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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jiayue3e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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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丫小圈] 代嫁狂妃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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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0-18 21:14:41 |只看該作者
209 此情悠悠恨難卻,望水湖畔臨江仙十

    那垂下的眼簾,往上輕輕地撐開,如黑曜石般沉凝的眼眸,靜靜地睇著她,淡淡的說道:「我若說不該,你可會聽?既然不聽,又何必來問我,這本是你自己的選擇。」

    清清沉默。

    赫憐祁的話,讓她僅是輕扯了下嘴角,確實這是她的選擇。

    緩緩地舉目,看向那對面的男人,清清終於在沉寂半晌後,再度開了口:「我本是一身無牽掛,只為了能復興白族,向護龍家族報仇,可現在,若是我真的成了燕國皇后。我還是那個一身無掛,來去自由的金烏門門主嗎?」

    「有些事我可以幫你,有些事我卻無從幫你。選擇權在你手裡,那日紅楓苑中的話,我一直都不曾忘記。」

    「嗯。」清清拖著腮幫,望著那閃爍的火光,「我想,我確實該好好的想想......」

    「清清,要是難以選擇,就乾脆把這個選擇權利,交給老天為你安排。」

    「順從天意?」清清直起了身子。

    「咚咚咚」幾聲傳來,清清直接在自己的腳旁,多了極快黝黑卻異常瑩亮潤澤的鐵牌。

    她目光一沉,心一顫,撿起了一塊,一看——

    「京國風堂黑鐵令牌?」清清望著上頭的字樣,還有那刻著龍形圖樣的黑鐵令牌,這不是京國護龍家族風堂的堂主令牌麼。

    怎麼——

    她陸續的撿起了另外幾塊,居然是分別是邑國玉堂黑鐵令牌,梁國柳堂黑鐵令牌。

    「憐祁,這,你這些是?」清清將那些黑鐵令拋擲在後,起身,疾步走向那人身旁,蹲下了身子。「赫憐祁,你別告訴我,你不單單是把京國的護龍家族給挑了,還去了梁國跟邑國的。」

    「赫憐祁,你說話啊!為什麼不說話?!」清清說了半天,結果對方卻未有任何回應。

    清清更為傾過了身子,看向與他——

    緩的呼吸,幽幽傳來,眼簾垂下的他,似乎僅是睡著了般。

    「憐......」清清那出口的話,在那張略顯得過於蒼白的俊臉上收了口,她望著他,久久的,甚至有些呆滯的看著他。

    不覺中,她的手輕輕地撫摸上那張臉龐......

    他真的消瘦了不少,即便他總是掩飾的很好,很完美,可,不管多完美的偽裝,終歸有破綻的時候。

    面龐上傳來的暖意,令那垂下的眼簾,微微地輕顫了下,隨後,緩緩地撐開,目光由淺至深,笑亦是漸漸地揚起在眉眼當中。

    「清清......」最近困意越來越濃郁了,只要他稍有不慎就會迷糊過去。

    「憐祁,我求你別對我這麼好......我求你......」清清壓抑不住那份來自心上的疼痛,撲入在他的胸前,她克制不住那肆溢的淚水。

    為什麼看到你,我總會想起牛妖他們的離去。

    為什麼你總是讓我覺得自己很無力!

    「我愛的人是楚歌......你聽清楚了嗎?......我龍清清愛的人是楚歌,不是你赫憐祁啊......」

    淡淡的望著那漆黑不見頂端的山洞,赫憐祁輕輕的呼了一口氣,「淚縱能乾終有跡,語多難寄反無詞。換我心,為你心,始知相憶深......」

    清清慢慢地抬起頭,以著那雙被淚水充斥的眼睛,看著他......

    他竟然還能對她保持著那份淡雅的笑容,他從始至終都只以自己的笑,回應著她。

    「丫頭,如若我當年沒有離開,你可還會遇上楚歌?我一直都在想,這或許就是我赫憐祁會失去你的原因......是我沒有把你抓緊在手裡。任由著你從我的生命裡走離,任由著你成為了別人妻。」目光緊緊地鎖住在她的滿是淚水的臉龐上,抬起手,將她輕輕地納入在懷中,手拂過那頭喜愛的髮絲,「我放走了你一次,就放走了你一生......可我卻不後悔離開了八年,若是沒有這八年就沒有現今的我......」

    若是沒有離去,又豈能回來為你所用。

    「我總想著,回來後,去找你,你會如何看待我,你若是認不出我了,我又當如何。你不嫁給我了,我又該如何......只可惜......」

    苦澀的笑,苦味的人生,他僅是以自己的滿腔驕傲,去追逐她的身影。

    不管用什麼手段,都想要將她再次納入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清清的聽著,聽著他的話,他的每一個字,都讓她那滿溢的淚水,更為洶湧的流淌而下......

    是她負了他。

    「為知己傾其所有,我赫憐祁並沒有白活這一趟,這就夠了。」他笑著,捧住了她的臉龐,「我一直都認為自己能帶給你的只會是笑,而非是淚水。可我卻看到最多的,是你的淚水,而非是你的笑容。我何其的失敗......」

    清清眨動著盛滿了淚水的眼睛,哽咽的話語,再三徘徊在嘴邊。

    好不容易她才深深地做了個呼吸,平緩住了那份動盪,沙啞出聲:「我只求你這個知己,能陪我走完這一生,我只求你能活得比我長久,這樣我才能一直被你捧在手心裡......」

    「會的,只要是你的所想......我定會為你實現......」困意的襲來,讓他又緩緩地合上了眼,話語顯得有些飄忽不清起來,「清清......我小睡會......雨若是停了......叫我......」

    「好。」清清鼻音濃郁的應著。

    她雙手環著他,緊緊地,就怕自己一鬆手,他就化為了青煙,消失而去。

    憐祁,我不想失去你,容我自私的請求你留在我身邊,就算僅是與我說說話,僅是以你的笑容靜靜的看著我——

    雨,足足下了一宿,清清呆滯的望著那張仍是陷入在沉睡當中的他......

    這一晚上,她說了很多,也流了很多淚,就算是到現在,仍覺得臉頰上濕濕黏黏的。

    從他合上雙眼後,這一晚上就沒有再醒來過,她的話語自然也無人回應......

    他睡得真的很熟。

    清清回過身,站起,望了望洞外,雨好像是停了,只是這洞中卻更為的寒風陣陣。

    她看向那即將熄滅的火堆,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己失神中這火堆都快滅了。

    撿了些赫憐祁準備好的樹枝,投入在還有一絲火苗的火堆中。

    手來回的搓了搓,勒緊了身上的紅衣,向著洞口走去——

    來到洞口,晨曦的投入,讓她微微地瞇起了雙眼,透過仍是在淌水的山洞巖壁,看向彷彿被洗滌過的天空。

    雨確實是停了,天也亮了,想來烏後跟魂剎該擔心自己了吧。

    攜呈從昨天起,就沒有再出過聲了,這空蕩蕩的身軀,就似他已經離開了一般。

    輕輕地拍了拍臉頰,清清深深地做了個呼吸,吸了口極為清爽新鮮的空氣,這才折返回了洞中,打算喚醒赫憐祁。

    「憐祁,雨停了,天也亮了,我們該走。」清清蹲下身,邊說著邊推動著赫憐祁的身子,而觸手的冰冷,幾乎讓她驚了一跳。

    「憐祁?......」清清經不住那心中的不安,更為挨近了,喚道:「憐祁醒醒,憐祁!!」她伸手,用力搖晃了下赫憐祁的身子。

    臉色一點點變白,眼睛一點點撐大,看著那仍是緊閉雙眼的人。

    「憐祁,赫憐祁!!——」清清更為用力的搖晃著他,更為加大了聲響。

    終於那人的眼皮微微地跳動了一下,那緊閉的雙眼,在她的眼底緩緩地打開了......

    清清大氣也不敢喘息一下,忙俯過了身去,握起那人的手,只等著他出聲。

    赫憐祁微微地眨了眨眼,視線從模糊慢慢地轉為清晰,當他看到那人含淚的雙眼,那雙眼中的急切,笑了,淡淡的笑,將那張蒼白的臉,終是帶起了生氣。

    手反握住了她的手,緩緩地開口道,「怎麼我一醒來,就看你在哭?......」

    「你睡得好熟,我怎麼叫都叫不醒你......」淚水盤旋在眼眶中,久久未落,那如珍珠一般的淚水,將她那雙黑亮的眼睛,點綴的益發水靈清透。

    赫憐祁手輕輕地摸了摸她的眼角,「呵呵......這幾天確實有些累了。」

    「憐......」

    「噓......」他伸手按住了那張微顫的唇,眼皮子微微地往上掀起,瞟了眼洞口。

    原來天亮了。

    「雨停了。」

    「嗯,雨停了,天也亮了。」點著頭,淚水幾度欲落,幾度都及時的收了回去。

    「那該走了。」赫憐祁從大石上慢慢地坐起。

    清清拉住了欲要起身的他,「憐祁。」

    「怎麼?」他回身,望著她。

    清清舉目,看向他,「陪我去巴蜀山莊。」

    赫憐祁微愕的瞧了她半晌,旋即笑了,「好。我陪你去。」

    「嗯。」

    她知道他會答應,憐祁從未拒絕過自己任何事。

    不知為何,心裡頭總是有份不安,就怕他真化為了風,化為了煙,就這麼消失了。

    想要讓他停駐在自己的視線內,那要將這個男人牢牢地鎖定在自己的視線內。

    「該走了,不然就真晚了。」清清深深地吸了口氣,站起身,把昨晚上他給她的褻衣,遞給了他,「快穿上,雖然我知道你不畏寒。」

    「以為你會喜歡這樣毫無保留的我,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赫憐祁頗為失望的說,白蛇尾適時的擺動在身後,敲打出了『啪啪』聲響。

    「快穿上!」清清橫眉瞪了他一眼,臉頰微微熏紅了些,把話扔下,就疾步向著洞口走去。

    赫憐祁望著那道走向洞口的身影,看著手中的褻衣,笑了——

    三千弱水,我只取你這瓢——

    ......................................................................

    「主人,那人就是臨江仙嗎?為什麼他的頭髮是紅色的哦?為什麼他要帶著面具啊?他是不是都在學主人啊?」烏後瞧著那端坐在椅子上,喝著茶水的面具男。

    主人昨天下午去見臨江仙後,直到今日早上才回來,回來時無端端身邊還多了個男人。

    那男人居然是近期風雲藍月的秋水閣閣主臨江仙。

    清清瞥了眼赫憐祁,回眸看向烏後,說:「你就別多問了,我讓你跟魂剎去辦的事可是辦妥了?」

    「事是辦了,那地確實是買下了,可主人那塊地可是雜草不生,連個鬼影子都沒有的荒涼地,你居然還讓我們花那麼大把錢去買。」烏後實在是想不通啊。

    「這個你一會你自然就會知道了。」清清神秘的一笑,那塊地現在或許是快不值錢得荒涼地,可不用多久,那塊地可會無價之寶。

    烏後皺了皺眉頭,滿腹的疑惑,可主人不給答案,她也只能暫時什麼都不過問了。

    赫憐祁透過面具,看向那一臉自信的清清,眼底拂過一絲詫異。

    清清適時的將目光轉來,笑意閃現在那雙黑眸當中......

    「時辰差不多了,我們也該出發去巴蜀山莊了,魂剎那邊也應該是準備的差不多了。」清清看了眼外頭的天色,陽光明媚,是個不錯的好天氣。

    赫憐祁放下茶杯,站起身,走至了她身側,與她並肩走出了金烏門在嘉木城的分舵。

    烏後緊隨在後,瞧著前頭的那兩人,總覺得那個秋水閣閣主,臨江仙,她好像在什麼地方看到過。

    特別是那頭如火一般絢麗的紅髮,她一定見過這個人,到底是在什麼地方呢?

    從嘉木城到達巴蜀山莊的莊門口時,那圍聚的人啊,簡直就是個人山人海啊。

    烏後張了張嘴巴,「主人,這也太誇張了,果然金子的魅力是無窮無盡的。」

    清清與赫憐祁對望了眼,兩人這一路上可是沒少發現,那些隱藏在巴蜀山莊各處的強者高手。

    金子的魅力果然大,可,最為吸引他們的,大概是那個即將為霍紀寧送藥來的神秘人物吧。

    「你說那些人是來奪金山的,還是來搶藥的?」清清笑瞇著雙眼,瞧著身側的赫憐祁。

    「兩者都有。」

    「真是貪心啊。」清清輕唉了聲,手摸了摸放在腰間的木錦盒,這裡頭的白靈聖丸,就是讓這些人,前來這巴蜀山莊的最主要目的吧。

    在清清一行四人出現在巴蜀山莊莊門口時,那些原本圍聚在巴蜀山莊莊門口的一干人等,都紛紛將目光投在了四人的身上。

    除了愕然之外,自然有不屑,有畏懼,有憤恨,有......

    清清也不理會,逕自與赫憐祁上著莊門口走去。

    巴蜀山莊的莊門大開,從內走出一人,在看到清清時,忙匆匆地走下了台階,以恭敬的口吻,向著清清,說道:「這位可是金烏門門主白清傲,白門主?」

    「正是白某,看來水大小姐已經接到了白某的拜帖了。」

    「是,昨日就收到了,大小姐一直都在莊內等候門主到來。」那人應著,目光看向在清清身側的兩男一女,問道:「這些都是金烏門門徒?」

    「不是不是,只有我烏後是,那個黑漆漆冷冰冰的是暗殿的魂剎。那個戴面具笑瞇眼的是秋水閣閣主臨江仙。」烏後跳出來,搖頭晃腦的說。

    烏後的話一出口,即刻惹來四周道道抽氣聲。

    「那人就是連挑了三個護龍家族的秋水閣閣主?為什麼他會跟金烏門門主在一起?居然連暗殿的魂剎都跟從

    那姓白的小子了?暗殿難不成真的打算跟金烏門聯手了?」

    「這下可好,三個大魔頭都湊到一塊了。」

    邊上窸窸窣窣傳來的議論,傳入在兩人的耳中,都是莞爾一笑。

    金烏門與秋水閣,暗殿暗帝,三個大魔頭啊!

    「莫非這次金烏門門主跟秋水閣閣主,暗殿暗帝,是打算聯合起來,打擊我們這些護龍家族的人了?」

    站在前面的某人,似頗有些聲望,一張老臉在看到兩人時,就已經沉凝,目光滿含嘲諷的看著清清與赫憐祁。

    赫憐祁笑著搖了搖頭,沒說話,他將這個權利,交到了清清手中。

    「不過是三四流的角色,有必要我跟閣主親自動手麼?」

    清清好笑的看著那些想進又退後的人。

    「哼。」那人老臉一沉,鼻吼一哼氣,也僅是如此了。

    ................................................

    昨夜小樓聽風雨,無端端的卻想起了那一人——

    楚歌伸手,接了那一滴無根之水,就似那人的淚水,沾在手上都是冰涼的。

    卻又能感覺到裡面的一絲溫暖。

    「看來你是萬事俱備,就等你那位未來的皇后歸來了。」

    「她去了也該有三日了。」楚歌回眸,黑眸款款地劃過空氣,看向那人的身上。

    淡淡的晨光,將那人照的朦朦朧朧,近似透明。

    若是不細瞧,竟會以為那不過是個幻覺,是縷晨曦的光芒。

    「你想她了?」

    「確實有些想了,不得不說,她確實很吸引我。」嘴角微微勾起。

    「可你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

    「怎麼會忘,你永遠是我心上的一根刺,拔不出,也滅不了。似乎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跟你血肉相連了......」

    「楚歌,你恨我麼?」

    「我想我該恨你,可我恨不了你。」

    「我只是不想再讓自己遺憾了......」

    「你回去吧,沒必要暫時就別來了。」

    「楚歌......」

    「我知道該怎麼做。」

    「真的?」

    「嗯。」楚歌望著那人,眼底幽幽浮上一抹溫柔的笑,「回去吧。」

    那人怯怯的望了他一眼,轉身,化為了一縷白瑩之光,消失而去——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去巫山不是雲,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楚歌自嘲的搖了搖頭,望向窗外,那蔚藍色的天空。

    那微翕的嘴唇,似有兩個字輕輕地送口中飄逸而出,化為露水,凝與塵土——

    清清......

    .....................................................
有些痛,想要忘記,卻一輩子都忘不掉;
有些幸福,想要留住,卻從指縫間溜走;
有些快樂,並不想要,卻會刻入骨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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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0-18 21:15:03 |只看該作者
210 此情悠悠恨難卻,望水湖畔臨江仙11

    清清一席薄涼的話,令在場眾人頓時鴉雀無聲,即便是那位看似自傲的老頭,也僅是冷哼了下,便沒了聲。

    那出來迎接清清的男子,在赫憐祁的身上打量了一番後,說:「原來是臨閣主。」

    「嗯。」赫憐祁向著那巴蜀山莊的人,點了點頭。

    「那好,請門主與閣主,還有那兩位,隨我入莊。」那人在前恭敬的引路。

    清清一行人就在眾目睽睽下,被迎進了巴蜀山莊。

    那些圍聚在巴蜀山莊莊門口的一干人等,都在巴蜀山莊莊門緊閉的瞬間,爆發出了更為喧囂的議論。

    這個爆炸性的消息,不過短短半天,就已經傳遍了邑國,向著其餘五國蔓延——

    清清望著這偌大的莊園,奢華的程度,可不比任何一國的皇宮差。

    特別是隨處可見得黃金,更是將這裡點綴的金碧輝煌。

    嘴角彎了彎,清清抬眼,看向與她並肩而走的赫憐祁......

    「嗯?」赫憐祁為那從旁而來的目光挑了眉,這丫頭又在想什麼?

    清清僅是抿了抿唇角,她可不會說,這裡的一切讓她想起他的嗜好——

    「別把我跟這暴發戶混為一談。」赫憐祁敲了敲她的額頭,壓低了聲響,湊近與她道。

    清清側起頭,眼底笑意浮上,她還真是很容易就被他看穿了。

    赫憐祁無奈的搖了搖頭。

    清清揚著眉,看向那即將到達的大廳。

    大廳門口整齊的排列著兩排奴僕,在清清他們走至大廳前時,奴僕們齊齊恭敬的向清清等人作揖欠身。

    清清對於這水穆蘭如此禮待,確實有些意外,從這也可看出,水穆蘭如何的重視這藥了。

    水穆蘭對那霍紀寧想必也是用情至深了吧。

    「門主請,閣主請。」男子在大廳門口停下了腳步,迎著兩人,「大小姐就在廳中等候,除了門主與閣主外,還請這兩位在門外等候。」說著,他看向烏後與魂剎,有禮的請求道。

    清清回身,向著烏後與魂剎點了點頭,舉目與赫憐祁交換了一眼,看向那男子,說:「好。」

    「門主請。」男子感激的一笑,向著清清更為彎下了身子。

    清清與赫憐祁,在眾人的目光下,跨進了大廳。

    當他們進入大廳後,那在後敞開的廳門也隨之關上。

    兩人粗略的打量了下大廳,更為肯定了,這巴蜀山莊的主人,還真是對金子情有獨鍾,也許是金子真的太多了。

    這裡的擺設,絕大部分都是以金子打造而成。

    兩人走至廳中央時,從在前的側門內,正由一道身影走出。

    一身鵝黃色在金光的潤澤下,只覺得那人所穿也是一件以金打造而成的衣裳。

    水穆蘭的出現,令兩人都不禁打量起這位藍月第一金人稱號巴蜀山莊的莊主。

    她,並不美,姿色平平,卻以著那一身的雍容端莊的氣質,給人留下了一個不錯的印象。

    這樣的女子,應該屬溫婉賢淑吧。

    「水穆蘭,見過門主,見過閣主。」水穆蘭腳踩蓮步,款款而來,在兩人的身前,盈盈一拜。

    「水大小姐,何必如此客氣。」清清微笑著看向她。

    「門主此番前來,是特意為我夫君送來神藥,穆蘭給門主一拜,也不為過。」水穆蘭嗓音優美委婉,聽在耳中就似那涓涓小溪,從耳中緩緩地淌過,極為舒服。

    「我可沒說過這藥是白送給水大小姐的,大小姐不必心存感激。」

    「這點穆蘭自然清楚,只要門主的神藥確實能醫治好我夫君的病,穆蘭又豈會自毀承諾,必當雙手奉上七里山的地契。」

    水穆蘭說著,邀著兩人坐下,自己則是站在桌前,親自為清清與赫憐祁沏茶。

    「水大小姐,這大門外頭的人海,你也必定看在眼中,他們所來目的為何,想必大小姐心裡也相當清楚。區區一座七里山,又豈能令我白清傲,大老遠得從齊國趕來這巴蜀山莊。」

    清清含笑的舉目望向水穆蘭,「我從不做虧本生意,這錦盒中的聖藥,藍月上也僅此一顆。」

    水穆蘭修眉輕輕一蹙,旋即舒展,溫婉的問道:「那門主的意思?」

    「水大小姐如此聰慧之人,豈會不懂我這話中的意思?」清清含笑的回望著她。

    從踏足這巴蜀山莊起,這每一個安排,每一段對話,都讓清清知道,這藍月金子第一人也非表面看來的那般除了金子都是渣子,而是相當的聰慧。

    「門主的話如此深奧,讓穆蘭如何能懂。」水穆蘭款款坐下,垂下的眼眸,抬起,對上清清投射過來的縈笑目光。

    「水大小姐,這便是能救你夫君霍紀寧的神藥。」清清從腰帶中取出了木錦盒,放在桌上。

    水穆蘭望著那看似普通的錦盒,略略一垂眸,說道:「門主,有什麼話就說吧,不必與穆蘭拐彎抹角。」

    「水大小姐果然是個爽快人。」清清笑著說,「要藥,便要以你巴蜀山莊名下所有的金礦山作為交換的條件。」

    水穆蘭臉上的溫婉笑容,頓時消失,她猛地從椅子上站起,目光沉凝犀利地看向清清那張仍是帶笑的臉,冷聲道:「白門主,你這胃口也太大了點,我巴蜀山莊所有的金礦山,你就不怕把你這胃給撐破了。」

    「水大小姐會生氣,白某來此就能想到。」清清淡淡的一笑,水穆蘭會如此的惱怒是必然的。

    「那白門主是明知會令我勃然,也毅然提出了要求。看來白門主今日前來,並非單單是為了送藥,而是明擺著來奪我巴蜀山莊的金礦山。」

    水穆蘭不鈍,既然也不愚,清清如此直白的話,她豈會聽不出裡面的意思。

    「說奪水大小姐有些誇大了。」清清說著,從椅子上起身,她走至廳中央,看向水穆蘭,又道:「白某豈會做出匪類之舉。」

    「哼,就算不是匪類,可白門主也已有了匪類之心,想我水穆蘭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如今夫君病了,這巴蜀山莊除了金子,也沒別的東西了。門主根本就有恃無恐。」

    水穆蘭言辭鋒利的反譏著清清的話,「想我何其的天真,從昨日接到門主的拜帖,就一直在準備,如何回報門主這送藥的恩情。雖說一座七里山為條件,可若是夫君的病當真是好了,穆蘭又豈會吝嗇那些身外物。」

    「水大小姐為人宅心仁厚,這在嘉木城,我早有聽聞,說起水大小姐,這嘉木城中百姓,誰不道一句好。」清清睇著那一臉盛怒的水穆蘭,眼底一絲狡黠閃過。

    「我是好是壞,不需要門主來說,門主這樣獅子大開口,穆蘭豈能答應。」水穆蘭臉色沉鬱的看向清清,喝道:「看來這藥也只能讓白門主白送一趟了,請回。」

    清清摸摸鼻子,瞟了眼赫憐祁,赫憐祁倒是淡定自若,清閒的自顧自喝茶。

    「若是我說,我以這顆神藥加上伏牛山的地契呢?」清清的話緩緩而出,目光笑意不減的看向臉色驟然一變的水穆蘭。

    水穆蘭臉色略顯蒼白的看向清清,那本是自定的她,現在眼底竟似閃過一片的慌亂,就連那兩唇都在微微地顫抖著,「你說什麼?」

    「神藥加上伏牛山的地契,與水大小姐換你巴蜀山莊所有的金礦山。這樣的條件,水大小姐又覺得意下如何?」清清笑瞇著雙眼,毫不吝嗇的再次說道。

    「為什麼......」水穆蘭身子微微地晃動了下,「為什麼你會有伏牛山的地契?」

    「這發生的過的事,又怎可能永遠當沒發生過。這天下間沒有秘密是永遠能成為秘密的。水大小姐覺得我這話可對?」水穆蘭的神色變化,讓清清更為確定了那塊伏牛山果然是塊寶地啊,可惜這世上知道的又能有幾人?

    「呵呵......呵呵......」水穆蘭瞧著清清那一臉的鎮定,她忽然笑了,眉眼間皆是嘲諷的笑意,她蠕動了下唇,說:「白門主不愧是白門主,就連這都能讓你探查的如此清楚。罷了,我水穆蘭守著這些死物又有何用,還不如用這些骯髒之物換得我夫君的一命,換得我水家的百年安生。」

    水穆蘭的話,讓清清終於暗暗地吁出了口氣。

    「水大小姐雖說這次是交易,白某還是要謝謝你的慷慨。」清清向著水穆蘭抱拳說道。

    水穆蘭搖了搖頭,說:「這不是我的慷慨,而是門主應得的,那伏牛山始終是我水家的一塊死亡地,如今......呵呵,不說了。倒是穆蘭有些好奇,這個秘密是何人告訴的門主?莫非是我夫......」

    清清搖頭,說道:「對你自己的夫君,你也有所懷疑麼?只可惜,不是你所想的,這個消息來源於天下第一情報販子百曉通手裡。」

    水穆蘭那雙眼睛倏然瞠大,旋即縮小,苦味的笑泛起在那微發白的唇上,「百曉通,還真是無所不知無所不曉。門主的一席話令穆蘭茅塞頓開。」

    「水大小姐能有這份豁達,定能讓巴蜀山莊真正的興旺起來。」

    「我只希望這輩子都能平平凡凡的過,我夫君心裡頭在想什麼,我不問我也知道。如今看來,是時候去打開這道心結了。」

    「水......」

    「門主不嫌棄的話,叫我穆蘭吧。」水穆蘭含笑的望著清清。

    「那你也叫我清傲吧。」清清應著。

    「今日能見到清傲,許是上天的安排,穆蘭心中感激無語言表。巴蜀山莊所有的金礦山地契,一會便會雙手奉上。至於那伏牛山就任憑清傲處置了。」

    「真的可以?」清清問。

    「可以。」水穆蘭點頭應道。

    「那好,那就任憑我處置。」清清應道。

    「謝謝。」

    「不需要,其實我這樣做也屬卑鄙,穆蘭能不計較,我便也鬆了口氣。」清清笑著,若是能做好人,誰願意去當那個惡人?

    只可惜,這天下事,又太多的無奈,讓人不得不不惡,不得不壞。

    「這藥......」水穆蘭回身,看向桌上的木錦盒。

    「這藥真的可以救你夫君的病,只是他是否願意服用,那就看你了。」清清同時看向木錦盒,眼角忍不住看了下赫憐祁。

    她以這藥換取了金礦山,本該開心的事,可為何心裡頭竟似絲毫不覺欣喜,反倒有種鬱結壓在了心口。

    是她多心了麼?

    「嗯。我知道。不管怎樣,我都會讓他服下這藥。」水穆蘭說,臉上揚起了淡淡的笑,「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

    清清望著水穆蘭臉上那份無奈,想起萬秀秀眼底的那份決然。

    兩個女人愛上了同一個男人,這裡面的喜悲,也僅是三人能品味,她這個外人能做的,也僅是這些了,再無她插足的餘地。

    ......................................................................

    清清回首望著那山林深處的宏偉莊園,在那一片夕陽渲染下,更為的壯麗,金色與紅芒縈繞下,閃著華貴的光暈。

    巴蜀山莊這一行,原本的喜卻盡數被憂所代替,她不解卻只能無奈的去接受。

    回眸,看向站在身旁的男子——

    「事情總算是告一段落了,接下來的時間就全部是屬於我的。」赫憐祁低眼,望著她。

    「是,從此刻起,到我返回燕國前,這些多餘的時間都是屬於你的。」清清揚笑望著她,她不會再說出無法兌現的話。

    「傻丫頭。」赫憐祁伸手寵溺的揉了揉她的發頂,牽著她的手,與她站在這被夕陽所渲染的天空下。

    不遠處烏後皺著眉,托著腮,「喂,魂剎鬼,你說我家門主到底是使了什麼法術,居然以那塊破敗地,換了那麼多的金礦山?」

    「一個秘密。」魂剎不改那份冷冽,簡單的說道。

    「一個秘密?什麼秘密這麼厲害?」烏後更為好奇。

    「你去問你家門主。」

    「喂,我這不是看你閒著也是閒著,才會好心跟你說說話嗎?」烏後滿腹抱怨,「你這個可惡的魂剎鬼。」

    魂剎皺眉,這小胖丫頭的思維,他永遠無法猜透。

    烏後快被自己的好奇心給折磨的體無完膚了,可她卻不敢去問主人。

    至於這一個秘密,也成了她心頭的一個無法解開的秘密。

    直到數年後,她才知道,那個秘密為何!

    「對了,你需要先把伏牛山的事解決?」赫憐祁問著她。

    「我早就交代了魂剎。」清清舉目,微笑的望著他,「我對自己說過的話,是很負責的。」

    「你啊,這次倒是讓我有些刮目相看了。」赫憐祁笑得極為開心。

    「我不會讓自己只是停留在原地。」清清說著,握住了他的手,貼在了自己的心口,「這裡能裝下的並非只有情愛,還有很多東西。至少,你已經佔據了一方。我希望你這位知己能看著我一步步的將心願達成,陪著我老去,陪著我品味這百味的人生。我知道這樣的想法是自私的,可我就是如此的自私自利,赫憐祁你這輩子都要為我所用,休想能半途而廢!聽到了沒!」

    霸道的話語,從那張發顫的紅唇中道出,眼中帶著笑,卻仍是沒能管住那淚水的滾落。

    「清清......」赫憐祁伸手,摸著她眼角處的淚水,「你這麼冒冒失失,又蠢又笨,讓我怎麼放心放下你呢。我答應你,只要我赫憐祁活著一天,就會守著你一天,看著你去完成心中的願望,陪著你品味著百味的人生。就算這是你的自

    私......」

    清清默默的任由淚水淌落,卻掩不住心中的滿足與眼中的笑意......

    「好,我信,我信你不會騙我。」清清深深地吸了口氣,又是長長地吁出了那口氣。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吸了吸鼻子,笑道:「好了,接下來要做些什麼?你不會讓我這好不容易得到的兩天時間,就光是看這些山景了吧?」

    「哈哈——」赫憐祁看著她那眨動眼睛,竟顯俏皮的她,開懷的一笑,伸手,環上了她的纖腰,在烏後與魂剎還未及反應前,就帶著她從山頂,往下跳去。

    「主人——」烏後尖叫著上來。

    可當她在山邊,所見竟似主人臉上那抹開心的笑意,腳步收住了,她甚至伸手拉住了魂剎,「別去......不許去!」

    「你?」魂剎瞧著這個拉住他的烏後。

    「你什麼你,主人交代的事,你辦好了?」烏後瞪著圓滾滾的眼珠子,睇著魂剎。

    魂剎皺眉,老實的搖頭,「沒。」

    「那還不去辦了,矗在這裡做什麼,快走!」烏後拽起魂剎,就朝著山下走去。

    她不明白為什麼會突然收住了手,也許是主人臉上的笑,太過的開心與幸福了。

    她都不記得多久沒見過主人這樣的笑了,不,記憶裡,主人有那樣的笑容過嗎?

    雖然還沒想到那臨江仙是誰,可她就是覺得,他不會傷害主人!

    魂剎瞧著拽著的小肥手,一陣茫然,又看著那前頭的人,時而皺眉時而歎息時而撓頭的她,那冰冷的黑眸中,竟似拂過一絲笑意——

    ................................................

    「憐祁,這邊還有,快過來,我拿不下了。」

    清清摸摸額頭,蹭蹭衣服,手上抱著一堆的土蕃薯。

    「笨丫頭,你拿這麼多蕃薯做什麼,看我。」赫憐祁橫了眼清清,提著一雞一鴨,衝著她自傲的一哼氣。

    「這不公平!」清清瞪著他,「你等著我去......」

    「啊呀,我的雞,我的鴨——抓小偷啊,快來人,抓小偷啊——」

    清清本想要去牽頭牛,要不然羊也好啊!

    但是,現在看來——

    突然響起的大喊聲,與那不斷亮起的燈火——

    「還不快跑!笨丫頭!」赫憐祁拎著一雞一鴨,向著她挑了挑眉,拔腿就跑。

    「喂,你太可惡了!怎麼可以這樣!」

    清清狠狠地一跺足,抱著那一堆土蕃薯,只能狂奔了起來。

    見過說帶人玩的,結果帶她來偷人家雞鴨的男人嗎?

    至少她遇上了,就是那個在前邊跑邊笑的男人!

    ...........................................
有些痛,想要忘記,卻一輩子都忘不掉;
有些幸福,想要留住,卻從指縫間溜走;
有些快樂,並不想要,卻會刻入骨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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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0-18 21:15:45 |只看該作者
211 此情悠悠恨難卻,望水湖畔臨江仙12

    在這沒有火燭的月下,清清抱著土蕃薯一路跟在赫憐祁的身後狂奔,也不知跑了多久,跑得她都有些大喘氣了。

    那在前頭的男人倒是停了下來,然後,就靜靜地站在那裡——

    遠遠望去,那就似一副畫,畫中有位謫仙般的男子,以他特有的氣質,渲染了這寧靜的四周。

    目光款款而來,就似那高懸在夜空的銀月——

    淡淡的笑自他的眼角開始蔓延——

    清清深深地吸了口氣,掀起了嘴巴,一臉沉鬱的走向他,說:「你說,你就是這麼帶我玩的嗎?」說著,顛顛了顛手裡的土蕃薯。

    「這樣吃著才會夠香。」赫憐祁笑瞇著眼。

    清清猛翻了個白眼,卻忍俊不住笑道:「我看我真是瘋了。」

    「不許跟我說個字不,這是你答應我的。」赫憐祁挑著眉,睇著他。

    「是吧,我答應你的,好吧好吧,瘋就瘋吧。你說,接下來我們做什麼?」清清望著這黑咕隆咚的四周,她都已經失去方向感了。

    「若是沒有記錯,這裡距離望水湖不遠,我們去那邊。」赫憐祁目光眺望遠方片刻後,回身,說道。

    「那快走。」清清催促了一聲,率先邁開步伐。

    「喂!你去哪裡?」赫憐祁在後叫道。

    「不是說去望水湖嗎?」清清眨巴著眼睛。

    「唉!」赫憐祁長歎了一聲,說:「笨丫頭,是這邊。」

    清清愕然地看向赫憐祁所指的另一頭,面頰上紅暈兀的上竄,「你不早說。」嘀咕了一聲,轉身,就走了回來。

    在清清抱著土蕃薯要從赫憐祁身側走過時,他快速的俯下頭,在她紅暈縈繞的臉頰下,親了一下,又極快的在她沒有做出反應前,跑開了,笑道:「笨丫頭,哈哈——」

    清清呆呆的站在原地,臉頰上那留下餘溫,讓她心尖緊緊地抽一下。

    旋即,吼道:「赫憐祁,你個混蛋,看我追到你,不給你一拳頭!混蛋!你給我站住!」

    「嗯,追到我,我考慮要不要給你捶——」

    「混蛋!——」

    「笨丫頭,笨丫頭,笨丫頭——」

    「喂!夠了!」

    月下,兩道身影前後追逐,漸漸地消失在那黑夜的盡頭......

    .......................................................

    耳邊是木柴『辟辟啪啪』爆裂的聲響,鼻中所聞是陣陣誘人的香味,眼中所見是這望水湖畔迷人的夜色。

    其實這一頓吃的她真的很滿足——

    或許真的就如他所說的,這樣吃夠香夠味夠滿足!

    躺在草坪上,靜靜地望著夜空,清清喚著那躺在一旁的他......

    「憐祁?」

    「嗯?」

    「你說,像我與你這樣的知己,這世上能有幾人?」

    「不知道。」

    「我想,我給你的那一拳頭一腳,就是讓你來被我利用的!我果然很有先見之明啊!」

    「虧你想得出來。」

    「有什麼不能想的呢,遇上我龍清清,你倒霉了赫憐祁,注定要被我奴役一輩子。」清清翻了個身,側著臉,睇著那躺在草坪上似在假寐的他。

    慢慢地打開了眼簾,伸手,點了點她的鼻尖,問道:「想好現在怎麼奴役我了麼?」

    「想法很多,暫時還不到實踐階段,等想到了,我自然會告訴你。」清清翹著下巴,縮回了身子,躺回了原處。

    「憐祁。」

    「怎麼。」

    「你說,我跟我娘,長得真的很像嗎?」

    「像也不過是表象而已,你是你,你娘是你娘,是不同的。」

    「我其實很多時候連她的長相都記不太清楚了,只是每次看到我自己這張臉,才會依稀記起她的樣子。」清清摸著自己的臉龐,摸上了那額頭,「我娘把我白族的力量封印了。」

    「我知道。」赫憐祁坐起身,俯身,將她牢牢地鎖定在自己的雙臂間,低頭,緊緊地鎖住了那張絕美的面容,「我所看到的就只是你......」

    柔順的紅髮從他的肩頭滑落,安靜地貼在她的臉上,清清抬眼,對上他的視線,距離被拉得好近,近得又讓她聞到了那熟悉的淡香。

    伸手,撫摸上他的臉,溫度始終有些微涼,可也實實在在的讓她感受到了他的存在,「憐祁......」

    「丫頭......」俯身,將臉埋入在她的髮絲間,深深地,眷戀地,吸取著那只屬於她的味道,「我很想你......很想你......」

    雙臂的收攏,將那纖細的人兒牢牢地禁錮在的手中。

    「憐祁......」輕輕地喚著那人的名字,清清抬眼望著夜空,那一顆顆閃耀的星辰。

    那雙纏繞在腰間的雙臂,在這一聲低喚中,又加沉了一份力量。

    彷彿要將她深深地嵌入在自己的血肉當中......

    緩緩地抬眼,赫憐祁瞧著那張恬靜的臉龐,「丫頭,困了麼?」

    清清搖搖頭,說:「不睏。」

    「那就......」赫憐祁說著,站起身的同時,一把拉起了她,帶著她朝著那夜空飛掠而去。

    「憐祁?」清清望著他,他又想要帶她去哪裡?

    「嘉木城的事既然完成了,那我們就去黃林。」

    「黃林?」

    「是,黃林百日破的日出很美。」

    「你是不是早就有預謀了?」清清睇著他,問道。

    「沒有一點打算,我豈會跟你提出那樣的條件。」

    「百日破的日出。」清清眺目遠望,黃林,她終於明白他一開始為何會說出那麼自信的話了。

    原來他是打算一步步的拉近與燕國的距離。

    清清將他的手環上了自己的腰,說:「讓我來。」

    「丫......」赫憐祁的話在她堅定的目光中只能盡收,笑道:「好吧,那我就做個配合的乘客。」

    「嗯。」清清笑著點點頭,將藍綠色雙翼打開,力量一湧,帶著赫憐祁快速的向著黃林而去——

    她不會讓他再為自己釋放一點妖力!

    .............................................................

    百日破的日出,讓清清真正的感受到何為生命的開端,那火紅的太陽,彷彿就在自己的身前,觸手可及的地方。

    震撼的視覺效果,帶來的是心靈上的一份振奮,宛如整個人都在這份熱量中得到了灌輸。

    赫憐祁真的把時間安排的滿滿當當,這兩日來他們一路走走停停,欣賞著邑國的秀色美景,吃著邑國特有的風味小吃。

    「好快,馬上就要到交界處了。」清清望著不遠處湍流的河水。

    「兩日的光景也很快。」赫憐祁握著她的手,向著那河道走去,過了這裡就是屬於燕國的地界了。

    「憐祁,這兩日我玩的很開心,真的很開心。」

    生活也可以如此的平凡而幸福,雖然只是兩日,卻足以讓她回味許久。

    「我也是。」手握緊了下她,「丫頭,回去後,你就是燕國的皇后了。」

    「嗯。」清清應著,燕國的皇后......

    「我只能送你到這裡了。」赫憐祁停下了腳步,低頭,深深地目光,緊緊地鎖定著她。

    「你不回燕國嗎?」清清望著他。

    「燕國我會去,可我不想看著你成為燕國的皇后,你該明白的。」

    「憐祁......」清清盈盈漣漪動盪在目色之中。

    「希望你的選擇是對的,希望我放你走是對的......」

    「嗯。」清清含笑著望著他,這兩日她學會了笑,學會了對他笑,學會了以笑面對他,這是她答應他的。

    「走吧,順利的話,明日一早便可抵達帝都了。」赫憐祁手輕柔地撫摸著她的髮絲,將她的點點滴滴深深地刻印在腦海中。

    「憐祁,別忘了你答應我的話,不許再去挑戰護龍家族了,這是我的權利,你不能連這個都剝奪了。」清清不放心的提醒著他。

    「我知道。」

    「你總是跟我說你知道,可你每次都......算了,以前的我不計較,可從現在起,我不想在收到任何有關你秋水閣挑上護龍家族的消息了。」

    「你真是個囉嗦的丫頭。」赫憐祁無奈的扯了扯嘴角,「我知道了,我會把這個機會留給你的。」

    「嗯,這才是我的知己赫憐祁。」清清笑瞇著雙眼,望著他,這兩日她會深深地將它埋入在心底,不管多少年過去,都會記住。

    「快走,等登基大典一過,我會去燕國找你,到時候別避而不見就成。」

    「怎麼會。」清清笑著皺眉,「這次回去,我會跟楚歌說......我看不用我說,他也該收到消息了。」

    「哈哈,我倒是希望他暴跳如雷。」赫憐祁壞心眼的笑道。

    「你真的很壞好不好?」清清哭笑不得,「算了,不跟你計較,那我先回去了。」

    「好。」赫憐祁點著頭。

    清清望了眼他後,轉身正要離去——

    「丫頭。」

    「嗯?」清清回身。

    赫憐祁上前,伸起手,緩緩地攤開,掌心中赫然躺著一塊赤紅的血玉。

    清清撐了撐眼皮子,愕然道:「怎麼血玉會回到你手裡了?」

    「所以說你笨,血玉丟了都不知道。」赫憐祁將血玉放入了她的掌心中,「要是再丟,我可就真要生氣了。」

    「我知道了,我一定會妥善保管。」清清將血玉乾脆掛在了脖子上,說:「這樣放心了吧?」

    修長的手指拂過那垂掛在她脖子上的血玉,滿足的笑意充斥在他的眼底,「答應我,別取下來,不管發生什麼事,都別取下來。」

    望著他滿目的請求,清清無法說出拒絕的話,她點頭道:「我答應你。」

    「好,這就好,這就好。」赫憐祁笑著退後了一步,「行了,走吧。」

    「嗯,那我回去了。」清清應著,回眸望了他一眼,轉身,舉步——

    腳步放得有些緩,似在等待著什麼,又似在為那前方的奔騰河水而怯步。

    自嘲的笑了笑,清清加快了腳步,一躍而起,雙翼的大展,令夕陽血色,染上了一抹絢麗。

    望著那道逐漸淡離視線的身影,那張俊美的臉龐上,笑容盡收,徒留的只是那一味苦澀。

    輕扯了下嘴角,赫憐祁不捨的收回目光,他輕輕地一歎......

    「師父。」小羊妖慢悠悠的從前走來,主人走了,他都沒來得及跟主人說一句話,都是師父警告他不許出現。

    「海天一那邊可都準備好了?」

    「說是準備好了,可師父,你真的還要繼續嗎?」小羊妖望著師父那日漸淡薄的身子,那一頭赤紅的髮絲,都顯得有些黯然失色了。

    「繼續。」已經沒有時間容許他停留。

    「哦。」小羊妖點著頭。

    「走吧。」赫憐祁一聲低歎,人一躍而起,乘風而去。

    小羊妖不敢停留,緊隨在其身後——

    ...................................................................

    「主人,就快回到帝都了。」烏後望著在前的主人,眉眼間皆是笑意,沒想到他們真的在七日裡,在燕國與邑國間打了個來回,還帶回了好多的金子。

    「嗯。」清清應著,七日,七日的約定。

    很快就可以回到帝都,很快就能見到他了。

    「主人,那兩天你去哪裡了?我還以為你先回去燕國了,沒想到居然能在半道遇上。」烏後好奇的瞧著清清問道。

    「去遊歷了下邑國的美景,倒是你跟魂剎,這兩天辛苦了。」

    「辛苦到沒什麼,反正事情能辦妥就好。」烏後搖著頭,瞥了眼那個冷冰冰的魂剎,吐著舌頭,衝著他做了個鬼臉。

    魂剎撇開了眼,適時的避開了烏後的挑釁。

    「主人,那回去燕國後,我先回去分舵嗎?」烏後問道。

    「你先回去分舵,將此次的事告知烏東,等登基大典一過,我自會尋時間去分舵。」清清說著自己打算。

    「好。」

    「烏後......」清清望著烏後那雙輕靈的大眼,正要說什麼。

    卻不想,從後傳來一道大喊聲,「主人——主人——」

    這是?

    清清猛地停下了身子,收起了雙翼,看向那正從後急趕而來小羊妖。

    這小鬼怎麼會?

    小羊妖喘著大氣,彎著身子,他可算是追上了主人,要不然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小羊,你怎麼會在這裡?」清清睇著大喘氣中的小羊妖,眼底拂過一絲不安的動盪,「是你師父讓你來找我?」

    「主人,你快跟我走,師父他......師父他......」小羊妖說著,一臉焦急的上前,拉起清清的手,就要走。

    這時,魂剎一臉冰寒的走出,擋在了小羊妖與清清的身前......

    小羊妖被那從前而來的森冷,驚得抖了抖身子......

    「魂剎,你跟烏後在前頭等我。」清清命令道。

    「門主。」魂剎沉凝的望著清清。

    清清不語,只是靜靜地回望著他。

    魂剎眼眸略略地沉斂了下,抱歉道:「是。」

    清清向著魂剎點了點頭,回身,拉著小羊妖的手,向著前頭走了數十步路,停下,問道

    :「怎麼回事,你師父怎麼了?」

    小羊妖在清清關切的目光,與詢問中,鼻子紅了,眼眶濕了,聳動著肩頭,泣不成聲道,「師父他......師父他是不是要死了?主人,師父是不是要死了?」

    「你在做什麼死不死的,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清清連日來的不安,在小羊妖的淚水與話語中爆發,她雙手緊扣住小羊妖的肩頭,沉聲道:「小羊!」

    小羊妖用力吸了吸鼻子,哽咽道:「師父他昨日又吐血了,然後這樣子都變了......小羊害怕極了,師父說什麼都不讓小羊留下......師父是不是要死了,主人,你告訴小羊,師父他......」

    「他在哪裡?他在哪裡!!」清清低吼道。

    「黃林,百日破。」小羊妖吸著鼻子說。

    清清閉了閉眼,那個混蛋,是不是又去做了事!

    赫憐祁,你是怎麼答應我的,你是怎麼答應我的!!

    強壓住心頭的憤焰,清清做了個深呼吸,對小羊妖,說道:「你在這裡等我下。」

    「主人?」小羊妖想要問什麼,可清清已轉身,向著烏後與魂剎走去。

    烏後瞧著清清那臉上的變化,主人這是怎麼了?

    「魂剎,把這個交給你家暗帝,告訴他,如果我天明前還未出現,就讓他不要等我了,待我把這裡的事處理完畢,自會去給他一個交代。」

    說著,清清將巴蜀山莊所有的金礦山地契交到了魂剎的手裡。

    「門主這是?」魂剎瞧著那手中的地契。

    「什麼都不要問。」清清搖著頭,隨後,看向烏後,道:「回去分舵後,讓烏東加派人手去找何伯,一定要把何伯給我找出來!」

    「主人,烏後想......」烏後滿含請求的望著清清。

    清清搖頭,道:「不許跟著,回去後,一定要盡快找到何伯。」

    「主人——」烏後追了幾步,可還是只能看著主人帶著那半途出現的小男孩離開了。

    烏後有些難過的吸了吸鼻子,看向魂剎,「怎麼辦,魂剎鬼?」

    「回去。」魂剎僅是冷冷的扔下了兩個字,便一躍而起,繼續向著帝都出發。

    烏後兩難,最後也只能咬牙,跟在魂剎的身後,返回帝都!——

    清清帶著小羊妖快速的向著黃林而去,她回首,遙望著那近臨的帝都,輕扯了下嘴角。

    [如果無從選擇,就將這個選擇權交給老天爺......]

    不由想起赫憐祁曾說過的這句話,順從天意。

    沒想到她龍清清竟也有一日,會順從天意!

    揮去那可笑的念頭,清清倏然將力量一體,『乘風千里』斗漲中,帶著小羊妖,以爆掠向千米之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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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0-18 21:16:08 |只看該作者
212 此情悠悠恨難卻,紅顏一夜盡白頭1

    清清帶著小羊返回到了黃林的百日破,日頭當空,艷陽正驕時——

    還未到坡頂,遠遠地便能看到那一抹紅影,正佇立在那裡。

    「師......」小羊妖正欲要出聲,卻被身旁的清清所阻止,「主人?」

    清清緊握了下小羊妖的手,俯身,道:「你在這裡等著。」

    「可是主人......師父他......」小羊妖急得眼眶又紅了一圈。

    清清微笑著拍了拍小羊妖的發頂,從他的身邊走過,向著那人走去。

    小羊妖抹著淚水,他很擔心師父,可在主人的那一笑中,胸口似被撫平了般,不禁鬆了口氣。

    遙望著師父,又看看主人,小羊妖最後還是選擇聽主人的話,在這裡等候。

    不過才一日未見,那人又單薄了許多,站在坡頂,宛如僅是一個幻覺,飄渺的如一縷清風就能將他帶了去......

    遠遠地不知從何處飄搖而來歌聲——

    青鋒劍,何從,落花中正相逢。

    美人一笑,只為英雄。

    明月刀,不懂,人間夢。

    紅塵囂,浮華一世轉瞬空。

    壯懷凌霄漢,獨行千山。

    朱顏短,怎堪歲月荏苒。

    雕花籠,青絲重,故人依偎柳夢中。

    語凝噎,淚入煙波幾萬重。

    刀鋒芒,劍影寒,飄搖江湖惹情傷。蟲

    蕭聲斷,誰憐伊人獨梳妝。

    雕花籠,青絲重,故人依偎柳夢中。

    語凝噎,淚入煙波幾萬重。

    朝白首,水東流,漫漫相思轉不休。

    望蒼穹,何不揮劍斷情仇。

    雕花籠,青絲重,故人依偎柳夢中。

    語凝噎,淚入煙波幾萬重。

    長歌狂,風雲幻,紅塵滾滾人聚散。

    霜鬢滿,重回來時路已難......

    悠揚的旋律,婉轉的歌聲,淒美的歌詞——

    似在訴說著那人的心聲,太多的無奈與不捨,深情無處訴,只能望天興歎。

    清清緊握了下雙拳,再度邁開腳步,向著那人走去......

    赫憐祁收回目光,轉身之際,胸口一個狠抽,甜腥之味即刻在嘴中滿溢,一絲殷紅緩緩地自那張蒼白的唇間流淌而下......

    人往後踉蹌了幾步,直到一雙手臂扶住了他搖晃的身子,那熟悉的味道,令他愕然舉目,看到的竟是她——

    「丫......」慌忙提袖擦拭去嘴角的血水,扯起那淡淡的笑容。

    清清幾乎用拽的力道,將他生生地拖離了百日破。

    「丫頭?你這是......」赫憐祁望著那張陷入在陰寒中的臉龐,苦味的一笑,「不想讓你看到,結果還是沒能守住。定是那小羊......」

    清清始終陰沉著臉,絲毫不理會那男人的話,拽著他走向小羊,這才開了口:「小羊,你去半妖界把老鹿妖請來。」

    「主人?」小羊妖一臉狐疑。

    「丫頭,你想要做什麼?」赫憐祁亦是一驚。

    「你不想你師父有事,就去把老鹿妖請來,告訴他當年拔他鬍子的那人出了事,必須讓他來一趟黃林。」清清向著小羊妖說道。

    小羊妖看著主人,又望望師父,最後還是選擇聽從主人的,點著頭,說:「那我現在就去。」

    「好。」清清應著,目送著小羊妖離開。

    赫憐祁看著她,這次恐怕自己是真的惹怒她了。

    清清瞥了眼身旁沉默下來的他,扶著他走到邊上,尋了塊還算乾淨的地方,說道:「好好的待在這裡。」

    赫憐祁被按坐在地上,無奈的搖了搖頭,「不是說,只對我笑麼?」

    「你覺得你還配讓我對你笑麼?」清清森冷的望著他。

    「丫......」

    「閉嘴。」清清低喝,從他的面前走離。

    赫憐祁伸出手,只能在半空中打了個轉,又收了回來。

    人緩緩地靠在了大石上,怔怔地望著那站在前方不遠處的身影......

    視線慢慢地被倦意所模糊,沒有容他多想,便陷入在了黑暗當中。

    清清不知自己到底站立了多久,只是回身之際,舉目望去,那人已合起了雙眼,又如那日般,似睡過去了。

    腳步輕跨,來至他的面前,蹲身,目光,細細地打量著他......

    憔悴的面容,黯然的髮色,赫憐祁,你知道你現在的樣子有多狼狽,多不堪!

    我想要見到的是那個意氣風發,神采飛揚的你,而不是現在這個病入膏肓的你!

    憐祁,如果讓你留在我的身邊,只會奪走你的生命,那我寧可永世不再相見!

    豁然起身,卻被身後人的聲音所阻。

    「清......」赫憐祁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別走......」

    「放開。」清清挺直背脊,沉聲厲喝。

    「我知道,我這一放手,就真的再也見不到你了......」赫憐祁掙扎著撐起身子,牢牢地抓著她的手,不容她離開。

    他艱難的站起,踉蹌著走向她,自身後擁住了她,「別走......別再離開我,我不想再做什麼知己,我只想要你,只要你——」

    「我最痛恨的是欺騙,你呢?」清清轉身後,舉目,望著他,「你騙了我多少次?」

    「丫頭......」

    「赫憐祁回去當你的齊國四皇子,我與你之間不會再有任何關係,我不想再見到你。」冰冷的目光,決然的話,這就是她最後的決定,斬斷與他的一切!

    「丫頭,我知道我不該瞞著你,可我不想看著你被楚歌......」

    「夠了,不要再說楚歌的壞話,他是我愛的男人,是我的夫君,我不許任何人說他一句不是!赫憐祁,你以為你對我做這麼多,就能讓我感動?我龍清清這輩子,只會愛楚歌一人!」

    赫憐祁整張臉在她的話中,驟然間變為雪色,他的手微微地顫抖了下,卻被她決然的甩開,他望著她那份絕情,忽然笑了——

    「走吧,快回去吧。」

    「等老鹿妖來,我就會回去,從此你是齊國四皇子,而我則是燕國......」

    「龍清清,不要讓我聽到那兩個字。」赫憐祁勃然吼道,第一次,他在她的面前失了往昔的冷靜。

    清清緊握著雙拳,深深地做了個呼吸,沉聲道:「希望你能好自為之。」語落,她便往前走去,與他再度拉開了距離。

    赫憐祁手緊緊地抓著樹幹,望著那人——

    淡笑迎風而逝,倦意的襲來,讓他整個人晃動在其間——

    扶著樹幹,他緊緊地盯著那道逐漸模糊的身影......

    只要我還活著,就絕不容任何人傷害你,就算你會恨我!

    「主人,我把老鹿妖......」小羊妖一出現就興奮的向著清清跑去,而他身後正尾隨著一個身穿褐色衣袍的老者,踱著慢悠悠的步伐走來。

    只是小羊妖還沒蹦到清清身前,就被那站在樹前的赫憐祁驚了一跳,低呼加狂奔起來,「師父——師父——」

    赫憐祁半斜靠在樹幹上,儼然已經昏了過去......

    清清回身,看向小羊妖,只是這腳步才要跨出,一道颶風從身側而過,定睛一看,居然是那老鹿妖。

    老鹿妖來至赫憐祁的身前,握住了他的手腕一邊把脈,一邊扯開了他的衣袍,看著那肩頭上浮現的印記——

    「這藍月亮又大又深了......」小羊妖看著那浮現在肩頭的印記,驚呼出聲。

    「看來是真的拖不下去了。」老鹿妖放下赫憐祁的手腕,捏著自己的鬍鬚,站起身。

    清清上前,問道:「老鹿妖,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鹿妖愕然地看向這突兀冒出來的小公子,可當他看清那張臉蛋時,不禁眼底拂過了一絲詫異,旋即似有許明白的歎了口氣,「真是孽緣,真是孽緣。」

    「老鹿妖?」清清不解的望著老鹿妖。

    「本來那顆百靈聖丸,是為他準備的續命丹,誰知道......唉!這也許就是天意。」老鹿妖長歎。

    「你在說什麼?那顆白靈聖丸不是為了那個霍紀寧準備的嗎?」清清驚詫的望著老鹿妖。

    「都怨我,那時候鬼迷心竅。」老鹿妖搖頭擺手。

    「老鹿妖,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憐祁他是不是會死?是不是會跟那些失去妖力的半妖一樣,消失?」清清緊盯著老鹿妖問道。

    「半妖若是失去了妖力,自然會消失。不過,他卻有些不同,可也不保證不消失這個可能。」

    「什麼意思?」清清迷糊了。

    老鹿妖捏著鬍鬚,正打算說些什麼的時候,忽然眼睛細瞇了起來,一把抓住了清清的手腕,問道:「這郝天羽與千淚鐲是誰給你的?」

    「這......」清清望著老鹿妖那眼底閃過的驚訝,「郝天羽是我師父給的,千淚鐲則是一個古董店的神秘老頭送我的。」

    「妙手神醫何白蘇是你師父?」老鹿妖再度驚訝的問。

    「我不知道師父叫什麼,不過他確實姓何。」

    「他現在何在?」

    「不知道。」

    「什麼?」老鹿妖又一次驚得瞪大了雙眼。

    「老鹿妖?」

    老鹿妖放開清清,又是沉沉地一歎,「若是現在那何白蘇在,也許還能保住那一線生機。可惜了,唉,怪只怪當年我天資不夠,未能得到還魂金針,不然......」

    「還魂金針?」清清心頭一震,忙從髮絲間取出了一枚金針,遞給老鹿妖,問道:「是這個嗎?」

    「你怎麼會?」老鹿妖兩眼珠子在看到那枚金光閃閃的針時,愕然的看向清清。

    「這是師父留給我的,他說我也許會用得上。」

    [清清,這是師父的還魂金針,不到萬不得已,不可輕易使用,可記住了?]

    [為什麼師父?]

    [這還魂金針是為師讓你沒有辦法的情況,用來急救的,所需要的是你體內金龍的力量,而且這還魂金針使用一次會消耗大量的精力,若是一個不慎,會導致消耗過度,別說是保命,指不定一針斃命。]

    [這麼危險,師父你也敢給我,我對此道可是一無所知啊。偶爾的小傷啊骨折倒是還能自救下。]

    [所以這金針給你,是讓你救你覺得自己應該去救的人,也就是能讓你拿命去救的。]

    [師父,你明知道,我沒那個心思。]

    [今天沒有,不等於以後都沒有,總有一天你會遇上的,到時候用不用也在於你。

    清清,你金龍的力量被封印,想要強行衝破封印,也僅有這個辦法。

    只不過,這金針只能運用三次,多了恐怕你會承受不住,別沒救成人,反倒把自己的小命搭進去。]

    [我不要。]

    [你這丫頭,為師也不勉強你,記住這金針我會一直放在藥爐。]

    [不理師父了,我去找青豆。]

    回想著師父給她金針時的點點滴滴,從未想過有一日會去將金針拿出來,放在身邊。

    楚歌那件事後,她才想起還有這還魂金針的存在,去雲霄閣藥爐一找,師父還真的放在原處。

    這會兒要不是老鹿妖提起,她還真差點把這事給忘了。

    「你師父可交了你如何使用?莫非你就是那白清傲?」老鹿妖瞧著清清,急問道。

    「是,我就是白清傲,師父給我時說過怎麼使用,只不過我一次沒用過。」清清應著。

    「也是,你現在金龍被封印,最多也只能運用金針三次,不然你恐怕會小命不保。」老鹿妖捏著鬍鬚,說道。

    「你說的跟我師父說的一樣。」

    「當然一樣,我跟你師父可是同門出身。只不過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也該快三十年了。」老鹿妖一聲長歎,旋即,看向清清說道:「你可願意為他,運用一次這金針?」

    「若是可以為他續命,就算是我的命,我也願意。」

    清清堅定的目光,讓老鹿妖欣慰的一笑,說:「好,有你這句話,也許能讓奇跡出現。」

    「什麼時候可以開始?」

    「先去我的草堂,然後,就可以開始了。」老鹿妖說。

    「好,越快越好。」清清點頭。

    ..........................................

    楚歌望著案頭上的一疊地契,舉目,看向那站在下方的魂剎,「人呢?」

    「門主只命魂剎將這些地契交給帝,自己則留在了邑國,說是若明日天明未能出現,便讓帝無需在等。待得那邊的事處理完畢,她回來自會給帝一個交代。」魂剎將清清離開前交代的話,一字不差的說給了楚歌聽。

    楚歌黑眸凝沉了下,望著那一疊地契,揚笑道:「我這個側妃可是越來越得力了,這短短的七日內,還真讓她把巴蜀山莊的金礦山地契給拿到了。」

    「帝。是否屬下再去一趟邑國。」魂剎問道。

    「不需要了,你先退下吧。」楚歌揮手,命魂剎離開。

    魂剎抬頭,望了下楚歌,這才轉身離去。

    楚歌走至案頭,手輕撫過那疊地契,倏然一個緊握,猛地一揮力,將案几上的東西,掃落在地上。

    地契乘風而揚,一地的狼藉,卻仍是難以宣洩心頭的沉鬱。

    七日的約定。

    到頭來我等來的也不過是這一疊死物!

    「王爺......王......」水凝兒扶著門,望著那站在案幾前,渾身散發著陰寒之氣的楚歌,怯怯的不知是否該進去。

    楚歌回眸,望著那站

    在門口的人兒,一陣恍惚——

    水凝兒最終還是踏了進去,疾步來至楚歌的身前,撲入了他的懷中,「王爺,別不要凝兒,凝兒不想離開王爺......」

    楚歌握著她的肩頭,嘴中卻若有所思的,輕喃了一聲:「我終是得不到你......」

    「王爺?」水凝兒睜著水潤的眼睛,瞧著他。

    楚歌豁然將她抱起,向著內房疾步而去——

    「王爺......」

    水凝兒羞澀的窩在他的懷中,手緊緊地攥著他的衣襟。

    ....................................

    清清望著躺在床榻上了無生氣的赫憐祁......

    你這個傻瓜,到底要我說多少次,你才能明白。

    我要的是你活著,活著守在我的身邊啊!

    你明知道那顆白靈聖丸能延長你的命,為什麼還要給我?

    就為了能讓我拿到那些金礦山?

    赫憐祁,你讓我怎麼還你這些債,你讓我怎麼還你這些情!

    「白門主,現在是否可以開始了?」老鹿妖上前,說道。

    清清抹了抹眼角,站起身,看向老鹿妖,還有那站在一旁的小羊妖,「嗯,接下來就交給我吧。」

    「那好,我與小羊就在外頭等著。」老鹿妖說著,拍了拍小羊妖的肩頭,說:「走吧,我們出去等。」

    「我想留下來陪主人跟師父。」小羊妖搖著頭。

    「出去。」清清沉聲道。

    小羊妖委屈的紅了紅鼻子,只能耷拉著腦袋出去。

    清清望著小羊妖,抱歉也只能暫時藏匿在心中。

    她回身,看了眼赫憐祁,出聲道:「攜呈,我知道你在,出來。」

    「你又想做什麼?」攜呈冰冷的聲音,自旁傳來。

    清清看向攜呈,「一會兒,幫我把這根金針插入我的天靈穴。」

    「你瘋了娃兒。」

    「放心,我死不了,只不過目前我只有這個辦法能試試,而且我不知道體內的金龍力量,是否可以暫時為我所用。」清清笑著搖搖頭。

    攜呈望著那床榻上的男子,又再度看看這一臉堅定的女人,「你遲早會因為那兩個男人消耗完一身的力量。」

    「一個是我愛的男人,一個是愛我的男人,我不容許他們有事。對憐祁我已心有愧疚,我不能讓他就這麼消失了。攜呈,幫我!」

    攜呈上前,一把奪下她手中的金針,沉著臉,說:「只要插入天靈穴,就可以了?」

    「嗯。」清清感激的向著攜呈一笑。

    「準備好了說。」攜呈沉沉地說完,將臉撇向了另一邊。

    清清應了聲,她將郝天羽從手腕上取下,放在了桌上。

    走向床榻,坐上床榻,與赫憐祁面對面的坐著,望著那張開始衰老化的面容,輕斂了一下目,旋即快速的封住了身上的各處要穴,不容任何力量湧現。

    唯有這樣她才能有機會逼金龍出現,也僅能用這個辦法,激發體內金龍力量的再次覺醒。

    「攜呈。」

    攜呈望著那在床榻上的清清,冰冷的眼底拂過一絲混雜,卻還是快速的將金針刺入了她的天靈穴......

    ..............................
有些痛,想要忘記,卻一輩子都忘不掉;
有些幸福,想要留住,卻從指縫間溜走;
有些快樂,並不想要,卻會刻入骨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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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0-18 21:37:45 |只看該作者
213 此情悠悠恨難卻,紅顏一夜盡白頭2

    攜呈望著那在床榻上的清清,冰冷的眼底拂過一絲混雜,卻還是快速的將金針刺入了她的天靈穴......

    金針入頂,令清清整個人劇烈的顫抖起來,她臉色驟然變為赤紅一片,然,又很快被藏青所覆蓋,到最後的純金之色——

    頭頂在這期間亦有白霧湧上,將她整個人縈繞在當中。

    攜呈目光緊盯著那床榻上的人兒,就算是他,亦能感覺到那股來自她身上兇猛力量。

    這就是金龍的力量?

    「噗——」清清壓抑不住那胸口的鬱結,一口鮮血從嘴中飛濺而出,金針也適時的從天靈穴中射向了床頭。

    「娃兒——」攜呈疾步上前。

    「再幫我一次,還差一點,還差一點......」清清抓著攜呈的手,喘息道。

    血自她的唇邊淌溢而下......

    攜呈盯著她半晌,沉聲道:「命是你的。」

    「謝謝你,攜呈。」清清含笑的坐起身,再次盤膝而坐。

    攜呈取下金針,再度將金針刺入了清清的天靈穴。

    比之先前更為劇烈的反應,出現在她的身上,那張臉上不斷地變化著各色。

    力量的暴漲與湧動,令攜呈都不禁後退了一步。

    「金龍——」忽然清清仰天長嘯一身,自她的天靈穴中,一縷金光爆射而出,瞬間籠罩了整個房間。

    攜呈頂著那股兇猛無比的力量勁風,瞇著眼,看向被金芒所覆蓋住的兩人——

    清清在金芒中,緩緩地伸起手,拂過赫憐祁的臉龐,嘴巴張合了幾下,似乎在說著什麼話。

    可惜,過於猛烈的勁風,讓攜呈無法聽到那邊的聲響。

    只是看到清清將手擱在了赫憐祁的胸口,金龍之氣順著手臂灌入到赫憐祁的體內。

    那男人頓時就似成了一個金人,渾身散發著耀眼的光芒——

    攜呈不禁因那份過於強烈的金芒而合了合眼,當他再度打開雙眼時,所見是清清趴在赫憐祁的身上,正在虛弱的喘息。

    「攜呈......」清清掀起眼皮,看向攜呈。

    攜呈跨步上前,「本尊還以為你死了呢。」

    清清扯了扯嘴角,說:「帶我離開這裡......」

    「這樣就好?」攜呈睇著她,冷聲問道。

    「嗯。」清清閉了閉眼,再度睜開,望著那仍是在熟睡中的男人,他的臉色明顯有了起色,看來金龍的力量,確實起到了作用。

    這樣她就放心了。

    攜呈陰沉著臉,上前,一把將她抱起,大步向著門口走去。

    清清窩在攜呈的懷中,慢慢地合起了眼睛......

    ....................................

    小羊妖與老鹿妖望著那抱著龍清清出現在門口的男人,老鹿妖臉色微微一變,「黑龍攜呈?」

    「老鹿妖,你主子沒事了。」攜呈瞥了眼老鹿妖,放下話,便抱著清清打算離開。

    「喂,你要帶主人去哪裡,快吧主人放下。」小羊妖上去就要抓住攜呈的手臂。

    老鹿妖卻更快的拉住了小羊妖,道:「讓他們走吧。」

    「老鹿妖?」小羊妖疑惑的望著老鹿妖。

    攜呈瞥了眼小羊妖,腳下一躍,帶著清清快速的飛向了遠方。

    「老鹿妖,為什麼你讓他帶走主人?」小羊妖氣得直跳腳。

    「你還太小,很多事不懂,走,進去看看他怎麼樣了。」老鹿妖捏了捏鬍鬚,拍了拍小羊妖漲紅的臉,舉步向著屋中走去。

    剛才那房中的確實是金龍之氣,看來那則千年的預言是真的。

    哎!千年都過了,何必還執著如此?

    暗暗地歎了口氣,老鹿妖進了屋。

    小羊妖站在原地,獨自生著悶氣,他又錯過了跟主人說話的機會!

    一跺足,轉身,隨著老鹿妖返回屋中——

    ..............................................................................

    清清微撐了下眼,輕聲問道:「已經在哪裡了?」

    「剛過交界處。」

    「天快亮了吧。」

    「還沒。」

    「嗯。」輕喃了聲,她又再度合上了眼,沉沉地睡去。

    攜呈低頭,望了眼懷中熟睡的她,黑氣一漲,頓時如急電般劃過了深黑的夜空......

    數個時辰後,天已完全的放亮。

    清清靠在攜呈的胸口,遙望著遠處那座巍峨的皇宮——

    「現在去的話,還能趕上。」攜呈問著,他的目光投向遠處,那正被萬人簇擁著,向祭台而上的男人。

    「趕上了又能如何,他身邊的人不是我。」清清勾了勾唇,這就是老天給她的答案。

    望著那遠處,九龍長袍加身的他,顯得更為俊挺華貴。

    楚歌,他真的很適合做個王,一個能讓人臣服的王。

    他身上那自然流淌而出的霸氣,並非是任何人所能擁有的。

    她是否也是被他那份勃勃的野心,與那一身掩不住的凜然之氣所吸引的呢?

    「我始終不適合那個身份,一個側妃或許才是最為適合我的。」

    「你對那男人就這麼死心塌地?」

    「嗯。」清清應著,抬眼,看向攜呈,「很不可思議?」

    「本尊不知道。」攜呈撇開了眼。

    清清笑著收回了目光,繼續看向那正在祭台上進行祭天的燕國新王。

    楚歌,我回來了,雖然有些晚了,可我還是趕上了。

    「水凝兒很美,你不覺得麼?」

    「哼。」攜呈冷哼。「那男人立了別的女子為後,你還能笑得出來?」

    「不然怎麼樣,我哭嗎?」清清斂了目色,確實在她看到那站在楚歌身邊,一身鳳朝的水凝兒時,心就如被狠狠地刺了一刀。

    可,又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或許她本身就在抗拒那個身份,那一身鳳朝。

    「帶我回楚王府。」清清握住攜呈的手臂。

    「不去皇宮?」

    「不去。」清清笑著搖頭。

    皇宮內有那人在,她豈會再入,她的驕傲不允許她去!

    攜呈抱起她,打算離開時,卻因那懷中人兒的顫抖而猛地停下了腳步,「娃兒?」

    「攜呈,我好冷,好冷......」清清抖著身子,聲音變得斷斷續續。

    「怎麼會,這千淚鐲......」攜呈剛說到此處,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低頭,一看,千淚鐲上居然出現了一道裂痕,而另一邊的郝天羽卻不見了。「郝天羽呢?」

    「應該留在了憐祁那邊......」走得過於沖忙,她都忘了郝天羽。

    「你!」攜呈氣得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好冷......」清清將身子更為貼近攜呈,可仍止不住那份寒烈的侵蝕。

    攜呈回身,將清清放在了大樹旁,說道:「你在這裡等著,本尊去取郝天羽。」

    「攜呈......」清清抓住攜呈。

    攜呈眼眸略略的不遠處瞟了下,說:「本尊很快就回來,而且看來有個老朋友來找你了。」

    「老朋友?」清清撐著眼皮,還想要問些什麼,攜呈卻已化為了一縷黑霧,遠去。

    那正朝著樹下她走去的人,對著肩頭上的小人兒,低語了句:「去吧淺殤。」

    「小離離,真的可以嗎?」淺殤睜著大眼,問道。

    「去吧。」

    「那好。」淺殤點了點頭,旋即看了眼,那樹下的人兒後,化為了一縷黑氣離去。

    清清雖然神情有些渙散,可仍是驚覺到了前方人的出現。

    她驀然間坐直了身子,撐起眼皮,看向來人——

    恍惚的視線,逐漸的清晰,入眼的是一襲白衣,再往上——

    老朋友?

    想起攜呈臨走前的話,清清笑了,還真是個老朋友呢。

    「我們也該有大半年沒見了,清傲,不,我該叫你龍清清呢,還是楚側妃,還是燕後?」

    清清靠在樹幹上,目光淡淡的看著那人的臉......

    「看來你已經都知道了。」

    他有些變了,那張本是儒雅的臉上,隱隱有份英氣直逼而來,那雙無色的眼眸,不再憂傷滿溢,而是深邃內斂。

    「別忘了,我也是御龍使。楚歌有冰皇,暗帝也有冰皇。而暗帝與金烏門門主同出現在燕國皇宮,楚歌搖身一變成了燕王,這裡頭我若是再猜不出你的身份,我莫離還有何顏面出現在你面前?」

    「既然你知道的這麼清楚,那就更不該再出現在我的面前。」清清說著,她雙手環住了手臂。

    「清傲,你這是?」莫離望著她那張發白髮青的臉,不禁伸手過去。

    「莫離太子,你這是做什麼?」清清目光森冷的看向莫離,「是不是還想要我在驅趕你一次?」

    「呵呵,你還真是一點沒變。」莫離手指彎曲了下,旋即收回。

    「你倒是變了不少。」

    「能不變麼。」莫離淡淡的揚了揚眉,再度看向她,「你受傷了?」

    「小傷而已。」清清撐著樹幹站起身,向著前走了幾步,腳下一個發軟。

    莫離上前,一把扶住了她,「清傲?」

    「我沒事,謝謝。」清清拽開了莫離手,站直了身子。

    莫離望了望手,笑著搖了搖頭,收回,說道:「我現在才發現,你變了,變得越來越疏離了,以前至少你不會在這樣的情況下,還不容我幫你。」

    「此一時彼一時。」清清將話落下,邁開了步伐,搖晃著身子,朝前走去。

    莫離緊隨在後,幾度見她跌倒欲扶,可都那人一身的冰寒之氣,所喝退,只能在後看著她掙扎著起身,再度以著那副孱弱的身子,朝前走去。

    清清只覺得天地在眼底打轉,可她卻無法停下自己的腳步。

    只想快點回到楚王府,只想快點躺在自己那床柔軟的大床上,她好冷,好累——

    視線越來越模糊,望出去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脫力讓她再度軟下了雙腿,莫離疾步上前,只是,有一道身影卻以著比他更快的速度,來至了那人的身前。

    清清在那人靠近的瞬間,緊繃了身子——

    那熟悉的味道,那熟悉的力度,那熟悉的一切......

    「楚歌?」睜開眼,所見竟是楚歌,清清意外的望著突然出現的男人,「你怎麼會?」他不是該在皇宮受百官的朝拜麼?

    「莫離有淺殤,可我有冰皇,龍清清,你未免把我楚歌想得太過簡單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回來了嗎?」楚歌將她一把抱在懷中。

    「我......」清清窩在他的懷中,不知是太累了,還是因他的出現,心放鬆了下來,那合起了雙眼,沉沉地睡去。

    楚歌望著她那張蒼白中帶上了幾分青色的臉,目色中略帶了幾許的森寒之氣,旋即消失。

    「燕王還真是有心。」莫離看向楚歌。

    「本王可比不上太子有心。」楚歌舉目,看向莫離,「半年不見,太子可是益發的神采飛揚了。」

    「燕王還不是一樣,我想在半年前,誰都不會想到,半年後燕王會是你楚王爺。」莫離展開手中的琉璃扇,輕晃在身前。

    兩男對視,齊齊優雅一笑。

    楚歌含笑的望向莫離,說道:「太子此番前來可是為本王登基而來,現在該是在薰禾殿中用膳才是。」

    「燕王今日登基,現在理該是受百官與各方使節的道賀才是,何況,你這樣放下你那皇后,是否有些冷落了佳人。」莫離將琉璃扇一合,雙眼細瞇起來。

    「莫離太子,別忘你的身份。」楚歌臉色一沉,抱著清清大步走向停靠在旁馬車。

    「楚歌,若是你不能給她所想要的,就該放她自由!」莫離厲聲低喝。

    「放她自由,讓你可以得到她?」楚歌回身,目光驟然陰鷙拂過,「莫離,半年前你沒得到她,這輩子你就休想再得到她。」

    「未必!」莫離往前一跨。

    「那我倒是要看看,你如何來奪她!」楚歌森冷的將話落下,抱著清清上了馬車。

    莫離望著那絕塵而去的馬車,無色的眸低,拂過蕭殺之氣——

    ............................................................................

    楚歌倚在馬車上,望著正靠在他懷中睡熟的人兒,白淨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撫過那人的眉眼——

    本是緊閉地雙眼,緩緩地打開,清清望著那近在眼前的男人,扯了扯嘴角,「你不該扔下那些前來為你道賀的人。」

    「你覺得我真不該來?」楚歌蹙眉。

    「魂剎......」

    「魂剎什麼都沒說,所以我來親自問你了。」楚歌目光緊盯著她。

    「憐祁病了,我沒辦法就這麼放下他不管。」清清目光直視著他。

    「赫憐祁病了,你可以連跟我的約定都不顧,只是因為他病了?」楚歌冷哧道。

    「楚歌,我......唔......」清清剛要坐起身子,可胸口傳來的窒息疼痛,讓她沉悶的低呼出聲,整個人跌回在了他的身上。

    「清清?」楚歌坐起身,一把握住了她的肩頭。

    「對不起......」清清望著他,抬起那只無力的手臂,撫著他的臉龐,「對不起楚歌,對不起......」

    「你......」楚歌望著那張血色盡失的臉龐,心

    狠狠地抽痛了下,他緊握了下她的肩頭,「你的千淚鐲怎麼會有裂痕?」他執起她的手腕,看著上頭那道裂痕,修眉緊蹙,難怪千淚鐲會沒有一點反應。

    「我用金龍的力量給憐祁療傷了,可我沒想到一次扎針會差點要了我的命......郝天羽還忘記了。」清清自嘲的說道。

    「你金龍的力量不是被封印了?」楚歌眼底拂過詫異。

    「嗯。」清清點頭,「不過師父給我的還魂金針,可以再一段時間內逼出金龍的力量,只不過這樣的下場就是現在的我......而且金針以我目前的情況,只能使用三次。」

    「那你給赫憐祁用了幾次?」楚歌問道。

    「我不知道那算一次還是兩次。」清清說不清楚,第一次的失敗是否也算一次,反正想來使用還魂金針的機會,應該不多吧。

    不然,她還真是扛不住了。

    「我說......你......」楚歌長長地一歎氣。

    清清無奈的笑了笑,她眼角瞥望向窗外,然,當她看到那窗外的景象時,忽然抓住了楚歌的手臂,沉聲道:「停車!」

    「什麼?」楚歌莫名的看向突然變得激動的她。

    「我不去皇宮,停車!」清清喘著大氣,低喝道。

    「你不去皇宮,你想去哪裡?」楚歌按住了那欲要起身的她。

    「回楚王府!」清清舉目,看向與他,「我要回楚王府。」

    「清清,你說過,等我登基後,就會去皇宮住。」

    「是,我說過,可現在變了。我不是你的燕後,我始終只是那個楚王府的側妃。」

    「清清......」

    「楚歌,若是你還想要我留在你身邊,那就讓我回楚王府。」

    楚歌望著這個倔強而驕傲的女子,他無奈的搖頭,道:「我真不該讓你去的。」

    「可我還是會去。」清清緩緩地靠回在他的懷中,「帶我回楚王府。」

    「清清,我立凝兒為後,也是......」

    清清舉目,看向他,「楚歌,就讓我只做你楚王爺的側妃吧,只是那個側妃。」

    楚歌低頭,臉頰貼在她的臉頰上,「清清,是我錯了麼......」雙手緊緊地將她摟在懷中。

    「這或許才是對我最好的安排......」清清掀起了眼簾,望著他,「你心中有我就好。」

    「清清......別離開我......」楚歌深深地將臉頰埋入在她的髮絲間,低喃道。

    「嗯。」枕在他的懷中,懷念的味道,都讓她覺得心正在被安撫。

    ...........................................
有些痛,想要忘記,卻一輩子都忘不掉;
有些幸福,想要留住,卻從指縫間溜走;
有些快樂,並不想要,卻會刻入骨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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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0-18 21:38:06 |只看該作者
214 此情悠悠恨難卻,紅顏一夜盡白頭3

    荷月端著藥湯一進入房中,就見那單薄的人兒,站在窗口,驚得慌忙上前。「側妃,你怎麼起來了,這若是讓大王看到了,又不知道要怎麼說奴才了。」

    荷月是清清再度回到楚王府後,貼身伺候她的丫鬟。

    「我身子好得差不多了,想來日後這些藥湯就無需給我準備了。」清清含笑的回身,看向荷月。

    「這可不行,沒有大王的命令,奴才不敢。」荷月上前,拿過了裘襖披在了清清的身上,「這天越來越冷了,側妃還是回榻上去吧。」

    「你看那池塘裡的荷花都枯了,這秋天也過了,我正在想,這前院子裡的梅花樹很快就會開了吧。」清清手搭在荷月的手臂上,說著。

    回來也近五日了,可她的傷勢一點起色都沒有。

    郝天羽,攜呈並沒有未她找來,說去的時候,那邊已經人去樓空,自然郝天羽也跟著消失了。

    千淚鐲上的裂痕越來越明顯清晰——

    隨時都會有斷裂的跡象。

    「我不睏,扶我去那邊的長椅吧。」

    「那奴才先去把褥子鋪上,這大王昨日還命人送了一張白虎皮過來,說是給鋪在長椅上,側妃躺上去也不覺得冷。還有前些天皇后娘娘送來的那條錦被,也可以拿出來了。昨日太忙,奴才還沒來得及鋪。」

    「那我先在這裡等會,你鋪好了,我在過去。」清清拍了拍荷月的手背,說道。

    「那好吧,不過側妃可千萬別硬撐著。」荷月不放心的說。

    「我心裡有數。」清清點頭。

    荷月應了聲,放開了清清的手,走向櫥櫃,捧著那張白虎皮朝著長椅走去。

    清清站在桌案前,望著房中的一切。

    眼底淡笑浮上,她本就不屬於這裡......

    娘,清清如今才明白,當日你為何非要清清許下那個誓言。

    情愛終不是我能所擁有的,如今楚歌身邊有了水凝兒,也是我該離去的時候了。

    「側妃,已經鋪好了,奴才扶你過去。」荷月上前扶著清清走向長椅。

    清清回眸再度望了眼,那枯了一池的荷花,悵然自心中拂過......

    躺在長椅上,清清很快就合起了雙眼,荷月在見她睡去後,便離開了房中。

    「清清,清清?」

    清清撐了撐沉重的眼皮,她竟不覺中睡了過去,「楚歌......」

    「怎麼回事,早上我離開的時候,你不是說好多了麼?」楚歌瞧著那人愈發蒼白的臉,臉上憂色浮上。

    他扶起那人孱弱的身子,讓她靠在自己的懷中。

    「天黑了麼......」清清虛弱的問著,她也有些奇怪,怎麼睡了一覺,身體益發的無力了,還有些寒意湧上。

    「沒,今日沒什麼事,我下了早朝就過來了。」楚歌撫著她的臉,那竟是觸手的冰寒,「你這身子怎麼這麼涼。」

    「我不知道......」清清搖著頭,她現在就連說話的力氣都快沒了,好累,好冷,只想就這樣沉沉地睡去。

    「攜呈還沒找到那赫憐祁麼?」楚歌知道這幾日攜呈一直都沒有回來,都在為尋找赫憐祁的下落,以圖早日帶回郝天羽。

    「沒......」攜呈若是找到了,自然就會回到她的身邊。

    「這赫憐祁到底去了哪裡,明知道你離不開郝天羽!」楚歌緊抿了下唇,眼底拂過連他都未覺的焦躁。

    「清清?清清!?——」楚歌望著那又合起雙眼的人兒,心尖猛地一蹙,朝著房外吼道:「來人,找太醫,快找太醫!!——」

    ...........................................................................

    「說,到底是怎麼回事?」楚歌睇著站在房中的數位太醫。

    太醫們驚得紛紛下跪,院首更是匍匐在地,顫聲道:「大王,臣等實在是診不出來,這側妃到底是得了個什麼病。原本的傷勢應該是有所穩定了才是,可現在這樣子......」

    「本王養著你們有何用?」楚歌目光陰霾滿佈,望著那一個個一向自命醫術了得的太醫。「這麼多人,居然連一個病因都診斷不出!」

    「大王,臣等都已經盡力,可這側妃這病,實在是前所未見過。」院首趴在地上,汗液涔涔而下。

    「廢物!一個個都是廢物!」楚歌沉喝一聲,踢開了院首,拂袖,向著房中走去。

    他走至床前,坐下,望著那仍是不見醒來的清清......

    手指輕顫的撫著那張血色褪盡的面容,倏然手指一彎,緊握成拳,他俯身低喝:「這是在對我的懲罰麼?龍清清!!——」勃然的低吼,卻僅是在那嘴中徘徊半刻,旋即消失。

    楚歌無力地抱著那人,臉頰貼上那冰涼的臉頰,「清清......」

    又是數日過去,那人絲毫不見好轉,身體越來越弱,前幾日偶爾還會轉醒,可近日來,卻只是沉睡著,就連湯藥都已經無法灌入口中。

    「大王,這樣下去側妃恐怕會......」院首戰戰兢兢的彎著身,向著那站在床邊,一身寒冷的燕王說道。

    「她若是活不成,本王要你們整個太醫院陪葬!」楚歌雙眼赤紅,這幾日他幾乎寸步不離的守著她,可她就是不肯醒來。

    不管他如何的在她的耳邊說話,她就是無動於衷!

    「大王......」太醫院眾人齊齊跪地。

    楚歌沉冷一哼,走上床前,人還未坐下,外頭傳來的疾呼聲:「大王——大王——」

    楚歌目色一凝,看向一側的魂剎,對他打了個眼色。

    魂剎點了頭,邁步朝著房外走去。

    「什麼事。」魂剎問著那跑得氣喘吁吁的楚王府護院。

    「那個,那個晉國太子打進來了,打進來了——」護院彎著身,喘著氣,指著院外高呼道。

    魂剎一驚,他還未出口,從房中便傳來了楚歌的聲響:「什麼,莫離打進來了?」

    護院在楚歌的話中,雙腿一彎,跪在地上,抖著身子,回道:「大王,那莫離太子原本說要見側妃,可奴才們都按照大王的吩咐說了,可他二話沒說,就動起了手。奴才們哪裡是那太子的對手,這人都快要打進這院子裡了。」

    楚歌一腳跨出門檻,疾步向著院門口走去——

    適時,一個護院凌空摔進院中,倒在楚歌的腳旁,頓時一股冰寒之氣,滿溢在他的週身,眸光緊盯著那正款步進入院中的白衣男子。

    好個晉國太子——莫離!

    飄逸的白裳,襯得那人無色的眸子,更為清透,那張俊朗的臉龐,籠罩著最為森冷的寒氣。

    視線在空中交匯,沉凝,莫離一展手中的琉璃扇,不掩那一身的蕭殺之氣。

    「莫離,這就是你所謂的奪取手段?」楚歌冷哧道。

    「楚歌,若是我不如此做,現在可能站在這院子裡?」莫離一合琉璃扇,回身,瞥了眼那站在身側的白眉老者,說道:「有勞先生了。」

    「太子,這......恐怕......」白眉老者面露憂色,看向在前的楚歌。

    楚歌細瞇著眼,看向莫離,又望向那站在莫離身旁的白眉老者,「莫離......」

    「楚歌,你若是真的還有憐她之心,就讓先生進去。」莫離看向楚歌,指著身旁的白眉老者,說道:「這位就是黎不一,黎醫仙。」

    「黎不一......」楚歌聽聞此名,心頭一震,「莫非他就是被號稱醫仙的白眉醫仙,黎不一?」

    「黎先生這些年來一直都隱居在晉國的清寧山上,我這次帶黎先生過來,用意為何,你應該心知肚明。」莫離目光緊盯在楚歌身上,聲色俱厲道。

    「既然是黎醫仙,那本王自然可以容他進去,不過你,休想踏入半步。」楚歌目眼一沉,對魂剎,道:「請黎醫仙入內給側妃診斷。」

    「是。」魂剎應著,上前,走向莫離與黎不一。

    「先生請。」莫離向著黎不一恭敬道。

    黎不一在莫離與楚歌間望了望,最後,還是跟隨著魂剎,進入了房中。

    院中,楚歌站在房門口,直盯著那站立於院中的莫離。

    這半年來,一直都能收到莫離的各種事跡,如今他雖說還不是晉王,可這聲望早已超越了晉王,下一任的晉王早已成了他的囊中物。

    半年時間,前進的人又豈是他楚歌一人,這莫離顯然也增進了不少!

    楚歌走下台階,向著邊上那些不成器的護院揮了揮手,朝著莫離走去......

    護院的退下,一時間偌大的院中僅是留下了楚歌與莫離兩人。

    緊致的空氣,彷彿風吹過都能帶起一陣刺耳的沙沙聲。

    黎不一進入房中,便瞧見那跪在地上的一排太醫,手撫了撫自己那幾乎垂地的白眉,踱步來至床榻前。

    太醫們一個個拉長了脖子,就想見識見識那成名於三十年前的白眉醫仙。

    三十年前,白眉醫仙,百靈鹿妖,妙手神醫,三人可是風靡藍月的一代醫中聖手,聽聞此三人同出一門,各有各的所長,在他們手中沒有醫不好的病。

    只是三人性格都極為怪異,而且在三十年前成名後不久便遁跡了。

    這三十年來,也僅是聞得其三人的大名,卻無緣得見。

    今日三人中的白眉醫仙出現在此處,讓太醫們又如何能壓抑住心中的那份激動。

    黎不一端倪了下清清的面色,慢悠悠地握起了她的手腕,望著那手腕處的千淚鐲,捏了捏白眉,低喃道:「淚玉裂了,難怪會失了效用。」

    院首在黎不一低喃聲中,彎著身,向前,恭敬道:「晚輩邱長生,見過醫仙。」

    「你們可是對側妃的病,有過診斷了?」黎不一睨著邱長生,問道。

    「回醫仙的話,晚輩等都給側妃診過了,可就是不知這病因到底是......在大王面前我們也不敢胡亂說。」邱長生道。

    「病因其實早就在你們心中,可就怕你們那大王會不信吧。」黎不一放下了清清的手腕。

    「醫仙,你說這人好端端的,怎麼會失血過多呢。這側妃身上又沒什麼傷口。」邱長生道。

    「哼,身上沒有傷口,就該往身外想,這醫者之心,看來你們這些太醫,還是不懂。你們看看這些是什麼!」黎不一白眉一揚,手豁然扯下了那覆蓋在清清身上的錦被,狠狠地摔落在地上。

    邱長生不解地看著地上。

    「拿水來。」黎不一沉聲道。

    「水,醫仙。」一名太醫忙將水壺遞給黎不一。

    黎不一將水倒在了錦被上,水的滲入,令那錦被上面頃刻間浮上了一個個小疙瘩,而那些小疙瘩就似活物一般,蠕動在其中。

    「這......這是......」邱長生臉色驟然一變,忙喚著身旁的太醫們,「快,快扯開被子,快扯開被子!」

    太醫們一個個膽顫的上前,東拉西扯的好不容易才將那結實的錦被被面給扯開了,這往裡頭一看——

    一個個面色褪盡,一些膽子小的,更是在旁乾嘔起來。

    黎不一瞧著那些猶如嬰兒手臂粗的蠕動生物,道:「這些東西蓋在側妃身上,再不過三日,必定能把她身上的血都吸乾了。」

    邱長生顫著身,怎麼都沒想到,這就是那側妃身子一日衰竭的原因所在,「就不知,是何人要加害側妃了。」

    「這些就不是老朽所能干預的。」黎不一說著,轉過身,從腰間拿出了一顆裹了蠟的藥丸,將蠟捏碎後,放入了清清口中,暗忖道:[小丫頭,這是死是活,就看你的造化了。老朽能做的也都做了。]

    收回手,黎不一轉身,朝房外走去——

    ..................................................................

    黎不一一出門口,就見那院落中,兩男的對視,那氣氛不禁讓他搖頭輕歎了聲。

    楚歌與莫離,皆在黎不一的出來時,收回了彼此的目光,齊步走向黎不一。

    「黎先生,側妃的病如何?」楚歌率先問道。

    「側妃那不是病,而是有人要致她死地。」黎不一白眉下的一雙褐色眼眸,略略掃過楚歌,道:「燕王,現在可以進去見見側妃。」

    「黎先生,是否可以暫居......」

    「不了,老朽能做的都做了,就算留下來也不能再為側妃做什麼了。」黎不一沒容楚歌說下去。

    「那好吧,那恕本王不能相送,黎先生請。」楚歌向著黎不一點了點頭,瞥了眼莫離後,轉身,疾步向著房中走去。

    「先生......」莫離望向黎不一,眼底有著猶豫。

    「莫離,為師的話,你可能聽得進去?」黎不一舉目,看向莫離。

    莫離眼底一閃愕然,師父居然會以為師自稱,這在記憶裡應該還是頭一回。

    「師父......」

    「走吧,你若是真的為她好,就跟為師離開。」

    「師父,我......」莫離看向黎不一。

    「走!」黎不一一把扯住莫離的手臂,半拉著他向外走去。

    莫離被拉著,只能不捨的回身望向那越來越遠的院落,清清——

    ....................................

    楚歌一踏入房中,就聞得了一股血腥之氣,他目光看向站在房中的魂剎。

    魂剎上前,指著那地上的錦

    被,說:「帝,這些就是害側妃久病不醒的吸血蟲。」

    「邱長生,這就是讓你們太醫院一個個束手無策的東西?」楚歌望著拿在錦被中蠕動的長蟲,一條條都已經被血喂得肥如嬰兒手臂粗了。

    「大王,臣等無能,臣等有罪。」邱長生與一干太醫院人,齊齊跪地。

    「都給本王滾出去!」楚歌一聲厲喝。

    邱長生等人連滾帶爬的跌撞向門口——

    「等等。」楚歌忽然出聲。

    邱長生等人一驚,忙回身,跪地,「大王。」

    「把這些連帶著被子都燒了。」楚歌指著地上那些血蟲沉聲道。

    「是,大王。」邱長生應著,向著太醫們喝道:「還不趕緊拿走!」

    「是是是。」太醫們上前,將那一被子的血蟲裹在被子中,抬走。

    邱長生向著楚歌一拜後,不敢停留,疾步奔出了房間。

    楚歌沉步走向床榻,望著清清那張白青色的臉龐,猛地舉目,看向魂剎,「那錦被是怎麼回事?」

    「這恐怕是皇后送來的。」魂剎道。

    「皇后?」楚歌斂去了目色,手緊握了下清清的手,起身,向著魂剎吩咐道:「你就留在這裡,讓他們把這裡所有的東西都換了,本王回來時,不希望再看到任何一樣舊物,好好的伺候側妃。」

    「帝。」魂剎上前。

    「本王回宮一趟。」楚歌將話擱下,看了眼清清後,轉身,疾步走離。

    ....................................

    半妖界

    「老鹿妖,不好了,師父他——師父他——」小羊妖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怎麼了,你師父又怎麼了?」老鹿妖鬍子一豎,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

    「師父,他不見了!」小羊妖好不容易緩了氣,終於把話給說了完整,「我都找遍了,師父不在半妖界,他肯定去找主人,師父他——」

    「我說......你師父他......你......」老鹿妖氣得臉紅脖子粗,這白靈聖丸還不知是否能研製成功,他又走了!

    明知道金龍的力量雖說暫時將他命保住了,可那只是治標不治本,若是他在作出什麼驚人之舉,那到時候就算是大羅金仙下凡都保不住他!

    「我去找師父——」小羊妖說著就要離開。

    「等等,你先陪我去找兩個人。」老鹿妖一把揪住了小羊妖的衣領,拉著他朝房外走去。

    「我不要,我要去找師父,我要去找主人......我不要——」

    可憐小羊妖的嚎叫聲,絲毫未能打動老鹿妖,只能被一路拎著離開了半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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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0-18 21:42:53 |只看該作者
215 此情悠悠恨難卻,紅顏一夜盡白頭4

    望水湖畔臨江仙......

    赫憐祁站在這波光粼粼的湖畔,眼角眉梢皆是暖暖的笑意,回想著那數日的相處,他心中充斥著是對那人的深深眷戀。

    「主人,雷□來了。」

    赫憐祁因那身後之人的出現,而轉過身,看著那人一頭紫色的髮絲,淡笑浮上,「雷□,終於回來了。」

    「是,主人的力量如今終於歸一了,雷□才得以再度現身主人身前。」雷□黑龍之一,擁有操控雷電的力量,乃雷龍。

    「起來吧,這些年難為你了。」赫憐祁扶起雷□。

    雷□舉目,同為紫色的眼眸,接觸到赫憐祁那浮現在額頭的藍月時,一驚,「主人,這藍月印記......」

    「那丫頭誤打誤撞,倒是把我的力量給歸一了,行了。」赫憐祁笑道。

    「主人的力量歸一,雷□自是開心,可是這力量一旦歸一,主人就要......」

    「無妨。」赫憐祁揮手,阻止雷□說下去。

    「是。」雷□噤聲。

    「回到我體內吧雷□。」赫憐祁摸了摸雷□那頭柔順的紫發。

    「可是主人,雷□一旦回到你體內,將會再度開啟你體內的咒印,到時候就真的無法回頭了。」雷□舉目,望著自己跟隨了一生的主子,每一次的分離,他也會跟著沉睡,只等主人的再度覺醒。

    「磷火也該是時候重生了。」

    赫憐祁淡淡的一句話,令雷□紫眸頓時一凝,沒有再說任何話,化為了黑氣,順著赫憐祁額頭的藍月印記,融入了他的體內,與他再度合二為一。

    赫憐祁在雷□的進入後,臉色倏然白瑩一展,神采飛揚間,就連那頭赤紅的髮絲,都飄飛了起來。

    目光再度眺望了眼這望水湖畔,身後黑翼一展,人向著天空爆掠而去——

    .......................................................

    燕國皇宮鳳儀宮

    「娘娘,你看,這鳥,這花,都很逼真呢。」娟兒指著水凝兒手中的水墨畫,大讚不已。

    「是啊,沒想到那個宮廷畫師柳秋壑,倒是有些本事。」水凝兒眉開眼笑道。

    「娘娘改天可以讓那畫師給您畫個全身像呢,到時候把畫掛在殿裡,一定能流芳百世。」娟兒笑著說。

    「這主意不錯。」水凝兒點頭。

    「娘娘,大王來了。」殿外宮女聲響傳來。

    水凝兒忙放下畫,站起身,捋了捋髮鬢,看向娟兒,問道:「本宮的樣子還成吧,這大王今日怎麼突然就來了,本宮可是一點準備都沒。」

    「成,娘娘什麼時候都美艷動人。」娟兒為水凝兒捋平了裙擺的褶皺,笑說道。

    「就你這丫頭嘴甜,趕緊隨本宮去門口接駕。」水凝兒睨了眼娟兒,一臉笑容的向著宮殿門口走去。

    「大王。」水凝兒來至門口,便瞧見楚歌已步入殿中,忙欠身作揖。

    楚歌斜覷了眼水凝兒,說:「讓他們都下去吧,本王要與皇后單獨說些話。」

    水凝兒臉上微微羞紅了,她向著娟兒打了個眼色。

    娟兒忙領著宮女太監離開了鳳儀宮。

    楚歌在此其間,人已向著內殿走去,水凝兒忙隨其身後,進入了內殿。

    水凝兒見楚歌在桌前坐下,忙上前,為其端上甜湯水,「大王,臣妾不知您今日會來,也沒什麼準備,這是娟兒剛送過來的雪梨燕窩。」

    楚歌眉梢略略地往上一揚,他伸手一把扣住了水凝兒的手臂,將她捲入了懷中。

    水凝兒驚呼了一身,跌入了楚歌的懷中,雙頰瞬間緋紅一片,怯怯地看向楚歌:「大王......」

    楚歌低頭,目光沉凝地盯著她,扣住手腕的力道一點一點加重。

    「大王......你抓疼臣妾了......大王!」水凝兒的臉上,紅暈消褪,蒼白盡顯。

    「出來!」楚歌沉聲厲喝。

    「大王?」水凝兒眨動著淚水滿溢的眼眶,完全不解的望著楚歌。

    「還不肯出來麼,是不是要讓我扭斷她的脖子?」楚歌森冷的話語一出口,手快速的移轉向了水凝兒的脖頸。

    「咳咳......大......大王......為什麼......凝兒......」水凝兒脖子被扣住,呼吸瞬間被奪,含淚看向楚歌。

    楚歌手上的力道一沉,似有骨裂的聲音傳來,水凝兒也同時因劇痛而昏死了過去。

    然,那耷拉下的腦袋,卻在片刻後,緩緩地抬起,那雙含淚的眼眸,在打開的瞬間,竟似有一縷不實的白芒迸射而出。

    楚歌將手收回,起身,望著那正在直起身的女人,目中冰寒一片。

    「怎麼了這是,無端端的對我發這麼大的火。」水凝兒款款地從桌前站起身,側目看向一臉盛怒中的楚歌,手輕撫過髮絲,眼底隱著絲絲笑意。

    「錦被是你讓送過去,給清清的?」楚歌睇著那人,沉聲問道。

    「是又怎麼樣,難道你心疼了?」水凝兒目光直直地盯著他,腳步邁開,向著他走去。「你忘了對我的承諾,你愛上了她是不是?」

    來至楚歌的面前,她伸起手,輕輕地撫摸上那張俊逸的臉龐,撫過那雙迷人的鳳眼,「歌兒,我不許你愛上別人,你是屬於我的,只是屬於我的。」

    楚歌望著水凝兒,冰涼的眸低,慢慢地被暖色所代替,他抓住了她的手,「我沒忘對你的承諾,只要為你,我楚歌什麼都願意......」

    「歌兒,我只想快點擁有這幅身子,那龍清清不過是你找來為我重生的媒介罷了,你何必去在意她的死活呢?」望著他,柔柔的話語,帶著濃濃的愛慕之情。「只要我能擁有水凝兒的身體,我們就能真正的在一起了,歌兒,你這些年來的隱忍,不就是為了能名正言順的娶我為妻嗎?」

    楚歌眼底漣漪濺起,心頭隱隱有股窒悶無從發洩,「在你還沒有成重生前,最好不要去碰她,不然對你也沒有什麼好處。」

    「我知道,你心疼了。」笑望著那人,「你是我從小看到大的,你心裡頭想什麼,我一看就知道。」

    「是,我心疼了。」楚歌目光一凝,「別再做激怒我的事。」

    「你知道她在邑國都做了些什麼嗎?」水凝兒笑著從他的身前走離,走向窗前,可因那陽光的射入,令她很快的就退回了陰暗處。

    楚歌轉過身,沉聲道:「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

    「真的全都是為了你?啊哈哈——哈哈——」那人好笑的望著楚歌,「歌兒,從何時起你學會騙我了?」

    「我騙你?」楚歌挑眉。

    「嗯,你不單單是騙我,還騙你自己。你可真是越來越可愛了,是那女人改變了你嗎?」

    「豫凝,別再激怒我,你該知道,惹怒我的下場對你沒好處。」楚歌目光漸利,掃向那人的臉龐,「我不希望在有任何意外發生。」語落,他邁步向著殿門口走去。

    「楚歌,這話應該是我給你的,別再激怒我,不然,我不保證會做出什麼更瘋狂的舉動。」

    目光緊追著那人離去的身影,嘴中的話伴著那份森冷的笑意,迴盪在偌大的宮殿當中——

    .............................................................

    清清自那日後,身子明顯進入了佳境,一天比一天健朗起來。

    而她發現,千淚鐲上的裂痕也正在一點點癒合,雖然還無法起到療傷的效用,可那裂痕確實是變小變淡了。

    聽荷月說,自從白眉醫仙為她診斷後,她這病才好轉了。

    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得了什麼病,荷月說大王沒說,太醫院的從那日後也都回去了。

    笑著搖搖頭,也許只是虛驚一場吧。

    不過身子的好轉,讓她心終於有了些定下,一旦身體好得差不多了,也便是她離開楚王府的日子了。

    已近半個月未有聯繫烏東他們了,清清正打算趁著自己精神不錯,去分舵一趟,沒想這人還未跨出門檻,楚歌就回來了。

    最近,他似乎特別的回來的早,早的有些讓人懷疑,他到底有沒有在辦公了,當個王原來可以這麼清閒嗎?

    「你這是要去哪裡?」楚歌一進入,就看到穿戴整齊的她,那樣子似打算出門。

    「我已經很久沒有跟烏東他們聯繫了,我必須去分舵......」

    「不許去。」楚歌臉色一沉,上前,就摟住了她的腰,「你的身子還沒好全,哪裡都不許去,乖乖的待在楚王府。」

    「我身子沒事了,你看我,現在好得很,再不去分舵,烏東他們會擔心我的。」何況,京國那邊的消息,她也想快點知道。

    「等你身子好點再說,分舵那邊若是真要出什麼事,你那十烏能沉住氣不來找你?」楚歌擁著她,朝院中走去。

    「你啊,怎麼話都讓你說盡了。」清清無奈的搖著頭,笑道。

    「我說得都是在理的話。」楚歌停下腳步,側起臉,看向與她,「清清。」

    「怎麼?」清清仰起頭,對上他那雙漂亮的鳳眼。

    「身子真的沒事了麼?」楚歌雙手捧住了她的雙頰,輕輕地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了一吻。

    「嗯,沒事了。」清清雙手環住了他,將臉頰枕在他的胸口,「楚歌,我喜歡這樣靠著你。」

    楚歌黑眸幽幽捲起漣漪,雙手緊緊地將她摟在懷中,「那就乖乖地待在我的身邊,哪都不許去。」

    「嗯。」清清將臉頰緊緊地貼在他的懷中,沉沉地點了點頭。

    「對了,我一直想問你,你脖子上的那塊血玉,是赫憐祁給你的那塊?」楚歌扶住她的肩頭,目光緊盯著那垂掛在清清脖子上的血玉。

    「是憐祁送我的。」清清伸手摸了摸血玉。

    「我知道他很早以前就送你了,可沒見過你帶,怎麼這次邑國回來,你就......」

    「這次我能順利的得到那些地契,多虧了憐祁幫忙。」清清舉目,看著那臉色沉鬱下來的楚歌,笑道:「別那麼小氣,我跟憐祁就只是朋友。」

    「只是朋友?」楚歌沒好氣的問道,「不知道我很討厭他麼,你還帶著他送給你的東西。」

    「這是我對他的承諾,不會再取下血玉。」清清仰起頭,指尖輕彈了下,楚歌那揪成一線的修眉,「別生氣了,你現在這樣好醜,我可會不要你的。」

    「你敢!」楚歌勃然低喝。

    「試試看,我敢不敢。」清清翹起了下巴,笑著從他的身前走離了。

    楚歌望著那道被陽光所包裹的身子,即便她就在自己的身邊,他還是有種隨時她就會從自己的生命裡走離。

    去一個他所無法觸摸到的地方。

    如此讓他患得患失的女子,龍清清,你還是頭一個!

    「清清......」楚歌疾步上前,再度擁住了她,將她摟在懷中。

    「楚歌?」清清靠在他的懷中,突然發現那抱著她的雙手,在顫抖。

    「你總是讓我很不安,很不安......」

    「你也會為我所不安嗎?」清清揚笑。

    「是,為你不安,只為見你,我甚至連國務都不願意去碰觸,只想這樣擁著你,感覺你的存在。」楚歌說著,說著連自己都嚇一跳的話。

    「我一直都渴望成為一隻能自由飛翔在藍天下的鳥兒,我想那樣,一定會比任何人都看得遠。」清清望著那一片藍藍的天空,無拘無束,只做自己想做的事,那才是她,那才是真正的龍清清。

    而不是現在這個被禁足在一個小小院落中的側妃。

    [楚歌,既然給不了她所要的,就該放她自由!]

    莫離的話,突兀的躍現在楚歌的腦中,他忍俊不住低咒一聲,「該死的!」

    「嗯?」清清應那後人的話,莫名轉身。

    「我不會放你走,即便要折斷你的雙翼,我也會做。」楚歌目光沉凝的望著她。

    清清愕然的望著他,好一句血淋淋的威脅,「就算你能折斷雙翼,可還是收不住我想飛的心情。我喜歡你,所以才會禁錮了自己的雙翼,只為能留在你的身邊。」

    「那就不要有離開的念頭,不要有......」

    「傻瓜,就算有一天我真的會離開,可最終還是會回到你的身邊。」

    「說到底,你還是要離開我,是嗎?」

    清清深深地吸了口氣後,重重地點了點頭,「我不想隱瞞你,我打算前往京國一趟,這次去到底何時回來,我不清楚。」

    「龍清清!」楚歌低呼。

    清清卻以自己的微笑,對上他那雙盈滿怒意的雙眼,「楚歌,別阻止我。」

    楚歌望著她那滿是笑意的臉龐,心竟是無力的,他居然無法開口說出,『別去』這兩個字。

    是否真的只能折斷你的雙翼,讓你做一隻斷翼的鳥兒,才能真正的扼殺你想飛的心情?

    「楚歌,你快看,這白梅樹居然真的開花了。」清清驚訝的發現,那院中的白梅樹居然開花了,這還不過剛步入冬季。

    她開心的就似個孩子,在梅花樹下快樂的又驚又歎。

    楚歌望著那早開的梅花,鳳眼漸漸地細瞇了起來......

    ................................................

    燕國皇宮御書房

    楚歌合上了最後一道奏章,正打算離開御書房,連日來他總是心神不寧,只是這積壓的

    國務又不得不處理。

    望著窗外那霧濛濛的景色,不覺中他居然熬了一整宿,才把這幾日來堆積的奏章批閱完畢。

    揉了揉有些發脹的額鬢,楚歌邁步朝著門口走去——

    「碰——」沉悶地撞擊聲,那緊閉的大門竟是突兀的在他的眼前開啟了,從外一襲颶風襲來,直擊打在他的身上。

    瞬息間,白瑩的寒氣在他的週身散發,整個御書房宛如陷入在了冰天雪地間。

    天際一道閃電劃過,旋即一道紅衣,進入在了楚歌的眼底。

    「本王還沒找上你,你倒是自行前來了,赫憐祁。」望著那佇立於御書房中央的紅衣男子,楚歌身上的寒氣愈發的濃烈,快速的朝那人蔓延——

    「看來我們還真是兩個有默契的情敵。」赫憐祁揚眉,含笑的面龐,益發的明亮起來。

    「今夜你來,不會只是為了對本王說這些沒用的廢話吧。」楚歌睇著那人不變的笑容,厭惡自眼底浮上。「本王果然還是討厭你這張臉。」

    赫憐祁笑意愈發深邃,「彼此彼此。」

    「本王沒空陪你耍嘴皮子。」楚歌一甩衣袖。

    「怎麼,急著回去見清清?」赫憐祁勾唇,睇著他。

    「是。」楚歌應道,目光笑意閃現,「怎麼,嫉妒?」

    「為何我要嫉妒你?」赫憐祁好笑的看著楚歌,「我得到的未必比你少,我幹嘛嫉妒你?」

    楚歌目色一沉,赫憐祁那話,令他心口莫名的一窒,臉上卻淡定以對,笑道:「你以為說這話,就能挑唆我跟清清之間的信任?」

    「哈,信任?這話居然也能從你楚歌的嘴中道出,這還真是讓我驚訝。」赫憐祁眼睛不禁因楚歌的話,大大的撐了撐。

    「真是個可悲的男人。」楚歌搖頭歎息。

    「可悲的人不是我,而是你!」赫憐祁聲音一轉,沉聲道。

    「我可悲?清清是我的女人,我得到了她,我可悲?」楚歌笑望著赫憐祁,「赫憐祁你是不是被清清拒絕了,瘋了?」

    「楚歌,你有試過陪著她躺在湖畔,談天說地,像朋友像知己像情人那樣的感受麼?你有試過擁著她一起看日出的感受麼?你有試過抱著滿身是水的她在月下擁吻的感受麼?你有試過......」

    赫憐祁每說一句話,臉上的神采就會飛揚一分。

    「夠了!」楚歌雙手緊握成拳,大聲厲喝,那個滔滔不絕的男人!

    「夠了?我跟清清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何止是這些。你憑什麼說,她是你的女人。」赫憐祁一步步走向楚歌,身上白光,逐漸瑩亮起來......

    ....................................................
有些痛,想要忘記,卻一輩子都忘不掉;
有些幸福,想要留住,卻從指縫間溜走;
有些快樂,並不想要,卻會刻入骨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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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6 此情悠悠恨難卻,紅顏一夜盡白頭5

    「夠了!」楚歌雙手緊握成拳,大聲厲喝,那個滔滔不絕的男人!

    「夠了?我跟清清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何止是這些。你憑什麼說,她是你的女人。」赫憐祁一步步走向楚歌,身上白光,逐漸瑩亮起來......

    「赫憐祁,本王還以為你要說什麼。」楚歌捋了捋手臂,淡然一笑,「那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赫憐祁停下腳步,他靜靜地望著那一臉從容淡定的男人,忽然笑了,「真的失望了,原來你沒我想像當中那麼在意清清。可也讓我更為有了希望,去擁有她。」

    「希望?應該是奢望吧。」楚歌笑著糾正赫憐祁的措辭。

    「是奢望麼?」赫憐祁笑容大展,「楚歌,若是你不懂得珍惜,那就休怪我從你手裡,將她奪走。」

    「那也要看,清清是否會容你帶走,她的性子怎麼樣,自是不用本王多說。」楚歌踩著步伐,向著桌案走去。

    赫憐祁瞧著那再度回到案幾前,坐與龍椅上的男人,眉梢一挑,「看來你是打算下逐客令了。」

    「算你還有些眼力。」楚歌滿意的笑道。

    「既然這樣,那我就不打擾燕王批閱奏折了,清清該是在楚王府吧?」赫憐祁笑得極為的歡快。

    「是,她在楚王府。」楚歌拿起奏折翻閱著,眼角輕瞥了一眼那仍是站在前方的紅衣男子。

    「嘖嘖,瞧瞧,她連這皇宮都不願意踏入。」赫憐祁搖了搖頭,「哎,可說,她心裡有多失望。楚歌你沒有立她為後,就是你所走的最錯的一步棋,若是她如今是燕後,或許我還真的沒有機會,可現在......」

    說到此處,赫憐祁看向楚歌,一個字一個字有力的接道:「可現在,將成為我奪回她最為有力的一步棋,這盤棋,你輸了,楚歌。」

    「結局早已定,輸贏早已分,本王為何還要與你分高下?」楚歌勾唇,笑望著赫憐祁。

    「好吧,既然這樣,那我告辭。」赫憐祁點了點頭,甩了甩長袖,說道。

    「不送。」楚歌沉沉地兩個字打發。

    赫憐祁望了眼那低頭專注在奏章中的男子,嘴角輕抿了下,轉身,疾步走出了御書房。

    那緊握著奏折的手,在那人的離去後,越握越緊,奏折早已被他握成了一團,手沉沉地,重重地,一拳拍打在案几上。

    「轟轟」一張紅楠木製成的案幾,頓時一分為二,狼藉一地!

    豁然起身的他,週身的一切,都被凍結成了冰凌!

    「赫憐祁!——」

    楚歌眼底掩不住的恨意,令他整個陷入在狂暴之中。

    「楚歌,這就是你背叛我的報應。」

    身後傳來的冷哧聲,令楚歌猛然轉身,看向那正款步走來的人影。

    「報應?」楚歌冷笑。

    「不是麼?你與我本就是血肉相連的你,你想要棄我不顧,這就是上天對你的懲罰。」淡淡的笑,映照得那人越發的嫵媚動人起來。

    她伸出芊芊玉臂,攀附上他的脖頸,「楚歌,別再想那個女人了,你有我難道還不夠麼?很快我們就能真正的在一起了,沒有人再能將我從你的身邊奪走。」

    楚歌望著眼前的人兒,這個他敬慕了半生的女人......

    「豫......」

    「別再叫這個名字,叫我凝兒,我是你的凝兒,我只是你的凝兒......楚歌,忘了她......」

    輕聲細語,伴著那柔軟的嬌軀,一併送入在他的懷中,她踮起腳尖,艷紅的菱唇,覆蓋上了那張微涼的薄唇......

    楚歌卻在這時,一把推開了她,「我今天沒心情,你先回去。」他轉身過去。

    「好,我回去。」望著那人的背影,眼底一絲失望拂過,「不過,你別忘了,水凝兒的身體堅持不了多久。」

    「我知道。」楚歌沉聲應道。

    「而且我收到消息,那龍清清可是為那半妖使用了金龍力量。」

    「你還是那麼不放心。」楚歌回身,望著她,「你始終不信我。」

    「不是不信,只是提醒你。」

    「不需要,我自有我的打算。」

    「那好吧,既然你勝券在握,我自然也不必自尋煩惱。」笑望著他,說道:「那我先回去了。」

    「嗯。」

    瞥了眼那又轉過身去的男人,眼底的笑意漸漸卻益發深邃,就似在嘲弄般......

    腳步聲的消失,令那一身緊繃的人,倏然垮下了肩頭,憋悶之氣,卻始終充斥在胸口,揮之不去——

    .....................................................

    龍飄飄睇著那出現在半道上,攔住她去路的藍衣女子片刻後,沉聲道:「你是什麼人,為何擋住我的去路?」

    「龍堂主,你這樣追著白清傲跑,就不覺得累麼?」藍衣女子淺笑盈盈的望著龍飄飄,眼角則是瞥望向那守護在飄飄身旁的綠狐元碧身上——

    「你知道我?」龍飄飄微愕的望著那女子,陌生,十分陌生的臉,「我並不認識你。」

    「龍堂主不認識我也是應該的,至於龍堂主,放眼藍月,又有幾人不知?我認識龍堂並沒有可奇怪的。」藍衣女子笑望著飄飄,又道:「龍堂主難道就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奇怪?對你?」龍飄飄一頭霧水,這藍衣女子到底什麼來歷,說的那些話,都讓她感到有種莫名的壓迫感。

    「對我?呵呵,龍堂主還真是愛開玩笑。」藍衣女子在飄飄的話中,嬌笑了起來。

    「我從不開玩笑,若是你沒什麼事,還請讓開,我必須要馬上趕去燕國。」龍飄飄不打算跟這女子糾纏過多,這女子給她的感覺太過陰柔森冷。

    即便是笑,可還是令她感到骨子裡湧現的那份顫意。

    「我並不會打擾堂主多少時間,而且這次特意在此等候堂主,也只為了給堂主提個醒。」

    「提個醒?我有什麼可以讓你提醒?」龍飄飄蹙起了一對漂亮的柳眉。

    「龍堂主這大半年時間都在為追查金烏門門主白清傲的下落,而不停的在六國間奔走。徒勞不說,還弄得自己一身疲乏。」

    「就算你說的都對,可這是我的事,不用你來提醒。」龍飄飄本就憋著一肚子的氣,現在又遇上這麼個說不清的女子,這氣頓時暴漲。

    看著龍飄飄那一臉的不耐,藍衣女子也不急躁,慢悠悠地說道:「龍堂主難道不想知道如今那白清傲身在何處?」

    龍飄飄蹙起的雙眉更為一緊,「你到底想要對我說什麼?」

    「我想龍堂主應該還記得那十幾年前,出現在龍堂的那位白髮女子吧?」藍衣女子含笑的眼底,令人無法窺覬她的真正心思。

    龍飄飄心頭一怵,這女子怎麼會知道清清的娘親?

    據她所知,知道蘭姨的人並不多,而且這女子居然還說是十幾年前——

    「看龍堂主的樣子,想必是想到了。」藍衣女子似很滿意在龍飄飄的神色下。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讓路。」龍飄飄聲音強硬起來。

    「紅衣,可是當年白族女巫白蘭娘最為鍾愛的,那女人還很喜歡白梅。」

    「你?」龍飄飄目光一瞠,神色皆深斂了起來,「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說了,我不過是好心來給堂主提個醒。」

    「不需要跟我拐彎抹角,我討厭猜謎。」龍飄飄聲色俱厲道。

    「龍堂主快人快語,不過有些謎底,還真必須要龍堂主自己去揭曉,不然會失去很多樂趣。」藍衣女子說著,那雙水亮的眼底,浮上絲絲歡快的笑意。

    不過,在看到龍飄飄不耐的心神後,她收起了笑意,說道:「龍堂主為何不聯想一下,白清傲出現時,可是說為了三十年前白族被滅,而尋仇與護龍家族。可據說,白族早就三十年前就被滅族了,那白清傲又何以說為了白族?」

    「這些我都知道,不需要你來說。」

    「當然,這些早已傳遍藍月,可據我所知,白蘭娘應該有個女兒吧。」

    「呵呵,我還以為你想要說什麼,你這女人還真是歹毒,說你到底是何人派來的。」龍飄飄力量一抖,目光炯亮的盯著藍衣女子。

    「堂主何必如此生氣,我不過是就事論事罷了,若是白蘭娘當真有女兒,而那女兒身為白族後裔,說她為白族報仇,那倒也說得過去。」

    「你胡說什麼!」龍飄飄低喝阻止那人說下去。

    「我胡說也好,不是胡說也罷,堂主為何不自己去查證一下。白清傲這歲數可與白蘭娘女兒的年歲相仿。而且若是她以某個身份離開龍堂,然而又以白清傲的身份出現,這也並非不可能。」

    藍衣女子邊瞧著龍飄飄,邊說道:「一個可以為她掩飾的身份......」

    龍飄飄聽得膽顫心驚,其實這藍衣女子的話,無疑是正將她從一團迷霧當中牽引出來。

    可,這怎麼可能,清清怎麼可能會是白清傲。

    這絕對不可能!

    「龍堂主,這世上往往會有很多認為不可能的事在發生。」

    「我說你這女人......嗯?」龍飄飄看向那無人的道路,這......

    那藍衣女子居然憑空消失了,而她居然絲毫未有察覺,那女人到底是什麼人?

    而她所說的話,雖說自己不信,可又隱隱覺得也許——

    不行,她要去向清清要一個答案!

    飄飄向著,喚來了元碧,騎上它快速的向著燕國帝都而去。

    ................................................

    夜,楚王府

    清清愕然的望著出現在自己眼前的綠裳女子,眼底有太多太多的驚訝,可又在那人一身的冰寒之氣中,僅僅是化為了一聲長歎。

    飄飄,為何你會出現,為何你會在這最不合時宜的時候出現。

    龍飄飄望著那站在院中的單薄身影,她有片刻的恍惚——

    始終不能信服,她會那個毀了龍堂的金烏門門主!

    她不顧一切的來了,只為了索要一個答案,一個讓她可以鬆口氣的答案。

    「告訴我,你是我的清清,是麼?」

    飄飄邁著沉重的腳步,一步步向著清清走出,她幾乎花費了所有的力氣,才將這句話說完整。

    「是,我是你的清清,我永遠都是你那個喜歡跟在你身後的清清。」

    清清微笑的望著向著她走來的飄飄。

    「那你告訴我,你不是什麼金烏門門主,你不是那個叫白清傲的混賬小子。」

    飄飄喉嚨梗動,她來至清清的面前,緊緊地將目光鎖定在自己所熟悉的面容之上......

    她沒有變,她還是那個自己所熟悉的她!

    清清蠕動了下唇瓣,她的笑容變得有些走了形,可仍是不死心的撐著,「飄飄......」抬起手,想要去觸摸那人。

    「別碰我!」飄飄赫然厲喝,「在你沒有告訴我答案以前,別再碰我。」

    清清望著自己那只懸空的手,癡癡地笑了笑,「若是我說,我就是那個毀了龍堂的金烏門門主,就是你口中那個混賬小子白清傲。你會殺了我麼?」

    飄飄身子一顫,愕然抬頭,目光有著不信,「你真的是白清傲?你告訴我,你真的是白清傲!!——」

    望著飄飄眼底滿溢的恨意,清清強撐著臉上的笑,「是,我就是白清傲。」

    飄飄整個人往後退了數步,只覺得眼前黑濛濛的一片,她有半晌無法思考。

    「飄飄......」清清慌忙上前,想要扶住那搖晃的人兒。

    「別碰我,別碰我!!——」飄飄勃然大吼,斗漲的力量將她整個人都包裹在了那一團的碧色的氣流當中。

    綠狐元碧頃刻間就以那自己那巨大的身子,守護在了飄飄的身邊。

    「飄飄——」清清望著陷入在瘋狂中飄飄,腳下快步向著那洶湧而來的力量而去。

    「為什麼,為什麼會是你,為什麼!!——」飄飄竭斯底裡的吼道,「我不信,我不信!」

    「對不起飄飄,我最不願傷害的就是你,對不起......」清清望著那在碧光中,不斷地搖頭的飄飄。

    心如刀割,疼痛肆意在體內的每個角落。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做,龍堂是你的家啊!為什麼龍清清,為什麼!——」飄飄雙眼含血,她舉目看著那個正走入碧光中的女子。

    「飄飄,你還記得那個總是喜歡站在白梅樹下,擁有一頭白髮的紅衣女子嗎?」淚水不知何時從眼眶中流淌而下。

    「那是......」飄飄望著她,那人的頭髮似變了,變得白如雪。

    「我娘,白蘭娘,白族的女巫。」清清淡淡的笑著,她摸上了臉頰,輕輕地揉搓了一下,一張傾城絕麗的臉龐,頓時躍入在飄飄的眼中。

    「你......」飄飄突睜這雙眼,望著這張陌生卻又熟悉的臉。

    「這才是我真實的相貌,我是白族的後裔,我要為復興白族,我要讓護龍家族為三十年前所犯下的罪孽做出償還!」

    清清來至飄飄的面前,揚起淡淡的笑,「這是我僅能為我娘做的事。」

    「我不懂,就算你要報仇,可為什麼偏偏要選擇先對戰龍堂?清清,就算你心裡有多痛恨龍堂,可你始終是龍堂的人,龍逸靖是我們的親生父親啊!」

    飄飄望著眼前的人兒,她只覺得自己是如此的可笑,一直在追殺的人,竟然是自己最為在乎的妹妹,那個一直被自己

    捧在掌心中疼愛的妹妹!

    「為什麼挑戰龍堂?這個問題飄飄,你真的不知道嗎?」清清雙眼黯然失色,她輕扯了下嘴角。

    「清清......」

    「龍逸靖配做我的父親麼?龍逸靖配做我娘的丈夫麼?飄飄,龍堂給我的除了一身的寒,還有什麼?」

    「就因你心中的恨,你選擇以龍堂作為你金烏門挑戰護龍家族的首戰,你親手毀了龍堂,同時也埋葬了你的一身恨意。」飄飄望著她,那張絕美的臉龐,那份淡然的笑意,卻都如一把錐子在刺著她的心臟,「你的恨意得解了,可我呢,我卻嘗到了何為地獄,何為孤助無依,死去的是我們的叔叔,是與我們流著同樣血液的親人。為什麼你會如此狠心,如此的狠心去殺害他們!」

    「若是我不狠心,我豈能復仇,我豈能讓護龍家族臣服在我金烏門下!」清清字字有力。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毀了我們的家!——」飄飄忽然激動起來,衝著她吼道,出手一掌重擊在清清的胸口。「為什麼?為什麼你不躲開!」

    清清硬是接了飄飄的那一拳重擊,她笑著搖頭,「對你,我除了愧疚更多的是心疼......若不是我,你仍是龍堂那個驕傲的大小姐,你仍是齊國的第一護國女將,你仍是藍月上那個被人追捧的公主......」

    「那又怎麼樣,都成了追憶。」飄飄低笑,「我真是傻,我真是傻啊!」

    「對不起......對不起飄飄......」清清抓住她的手,「對不起......對不起飄飄......」

    「你對不起的何止是我!我恨你,我恨你龍清清!!——」飄飄一把甩開清清的手,又是一拳狠狠地擊打在她的身上。

    清清僅是以笑,接受著她滿腔的恨意,「如果能死在你的手上,我龍清清沒有任何怨言。」

    「你!——」飄飄急急地後退,看著那個站立於月下的少女,她迷茫了,迷茫在那一身的陌生當中,「龍清清,從此刻起,你我姐妹恩斷義絕,再見我龍飄飄必取你的性命!」

    將狠話落下,龍飄飄甩過自己的長髮,腰間長鞭一揮——

    瞬息間黑髮飄揚在空中,落定與清清那張如雪般蒼白的面龐上......

    「元碧!」龍飄飄沉喝一聲。

    元碧頓時來至她的身前,飄飄坐上元碧,不看一眼清清,離去。

    清清望著那逐漸遠去的碧影,臉上的笑意漸漸地凍結,盡收——

    她不知自己等待這一天多久了,只是真正到來的時候,還是令她心痛的喘不過氣。

    飄飄......

    臉上濕濕黏黏的,卻更為令她感觸的是一抹冰寒。

    那飄過在眼底白色是什麼?

    清清伸出手,接住了那飄落在掌心中的白色,「原來是白梅花瓣......」

    娘,清清知道該怎麼做,既然選擇了走上這條不歸路,我就絕不會後退。

    掌心隨著那份心中的誓言,慢慢地合起,清清迎著那飄零而落的白梅花瓣,淡淡的笑,自她的嘴角蔓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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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7 此情悠悠恨難卻,紅顏一夜盡白頭6

    樹林一隅。

    碧光瑩亮了四周,龍飄飄神色恍惚的任由元碧馱著。

    此刻,她心神混亂,根本無法去思考任何事,也不願去想。

    胸口滿溢的是一股無從發洩的怨氣!

    從小一起長得的妹妹,居然會是那個毀了龍堂的白清傲。

    這讓她怎麼去接受!

    龍清清!

    為什麼是你!

    是你——

    淚水侵蝕了一張絕麗的容顏,那一頭長髮,飄散在身後......

    悲傷、絕望、憤怒、仇恨,一股腦兒的湧上,席捲了她的五臟六腑,令她痛得就連那口氣都變得稀薄了。

    元碧停下腳步,回身,以自己的腦袋,蹭著背上飄飄的臉頰,喉嚨中發出「嗚咽」聲聲。

    飄飄含淚抬起頭,看到元碧那眼中的擔憂,她一把抱住了元碧,哭泣道:「元碧......那人居然是清清,是清清......元碧,你說我還該報仇麼?我該殺了清清麼?......」

    無助的低喃,任由淚水滑過臉龐——

    元碧僅是以腦袋蹭著飄飄。

    倏然,元碧身體一僵直,一對碧色的獸眼,緊盯向林中深處,毛髮都倒豎了起來。

    「元碧?」飄飄撐著含淚的眼睛,不解地望著元碧。

    「龍堂主,看來是已經有了答案。」

    那來自深處的女音,讓飄飄一下子就坐直了身子,這聲音不正是白天擋了自己去路的那個藍衣女子麼?

    「妾身真替龍堂主難過,自己最為在乎疼愛的妹妹,居然就是那個毀了龍堂的仇人,龍堂主若妾身是你,自然也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那人婀娜的身姿,在月色的映照下,慢慢地從暗處走來。

    「這是我龍堂的事,不需要你這一外人來道說是非。」龍飄飄始終對這個女子沒有任何好感。

    「龍堂主這就不對了,要不是妾身好心提醒,龍堂主恐怕到現在還為了追查白清傲而忙得不可開交,又豈能知道,其實白清傲就是你那妹妹龍清清,亦是燕國新王的那位楚側妃。」

    女子說到此處,一雙細長的眼眸,從遠處款款投射過來,「龍堂主不覺得你那個好妹妹,實在是太不懂得你這做姐姐的心了。本是一對相親相愛的姐妹,可最後你這姐姐還是被自己疼愛的妹妹背叛了。」

    「夠了。」龍飄飄無法再聽下去,驀地從元碧身上跳下,睇著那女子,喝道:「你這女人還真是讓人討厭。」

    「唉,看來妾身是好心被當驢肝肺了,也罷,本來這天下好人就難做。」藍衣女子頗為憂傷的歎了口氣。

    「你這也算是好人?」龍飄飄森冷的一笑,「你以為你這樣就是好意?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麼人,但我可以肯定,你對清清肯定有這什麼過節。你是想要借用我的手,除掉清清!」

    藍衣女子眼底拂過一絲詫異,轉瞬間消失,她掩嘴低笑,「龍堂主不愧是龍堂主,妾身這點小心思,還真是難以瞞過堂主的火眼金睛。」

    「我龍飄飄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像你這種卑鄙的小人。」

    「論卑鄙,妾身可遠不及你那妹妹,妾身看來與龍堂主實難成為朋友,那好吧,妾身也就不討這個沒趣了。」藍衣女子臉色陰沉下來,捋了捋長袖,轉身欲走。

    龍飄飄一個躍身,抽出了腰間的長鞭,向著女人劈頭就是一個狠抽——

    藍衣女子目光一瞠,腳下有些踉蹌的往後退了一步,眼瞧著那一鞭子就要落下......

    可也就在這驚險時刻,一股森冷的陰寒之氣,忽然以光的速度,席捲了四周,來到了藍衣女子的身前,將她捲入在那一團陰氣之中。

    飄飄身子險險地避開了那洶湧而來的陰氣,目光犀利的看向那正從藍衣女子身上消散的陰氣——

    好陰險,霸道的力量,剛才要不是她反應的及時,恐怕現在已經身首異處。

    「你怎麼來了,不是讓你別來麼,我一個人就能搞定。」

    龍飄飄望著那正在與那陰氣說話的藍衣女子,目光漸漸地細瞇起來......

    「我知道你擔心我,可你現在不該出來的。」

    藍衣女子似十分在意的對著那漂浮在她身側的陰氣,神色間的憂心,與話語中的細聲軟語,就算是對情人也不過如此吧。

    龍飄飄目光一沉,手緊握了下長鞭,一抖身子,藉著力量的暴漲,人隨著衝擊力,爆射向藍衣女子身側的陰氣——

    「我知道,你快回去......龍......」藍衣女子還未說完,陰氣驀然間從她的身側撤離,向著龍飄飄迎頭而上。

    飄飄望著那陰氣,心頭一驚,那陰氣莫非想要正面接下這承載了她全部力量的致命一擊?

    來不及細想,亦沒有多餘的時間去考慮,龍飄飄長鞭在空中一揮,瞬息間,四周被碧光所照亮。

    飄飄整個人更是猶如一塊發光的碧玉,以銳不可當的氣勢,直朝著陰氣撞擊而去。

    元碧在兩股力量相撞時,一躍而起,向著飄飄撞擊了而去——

    「碰!」

    飄飄如斷線的風箏,自半空中快速的墜落而下。

    「哼,不自量力。」陰氣內傳來一道沉鬱的冷哧聲。

    陰氣爆射向下墜的龍飄飄。

    然,從旁碧光湧來,過亮的碧光就如白晝的日光,陰氣有片刻的停滯,也僅是這眨眼間的停滯,另那團碧光有機可趁,超越了陰氣,爆射來到龍飄飄的身前。

    元碧以嘴叼住了飄飄的身子,力量一湧,在碧光的引路下,朝著遠方逃逸而去。

    陰氣懸浮在半空中,望著那遠處的碧光,忽而發出了森冷的笑聲,「真是有趣的一對主僕。」

    「看來這次的計劃很成功,那龍清清必定會出手為龍飄飄再次施針。」藍衣女子臉上揚起笑,望著漂浮在半空中的陰氣。

    「這計劃是否能成功,還要看你那邊能不能順利。」

    「我自會有辦法讓楚歌就範,不得不讓龍清清第三次施針,到時候不但是我重生的日子,還是金龍徹底從藍月上消失的日子。」藍衣女子,望著陰氣,眼底浮現上愛慕之色,「只要金龍一處,你的元神自可歸位。我等這個機會,已經等了整整五年。」

    「希望一切能如我們所願。」

    「會的,我一定會讓金龍從藍月上消失!」藍衣女子篤定的目光,閃著耀眼的光芒。

    「好了,本座也該回去了。」

    「嗯。我也該回去了,出來的太久,會讓人懷疑。」

    「你自己小心。」陰氣飄向藍衣女子,在她的週身處轉了一圈,消失而去。

    藍衣女子望著那消失而去的陰氣,目色一斂,轉身,疾步向著林中深處而去——

    ..........................................

    清清不知自己到底站在這房門口多久,胸口的窒息感,讓她輕蹙了下眉,看來飄飄那兩拳還是給自己帶來了不少的傷害。

    自嘲的笑了笑,正打算回房內時,忽然那胸口的血玉卻迸發出了一道極為刺眼的紅光。

    「這是?......」

    清清低頭,望著那發光的血玉,這還是頭一次看到血玉發光。

    驚訝還未過去,那從天而降的碧光,讓她更為驚詫不已。

    「元碧?」清清自然認得這碧光,她疾步向著元碧走去。

    碧光慢慢地消散,元碧蹲下身,向著清清『嗚咽』了一聲。

    清清走到元碧的身前,這一看,竟是飄飄一動不動的趴在元碧的背上。

    心砰然一跳,上前扶起了飄飄,「飄飄?......」當視線觸及到飄飄那一臉陰氣,兩道秀眉緊蹙成一線。

    「飄飄?飄飄,你醒醒!」清清手剛觸及上飄飄的面頰,頓時因那股陰氣,而猛地收回了手,這是——

    這殘餘的力量,是龍成訣?

    [她是被閣主打傷的。]

    「誰?閣主?」清清腦海中躍現的話,讓她一驚,目光猛地看向元碧。

    [我們上古神獸,雖然不能向黑龍那樣幻化成人樣,可與人心語倒也不是不可能,只不過消耗的力量,堅持不了多久。]

    「難怪。」清清點了點頭,問道:「你剛才說飄飄是被閣主打傷的?」

    [我想那應該就是你一直在尋找的閣主。]

    「他在哪裡?」清清語氣一沉。

    [我所能感覺到的是他的元神,至於肉身恐怕並不在燕國境內,而且現在恐怕就是元神也已經離開。]

    「飄飄怎麼會遇上閣主,怎麼會......」清清望著那漂浮在飄飄臉上的陰氣,一臉不解的望著元碧。

    [這說來話長,我堅持不到說完,而且飄飄現在的情況很危險,若是讓這陰氣進入她的體內,恐怕就無回天乏術了。]

    「可我師父......對了,還有白眉醫仙。」清清忽然臉色一亮。

    [來不及了,你看那黑氣已經到了她的額頭,不出半個時辰就會到達天靈穴,到時候就算是白眉醫仙來了,也晚了。]

    「那我應該怎麼做?」

    [還魂金針。]

    「還魂金針?」清清聽到這四個字,心尖又是一怵。

    [怎麼,你不願意?]

    「不,不是。」清清看向元碧,「元碧,我一定會救飄飄。」

    [龍清清,我知道飄飄對你來說,還是那個心中所敬仰的姐姐,若不是,我也不會帶飄飄來找你。]

    「謝謝你元碧,給我這個機會。」清清感激的向著元碧一笑。

    [時間緊迫,你......你......]

    「元碧?元碧?」清清望著突然倒在地上的元碧。

    元碧已無法再用心語,僅是撐著那雙碧眼,望著清清。

    清清將飄飄扶起,看向元碧,說道:「你好好的休息,飄飄就交給我。」

    元碧在清清的話中,喉嚨深處『嗚咽』了一聲,這才慢慢地合起了雙眼。

    清清扶著飄飄,向著房中走去......

    .............................................................

    清清扶著飄飄進入房中,剛回過身,就看到那正探身在門口的荷月,她當即斂了斂目色。

    「荷月,你進來。」清清向著荷月招了招手。

    荷月戰戰兢兢的進入,來到清清身前,眼睛不由瞟向那床榻上的女子,「側妃,這女子是......」

    「是我姐姐。」

    「姐姐?那就是齊國龍堂的那位大小姐了。」對於各國護龍家族的首要成員,藍月上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何況還是他們主子的娘家人。

    「嗯。」清清應著,掏出了腰間的小瓷瓶,倒出了一顆,在嘴中嚼碎了,渡進了飄飄的嘴中

    雖不知師父這藥丸是否能起到作用,不過現在她也顧不上那麼多了。

    「荷月,你去給我守在院外頭,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都不得靠近。」清清回身,看向荷月。

    荷月嚇得抖了抖身子,「側妃,是不是該給你姐姐去找太醫?」

    「不用了,這點小傷我能應付,你趕緊去外頭給我守著,別讓人進來打擾我給我姐姐療傷就是了。」

    「可是側妃......奴才覺得還是應該找太醫。」荷月小聲的說道。

    「好了,你哪來這麼多廢話,趕緊出去守著。」清清話語一沉,睇著荷月。

    荷月哦了一聲,不敢再多說什麼,向著門口走去。

    來到門口,她望著那躺在地上的巨型狐狸,更是抖了抖身子,一個箭步拔腿就往院門口跑去。

    清清在荷月走後,微微地鬆了口氣,上前,關上了房門,這才回到了床邊。

    望著那陰氣浮面的飄飄,她伸手,從髮絲間拿出了還魂金針,望著金針一陣恍惚——

    手不禁揪了揪胸口,深深地吸了口氣,不再遲疑的爬上了床榻,將飄飄扶正在床上......

    「攜呈,幫......」這話才出口,清清就自嘲的笑了笑,攜呈現在不在,看來也只能是她自己來了。

    希望這次能順利才好。

    ................................................................

    荷月剛走到院門口,便看到楚歌朝這邊走來,臉上喜色浮上,忙疾步上去,請安道:「奴才見過大王。」

    楚歌抬眼,望著荷月,目光看向她身後的院門,問道:「是側妃有什麼事麼?」

    「那個大王,您趕緊進去吧。」荷月一臉焦急的說道。

    「怎麼回事?」楚歌眉心一緊,難道是那個赫憐祁來了不成?

    那男人真的來了?

    怒火頓時燃起在胸口,腳下不由極快的速度。

    「是側妃姐姐來了。」荷月在後說道。

    楚歌腳下一頓,回身,看向荷月,「側妃的姐姐?龍飄飄來了?」

    「是啊,就是那個龍大小姐,也不知道是出了什麼事,整張臉都是青色的。奴才看了害怕,可側妃居然說不用找太醫,她就能治好。」荷月說著。

    「龍飄飄受傷了?」楚歌眼睛不禁細瞇了下。

    「這院子裡頭還有一頭好大的綠狐狸,大王,那個龍大小姐是不是什麼鬼怪?」荷月想起那頭巨大的綠色狐狸,就忍不住寒顫打上。

    楚歌在荷月的話中,進入了院中,朝著荷月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是那頭上古神獸綠狐元碧。

    [這是怎麼回事,冰皇,你可能察覺到些什麼。]

    [不

    能。]

    [連你察覺不到,龍飄飄跟元碧是被何人所傷?]

    [不過我倒是覺得,元碧身上所殘留的氣息,有些跟你那側妃體內的氣息有些類似。]

    [哦?難不成是金龍的力量?]清清體內除了金龍,也就是秦修楓所給的那魂鏈的力量,還有黑龍攜呈。

    [並非是金龍的力量,反倒像是魂鏈所帶的那力量氣息。]

    [莫非是那個什麼閣主?]徐家莊一戰後,那神秘閣主的存在,就已非是什麼秘密,而清清這麼在意那位閣主,想來也許還有什麼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只是清清不說,他也不好多加詢問。

    [應該是。]

    楚歌舉目看向前方,清清坐在的房間片刻,他回身,向著荷月吩咐道:「既然側妃想要自己為她姐姐療傷,那就隨她去吧。你先退下。」

    「可大王,側妃的臉色很差,奴才就是怕,側妃是不是有些過於勉強自己了......」

    「行了,本王自有分寸。」楚歌揮手,阻止荷月說下去。

    荷月抿了抿,也只能收了聲,向著楚歌作揖後,離開。

    楚歌目視荷月離開,直到她消失在院門口,這才回過身,瞥望了眼那不遠處的綠狐元碧一眼後,邁開步伐,向著房門口走去——

    冰皇在楚歌走至門口時,從他的體內離開,以人形站在門外。

    「怎麼?你不進去?」楚歌看向冰皇。

    「如果你那側妃打算用金龍的力量為那龍飄飄療傷,那我就不能進去。」

    「她用金龍的力量給龍飄飄療傷?」楚歌聲音略略加重了幾分。

    「那人若真的是那什麼閣主,這龍飄飄的傷勢斷然不會輕,元碧之所以會把龍飄飄送來這裡,道理也應該就在此。」

    「清清......」楚歌心頭一緊,腳步上前,可當他的手觸及到門時,又突然停了下來。

    「怎麼,你不進去?」冰皇斜覷向那站在房門外的楚歌。

    楚歌手緊握了下,最後還是沒有打開那道房門,而是轉回了身。

    冰皇冷哧了一聲,不看楚歌一眼,逕自向元碧走去。

    楚歌對於冰皇那份不屑,僅是展了展眉,嘴角略揚,[清清,這是你自找的,這是你自找的......]

    就在楚歌躊躇與房外之際,房中迸射出了耀眼的金芒。

    即便是站立於房外,仍是能感受到那從房中而來的兇猛力量。

    氣流的勁風,吹得那人一身龍袍不禁飛揚起來。

    鳳眼中幽幽浮上了混雜之色——

    雙拳緊緊地握著,指甲的嵌入,令得掌心皮開肉綻,鮮血直流......

    氣流不過片刻後漸漸地沉凝下來,金芒也一點一點從房內消退。

    楚歌靜靜地在房外又站了半晌後,房中並未傳來任何動靜,他這才打開了房門,進入——

    ..........................................................

    清清撐著身子,將飄飄輕柔地放回錦枕上,望著飄飄那恢復白淨的臉龐,欣慰的笑了,「沒事了飄飄......已經沒事了,你很快就能好。」

    為飄飄蓋上錦被,清清慢慢地站起身,然而,天旋地轉中,她整個人不禁倒向了床榻。

    果然強行釋放金龍的力量,對於現在的她來說,還是太過勉強了。

    笑著揚了揚嘴角,然而,耳邊傳來的一聲清脆的破裂聲,讓她忙抬起了手腕,看著千淚鐲,那本該是在淡去的裂痕居然更為的深而大了,就似輕輕一觸,就會馬上碎裂了。

    看來這千淚鐲也承受不住金龍過於強大的力量,若是......

    不能想了,清清敲了敲有些腫脹的腦袋,再度直起身,才走了一步,卻因胸口一個凶狠的抽痛,一口殷紅之血瞬間從她嘴中噴濺而出——

    她整個人更是劇烈的晃動起來!

    「清清——」楚歌疾步上前,適時的扶住了那個搖搖欲墜的人兒。

    清清撐起眼皮,目光有些渙散的望著他,「楚歌?」

    「你這是?......」楚歌扶著她,走向長椅。

    清清手握著他的手臂,笑道:「我終於可以為飄飄做些事了,我很開心。」

    「傻丫頭。」楚歌顫著手,撫摸上她的髮鬢,望著她那張蒼白的臉,「你總是在為別人著想,什麼時候才能想到自己?」

    「我?我是個自私自利的人。」清清笑望著他。

    「沒見過這麼喜歡虐待自己的自私人。」楚歌輕輕地撫著她的臉龐,那來自心上的疼,讓他明白。

    不知從何開始,自己越來越在意,越是在意就越無法放手,只想將她牢牢地鎖在自己的身邊,僅是他一人所能觸摸到的地方。

    「能幫我把飄飄送走麼?」清清靠在他的懷中,小聲的說道。

    「要送走飄飄?為什麼?」楚歌低頭,望著那合起雙眼,似乎又要進入沉睡的她,手不由更為加重了力道,將她緊緊地抱在懷中。

    「飄飄知道我就是白清傲了......她醒來不會想要看到我,而且我也不想讓她知道,是我救了她......」

    「你......」楚歌竟不知要說些什麼。

    「冰皇應該能有辦法讓元碧縮小,所以飄飄就麻煩你送她去個安全的地方,讓人好好的照顧她。」清清緊抓著他的手臂,「我只有這一個姐姐,楚歌。」

    「我知道,我知道......」楚歌聲色沙啞的在她的耳邊,低語道:「我知道該怎麼做。」

    「這樣我就放心了......」清清舒展了那兩道緊蹙的秀眉,「謝謝你......楚歌......」

    「跟我還說什麼謝謝,真是個傻丫頭。」楚歌滾動著喉嚨,才勉強擠出了這幾個字。

    「我喜歡被你寵著......」

    「我會寵你一輩子,只寵你......」

    「我知道......」

    「清清......」

    「我......」那兩個令人心醉的字,自他的唇中鑽入她的耳中,那張蒼白的臉上,頓時浮上了瑩潔的光澤,清清張了張唇,「我也是。」

    楚歌只是這樣擁著她,在她的耳邊訴說著,看著她笑,看著她滿足的睡去。

    「冰皇,把龍飄飄跟元碧送去豫王府,交給明叔,讓他好好的照顧他們。」楚歌舉目,看向站在門口的冰皇。

    「你打算怎麼處理她,還魂金針已經用過兩次了。」冰皇睇著那抱著清清的男人,「只剩下最後一次了。」

    「我知道。」楚歌沉聲低喝。「我知道該怎麼做。」

    「對於你的事,我不會干預,也沒興趣。」

    「冰皇,我跟你的關係,只是互利,不會變。」楚歌扯著嘴角。

    「你明白就好,那我先送他們過去。」冰皇說著,走向床榻。

    楚歌靜靜地抱著那人,一宿未合眼,坐到了天明......

    .........................................................

    燕國皇宮鳳儀宮

    楚歌的進入,水凝兒臉上自然是眉開眼笑,她很快就揮退了娟兒等人,將這偌大的空間,僅是留給了她與他兩人。

    楚歌望著那張滿目皆是笑意得臉龐,浮躁湧上,說:「這次你的手腳倒是挺快。」

    「那小丫頭被你上次這麼一嚇,還睡著呢。」水凝兒走至他的身前,將臉頰靠在他的胸口,仰起頭,問道:「你這次過來,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豫凝,你真的很瞭解我,有時候我都覺得,你比我自己還要瞭解我。」楚歌笑著扶正了她,低頭,目光沉凝的望著她,「龍飄飄那件事......」

    「楚歌,你想要知道什麼?」水凝兒伸手,揮開了他的手臂,從他的身前走離,「你在懷疑我?」

    「我只是來詢問你。」

    「你這是詢問?你分明就是來質問。可笑,那龍飄飄出了事,難道也要賴在我頭上?」水凝兒冷笑著,看向他,「你現在對我是不是越來越不滿了?」

    「豫凝。」楚歌沉了沉聲音。

    「要是你真的捨不得她,那就忘了跟我的承諾吧。我死了,不是順了你的意?」水凝兒說著,眼淚如決堤的水壩,淌滿了整張臉。

    「好了,當我什麼都沒問過。」楚歌斂了斂目,向著那一臉淚水的她走去。

    「楚歌,你真的愛上了她麼?她比我好是不是?」水凝兒撲入他的懷中,哭著問道:「是不是?」

    「我不知道,我的心很亂,很亂,豫凝!」楚歌整張臉都扭曲了,他彷徨,猶豫,不知到底該怎麼做,怎麼做才能讓自己這顆心,不那麼的疼。

    「啪——」

    水凝兒揮手,狠狠地甩上了楚歌的臉頰,雙眼含赤道:「楚歌,我豫凝為了你,不惜扼殺了自己的生命,只是想要換得一副與你沒有血緣的軀體,好名正言順的成為你的妻子。可如今,馬上就能如願了,可你卻來跟我說,你心亂了,你為別的女人,心亂了,甚至想要拋棄我,背叛我!」

    「豫凝......」楚歌怔怔地望著她。

    「為什麼連你都可以騙我,為什麼連你都可以騙我!!」水凝兒用力捶打著他的胸口,「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怎麼可以!為你我背負了多少罵名,為你我吃盡了苦頭,你知道我喜歡沐浴在陽光下。可這五年來,我只能待在陰暗處,陽光成了我不敢去碰觸的東西!楚歌!這就是我為你付出後,所得到的結果?」

    「對不起......對不起......」楚歌一把將她擁入懷中,「我知道,我不該對清清動心,我知道我讓你失望了。」

    「你讓我怎麼辦?......」水凝兒哭倒在他的懷中。

    楚歌擁著水凝兒,心亂如麻,可腦中所浮現上的,卻是那人的一顰一笑——

    ...........................................................

    「主人。」

    「烏東,你來了。」

    清清靠在床榻上,望向那站在床邊的男子。

    「是,屬下一接到主人的信號,就趕過來了。」烏東走上前,望著那張蒼白的臉,那張冰冷的臉上,不禁浮上了一抹心疼。「主人,不是說那白眉醫仙來過後,你這身子已經有了起色麼?」

    「不過是有些累,我身子沒什麼大礙,對了,跟我說說,烏西那邊的消息。」清清掙著身子坐起身。

    烏東忙上前,扶著她,為她在身後放了靠墊。

    「烏東,你越來越會伺候人了。改天看來能跟烏蒙換換。」清清望著烏東,忍不住揶揄道。

    「主人吩咐,烏東不敢不從。」烏東彎著身,退回了床邊。

    「行了,跟你說笑,怎就沒一點幽默感。」清清掩嘴笑了笑。

    「烏東......烏東......」烏東微微漲紅了臉,支吾了幾聲,便徹底噤了聲。

    「好了,知道你臉皮薄,不說這些了,烏西可是帶來了消息?」清清舉目,望著烏東,收拾了玩笑的心情,問道。

    「主人,烏西那邊已經有快一個月沒有送任何消息過來了。」烏東望著清清,眉宇輕蹙了下。

    「什麼?!」清清猛地從床榻上坐起身,緊盯著烏東,「一個沒有任何消息,怎麼你一點消息都不給我?」

    「烏東早已在半月前就將消息送來,只是......」

    清清在烏東的話中,面色漸沉,「你把消息告訴燕王了?」

    「是,當時烏東前來,主人正在休息,屬下便把消息告訴了燕王。主人,難道燕王並沒有告訴你?」

    烏東望著清清那張沉黑的臉龐,看來自己所說的定是成真了。

    「扶我起來!」清清伸出手,遞向烏東。

    烏東愕然抬頭,看到的是清清已掀開了錦被,似要下床。

    「主人,你這是?」烏東慌忙起身,上前扶住清清問道。

    「帶我去分舵。」清清一把握住烏東的手臂,撐起身子。

    「可是主人,你的身子。」

    「烏西他們一個月沒有消息了,你覺得我還能躺得下去?去分舵。」清清睜著澄亮的眼睛,逼人的英氣,令烏東動搖其間。

    「是。」烏東應著,將清清抱起。

    「烏東?」清清被烏東此舉驚了一跳。

    「烏東冒犯了。」烏東說著,將那掛在衣櫃上的斗篷拿下,蓋在了清清的身上。

    不等清清開口,抱著她躍出了窗口,向著分舵而去。

    ..........................................

    清清聽著各處的傳來的消息,臉色一陣陣的變著,金烏門發生了這樣驚天巨變,而她這個一門之主,竟然渾然不知!

    深深地做了個呼吸,清清揮了揮手,撤下了廳中的門徒。

    烏東上前,遞上了熱茶,「主人。」

    清清抬眼,望著那冒著熱氣的茶水,忽然心中一陣絞痛,狠狠地揮開了。

    茶杯應聲落地,摔成了碎片。

    烏東跪地,「主人。」

    「烏東,你告訴我,是不是我錯了?」清清望著烏東,她好難受,胸口就像是被千斤重石壓著。

    「主人,燕王也許是擔心主人的身子,才會......」

    「真的是這樣嗎?金烏門樑國分舵,京國分舵,邑國分舵,齊齊被滅,這樣的事,我這個門主,居然不知道!不知道!」

    「主人,是烏東辦事不利,才會令金烏門受到如此大的重創。」烏東自責道。

    清清直起身,閉了閉眼,再度打開時,在內呈現的只是一片無痕的清澈,「放出風去,白清傲身負重創在燕國黃鸝山莊秘密養傷。我要看看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會如何對付我這個大魔頭。」

    「主人,你的身子——」烏東愕然抬頭,望著她。

    可,那人的神情何其的堅定,烏東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她,「是,烏東這就吩咐下去。」

    清清從椅子上起身,目光清冷的看向前方,護龍家族!——

    ...............................
有些痛,想要忘記,卻一輩子都忘不掉;
有些幸福,想要留住,卻從指縫間溜走;
有些快樂,並不想要,卻會刻入骨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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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0-18 21:46:57 |只看該作者
218 此情悠悠恨難卻,紅顏一夜盡白頭7

    望著那飄零而落的白梅,清清輕撫著手腕上的千淚鐲,裂痕一天比一天深,隨時都會從她的手中碎裂。

    不知何時,習慣了有它的陪伴。

    不知何時,只要有它在,自己就有如神助一般。

    可如今,自己卻即將失去這位好姐妹,是她沒有好好的珍惜它。

    身後的腳步聲傳來,她知道是那人回來了,只是不想動,也不願動,任由那人將她抱在懷中。

    身子緩緩地靠在那溫暖的胸膛前,呼吸著屬於他的味道......

    「今天看來你的氣色不錯。」楚歌歪著頭,望著她的側面,「這樣的你,才是我記憶中的你。」

    「我也覺得,現在的我,才是真正的我。」清清眉眼淡笑浮上。

    「近日來,你的身子一直時好時壞,讓我一直都不能放心,看你現在這個樣子,總算是可以鬆口氣了。」楚歌扳過她的身子,托起她的下顎,俯身,就要親吻與她。

    清清卻適時的從他的身前走離了。

    「清清?」楚歌望著那突然走離的她,心不禁輕顫了下。

    清清回過身,看了看天色,才不過晌午,回眸,笑望著他,說道:「今天我的氣色不錯,我們不如去外頭走走吧。」

    「要是你想去,我倒是可以......」楚歌在她的笑容下,心一點點放鬆。

    「那走吧。」清清笑著上前,挽上了他的手臂,向著楚王府大門口走去。

    楚歌低頭,看著她滿面的笑意,看著神采飛揚的她,臉上亦是笑容浮上,手摟上她的細腰,放下了心中繁瑣,與她一同跨出了楚王府的大門,向著那人群擁擠的街道走去。

    清清就似一隻出籠的鳥兒,盡情的享受著這自由的瞬間。

    「楚歌,你快看,這魚多有趣,居然是三色的。」清清指著那魚缸中的三色魚,笑望著身旁的男人。

    「喜歡嗎?」楚歌彎身,問道。

    「還好。」清清歪著頭想了想,最後還是走開了。

    「我還以為你喜歡。」楚歌無奈的搖著頭,跟在她的身後。

    「能入我眼的東西,除非是稀世珍寶。」清清翹著下巴,說道。

    「稀世珍寶,這世上又能幾樣。」

    「正因為珍貴稀有,才能讓我看上啊。」清清皺著瓊鼻,湊近在他的面前,「就如你。」

    「清清......」楚歌含笑的上前,想要抓住她,可她卻又從他的眼底快速的離開。

    楚歌望著那道總是抓不住的身影,搖頭一歎,腳步不離不棄的跟隨著她——

    走過街道,他們來到了郊區。

    遠離了喧嘩,這裡的寧靜,讓他們齊齊地深吸了一口氣。

    楚歌,低頭望著站在身旁,眉開眼笑的女子,笑道:「你啊,今天是怎麼回事,這心情好得我都有些意外了。」

    「不好嗎?」清清舉目望著他,問道。

    「不是不好,而是太好了,這會讓我覺得是在做夢。」楚歌上前,雙手環住了她的腰肢,「只有這樣把你摟在懷中,我才覺得你真的存在。」

    清清只笑不語,她伸手,圈住了他的脖子,踮起腳尖,吻住了他——

    楚歌受寵若驚的緊繃了身子,今天的她真的給了他太多的驚喜與意外。

    手上的力量一緊,嘴上的力度更為加深,加沉......

    清清撐著水亮的黑眸,靜靜地望著這個自己所愛的男人。

    如果可以,她亦想要留在他的身邊,讓他寵著,愛著——

    可惜,她身上背負了太多太沉的枷鎖,一道道的枷鎖,催促著她前進。

    無法停下腳步,甚至無法與他......

    長相廝守。

    「清清......」呼吸微微地喘著,楚歌望著面色泛紅的她。

    「告訴我,你愛我。」清清霸道的說。

    「嗯?」楚歌睇著她,一臉詫異。

    「快說。」清清不依不饒道。

    楚歌笑了,「怎麼跟個孩子似地。」

    「說不說?」清清瞪眼。

    「好,我說,聽清楚了龍清清,我愛你,我楚歌愛你龍清清。」楚歌眼中滿含寵溺的說著。

    「真的?」清清眼底幽幽浮上喜悅的淚光。

    「嗯,真的。」楚歌點著頭,低頭,額頭睇著她的額頭,手執起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胸口,「清清,不知從何時起,你已經在這裡了,就像是紮了根,怎麼拔也拔不掉了。」

    「你還想要拔?」清清挑起了雙眉,不滿的哼哧道。

    楚歌笑著,親了親她的額頭,「拔不掉了,小傻瓜!」

    「我也是......」清清上前,將自己投入了他的懷抱。

    楚歌,你知道嗎?

    你就像是一根籐蔓,緊緊地纏在我的心上,怎麼扯也扯不斷。

    不會告訴你,至少現在不會讓你知道,你對我來說,有多重要。

    「背過去,蹲下身子。」清清突然又霸道的命令道。

    楚歌莫名在她的話中,不過還是依她的意思,背過身去,蹲下了身。

    「清清?」楚歌對著趴在他後背上的清清,有些不解。

    「背我回家。」清清趴在他的背上,手緊緊地環住她。

    「你啊......」楚歌哭笑不得,「原來你也會對我撒嬌?」

    「快嘛。」清清催促道。

    「你不怕被別人看到?」

    「你都不在意,我在意什麼?」清清笑著說。

    楚歌點了點頭,「娘子說得有理,那為夫就背你回家,然後......」

    「回家再說。」清清把臉頰埋入他的肩頭,小聲道。

    楚歌卻笑了,笑得開懷而大聲,背起清清,向著他們的那個家疾步而去——

    「楚歌,你快看那雲彩,多漂亮,嗯,像什麼?」

    「像什麼?」

    「像你。」

    「像我?」哭,那雲彩就像個老公公,「我有這麼老?我還沒鬍子呢。」

    「我討厭男人留鬍子,不許留,留了我也給你拔了。」

    「你這女人,怎麼這麼霸道,這男子過而立之年,就該蓄胡了。」

    「不要,我就是不給你留。」清清說著,竟是在後頭蹦了蹦雙腿。

    「別蹦別蹦,要掉下去了。」

    「那你說,不留。」清清探過腦袋,笑著說。

    「你——」

    「我就是這麼霸道,我就是這麼難養,你還要不要?」

    「要!」

    「那你就要聽我的,不然我就不要你了。」

    「你,分明是在欺負我。」

    「哪有,我這是叫做,愛!」

    「......」

    清清望著那一臉無語的男人,心裡頭滿滿的是幸福的滋味。

    將臉頰貼在他的背脊上,一滴晶瑩的淚水,悄然從眼眶中滑落,順著鼻樑滴落在那人的背上——

    突然那人停下了腳步,清清舉頭,問道:「怎麼不走了?」

    「你看前頭那婦人。」

    清清順著楚歌的話望去,只見前頭的小道上竟然橫臥了一個看似三四十歲的中年女子。

    「放我下來。」清清拍拍楚歌的肩頭。

    楚歌放下清清,與她一同向著那婦人走去。

    「怎麼了?」清清上前,蹲下身,看著那臥在地上一臉痛苦的女人。

    「我......我要生了......」女子一把握住了清清的手。

    「什麼?」清清驚得瞪大了眼睛,她將視線朝著女子的肚子望去,在那件寬鬆的衣服下,真的高高隆起著。

    「楚歌,這......」清清抬頭望著楚歌,「你會接生嗎?」

    楚歌一臉囧色,「我怎麼可能會接生。」

    「我也不會......」清清看向那疼得哀嚎不已的女子,問道:「告訴我,我應該做些什麼?」

    「帶、帶我回家......前面......前面就是......我丈夫下地去了......」女子抓著清清的手,斷斷續續的說著。

    「好。」清清扶著女子,看向矗在一旁的楚歌,說道:「快幫忙!」

    「哦。」楚歌木木的上前。

    「蹲下啦。」清清說。

    「又蹲?」楚歌黑了臉。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何況現在可是兩條,快。」清清說。

    楚歌無語的抿了抿唇,可還是認命的蹲下了。

    「慢點,別怕,他力氣大的很。」清清扶著那婦人,說道。

    「謝謝......謝謝你們......」婦人感激的說著,人趴在了楚歌的背上。

    楚歌瞬間繃緊了身子,有片刻的呆滯。

    「走了。」清清拍了拍他的肩頭。

    「一會跟你算賬。」楚歌瞪了眼,在旁呲牙咧嘴隱笑的她,扔下了話,背起了婦人,朝著不遠處的農舍走去。

    清清在後,望著楚歌背著那婦人的身影,眼底幽幽地爬上了笑意。

    原來他背人的樣子是這樣的!

    ...............................................................

    「清清,這水缸在哪裡?」

    「院子裡有水井,你拿水桶去挑。」

    「水桶在哪裡?」

    「水桶在爐子旁邊。」

    「爐子在——」

    「楚歌!!」清清站在門口,看著那矗在外頭,不知所措的男人,無奈的搖了搖頭,「她丈夫就在前頭的莊稼地裡,你去找人吧。」

    「我......」楚歌臉頰微微紅了紅,「我沒做過這些。」

    「我知道了,你去找人。」清清點頭,催著他趕緊出門。

    「真不需要我幫忙?」

    「不用。」

    「那我去找她丈夫。」楚歌應了聲,拔腿就奔出了門。

    清清望著那道遠去的身影,無言的笑了笑,只能認命的拿起水桶去挑水,燒水。

    這以前所沒幹過的,沒接觸過的,這下可算是全部都領略到了。

    不過一切的辛苦,都在那一聲嬰兒啼哭中,得到了補償。

    這讓她深深地體會到那苦盡甘來四個字的真諦。

    看著床上那個抱著孩子滿是幸福笑容的婦人,清清心底某個地方在發生變化,軟軟地,不知那是什麼。

    望著那床榻上與小寶貝熟睡的女子,清清笑著摸了摸小寶貝那張粉嫩的臉頰,便退了出去。

    楚歌邁著月色,走進後院,入眼便能看到那道站立於梅花下的人兒......

    月色柔柔地灑落在她一身白裳上,將她點綴的宛如月中嫦娥,朦朦朧朧,卻又似那般的不實。

    「清清。」

    「你也來了。」清清轉身,當視線觸及到他那一身土黃時,還是忍俊不住眉眼間笑意浮上。

    「嗯。」楚歌自動忽略她那眼中明顯對他衣著的笑意,走到她的身邊。

    「我剛開始還以為是白梅呢,走近了才知道不是。是粉色的。」清清沾著那飄落而下的梅花,「今年的天氣好似比往年都來得冷,這大概就是梅花開得特別早的原因吧。」

    「你真的很喜歡梅花。」

    「算不上喜歡,只是我娘在世的時候,就很喜歡望梅,久而久之我也就習慣了,看梅,賞梅。」

    「冷麼。」楚歌低頭,握住了她的雙手。

    「你很暖。」清清笑著,依偎進了他的懷中。

    楚歌擁著她,仰起頭,望著那迎風而落的梅花,「娘子,我們造個娃娃來玩吧?」

    「造個娃娃來玩?」清清好笑的望著他。

    「你不是也很喜歡那小東西嗎?」

    「喜歡歸喜歡,自己生又是另外一回事。」

    「那你生了,我來養。」

    「楚歌......」

    清清正要說什麼時,楚歌倏然緊繃了身子,一雙黑眸緊盯著前方。

    本就微寒的四周,在楚歌這份警覺中,更為的冰冷起來。

    那雙握著她的手,正在微微地加重力道。

    「走。」楚歌摟上清清的腰肢,帶著她一躍而起,踏著月色爆掠向遠處。

    清清望著那逐漸遠去的農舍,回眸望著他,臉上淡淡的揚起了笑意,然,又很快盡收。

    「你也察覺到了。」楚歌望著懷中,那收斂了氣息的她。

    「嗯,看來來人不弱,而且......」那熟悉的氣息,莫非是——

    「冰皇。」楚歌沉聲一喝。

    瞬間週遭的空氣,快速的凍結成冰。

    「楚歌。」清清手緊握了下楚歌,可又快速的推開了她,自己則也快速的往後一退。

    就在兩人分開的瞬間,一股陰氣直直地投降到了他們剛才所懸立的地方。

    「真不愧為金龍帝君,冰皇御龍使。」陰測測的話,來自那團陰氣。

    清清望向那一團陰氣,目光一厲,「終於捨得出來了麼,閣主。」

    「看來已經無需本座自報身家。」陰氣向著龍清清爆射而去。

    清清雙臂一振,藍綠色兩股力量,頃刻間朝著陰氣飛射而去。

    「區區一個魂鏈,也敢在本座的面前,班門弄斧,找死!」陰氣陡然力量爆湧而出,旋即,就連楚歌所設下的冰封世界,也在那漫天的陰氣中,一點點瓦解,崩潰。

    「清清——」楚歌低喝一聲,在陰氣即將打中清清時,人爆射而去,瞬息間擋在清清的身前,以自己的血肉之軀,硬是接下來了那兇猛的力量。

    「楚歌!!」清清被從前而來的勁風所帶動,不得不退後了數十米遠,當她再度想要近身時,楚歌已被陰氣所籠罩。

    「不要——」清清嘶吼一聲,魂鏈頓時再度在空中飛舞起來,她整個人在魂鏈的衝擊下,如利箭般直朝著陰氣中

    而去。

    「咯勒勒」一聲,陰氣在一團白霧中,被逼撤退。

    清清望著那躍入眼底的冰柱,她腦中拂過的是那次楚歌一人對戰三妖後,他也是這樣——

    「楚歌!!」清清力量一湧,人快速的來至了冰柱前,伸手,用力拍了拍冰柱,「楚歌,楚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本座今日就要金龍從藍月上徹底的消息,龍清清,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陰氣如颶風般在空中快速的形成了一個漩渦,那巨大的漩渦就似一個見不到底部的黑洞,向著清清爆射而來。

    清清望著正被冰封住的楚歌,她將魂鏈快速的纏繞在了冰柱上,打開了保護層。

    回身,目光驟然一沉,金芒閃現中,清清一把握住了那把從不離身的金尺,將體內僅存的力量,完全的投注在金尺上。

    金光倏然縈繞在空中,與那陰氣糾纏在一起。

    人亦是在瞬間飛掠而起,迎上了那團快速而來的陰氣漩渦團。

    同時有數道身影,正快速的朝這邊快速的飛掠而來——

    清清頂著強勁的風勢,血液在胸前翻騰,血液從唇中滑溢而下——

    「龍清清,縱然你有金龍在身,可惜無法運用,如今身上傷勢未癒,居然還想要與本座一戰,真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本座就成全你!」

    陰氣狂妄的一聲冷笑,漩渦在半途中居然又擴展了數倍......

    力量的徒增,讓清清只覺得從前而來的是一頭黑鯊,正張著其的血盆大口,意圖將她吞噬一盡。

    快速的空中封閉了自己身上幾大要穴,不顧那不斷地從口中淌溢而下的鮮血,她將還魂金針刺入了自己的天靈大穴!

    [清清,此針你最多運用三次,不然你的身體將會承受不住那股強大的力量,而丟了小命。]

    師父,請你保佑徒兒,能擊敗閣主!

    清清仰天一吼,「金龍——」

    長吟中,天地為之變色,天空烏雲籠罩,其間數道閃電劃破天空,森森陰寒之氣,將一切都籠罩的宛如地獄一般可怖。

    「哈哈哈哈——」陰氣卻在清清招出金龍時,發出了愉悅的笑聲,非但沒有絲毫的停歇,反而,更為加快了速度。

    只是他所要攻擊的對象,卻變了,不再是龍清清,而是那被魂鏈所保護的那個冰人——楚歌!

    「卑鄙!」清清豁然一個旋轉,整個人在金芒中,如長虹般,劃過陰氣的覆蓋,朝著漩渦團直射而去。

    陰氣與金芒兩股洶湧的力量,同一時間出現在冰柱面前,金芒一個長吟,力量倏然上湧,爆發,頓時金龍隱現天際,大有破天之勢。

    「滾開!」清清低喝一聲,金尺狠狠地砍上了陰氣。

    陰氣急速的退後,在與金芒交接時,忽然一聲陰笑自陰氣中傳來,「龍清清,我等得就是你的金龍!」

    「你!——」清清氣勁在胸口翻騰,口中又不禁嘔出了一口鮮血。

    「哈哈哈哈哈——龍成訣,我的龍成訣終於要成功了!」陰氣大笑著直朝天際的金龍而去。

    清清有片刻的愕然,可不敢有所停留,來至了冰柱前。

    她望著那在冰柱的人,伸起手掌,將金龍的力量完全的釋放了自己的雙掌中,擊打向冰柱。

    金芒順著冰柱滲入,頃刻間便將冰柱吞噬在其中。

    本是合眼的楚歌,在金芒的籠罩中,竟在冰柱未有融化下,睜開了雙眼。

    他眼中所見是那在冰柱外的人兒——

    「清清......」

    那人的雙眼都是金色的,而她的那頭黑髮竟然變成如雪一般的白髮,那額頭的梅花印記,更是閃著如血的眼色。

    「住、住手,清清,住手!——住手!!——」

    可惜,他來不及阻止那人,瞧著她身上的金芒一點一點褪去,見著她那臉上的紅潤慢慢地消褪,直到——

    清清望著正從冰柱中出現的人,眼中滿是柔柔的笑意,「楚、楚歌......」

    「清......」楚歌嘴角微微動了動,可他發現自己的身體居然不能動。

    「你沒事了......」清清伸手,撫摸著他的臉龐,「你沒......唔......」口中的鮮血的湧出,讓她整個人從半空中快速的墜下。

    「清、清清......清清——不要——」楚歌望著那道離自己越來越遠的身影,氣勁上湧中,爆喝而出:「鷲——」

    赫然間,天空中一道白芒直直地打在楚歌的身上——

    楚歌身體就似被電擊一般,渾身發出爆裂的聲音,可也終於得以恢復了行動。

    他身形一個爆射,朝著那人而去。

    風又開始從她的耳邊拂略而過,身體變得越來越輕飄,可她卻並不後悔。

    楚歌......

    金芒消失的瞬間,四道身影自四個方向,放著那墜落而下的人兒疾掠而去——

    「清清——」

    隱隱約約中,她似乎聽到有人叫她,可又覺得不是,只是倦意洶湧的襲來,讓她整個人如斷了線的風箏,飄搖在空中。

    「清清!!」楚歌一把摟住那人,望著那張蒼白的臉,「你怎麼這麼傻,你怎麼這麼傻!」

    眼皮微微地跳動了下,清清緩緩地打開了自己的那兩道沉重的眼皮,入眼的是那人滿是憂慮的臉,「你......沒事就好......」

    「傻瓜,真是個傻瓜。」楚歌抱著她,緊緊地將她納入在懷中,是我錯了麼,是我錯了麼!「清清,別睡,別睡,聽到了沒有!我不許你睡過去!」

    她卻再也沒有睜開雙眼,僅是躺在他的懷中,似睡過去一般。

    「清清!!——」

    「碰!——」

    楚歌還未及反應過來,只覺得眼前一黑,人已被震退了數米外,而那原本在他懷中的人兒,也已消失。

    他慌亂的舉目,看向那懸浮在不遠處的紅衣男子,赤紅了雙眼,嘶吼道:「把她還給我!」

    「還給你?讓你再去傷害她?楚歌,清清不是你的工具!」赫憐祁緊擁著清清,將她抱在懷中,雙眼含厲的盯著楚歌。

    「赫憐祁!這不用你來說,這是我跟清清之間的事。」楚歌望著那個緊擁著清清的男人,怒火燃燒在眼底。

    「楚歌,清清為你可以連命都不要,你呢?你可有為她做過什麼?她真是瞎了眼,居然會愛上你這麼個混賬東西。」赫憐祁望著懷中,氣息漸弱的清清。

    笨丫頭,那男人有什麼好,那男人到底有什麼好,讓你可以一再的去付出!

    「還給我,把她還給我!——」楚歌在空中怒吼,「鷲!」

    白鷲在楚歌的呼聲中,一展雙翼,俯衝而下。

    「白鷲?哼!」赫憐祁手指拂過清清胸口的血玉,將血玉緊握在掌中,往天空中一拋,厲喝:「紅玉!」

    「咻——」血玉在空中爆發出一陣搶眼的紅芒,紅芒的射出,令白鷲有片刻的停頓,可又快速的回神,朝著紅芒而去。

    紅芒消失的瞬間,一隻通體血紅的赤貂,凌空而來,與白鷲撞擊在一起。

    「原來你是半妖族的王。」楚歌在看到那從紅芒中迸射而出的赤貂時,恍然的望著赫憐祁。

    上古神獸赤貂紅玉,乃是歷代半妖王的神獸,赫憐祁能召喚紅玉,無疑就是在告訴他,他就是半妖族的王!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黑氣疾掠而來,攜呈冰冷的聲音,旋即插入。

    「黑龍攜呈,這裡沒有你插足的餘地。」楚歌厲喝道。

    「本尊懶得管你們這些破事,只不過,如今那閣主明擺著是為了娃兒的金龍而來,若是金龍消失,娃兒這命恐怕也就沒了。」攜呈森冷的目光,掃向楚歌,「楚歌,你以為本尊不知道,你一直都在利用娃兒麼?」

    「你!」楚歌雙眼一瞪。

    「哼。」攜呈冷哼一聲,「半妖王,雷□看來是醒了。」

    「嗯。」赫憐祁應道,「雷□,你出來吧。」

    隨著赫憐祁的話音落下,一縷黑氣自他的額頭飄出,一點點在旁成形。

    雷□的出現,讓攜呈那張冰寒的臉上,微露驚色,「雷□。」

    「攜呈,有什麼話,待到一會再說,淺殤跟藍風都來了,冰皇也在,只可惜磷火——」雷□看向攜呈,說道。

    「我知道,不過目前時間緊迫,也沒時間去計較這些了。走!」攜呈對雷□說著,看向楚歌,說道:「冰皇,現在是不是合作,看你自己!」

    「主人,我去去就回。」雷□向著赫憐祁抱拳道。

    「去吧,希望這次能保住金龍。」

    「嗯。」雷□應了聲,隨著攜呈化為了黑龍,向著那正在天際時而隱現,時而消失的金龍而去。

    「淺殤,你也去吧。」

    「藍風,我等你回來。」

    另外兩人,也在雷□與攜呈出現在空中時,對著身旁的人說著。

    兩條黑龍在彼此御龍使的話中,分從兩方向天空掠去。

    楚歌望著那出現在天空中的四條黑龍,「冰皇。」

    「我知道,現在該做什麼。」冰皇話語的落下,快速的從楚歌的體內離開,朝著那四黑龍而去。

    黑龍——斗龍攜呈。

    黑龍——冰龍冰皇。

    黑龍——咒龍淺殤。

    黑龍——風龍藍風。

    黑龍——雷龍雷□。

    五黑龍,齊現在半空中,將在場的眾人,都不禁因那份壯觀的力量,而衝擊的視覺效果,而心潮澎湃起來。

    「你們還想要繼續打下去?」莫離與納蘭潃甄齊齊來到那對勢的兩人間。

    「莫離太子,納蘭小王爺,沒想到你們也會來。」赫憐祁瞧著那兩人,頗為意外。

    「我們也是御龍使,那陰氣不尋常的力量,自然也察覺到了,正好納蘭小王爺來尋我,便一起來了。」莫離說著,望著赫憐祁懷中的人,「清清,她......」

    「哼。」赫憐祁冷哼一聲,目光看向不遠處的楚歌,低喝一聲:「紅玉回來。」

    「咻——」一聲,天際的赤貂紅玉瞬間返回到赫憐祁的身邊。

    虎視眈眈的盯著那同樣回到楚歌身邊的白鷲。

    楚歌瞧著那出現的兩人,眼底的怒火高漲中,卻又旋即冷卻下來。

    「就是因為你們這些男人太過的不知珍惜,才會讓龍姐姐受傷。」納蘭潃甄望著那三男,上前,來至赫憐祁的身前,說:「四皇子,把姐姐給我吧。」

    「你?」赫憐祁望著那張稚嫩的臉蛋。

    「我想如果龍姐姐醒著,也會同意,畢竟我與她一樣,同為女兒身。」納蘭潃甄說著,放下了那頭烏黑的髮絲。

    「你?」三個男人齊齊望著那個一身男裝的女子。

    納蘭潃甄只是靦腆的笑了笑,說:「現在可以把姐姐交給我了?我想,她現在最為需要的就是馬上救治,我這裡有一顆我梁國的皇室秘藥,多少能夠有些幫助。」

    「那就有勞納蘭小......公主了。」赫憐祁說著,把清清交給了納蘭潃甄。

    納蘭潃甄抱著龍清清,看向楚歌,問道:「燕王?」

    「嗯。」楚歌深深地做了個呼吸,向著納蘭潃甄點了點頭。

    納蘭潃甄笑了笑,帶著龍清清飛向了不遠處的山坡。

    三個男人,彼此望了眼,沒有任何話語,卻又默契的向著那天際正在與陰氣戰鬥的黑龍團而去——

    保護金龍,這僅是他們三人此刻腦中的唯一想法!

    ...............................................

    納蘭潃甄將藥丸渡入了龍清清的嘴中,手快速的在她的身上幾處大穴按了下,同時,一手握住了她的脈搏,一手覆蓋上了她的腹部——

    可就這時,她那握住清清脈搏的手,輕顫了一下,猛地收回了即將觸及到她腹部的手,愕然的望著那躺在地上的女子......

    「這......」納蘭潃甄竟是一時間不知該怎麼做,若是不想藥丸的效力激發,恐怕也無法起到怎麼作用。

    可,現在她卻不敢了。

    「唔——撲——」

    清清突然俯身,從嘴中噴出了一口鮮血,人也劇烈的顫抖起來。

    「龍姐姐,龍姐姐,你怎麼樣。」納蘭潃甄上前,扶住清清的身子。

    「誰?......」清清眼皮略略撐了撐,她只覺得腹中有一團烈火在燃燒,很難受,很難受!

    「我是納蘭潃甄。」

    「納蘭......小王爺......」清清打開眼睛,望著那披頭散髮的少女。

    「姐姐,你現在覺得怎麼樣?」納蘭潃甄握著清清的手,焦急的問道。

    「肚、肚子很難受......」清清艱難道,可也正是這把烈火,讓她的神智有了些清醒。

    「轟轟——」

    從天空傳來的爆破聲,令她視線頓時望了過去,只見天空被七彩之光所籠罩,五顏六色,好不耀眼。

    「那是......」

    「是五黑龍,還有莫離太子,憐祁四皇子,跟燕王,哦,對了,還有上古神獸白鷲跟紅玉。」

    「怎麼,他們都來了......」赫憐祁跟莫離居然都來了?

    「他們是為了保護姐姐的金龍而來的。」

    納蘭潃甄的一句話,令清清那渙散的記憶,盡數的回籠。

    「我......」清清捂著自己的腹部,掙扎著起身。

    「姐姐,你要做什麼?」納蘭潃甄看著那強撐起身子的龍清清,焦急的問道。

    清清卻在納蘭潃甄近身,扶住她時,快速的點了她的穴道。

    「姐姐?......」納蘭潃甄驚呆了。

    清清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向著納蘭潃甄笑道:「小丫頭,你該知道我想要做什麼。」

    「姐姐,別去......你不能去,你......」納蘭潃甄的話還未說完,那人已從她的視線中疾掠而去。

    怎麼辦,怎麼辦?

    龍姐姐,你現在根本不能戰鬥,別說是那身傷,就是你那腹中的孩子——

    也不容許你再去戰鬥啊!

    .....................................................
有些痛,想要忘記,卻一輩子都忘不掉;
有些幸福,想要留住,卻從指縫間溜走;
有些快樂,並不想要,卻會刻入骨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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