    ....................................

    幽靜的院落,偶爾傳出耐人尋味的沉吟。

    清清一個翻身,躍進了院落,黑亮的眼睛,朝著四周看了一眼。

    這柳仙仙也不過進了院子,這會就有了動靜,也未免太快了吧。

    清清斂下了目色,輕盈地腳步,彷彿鞋不沾地般,朝著傳出聲響的屋子靠近。

    這燕國皇宮的路還真是多的可以,條條曲折,這院子要不是有柳仙仙帶路,她恐怕還真找不到呢。

    難怪在龍翔殿都見不到李乾的人影。

    想著,人已來到房外,清清快速的環顧了下四周,人一個上躍,跳上了樑柱,雙腿掛在柱子上,人微微地往後一翻,倒掛在柱子上,從那上面微微開啟的窗口處,望去——

    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

    只見房中,柳仙仙衣著完整的坐在椅子上,而那些讓清清感到隱諱的聲音,居然來自於那圓桌上的男人——

    是的,從清清這個角度看去,那人胸口平坦,看那身高,也不可能是個年歲過小的宮女,不過,角度的偏差,清清並看不清楚,那人的臉,只知道那聲音確實來自於他。

    「你這嗜好,我還是無福享受,找來我到底做什麼?」柳仙仙口氣並不好,顯然對於李乾這次的邀約,以及房中的一幕,很是不滿。

    清清順著柳仙仙的聲音,身子更為朝下傾了些,終於看到了最前頭的李乾。

    同時發現,原來這房中,不單單有柳仙仙與那圓桌上的男人,還有另外幾人。

    李乾正靠在軟榻上,在軟榻的前頭,乖順地跪著一名少年,看上去倒是很安靜,只不過那側過臉龐,卻極為難看,汗液更是順著他高挺秀麗的鼻樑大滴大滴的落下,那暴露在外的白皙皮膚泛著醉人的紅暈。

    清清喉嚨滾動了下,將視線轉向李乾,鋪墊著絨毯的軟榻上,李乾正在玩弄懷抱裡的另一個少年。

    那是個細瘦的少年,看上去不過十三四歲,清亮的黑眸裡含著乞憐的淚光,潔白的貝齒將自己豐潤嬌俏的紅唇咬得泛白,鼻翼翕動著,發出斷斷續續的呻吟。

    李乾的手指無情地在少年的後庭翻絞著,一次次將乳白色的的霜膏填入少年後面。

    「啊!......王......奴才好熱......停下......不要再抹了!」床上傳來少年甜膩的哀求聲,「王......救救奴才!......」

    清清瞧著少年那滿臉的銀慾,心裡了悟,看來那乳白色的霜膏是一種催銀劑。

    這一切對於清清來說,雖說還構不成衝擊,可也真的嚇了一跳。

    幾度從豫堯與楚歌的口中,聽到他們咒罵李乾是個變、態,看來他們必定是十分清楚,李乾的特殊嗜好。

    「王......奴才......」

    「知道了。」李乾的聲音聽起來懶洋洋的,竟是沒有特別的反應,「熏衣,你準備好了麼?紫兒在喊熱呢!」

    李乾說著,修長的手指伸向熏衣的後面,像是在口挖著什麼東西,熏衣終於忍受不住吭吭哧哧地低聲抽泣起來。

    「哭什麼?王親自動手給你拿出來,你不趕快叩謝王的榮寵,還敢哭?」那躺在圓桌上的少年,居然揚起了頭,向著那哭泣的少年呵斥了起來。

    「不要這麼粗暴嘛!這會嚇壞他的!」李乾竟是溫柔的出聲,「他是高興得哭了,對吧,熏衣?」

    少年不敢再抽泣出聲,艱難地點點頭,嘴巴卻儘是依依呀呀了幾聲。

    「是吧。」李乾的聲音明顯地透出愉悅,「來,把屁股抬高一點,本王要把寄放在你那裡的東西拿出來了。」

    雖然不敢確定,那放進熏衣體內的到底是什麼東西,但從他粗重的呼吸和壓抑的呻吟來判斷,清清想,這個東西一定讓他很痛苦。

    而這時,清清看到柳仙仙的身子,明顯直了直,滿是厭惡的聲音,再度傳來:「燕王,如果你是打算讓我來看這些,那我現在馬上就走!」說著,柳仙仙豁然站起身。

    「呵呵,仙仙何必這麼急,本王邀你來,自然是為了給你看你想要看得好東西。」李乾軟軟地聲音,不急不緩,不輕不重,居然帶著點蠱惑的味道。

    「好東西?這些?」柳仙仙指著那滿屋子的銀亂,嬌喝道。

    「這不過是開胃菜,你別急,明安應該很快就會把人給帶來。」

    「明安?那個小啞巴,難怪今天我沒看到他,怎麼,你又讓他帶什麼人過來了?」柳仙仙顯然對於李乾這嗜好,亦是反感之際。

    「龍清清。」李乾淡淡地說道。

    柳仙仙那張開的嘴巴,在這三個字裡,倏然收住了,她那站起的身子,也在這三個字下,緩緩地坐了回去。

    「呵呵,就知道你會喜歡。」李乾斜覷了眼,柳仙仙,笑得極為開心。

    「好熱......王......救奴才......」軟榻上,彷彿傳來天籟之音。紫兒被慾火煎熬的白嫩身子在李乾的身上來回蠕動著尋求解放。

    李乾愛憐地看看懷中的小人,音調沒有絲毫起伏地說道:「算啦,本王的紫兒等不及了,既然他的屁眼很熱,就別讓它閒著嘍......」

    「是!」那原本躺在圓桌上的男子,居然爬了下來,從桌的另一頭,拎出了一個桶,桶裡面居然裝了一桶嬰兒手臂般大小的冰柱。

    男子將冰柱從桶內取出,又爬回到了圓桌上——

    清清莫名在男子的舉動中,可當她看到那男子居然把冰柱,往自己的身下插、去時,她徹底震驚了。

    這世上果然沒有單一的變、態!

    清清尚未從驚魂中回身,只聽——

    「呃啊!......」

    熏衣一聲淒厲的慘叫,讓清清渾身一顫,差點就從樑柱上掉了下來——

    熏衣此刻被從樑上垂吊下來的繩索所綁縛住了雙腿,整個人被懸在半空,從旁徒長出來的是兩根粗壯的玉柱,正在隨著李乾手中拉繩的力道,而不斷地侵犯著熏衣身體......

    粗長的玉柱帶著血水不停地進出那殘破的瘦小身體,熏衣無法著力地吊在半空,身下隨著繩索的擺動,而起伏的一抖一抖。

    這已經不是變、態兩個字就能形容的了,簡直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

    清清想,自己的心臟足以強大了,可對於李乾這種不拿人當人看得畜生,頃刻間起了殺意!

    這禽、獸,別說是楚歌與豫堯要滅了他,就是她龍清清也忍不住想要殺了他!

    「夠了燕王,我不等了。」柳仙仙似忍耐到了極限,豁然站起身,衝著李乾,嬌喝了一聲,轉身欲走。

    李乾笑瞇著雙眼,緩緩地說道:「仙仙,如果楚歌真的有心向你,也不會把你留在芙蓉院五年不聞不問。」

    「楚歌不是都快被你殺了麼。」柳仙仙停下腳步,回身,看向李乾。

    「是啊,就要被殺了,可本王心裡就是不安生,仙仙,你說,本王不用這麻醉自己,可還能活下去?」李乾似在向著柳仙仙訴說著自己的痛苦。

    「你現在都已經是燕王了,你還怕楚歌一個將死之人?」柳仙仙聲音有些不信般得拔高。

    「那你就錯了,我那七弟,不是尋常人,五年前,我若非是看到了父皇傳予他白鷲,也絕不敢相信,他才是父皇心中的繼承人。」李乾嘲諷般得笑了。

    「呵呵,楚歌要是知道,燕王是因......」柳仙仙失笑,可話還未說出一半,就被那從前而來的森冷所攝,忙收住了聲音。

    李乾目光森冷一露,旋即消失,笑道:「仙仙,我

    李乾跟你可已經坐上了同一艘船,我做燕王,皇后必然是你柳仙仙,我死,你也死,知道嗎?」

    「李乾,你是在嚇唬我嗎?」柳仙仙身子抖動了下,「你就這麼害怕楚歌?那你怎麼不現在就去殺了他?」

    「你以為我不想麼?我需要時間,我需要時間去找到白鷲跟冰皇。」李乾突然一腳,踢開了床上的紫兒,一把扯下了繩子,令熏衣整個人直直地沒入在玉柱上。

    看著,那滿身是血的熏衣與紫兒,他笑了,笑得極度瘋狂,「我真想嘗嘗楚歌的味道,一定很美味吧?就這樣殺了他,似乎可惜了。仙仙,你覺得呢?」

    「這不需要來問我,那個男人已經跟我柳仙仙沒有任何關係。」柳仙仙直視著李乾,眼底掩不住的厭惡。

    「呵呵,仙仙很討厭本王吧?」李乾踢開紫兒那不斷地扭動的身體,走向柳仙仙。

    柳仙仙在李乾的靠近中,往後倒退了一步,她滿目的驚恐。

    她確實害怕這個不正常的男人!

    要不是為了報復楚歌,她絕不會跟這個男人合作,害死了燕王,篡改了遺詔,讓他登基稱王。

    她要的不是皇后的位置,而是想要看著楚歌死!

    清清忘了剛才的怒意,現在只是靜靜地望著那在房中對視的兩人。

    看來柳仙仙與李乾也不過是貌合神離罷了,現在她也總算是明白過來,為什麼楚歌一回到燕國,就被李乾賜死了。

    原來當年老燕王把白鷲傳承給楚歌時,被李乾看到了。

    李乾知道老燕王心中的儲君是誰。

    現在清清也終於可信楚歌的話,老燕王絕非是死於舊疾,而是死於謀殺!

    「李乾,現在你已經得到了你所想要的,而我想要的就是看著楚歌死。」柳仙仙抬眼,即便身體在抗拒這個男人的靠近,可,還是忍耐住了。

    李乾湊近柳仙仙,兩人的鼻翼幾乎碰觸在一起,李乾突然低頭,狠狠地咬上了柳仙仙白皙的脖子——

    柳仙仙整個人戰慄了起來,她的手禁不住攀附上了李乾的背脊,指尖深深地陷入在他的錦衣中,「李乾,只有楚歌死,你才能坐穩這個王位,而我,會不惜一切代價,幫你實現這個夢!」

    「仙仙,我就知道,只有你對我是最好的,別的女人只是想要權利,只是想要從我身上得到好處,我不喜歡她們的嘴臉,我討厭那些女人,我恨她們!」李乾說著說著,竟是一把將柳仙仙推向了軟榻上,衝著在房中的三人,吼道:「滾,都給本王滾出去——」

    熏衣,紫兒,那男子,一個個都驚若木雞,一個個忍著一身的破敗,在李乾的怒吼中,慢慢地退出了房間!

    清清驚愕的發現,原本還在爭執的兩人,居然滾到了一起,瘋狂的拉扯著彼此的衣衫!

    雖然這個世界很瘋狂,可這房裡的兩人已經超越了這一切,瘋的很極致!

    然,正當清清打算從樑柱上下來時,看到了那名叫做明安的小太監,匆匆打外跑來——
有些痛,想要忘記,卻一輩子都忘不掉;
有些幸福,想要留住,卻從指縫間溜走;
有些快樂,並不想要,卻會刻入骨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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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 逃出生天

    雖然這個世界很瘋狂,可這房裡的兩人已經超越了這一切,瘋的很極致!

    然,正當清清打算從樑柱上下來時,看到了那名叫做明安的小太監,匆匆打外跑來——

    清清忙縮回了身子,看著明安在房外,輕敲了幾聲門。

    在內,柳仙仙一把推開李乾,坐起身,匆忙地整理著被扯亂的衣衫跟髮鬢。

    李乾無事人般,僅是看了眼柳仙仙,出聲道:「是明安就進來,不是就給本王滾!」

    明安在外打了個激靈,深深地做了個呼吸,推門進入。

    李乾與柳仙仙聞得推門聲,兩人齊齊舉目,看向曲著身,進入的明安。

    李乾臉上笑意浮上,看著明安,問道:「那兩人可是見面了?」

    明安走至軟榻前,跪下,點頭。

    「那龍清清人呢?」李乾問道。

    明安搖頭。

    李乾豁然從軟榻上起身,伸腿,以腳尖勾起明安低下頭的臉,問道:「人呢。」

    明安抬眼,仍是搖頭。

    李乾一腳踹開明安,罵道:「沒用的奴才,連個人都看不住麼!」

    明安忙跪趴在地上,瘦弱的身子,抖得十分的厲害。

    「說,人去了哪裡?」李乾沉聲道。

    明安只是跪在地上,搖著頭。

    「哼,那你還敢來?」李乾倒是頗為驚訝地看著明安。

    明安搖著頭。

    「你讓龍清清見了楚歌?」柳仙仙終於把儀容整理妥當,然而,在李乾的話中,她臉上的血色褪盡。

    「楚歌跑不了。」李乾滿是自信的說道。

    「是麼?你肯定?」柳仙仙臉色仍是不見好轉。

    「當然,我關押楚歌的地方,別說是個龍清清,就算是個龍堂高手,也絕不可能將楚歌救走。」

    「哦?」柳仙仙倒是有些不解了,「這皇宮還有這樣的地方?」

    「呵呵,這可是我花費了整整一年的時間,專門為楚歌準備的。」李乾撩起垂落在頰旁的髮絲,手,拉住了柳仙仙的手,輕輕地一扯,將她再度扯入懷中,「仙仙,你知道我為什麼喜歡收藏這些麼?」說著,他抬眼,看向那些擺放在櫃子中的瓶瓶罐罐。

    「你的嗜好,我不好評價,我只想問你,為什麼讓龍清清去見楚歌,就算你有十足的把握,可以確定楚歌不會被救走。可你......」柳仙仙不明白李乾的用意。

    「我討厭多嘴的人,那女人的嘴巴太過讓人討厭了,我想要拔了她的舌頭,你應該知道,我最討厭有人在我的面前多話,特別還是那種讓我無法回答上的話。」李乾簡直就像是個任性的孩子,僅是為了一己之私,而隨便運用他所謂的方法。

    「龍清清的嘴巴這麼厲害麼,讓你連話都答不上來?」柳仙仙抬眼,不信的看向李乾。

    李乾笑著,撫摸了下柳仙仙的臉龐,說道:「她的嘴巴倒是沒那麼厲害,可我還是討厭,特別她還是楚歌的女人,這讓我更想要得到她的舌頭,作為收藏中的一個紀念品。」

    「李乾,我真的感覺你很可怕,也許我有一天,也會讓你無法忍受的拔了舌頭。你身邊都是沒有舌頭的啞巴,你才會覺得安全吧。」柳仙仙哼哧了一聲,推開李乾的手。

    她不覺得李乾會對她有例外,這個男人滿腦子就只是自己。

    這也是為何自己會選擇與他合作,他們就是同一種人。

    同樣的沒有安全感,同樣的充滿了恨意。

    瘋子來源於生活的壓迫,而她與李乾也早已被逼瘋了。

    「李乾你討厭多舌的人,那我討厭的是什麼,你知道嗎?」柳仙仙看向李乾,微微地揚起了兩道漂亮的柳眉。

    「什麼?」李乾問道。

    「眼睛,一個人的眼睛太美,會讓人淪陷。一個人的眼睛太亮,會讓人看不清,一個人的眼睛太過真誠,會讓人放鬆警惕。都說眼睛是心靈之窗,如果沒有了這扇窗戶,那這個人會變得如何?」

    柳仙仙說著,她看向那跪在地上的明安,命令道:「抬起頭來,明安。」

    明安戰戰兢兢的抬起頭,那雙清亮的眼中,流瀉而出的是掩不住的驚恐。

    「看,明安的眼睛多漂亮,多真誠......」柳仙仙笑指著明安的眼睛,「一個被拔了舌頭的太監,如果連這眼睛也失去了,那會變得如何?」

    李乾在柳仙仙的話中,突然興致大起,他指著明安,說道:「明安,本王知道你最乖,你願意把你的眼睛給本王保管麼?」

    明安在李乾那張滿是溫柔笑意的眼中,整個人嚇得跌坐在地上。

    他已經失去了舌頭,如果連眼睛都失去了,那要怎麼去追隨那個人,他還有什麼可以去那人的身邊?

    「怎麼,你不願意?」李乾對明安眼中的反抗,笑意一收。

    「李乾,你看吧,果然要反抗你了。」柳仙仙不屑地推開了李乾。

    李乾被柳仙仙的話所激怒,從軟榻上站起身,走至明安的身前,沉聲道:「抬起頭。」

    明安卻搖著頭,他居然真的反抗了李乾。

    柳仙仙清冷的一笑。

    李乾目光一厲,一把揪住了明安的領子,讓他再也無法低頭,喝道:「明安,本王一向都寵著你,捨不得打你一下,不過是跟你要一對眼睛,你就敢忤逆本王?」

    明安不知是何處來的力量,居然一把狠勁,將李乾推開,他跌跌撞撞的朝著門口跑了起來。

    李乾震懾半晌,確實沒料到明安竟然敢推他,回應過來時,腳下一個急速的掠動,人已經穩穩地站立於門口,適時的擋去了明安的路。

    明安驚恐的朝著旁邊跑去,可很快就被李乾抓住,他拚命的掙扎著,嘴中發出了淒厲的嘶吼。

    可惜,沒有舌頭的他,僅是發出了幾聲難聽的粗嘎聲。

    那雙黑亮的眼睛中,早已被淚水所腐蝕。

    清清在外,看得一清二楚,柳仙仙當真是個陰險的女人,而李乾已經徹底的被楚歌而逼瘋了。

    明安何其的無辜,已經被拔了舌頭,竟還要遭受挖眼的極刑。

    若是平時,清清不會管,也不會插手去救個本就該死的太監,可現在,在看了李乾與柳仙仙總總惡行後,她做不到無動於衷。

    就在李乾欲挖明安的雙眼時,清清豁然從樑柱上翻身而下,踢破了窗戶,進入了房中。

    過於突兀的出場方式,與那窗戶毀壞的轟隆聲,讓李乾頓時停了手,驚詫地看向那站在房中的白衣少年。

    柳仙仙亦是滿目驚訝地,望著那站在窗口的少年——

    清清臉色鐵青,一手藍光乍現,一手綠光纏繞,一身戾氣難掩。

    「你是什麼人!」李乾甩開抓住明安的手,一身戒備的看向龍清清。

    清清雙目清冷,陰鷙從眼底劃過,雙手手指因心中的那份怒焰,而微微地彎曲著。

    「他莫非就是那金烏門門主白清傲?」柳仙仙突然驚叫起來。

    清清冷冷地一哼,「沒想到我白清傲的名字,居然會從你這女人的口中道出。」

    柳仙仙那張美艷的臉頰,頓時在清清的冷嘲中,一個扭曲,「還真是個不知死活的狂徒。」

    「柳仙仙,憑你也配稱為美人?我白清傲這輩子還真沒看到過,比你更醜的女人了。」清清目光譏諷的掃過柳仙仙那更為扭曲的臉龐。

    「我柳仙仙美不美,還用不著你這個毛都沒長全的小子,評道。」柳仙仙青著臉,喝道。

    「難怪楚歌寧可選一個水凝兒,也不選你。就算他要娶,也絕不會是你這個噁心的女人。」清清罵了個痛快,第一次為楚歌的選擇感到欣慰。

    柳仙仙這樣的女人,也難怪會無法入楚歌的眼了,換做是她,也絕不會留這蛇蠍心腸的女子在身邊。

    「你——」柳仙仙被清清戳中要害,頓時氣急起來。看向李乾,嬌喝道:「燕王,這人就是白清傲,是六國通緝的要犯!」

    李乾望著白清傲,那一雙眼眸中,原本的驚詫之色,盡數化為了欣賞,「都說進無門門主是個不過是十**歲的少年,今日本王一見,倒覺得門主的年紀還不到十七吧。」

    「李乾,你也配跟我說話嗎?」清清目光劃過李乾那雙貪戀的眼,心底的厭惡更甚。

    「白清傲,你也太過張狂了。」柳仙仙見李乾色心又起,只要是長得好看點的少年,對於李乾來說,就是一個致命的誘惑。

    這個變、態,八成是看上了白清傲,真是不知死活的瘋子。

    「對連親生父親都是弒殺的畜生來說,我這點又有何張狂的?」清清揚唇,冷笑著看向李乾與柳仙仙。

    柳仙仙臉上血色褪盡在清清的話中,而李乾這會兒也收起了自己銀亂的心。

    「你,小子,一直在外頭?」柳仙仙尖叫道。

    清清看著那個潑婦的尖叫,輕笑一聲,「我還真怕自己會長針眼。」

    「李乾,殺了這個臭小子,殺了這個臭小子!」柳仙仙就似瘋了一般,大喊大叫起來。

    李乾對於柳仙仙的叫聲,明顯臉色一變,厭惡之色從他的眼底劃過,有那麼瞬間,他就像是想要掐死那個瘋婆子般亂吼的柳仙仙。

    清清在李乾與柳仙仙因自己而受驚失措時,走到了明安的身前,拉起了他的手臂,扶他起身。

    明安戰戰兢兢的抬眼,對上的是冰冷不見絲毫情感的眼,雖然那眼中有笑,可卻冷得讓人打心底冒出寒意。

    「你現在可以走了。」清清收手。

    明安上前,抓住了清清的手,卻像是被什麼蟄了般又縮了回來。

    清清莫名在明安的舉動中,看他那想要抓著她,又害怕碰觸她的模樣,百思不得其解。

    [保護楚側妃,明安。]

    一道聲音突然鑽入了明安的耳中,他那收回的手,終於鼓起了勇氣,抓住了清清的手臂。

    「明安?」清清不解地看向明安。

    明安卻抓得更為緊了,他要保護她,保護這個保護了自己的女人。

    明安雖然是啞巴,可她卻一眼就認出了眼前人,就是赫憐祁口中的楚側妃,就是那個他一路所帶的楚側妃,他不知道楚側妃為什麼突然會變成了白清傲,但是他就是如此的肯定著。

    明安眼中的堅定,更為讓清清疑惑了,他到底在看什麼?

    「明安,原來你就是那個內賊麼?」李乾突然陰沉沉的出了聲。

    柳仙仙也已走到了李乾的身邊,兩人似乎也利用這短暫的時間,做了調整。

    氣氛明顯的變了,柳仙仙的平靜,李乾的無所畏懼。

    還真是讓清清驚歎,這兩人變臉的速度,永遠比正常人的反應快。

    明安縮了縮身子,可他的手還是牢牢地抓著清清的手臂。

    滿腦子只是保護她,保護她!

    就像是被人在腦子裡面下了一道咒。

    「噠噠噠。」從院外傳來凌亂而急促的腳步聲,而李乾在清清與明安被外來聲響所吸引時,拉住了柳仙仙的手,竄上旁邊,一把那垂掛在半空的繩索。

    清清正欲跳開,卻發現明安仍是抓著自己。

    不及思考,她只能帶著明安,一躍而起。

    明安驚嚇中,一把抱住了清清的腰,抬起頭,滿目複雜的瞧著她......

    清清沒想到,這屋子裡居然佈滿了機關,還真是應了那句,壞事的做得太多,做夢都會被嚇醒。

    李乾這日子過得也不安穩吧。

    他所在的地方,都是滿佈機關暗室,看來都是為了防止有人會刺殺他。

    還說什麼實行仁政,簡直是個大笑話!

    清清快速的躲閃那些從四面八方射來的暗器,黑亮的暗器,與那飄逸在空氣中的腥臭,讓她皺了皺眉頭。

    這李乾真夠毒的,不但是設了暗器與機關,還在暗器上塗抹了劇毒。

    若是換做平時,她豈會畏懼在這些見不得人的下三濫手段上,可現在明安在,她根本無暇分身,光是躲閃,就夠嗆了。

    明安似乎有所瞭解,自己非但保護不了她,甚至成了他的傀儡,一時間竟是痛恨起如此無能的自己,他掙扎著放開了清清。

    清清一把抓住明安,腳下輕靈的在牆壁上疾奔了一段距離。

    「明安,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麼,但是你現在能配合我,別動麼?」清清沉聲,提醒著被她撈回來的明安,「不想死,就抱緊我!」

    明安在清清的低吼中,震了震心魂,手一把抱住了清清。

    耳邊是快速掠過的風聲,他即便看不清四周的變化,可能感覺到那正帶著他疾奔在這狹小空間中的她。

    她真的好厲害,帶著他這麼大個人,居然還能在房中,飛簷走壁起來!

    清清帶著明安,狂奔在暴雨般襲來的暗器中,眼,快速地掃過四周,尋找著突破口。

    機關的開啟,將所有的出路都封死了,李乾還真會保護自己。

    被人甕中捉鱉的滋味可不好受!

    明安突然扯了扯清清的手臂,呃呃了幾聲。

    「明安,我現在沒空,你......」清清對明安的出聲,根本沒時間顧忌。

    「呃呃......」明安去不放棄的扯著清清。

    清清在明安一再的出聲中,只能將魂鏈撤回,以藉著魂鏈的防禦力,築起了一道保護層,她低頭,看向明安,問道:「怎麼回事?」

    明安舉手,指向左方一角的暗處。

    那裡有一個逃生口,也是唯一的一個逃生處。

    李乾是個十足的變態,他把這裡做成這樣,不單單是為了保護自己,更多的時候是為了滿足自己嗜血的興趣,每次將少年們帶來這裡,他都會看著他們在這個房間中慢慢地掙扎,慢慢

    地在他的眼中,流盡最後一滴血液死去。

    然而,更希望看到有人能活下來,那樣他會將那活下來少年的舌頭拔掉,留在身邊,當成自己最為傑出的收藏品。

    明安就是其中一人,他就是從這個房間活著爬出去的那一個,而也是那垂死的掙扎,他命保全了,可卻成了永遠的啞巴。

    清清順著明安所指望去,似有所明白,「看來留下你,也不是個錯誤。」

    明安在清清這句看似譏諷卻更似寬慰的話中,笑了,原來他並非是個累贅,也許他確實能幫助到她。

    清清摟緊了明安的身子,說道:「抱緊了明安,我可不想再在這個房間多呆一分鐘了。」

    明安點著頭,用力把腦袋往清清的懷中埋入,雙手圈緊了清清。

    清清沉喝一聲,魂鏈頓時撤去了防禦層,化為兩道快速疾芒,以銳不可當之勢,攜帶著清清強大的力量,向著明安為清清所指的入口,爆射而去。

    清清以雙臂抱住了明安,雙腿用力在地上踏踩了下,依著強猛的彈跳力,往最頂端躍起,從剛才的疾奔中,她發現只有這最頂端,是暗器無法投射到的一個禁區,只要在這個禁區裡,停留到魂鏈砸破出口,那麼他們就能平安出去了。

    「轟轟」兩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傳來,清清抱著明安,接著揚起的塵土,從那破口處掠出。

    當她的腳步還未站穩,就被那從旁而來的殺氣,所團團圍困住了。

    「明安,你真是本王養的一條好狗。」李乾陰測測的聲音,打從前方傳來。

    清清拍了拍明安的臉頰,低頭,笑道:「出來就死不了了。」

    明安瞧著她那自信的笑,忽然什麼懼意都沒有了,她真是個特別的女人啊。在這種情況下,居然還能談笑風生!

    「李乾,好狗不擋道,說得就是你。」清清呲牙,對著李乾笑道。

    李乾臉色本就森冷,在清清的譏諷中,更為的陰沉下來,「把白清傲給本王拿下!」

    四周早已守候多時的侍衛,在李乾的命令下,如潮水般湧上,把清清跟明安,圍在了內。

    清清抬眼,目光直直地掃向在不遠處被侍衛保護周全的李乾,還有那站在他身邊柳仙仙,勾了勾唇,「這歡迎儀式也太過盛大了,我為人低調,燕王也太熱忱了。這讓我白清傲怎麼承受得了。」

    「別跟那狂小子廢話,抓起來,不計死活!」柳仙仙抓狂般的叫著。

    清清聽到不計死活,四個字,臉色猛地一沉,想要我的命,你柳仙仙還不夠那個資格!

    清清將一根魂鏈纏上了明安的腰部,往上一推,明安的身體在力量的帶動下,朝著高空掠去。

    明安不解地看向,站在地面上,與他越來越遠的她,驚恐的伸手,想要抓住她——

    然,腦中突兀響起的聲音,讓他驀地,放棄了掙扎......

    [明安,你做得很好,接下來就交給我吧。]
有些痛,想要忘記,卻一輩子都忘不掉;
有些幸福,想要留住,卻從指縫間溜走;
有些快樂,並不想要,卻會刻入骨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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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0-18 00:59:23 |只看該作者
186 假鳳求凰

    明安不解地看向站在地面上,與他越來越遠的龍清清,驚恐的伸出手,想要抓住她,然,腦中突兀響起的聲音,讓他驀地放棄了掙扎......

    [明安,你做得很好,接下來就交給我吧。]

    是他來了,緊張的他,環顧著四周,只可惜力量的勁道,帶著他快速的遠去——

    清清望著明安消失在上空,回眸,笑幽幽綻放在她的臉上,看向蜂擁而來的侍衛,揚了揚唇,「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嗤!嗤!

    在清清冷聲落下之霎,那已經將她圍得水洩不通的侍衛,頓時猶如猛虎下山般,攜帶著凌厲戾氣,鋪天蓋地的對著那人衝殺而去,頃刻間爆發而起的殺伐聲,似要將這個沉寂中皇宮生生地喚醒。

    「殺了這小子!殺了這小子!」柳仙仙尖銳的喝聲,始終響徹在空中。

    清清白衣颯爽,回眸,目光的掃過那面容猙獰的柳仙仙,冷冷地一哼氣。

    旋即,只聽得整個院落之內一片弓弦拉動的聲音,無數箭支撕裂空氣,化為箭雨,將那暴湧而來的白色浪潮籠罩而進!

    箭如驟雨般向著清清爆射而去,那宛如天羅地網的攻擊,讓她明眸略略一閃,雙臂一振,力量瞬間暴漲而起,魂鏈頓時化為了無數條的小蛇,如無數道的綠芒攻擊上了射來的弓箭。

    綠芒在半道與那射來的銀光撞擊在一起,四周頃刻間響起了,噗噗的聲響,一條條蛇兒竟似活了般,纏繞上了箭身,不過是眨眼間的接觸,箭支猶如被吞噬了般,消失在空中。

    銀光的快速減弱,綠芒的急劇飆升,讓在外觀戰的李乾,眼底愕然拂過,似對清清這一手,表示出不信。

    這外界倒是把白清傲這人說的很是了得,可他卻偏不信,然,現在親眼所見,竟是由不得他不信。

    可惜了那張漂亮的臉蛋,就這樣死了,他還真有些捨不得。

    柳仙仙回頭,看到李乾滿目扼腕,譏諷道:「到這個時候了,你還想要得到那小子?」

    「這麼漂亮的人,這世間都少有,本王想也正常。」李乾不以為然道。

    「哼,真是不知死活。」柳仙仙甩袖,「你這算是什麼皇宮,連個人都抓不住,你那些侍衛可都白養了。」

    李乾挑了挑眉,竟是不急不躁,笑道:「本王今日料定那小子出不了這個院子。」

    柳仙仙愕然,李乾那神色可不像是在說大話,「你?」

    「白清傲遇上本王,就是他的死忌時。」李乾目光漸漸地森冷起來,他舉目看向那正在與箭雨拚鬥的少年,「本王看上的人,沒有一個人從本王的眼皮子底下,溜走。」

    柳仙仙不信的看向李乾,只見他伸手,合擊了連聲。

    霎時,空中的箭雨有了片刻的消失,只是彌留下一片綠芒,如雲般浮動在院子上空。

    柳仙仙臉色一沉,正要上前質問,卻看到了李乾那雙眼所充斥的興奮目光,看著他舔舐嘴角的小動作,那顆不安的心,居然微妙的得到了安撫。

    每當李乾露出這樣的神色,就說明他接下來會做出讓人無法想像的事,而這事絕對跟他黑暗而醜陋的內心有著密切的關係。

    而,這樣的李乾,也有著足以讓人心生膽顫的恐怖壓迫感。

    清清看向四周,箭雨居然停了,她可不覺得李乾會這樣放棄了,何況看他那一臉的邪惡,心中警鐘作響。

    看來接下來李乾必定會做出某個抉擇。

    噗!噗!

    突兀間,弓弦聲再度響起,然,聲音卻透著古怪的低沉,清清抬眼看去——

    沒有銀光出現,卻有一道道通體血紅的箭影,兇猛地朝她飛射而來!

    似被鮮血浸染過的箭雨,明顯與先前普通的箭雨有著巨大的差別。

    這從箭身劃過空氣所發出的聲響便是能夠辨明,而且,當這些箭雨在射向龍清清時半途中,箭身上的紅芒快速的往邊上擴散開來,細長的箭身在眨眼間,竟是如成年人手臂的大小。

    所帶起的殺傷力,自然也絕不似先前那般,力量在紅芒的擴展中,跟著壯大。

    漫天的紅光,瞬息間便蓋過了清清以魂鏈之力,製造出來的綠芒。

    血紅的箭在空中疾掠中,宛如沒有收到任何阻礙般的,直衝向了她的身前。

    清清雙腳一踏地面,整個人在紅箭的襲來時,往後跳躍了一大步,然而,人還未有站穩,從背後又是一批紅箭射來。

    面對前後的夾擊,清清唯有將魂鏈快速的往地面一擲,以擊力把自己強行的反彈到了半空中。

    看著那些被直接刺穿的綠芒,清清的眼睛慢慢地瞇了起來。

    這般恐怖殺傷力的箭,還真是頭一次見識。

    血色箭支狂射而出,在天空上留下淡淡的印痕,而每一次箭支的飛射,都會令得綠色小蛇減少一部分,綠芒正在縮小範圍,而血色的紅光,一點點擴張著其的領域。

    看來,這李乾能夠從眾多皇子中脫穎而出,也並非沒有道理的,他這一手,恐怕就是他坐上這燕王寶座的最大武器。

    這人不但陰險,實力倒也不可小覷了。

    現在清清也有些明白,為何楚歌會隱忍,會甘願被李乾擒拿,看來他早就已經料到,李乾的不簡單。

    綠芒在血箭的不斷地攻擊下,被摧毀,清清只覺得腳下頓時似失去了力量,整個人急速的往下墜落。

    極快的將雙翼打開,然,血箭的攻勢卻來得比她預期的還要猛烈與快速,伴著強大力量而來的血箭,將四周的空間都染成了紅色。

    清清只覺得雙翼在血箭的衝擊下,正在一點點崩潰,魂鏈甚至在發出悲鳴聲。

    這到底是什麼力量?

    在這生死一線間,一秒的遲疑都足以致命。

    雙翼的徹底崩潰,血箭的射來,清清雖已快速的運氣,打開了最後的防禦層,可還是抵不過那血箭所帶來的巨大衝擊。

    整個人在高空抖動起來,要不是有千淚鐲的輔助,現在她就算能保住性命,也絕不可能完好無損,只不過,千淚鐲的療傷功效在如何的神奇快速,總歸有限制,而血箭的力量卻似無窮無盡。

    傷口癒合的速度越來越慢,清清知道自己若是再不撤,恐怕今日當真要毀在李乾的手中了。

    [清清。]

    [憐祁?]腦海中突起的聲音,讓清清愕然,赫憐祁怎麼會與自己心語?

    [李乾果然不是一般的人類。]

    [什麼意思?]

    [這是半妖族的力量。]

    [半妖族?]

    [沒時間跟你解釋,現在,你把所有的力量都收起來。]

    [收力量?]那不是自取滅亡嗎?清清不明白。

    [相信我,我可會害你?]

    清清語塞,抿了抿唇後,[我知道了,收起力量,然後呢?]

    [回到地面後,把力量都凝聚在你的魂鏈上,開啟防禦層。不要做出任何的攻擊。]

    [知道了。]

    [我很快就到,李乾就交給我來解決。]

    [憐祁......]

    [怎麼?]

    [沒什麼,我收力了。]

    [好。]

    赫憐祁的聲音從腦海中撤離,清清咬了咬唇,沒有多餘的時間去考慮了,她打算信赫憐祁。打定了主意,她將力量完全的收回,竟是余留下能讓她安全回到地面的一點飛行力。

    地面上,柳仙仙望著那似乎抵不住血箭的清清,冷笑道:「這次看那小子還怎麼張狂。」旋即,轉目看向李乾,微笑道:「燕王,原來你還留了這麼一手。」

    李乾卻似沒有聽見一般,竟沒有半點的回應,他目光緊緊地鎖定在那正從高空降落下來的清清,眼底一絲不解拂過。

    怎麼可能會有人能破解他的『血影術』!

    難道那白清傲也是半妖?

    不,這不可能,如果白清傲是半妖,剛才就不會被血箭攻擊的狼狽不堪。

    那是?......

    李乾的漠視,柳仙仙臉色微微變了變,可也不敢惹怒了他,再次將視線調整向清清——

    「這是怎麼回事?那小子居然毫髮無傷!?」柳仙仙看著已經回到地面上清清,他似乎沒有受到任何的重創,只是此刻整個人被綠藍之光,緊緊地包裹著。

    任由那些血箭在四周攻擊,就是不再做出任何的抵抗與反擊。

    「如果有半妖族的人在搞鬼!」李乾突然沉喝一聲,一手摟上了柳仙仙的腰肢,眨眼間帶著柳仙仙飛掠而起,漂浮在半空中。

    柳仙仙似對於李乾這一舉動有些怒意,正要掙扎,卻看到了院中的那些侍衛,就像是發瘋般的,正在不斷地抓撓自己的臉部、身體,有些甚至抓得已經血肉模糊,哀嚎聲聲,景像極為的慘烈。

    「燕王,這是怎麼回事,那小子到底對你那些侍衛做了什麼?」柳仙仙實難看出,什麼都沒有做的白清傲,到底是運用了什麼妖法,讓那些侍衛變了樣。

    「這不是白清傲的力量。」李乾目光犀利地掃視著四周,那只半妖在哪裡?

    「不是白清傲的?難道還有什麼人在?」柳仙仙頓時驚恐地瞪大了眼睛,看向下方。

    「應該是。」李乾臉色漸漸地暗沉下來。

    「什麼叫應該,你可是燕王,你是無敵的,你說,你是無敵的!!」柳仙仙被李乾不負責任的話所激怒,加上連日來的壓力,讓她一下子緊繃的神經到達了極限,爆發而出。

    李乾低眼,瞧著這個張牙舞爪的女人,厭惡之色從眼底劃過,「在不住嘴,別管本王拔了你的舌頭。還是你想要到下面,跟那些侍衛一樣?」

    柳仙仙身子僵直在李乾的話中,她驚恐萬分的看著李乾,她後悔了,後悔不該跟這個瘋子合作,不該把自己推向了一個更為可怕的地獄!

    「柳仙仙,別再惹惱了本王。」李乾目色沉冷的將話說完,目光移開了柳仙仙身上,再次看向下方各處。

    柳仙仙身子抖得厲害,可她再也不敢多說什麼,即便心裡害怕到了極點,憎恨到了極點,她都不會再開口,她害怕會失去舌頭,更害怕會丟失了性命!

    不管是楚歌還是李乾,她現在所恨的天下間所有的男人!

    ..........................................................

    清清竭力撐起防禦層,血箭仍是在不斷地攻擊,她能清楚地感受到力量正在靠近,只是對於外頭所發生的一切。

    她感到莫名,這些難道都是赫憐祁所為?

    赫憐祁到底是什麼人?

    他所擁有的力量,到底是什麼?

    在徐家莊一戰當中展現出來,或許不過是他力量的冰山一角。

    「出來!」這時,李乾的聲音突兀的響起在半空。

    血箭從他的身後如驟雨般爆湧而出,向著院落北端射去。

    清清順著血箭望去,只見北端被血箭的攻擊,擊去了半壁房屋,而血影當中,竟隱約可見一人,正在朝外走。

    這——

    「哼,本王還以為是什麼,原來是條小蛇妖。」李乾在半空望著那被血箭所包圍的人影,鼻中冷哼出聲。

    「不愧是同為半妖一族,這一看就知道我來自半妖蛇族。」狹長的眼眸透著絲絲笑意,步伐輕盈的走出了血箭的包圍。

    清清眼睛突然睜了睜,她沒看錯吧?那人是赫憐祁吧,可他怎麼穿戴起了女裝,而且剛才李乾說他是小蛇妖?

    赫憐祁是半妖蛇人?

    清清震驚不已,與赫憐祁相處的日子雖然不短,也感覺到他不似普通人,可也沒往半妖這個方向想。

    碧色的羅裙穿在赫憐祁的身上,竟襯得他益發的美艷,若不是清清十分確定這人就是赫憐祁,也不敢相信那個妖媚的男人,穿起女裝,居然美得如此驚心動魄!

    赫憐祁踱步走在那些血肉模糊的侍衛當中,來自中央打開防禦層的清清面前,輕輕地一瞥眸,笑容浮上,宛如青蓮花開般清艷動人。

    「相公,妾身來晚了,倒是讓相公受驚了。」赫憐祁提袖,手在清清的眼前優雅的一揮。

    清清只覺得眼睛似被冰水洗滌了般,有些寒意,可眼睛卻似乎變得清晰明朗了許多,而她始終有些茫然地望著赫憐祁。

    他到底在玩什麼?

    「相公,撤了防禦層,妾身才好靠近你。」赫憐祁媚眼一拋,向著清清柔柔地說道。

    清清渾身戰慄了下,有些受不了這千嬌百媚的赫憐祁,但也在他的話中,撤了防禦層。

    赫憐祁在防禦層的撤下後,一下子就躥到了清清的面前,撲入了她的懷中,說道:「讓你久等了,丫頭。」

    清清皺了皺眉,「你怎麼回事?」

    「噓。」赫憐祁衝著清清眨了眨眼,示意她別出聲,自己則是伸手拉住了清清的手臂,纏上了自己的腰,以心語道:[抱緊我知道麼。]

    [憐祁,這是?]

    [一會你就知道了。]赫憐祁揚眉一笑,收聲間,人往上一躍,頓時帶著清清懸浮在了半空,與李乾與柳仙仙相視而立。

    「小蛇妖,你跟著小子是什麼關係?」李乾瞧著赫憐祁,眼睛略略地細瞇了下。

    「他是我相公,你說我跟他是什麼關係?」赫憐祁笑望著李乾,反問道。

    「本王可沒聽說,這白清傲有個半妖的妻子。」李乾沉沉臉,不信道。

    「那是我們夫妻為人低調,跟你燕王可不同。」赫憐祁掩嘴一笑,看向李乾懷中的柳仙仙,挺了挺自己那傲人的雙峰,回眸,看向清清,笑問:「相公,這燕國第一美人,可有妾身好看?」

    「自然

    是......夫人好看。」清清暗暗地瞪了眼赫憐祁,這小子到底想要做什麼?

    「真的啊,妾身好開心哦。」赫憐祁笑得如花般燦爛。

    「哼,一個蛇妖,也敢跟我柳仙仙比美,簡直是笑死人了。」柳仙仙極為不屑地看向膩在清清身旁,那個身材高挑,美艷動人的女子。

    說實話,這蛇妖確實美得有些讓她嫉恨。

    「好笑嗎?」赫憐祁掀唇一笑,歪著腦袋,眉梢掃了眼柳仙仙——

    柳仙仙還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只見李乾忽然拽著她,往後一退,李乾的動人之粗魯,讓她頓時糾結起了整張臉,「你做什麼?」

    「找死麼。」李乾怒喝。

    「我......」柳仙仙訝然。

    「呵呵,燕王還真是憐香惜玉啊,可惜這女人不懂燕王的好意。」赫憐祁掩嘴笑道。

    「蛇妖,你與我既然同屬一類,何必自相殘殺。」李乾卻沉著臉,看向赫憐祁。

    「誰跟你同屬一類。」赫憐祁不悅地揪起了雙眉,「我是蛇,你呢?不過是一隻見不得光的老鼠罷了。」

    「你!」李乾臉色頓時一變,可又似乎在竭力克制著。

    清清望著李乾,又回頭看看赫憐祁,莫非李乾是在畏懼赫憐祁?

    赫憐祁是蛇,李乾是老鼠?

    要說,老鼠確實畏蛇,莫非半妖族裡,也有這樣的相剋定律?

    「蛇妖,你別太過分,本王是敬你同為半妖族,才會以禮相讓。」

    「誰要你讓了,敢對我相公用血影術,就已經犯了我的大忌。」

    清清心中『咯登』了下,難道剛才她是被下了咒術?

    難怪赫憐祁會告訴她,撤了所有的力量。

    「白清傲乃是六國通緝的重犯,本王身為燕王豈能坐視不理!」

    「動我的人就行,我管你是燕王,還是臭老鼠。」赫憐祁狂妄的不可一世,他吃定了李乾,不敢出手。

    一隻小小的鼠妖,豈敢在他面前放肆!

    「燕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你要怕那個蛇女?」柳仙仙不解地看向李乾,這樣隱忍不出手的李乾,真的很不尋常。

    李乾回眸,目光狠厲的掃過柳仙仙,「你給本王閉嘴,要不是為了你這女人,本王豈會去動白清傲。」說著,揮手就是一掌打在柳仙仙的臉上。

    柳仙仙愕然的捂著被打的臉頰,不敢置信的看著李乾,「你打我?你為了那個蛇女打我?」李乾就算平日再如何的陰冷狠厲,可他都只是說說罷了,沒有真正的對她出手過,可現在,現在居然只是因為那個不要臉的蛇女,打她?!

    「這女人看真是讓我看不下去了,相公還好你娶到是我這樣溫柔的娘子,要是娶了那種沒腦子的醜八怪,那可就是倒霉了。」

    .......................
有些痛,想要忘記,卻一輩子都忘不掉;
有些幸福,想要留住,卻從指縫間溜走;
有些快樂,並不想要,卻會刻入骨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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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0-18 00:59:48 |只看該作者
187 半妖之戰

    「這女人看真是讓我看不下去了,相公還好你娶到是我這樣溫柔的娘子,要是娶了那種沒腦子的醜八怪,那可就是倒霉了。」

    「是啊。」清清點頭,她可不會去阻止赫憐祁數落柳仙仙。

    那女人確實該死!

    「什麼沒腦子的醜八怪,你一條蛇罷了,你根本不配為人!」柳仙仙赤紅了雙眼,一整天的謾罵,讓她幾乎要爆炸了。

    「你懂什麼?!」李乾厲喝。

    「李乾,我柳仙仙也是你可以吼的?你以為你個什麼東西,哈,說穿了,還真就是只見不得光的老鼠!」柳仙仙面對李乾一再的怒喝,不再顧忌,大笑著譏諷道。

    李乾臉色愈發難看,被赫憐祁說他只能忍,可被這個女人說,他豈能忍受的了。

    「本王就知道,你跟別的女人一樣!一樣的煩人,留你舌頭何用!」李乾說著,目色一層青嵐之光浮上,有些似雪得顏色,在眼瞳中擴散。

    柳仙仙只覺得危險的靠近,但還未有做出任何的反應,她的嘴巴就自動自發的張開了,而舌頭正在拚命的往外伸出,這讓她驚恐得渾身抖動起來。

    清清蹙眉看著柳仙仙,手不禁緊樓了下赫憐祁的腰,她知道那女人的下場會十分的淒慘。

    在一聲尖銳的高喊中,柳仙仙的舌頭在鮮血飛濺中生生地脫離了她的口腔。

    一切詭異莫測,根本看不出李乾做了什麼,只見一條鮮紅的舌頭,正躺在他的掌心中。

    柳仙仙似乎已經痛暈過去,身子軟在了李乾的胸前,沒有動靜。

    赫憐祁目色微微地往下沉了沉,他手握住了清清摟在他腰間的手,俯身,小聲道:「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做任何的攻擊。」

    「嗯。」清清應著,以目前的情勢來看,還是聽他比較好。

    「真乖。」赫憐祁笑著捏了捏清清的臉,他轉回頭去,看向李乾,眼中被赤色慢慢地覆蓋。

    「蛇妖,你當真要與本王為敵?」李乾亦是察覺到從赫憐祁的微妙變化,同為半妖,他自然明白那代表著什麼。

    「李乾,三年了,我可是整整找了那個喜歡拔人舌頭的怪物三年了,沒想到原來那怪物不過是只臭鼠。」赫憐祁一邊說一邊向著李乾走去。

    清清屏息看著那頭正在從黑退為白色的長髮,他就如那日在徐家莊時一樣,變了,變得更為的耀眼,可也讓人滋生出怯意。

    這就是身為半妖人的赫憐祁,所擁有的力量,是她所無法接觸到的一個世界。

    半妖本就是藍月上一個特殊的族群,沒有人看過真正的半妖,半妖會變化為人,隱藏自己的妖力,若非自己願意,人是無法以肉眼來分辨,而半妖的力量,也是藍月上一個神秘地帶,沒有人見過他們真正的力量,只是傳說,半妖的力量足以將藍月帶向毀滅。

    真假無法考證,但也足以讓那些意圖窺覬半妖的人,望而卻步,生怕激怒了這一群半妖,帶來無法估計的後果。

    這也是為何至今雖然聽過不少半妖的傳說,卻沒有任何人敢去碰觸半妖這塊禁區。

    ....................................

    此刻,在帝都南郊外,一處視野足可遙望見皇城的山峰之上,幾道人影默然站立,目光遙望向那不斷地充斥在皇宮上空的妖異之力。

    「王爺,我們真的不出手麼?」明叔面帶憂色的看向一旁的豫堯,「這楚側妃可是沒出皇宮,若是當真出了事,楚王爺那邊,怕是不好交代。而且,你看那皇宮上空,這異常的力量實在是不同尋常,奴才怕去得晚了,會出事。」

    「這我知道,不過與七哥約定的時間還差些。」豫堯此刻神色也不好看,臉上寫滿了一種掙扎與徘徊不定的猶豫。

    「奴才也是擔心楚側妃的安危。」明叔淡淡地歎了聲。

    「明叔,你該知道這次的事決不能有半點紕漏,而且我想七哥會保護七嫂的安危,現在我們有收到任何消息,也算是一種好消息了。」

    「是,既然王爺如此說了,那就再等等吧,是奴才急躁了。」明叔應著,退後了一步,站在豫堯的身後,靜立著。

    ..................

    另一處。

    絕剎為暗帝穿妥衣袍,退了一步,恭敬道:「帝,時辰差不多了。」

    「嗯。」暗帝輕輕地拂過了衣袖,嘴角微微勾起一弧彎鉤。

    「帝,真的到時候了麼?」絕剎舉目,看向他,問道。

    「到了。」暗帝回眸,向著絕剎淡淡地笑道,「這幾年辛苦你了,絕剎。」

    「不,絕剎不苦,只要能跟隨在帝的身邊,絕剎就心滿意足了。」絕剎單膝跪地。

    「好了,起來吧。」暗帝笑著扶起絕剎,問道:「魂剎等人可都準備好了?」

    「接到帝的指令,魂剎等人就已經開始部署一切,請帝放心,這次暗殿將會出動所有的力量,為帝奪回王位。」

    「我要去奪回的,豈止是一個王位。」暗帝清冷的一笑,拂袖走向外頭。

    琴剎在外,看到暗帝出來,迎了上去,「暗帝,你看皇宮上空。」

    暗帝隨著琴剎所指看去,那浮動在皇宮上空的異常現象,令他微微蹙起了眉,說道:「看來皇宮必定是發生了什麼,可是有豫王爺的消息傳來?」

    「沒有,豫王爺現在該是在南郊,等候帝的信號。」

    「那就好,不是豫王爺就好。」暗帝應了聲,然,他那雙黝黑眼眸內,倏然暗光閃過,[你說什麼?]

    [你那楚側妃恐怕是凶多吉少。]

    [什麼意思?]暗帝驚在冰皇的話中。

    [這力量要是我猜測的沒錯,應該是屬於半妖的,而且這分明是半妖間的戰鬥。而且有一個半妖......]冰皇說到此處停頓了下。

    [半妖?]暗帝又是一驚,對於半妖他也只是聽說過,卻未曾想到藍月上真的存在半妖。

    [半妖的力量,可不是你們這些普通人類所能想像的,特別是同類之間的戰鬥,弄不好整個皇宮,乃至整個帝都,都會被毀於一旦。]

    [半妖真的這麼厲害?]暗帝驚問。

    [半妖與我們黑龍說起來也算是有些淵源,妖力與我們的界之力有著相仿的力量,而我們黑龍的界之力僅限於黑龍對戰,可半妖由於一般是人,所以他們並不受限。你想,要是以我們黑龍擁有的界之力,跟你們打,你們這些人類,還不是魚肉一般,任其宰割。]

    暗帝心驚在冰皇的話中,他確實沒想到這一層,只是半妖的存在,卻一直以為僅僅是個傳說。

    [不過在強大的力量也有其的弱點。]

    [半妖也有弱點?]

    [當然,半妖說到底不是妖也不是人,不完整的身體,會在力量的使用中耗損,導致短壽。這也是為何半妖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卻始終選擇化身為人,藏匿在人海當中。]

    [原來如此。]暗帝應著,[看來想要得到力量,勢必要付出同等的代價,這倒是讓我想起了白族,那個被譽為神的一族。]

    [白族被滅,也是對應了他們過多的窺覬天機,人類對神畏懼的同時,也想要將其消滅,這樣似乎才能讓自己活下去。]冰皇不屑地諷刺道。

    暗帝僅是輕扯了下嘴角,看向那皇宮上空的異境,有她在的地方,總是會出現讓人意料之外的事。

    半妖間的戰鬥,或許也是因她而起也說不定。

    不,定是因她而起。

    心,竟是如此篤定!

    .....................................................

    燕國一場無法避免的動亂,即將展開,然而,這在皇宮上空出現的異常力量,卻似乎起到了微妙的作用。

    清清瞧著上空那對視而立的兩個半妖,李乾謹慎的盯著赫憐祁,赫憐祁亦是瞧著對方,只是神色間卻放鬆很多,他似乎並未有將李乾放在眼裡。

    「血影術乃是蛇族的不傳妖術,你一個鼠妖何以會有蛇族的妖術。」赫憐祁平緩的口吻,不像是質問,更似評述。

    「只要是半妖,就可習得血影術。」李乾清冷道。

    「好個鼠妖啊,事到如今,還可以說得如此理直氣壯,這倒是讓我有些意外了。」赫憐祁頗為意外的笑了。

    「蛇族也不過是半妖中的一類,何以霸著妖術不讓其他半妖族類學,這根本就是**。」李乾這會兒倒是取回了些氣勢,反過來質問赫憐祁。

    「嗯,這話我倒是贊同,可你不該為了學血影術,殺了青蓮長老。」

    「我沒殺那老蛇!」李乾脫口而出。

    「你不過是拔了他的舌頭,你該知道,這足以讓青蓮長老死。」赫憐祁眼睛細瞇了下。

    「誰讓那老傢伙太煩。」李乾咬牙道。

    「我可以放過你盜取血影術的罪,可我不能原諒你殺青蓮長老的罪。」赫憐祁臉部神色森冷起來。

    「青蓮長老不過是個掌櫃藏書閣的老蛇罷了。」李乾不解,這都過去這麼多年的事了,蛇族似乎也沒有傳出任何動靜,這蛇女怎麼偏偏要對此事抓著不放。

    「你可知你口中的老蛇,正是教我血影術的師父?」

    「你?老蛇的徒弟?」李乾不敢置信的撐大了眼睛。

    「這根你無關。」赫憐祁清冷的說。

    「你!」李乾頓愕。

    「廢話說的差不多了,該是時候讓她瞧瞧半妖間的戰鬥了。」赫憐祁說著,向著地面上的清清看了眼。

    丫頭,接下來的一切,可能將會讓你真正的認識我。

    赫憐祁,一個半妖,一個醜陋的半妖啊——

    果然越是美麗的東西,實質越是醜惡!

    真不想讓你見到那樣我......

    赫憐祁笑得無奈,卻又沒有停頓下來,妖力的釋放,讓他整個出現了半妖,那頭白髮開始倒豎起來,直直地立在頭頂。

    下身開始巨大化,雙腿的退去,支撐他的赫然是一條粗長的蛇尾。

    綠衣之內是蠕動的蛇腹,雙眼赤紅中,他似乎連自己都不願意看到此刻的自己。

    看著赫憐祁的變化,清清眉頭緊蹙著,這就是傳說中的半妖人?

    上半身似乎變化並沒有多大,可這下半身——

    隨著赫憐祁力量的湧現,院中,逐漸被塗上了一層淡淡的紅光,緊接著,紅芒逐漸變大,最後到覆蓋了整個皇宮,本以為就這樣結束了。

    可卻不料,赫憐祁的上身有起了變化,紅芒纏繞中,他的雙手慢慢地退化,臉部也明顯出現了起伏的現象。

    由於赫憐祁背對著她,看得並不十分清楚,加上紅芒的纏身,視線就更為的模糊而朦朧了。

    只是當紅芒漸漸地褪去時——

    一條通體雪白的巨蛇躍進了她的視線內,猩紅的蛇眼,似乎也在看著她。

    這讓她很難想像,他就是赫憐祁,他就是那個妖媚不似人間男子的赫憐祁。

    望著盤橫在半空中的蛇化赫憐祁,清清更為緊了緊呼吸。

    「蛇女,這可是你挑起的半妖戰,休怪本王沒提醒你。」李乾的聲音來自半空。

    「臭鼠,今日不拿人頭祭青蓮長老,我豈能甘心離去?」

    「哼!」

    清清悄悄的吞嚥了下口水,她找了半天,還是尋不到李乾的蹤影。

    然而,李乾應該不會消失,那他去了哪裡?

    赫憐祁在半空,豎起了上身,一對蛇眼掃向四周,忽然,他擺動了下自己粗長的蛇尾。

    頓時天際被劃破了一道口子般,留下了長長地一道紅色殘影。

    卻也正是這一擊,讓清清終於看到了李乾。

    啊——好大一隻黑老鼠!

    一隻足以可以跟赫憐祁巨蛇身媲美的大黑鼠!

    光是兩個半妖彼此的身體,就足以把這個小小的院落給撐爆了。

    曜日下,一蛇一鼠互相對視,兩股強悍雄渾的氣勢逐漸升騰而起,在這兩股氣勢壓迫之下,即便已經做足了防禦措施的龍清清,仍是有些感到窒息。

    與此同時,清清手腕上的千淚鐲與那藏匿在髮髻間的郝天羽,竟像似得了某種共鳴,正在散發出耀眼的白光,白光慢慢地纏繞上清清,將她包裹而住。

    同時也把赫憐祁與李乾的氣勢壓迫斷絕了去,清清快速的拿下髮髻中的郝天羽,放入了懷中,以厚實的衣服擋住郝天羽的白光。

    手指拂過千淚鐲,暗忖:看來這郝天羽與千淚鐲,必定是因半妖的力量,而出現了覺醒狀。

    沒有多想,清清再度看向半空中,那一蛇一鼠的戰鬥。

    赫憐祁仰天發出一陣嘶鳴聲,雪白的蛇身,宛如被月華之光所覆蓋著,閃著淡淡的光澤。一對妖艷蛇瞳,盯著略居下方的李乾,蛇信吐縮間,連空間都是在略微波動著。

    李乾的力量顯然也不低,到現在清清才真正的看了個清楚,原來那些所謂的血箭,是老鼠毛,清清不禁惡寒了下。

    剛才一直攻擊的自己都是李乾的鼠毛——

    血箭圍成了一個巨大的箭牆,箭氣所散發出來的力量層,幾乎將赫憐祁那一身白光都染為了紅色。

    清清心不禁一個緊抽,赫憐祁真的沒事嗎?

    赫憐祁蛇身在半空微微地游動了一下,李乾當下發出了一道嘶吼,鼠腿一跺地面,龐大的身軀猶如一顆炮彈般,逕直對著赫憐祁爆射而去,尖銳的破風聲響,刺耳的在上空響起。

    然而,李乾雖然速度極為快捷,但是赫憐祁比其更快!

    李乾還未到達赫憐祁面前,便見得面前白光暈大盛,一道巨大

    的尾巴帶著濃郁的血色長虹,狠狠的從天而落,最後重重的砸在李乾身體之上,龐大的力量,頓時爆發而出,將李乾砸向了房頂。

    「彭!」

    在巨響之中,房屋轟然倒塌,李乾所砸之處,背後更是凹陷了一大塊,巨石爆裂間,一道道裂縫猶如蜘蛛網一般,從其背後蔓延而出,最後幾乎擴散了整個院落。

    「吼!」

    遭受這般重擊,李乾也是憤怒了起來,眼睛之中青光急速增加,也不再理會心中對赫憐祁的一絲恐懼,血箭盡數回到他的身體,頓時他的鼠皮上如被一層血色所覆蓋,血色在其身體表面凝聚而起,隨著血色的凝聚,四周的空氣都似被凍結了起來,獠牙巨口大張,血色猛然匯聚,轉瞬間便是凝成了一道足有半丈巨大的血箭漩渦球。

    隨著李乾手爪擊打在胸口之上,蘊含著恐怖血箭的漩渦球,猛然射出,其目標,直指天空上的赫憐祁,沿途過去,虛無的空間之中,都是隱隱留下了一道長長的血色痕跡。

    天空上,赫憐祁那妖艷的蛇瞳注視著暴射而來的漩渦球,片刻後,白芒中帶著紅色的強光乍然爆發,宛如白曜當中的紅日爆裂開來般,最後與那血箭漩渦球重重相撞,頓時間,巨大的能量炸響聲,在皇宮上空猶如驚雷般的響徹了起來。

    清清眼前只是一片的白芒,視線完全的被阻隔在外,她看不清剛才的力量撞擊,到底是哪一方勝利了,是赫憐祁,還是李乾!

    只見得半空之處,幾乎被白紅之光所籠罩,赫憐祁那龐大的身形,在光芒之中若隱若現,散發著一股極為強橫的威壓之感,而在那威壓之下,另外一股同樣極為強橫的血色箭牆也是籠罩了半壁天空,猩紅的血色即使是身處防禦層內,也是令得清清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

    ...................................

    此刻,在皇宮外等候的豫堯,楚歌等人都在關注著這一場半妖族間的激戰。

    作為旁觀者的他們,最能清楚的感覺到,此刻便是是否能去取勝的關鍵。

    「彭!」

    從皇宮上空,突然響起一道劇烈的力量撞擊聲,亦是清晰的落入在他們的眼中!

    「放信號,去皇宮。」暗帝遙望著那仍是籠罩在皇宮上方的異芒,人即刻施展了「乘風千里」,話語迴盪天地間,人早已在千米之外。

    明叔看到那綻放在天空中的信號時,頓時臉色一緊,疾步上前,「王爺,楚王爺的信號。」

    「好,傳令下去,攻入皇宮!反抗者,格格殺勿論!」豫堯目光森寒的望著那不過看似幾步之隔的皇宮,向著明叔下令!

    「是,王爺。」明叔領命,轉身,向著那些守候在下方的將領,一揮手,大聲道:「進宮!」

    頃刻間遍佈滿山的將士,齊齊發生一聲高呼——
有些痛,想要忘記,卻一輩子都忘不掉;
有些幸福,想要留住,卻從指縫間溜走;
有些快樂,並不想要,卻會刻入骨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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