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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綺萱]眷戀妳的媚 (佔有慾之三)[全文完]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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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0-22 11:02:59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本帖最後由 mandymc 於 2012-10-22 11:16 編輯

作品簡介

唉,為了這個企畫案,她真是犧牲大了
不但要死皮賴臉黏著脾氣古怪的大攝影師
還得忍受他那些煩死人的「配合條款」──
不是她要抱怨,但刁難人也不是這樣的吧?
她配合度再高,「接吻」這種事也太超過了啊!
果然不出她所料,兩個人一接觸就「擦槍走火」
她先是因為肖想人家而流鼻血
接著就是委曲求全地任由人家吃乾抹淨……
事後,她很俗辣地給他裝不熟
他卻堅持一定要對她負責──
吼!姓盧的又不是他,他怎麼這麼「盧」咧?
她還在考慮到底要不要當他「正宗」的女朋友
他青梅竹馬的前女友就戲劇性地登場
兩個人還同進同出,讓她倍感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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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0-22 11:04:59 |只看該作者
楔子

  一張紅色炸彈靜靜躺在盧傲凡的辦公桌上,她手上抱著一疊數據,秀麗的五官露出訝異的表情,踩著黑色細跟高跟鞋,緩緩走到座位旁,將手上的數據輕放在辦公桌上,一手拿起那張醒目的紅色喜帖。

  「傲凡姊,是誰要結婚啦?」一旁的助理好奇地問著。

  「一個好朋友。」盧傲凡唇角輕揚,目光仍是緊盯著那張喜帖。

  沒想到這家夥居然來個閃電結婚,她記得這一對新人似乎才交往不到三個月,而她甚至連新郎姓啥名啥都不知道,這女人居然就要結婚了,這簡直是跌破她的眼鏡。

  「呵呵,那什麼時候換妳呀?」助理小姐冷不防笑問。

  聞言,盧傲凡漾起甜蜜的笑容,一想到正在熱戀中的男友,一顆心有著掩藏不住的幸福感。

  「八字都還沒一撇呢!如果真的要結婚,不會忘了給妳一張帖子的,時候不早了,我先下班囉!拜拜。」將手中的喜帖塞進皮包裡,盧傲凡眉開眼笑地轉身離開。

  在走出辦公大樓的路上,她按捺不住地從皮包裡掏出手機,動作迅速地按了一組號碼,等待對方接聽,迫不及待要將這件喜事與陳偉傑分享。

  手機的那一頭遲遲無人接聽,她柳眉微蹙,都這個時候了,沒道理他還沒下班吧?不死心地再次重撥了一次電話,路旁一對擁吻的情侶,驀地攫住她的目光。

  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大膽嗎?這裡好歹是人來人往的人行道,再加上又是下班的尖鋒時段,盡管夜幕低垂,但在路燈的照耀下,還是看得一清二楚,要親熱也該回家才親熱嘛!當街熱吻總是不太雅觀……

  當她行經那對情侶身旁時,兩人正好在此時結束親吻,彼此深情款款地看著對方,其中的女主角,她一眼就認出是公司裡的總機小妹,看她平時還挺溫順乖巧的,沒想到這麼大膽啊!

  「我真的好愛你,你什麼時候才要跟那個女的分手?」女主角清亮的嗓音,清楚飄進盧傲凡耳裡。

  三角戀嗎?她一向沒有多管閑事的癖好,只是當對像是她熟識的人時,八卦的天性自然會浮出頭來,讓她不得不多做停留。

  「宜婷,委屈妳了,等我把她的錢騙到手,我就會甩掉她,然後跟妳一起過好日子。」耳熟的男性嗓音,讓她呼吸猛然一窒。

  男主角此時轉了個方向,清楚地讓她看到他的長相,那張熟悉的斯文臉龐,霎時令她呆若木雞,只能傻愣愣地僵立在原地。

  「你不知道,當我看到你和盧傲凡兩個人卿卿我我的,我就恨不得衝上去賞她兩巴掌,跟她宣示你才是我的。」魏宜婷噘著小嘴,不滿地抱怨著。

  「要成大業,就必須有所犧牲,妳不是想買名牌包、買首飾嗎?等我想辦法讓她把錢心甘情願交給我之後,我一定會好好補償妳的。」陳偉傑溫柔地吻著魏宜婷。

  「那你一定要快點哦!我實在沒辦法再忍下去了。」

  兩人親密的甜言蜜語,聽在盧傲凡耳中簡直是刺耳無比,原來她才是那個第三者,更是別人眼中的大肥羊,虧她還以爲自己真的遇上了屬於她的真命天子,沒想到這一切全是假的。

  「很抱歉,可能要讓你們失望了。」她冷冷的語調揚起,驚擾了一對有情人。

  「傲凡?」沒料到她會出現,陳偉傑瞠目結舌地看著她。

  「盧傲凡?妳怎麼會在這?」魏宜婷驚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你們居然有臉問我爲什麼會在這?該死的王八蛋,我非打死你不可!」她一時氣急攻心,拿起皮包拚命往陳偉傑身上砸。

  「傲凡,住手啊!妳聽我解釋……」被打得抱頭鼠竄,陳偉傑忍不住開口求饒。

  「鬼才會聽你解釋!要解釋,下地獄去跟閻羅王解釋吧!」盧傲凡死命地朝他身上狂打著。

  很好,原來她這一年來的甜蜜戀情,全是一場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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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0-22 11:05:5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老大,你今天這麼有閑情逸致在這裡拍照哦?」丁浩東看著身旁粗獷魁梧的男人,納悶地開口。

  墨天下手上拿著一台單眼相機,不發一語地按著快門,對著遠方的夕陽狂拍,就爲了捕捉最美的時刻。

  沒聽到預期中的響應,丁浩東明白墨天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任何人都無法幹擾他,他自討沒趣地從草地上跳起來,拍拍屁股準備離開。

  「要走之前,記得把地上的垃圾拿去丟。」不慍不火的嗓音,卻具有強烈的命令意味。

  「靠,你還可以分心注意到地上有垃圾?」未免也太強了吧?

  今天墨天下不知哪根筋不對,從袁教授那裡回來之後,突發奇想說想來河濱公園拍照,平時他總是一下工就收拾行囊回家去了,幾時有這麼認真說想來拍照啦?

  所以他興高采烈地跑去買了啤酒,外加一包魷魚絲,準備來這裡和墨天下一同野餐,結果他一個人喝掉了兩罐啤酒,魷魚絲也全都進了他的肚子裡,而墨天下依舊繼續拍著他的照。

  哇哩咧,最好是這麼好照啦!從白天拍到黃昏,接下來是不是還要拍到夜晚啊?平時出外景就夠累了,怎麼老大今天精力這麼充沛,一點倦意也沒有?

  「除非你當我瞎了。」墨天下將相機移開,冷冷睇了丁浩東一眼。

  他剛毅有型的俊臉上,有著極爲搶眼的深邃五官,魁梧健壯的體格,包裹在那件寬鬆的黑色T恤裡,而裸露出的手臂肌肉線條,可以想見他的身材有多麼強壯。

  可惜,這樣一個外在條件極佳的男人,脾氣卻不怎麼好啊!偏偏,這個男人是個名聞遐邇的大牌攝影師。

  「老大,這裡有什麼好拍的啊?夕陽你不是也拍過好幾次了嗎?」上回那幀「光影」才從美國抱回一座攝影大獎回來呢!

  「我高興。」短短一句話,堵住丁浩東的滿腔疑問。

  算了,俗話說,囂張的人是有本錢的,既然他沒人家大牌,就摸摸鼻子,把地上的垃圾收拾收拾,二話不說閃人去還比較上道些。

  「那小的就不打擾老大拍照的興致了。」閃人!

  完全不理會丁浩東離去的身影,墨天下兀自拍著黃昏的天色,絢麗的彩霞爲天空添增了幾分色彩,美得令人屏息,盡管拍了這麼多年,他仍是會被大自然的景觀所震懾。

  「再會啦心愛的無緣的人若無愛石頭也無采工!過去像一出憨人的故事無聊的夢……」

  破碎不全的歌聲令墨天下眉頭微挑。是哪個人破壞這片寧靜?他放下相機,左右張望了下,沒看到半個人影,但那哀怨凄楚的歌聲,聽來卻無限凄涼。

  他再度舉起相機,打定主意不理會那道詭異的歌聲,偏偏那幽怨的歌聲,有如餘音繞梁般緊纏著他不放。

  「再會啦,心愛的無緣的人,六月的茉莉遐呢仔香祝福你親像春天的花蕊遐呢仔紅……」

  媽的!究竟是哪個人存心來擾亂他?他不悅地攏起眉,驀地,一個不明物體準確無比地砸到他的頭,感覺後腦勺傳來一陣痛楚,他火大地看著滾落在地的兇器,只見那深綠色的鐵罐上,清楚印著Heineken幾個大字。

  他揉著後腦勺,俊臉罩著一層陰霾,緩緩地轉過頭,打算尋找那個該死的兇手。若讓他給逮著了,他鐵定會用這個啤酒罐狠砸他一頓。

  「哎呀!不小心踢到人了。」輕柔的女音響起。


  一名女子微瞇著眼,有些不穩地站在他眼前。

  她長相清麗,粉嫩的臉頰上,有著一抹不尋常的紅暈,那雙原本應該黑白分明的明亮雙眸,此時正迷離地望著他,她披散著一頭長鬈髮,任風吹拂著,盡管是如此的凌亂,但仍無損她的美麗。

  盧傲凡步伐不穩地看著地上的啤酒罐,剛才她一連喝了兩罐啤酒,越想越不甘願,把這個酒罐當作陳偉傑,狠狠地、用力地給他踢了出去,看著目標物越飛越遠,她的心情也跟著豁然開朗起來,誰知道會好死不死地砸到人。

  雖然她有些醉意,但腦袋可是清醒的很,當然知道要來道歉的道理。就算陳偉傑對不起她,但她也沒道理把怒氣牽拖到別人身上。

  「先生,抱歉,不小心踢到你了。」她打了個酒嗝,搖搖晃晃地朝他深深一鞠躬。

  「剛才唱歌的人是妳嗎?」他倏地開口。

  咦?她剛才只是在發洩自己的情緒,沒想到有人聽到她的歌聲!難不成他是想讚許她歌唱得好嗎?雖然有人說過她唱歌五音不全,不過她可是從來不承認自己唱歌不好聽。

  「對啊!你有聽到嗎?我以爲我唱得很小聲。」她呵呵笑了起來。

  看她笑得燦爛,他雙眸微斂,逕自彎腰撿起她剛才踢來的啤酒罐,靜默了好半晌後,才將手中的罐子塞進她手裡。

  「很難聽。還有,公園是人來人往的地方,妳這樣隨便亂踢會不小心踢到別人。」他毫不客氣地當場數落她。

  聞言,盧傲凡怔愣在原地,這男人說話怎麼這麼尖酸刻薄啊?她在哀悼她逝去的戀情,難免會有瘋狂的舉動,他一定要當場揭穿她嗎?太過分了!

  「我剛才看過了,這裡沒有半個人。」她堅持她絕對沒有錯。

  「無論有沒有人,妳都不該這樣踢。」他沉下臉,語氣有著不容置喙的堅定。

  「我說我剛才看過了,這裡沒有人!」她的嗓門不禁大了起來。

  「隨妳怎麼說,跟一個失去理智的人說話是說不通的。」他睞了她一眼,決定轉移陣地。

  看著他轉身離去,她眼眶一熱,淚水撲簌簌地掉了下來。有些人失戀會大吼大叫,她只是買了兩罐啤酒,在這裡唱歌解憂愁,氣不過才踢酒罐消消氣,誰知道會去踢到人啊?她又不是故意的。

  「什麼失去理智?我腦袋清楚的很,心情不好唱唱歌也不行嗎?你還非要吐我槽,唱歌難聽又怎樣?我就偏要唱!」她哽咽地朝他的背影喊著。

  「孤獨萬歲,失戀無罪,誰保證,一覺醒來有人陪,我對於人性早有預備,還不算太黑。獨身萬歲,失戀無罪,愛不夠,愛你的人才受罪……」她負氣地大聲唱著。

  五音不全也就算了,還時不時交雜著她的啜泣聲,墨天下眉頭皺得死緊,他一向獨善其身,別人要死要活全然不關他的事,他大可丟下她,任由她一個人在這裡制造噪音,但那凄涼的歌聲,卻令他裹足不前。

  見鬼了!他在心裡低咒了句,不自覺地轉過身,看著她隨興地坐在草地上,仰頭看著紅澄澄的天空,臉上甚至還掛著兩條未乾的淚痕。

  此情此景,讓他情不自禁拿起相機開始猛拍,晚霞、草地、一個失戀的女人,這畫面居然如此協調,尤其她臉上那兩道淚水,更是有著畫龍點睛的妙用。

  聽著快門的聲音,盧傲凡不悅地轉頭瞪著他,她現在的樣子已經夠狼狽、夠沒形像了,他居然還拿相機偷拍她,是故意嘲笑她的嗎?

  「喂!你拍什麼拍?」她惱怒地站起身來。

  「別亂動,保持妳現在的姿勢。」他指示。

  「你有毛病嗎?我叫你不要拍了!」她擰著眉,搖搖晃晃地朝他走去。

  不理會她的叫囂,他抓著相機就是一陣狂拍,她擠眉弄眼的生動表情,竟意外地引起他莫大的興趣,雖然利用人家失戀的時刻是有那麼點不道德,不過他一向沒那種東西。

  「喂!我叫你不要拍了,你是聽不懂嗎?」可惡!趁人之危算什麼男子漢啊?沒見她現在情緒低落嗎?

  「妳忙妳的,不用理我。」他可沒幹擾她哭的權利,甚至可以忍受她的魔音穿腦。

  「我可以行使我的肖像權,不准你拍!」她索性一把搶著他手中的相機,不讓他繼續拍。

  「我沒有公開發表。」他看著眼前整整矮他一個頭的女人。

  「我管你的,相機拿來!」她一定要把那些醜不啦嘰的照片給刪掉。

  「我可以告妳搶劫。」他濃眉微挑,手微一使勁,便把相機給扯了回來。

  「你這人怎麼這麼土匪啊?你馬上給我刪掉!」她火大地繼續搶著他手中的相機。

  「女人,妳以爲妳搶得贏我?」他輕蔑地看著她。

  他鄙夷的神情,令她沒由來地一陣光火。失戀就夠悲慘了,他還要偷拍她,不能因爲她不小心用酒罐踢到他就這樣挾怨報復吧?這男人未免太小家子氣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她索性一不作二不休地用力撲上他,使出吃奶的力氣,和他搶著他手中的單眼相機。

  墨天下沒料到她會有此一舉,不穩地和她雙雙倒在草地上,盧傲凡眼捷手快地搶到他手中的相機,得意洋洋地朝他哼了聲。

  「別以爲女人好欺負,我來看看,該怎麼把照片刪除……」看著完全不熟悉的操作接口,她頓時感到一陣慌亂。

  是要按這個,還是按那個?她一頭霧水地皺著眉頭,完全沒意識到自己還坐在人家身上,逕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需要指導嗎?」墨天下好整以暇地問道。

  「是還挺需要的,刪除鍵在哪啊?」她眼睛都快花掉了。

  「沒那種東西。」

  「怎麼可能?我的數位相機就有刪除鍵。」她擰著眉頭,索性隨便亂按。

  「我以爲妳不會操作。」他一點也不指望她。

  「我……我只是不會操作這一台!」打死她也不想承認自己是電子白癡。

  「妳別白費力氣了,我建議妳現在馬上離我遠遠的,然後把相機還給我。」他冷聲開口。

  聞言,她這才發現自己還坐在他身上,兩人姿勢極爲曖昧,若是讓路人看到,她真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她才不想跟這個野蠻人有任何瓜葛。

  有些倉卒地從他身上跳開,她抱著相機,反正她不會刪照片,總可以把整台相機給搶走吧?等到她刪好,她再還給他。

  「抱歉,相機我沒辦法還你,等我把照片都刪掉了,我再還給你。」她一臉戒慎地看著他,就擔心他來搶。

  「女人,這台相機裡有我的商業機密。」他揚眉。

  「你放心,我會只刪除我的部分,其它的部分我連動也不會動。」她可不像他那麼小人。

  「那些東西,我不可能任由它們外流出去。」他凜著一張俊臉,看起來更爲氣勢凌人。

  縱使他看起來就像個兇狠的黑道大哥,但她仍是要維護自己的權利,如果他不要沒事亂拍她,她也用不著搶劫他的相機,說來說去,都是他的錯!

  「誰教你不經我的同意就胡亂拍,反正就是這樣!」她猛地一個轉身,頭也不回地抱著他的相機就跑。

  看著她有些踉蹌的步伐,好好的一條直線,讓她跑成S形,這樣她能逃跑成功,未免也太瞧不起他了。

  他邁開步伐,幾個跑步瞬間就追上了她,盧傲凡還來不及反應,就讓他給逮個正著,墨天下粗暴地跩住她的手,用力一扯,她頓時不穩地跌進他懷裡。

  感覺頭一陣暈眩,方才喝了酒,再加上一連串激烈運動,讓她一時分不清天南地北,就連手中的相機都讓這男人給搶了回去,而她盡管想和他繼續纏鬥,但虛軟的身子讓她一時力不從心。

  「相機我就帶走了,妳放心,那些照片絕對不會外流的。」他將手中的相機舉得高高的,低頭睞了她一眼。

  「不行……你一定要刪掉!」一陣酸意從胃部湧上,她眉頭一皺,臉色蒼白地捂著嘴。

  看著她神色有異,墨天下忍住想離開的念頭,雖然他一向懶得關心別人,不過看在她充當他模特兒的份上,他就適時地慰問一下好了。

  「妳還好吧?」冷冷的語調,一點誠意也沒有。

  她沒理會他的慰問,只當是黃鼠狼給雞拜年,那股酸意越來越濃烈,彷彿只要有人輕輕地推她,她就會立刻吐出來──

  「真的沒事?如果沒事的話,我先走了。」他輕推了她一把,決定轉身閃人。

  沒料到真的有人推她,她瞪大雙眸,再也抑制不住那股嘔吐的欲望,蹲下身子,就往草地上大吐特吐起來。

  接著,她只聽到那男人在她身後咒罵連連,若不是她身體難受得不得了,她肯定會跳起來和他對罵。

  好不容易等她吐完之後,她從口袋裡掏出面紙,拭去唇邊的殘漬,頭暈的症狀也減輕不少,不過仍是沒辦法獨自一人走回家。

  「妳一個人回得去嗎?」身後的男人悶悶地問著。

  「不用你管。」就算她回不去,也不想麻煩他。

  「我送妳。」他語氣堅定。

  「我說不用你管。」這人煩不煩啊?非得惹火她才甘願嗎?

  被一個女人拒絕,墨天下的心情絕對稱不上愉悅,若不是覺得對她有些愧疚,他管她在這裡吐死、哭死甚至是暈死!這女人未免太不識好歹。

  不管她的意願與否,他二話不說一把攬住她,寬大的手掌牢牢扣住她的腰,感覺掌下纖細的女性胴體,他有些微訝,沒想到她比外表看起來還要嬌弱。

  莫名其妙被一個男人給摟住,盧傲凡大驚失色地扭動著身子,雙手還死命扳著他的手,偏偏這男人力大如牛,她壓根扳不開。

  「喂!你這深山來的野人,快放開我!」她索性尖叫起來。

  「閉嘴。」他雙眸微瞇,不悅地橫掃她一眼。

  「放開放開!我叫你放開我!」她不理會他的警告,兀自叫個沒完。

  「媽的!妳這女人未免太不識好歹。」爲了避免引來人群注目,他一掌捂住她的嘴,將她拖向自己的休旅車。

  天啊!這男人想要做什麼?
她知道自己還有幾分姿色,難不成他想劫色?可是不對啊!剛才他明明對她一點反應也沒有,怎麼可能想劫色?還是他想劫財?雖然她不是家財萬貫,但這些年工作下來也存了不少積蓄,如果真是如此,那她絕對萬分配合,只要他不是想對她怎麼樣就好。

  「這位大哥,你如果缺錢,我可以領一些錢給你……」一改方才的潑辣樣,她好聲好氣地揚起笑容,試著和他動之以情。

  「領錢給我做什麼?」他將她塞進車裡,自己坐進駕駛座,動作利落地發動車子。

  「你擄我上車,不就是爲了要錢嗎?」她納悶地問。

  聞言,他全身一震,像是明白了什麼,側頭凝視著她驚恐的俏顔,他俊臉一沉,雙手緊握著方向盤,心中燃起熊熊怒火。

  媽的!這女人居然把他當成綁架犯!他墨天下有缺錢到需要綁架別人的地步嗎?再說,這女人看起來又不是有錢人家的千金大小姐,要綁也不是綁她!

  「誰要妳的錢?妳家在哪裡?」忍住怒氣,他決定盡快擺脫這個女人。

  「什麼?你還想知道我家在哪裡?」她驚呼。

  爲了避免她繼續在他身上加諸許多莫須有的罪名,他決定打斷她的天馬行空,替自己的清白平反。

  「停止妳那不切實際的想像力,我只是想送妳回家,如此而已。」

  「咦?不是爲了要劫財嗎?」她杏眸圓睜地看著他。

  「……」他無言以對。

  「那真抱歉,我誤會你了。」原來是她錯怪了人家。

  知道就好!他無聲地瞪了她一眼。

  「既然你這麼熱心,那就麻煩你送我到……」她飛快地念了一大串地址,「到了再麻煩叫我一下,我頭暈想睡覺。」

  不理會他難看的表情,她逕自閉上雙眸,開始閉目養神去也。

  看著她怡然自得的神情,指使他倒是挺自然的嘛!早知道就該丟她一個人自生自滅,也用不著當她的司機還得被誤會成綁架犯。

  不自覺看了後照鏡中的自己,他濃眉微挑,他長得像綁匪嗎?除了嚴肅一點以外,根本一點都不像!

  狠狠瞪了身旁睡得正熟的女人一眼,他加重油門,決定將這女人給踢出他的視線範圍之外。

  ☆   ☆   ☆  

  「傲凡,經理找妳哦!」助理輕喚了盧傲凡一聲。

  「好。」盧傲凡朝她點了點頭。

  縱使失戀是一件令人難過的事,不過班還是得上,只見她從容不迫地離開座位,一襲黑色的套裝更能突顯出她的專業素養,而一絲不茍的包包頭,更讓她顯得精明幹練。身爲企劃部主任,她的工作能力是衆人有目共睹的,以一個二十七歲的女人來說,她的成就的確值得令人爲她喝采。

  「經理,你找我?」敲了經理辦公室的門,她開門走了進去。

  「沒錯。」馬行舜朝她頷首。

  「是有關於新推出的企劃案嗎?」經理找她應該是爲了這件事吧?

  「妳提出的這份企劃案的確是無懈可擊,不過卻有執行上的困難。」馬行舜雙手合十,嚴肅地看著她。

  一聽到自己的企劃案遭到質疑,一向求好心切的盧傲凡,此時也忍不住感到一陣膽戰心驚,爲了這份企劃案,她付出了多少心力,好不容易獲得上面的賞識,沒想到會有變數。

  「經理,是哪個地方有問題?」她試圖穩住心神,不疾不徐地開口。

  看著她故作鎮定的表情,馬行舜輕歎了口氣,雖然這份企劃案十分完美,但她似乎遺漏了一個重要的環節。

  「咳咳,妳指名這次的平面攝影,要交由『天下工作室』負責?」

  「嗯,沒錯。」她點頭。

  「天下工作室」在業界相當有名,負責人墨天下曾經得過許多大大小小的攝影大獎,更被攝影界譽爲新生代的天才,無論靜態或動態的景物,在他的鏡頭下,總能呈現出最完美的一面,也因爲他的名聞遐邇,在他成立工作室之後,工作量瞬間爆增,聽說檔期已經排到後年了。

  而墨天下那人脾氣古怪,接工作全然看他心情,就算業主用極高的金錢聘請他,他也不屑一顧,換句話說,要找他合作還得碰運氣。

  「妳該知道墨天下那人脾氣古怪,姑且不論金額多寡,妳有本事說服得了他接下這份工作嗎?」不是他想潑她冷水,而是就事論事。

  「不試試看怎麼知道?」還沒做的事情,她一向不這麼輕易認輸。

  「傲凡,妳爲什麼非得找天下工作室呢?除了他們,還有其它在業界也頗富盛名的攝影師啊!」真搞不懂她的堅持。

  她當然知道知名的攝影師多如牛毛,但她永遠不會忘記,當她看見墨天下的攝影作品時,那極具震撼的感覺,強烈地打動她的心,雖然只是街角的一景或是再自然不過的人物攝影,都輕易掠奪了她的注意力。

  技術好的攝影師很多,但能拍出讓她感動的作品的人不多,而墨天下卻做到了,這也是爲什麼她堅持要和墨天下合作的原因之一。

  「如果經理願意采納我的企劃案,我希望你也能接受我的堅持。」她堅定地望著他。

  明白她的堅持,馬行舜幽幽歎了口氣。罷了,雖然她的工作能力令他讚賞,但偏偏這頑固的腦筋不知變通,既然她有把握能完成,他也就不再著墨於這件事上了。

  「好吧!那麼我給妳一個月的時間,如果妳無法說服墨天下,我會另外找其它攝影師接手。」

  「成交。」她輕柔一笑,極有自信地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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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0-22 11:07:02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天下工作室」位於台北市郊區,一幢三層樓的淺棕色獨棟公寓,一點也看不出是間公司,尤其外頭還種植著一大片的翠綠草皮,花圃裡不知名的花兒正嬌艷地盛開著,草地旁甚至還有石椅石桌供人休憩,讓這裡看起來就像一座世外桃源。

     盧傲凡將車子停靠在路邊,有些詫異地看著眼前的美景,如果不是手上的地址和門牌上的住址相符合,她絕對會認為自己走錯了地方。

     這裡和一般住家簡直沒兩樣,甚至更漂亮、更閑適,位於郊區雖然略顯不便,但不可否認,這裡環境清幽,的確挺適合藝術工作者居住。

     她低頭檢視了下自己的穿著,確認自己打扮合宜之後,深吸了口氣,踩著米白色高跟鞋往那棟外觀典雅的公寓走去。

     「你找誰?」一道低沉醇厚的男性嗓音從一旁傳來。

     聞聲望去,只見一名粗獷男子,身上穿著一件白色背心,外加一件黑色海灘褲,腳下甚至穿著一雙夾腳脫鞋,剛毅的俊臉瞧不出任何表情,嘴角叼著一根煙,手中拿著一根水管,正朝一旁的草地灑著水。

     一見到那張熟悉的臉龐,她驚駭莫名,先是看了那棟房子一眼,而後又看了他一眼,就這樣來來回回看著,直到那男人眉心一攏,出聲再次喚回她的心神。

     「你要找誰?」

     「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她一手指著他的臉,聲音陡地拔高。

     眼前這男人,不就是之前她遇到的「綁匪先生」嗎?他怎麼會在這裡?

     墨天下一臉疑惑地看著盧傲凡,一時之間倒沒認出她,直到她露出那副驚慌失措的表情,他這才想起之前在河濱公園的小插曲。

     莫非這女人是來跟他要照片的?

     「是你啊,有事嗎?」他揚起眉,莫測高深地看著她。

     見他一臉橫眉豎目的表情,霎時一陣寒意從盧傲凡的腳底直竄而上,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該不會是她抄錯了地址,跑到某個黑道大本營,而他不巧就是黑道大哥……不不不,應該是黑道大哥旗下的小弟,否則怎麼會穿著如此隨興,在這裡拿著水管澆花?

     雖然那天他良心發現,平安地把她送回家,不過她還是認為他和黑道脫離不了干系。

     「沒事、沒事,你繼續忙你的,我……我先走了。」她尷尬地揚起笑容,雖然對他頗有微詞,不過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著想,她還是趕緊逃離現場比較妥皆田。

     「我問你有什麼事。」他不厭其煩地再次重申。

     她硬生生停下腳步,有些遲疑地回頭看他。

     「這裡是你家嗎?」她怯怯地開口問道。

     只見他先是遲疑了許久,而後幾不可聞地應了聲,如此一來,她更可以確定她走錯地方了。

     因為墨天下並不住在工作室裡,據可靠消息傳出,他是和家人住在一起的,除非是工作因素,他才會留宿在外頭;重點是,墨天下長得應該不會像是個黑社會老大吧?

     說來好笑,她喜歡墨天下的作品,卻連他長什麼模樣都不知道,只因為她對他的作品興趣遠大於他這個人,再加上他鮮少在螢光幕前出現,也難怪她不識他的廬山真面目了。

     看來她應該要再打個電話確認一下才對。

     「抱歉,我想我應該是走錯地方了,請問你知道『天下工作室』在哪裡嗎?」雖然不指望他會知道地址,但她還是懷抱著一份希望。

    驀地,一陣狗吠聲由遠而近傳來,她狐疑地望著從草地另一頭、正朝她狂奔而來的黃色巨犬,只見她刷白了一張臉,隨即拔足狂奔起來。

     媽呀!她這人什麼都不怕,最怕的就是狗了,無論是大的小的美的醜的,只要是狗,她全都怕!尤其還是眼前這隻超大型的狗!

     她才跑沒幾步,就硬生生被一個龐然大物撲倒在地,幸好是跌在草地上,還不至於撞疼了身子,但被壓倒在地上也不是那麼好受的,尤其是被一隻大狗給壓在身上,感覺那粗喘的吐氣聲在她耳畔傳來,而那熱燙濕黏的長舌,就這麼刷過她的臉,一下又一下……

     「啊——」她爆出一聲尖叫,再也顧不得氣質和形像,淚水泛濫成災,卻怎麼也掙脫不開巨犬的攻擊。
「可可,下去!」男子低喝了聲。

     巨犬絲毫不為所動,興高采烈地繼續攻擊著身下的獵物,它舔著她的耳朵,舔著她的臉頰,若不是她是趴在地上。肯定連嘴巴也讓它給攻佔了。

     「嗚……救命啊……」盧傲凡嗚咽著,沒想到她居然會淪落至此。

     就在她以為自己會被這條狗給「凌虐」至死時,一道強力水柱猛然朝她噴了過來,她驚叫連連,隱約看到那男人正拿著手中的水管對著她噴,而她身上的那條狗,也跟著落荒而逃。

     「可可喜歡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他停下攻勢,黑眸裡跳動著一抹笑意。

     盧傲凡狼狽地坐在地上,身上米白色的套裝早就因為方才的水柱而顯得髒亂不堪,盤在腦後的長髮,也在可可的欺陵之下披散開來,總而言之,她此時此刻,就只有「狼狽」兩個字足以形容。

     看著她呆滯的表情,墨天下難得地揚起一抹笑容,將手中的水龍頭開關關上,厚實的大掌一把拉起她。

     「天!那隻狗是打哪來的?」盧傲凡緊張兮兮地看著四周,就怕那條狗又莫名其妙衝了出來。

     「一個朋友寄放在這裡的,晚點就會來帶回去,你用不著那麼緊張,它對咬人沒什麼興趣。」瞧她一副恐懼的模樣,他唇角不禁有著一抹笑意。

     「誰……誰緊張啦?」打死她也不承認自己怕狗。

     看著她倔強不服輸的表情,他濃眉一挑,決定好心放她一馬,不繼續和她討論怕狗的事實。

     「你要找的天下工作室,就是這裡。」

     「什麼?」她錯愕地看著他。

     「有疑問嗎?」他挑眉問道。

     「你在墨天下的工作室裡工作?」天!這男人長得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居然還是個攝影師?

     「怎麼?我就不能在這裡工作?」她的質疑,引來他的不悅。

     她的表情,活像他真的是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一樣,早知如此,他那天應該在車上順應她的想法,給她一頓教訓,這才不負她的期望。

     「難怪你會拿台相機在那裡偷拍別人!」她頓時恍然大悟。

     聞言,他俊臉一沉,誰拿相機偷拍別人了?這女人簡直是在顛倒是非。

     「我是光明正大的拍。」他怒視著她。

     「好吧!隨你怎麼說,對了,你家老板在嗎?」偷拍的事就先擱著,眼前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你要找墨天下?」他狐疑地看著她。

     盧傲凡用力點頭,雖然她現在看起來相嘗狼狽,不過她可沒忘了她的目的,就是為了要說服墨天下和她合作。

     「找他幹嘛?」盡避他不常在媒體面前曝光,但仍是為了她沒認出他而感到不爽。

     「當然是有重要的事情。」不然當她是吃飽沒事幹嗎?

     「有什麼重要的事?」

     「這位先生,這不關你的事吧?這件事只能和他談,我不需要跟一個路人甲交代。」她擰眉看著他。

     「那可能要讓你失望了。」他冷冷一笑,有些嘲諷地看著她。

     「你什麼意思?」心中警鈴大作,莫非墨天下出遠門去了?

     不對呀!為此她還特地打聽過,最近墨天下並沒有出國,她才會選這個時間來拜訪,難不成事有變卦?

     墨天下不理會她的疑問,逕自轉身走進屋裡,盧傲凡柳眉微蹙,這男人話說一半就打住,是存心吊她胃口嗎?感覺腳下的高跟鞋裡頭全積滿了水,她不顧形像地脫了鞋子拎在手上,跟在他後頭走進屋裡。

  ☆   ☆   ☆  

    「要喝什麼?咖啡?茶?」墨天下丟了一條毛巾給她。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墨天下人呢?」接過毛巾,她擦拭著濕透的長髮,臉上有著掩不住的焦慮之情。

     不理會她的詢問,他替她倒了杯熱茶,一派閑適地打量著她。穿著套裝的她,增添了一股專業氣勢,卻也顯得有些不苟言笑,尤其是她那頭老古板的髮髻,怎麼看就怎麼礙眼,還是現在長髮披散的她比較平易近人。

     他無聲的打量,更讓她顯得心浮氣躁,這男人究竟是聾了還是有聽覺障礙?她問了不只一次,他卻連哼也不哼一聲,未免太惡劣了吧?

     上回被他偷拍的事她都沒在和他計較了,跟她透露一下墨天下的蹤跡也不為過,幹嘛這樣鬼鬼祟祟的?

     「喂!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的問題?」她火大地說。

     瞧她美眸晶燦,俏臉生動的表情,更讓人有驚艷的感覺,不可否認,這女人是個貨真價實的美人胚子,可惜脾氣不太好。

     「有啊,我不是回答你了嗎?」他臉上閃過一絲玩味。

     「你什麼時候回答我了?」她一臉詫異地回視他。

     「剛才我不是問你有什麼重要的事嗎?」

     「你有問題嗎?我說我要找墨天下談。」這男人肯定是病得不輕。

     「是啊!所以我叫你跟我直接談。」決定不再逗弄她,他直接切入主題。

     「直接談?」她納悶地皺起眉,在他臉上審視許久後,頓時像是被雷劈到,瞠目結舌地看著他,心中浮現出明顯的答案。

     「我就是墨天下,你可以把你口中的重要事跟我說了吧?」

     盧傲凡怎麼也沒想到眼前粗獷得像黑道大哥的男人,居然就是那個響譽國際的知名攝影師墨天下,傳聞他孤傲難以親近;傳聞他脾氣捉摸不定;傳聞他很難搞;但怎麼樣她都沒想到他們居然會這麼有緣!

     這下死了,新仇加上舊恨,他會答應和她合作才有鬼!

     一改方才凶惡的嘴臉,盧傲凡揚起自認為最甜美又專業的笑容。現在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但願墨天下不要和她一般見識才好啊!

     「墨先生,這是我的名片。」她拿出名片遞給他。

     她過分討好的笑容,令他感到啼笑皆非,這女人未免也變太快了吧?單手接過她手中的名片,他飛快地掃視著上頭的資訊。

     「迅華服飾企劃部主任,盧傲凡。」他低吟著她的頭餃。

     「是的,我今天來到這裡,主要是想和墨先生談論有關於合作案的事……」

     「合作案?什麼合作案?」

     「主要是為我們新一季的服飾做個主題平面攝影。」她嗓音甜美,專業有禮地講解著合作案的內容。

     人果真是善變的,一扯上利益,馬上又換了副嘴臉,雖然她這副溫柔婉約的摸樣看來和善多了,不過他還是比較喜歡看她凶巴巴的模樣,至少生動有活力。

     「抱歉,我們暫時不接受其他委托。」他打了回票。

     一聽到他連考慮都沒考慮就拒絕了她,盧傲凡柳眉微蹙,再怎麼說,她這身狼狽,他也應該要感到有那麼一丁點愧疚才對吧?就算拒絕,也應該采取委婉的方式,而不是如此斬釘截鐵,連一點挽回的余地也沒有。

     「墨先生,如果你是考慮價碼的問題,那麼一切好談,但我真的希望你能夠替我們公司拍攝這一系列的平面廣告。」忍住滿腔怒火,她試著動之以情。

     墨天下冷眼看著她,顯然這女人以為只要出得起高價,就能收買他,莫非她在來之前沒探聽好,他純粹是看心情來接工作的?而且居然還把他當成那種市儈又粗俗的人,簡直是犯了他的大忌。

     「今年我們團隊已經接下其他的案子,你出再多錢我也不接,不過我倒是可以為你介紹幾個不錯的攝影師。」他可是仁至義盡了。

     「不行!這件案子非你不可!」她忍不住脫口而出。

     如果可以找別人來拍,她也用不著低聲下氣地來找他了,更不會搞得這身狼狽,人家說越有名氣的藝術工作者,脾氣也越古怪,她現在一點也不懷疑這句話。

     她的話讓他微微一愣,黑眸微眯,一臉狐疑地看著她。

     「有很多人都說過和你一樣的話。」哪個人不是說喜歡他的作品才來找他的?

     「你的作品感動到我,所以我才會希望你能為我們拍攝,只要你同意,我們都能配合你……」她鍥而不捨地說服著,卻讓他硬生生打斷。

     「盧小姐,謝謝你的賞識,但是我真的沒有時間。」

     「真的不會佔用到你多少時間的。」她再次強調。

     「攝影有時候只是一種意境和感覺,快的時候不到五分鐘就能抓到那種感覺,但慢的時候,拍上十天半個月都有可能,」他驟然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攝影不是只有拿著相機按下快門就可以了。」

     他臉上嚴肅的表情,讓她心頭一悸,明白自己似乎出言不遜,她有些懊惱,她的確是不懂攝影,只是單純地想說服他。

     「墨先生,我很抱歉,但我只是單純希望能和你合作,並不是有意觸犯你的……」她低聲下氣地道著歉。

     「你已經觸犯了。」他毫不留情地點出事實。

     沒料到他會如此直言不諱,讓她頓時有些羞窘,這男人完全不懂何謂委婉,她若想繼續和他交涉,勢必得練就一身銅牆鐵壁的好功夫。

     「墨先生,我希望你能慎重考慮。」她拉下臉,繼續動之以情。

     「沒什麼好考慮的,請回吧!」他轉身欲走。

     看他毫不遲疑地轉過身,盧傲凡情急之下,忙不迭地站起身來,正想衝上前去挽留他,不料披掛在身上的毛巾滑落在地,她腳下一個不留意,和那條毛巾糾纏在一起,整個人不穩地往前跌去。

     雙手在空中不斷揮舞著,試圖想抓住什麼來穩住身子,感覺似乎拉到了什麼東西,她本能地用力一抓,卻也止不住跌勢,整個人趴跌在地,痛得她忍不住輕呼出聲。

     「哦……好痛……」天啊!這麼一摔,她引以為傲的胸部該不會就這麼壓扁了吧?

     奇怪,剛才她明明抓到了一團像布的東西,怎麼一點作用也沒有?害她還在別人面前跌個狗吃屎,如此一來,她哪裡還有氣勢和墨天下談論有關合作的事呀?

     睜眼看著手上抓著的一團黑色布料,她美眸微眯,這塊布是打哪來的?剛才她可沒看到客廳裡有出現黑色的布料啊!正當她還在腦海中思索時,一道隱含著怒氣的男性嗓音緩緩揚起。

     「你到底還要拉著我的褲子多久?」

     聞言,她仰頭一望,只見墨天下依舊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她,而他應該穿在身上的黑色海灘褲,此時居然不翼而飛,兩條結實的大腿裸露在她眼前,看得她臉紅心跳,兩抹紅霞瞬間染上她的雙頰。

     看著自己手中緊抓的黑色布料,顯然就是他不翼而飛的運動褲,她驚慌失措地鬆開雙手,連忙坐起身來,戲劇性地往後滑行三大步,俏臉上始終紅潮不褪。

     天啊!她什麼東西不好拉,居然拉到他的褲子,這下子想說服他更是難上加難了。

     「啊!對不起,對不起!」除了道歉,她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他眯起眼,低頭狠瞪著她,視線卻不經意往她低領的胸口望去,那若隱若現的深溝緊緊攫住他的目光,感覺一道熱流竄至他的下腹,讓他頓時起了生理反應。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抬起眸,卻看到他深藍色四角褲襠前明顯的生理反應。

     驀地,她的粉頰瞬間爆紅,怎麼也想不到會撞見這麼尷尬的畫面,讓她一時語塞,全然忘了腦中擬好的台詞。

     墨天下深吸了口氣,他對女人一向沒太大的興趣,但並不代表他對女人毫無反應,尤其是眼前如此養眼的鏡頭,就算他再怎麼清心寡欲,他的小老弟也不願意配合。

     「老大,袁教授說他跟你約好要一起去關渡……」一名男子貿然闖了進來。

     眼前曖昧的畫面讓丁浩東頓時呆愣在原地,一個褲子半褪至腿間的男人,一個全身濕透,跌坐在地的女人,剎時,一堆情色畫面充塞在他的腦海,讓他震撼得完全忘了自己的任務。

     原來……他們家老大也是個飽暖思淫欲的正常男人啊!

     有了這層認知,丁浩東只差沒感動到痛哭流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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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0-22 11:07:34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墨天下一臉陰沉地看著手中的文件,很明顯地擺出他此刻心情正不爽,丁浩東一臉戎慎恐懼地吞了吞口水,看樣子他似乎來的不是時候,瞧老大一副「欲求不滿」的火爆模樣,肯定是氣他打斷了他們的好事。

     可是他哪裡知道他們喜歡在客廳裡辦事啊?而且還是這麼奇怪的姿勢,沒想到墨天下平時頤指氣使慣了,連在「辦事」都喜歡讓女人為他服務,這招他得學起來,回去也教他老婆為他服務一下,讓他過過當皇帝的乾癮。

     「擦去你滿腦子的變態思想。」墨天下冷冷瞪了丁浩東一眼。

     丁浩東悚然一驚,有些心虛地乾笑兩聲,真不愧是他老大,一眼就能看穿他的心思,只是這種敏銳的洞悉力,還真是令人膽戰心驚啊!

     「那個……一切都是誤會,你不要胡亂猜想,我只是不小心扯到他的褲子,事情絕對不是你看到的那個樣子。」身為當事人之一的盧傲凡,仍鍥而不捨地為他們辯解。

     原本她應該拍拍屁股閃人就沒她的事了,偏偏骨子裡的傲氣讓她硬是留了下來,再加上若是她真的這麼閃人,和墨天下合作的事也不用談了,為此,就算要她說到口沫橫飛,她還是得還原真相。

     「不小心拉到褲子,為什麼會有生理反應……」丁浩東忍不住本噥了聲,卻遭受到墨天下的白眼對待,讓他馬上閉嘴。

     「墨先生,造成你的困擾真的很不好意思,但是我真的希望你能夠認真考慮,我保證可以全力配合你。」辯解結束,盧傲凡仍沒忘了正事。

     聞言,墨天下俊眉一挑,敢情這女人還不死心地想繼續說服他?難不成她以為發生了這一連串的烏龍事件之後,他還會考慮和她合作?若是之前或許有可能,但現在絕對不可能。

     一向重面子的他,幾時遭受過這樣的羞辱了?他視而不見地看著手中的文件,壓根連睞也不睞她一眼。

     只要別理會她,她自然會知難而退,再也不會出現在他面前,在心裡打定主意之後,他索性來個充耳不聞,將她完全當成隱形人。

     「袁教授那邊準備如何了?」墨天下話鋒一轉,看著站在他身旁的丁浩東。

     「都準備好了,就等你。」丁浩東身子一凜,恭敬地回道。

     墨天下微微頷首,起身走向後方,完全忽略盧仿凡的存在。

     看他擺明了不想搭理她,盧傲凡柳眉輕蹙,她都已經如此低聲下氣懇求他了,他還這麼拿喬,還真以為他有那麼大牌啊?

     偏偏她就非他不可——思及此,她忍不住在心裡哀鳴著。

     「墨先生……」她站起身,打算跟在他身後走去,卻被丁浩東給攔了下來。

     「小姐,老大現在情緒很差,你就別找壁踫了。」

     「可是我真的很需要他。」她不是這麼輕易就放棄的人。

     需要他?看著她目光炯炯,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神情,丁浩東這下可真是傻眼了。剛才,他明明記得她還極力保證她和墨天下之間是清白的,怎麼莫名其妙又冒出了這句話?

     盧傲凡全然不知自己的話早已引起旁人的誤解,自顧自地繼續她的話題。

     「雖然他脾氣古怪,甚至長得一副凶神惡煞的摸樣,但是我還是非他不可,所以,可以麻煩你替我說服他,讓他答應我的請求,好嗎?」她一臉真摯地看著他,甚至還用力握住他的手。既然墨天下難搞,那麼,她就先從他的員工下手總成了吧?

     被一個美女這樣哀求,饒是他早已有了家室,也不免感到一陣暈陶陶的,雖然他很愛他老婆,可是他老婆就是沒人家漂亮。

     「這位小姐……」他甫一開口,就讓她給打斷。

     「我姓盧,我叫盧傲凡,你叫我傲凡就可以了!」先拉攏人心,要下手就容易多了。

     「盧傲凡?」怪怪,這名字好耳熟,是在哪裡聽過?

     「浩東,你還杵在那兒做什麼?器材還不搬到車上去!」墨天下低沉的嗓音伴隨著一陣怒氣。

     看著眼前那對難分難捨的男女,墨天下忍不住眉心微攏,心頭浮現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憤怒。怪了,盧傲凡要和誰親密關他屁事,他沒事在不爽什麼?

     「啊!是,我馬上去。」老大發火比什麼都嚴重,丁浩東抽回被她緊握在手心的雙手,匆匆忙忙跑到後頭去搬攝影器材。

     看到主角現身,盧傲凡忙不迭地揚起笑容,盡避她知道此時的自己,肯定離專業兩個字很遠,但她相信誠心感動天,就算墨天下再怎麼冷血,有朝一日乜會讓她打動的。

     「墨先生,可以請你慎重考慮嗎?你不需要馬上回答我,過幾天再回覆我就可以了。」

     她那過度甜美的笑容,讓他眉頭微挑,不發一語地看著她。

     「我說過,只要你提出的要求,我都能配合。」只要不用讓她去天上摘月盲冗就好。

     「無論我提出什麼條件,你都能配合?」他懶懶地問道。

     耶?有反應了哩!看來他肯定是被她打動了,就說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再怎麼冷血的人,一看到她這麼低聲下氣的哀求,不心軟才有鬼。

     「是呀!只要不是要我去天上摘星星月亮的,一切都好談。」她笑得可甜了。

     點頭吧!答應吧!好讓她能完成最完美的企劃案吧!

     她那雙圓潤星眸迸出璀燦的光芒,瞬間迷惑了他的心,讓他有些閃神,看著她甜美的笑容,他別開眼,將手中的相機遞給她。

     「待會我們要到關渡去拍鳥類生態,你就跟著我們一塊去。」他涼涼地說。

     「拍鳥?」她詫異地瞪大眼。

     「怎麼?不想去?那好,合作的事也不用提了。」他聳聳肩,一點也不在意,一手勾回放在她手中的相機。

     她眨了眨眼,眼明手快地將他的相機抱在懷裡。他的意思是,只要她跟他們一塊去拍什麼鳥類生態,他就答應要和她合作?

     好不容易有了這個機會,她說什麼也不能放過。

     「我去,我去!只要我去,你就答應要和我合作了嗎?」她喜孜孜地問道。

     「我會考慮。」他輕喃。

     「只是考慮?」她有些失望地低垂螓首,虧她還燃起了一絲希望。

     看著她垂頭喪氣的可愛模樣,他竟感到一絲莞爾,原本是想打發她回去,偏偏這妮子竟然能讓他改變心意,既然如此,他就見識見識她能為此做到什麼程度吧!反正最近的日子也少了點樂子。

     「還是你想要我直接拒絕你?」他揚聲問。

     怎麼可以!

     她好不容易才讓他願意考慮,若是他直接回絕她,她這麼辛苦又是何苦來哉?就算他提出什麼不合理的要求,為了工作,她也豁出去了!

     「我們又不是初次見面,看在我們有那麼點交情的份上,拜托你好好考慮一下吧?」她都犧牲至此了,好歹也給她一點機會吧?

     「交情?我們有那種東西嗎?」從一開始到現在,他們的關係始終沒任何改善。

     聞言,盧傲凡有些心虛地乾笑兩聲,如果她早知道他是墨天下,絕對不會留下任何壞印像的。

     「墨先生,第一次見面時我是喝了點小酒,如果對你有任何冒犯的地方,請多包涵,關於你那天拍我的照片,我一點都不介意,隨便你愛怎麼用就怎麼用;至於剛才,是因為小女子有眼不識泰山,沒認出你的身分,也請你不要見怪。」她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樣,和之前簡直是判若兩人。

     「哦?不行使肖像權了?」他挑眉笑問。

     「能讓首屈一指的知名攝影師免費替我拍照,簡直是我的榮幸,我高興都來不及了,怎麼會行使肖像權呢?」她恭敬地笑著。只要能說服他答應,她的醜照外流她也認了。

     「你那眼神活像是我會吃了你。」他湊近她,難得有了逗弄她的興致。

     一陣混雜著淡淡煙味的男性氣味朝她席卷而來,屬於他的陽剛威猛,此時正毫不保留地朝她攻佔而來,讓她一向堅硬的堡壘,有了一絲崩解。

     心跳瞬間加快,拾眸迎向他深邃的眸光,讓她頓時忘了呼吸,只是靜靜凝視著他,審視著他臉上的五官。

     他有一道濃眉,更有一雙足以洞悉人心的深邃黑眸,而高挺的鼻梁,更加深了他臉上的線條,那張寬厚的唇瓣,此時正微微上揚,盡避那笑容幾不可見,但她仍是捕捉到了。

     原來他也是會笑的!有了這層認知,她更加興奮,這代表他絕非外在所表現的那樣冷漠,像這類人大多數是典型的外冷內熱,只要和他們混熟了,他們自然會來個大解放,也不會這麼難搞了。

     思及此,她彎唇一笑,那雙圓潤的大眼散發出柔媚的光芒。

     心房猛地一震,墨天下屏氣凝視,看著她不經患流露出來的媚態,看過的女人不知凡幾,卻從沒一個能讓他有這種反應。

     他俊眸微眯,黑眸轉幽,看著她唇角輕揚,那紅嫩的菱唇一張一合的,不知在說些什麼,只見他不自覺地微微俯身,溫熱的呼吸盡吐在她臉上。

     「墨……墨先生,我是說真的,我真的一點也不介意,希望你同意和我們公司合作……」看著他湊近的俊臉,她只差沒因心臟無力而暈厥了。

     他的雙臂,早已纏上了她的腰,感覺到掌下纖細嬌軟的身子,他的粗獷剛硬儼然和她成了強烈的對比。

     「那麼,請你閉上你的嘴。」他低聲警告。

     「啊?」她錯愕地瞪大眼,看著他越湊越近的俊臉,腦中一片空白。

     她呆愣的模樣,盡入他眼摩,不再讓她有發言的機會,他一手壓住她的後腦勺,低頭吻上她那張微啟的紅唇。

     沒料到他有此一舉,盧傲凡美眸微瞠,只能傻傻地任由他吻,全然忘了應該要有什麼反應。

    他飽滿的唇瓣,嘗起來是那麼美好,讓她本能地閉上眼,粉舌甚至還主動迎合他霸道的掠奪,拿著相機的雙手不自覺地纏繞上他的頸後,兩人彷彿是一對情侶般親密。

     她的主動,點燃了他潛藏在心裡的欲望之火,原本只想淺嘗即止,天知道她的味道居然是那麼對他的味!

     盧傲凡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呼吸濃灼地眯眼看著眼前的男人,腹部那異樣的觸感,讓她霎時羞紅了臉。

     「你……」她支支吾吾地說不出口,只能用雙手輕推著他過度靠近的男性軀體。

     看著她嬌羞的臉蛋,他一向剛硬的臉龐此時也柔和了不少,指腹輕輕撫過那張他方才狠狠愛過的性感菱唇,俊眸中跳動著一簇火苗。

     這女人對他有著強烈的吸引力,連他自己都為此感到震撼,唇上甚至還殘留著屬於她的甜美氣味,揮之不去,讓他想再次低頭品嘗回味。

     「如此一來,你還想要配合我嗎?」他揚起一抹邪惡的笑容,不理會她瞬間呆滯的表情,看著早已站在角落目睹這一切的丁浩東,朝他比了個手勢,兩人雙雙離開,徒留下她一個人還站在原地發呆。

     她說的配合,不代表還得配合接吻這檔事啊!一想起兩人剛才擦槍走火的一幕,她簡直快無地自容了,但心裡那股強烈的悸動,更讓她感到一陣懊惱。

     哦,她該不會是喜歡上這個男人了吧?一想起他諸多的惡劣行徑,她馬上抹去腦中荒謬的想法,她絕對不可能會喜歡上這個惡霸男的!

     看著手中的相機,她深吸了一口氣。要拍照是吧?為了合約,她索性豁出去了!

  ☆   ☆   ☆  

    「什麼?你說那個陳偉傑居然是為了你的錢才跟你交往的?」尤婕穎怒火攻心地拍桌吼道。

     「噓,你想吼得人盡皆知呀?」被男人騙已經夠丟臉了,盧傲凡可不想大肆宣揚。

     「太惡劣了,虧我還認為他條件不錯,是值得托付終生的對像,沒想到是一個大爛人!」越想越火大。

     「算了,幸好我還沒和他結婚,否則豈不是虧大了?」早日認清,好過婚後再來後悔。

     「天啊,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這根本是混帳才做得出來的事嘛!

     「好啦,別再談論那件事了,反正我們也沒瓜葛了。」盧傲凡聳肩。

     「下回我若是看到他們,鐵定叫我老公拍下他們的照片,然後放到網路上流傳。」尤婕穎冷哼了聲。

     「說到你老公,他是做什麼的?」盧傲凡好奇問道。

     尤婕穎算是閃電結婚,和她老公在某場婚宴上認識,兩人認識不過短短三個月就決定要步入禮堂,至今她仍想不透之前高唱單身萬歲的好友,怎麼會毅然決然就決定要結束單身生活?

     一提起老公,尤婕穎臉上仍掩不住幸福的光芒,看得盧傲凡好生羨慕。

     「他呀,是搞攝影的,在墨天下的工作室裡工作,我沒跟你提過嗎?」她以為她有說過。

     「等等,你說天下工作室?」盧傲凡瞪大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是呀!我記得我們結婚時,墨天下也有來觀禮哦!不知道你有沒有看到他,雖然他脾氣不太好,不過對浩東可是好的很呢!反正你現在是孤家寡人,不如我讓浩東介紹他給你認識吧?」

     「不必了……等等,你老公不會那麼剛好就叫丁浩東吧?」腦中頓時閃過一道人影,盧傲凡緩緩開口問道。

     「傲凡,你是儍了還是怎的?我明明就有發喜帖給你,上頭的新郎名字,應該沒漏打或打錯吧?」尤婕穎皺起眉頭,有些不悅地瞪著好友。

     她哪會沒事去記新郎的名字啊?再說婚禮那天,她忙著幫尤婕穎處理一些瑣事都來不及了,根本不記得新郎長什麼樣子,這麼說來,那她先前和墨天下擁吻的那一幕,該不會就這麼被尤婕穎的老公給撞個正著了吧?

     慘了慘了,如果讓尤婕穎知道這件事,肯定不會放過她的。

     「我沒注意,抱歉。」她有些僵硬地扯唇淡笑。

     「算了,看在你心情不好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計較了,今天浩東公司舉辦烤肉大會,一塊去湊湊熱鬧吧?」

     「不用了,我晚點還有事……」她想也不想就回絕。

     開玩笑,她可是一點都不想讓自己卷入這一場混亂裡,和墨天下的關係就已經夠讓她頭疼了,如果再加進這對唯恐天下不亂的夫妻,她相信她未來的日子肯定過得一點也不安逸。

     「我不管,你一定要去!」為了幫助她走出情傷,尤婕穎說什麼也不能讓她獨處。

     現在人的抗壓性差得可以,她哪知道丟盧傲凡一個人,她會不會做出什麼傻事來?

     「婕穎,我真的不想去。」她還試圖表達自己的意見。

     只見尤婕穎朝她丟來一記殺氣騰騰的目光,讓她忙不迭閉上了嘴。

     唉!她顯然忘了,尤婕穎的脾氣,一點也不輸給墨天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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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0-22 11:09:46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偌大的草地上,架了一個烤肉架,只見有人忙著生火,有人忙著準備食材,當然更有人坐在一旁,什麼都不做。

     盧傲凡怎麼也沒想到會以這樣的身分出席這場烤肉會,當她一出現,隨即引起眾人的注意。

     上回她和墨天下一同到關渡去拍攝鳥類生態時,眾人早已開始揣測她的身分,只是墨天下口風緊,怎麼樣也不願意透露半點訊息,而熟知內情的丁浩東,在老大的「淫威」之下,自然是一句話也不敢多吭一聲。

     「真有緣。」墨天下好整以暇地看了她一眼。

     「我今天純粹是以眷屬的身分出席的哦!和工作一點關係也沒有。」所從她沒有必要配合他任何不合理的要求。

     一想起上回那場火辣辣的吻,她的臉很不爭氣地添上一抹潮紅。

     「我還以為你和浩東認識,沒想到你居然不認得他。」說來荒謬,好友的老公她居然不認得,而丁浩東也只聽過她的名字,兩人壓根不認識對方。

     「婕穎是閃電結婚的,我根本還來不及認識她老公,她就嫁了,這沒什麼好奇怪的。」她清了清喉嚨,不忘替自己辯解。

     看著她瑰紅的雙頰,那張俏臉看來無比嬌艷,褪去制式套裝的她,看來更加年輕,那頭咖啡色長鬈髮,此時正隨意地扎了起來,淺藍色七分袖襯衫搭配牛仔短褲,那雙筆直白皙的長腿,足以吸引男人的目光。

     思及此,他眉心微攏,心裡升起一股強烈的佔有欲,直覺地不想讓其他人分享眼前的美景,隨手丟了一件外套給她。

     「披上。」他沉聲道。

     「啊?可是我不冷啊!」大熱天的,她都快熱死了,還披什麼外套?

     「我沒要你穿在身上,把它綁在你的腰上。」他命令。

     「為什麼?」她低頭看了自己的褲子,莫非是哪裡破了洞而她沒看見?

     她的納悶,卻引來他的不悅,要她披上就披上,哪來那麼多廢話!

     「這裡大多數是血氣方剛的男人,我可不想因為你穿得太清涼,害得我的下屬魂不守舍。」他直言。

     聞言,她詫異地睜大眼。他是說,因為她穿得太清涼,所以才要她披上外套,別殘害他的下屬嗎?

     拜托!她不過是穿了一條短褲,除了露出一雙腿之外,什麼養眼的畫面都看不到,難不成要她包得像顆粽子才能出門嗎?

     「墨天下,你是腦子有問題嗎?那些走在路上,穿著短裙的性感辣妹,你怎麼不去約束她們?」她火大地把外套砸回他身上。

     「因為她們沒來。」他準確地接下她砸回來的外套,氣定神閑地回道。

     換言之,如果那些辣妹真的來了,他也會要她們穿上外套,把自己包得緊緊的嗎?

     神經病呵!如果那些人願意照他的話去做,肯定是瘋了!

     「你要發瘋那是你家的事,我可不歸你管,不必聽從你無理的要求。」她雙手擦腰,擺明了不想順從。

     「你忘了你答應我的事嗎?」他莞爾笑道。

     看著他難得的笑容,她不禁看得痴了。墨天下粗獷的外貌,加上他不苟言笑的表情,常常會讓人感到望而生畏,但只要他淡淡一笑,就能柔和他臉上陽剛的線條,讓他看起來竟是該死地迷人。

     害得她心頭一陣鼓動,只覺得心臟撲通撲通狂跳著,一雙水眸只能怔怔地盯著他的臉,再也別不開視線︰「你說,你要配合我所有的要求,這點並不會因為你以眷屬的身分出席而有所改變。」他反將她一軍。

     他低沉的嗓音讓她心頭猛地一震,要命!她差點讓他那曇花一現的笑容給迷了過去,心神微斂,她深吸了一口氣,準備迎戰。

     「墨先生,我說過了,今天純屬意外,我不接受任何奇怪的要求。」管到她身上來未免太誇張了。

     「無所謂,那麼你也別想說服我和你合作。」別說他沒給她機會。

     「你不是這樣的人吧?」居然用這種小人招數!

     看著她氣急敗壞的表情,他沒來由地感到一陣愉悅,沒想到戲弄她還挺有趣的。

     「我是。」他從來不是什麼正人君子。

     他那副理所當然的模樣,讓她敢怒不敢言,她可沒忘了自己如此低聲下氣兼委曲求全,全是為了要他答應接受她的委托,若是一旦和他撕破臉,她這輩子別想有機會和他合作了。

     有求於人,除了默默配合,別無他法。

     「拿來。」她咬牙朝他伸手。

     見她橫眉豎目的嬌俏模樣,他忍俊不住地笑出聲來,低沉渾厚的笑聲,讓在場的眾人皆錯愕地停下手邊的動作。

     那個一向嚴肅的墨天下,居然會這樣放聲大笑?莫非是天要下紅雨了?為此,眾人還不約而同地朝天上看去。

     「別說我對你不好,這種小事就由我來為你效勞吧!」他站起身,手中還拎著方才丟給她的外套。

     看著他步步逼近,盧傲凡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她怎麼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人家不是說墨天下脾氣古怪又難親近,但她老覺得他一直在找機會佔她便宜!

     「不必了,拿來,我自己來。」她不想給他任何機會。

     「哦?你還是不怎麼配合呢!」他挑眉。

     懊死的!

     她當初一定是瘋了才會說出這麼愚蠢的提議,而他還真是運用得淋灕盡致,教她無從辯解起。

     「好吧,麻煩你快點。」她妥協了。

     反正只是在她腰上綁上一件寬大的外套,雖然看起來有那麼一點詭異,但只要他大爺開心就好,最好是能高抬貴手,願意接受她的合作案,要她跟他磕頭都沒問題。

     墨天下神色自若地拿著外套,將兩只袖子圍繞在她不盈一握的纖腰上,動作極度輕柔地打了個結,他高大的身軀微微貼靠著她的背,讓她俏臉忍不住酡紅,一顆心彷彿要從胸口彈跳出來。

     不過只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動作,她在心猿意馬什麼呀?再說在大庭廣眾之下,她還怕他對她做出什麼不軌的舉動嗎?

     「你什麼時候才要給我答案?」她嬌軟的嗓音在他耳畔輕拂而過。

     他炙熱的眸光靜靜凝視著她,兩人之間過度靠近的距離,讓她腦中有著片刻閃神,縱使不想承認他對她有著強烈的影響力,但只要一靠近他,她一向條理分明的大腦就會開始當機。

     「看你的表現。」他丟了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什麼意思?」她有些茫然地看著他。

     確認她修長的美腿掩蓋在他寬大的外套之下,他滿意地揚起唇,一手還自然不過地摟上她的腰。

     「我說的話有這麼難以理解嗎?」他似笑非笑地說。

     「不行!」她一本正經地揮開他的手,決定面對面把話說清楚。

     開什麼玩笑!馬行舜只給她一個月的時間,前兩個星期就這麼莫名其妙浪費掉了,若他再用這種方式繼續戲弄她,她就得接受失敗的事實了。

    她絕對不容許有這種事發生,那只會讓她覺得這兩個星期來的委曲求全,根本就是在自找罪受!

     「一個星期,我只能再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到時無論如何,你都要告訴我結果。」她目光灼灼地緊盯著他。

     「如果你有本事能在這一星期讓我改變心意的話。」言下之意,她還有努力的空間。

     「你不會是在耍我吧?」她一臉狐疑。

     「如果你不信任我,大可離開,我並沒有強迫你,不是嗎?」他一向不強人所難。

     好樣的,他是沒有強迫她,這一切,全是她自己咎由自取,無論成敗與否,她都要自己負責。

     「好!我有把握能讓你答應和我合作。」她自信滿滿地說。

     「那我就拭目以待。」很好,他越來越期待了。

     等著瞧吧!無論他提出什麼刁難的要求,她都會使命必達的!

  ☆   ☆   ☆  

    看著兩人劍拔弩張的局勢,尤婕穎忍不住嘖嘖稱奇,沒想到盧傲凡和墨天下兩人這麼有話聊,說不定這兩人之間會擦出什麼火花來呢!

     「喂,肉烤好了,你們要不要來吃啊?」有人在另一頭呼喊著。

     「好啊好啊!老大,快來吃吧!」丁浩東忙不迭地走進戰場。

     墨天下眉峰一揚,隨即恢復一貫的冷漠表情,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

     「肚子餓了吧?」

     「謝謝你的關心,墨先生如果餓了可以先去吃。」她語氣恭敬,眼神卻帶有殺氣。

     「配合條款第一條,不准叫我墨先生。」他不喜歡她生疏的稱呼。

     瞎咪?

     還配合條款第一條咧!敢情他想給她列出上百條來嗎?

     「墨天下,你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哦……」別以為她真會讓他乖乖牽著走。

     「也不准連名帶姓叫我。」聽起來還是一樣生疏。

     「……」她無言以對,等著他大爺公布答案。

     她憤怒的目光,逗得他心頭一樂,寬厚的唇忍不住再度上揚。

     「叫我天下。」

     「墨天下,這個配合條款不是讓你拿來這樣用的!」接下來他是不是還要她配合當他女朋友啊?莫名其妙嘛!

     「第一次警告,」他微眯起眼。剛毅的面容上帶有一抹危險的氣息。「如果你再犯,我可以直接回絕你,不會有第二次挽回的機會。」

     「你!」過分!真是太過分了!

     尤婕穎忍不住喊停。「好啦,天下就天下嘛!肚子都餓得咕嚕咕嚕叫了,你們兩個就休兵吃飯,等填飽肚子再戰,OK?」

     今天是烤肉大會耶!再聽他們兩個在那裡打情罵俏,其他人都想東西收一收,換個地點烤肉了。

     「誰要和他再戰?我懶得理他!」她冷哼了聲。

     「配合條款第二條,不准惡言相向。」他緩緩開口。

     「你……」他警告的目光,讓她硬生生吞下滿腹牢騷。「我肚子餓了,不跟你扯了。」她轉身離開。

     「好,準你去填飽肚子!」他一副皇恩浩蕩的模樣,讓盧傲凡胃一陣痙攣。

     媽咧!他還真以為他是天皇老子嗎?這樣的人為什麼能拍出那麼感動人心的作品來呀?她嚴重懷疑那些作品全是他找槍手代打的。

     「謝謝你!」她咬牙切齒地道了謝,臉上還露出一抹言不由衷的笑容。

     「不必客氣。」他一副大恩不言謝地朝她擺擺手,而後逕自往屋裡走去。

     確定他的身影消失在視線範圍之後,盧傲凡這才爆出一連串的咒罵字句,其精采程度,就連尤婕穎也忍不住嘆為觀止。

     「他以為他是誰呀?若不是我有求於他,我又何必這麼低聲下氣的?」她何時遭受過這樣的對待了?

     「傲凡,你和墨天下是怎麼回事啊?我還以為你們不認識,看起來好像不是這麼一回事。」還打得火熱哩!

     「最近我負責的企劃案裡,希望能夠和他合作,偏偏他不肯答應。」盧傲凡避重就輕地回答。

     「原來如此,我聽說最近他們接下了一件有關於生態記錄片的拍攝工作,時間長達一整年,所以可能真的沒辦法接受你的委托了呢!」關於這點,她也有聽丁浩東和她提過。

     「那他大可直接說明啊!幹嘛還用這麼卑鄙的手段。」是想利用完她之後再跟她說「謝謝你的配合,可是不適用」嗎?

     「之前你說的需要,是指拍攝的事情嗎?」始終站在一旁的丁浩東,總算聽懂整件事情的始末了。

     「當然,不然還有什麼事需要他?」盧傲凡揚眉。

     聞言,丁浩東乾笑兩聲,他還以為是盧傲凡愛上他們家老大,才希望他能幫忙湊合,沒想到不是這麼一回事啊!可是既然不是,他們又為什麼要接吻?

     「咳,我以為你喜歡老大,才會要我幫你忙的……」

     「誰喜歡他?」盧傲凡杏眸圓睜,大驚失色地看著他。

     「如果你不喜歡他,為什麼會和他接吻?」而且還吻得難分難捨,當時他可是目擊證人咧!

     「接吻?這是怎麼一回事?」尤婕穎一臉狐疑地看著好友。

     「那只是一場誤會……」要死了!她應該要丁浩東閉嘴的。

     「傲凡,沒想到你手腳這麼快,陳偉傑才和你分手,你馬上就和墨天下打得火熱了,看來,你應該很快就會步上我們的後塵了吧?」尤婕穎曖昧地用手肘頂了頂盧傲凡。

     「你真的誤會了,我們之間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盧傲凡極力為自己的清白辯護。

     可惜尤婕穎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拉著老公忙著逼問當天的事情,包括盧傲凡將墨天下褲子扯掉的事,一件不漏全給抖了出來。

     唉,她真的沒臉見人了……盧傲凡有些懊惱地瞪著屋裡那抹高大的人影,只見墨天下似乎察覺她的視線,還朝她露出一抹淺淺的笑容,害她心跳如擂鼓,俏臉忍不住布滿紅潮。

     「傲凡呀,像墨天下這樣優秀的男人實在不多見了啦!再怎麼說,人家也是個知名攝影師,跟他在一起,肯定有花不完的錢,再者,他看起來一臉嚴肅,肯定不會有女人敢送上門……呃,是肯定不會去外頭拈花惹草,你就和他交往看看嘛!」尤婕穎不忘回頭說服盧傲凡。

     「墨天下找你當說客?」她一點也不相信墨天下會對她有意思。

     把她當成一頭小貓在玩弄還比較有可龍吧!等墨天下給她答覆之後,接下來就不關她的事了,再來她就把工作全丟給執行部去負責,她反倒可以落個清閑。

     「怎麼可能?我是以好朋友的身分在建議你的,使出你的渾身解數,努力地去誘惑他、勾引他,還怕他不手到擒來嗎?」

     「你就是用這招拐老公的嗎?」

     尤婕穎乾笑兩聲,反正過程並不重要,重點是結果呀!再說這年頭幸福總是要靠自己去追求的,她現在還不是和她親親老公幸福美滿?

     「好啦!反正我的話你就參考看看,墨天下真的是一個靠得住的男人啦!」

     靠得住?想起他全身糾結的肌肉線條,還有他霸氣的吻,只覺得血液瞬間逆流,直沖她的腦門,一道溫熱的液體從鼻腔裡緩緩流下……

     「啊……傲凡,你怎麼了?怎麼會流鼻血?」尤婕穎尖銳的嗓音劃破寧靜的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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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0-22 11:10:32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盧傲凡睜眼看著地板,一手捏著鼻翼,另一手則拿著沾染血跡的衛生紙,打死她都不願意承認,自己是因為想到墨天下那身肌肉線條,才會導致流鼻血。

     她只記得當時兵荒馬亂,怕血的尤婕穎,一見到她止不住的鼻血,只差沒兩眼一翻昏過去了,而深怕老婆大人昏倒的丁浩東,自然是沒空搭理她,任由她一人站在原地,鮮血直流,結果救了她的人,居然是她的天敵。

     墨天下不顧眾人異樣的眼光,打橫抱起她,將她安置在客廳的沙發上,拿起面紙擦拭她滿臉的血漬,再讓她微微低頭,要她緊壓著自己出血的鼻梁,想辦法讓她止血。

     她又欠他一次了,平時她可是個精明幹練的人哪!怎麼一到他面前,她就像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女人?

     「好點沒?」墨天下拿著一杯開水放在桌上。

     「死不了。」還能和他對話,她肯定沒事。

     墨天下斜睨了她一眼,看著她衣服上沾染著血漬,想起稍早觸目驚心的畫面,眉頭不禁微微一皺。

     當時他只聽到尤婕穎鬼哭神號的聲音,還以為發生了凶殺案,等他衝出來時,就見到盧傲凡滿臉是血,還一臉茫然地呆立在原地,當下他只感到心頭一緊,二話不說就抱著她進來,而後才弄清楚她只是流鼻血。

     從沒為一個女人這樣擔心受怕過,她還是第一人。

     「怎麼會流鼻血?」

     「天氣太熱了吧?」盧傲凡隨口胡著,若讓他知道實情,肯定會笑她。

     「你衣服上染了血,換下來吧!放太久會洗不掉。」墨天下開口。

     「沒關係,我回家自己洗。」這裡又沒半件衣服讓她換,他是想讓她光著身體嗎?

     「我要你脫你就脫,哪來那麼多廢話?」他揚眉恫嚇。

     「你是變態嗎?」她右手一鬆,抬頭憤怒地瞪了他一眼,就算死也要扞衛自己的清白。

     看著她鼻孔裡又流出一道鮮紅的血漬,他眉心微攏,上前捏住她的鼻梁。

     「哦!你是不會溫柔一點嗎?」真粗暴。

     「對你不需要。」他淡道。

     「你什麼態度?什麼叫作對我不需要?」差別待遇嘛!

     「閉上你的嘴,等血止了你再繼續吠,手捏好,不要放手。」等她接手後,值起身往後面走去。

     吠?他居然說她在吠?敢情他是把她當成狗了嗎?越想越火大,本來想衝上去和他好好理論一番,但想起自己還在流血,她這才作罷。

     可惡,幾百年沒流過鼻血了,這一流還真是非同小可,這個墨天下簡直是個煞星,她恨不得趕緊離他遠遠的,最好別再來招惹他。

     唉!郁悶!

     她索性閉上眼,一陣冰涼的觸感覆上她鼻梁,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只見墨天下蹲在她身前,用毛巾包住冰塊,輕輕覆在她的鼻梁上。

     「冰敷有助於止血。」他開口。

     「哦!」她懶懶地應了聲。

     不打算繼續和他唇槍舌劍,她睜著眼,看著他專注的臉龐,其實他也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麼差勁嘛!雖然那張嘴巴是壞了一點,不過在她流鼻血時,他反倒是第一個替她做緊急處理的人,果然是個可靠的男人。

     「謝謝。」她低喃。

     「你說什麼?」他揚眉,唇角有抹可疑的笑容。

     明明就聽到了,幹嘛還要假裝沒聽到啊?討厭!

     「我說謝謝,如果不是你,我大概會站在那裡血流盡了也沒人理。」想起眾人做鳥獸散的情形,她真覺得自己做人失敗。

     「只是流個鼻血,死不了人的。」他輕笑。

     「難講,你不知道有血友病的人,一旦流起血來都沒完沒了嗎?」她挑眉看著他。

     聞言,他臉上的笑容瞬間斂起,一層陰霾驀地覆上他的臉。

     「別胡說!」他低喝。

     沒見過他真正發怒的摸樣,盧傲凡這下可真的是僵住了,只見他濃眉深鎖,臉上那陰森至極的表情,令她沒來由地打了個寒顫。

     「我……我只是開玩笑的,你別那麼認真。」她乾笑著,試圖打破僵局。

     「玩笑不是這麼開的。」他冷聲道。

     感覺一陣低氣壓籠罩,她頓時語塞,只能靜靜看著他嚴肅的俊臉。明明她只是隨口說說,再說她又不是詛咒他,他又何必這麼氣憤?原本想據理力爭,但一面對他陰狠的表情,她好不容易豉起的勇氣,早已不知消失到哪裡去了。

    識時務者為俊傑,再說她現在可是個傷患,惹惱他可是沒半點好處的。

  ☆   ☆   ☆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之久,墨天下這才將擱置在她鼻梁上的毛巾移開,面無表情地拉開她捏著鼻梁的手,確認她的鼻血止住了後,俊臉上才有了一抹如釋重負的表情。

     「看樣子應該沒事了。」他低喃。

     「真的耶!血止住了!」感覺鼻腔裡不再有液體流動,她難掩喜悅地驚呼著。

     「先別開心得太早,回去後記得不要摳你的鼻孔,省得又流血。」

     「喂,你這是對淑女說話的態度嗎?」居然叫她不准挖鼻孔!幸好現在沒半個外人在,不然她豈不丟臉死?

     「難不成你不會挖鼻孔?」他挑高眉,意味深長地望著她。

     盧傲凡再也沉不住氣,火大地站起身來,雙手擦著腰,仰首瞪著足足高她一大截的墨天下,不管他高大魁梧的身材帶給她多大的壓迫鹹,但憋在她胸口的那股怨氣,教她怎麼也吞不下。

     「墨天下,我不想和你談論有關挖鼻孔的話題。」

     「配合條款一,不准連名帶姓叫我。」他眯眼警告。

     「你……誰管你什麼配合不配合的?你不要以為我有求於你,你就可以這樣得寸進尺!」她氣得渾身發抖,語調不由得尖銳了起來。

     看著她盛怒的嬌顏,鼻頭上甚至還殘留著斑斑血跡,前襟上頭的血漬,更令他感到一陣心疼。

     這小女人似乎一點也不畏懼他,和他交往過的女人,沒有一個敢惹怒他的,對他甚至是百依百順,只要他眉頭一皺,她們就噤若寒蟬,哪一個敢這樣和他正面交鋒?

     看來這個盧傲凡,還真是一點也不平凡。

     「配合條款二,不准對我惡言相向,盧小姐,你一口氣連犯了兩個錯,莫非是不想要和我合作了?」他唇微揚,眸中閃過一抹精光。

     「我不知道響譽國際的墨大攝影師居然會是如此惡劣,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強求了,不送!」什麼?大不了她另尋他人,何必留下來看他臉色?

     老是扯著她的小辮子對她頤指氣使的,當初她可沒想到他的脾氣會是如此惡劣,想她在公司裡也算是個菁英女強人,哪裡用得著在這裡當個小女傭?

     「沒想到迅華的誠意就這麼一點點,幸好我還沒答應和你們合作。」他涼涼開口。

     一向重面子的她,豈容得了外人這樣詆毀她?再怎麼說她也是靠自己力爭上游,才有今天這個成就的,怎麼能因為墨天下的一句話,就完全抹煞掉她的努力?這麼說對她並不公平。

     再說,明明就是他自己脾氣古怪又難搞,這下還怪罪到她身上來,甚至還連累到她公司,有沒有搞錯啊。

     「墨天下,你根本從頭到尾都把我當呆子要吧?」她美眸迸出一道光芒,那晶亮的黑眸,再度攫住他的目光。

     這女人擁有一雙漂亮的眼睛,尤其她偶爾不經意流露出來的媚態,足以成功地挑逗男人的心。

     「我警告過你,不准連名帶姓叫我,也不准對我惡言相向,你似乎沒當一回事。」他緩緩開口。

     看著他陰沉的神情,她不自覺地倒退一大步,美麗的小臉上閃過一抹驚慌,他不會動手扁她吧?雖然沒聽說他會打女人,但並不代表他一定不會打女人啊!

     她剛剛才流了一堆血,可別再次讓她見血,否則她肯定要送醫急救輸血了!

     「我說了,反正合作的事情就此告吹,我可以找別的攝影師合作,至於那個可笑的配合條款,完全不算數!」她索性賴起帳來。

     反正都合作破裂了,她還管那無聊的配合條款做什麼?

     「你難道不知道,我墨天下在業界是以重承諾出了名的?」他邁前一步,大掌猛然扣住她的腰。

     沒料到他會有此舉動,盧傲凡頓時感到一陣心慌意亂,一顆芳心有如脫韁野馬般劇烈跳動著,連拉也拉不住,一陣熱氣瞬間蔓延至她的頭頂,讓她覺得一陣暈眩,雙眸只能回視著他過於灼熱的目光。

     不該是這樣的,他們兩個現在可是在吵架呀!他怎麼能一再地佔她便宜,上回讓他不小心給吻了是另一回事,現在她若再讓他吃她豆腐,她就不姓盧!

     「那又如何?反正合作告吹,你也沒承諾我什麼,不會就此打壞你的名聲的。」她抬起下巴,重重哼了聲。

     看著她倔強不服輸的表情,他忍不住感到一陣莞爾,這小女人實在是有趣得很哪!一再地挑戰他的底限,難不成她以為他是一頭不懂得咬人的睡獅?

     「不,我既然承諾了要和你玩你所謂的配合遊戲,自然是不能破壞遊戲規則,而我更不容許有人中途喊停。」他微眯著眼,散發出一股危險的氣息。

     聞言,她心頭一驚,難不成,他真的想揍她嗎?可是這件事怎麼算來都是她吃虧呀!他大爺根本沒半點損失。

     「不用了,這遊戲根本是太幼稚了,所以也沒有什麼承諾不承諾的,你不用太介意。」她乾笑兩聲,雙手用力扳著他擱在腰間的手。

     他唇角微揚,手一使力,將她整個人帶進他懷裡。「來不及了,遊戲一旦開始,除非到遊戲終止那天,否則不得中途結束。」

     「你說什麼?」她怔愕地看著他稜角分明的下巴。

     「現在我開出的任何條件,你都必須要遵守,如果表現得讓我滿意,我就答應和迅華合作。」他朗聲道。

     「誰理你啊?我都說我不想和你合作了……啊!你做什麼?」看著他猛然湊近的俊臉,她忍不住尖叫出聲。

     「不服從,就該來點懲罰。」他低頭吻住她急欲爭辯的紅唇。

     他猛烈的攻勢,喚醒她腦海中鮮明的記憶,上回他也是這麼霸道地吻她,一樣不經過她的同意,就這麼狂取掠奪,一如他給旁人的印像般,絲毫不懂得忍讓。

     她軟嫩的唇瓣,一如他記憶中的甜美,捧起她的臉,趁著她芳唇微啟的當下,滑溜的舌尖就這麼長驅直入,輕易地搜尋到她的丁香小舌,用力吸吮著,一陣酥麻感令她雙腿一軟,只能依靠著他擱在她腰間的大掌支撐著。

     從沒有過如此強烈的感受,她只覺得呼吸一窒,胸口發脹得難受,雙手只能緊緊揪著他胸前的衣服,全身仍是不由自主地顫抖著。

     他厚實的大掌在她的背上游移著,順勢托住她圓俏的臀部,身子感到一陣燥熱,一道電流從腹部朝全身流竄著,讓她只能本能地朝他貼合。

     拋的回應,鼓舞了他的士氣,他黑眸微幽,大掌用力搓揉著她的俏臀,炙熱的男性緊緊貼著她的腹部,感受到他明顯的生理反應,她瞬間羞紅了臉,迷失的理智頓時回籠。

     「你……放開我!」她聲如蚊蚋地低喃著。

     她瑰紅艷麗的雙頰,將她點綴得更為亮眼,盡避鼻頭上的血漬看來有些突兀,但仍無損她的美麗。

     不可否認,眼前的小女人,的確對極了他的眼。

     「你想要我。」他信誓旦旦地伸手輕撫著她的鼻頭,乾掉的血漬無法拭去,令他眉頭微挑。

     「誰想要你了?你少胡說八道!」他的指證,令她忍不住一陣心虛。

     哦,明明她就是個清心寡欲的良家婦女,怎麼一過上他就全然亂了序?先別說這男人霸道又無禮,脾氣更是古怪得令人不敢候教,就連他不經她同意就胡亂吻她的舉動,都令她又羞又惱,可偏偏她居然對他的吻有感覺!

     想當初她和陳偉傑也是交往了半年才接吻,初吻的經驗可謂是平淡到了極點,雖然有臉紅心跳的感覺,但卻沒有像和墨天下接吻般,有如乾柴過上烈火,一發不可收拾的強烈感受。

     「嘴硬!今天就先放過你,衣服先換下來,上頭沾了血。」他一手摟著她,往樓梯走去。

     「不用了!我回家再換,不勞你費心。」她使勁掙脫他,卻撼動不了他半分。

     這男人簡直就像顆石頭,全身硬邦邦的推也推不動,被他半拖半拉地給扯上二樓,她一臉猙獰,直到他將她帶進一間寬敞的臥房裡,他才鬆開擱在她腰上的雙臂。

     墨天下從衣櫃裡抽出一件黑色T恤扔在她身上,剛毅的面容上,始終維持著一貫的冷然。

     「進去洗個澡,等等把髒衣服拿去扔了。」他下著指令。

     聞言,盧傲凡錯愕地瞪大眼,他說什麼?要她把衣服扔了?那只不過是沾了一點血跡,洗一洗就掉了,幹嘛要扔掉啊?浪費!

     「用不著,我也不想弄髒你的衣服,反正我血也止住了,就不繼續叨擾了,再見!」她將手中的衣服丟在那張看來舒適柔軟的大床上,腳跟一旋,頭也不回地轉身閃人。

     「站住。」他渾厚有力的嗓音從她身後傳來。

     「墨先生還有何指教?」她眉一挑,壓根忘了他先前的警告。
  反正現在她離房門最近,等他不爽衝上來時,她早就溜之大吉了,她一點也不需要己心憚他。

     思及此,她揚唇一笑,眉目間盡是挑釁的神情。

     看著她嘲諷的眼神,他俊眉微挑,看來這小妮子存心想惹惱他呢!莫非是他方才的「懲罰」不夠凶猛?

     也好,反正他也挺樂意再懲罰她一次的。

     「我記得我警告過你,不准連名帶姓叫我,也不准對我惡言相向,看來你真是學不乖。」他雙眸微眯,漆黑的瞳眸輻射出一道詭異的光芒。

     「我說過,我不想配合你玩那無聊的遊戲,迅華也不需要和你合作。」她深吸一口氣,一手轉開門把,一古腦兒地往門外衝。

     雖然她不是體育健將,但好歹以前在學校她也是田徑社的,就算墨天下速度再快,也不可能追上她,當她甫一踏上樓梯時,腰間一緊,一雙健臂緊緊纏上她的腰,她美眸微瞠,不敢置信地倒抽了口氣。

     不可能的,剛才他和她至少還隔著一段距離,怎麼可能轉眼間就追上她?

     莫非他是長了翅膀不成?

     「看來你真的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他的呼吸,在她耳根後方吹拂著。

     一陣戰慄令她全身起了雞皮疙瘩,感覺自己整個人騰空了起來,雙足踩不著地,任由他就這麼把她抱進房間裡。

     「墨天下,你給我放手!」她雙手拚命拍打著他的手背。

     「你真是一點也不配合。」他直接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你要幹什麼?快點放開我!」發現他將她帶到浴室,她心裡警鈴大作。

     「既然治不了你這張嘴,我只好身體力行,親自為你服務了。」他鬆開手,讓她雙腳落地。

     「身體力行什麼?」她納悶地抬起眸,迎向他詭譎的眼神。

     只見他唇一勾,大手一把扯住她的衣擺,趁她還沒回神之際,用力一拉,成功地替她脫去這件礙他眼的衣服。

     沒料到他居然會使出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盧傲凡忍不住驚叫連連,少了衣物的遮掩,她身上只剩下一件鵝黃色蕾絲內衣。

     沒注意到他臉上細微的變化,盧傲凡雙手忙不迭地緊緊護著胸前的春光,一張俏臉又羞又惱,那雙美眸正燃燒著熊熊火焰,恨不得將他給焚燒殆盡。

     「你……你這個無賴、變態、色情狂!」她口不擇言地出聲怒罵著。

     「謝謝你的愛戴,一連給了我這麼多稱謂。」他聳肩,一臉不在意。

     怎麼會有如此厚臉皮的人?原本想和他據理力爭,但眼前少了衣物蔽體,她在氣勢上整整就輸人一截,更何況是面對如此強勁的對手,怎麼說都得等她整裝完畢才有力氣和他吵架。

     「你給我出去!」她氣惱地吼道。

     「我認為你比較希望我替你洗澡。」他難得露出笑容。

     那俊朗的笑意讓她微微一愣,盡管他是個霸道又無賴的男人,但她仍是被他那抹朗朗笑容給攫去了心魂,讓她一時失去了防備,只是呆滯地凝視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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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0-22 11:11:12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一道強勁的水流往她身上沖來,她猛然一驚,這才發現墨天下手上拿著蓮蓬頭,一臉愜意地對著她沖。

     「住手!」被他噴得一身濕,她忙不迭地大聲討饒。

     「來不及了。」他一點也沒有想停止的意思。

     她左躲右閃,就是想避開水柱的攻擊,但他卻像鬼魅般緊緊盯著她,無論她怎麼躲,始終避不開那討人厭的水流。

     直到她躲累了,索性坐在浴白邊緣任由他沖個過癮,一頭長髮濕漉漉地披散在身後,她一臉忿恨地瞪著他,紅唇緊抿著,身上散發出一股肅殺之氣。

     「很好,總算是沖乾淨了。」看著她臉上沒有了那令人觸目驚心的血漬,他這才心滿意足地關上水龍頭。

     她看著狼狽的自己,不免有些無奈,既然他想惡整她,又何必要脫掉她的上衣?反正她身上的衣服全濕透了,有差那件上衣嗎?

     「墨天下,我跟你有仇嗎?」她幽怨地開口。

     那聲無奈的控訴,令他忍俊不住地放聲大笑,爽朗的笑聲,回蕩在狹小的浴室裡。「不,你和我沒仇。」他拿來一條大毛巾,一把包住她濕透的嬌軀。

     「那你弄得我這一身是怎麼回事?」她沒好氣地問。

     「這只是懲罰。」他笑得可恣意了。

     那狂妄約笑容,令她更為氣憤,就跟他說過不跟他玩那個無聊的配合遊戲了,他這人怎麼這麼「盧」啊?明明姓盧的又不是他!

     「喂,我跟你說,我沒有義務配合你那無聊的遊戲,如果你想玩,請你去找別人,我可是很忙的,壓根沒時間和你鬼混!」她抓著大毛巾,不讓一丁點春光外泄。

     聞言,他眉峰微挑,如果這句話她早一點說,或許他會放她離開,可惜在她挑起他的興趣之後,他更不可能讓她全身而退了。

     大掌瞬間摟住她的腰,她倒抽了一口氣,顯然剛才她說的話,這男人壓根沒當一回事,瞧他在她身上東摸西摸的,甚至伸手解開她的褲頭,拉下她的拉鏈……她顧不得拉著浴巾,一手覆上他想繼續作亂的大掌。

     「墨天下,你別太過分!」她面紅耳赤地嬌喝。

     「你全身都濕透了,不把濕衣服換下來是會著涼的。」他義正嚴詞地說著,一點也不覺得心虛。

     「不勞你費心,我自己來就行了!」誰要他幫忙了?他只會吃她豆腐。

     「這怎麼行?是我不小心把你的衣服給弄濕的,當然要幫你把濕衣服給換下來。」他拉開她的手,繼續未完成的事。

     看著他大言不慚地解開她的褲子,露出和內衣成套的鵝黃色蕾絲內褲,她再也顧不得形像,紅潤的臉頰說明了她的窘迫,她使出吃奶的力氣推開他,死命扞衛自己的清白。

     「墨天下,我告訴你,我死也不會和你合作的!」當她瞎了眼了,才會想和這個變態色魔合作。

     「小心腳下。」他出聲警告。

     「我現在不想聽你說任何話!」她仰起下巴,決定盡快離開這個容易令人意亂情迷的地方。

     「我說小心腳……」話未竟,只見她一腳踩上了擱置在地上的刷子,腳跟一滑,整個人就這麼往後倒去——

  ☆   ☆   ☆  

    所謂的禍不單行就是這麼回事吧?越想逃離他,命運卻將他們兩個給纏得緊緊的,就連她踩到刷子跌倒,也能趁勢跌進他懷裡,然後任由他將她抱個滿懷,甚至不管她全身濕透地打橫抱起她,往床上一放。

     他臉上濃濃的笑意,竟令她一時看得痴了。

     不該是這樣的啊!

     她怎麼會讓一個長相凶狠的男人給吸引了去呢?就算他笑起來有多麼帥氣,有多麼出色,她都應該要心如止水,更不能因此而感到怦然心動啊!

     「我有出聲警告過你了。」他笑道。

     「那又怎樣?都是你害的!」她惱羞成怒地將矛頭指向他。

     「好吧,都是我害的,我不介意讓你懲罰。」他大方地接受她的懲罰。

     看著他一臉期待,她頓時想起先前火辣辣的熱吻,臉上的紅暈再度浮現。

     「誰要懲罰你?」她坐起身來,身上仍是披著那件大毛巾。

     「我知道你也喜歡我的吻。」他一語道破。

     被人說中了心事,盧傲凡驀地一惱,死也不願承認自己對他的吻有感覺。

     「胡說八道,我只是不得不配合。」她哼了聲。

     「是嗎?」他顯然不信。

     「真的!」她加重語氣。

     「既然如此,咱們再來試一遍。」他笑容可掬地提議。

     試一遍?她眨了眨眼,一臉震驚地看著他。

     開什麼玩笑?再怎麼說都是她吃虧啊!這男人以為她是白痴嗎?

     「不需要!」她冷哼了聲。

     「真的不要?」他不懷好意地笑著。

     他的表情,活像她恨不得撲上他一樣,拜托,就算她對他再有感覺,也不可能這麼忝不知恥地主動攻擊他。

     身上濕透的衣服令她感到萬分不適,原本只是衣服染上了血,回家清洗一下就沒事了,這下可好,她若是這樣回家,肯定會著涼。

     「再拿一件褲子借我。」她一手抓過方才被她丟置在床上的黑色T恤,盡避內心有多麼不想穿他的衣服,但情勢所逼,她不得不低頭。

     看她別扭的模樣,他笑意漸深,許久沒笑得這麼開懷了。

     「不用了,你把衣服全脫下來,我這兒有烘乾機,一會兒就乾了。」

     「那你也得先拿套衣服借我!」要不然等衣服乾的期間,她要穿什麼?

     「我想應該不需要吧?我記得剛才有人明明很嫌棄我的衣服。」他涼涼地說著。

     「墨天下,你不要得寸進尺。」她惱怒地咬牙怒道。

     因為憤怒,她身上的浴巾不慎往下滑落腰際,露出半裸的身子,白皙的水嫩肌膚上頭泛著淡淡的粉紅色澤,而那豐滿的上圍,則是隨著她的呼吸劇烈起伏著,那畫面說有多誘人就有多誘人。

     似乎感受到胯間明顯的生理反應,那緊繃的痛楚,令他濃眉微挑,黑眸微微轉幽,盧傲凡似乎還沒察覺,只是用著含恨的眼神死命瞪著他。

     變臉了吧?會怕了吧?她就知道自己凶狠的目光多少有達到嚇阻的效果,讓他知道女人不是好欺負的。

     「會怕了吧?其實我也不想和你撕破臉,畢竟我還是很欣賞你的才華,如果可以,還是希望能和你合作。」她不忘自己的目的。

     雖然口中說不想和他合作,但其實她心裡還是希望他能接下這件case,畢竟她辛苦寫出的企劃案,總是希望能表現得盡善盡美啊!

     他不發一語,緩緩地朝她逼進,看著他詭異的表情,還有雙眸中迸發出來的炙熱火光,令她呼吸一窒,心頭不禁感到一陣慌亂。

     「墨天下,你不能因為惱羞成怒就想抓我來扁哦!」不想合作就不要合作,幹嘛用這麼奇怪的眼神看著她?

     「我不打女人。」他莫測高深地望著她。

     他墨色的瞳眸閃動著濃烈欲望,就算她神經再大條,也不會笨到不知道他的眼神透露出什麼訊息,這男人簡直是個大色狼,一天到晚就只想佔她便宜。

     「那更好,若是你敢動手,那你就不是男人!」敢打女人算什麼英雄好漢?她嗤之以鼻。

     「對於女人,我一向是用另一種方式。」他莞爾一笑,一把撲倒她。

     他突如其來的舉動,惹得她忍不住驚呼出聲,感覺他強烈的男性氣味漸漸侵襲著她的嗅覺,屬於他的陽剛,此時正牢牢貼緊著她,兩人身形之差距,更讓她體會到自己在他身下有多麼渺小。

     他熱燙的肌膚正緊緊偎著她,深邃的眼眸半斂,唇邊那朵淺淺笑意再次席掩了她的心魂,只見他俯下身,那張性感飽滿的唇瓣,朝她緩緩貼近……

     「閉上你的眼。」他低喃。

     彷彿被施了魔咒,她本能地聽從他的話,閉上美眸,心裡懷抱一絲期待,直到他的唇瓣貼上她微敵的紅唇,一道強勁的電流霎時在兩人體內流竄著。

     他炙熱的唇舌,不似先前的狂猛霸道,只是輕描著她的唇,或咬或舔,大掌輕撫著她身上如絲般光滑的白嫩肌膚,一陣陌生的情潮湧上,讓她忍不住嬌吟出聲,甚至不自覺地弓起身子,順著他的撫摸而扭動著。

     她不經意的舉動,輕易地撩撥著他所剩無幾的理智,原本只想逗逗她,卻沒想到她甜美得教他捨不得放開,甚至有種想將她吃乾抹淨的念頭。

     他不輕易動心,甚至是有些厭惡去迎合女人,但對像若是換成她,他相信未來的生活肯定是精采可期。

     既然如此,倒不如將她拐到他身邊,讓她這輩子再也離不開他。

     雙手一覆上她胸前的柔軟,盧傲凡倒抽了口氣,緊閉的雙眼微微睜開,感覺他粗糙的大掌正似有若無地揉搓著她的敏感,她眉頭微蹙,剛才她明明還緊包著浴巾,什麼時候讓他給扯掉了?

     「專心點。」他喚回她遊離的神智。

     猶如平地響起一聲雷,她瞪大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在她身上為所欲為,而且還是在她「默許」的情況下,她記得他們明明是在爭論啊!怎麼每次都會荒腔走板成這副德行?

     「墨天下,你……我有說你可以這樣佔我便宜嗎?」她嬌軟的嗓音,仍有一絲瘩。

     「你的反應已經回答我了。」不理會她的質問,他繼續低頭忙碌,逕自在她身上東摸西摸的,甚至還伸手解開她內衣的扣子,用著那雙大掌恣意愛撫著她的胸部。

     他的指尖,逗弄著她胸前的蓓蕾,她身子如遭雷擊般顫抖著,他輕吻著她雪白的頸項,在上頭留下屬於他的印記,舌尖順沿直下,嘻咬著她小巧迷人的鎖骨,這小女人脾氣傲歸傲,但卻擁有一副迷人的好身材哪!

     「不……不行,你不能這樣……」她緊咬下唇,刻意忽略心裡那股強烈的渴望。

     配合條款沒有這條啊!他怎麼可以對她做出這種事?她雙手推向他的胸膛,感覺到掌下那結實的胸肌,她忍不住多摸了幾把,這男人的身村果然好得沒話說。

     被她那柔若無骨的小手在胸前撫摸著,他唇微揚,看著她迷離的美眸所流露出來的柔媚之情,更令他呼吸一窒,心臟劇烈起伏著。

     「小女人,你明白什麼叫作言不由衷嗎?」他低頭吻住早已挺立的蓓蕾。

     一陣酥麻瞬間流竄至她的四肢百骸,她身子不自覺地弓起,嘴裡逸出連她自己聽了都稍嫌害臊的吟哦,嬌艷的臉龐上,早已染上了醉人的紅暈,那雙足以勾魂攝魄的美眸,正用著最無辜的神情看著他。

     懊死的,這女人絕對是上天派來終結他的惡魔,已經許久不曾對一個女人產生如此大的「性」趣,而她只消一個眼神,就足以讓他淪陷。

     他動作迅速地褪去她身上僅存的衣物,就連方才罩著她的大毛巾也全讓他給扔到地上去,他低頭吮咬著她胸前的敏感。

     「哦……天啊……」這欲仙欲死的感受,讓她簡直就快發瘋了。

     「不是天啊,你應該叫我天下。」他不忘糾正她。

     就連這種時候,他還不忘要她叫他的名字,平時她是可以反唇相稽,偏偏現在她臣服在他身下,甚至還樂在其中。

     「天下……」然後她也很沒骨氣地順著他的話說了。

     「這才乖。」難得她如此溫馴,他滿意地賞了她兩個吻。

   他的手掌滑過她平坦的小骯,越過那黑色的叢林,緩緩往下探去,當他指尖輕輕一壓,隨即引來她極大的反應。

     「啊……別……別踫!」她雙腿用力一攏,沒料到他居然會踫觸她極為隱密的地方。

     「放輕鬆,我保證你會愛上這種感覺。」他在她耳畔低喃,那醇厚富有磁性的嗓音,彷彿催眠曲般讓她平緩了不安的情緒。

     感覺她的身子不再緊繃,他將雙腿置於她的大腿之間,看著她身子泛著薄暈,迷人的眼睫佈滿著情欲,讓他胯下的腫脹越來越疼痛。

     ……

     她的主動,引來他的驚訝,腦中頓時想起她曾經有個男友。上回在河濱公園時,她還因為失戀而喝醉酒,他以為她是個未經人事的女人,卻沒想到她或許也曾躺在那男人的懷中,任由他予取予求,思及此,他的胸腔頓時升起一把無名火。

     「我會滿足你。」他驀然起身,褪去身上的衣物後,再次覆上她柔軟的身子。

     看著他健壯的身子,糾結的肌肉線條完美地呈現在她眼前,當他全身光裸地和她肌膚相親,她頓時覺得一陣熱氣湧上,一張俏臉就像是顆熟透的番茄。

     天啊!她從沒想過自己是如此驚世駭俗,居然還主動迎合他,可是他在她身上點燃的火苗,卻讓她不想就這麼結束,她想體會和他一起共覆雲雨的絕妙感受。

     「你想溫柔一點,還是粗暴一點?」他撫過她白皙的大腿。

     「呃?」粗暴?是像A片裡頭那樣嗎?

     「我想,你的前男友應該是走比較溫柔的路線,不如我就換個方式,讓你比較看看。」他扯唇一笑,也不理會她錯愕的反應,逕自將她的腿擱置在他的肩頭上。

     「等等,你在說什麼?」這羞人的姿勢,教她感到萬分不自在,直想將腿放下來,卻讓他給箝制住。

     「放心,我保證我的技術絕對不會輸給他。」

     他在胡說八道些什麼?難不成他以為她是個人盡可夫的女人嗎?以前就算陳偉傑想和她做更進一步的舉動,全都被她打了回票,但她卻如此放浪形骸地和一個認識不久的男人上床?

     理智頓時主導了她的思考,她眨了眨眼,看著他居高臨下地凝視著她,活像是個高高在上的帝王,而她只是他眾多寵妃中的一員。

     「墨天下,你在胡說八道個什麼勁?我八成是腦子有問題才會和你上床,趁現在錯誤還沒造成之前,請你放開我的腿。」她有些窘迫地命令。

     「是因為你擔心我無法滿足你嗎?」他眉心微攏,有些不悅地開口。
「誰擔心你這個了?我們兩個之間什麼都不是,你憑什麼對我做出這種事?」她用力抽回腳,卻動彈不得。

     這男人簡直是個野蠻人嘛!那身健壯的肌肉微微債起,看得她一陣臉紅心跳,甚至那明顯的六塊腹肌,還有那傲然挺立的男性。

     「原來你是在意這個,別擔心,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女人。」他像是在施捨什麼大恩一樣,更讓她感到一陣不爽。

     他以為他是誰啊?誰希罕成為他的女人,她盧傲凡也算是個條件不差的女人,有必要等著他賜予什麼給她嗎?想得美咧!

     「墨先生,我想你的大男人傾向還挺嚴重的,我記得我們兩個之間只有簡單的合作關係,未來也是如此,我並不希望我們的關係有任何變卦。」她可承受不起。

     聽著她極力地撇清他們的關係,他頓時心生不滿,難道她心裡就只記掛著那個劈腿前男友?

     「因為你還愛著他?」他絕對不承認他此時此刻的口吻像極一個妒夫。

     「我愛他?」她一臉茫然,她愛誰了?她怎麼不知道?

     「我沒想到你會對前男友死心塌地成這副德行。」他眸光一冷,俊容染上一層微慍。

     「你管我愛誰了?請你放開我。」她可不想用這種羞人的姿勢和他爭論。

     「來不及了。」

     一陣撕心裂肺般的痛楚,讓她倒抽了口氣,柳眉緊鎖,痛得她完全說不出話來,墨天下雙目微瞠,萬分震驚地看著她痛苦難當的慘白嬌容。

     「你……你居然還是……」他難得結巴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那又怎樣?有人規定有男朋友的女人一定不是處女嗎?」她深吸了口氣,咬牙切齒地瞪著他。

     心中的狂喜瞬間淹沒了他,他並不是有處女情結的人,只是當他知道他是她第一個男人時,心中乍然湧現的喜悅,讓他忍不住揚起了唇。

     「如果我知道你是第一次,我一定會更溫柔……」話未竟,只見她大小姐手一揚,忙著要他噤聲。

     「你少來,這種話一點也不適合你。」剛才話也不聽人家說完,狂妄霸道得活像是個皇帝一樣,事後再來說這種話未免太過矯情。

     「我以為女人喜歡聽這種甜言蜜語。」要他說也挺別扭。

     「我個人比較傾向身體力行。」她忍不住咕噥。

     「是嗎?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他從善如流。

     「什麼意思……啊……」感覺他的手正輕柔地揉搓著兩人親密的交合之處,方才的疼痛感也漸漸地消失。

     看她眉間的皺摺消失,他將她的腿擱在他的腰上,龐大的身軀輕輕覆著她,讓她能感受到他強烈的存在感。

     他扣住她的纖腰,讓她感到腹部一陣收縮,雙腿不自覺地在他腰後交纏著,雙手更是用力攀上他結實的背部。

     「天下,天下……」她低吟著他的名字。

     「多叫幾聲,我喜歡你叫我的名。」他低吼了聲,額際汗水滴落她臉上。

     她輕撫著他剛毅的臉,只有在這種時候,她才能感受到兩人不再劍拔弩張,眼底只有彼此的存在,她美眸微斂,唇角揚起一朵笑饜,嬌媚得令他心神蕩漾。

     他低首攫住那朵令他著迷的誘人笑靨,舌尖撬開她的貝齒,佔領著她的伶牙俐齒,只有此刻,她才會乖乖地任由他予取予求,不會再說出那些令他氣憤的惱人話語。

     「天……我快喘不過氣來了……」她用力吸著氣,紅唇微腫。

     「需要休息一下嗎?」他眼底有著淡然笑意。

     聞言,她忽地一惱,他這意思是指她體力不支嗎?雖然說她不是體育健將,但好歹也曾經是田徑社的一員好嗎?盡避年代久遠,但體力也不該消退得如此之快。

     「不、需、要。」她瞠了他一眼。

     「你確定?」可別說他一點也不憐香惜玉。

     「不要小看我,我以前是田徑社的,不至於這麼不濟事。」她輕哼了聲。

     看她俏皮的模樣,他沉聲一笑,輕咬著她嬌艷的紅唇。「既然你這麼篤定,那麼我就繼續了。」他翻過她的身子,讓她背對著他。

     她趴跪著,感覺這姿勢有些羞人,正想轉過身,卻讓他硬是捆住了她的腰。

  ☆   ☆   ☆  

    他扒在她身上,濃灼的呼吸聲在她耳畔吹拂著,彷彿剛才跑了一場馬拉松回來,盧傲凡緊閉著眼,試圖平復自己內心的激蕩,她不曉得原來做愛也能這般猛烈亢奮。看來那些A片裡演的也不全然是那麼誇張,至少她還真的體會到什麼叫作高潮啊!

     「還滿意我的表現嗎?」他瘩的嗓音令她微微一震。

     「馬馬虎虎。」她才不想滿足他無聊的大男人心態。

     「我以為你應該會大力讚許才是。」他雙手開始在她身上游走。

     強烈的倦意朝她席卷而來,她輕打了個呵欠,揮了揮手要他別騷擾她。

     「我好累。」

     「洗個澡再睡。」她全身是汗。

     「不要,我沒力氣洗澡。」她咕噥了聲,雙眸始終緊閉著。

     「那好吧,等你睡醒再洗。」他體貼地吻了吻她的臉頰,而後動作俐落地下了床。

     感覺身上少了他的體溫,她眉頭微蹙,直到一條毛巾覆上她的頭,她才微掀起沉重的眼皮。

     「你頭髮還濕著,先擦乾再睡。」他動作輕柔地替她擦拭著長髮。

     「沒想到你這麼體貼。」她還以為他是個只會鬼吼鬼叫的野蠻人。

     「可不是每個人都這麼幸運能看到我這一面。」

     「那我應該感到萬分榮幸囉?」睡意漸深,她再次打了個呵欠。

     「當然。」他唇角微揚。

     她在嘴裡含糊了幾句,直到呼吸平緩,他才停下手邊的動作,黑眸中閃爍著濃濃的柔情。

     「小女人,你逃不了了。」他低下頭,在她耳畔宣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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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0-22 11:11:51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原本我也沒打算要讓你參與這場聚會,不過對方指名要你陪同,為了新年度的合約,只好請你幫個忙了。」他輕嘆了口氣。

     對於這種交際應酬,一向是公關部在負責的,尤其公關部主任陳玫情,不但風情萬種,交際手腕更是堪稱一絕,只要有她出馬,不少商業大老都被她逗得笑呵呵的,誰知道「重御集團」反其道而行,硬是點名要她出席。

     奇怪了,她可不記得自己認識「重御」的人啊!

     「經理,你確定對方說的是我?」她還處在震驚中。

     「沒錯,就是你。」他也希望聽錯,但對方已清楚表達了他們的需求。

     「為什麼?我明明不認識他們啊!」她一點也不想去參加這種聚會。

     公關部的工作為什麼會落到她身上來?她記得她現在最重要的工作,就是盡全力去說服墨天下,而不是跑去交際應酬,雖然她說服到他床上去是有那麼點詭異啦!但這和她要不要去交際應酬又沒什麼關聯。

     「對方曾看過你的企劃作品,表明相當欣賞你的能力,所以想見見你。」

     「我自認我沒那麼出色。」她聳肩。

     「我也是這麼告訴對方,不過他們堅持要見你,」他輕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看著她。「下年度的合約案就交給你了。」

     「什麼?」她花容失色地瞪大眼。

     該不會是想要她來個特別服務吧?她盧傲凡可是不屑做這種事的。

     「經理,我真的沒空,這件事就交給玫情她們去……」她試圖挽救,卻遭來馬行舜的白眼。

     「傲凡,我記得我給你一個月的期限去說服墨天下。」

     「是啊!」時間還沒到不是?

     「現在已經過了三個星期,借問你說服他點頭了嗎?」他瞄了她一眼。

     聞言,她有些心虛地低下頭,自從兩人有了親密關係之後,她就像個縮頭烏龜一樣,連去找他的勇氣也沒有,明知道要去跟他要個答案,卻始終裹足不前,只因為她害怕面對他。

     她害怕那種在乎一個人的感覺,就連交往一年的男友都能背棄她了,更何況是一個認識沒多久、甚至還談不上是朋友的人?而她卻還和對方發生關係,讓她更是感到萬分苦惱。

     她逞記得那天她幽幽轉醒,他還體貼地抱她到浴室沖洗,甚至還去準備晚餐給她吃,對她照顧得無微不至,簡直就像是溫柔的情人一樣,但她卻還是很沒勇氣地逃了,這一躲,就躲了一個星期。

     好吧,她承認是她不習慣這樣的轉變,明明應該是對立的兩個人,卻莫名其妙發展出曖昧關係,就算往後合作,她也不知道該用什麼眼光來看他。

    朋友?男朋友?在他還沒有任何表態之前,他們什麼也不是。

     「經理,我還有一個星期。」她斂了斂心神,一臉正經地看著他。

     「總而言之,我已經在接洽其他攝影師了,一旦你確定和墨天下合作破局,我馬上找人遞補。」他可不想因此而延宕拍攝進度。

     「我有把握可以說服他。」她微皺著眉。

     「無妨,我只是未雨綢繆。」應該說他對她一點也沒信心。

     那個墨天下脾氣之古怪,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動的,更何況是不擅於交際的盧傲凡,若是派陳玫情去,或許還有幾分勝算。

     「經理……」

     「好了,這些都不是重點,今晚的聚會所有商業大老都會出席,記得換上這套禮服。」他將桌上的紙袋交給她。

     「這是?」她打開紙袋,看著裡頭的黑色小禮服。

     「跟公關部借來的。」

     「我一定要去嗎?」她萬般無奈地問。

     「非去不可。」他語氣堅定地說。

     看著馬行舜低頭埋首於公文中,她忍不住暗嘆了口氣,認命地拎著紙袋走出辦公室。

  ☆   ☆   ☆  

    盧傲凡有些忸怩地拉著身上過於暴露的禮服,細肩帶的洋裝加上低胸的剪裁,露出她豐滿的上圍,而高腰的設計則是更襯托出她的好身材。

     她將一頭長鬈髮微微盤起,臉上妝容稍稍厚重了些,只因為陳玫情強烈地建議宴會妝不能太樸素,所以不顧她的反對,硬是加強她的眼妝,讓她的眼眸更為清亮有神。

     一踏進這間五星級的高級飯店,她頓時感到一陣胃痛,交際應酬向來不是她的強項,待會她若是舌頭打結,半句話都說不出來,馬行舜可別怪她。

     「好了,別再拉了,那件禮服已經夠保守的了。」站在她身旁的馬行舜實在看不下去。

     「那是對陳玫情而言!」她一向穿著得體,壓根不習慣在外人面前裸露。

     尤其她的背部還整個鏤空,她怎麼不知道光是一個交際應酬,就得要穿成這副德行呀?

     「待會面對那些大人物,你可別給我忸忸怩怩的。」他警告。

     「如果你真的嫌我帶不出門,就應該換個人帶來!」她沒好氣地哼了聲。

     「如果我可以選擇的話。」圭口下之意,他一點也不想帶她出門。

     她足蹬三寸高跟鞋,萬般不自在地走進會場裡,只見裡頭賓客雲集,不少上流社會的紳士名媛們,正愜意地周旋在會場之間,而馬行舜拉了拉已經夠筆挺的西裝,朝前來和他打招呼的中年男子微笑。

     「這不是馬經理嗎?幸會、幸會。」劉東升堆起笑容。

     「劉總,這麼久不見,您看起來還相當有活力啊!」

     「哈哈,托你的福啊!咦?這位美女是誰啊?」看到生面孔,劉東升忍不住多看了盧傲凡幾眼。

     不同於陳玫情的艷光四射,盧傲凡給人溫婉恬靜的感覺,那雙靈動有神的瞳眸中,不經意流露出一抹勾人的媚態,看得他一陣心癢難耐。

     「她是我們公司企劃部主任,盧傲凡;傲凡,這位是『和揚電子』的總經理,劉東升。」他簡單地替兩人做了個介紹。

     「劉總經理,您好。」她漾起一抹笑容,有些牽強地說。

     「你好,今天這場聚會純粹是玩票性質,你可以放鬆些,不需要那麼拘謹。」在社會上歷練久了,他當然看得出她的拘謹。

     「劉總,她不習慣這種大場面,讓你見笑了。」馬行舜忙著打圓場。

     「不礙事,我還得去和汪董打聲招呼,你們自便。」劉東升朝他們笑了笑,隨即轉身離開。

     不過是隨意的寒喧,竟讓她感到一陣疲累,究竟她要幾時才能離開啊?真想換下這身讓她不自在的衣服。

     「傲凡,待會若是見到重御集團的人,記得熱絡一點。」他低聲交代。

     「我沒辦法跟他們裝熟。」這不是她的強項。

     「沒辦法也得給我裝出來!」他咬牙警告。

     哪有這種事啊?如果她可以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就不需要當個小小的企劃部主任了,跑去當個公關部經理也好啊!

     看著馬行舜笑得一臉惡心地跑去和某個她不認識的商業大老寒暄著,她輕嘆了口氣,為什麼她得跑來這裡交際應酬啊?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

     順手拿了杯雞尾酒輕啜著,驀地,一陣騷動引起她的注意,她轉身朝騷動處望去,只見一群名媛淑女正團團圍繞著一個人,莫非是哪個知名企業人士?

     「傲凡,你在發什麼愣?還不快過來!」馬行舜喚著她。

     「哦,好。」她柳眉微蹙,有些不情願地跟在他身後。

     「墨先生,我好喜歡你的作品哦!下次可以替我拍個人寫真嗎?」一名女子嬌笑道。

     「對呀!上回你拍的人物寫真,真的很感動人呢!」

     「哎呀!我聽說墨先生最近在拍生態紀錄,我們都很期待呢!」眾家女眷你一言我一句地說著。

     盧傲凡腳步一頓,她剛才耳朵沒聽錯吧?那群女人說的「墨先生」,該不會是指墨天下吧?哪有可能這麼湊巧,她記得那個男人狂妄得壓根不屑參加這類的公開活動,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裡?

     心裡雖然這麼想,但她仍掩不住好奇心,頻頻回頭張望著,驀地,只聽見男人不耐煩的喝斥聲,接著眾家女眷頓時一轟而散,他高大魁梧的身形,既張狂又醒目地站立在場中央,那雙犀利的目光,正牢牢地鎖住她。

     她心頭一凜,倉卒地轉過頭,將手中的酒杯往旁邊的桌子上一放,腳步略微踉蹌地往前走著,只是驚鴻一瞥,他肯定沒瞧見她的,還沒做好和他再次相過的心理準備,她只能選擇窩囊地逃走。

     「我跟你說,你等會……」馬行舜還想轉頭叮嚀她,倏地睜大了一雙眼,只能傻愣愣地瞪著她。

     「經理,你怎麼了?」怎麼一臉痴呆?

     「你、你……」他支支吾吾地指著她的身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什麼?」她不解地順勢轉頭,只見墨天下一臉凶狠地朝她走來。

     看著他佈滿陰霾的俊容,她頓時感到一陣頭皮發麻,他還是發現她了!虧她還抱持著一丁點希望,祈禱他沒發現拋。

     「經理,你不是說要介紹『重御』的人給我認識嗎?我們快走吧!」她故作輕鬆地揚起笑容,催促著早已因驚嚇過度而動彈不得的馬行舜。

     驀地,一隻健臂牢牢纏上她纖細的腰肢,溫熱的氣息盡吐在她敏感的頸後,她身子微僵,心頭猛然一顫。

     「你還想躲多久?我的小女人。」

  ☆   ☆   ☆  

    她一直以為一向強硬的經理絕對不會畏懼像墨天下這樣的人,但事實證明她錯了,何謂惡人沒膽,她這下可真是見識到了。

     當墨天下有如凶神惡煞般出現在她身旁,馬行舜隨即藉故有事而溜之大吉,徒留下她和他兩人相看兩不厭。

     「呃……嗨!沒想到你也會來。」她打破沉默。

     看著她清涼的打扮,他濃眉微挑,眸底閃過一抹驚艷。

     他當然知道她的身材好得沒話說,不過當她一穿上低胸小禮服時,胸前大片的雪白肌膚,全都便宜了現場的男士,只見不時有人將視線停留在她身上,更引起他強烈的不滿。

     還以為兩人之間的關係會有所改變,沒想到她居然選擇逃避,甚至連合作案都可以扔下不管,敢情她是將他當成毒蛇猛獸不成?

     當初她敢來招惹他,就該知道他不會讓自己處於弱勢的一方。

     「原本我是不想來,不過以前合作過的廠商三申五令要我出席,盛情難卻之下,我才會出現在這裡。」他隨口解釋著。

     他一向厭惡這類的公開場合,原本也是馬上打了回票,提供偏不巧對方是他同窗多年的朋友,基於友情的考量之下,他才勉為其難地答應參加這場豪門聚會,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裡遇見她。

     「看那些名媛們似乎很喜歡你的作品。」她乾笑兩聲,試圖模糊焦點。

     開玩笑,若是讓他開始跟她秋後算帳,她鐵定吃不完兜著走的。

     「那又如何?」他壓根不以為意。

     憑他在攝影界打下的名聲,根本不需要靠別人來替他打知名度。

     「你應該要多打好自己的人際關係,也才不會讓人家這麼畏懼你。」她實在是看不慣他的狂猾不羈了。

     「那又怎樣?」他挑眉。

     別人畏懼他是他們家的事,難不成他還要替他們做心理輔導嗎?

     瞧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她頓時一陣語塞。是啊!她差點忘了這男人根本就是以自我為中心,隨心所欲到不可思議的地步,要不是他事業有成,別人還得求他三分,以他這種爛個性,出去早就被人家蓋布袋了。

     感覺他炙熱的大掌正透過輕薄的小禮服熨燙她的肌膚。

     「是不怎樣,不過你這樣子不太得體,請你放手。」感覺自己成為全場的目光焦點,她有些窘迫地拉扯著他的手。

     她的舉動,令他眉頭緊蹙,這女人躲他還不夠,還想和他畫清界限嗎?別人是死命纏著他要負責,她卻是反其道而行,硬是要將他往門外推,他就偏偏不想讓她稱心如意!

     大掌用力扣著她的小蠻腰,手勢順勢一收,讓她整個人輕靠在他懷裡,俏臉貼上他結實的胸膛。

     他穿著一件黑色襯衫,上頭的鈕扣只是意思性地扣了幾顆,胸襟微敞,露出他精壯的古銅色胸肌,而她卻如此親昵地倚在他懷裡,感覺全身的血液集中到腦部,她拚了命地想掙脫,卻動彈不得。

     「你還想跑去哪裡?都已經是我的人了,你還想跟我裝不熟?」他俯身在她耳畔低喃。

     聽他陳述著那天的事,她緊咬下唇,臉上有著懊惱的神情,在大庭廣眾之下,他難不成想昭告天下他們兩個的曖昧關係嗎?

     「墨天下,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她咬牙說道。

     「我以為我們兩個的關係應該很密切了。」聽她還連名帶姓叫他,他眉頭挑得更高了。

     「我說過,我們兩個只有合作關係。話說回來,你說一星期後要給我答案,你的答案是什麼?」她反向他要答案。

     「你並沒有盡到你的義務。」

     「你什麼意思?」她柳眉微蹙,雖然她刻意躲他是有點站不住腳,但是他當初說好一星期後要給她答案的,總不會是反悔了吧?

     她一絡髮絲垂落在耳鬢,他撩起她的發,若有似無地輕撫著,那溫柔的舉動,看得她心跳加速,臉上再次佈滿紅暈。

     要死了,他只不過是一個無心的舉動,她沒事在激動個什麼勁啊?腦海裡那些亂七八糟的黃色思想,讓她氣息不穩地扯回他手中的髮絲,燦亮的眸光中罩上一層薄霧。

     看著她面若桃李、膚白勝雪的嬌艷模樣,他心頭一震,一股強烈的yu望之火,朝他直撲而來。

     懊死!他一向自許自制力驚人,就算美女在懷,也能面色不改,而今只不過是這麼一丁點踫觸,就讓他想在這裡撲倒她,對她做出親密的舉動出來,他是中了哪門子邪了?

     「你消失了一個星期,這樣就想讓我改變心意?」他嘲諷地看著她。
  「那……那是……」她支吾其詞,不知該如何啟齒。

     總不能告訴他說,她是在害羞吧?畢竟在那種莫名其妙的情況下發生「第一次的親密接觸」,就算她臉皮再厚,也沒那個臉去和他談論有關合作案的事啊!再說她甚至還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哪有那個臉去找他?

     「所以我的答案還是一樣。」他聳肩。

     「不行!」她都犧牲到這種程度了,怎麼能讓他一句話就否決掉?

     「不然你想怎麼說服我?」他一臉興味地看著她。

     「我……可以幫你整理家務。」只要他回心轉意,要她當台傭她都認了。

     「我自認為我做家事的能力應該還不錯。」他一手輕撫著下巴。

    聞言,她俏臉微僵,自從那天看到他在工作室的臥房,她就應該明白這男人的個性實在是有夠龜毛加嚴肅。

     擺飾整齊不說,甚至還一塵不染,說不定他整理家務的能力還比專業清潔公司來得強,由此可知,他壓根不缺個台傭來替他收拾。

     「那不然我可以當你的攝影助理!」家事不行,那就換一樣吧!

     「你確定?」他一臉狐疑地看著她。

     感覺到他不信任的目光,骨子裡的傲氣不容她退縮,她小臉一仰,胸前一挺,再度貼上他壯碩的胸膛,只聽見他倒抽一口氣,黑眸微眯,神情復雜地看著她。

     盧傲凡壓根沒留意到他異樣的神色,只想證明自己不像他以為的那樣沒用,再怎麼說她乜是個企劃部主任耶!

     「你別狗眼看人低,雖然我對攝影是一竅不通,但我相信以我的學習能力,絕對很快就能上手的。」

     「我不覺得一個連相機的正反面都分不清楚的女人,會有什麼專業能力可言。」他不著痕跡地拉開彼此的距離。

     「我哪有!明明是丁浩東拿錯面給我。」她惱羞成怒地替自己辯解。

     上回陪他去拍鳥類生態,因為專業照相機她根本不會用,怕她無聊,丁浩東還貼心地把自己的數位相機借她拍,結果她大小姐正反面分不清,將鏡頭對準自己,還硬是指責相機沒有螢幕不能拍。

     她的話,讓眾人先是呆愣在原地,而後丁浩東忙不迭地上前檢查相機,結果才發現是她拿反了,因此成為眾人的笑柄,而她也在心裡悄悄發誓,絕對不再踫相機了!

     聽著她的強詞奪理,墨天下忍俊不住,唇角揚起一抹笑容,看著她因為羞窘而瑰紅的面容,那含羞帶怯的柔媚摸樣,再次擄獲他的心。

     他這回似乎是栽在這小魔女手裡了。

     「我以為數位相機算是最普遍的東西了。」他眼底有著濃濃笑意。

     「那是他的相機長得太奇怪,我的相機就很正常!」反正她死也不承認是自己眼拙就是了。

     「但浩東那台的螢幕明明就有兩寸,為什麼你會說找不到螢幕?真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他不忘繼續嘲笑她。

     厚!這人怎麼這樣?人有失足,馬有失蹄嘛!吧嘛沒事一直往她的傷口灑鹽啊?再說她又不是玩攝影的,誰規定她一定要知道各家廠牌的相機長怎樣?

     思及此,她重哼了聲,視線刻意離開他精壯迷人的胸膛,將目光停留在他深邃的五官上。

     「墨天下,做人要留點口德,你就別讓我抓到小辮子。」到時她鐵定要好好地嘲笑他一番。

     「你沒那麼容易就逮著我的小辮子,倒是你,若是無法讓我點頭,只怕你的企劃案就要告吹了。」他不忘提醒她。

     「無所謂,反正我早就說過,不是你也沒關係。」她也是有骨氣的。

     她的話,讓他眉心一攏,什麼叫作不是他也沒關係?

     強烈的妒意啃蝕著他的心,他大掌用力一收,盧傲凡再次跌撞在他身上,這回她的俏鼻不慎撞上他的胸,讓她忍不住輕呼幽聲。

     「哎喲喂,你搞什麼鬼啊?」痛死她了!

     「你再說一次。」他雙眸燃起熊熊怒火,一瞬也不瞬地看著她。

     他臉上凶狠的模樣,讓她霎時呆立在原地,剛才她有說了什麼惹他生氣的話嗎?明明從頭到尾都是他在要著她玩,她連一點反擊的余地都沒有耶!

     「我說『哎喲喂,你搞什麼鬼啊』。」她從善如流地回答。

     「不是這一句。」他咬牙低吼。

     「不是這一句?那是哪一句?」原諒她記憶力不好,實在是沒什麼意義的對白,她一向記不得啊!

     「你該死的說不是我也沒關係!」他忍不住咆哮出聲,原本喧鬧的會場,頓時鴉雀無聲。

     感覺到現場突如其來的安靜,盧傲凡忙不迭地看著四周,只見眾人朝他們指指點點,甚至還有人拿起相機朝他們拍著,她眉頭一皺,死命推開他炙熱的懷抱。

     開什麼玩笑,她可不想成為明天的新聞頭條,若是讓她爸媽看到她忝不知恥地和一個男人摟摟抱抱的,肯定會被念死。

     「你小聲一點啦!表叫個什麼勁?」她連忙勸道。

     「小聲什麼?你給我說清楚!」他非要個答案不可。

     「墨天下,你是吐魯番來的嗎?叫你小聲一點還要說什麼清楚啦!」感覺自己像動物園的猩猩一樣,她只差沒挖個洞往下跳了。

     「你這女人,是存心想氣死我嗎?」他一手扣住她小巧的下顎,雙眸噴著憤怒的火焰。

     被他的手勁給捏疼,她柳眉微蹙,忍不住用手拉扯著他。

     「放手,好痛!」她嬌斥。

     看著她倔強的小臉,他一時氣惱,低頭覆上她喋喋不休的紅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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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0-22 11:12:50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有如山雨欲來的氣勢,牢牢地侵入她的四肢百骸,他炙熱的唇舌探進她的檀口,汲取著她口中的蜜津,她口中淡淡的酒香味,讓他知道她剛才喝了會場上的雞尾酒,一如她給人的清新感受,任由他沉溺在她的芳甜中。

     他霸道的吻,讓她雙手只能緊緊扯著他的衣襟,雙腿因承受不住而有些癱軟,他一手摟住她的腰,支撐著她全身的重量,在他懷中,她嬌小纖弱得不可思譏,但她卻能承受他所有的熱情,和他配合得天衣無縫,讓他達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這小女人合該是屬於他的,任何人都無法奪走她。

     胸腔的空氣似乎漸漸流失;她全身微微顫抖,幾近昏厥地癱在他懷裡,察覺她的異樣,他離開她紅腫的唇瓣,讓她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感覺像是從鬼門關前繞了一圈回來,她睜著氤氳的水眸,看著眼前依舊狂傲的男人,一時悲從中來,淚水瞬間模糊了她的視線,接著斗大的淚珠滑落她的臉頰,此舉不僅嚇壞了眾人,也讓墨天下身形為之一僵。

     「嗚……你為什麼要這樣欺負我?」甚至還想置她於死地,她有這麼罪大惡極嗎?

     沒料到她會用淚水攻勢,他一時慌了手腳,罵人、扁人他最行,但要他安慰一個正在哭泣的女人,他可以說是幼稚園等級的啊!

     「你別哭了。」他不自在地低聲說著。

     「你這人怎麼這麼壞?動不動就凶我吼我,我欠你的嗎?你要這樣對我!」像是積怨許久,她一古腦兒地全盤托出。

     她控訴的聲音,比起他剛才的咆哮聲浪小上許多,只是讓一個嬌弱美女淚灑當場,可不是一個男子漢該有的行為。

     只見眾人開始議論紛紛,甚至有不少人用著鄙夷的眼神看著他,活像他是個只會欺負女子的壞男人,對於外人的看法他一向不以為意,但他在乎她的想法。

     「該死的,你別哭了行不行?」他有些手忙腳亂地伸手拭去她臉上的淚痕。

     「我就偏要哭,我是說了哪句話惹你不開心了,你要用這種方式虐待我,想害我窒息而死也不是這樣的。」她揮開他的手。

     「窒息?」他什麼時候要害她窒息而死了?

     「對啊!」她吸了吸鼻子,眼眶泛紅地瞪著他。

     「籌等,我什麼時候要害你窒息而死了?」他得先弄清楚狀況。

     「你剛才……」想起剛才的熱吻,她的耳根子微微發熱。「剛才吻我的時候。」

     他頓時恍然大悟,俊臉上閃過詭異的神情,他頭一回聽到有人會因為接吻而窒息的,如果她真的因此窒息,可能會榮登社會頭條版,獲選為年度最佳話題新聞之一了。

     「沒人因為接吻而窒息的。」他重嘆了口氣。

     「可是我剛才真的差點昏倒耶!」她又不是在唬他的。

     看她臉上猶掛著淚痕,紅通通的鼻頭看來俏皮可愛,他從口袋裡掏出手帕,溫柔地拭去她臉上交雜的淚水。

     不同於第一次見到她的冷漠,這回他溫柔得讓她再次傻了眼,頓時忘了自己還在氣惱,只能傻愣愣地任由他擦拭著臉上殘留的淚水。

     她一直以為他只會對她大呼小叫的,沒想到他居然會用這麼溫柔的目光看著她,讓她心頭的郁悶剎那間灰飛煙滅,內心有著深深的悸動。

     這麼近距離看他,她這才發現他實在是帥得太有男人味了,之前她怎麼會認為他是黑道大哥咧?瞧他黑眸清澈透亮,睫毛甚至比她還長呢!

     「別再哭了。」他低喃。

     看她掉淚,讓他心生不捨,從沒有一個女人的淚水讓他這樣驚慌失措,只有她的淚水,才會激發出他內心潛藏的溫柔。

     原來,他也是有心的。

     「你還沒說,你為什麼要凶我?」止住淚水,她忍不住翻舊帳。

     「因為你說了一句,不是我也沒關係。」他重復著那句讓他失控的話。

     「就因為我說了那一句話?」她難以置信地瞪大眼。

     之前不管她說了什麼,都不見他抓狂,偏要抓她這句話來亂發飄,他是腦子有問題嗎?

     「你除了我之外,任何人也別想挑!」他是纏定她了。

     「明明是你拒絕我的請求的。」現在再來出爾反爾,果然是藝術家。

     「我現在就答應你的要求,你有意見?」他揚眉。

     聽到他鬆口答應她的要求,她一改方才的愁雲慘霧,眉開眼笑地扯著他的健臂,相他周旋這麼久,他總算答應和她合作了!

     「真的嗎?真的嗎?你不能反悔哦!」太棒了,還不到一個月,她就成功地說服他啦!

     「我是那種人嗎?」本來想再拖上一陣子的,但一見到她的笑顏,他心一軟,不想再看到她的淚水。

     「當然不是啦!墨大攝影師最最宅心仁厚了,又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怎麼可能會言而無信,出爾反爾呢?」她媚眼一轉,別有深意地看著他。

     好樣的,想讓他沒法反悔嗎?大手一伸,他摟住她的腰,反正經過這麼多人的見證之下,他們兩人的關係也浮上枱面,如此一來,也別有任何人想打她的主意了。

     「不過要我答應和你合作,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他眸光一閃。

     就知道沒這麼好運,虧她還以為他良心發現,沒想到他還是不改本性。

     「不准開一些奇奇怪怪的條件出來!」她率先提醒。

     「放心,這個條件你絕對能夠遵守。」他難得一笑。

     「那好吧,你說。」她戒慎恐懼地看著他。

     他笑意漸深,用著渾厚的嗓音開口,讓所有與會人士都能清楚地聽見他的聲音。

     「當我的女朋友。」

     聞言,不只是眾人僵立在原地,就連盧傲凡都呈現震驚狀態,朱唇微啟,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他不是在開玩笑吧?他不是要她當他的助理,也不是要她當他的女傭,而是女朋友?那個可以名正言順,待在他身旁關心他的人,甚至還能享受他溫暖的懷抱,還有他迷人的男性軀體。

     思及此,一股熱浪侵襲上她的面門,她雙頰緋紅,感覺鼻間似乎有液體在流動著,速度之快,讓她連吸都來不及吸,就這麼滑落出她的鼻腔,滴落在地面上。

     紅色的血漬瞬間暈染開來,在地上暈出一朵漂亮的紅花,盧傲凡眨了眨眼,用手背擦拭著鼻子,上頭驚心觸目的鮮紅,讓她為之一震。

    天!她居然因為哈一個男人而想到流鼻血!

     上回流鼻血已經夠她警惕的了,這次她還當著大庭廣眾流鼻血,別人會用什麼眼光看她?她忍不住捂著臉,鴕鳥心態地不想面對其他人。

     「鬆手!你流血了!」墨天下語氣急促地拉開她的手。

     「不要!」好糗,她現在肯定是很可怕。

     「盧傲凡,你馬上給我放手!」他威嚇的語氣聽來格外嚇人。

     「我不要!」

     「放開!」他運用蠻力用力拉開她的手,只見兩管鼻血順著她的人中流了下來。

     「我現在很醜啦!」看他一臉鐵青,她感到一陣懊惱。

     女人家最愛美,他居然還讓她這麼醜地呈現在眾人面前,分明是存心的嘛!

     「為什麼你會莫名其妙流鼻血?」他拿起手帕,用力壓向她的鼻頭。

     「我唔豬道。」我不知道——她含糊地應了聲。

     總不能說她是在幻想他的肉體而想到流鼻血吧?這說出去她還要做人嗎?

     墨天下神情凝重,打橫抱起她,往門口走去,盧傲凡沒料到他會當眾抱起她,小臉上忍不住有些尷尬。

     「墨天下,你搞什麼?快放我下來。」

     「不行。」他一口回絕。

     「為什麼?我只是流鼻血,不礙事的。」上回也沒見他這麼凝重。

     「什麼不礙事?你流鼻血了!」他一臉鐵青地看著她。

     「呃,我上回也有流鼻血。」看他比她還緊張,活像流鼻血的人是他一樣。

     「所以我要帶你去醫院做詳細檢查,看看你究竟哪裡有問題。」他健步如飛地走出飯店。

     「我沒問題,我好得很!」她又不是流個血就要掛了。

     「她曾經也這麼說。」他低喃了聲,不再理會她的抗議,逕自招來一台計程車,往醫院的方向前進。

     盧傲凡第一次看見愁容滿面的他,讓她久久不語。

  ☆   ☆   ☆  

    「可能是火氣太大,造成微血管破裂,休息一會兒就沒事了。」墨齊家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溫和有禮地笑道。

     「我就說我沒事了,不知道你在窮緊張個什麼勁。」感覺鼻血已經止住,盧傲凡忍不住輕斥著。

     墨天下板著臉,粗獷的俊臉上始終一臉陰郁,他瞪視了她好半晌,確認她的狀況穩定,這方真的鬆了一口氣。

     「你確定她真的沒事?凝血功能正常?不會再流血了?」為了確保她的安全,他忍不住丟出一連串的問題。

     看著這個一向目中無人的小弟,居然會為了一個女人如此小心翼翼,甚至有點神經質,這簡直是天下奇觀哪!若是讓家裡那兩尊知道,肯定會再度掀起一陣旋風。

     墨齊家看著病歷表,俊雅的面容上,有著溫暖的笑意,盧傲凡打量著眼前的帥哥醫生,難以想像他和墨天下居然是兄弟。

     果然傳言是對的,墨家兄弟裡,大概只有墨天下最異於常人了吧!

     「如果你對我的專業有疑問,建議你可以另謀高明。」他指著門口。

     「該死,你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他煩躁地爬梳著短髮。

     明白他的擔心其來有自,墨齊家站了起身,頤長的身材穿上那件醫師袍,怎麼看都覺得好看,若是換墨天下穿上,肯定會變得很可笑,一想到那個畫面,她忍不住輕笑出聲。

     突如其來的嗤笑聲,令墨氏兄弟不約而同地將視線停留在她身上,感受到兩道目光的注視,她清了清喉嚨,止住笑意,故作無事般地環顧著四周。

     「好吧,既然你這麼擔心,看在咱們是兄弟的份上,我就好心一點替這位小姐做個健康檢查,這樣你可以安心了吧?」可別說他不夠照顧兄弟。

     「那就麻煩你了,大哥。」

     「來個題外話,這位小姐和你是什麼關係?」平時沒八卦的興趣,但對像是自己兄弟,他總得關切一點吧?

     聽到話題又兜轉到自己身上,盧傲凡緋紅著臉,她可沒忘記方才在飯店裡,兩人當眾擁吻的事情,而他甚至還要求她成為他的女朋友,雖然她還沒正式答應他的要求,但很顯然這個男人壓根不會理會她的拒絕。

     「她是我的女人。」墨天下說得一點也不忸怩。

     「哦?手腳這麼快,果然很符合你的行事作風。」快狠準,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謝謝你的誇獎。」他倒是一點也不客氣地接受他的稱讚。

     兩人一搭一唱的,讓她怔愣在原地,壓根忘了替自己辯解,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卻讓墨齊家給搶了發言權。

     「盧小姐,等等你和花護士一起到檢驗室抽個血吧!」

     「不用了吧?我身體好得很,上回做了健康檢查,報告顯示我很健康啊!沒有半個紅字哦!」畏懼打針的她,一想到要讓人在手臂上扎一針,她忍不住推托著。

     「上回是多久前?」墨齊家輕問著。

     「呃……好像是一年前吧!」她偏頭想著。

     墨齊家眉頭微挑,若有所思地微微頷首,站在一旁的墨天下,則是雙掌用力拍打在他桌上,震得上頭的文件全都移了位。

     「管她多久以前,反正你就是重新再替她做一次檢查!」

     「墨天下,你有毛病嗎?你就這麼希望我生病?」他反常的舉止,令她火氣不禁上揚。

     之前她流鼻血,他驚慌的舉動她可以解讀成他關心她,但現在動不動就把她當成病患看待,教她感到強烈的不滿。
「你胡說什麼?」他眉頭微擰,一臉慍色地瞪著她。

     「我哪有胡說?你一直巴不得我真的得了什麼病似的,流一點血就大費周章地送我來醫院,就算墨醫師是你大哥,你也用不著這樣麻煩他吧?」她火大地指責著。

     「我一點也不麻煩。」明知道盛怒中的兩人聽不進他的話,但墨齊家還是要澄清自己的立場。

     能看到這麼精采的畫面,就算把他從被窩裡挖出來,他都甘之如飴,可惜他的親親老婆人在家裡安胎補氣,否則他真想叫她一同來看戲。

     「總之,你就是好好的配合。」墨天下才懶得和她多費唇舌。

     盧傲凡眉心微攏,還用命令的口吻,身體是她的,她難不成還不明白自己的健康情況嗎?誰說流鼻血就是有病啊?她明明是因為情緒太亢奮才會導致微血管破裂,當然這件事她死也不會說出口。

     「不用,我很健康。」她拒絕。

     「你說什麼?」墨天下濃眉一繳,神情冷冽地瞪著她。

     通常只要墨天下擺出這種臉色,泰半的人都會被他嚇哭,剩下一半的人會因為過於害怕而沒有反應,不過眼前的小女人倒是勇氣可嘉,只見她站起身,用著倔傲的眼神回視著他。

     「你耳背嗎?需要我再重復一次嗎?」她都表示得這麼清楚了,他還想裝傻嗎?

     「你有膽再說一次。」他眯著眼,語氣不悅地說。

     「咳咳,如果兩位有任何意見,麻煩請移駕到診療室外,我還得準備看下一個病患。」不想讓自己的診療室淪為戰場,墨齊家忍不住打了岔。

     不過吵得正激烈的兩人,壓根將他視為空氣,自然也沒人理會他。

     「我要你做檢查就做檢查,不准拒絕,這是命令。」他一副沒得商量的口吻。

     他強硬的口氣,讓她為之氣結,雪白的酥胸隨著她的呼吸上下起伏著,秀麗的面頰因憤怒而酡紅,雙眸冒著怒火。

     「你以為你是誰?我爸我媽都還不敢這麼命令我,我憑什麼聽你的?」神經病嘛!她一向是個健康寶寶,一點毛病也沒有。

     「你再說一次!」她的言論成功地激怒了他。

     若不是擔心她,他又何必管她的死活?只是他的關心卻換來她的嗤之以鼻,甚至是翻臉不認人,把他當成路人甲乙丙,這女人真是天殺的欠揍!

     他鐵青的臉孔,看來寒氣逼人,讓她身子忍不住打了個冷顫。盡避他整個人散發出強烈的怒氣,足以讓人退避三舍,可她就是豁出去了,非要和他討個公道不可。

     「好吧,既然墨大少有嚴重的耳背,那我就再重復說明好了,我身體很健康,所有的指標都正常,凝血功能也正常,甚至是血小板紅血球白血球都在正常範圍內,如果你因此而感到不悅,那麼我在這裡跟你道歉,但是我也不要聽從你的命令,再做一次檢查。」她滔滔不絕地一口氣說完,頓時感到一陣口乾舌燥。

     「抱歉,有水嗎?我有點渴。」她不忘轉頭問著墨齊家。

     她帥氣的舉動,令墨齊家大開眼界,動作優雅地拿了杯杯水給她,還貼心地替她將吸管插上。

     「謝謝,你真好。」人帥又溫柔體貼,不愧是墨家最優秀的長子。

     看著她對別的男人巧笑倩兮,甚至說話還輕聲細語的,墨天下心中燃起一把火,她明知道他大哥是個有婦之夫,沒事還對他拋什麼媚眼,裝什麼溫柔?

     「媽的,我大哥都已經是有婦之夫了,你講話用不著那麼惡心!」他咬牙切齒地怒吼。

     聞言,盧傲凡呆若木雞地瞪大眼,不敢相信這種話居然會出自於他口中,她是哪裡說話惡心啦?

     「墨天下,你別侮辱我的人格,我也沒興趣搶人家的老公!」當她是這麼饑不擇食的女人嗎?

     「你別忘了,你是我的女朋友。」他再次提醒她的身分。

     「那又怎樣?」她又沒答應。

     「不准你和別的男人太靠近。」

     「他不是別的男人,他是醫生,他是你哥,OK?」她不厭其煩地解釋著。

     她挑釁的口吻再次惹惱了他,這女人就是存心和他過不去嗎?從沒任何一個女人如此左右他的情緒,難得出現一個他在乎的女人,卻是如此冥頑不靈!

     「只要是男人都不行!」他火大地一把攬住她,將她整個人帶進懷中。

     她的俏鼻不慎撞上他結實的胸膛,只聽見她低吟了聲,一陣痛楚掩面而來,她該不會又流鼻血了吧?

     還來不及哀鳴,就感覺到他瞬間推開她,大掌托住她的下巴,仔細地審視著她小巧的鼻梁,擔憂之情溢於言表。

     他極富有男人味的剛毅臉龐,距離她不到十公分的距離,他溫熱的氣息吹拂在她臉上,教她心頭一震,芳心微微悸動著,雖然這男人霸道又蠻橫不講理,但不可否認,她根本就是愛上了這個男人。

     「撞疼了嗎?有沒有流血?」他忙不迭地慰問著。

     「我想,應該沒有吧……」她傻愣愣地盯著他難得流露的擔憂神情,全然忘了自己的鼻子疼不疼。

     「大哥,你來看看她有沒有事!」自己看不保險,還是交由專業人士來比較有說服力。

     「終於想到我了嗎?」墨齊家失笑,他還以為這一對壓根將他當成透明人了,逕自上演著打情罵俏的三流戲碼。

     「看仔細點,我出去抽根煙。」他煩悶地擰著眉頭,逕自離開診療室。

     等墨天下一離開,診療室隨即又恢復它應有的寧靜,墨齊家意思性地看了看她的鼻子,確定沒有任何流血的跡像,在病歷表上隨意寫著字。

     「我從來沒見過他這個樣子。」墨齊家打破沉靜,別有深意地笑道。

     「他那人脾氣超古怪,動不動就鬼吼鬼叫的,活像是我欠了他多少錢一樣。」她不悅地抱怨著。

     「基本上,天下那傢伙連吼人都懶,你算是特例。」還是個大特例。

     「什麼意思?」她不解。

    從她認識墨天下以來,那傢伙對她就是一逕的冷嘲熱諷,甚至是鬼吼鬼叫的,就連她都成了他的女人,情況依舊沒有任何改善,反倒有越演越烈的趨勢,讓她不禁懷疑起,他對她是存著什麼心態?

     他從沒說過喜歡她,只是要她成為他的女朋友,那又代表什麼?只不過是隨意安插給她一個名分,什麼也不是。

     思及此,她心頭微酸,漂亮的柳葉眉微蹙著。

     「他一向獨來獨往,人生除了工作還是工作,任何人對他來說都不過只是生命的過客,若不是我們是他的家人,我想他可能連理也不會理我們,而他卻願意神經兮兮地要你做全身健康檢查,甚至是對你大聲咆哮,這之間的差別,笨蛋都看得出來。」瞧她一臉疑惑,他索性替她點明。

     看來他那個一向目中無人的小弟,對感情的事還是這麼不懂得放低身段,女人是需要哄的,像他那樣專制的關心方式,任何人都會受不了,更甭論是像盧傲凡這種硬脾氣的女人。

     「他就是存心跟我過不去。」否則幹嘛處處針對她?

     「傲凡,唔!我可以這麼叫你嗎?」他詢問,見她點頭,這才接下去說。「你要一頭猛獅放低身段,那簡直就是要他的命,所以他只能用他的方式來關心你,在乎你,如果你夠聰明,肯定能明白你在他的心目中確實佔有一席之地。」

     「包括他要求我做檢查這件事?」她忍不住驚呼,對於這點,她仍是頗有微詞。

     墨齊家將桌上的病歷表擱在一旁,摘掉鼻梁上的眼鏡,用著那雙漂亮的眼眸凝視著她。

     「天下曾經有個和他感情很好的青梅竹馬,那女孩長得相當可愛,而且溫柔又體貼,我們三兄弟之中,她最喜歡和天下在一起,應該說,也只有她才會主動接近那個孤僻又愛耍自閉的人。」

     聽他說著墨天下的過去,盧傲凡屏氣凝神,專注地聽著。

     「有一天,他們一起騎腳踏車出去兜風,結果天下一個不留意,摔著了她,害得她流鼻血,原本以為只是個小傷,卻沒想到那女孩血流不止,直到送了醫院,才發現她的凝血功能不佳。」墨齊家留意著她臉上的表情,有些猶豫要不要繼續說下去。

     「那女孩……得了什麼病?」她吞咽困難地開口。

     「血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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