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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roy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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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莫默】武煉巔峰(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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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5-18 18:01:49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卷 星界 第兩千兩百四十三章 奇特空間

  「放手吧婆婆,你若不放手,這一輩子都只能止步於此了。」溫紫衫諄諄善誘道,「我等武者,唯有念頭通達之時才能銳意進取,婆婆你沉浸在當年那一戰的失利之中,被仇恨矇蔽雙眼,一心一意想致我於死地,又如何能攀升更高的武道?」

  「小子你在教訓我?」尤婆婆怒視溫紫衫。

  後者聳聳肩膀道:「實話實說罷了,而且這些道理婆婆你未必不懂,只是不願承認。」他又嘆了口氣,道:「楊小子和小雪婷怕是以為眼前的你是你真實的面目,在那神遊鏡中出現的絕世女子不過是你幻化出來的,可是只有你我知道……神遊鏡中你的模樣,才是你本來的樣貌。而此刻的你,不過是一種偽裝罷了,婆婆你也是個女子,何苦這般為難自己。」

  「說這些做什麼?」尤婆婆的語氣,不知為何平緩了許多。

  「我只是想說,婆婆你的資質,未必在我之下,你若能解開心結,他日也未嘗不可登臨大帝之位。」

  此言一出,尤婆婆渾身一震,目光銳利地朝溫紫衫望去,低喝道:「你所言是心裡話?」

  溫紫衫一笑,道:「說實話,這話不是我說的。」

  「那是誰說的?」

  「一個吊兒郎當,放浪形骸的老不死說的。」溫紫衫似乎極不願提及那人的名字。

  雖然他沒有說出來那人的名諱,可尤婆婆卻是雙眸爆射堊精光,似是明白了什麼。

  「青陽神殿我獨木難支,婆婆可願幫我?」溫紫衫誠摯地望著尤婆婆,開口問道。

  尤婆婆瞧了他一會兒,忽然放聲大笑起來,譏諷道:「老身害死你青陽神殿不少精銳弟子,你對老身就沒半點怨恨?」

  「天道有常,命運無常,跨不過那道檻,是他們修行不夠!」溫紫衫正色道。

  尤婆婆的臉色變幻著,沉默起來,好一會她才忽然爆喝道:「滾,你滾!」

  溫紫衫微微一笑,道:「婆婆你仔細考慮清楚。」

  話落,他整個人逐漸消失在這片空間中,似是從來都不曾出現過一樣。

  獨剩下尤婆婆一人,面色冷然,神情變幻不定。

  ……

  時間悠忽,自楊開隨著高雪婷來到紫竹峰洞府,已經過去一月了。

  這段時間他一直閉關不出,煉化奴蟲鐲。

  初始之時,奴蟲鐲毫無反應,楊開不急不躁,不停地用自身力量去衝擊奴蟲鐲的禁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件帝寶也逐漸有了一些變化。

  它慢慢地開始接納楊開的神念和源力了。

  這一次煉化,就如抽死剝繭一般,楊開煞費苦心,只有當將那所有阻礙的力量剷平,楊開才有機會煉化得了奴蟲鐲,在內部刻上自己的神魂烙印,讓他成為自己的所有物。

  這一日,楊開依然持續著平時的動作。

  可在某一刻,忽然一陣奇異的嗡鳴之聲傳來,緊接著,密室內空氣微微一陣,與此同時,楊開只感覺手上一陣火熱,似是奴蟲鐲被火燒了一樣。

  楊開見此,不驚反喜,知道這是快要煉化成功的跡象,當即不遺餘力地催動力量,瘋狂地朝奴蟲鐲中灌入。

  那手上的火熱之感越來越明顯,奴蟲鐲似乎也重新誕生出了靈性,在楊開手心處不斷地彈跳,欲要脫離楊開的掌控。

  可楊開哪會如它所願,死死地將之控制在手中。

  慢慢地,那火熱的感覺轉變了,楊開手心處,就彷彿被萬蟻啃食一般,酥堊癢難耐,那種酥酥麻麻的感覺順著手心,一路蔓延進身體各處,深入到靈魂之中,讓他整個人都變得極為不自在。

  酥麻逐漸轉變為疼痛,不但是身體上的,還是神魂上的,就好似被切割成了無數塊,被粉身碎骨了一樣。

  楊開忍不住嘶吼一聲。

  更加澎湃的神念與源力持續灌入著,楊開死死咬著牙關,忍受著那難以想像的折磨。

  如此兩日之後,楊開忽然感覺渾身一輕,所有的異常感覺在這一瞬間消失不見。

  而在同一時刻,奴蟲鐲上忽然光芒大方,那小小的手鐲表面,一個個如米粒大小的符文似螢火蟲一般飛舞而起,讓整個密室都顯得有些美輪美奐。

  那些符文繁奧至極,瞧著一眼就覺得神妙驚奇,似有著自己的生命,不斷地幻滅幻生。

  平淡無奇的奴蟲鐲,也逐漸變得帝韻瀰漫,帝意盎然。

  見此情形,楊開非但沒有絲毫欣喜,反而面色凝重起來。

  少頃,那些繁奧的符文盡數收斂進奴蟲鐲內,楊開冥冥之中,聽到一聲咔嚓的脆響,彷彿什麼東西破碎了一樣,緊接著,自己的神念與源力長驅直入,毫無阻塞地灌入到了奴蟲鐲內。

  那一聲來自心靈上的響動,無疑就是奴蟲鐲最後一層障礙被突破的動靜。

  這也就意味著,煉化已完成大半。

  不過……因為奴蟲鐲並非是新誕生的秘寶,它此前是有過主人的,所以最大的考驗也隨之而來了。

  神念湧入,楊開很快便察覺到在奴蟲鐲內部,有一股精純的力量迎頭反擊過來。

  這股力量並不浩瀚,但卻精純無比。

  這是蟲帝遺留在奴蟲鐲內的神魂和生命烙印!

  只有將這個烙印徹底粉碎掉,楊開才有機會烙上自己的痕跡。

  蟲帝的真實修為最起碼也是帝尊三層境,可惜在幾萬年前,他與陽炎大戰,結果敗北被殺,無奈之下只能寄神魂於虛念晶,最後依靠奪舍才得以重生。

  卻不復往日之雄威。

  幾萬年的時間,奴蟲鐲裡的烙印也早就衰弱的不成樣子了。

  要不是這個原因,楊開根本不可能有機會煉化得了奴蟲鐲,除非找溫紫衫出手幫忙驅除這個烙印才行。

  不過如今這一道烙印儘管精純,可強度卻只勉強達到帝尊境的程度,基本上與楊開的神識強度相當。

  這烙印迎頭反擊,欲要阻止楊開接下來的動作,楊開自然不能就此退縮,他也是怡然不懼,調動神識力量,直接迎上。

  「轟……」

  一聲響動傳來,楊開身軀微微一晃,整個人都有些頭暈目眩。

  這是神魂的碰撞,沒有半點花俏,拼的就是神識的堅韌和強度。

  這一番碰撞之下,楊開與那原本的烙印誰也沒佔堊據上風,算是半斤八兩。

  稍稍喘了口氣,楊開再度調動神念,朝奴蟲鐲內部轟去。

  又是一聲響動,楊開的口鼻之中溢出鮮血,整個人的臉色都微微有些蒼白。

  不過這一番衝撞之後,楊開的神念明顯佔堊據了上風,蟲帝的烙印已然被消弱了一大半。

  楊開沒有停息,一鼓作氣,第三次調動神念。

  轟……

  奴蟲鐲上,光華一閃,似有什麼東西被破開。

  楊開的神唸過往之處,也是暢行無比,再沒有半點阻礙。

  至此,蟲帝的烙印才被徹底毀去。

  楊開神念灌入其中,忍著身體上的不適,趁熱打鐵,在奴蟲鐲內刻下自己的神魂烙印。

  做完這些,他才咧嘴一笑,一頭歪倒在地上,動也不想動了。

  如今奴蟲鐲已經算是他的帝寶了,只不過這奴蟲鐲到底有何妙用,卻還需要以後慢慢檢驗和開發才行。

  無聲無息的爭鬥,耗費了楊開大量精神和體力,也多虧了他有溫神蓮,否則絕對不敢用這種暴堊力直接的方式去抹除蟲帝的烙印。

  不過在溫神蓮的滋潤之下,他並不擔心自己的神魂會受到什麼根本性的損害,他有胡來的資堊本。

  歇息了半日,楊開感覺好了一些之後,這才重新坐起來,將奴蟲鐲放在眼前仔細打量著。

  煉化了之後,奴蟲鐲並沒有太大的變化,只不過現在收發由心罷了。

  他神念湧動,灌入奴蟲鐲內,想去悄悄這秘寶到底有何玄妙,又該如何去使用它來克制噬魂蟲。

  讓他意外的一幕出現了。

  他的神念剛一灌入奴蟲鐲內,便發現在這鐲子內部,竟有一片奇特的空間。

  這個空間並不像玄界珠的內部空間,無法供人自由進出。

  倒是與空間戒內部的空間頗有些類似,卻有一些細微的差別。

  因為楊開能感覺到,在這片空間內似乎有一些奇特的能量正在湧動,這能量對神魂沒有益處,也沒有害處,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

  楊開的目光很快被這空間內一個個大小不一,形狀不一的酒甕吸引了過去。

  這些酒甕,有的一人多高,有的一尺高,整整齊齊地排布在一旁,也不知道內部都裝了些什麼。

  楊開好奇之下,神念掃過欲要檢查一番。

  不過很快,他便臉色大變,神念驚退,連忙遠離了那些酒甕。

  因為他察覺到,在那些酒甕之中,有許多都是裝有一些東西的,只有少許幾個是空的,那些東西到底是什麼,他不知道,只聽得一陣奇怪的響動從酒甕中傳出,有一些蠕動的動靜,還有一些嗡嗡的聲響,更有一些一直保持著沉默。

  但每一個裝在酒甕內的東西,都給楊開極為危險的感覺。

  即便他如今已是奴蟲鐲的主人,也不敢輕易打開這酒甕去一探內部虛實。

  就在他心神不定間,他忽然又發現,在那一個個酒甕的表面,竟有一個個字跡浮現了出來,他連忙定眼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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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5-18 18:05:34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卷 星界 第兩千兩百四十四章 奇蟲經

  血蚜、雙足蠶、鋼鐵蟻、銀紋六角蛛、霸王蜂……

  每一個酒甕之上,都有一種奇蟲異豸的名字,這些名字楊開幾乎從未聽聞過,只有少數一兩個他所有耳聞。

  而那僅有的少數一兩種存在,無不是讓武者聞風喪膽談之色變的恐怖之物。

  楊開心神震動,隱隱有些大膽的猜測。

  而就在這時,這奴蟲鐲的內部空間內,忽然閃爍起一道華光,在那華光之中,一本仿若典籍一般的東西徐徐浮現在楊開神念之中。

  好奇之下,楊開驅動神念查探。

  只見那典籍的正面上,篆寫著幾個大字:「奇蟲經!」

  「神識之書!」楊開心中驚呼。

  這世上有一些極為高明的功法秘術,並不是以實物形態存在的,而是以一種肉眼無法觀察的方式,記載在一些隱秘的地方。

  用這種方式記載,可以防止一些珍貴的信息被人輕易獲取,也是許多強者在大限來臨之前慣用的一種手段。

  神識之書便是其中一種。

  奴蟲鐲內的這本神識之書,大概是蟲帝所著,因為楊開從這奇蟲經中察覺到了蟲帝的氣息,儘管隔了很多年,但楊開依然能記得那特別的氣息波動。

  楊開神念再動,翻開那奇蟲經,細細品讀起來。

  這奇蟲經確實是蟲帝所著,因為在這本典籍的第一頁上,就有蟲帝以第一人稱寫的序傳,楊開對此並不感興趣,一眼掃過便翻到了下一頁。

  「奇蟲榜」!

  三個大字頓時印入楊開的眼簾之中,讓他不由神色一振,仔細觀察起來。

  這奇蟲榜被蟲帝劃分為天地兩榜,凡是能上得了這榜單的奇蟲異豸,無不是天下間極為珍稀且難纏之物。

  天榜三十六,地榜七十二,總共收錄了一百零八種奇蟲異豸,每一種都有詳細的介紹和排位。

  楊開很快在這個榜單上找到了那些酒甕之中存在的奇蟲說明。

  血蚜:地榜十三,聞血而動,細弱無物,極難察覺,中者全身血液會被吸取一空,淪為乾屍。

  雙足蠶:地榜二十七,通體雪白,雙足而立,冰系毒性冠絕天下,中之無解。

  鋼鐵蟻:地榜三十六,群居,吞鐵噬鋼,克盡天下秘寶。

  銀紋六角蛛:天榜十九,背身銀紋,毒性劇烈,帝位強者亦不能擋。

  霸王蜂:天榜二十一,尾針毒性霸絕,位列天下十毒之一,已滅絕。

  ……

  零零總總,不一而足。

  楊開在那天榜之中,看到了噬魂蟲的說明和介紹。

  噬魂蟲:天榜十一,專噬神魂之力,乃神魂剋星,幼弱之時,神識之火可以滅殺,超絕神念可以鎮堊壓,可若成長,極為難纏,帝境亦不能降服。

  在這奇蟲榜中,噬魂蟲赫然排在天榜第十一的位置上,已經算是極為靠前的存在了。而在噬魂蟲之前的那十種奇蟲,楊開連聽都沒聽說過。

  在蟲帝的註解之中,那十種最強之奇蟲,已然全部滅絕,不存於世。

  當然這也只是他個人的觀點,到底是不是真的已經滅絕,誰也不知道。

  而楊開隱隱覺得,噬魂蟲之所以能排名這個靠前,應該與它的巨大成長性有關係。

  就如蟲帝的註解一樣,噬魂蟲在很弱小的時候其實並不難處理,神識之火可以滅殺掉,強大的神念可以將其鎮堊壓,但若是成長起來了,那就是一個天堊大的麻煩。

  神遊世界內的聖堊戰,便是最好的說明。

  忽然得到一本這樣的奇書,楊開不由地來了興致,津津有味地翻閱著。蟲帝既然敢以蟲為號,那麼說明他在奇蟲異豸這個領域上的研究,幾乎是無人能出其右,他的這些知識,只怕是整個星界獨一無二,楊開將之掌握,日後若是碰到什麼天地榜上的奇蟲,也不至於毫無對策。

  奇蟲經中,在那天地榜之後,又詳細地介紹了每一種奇蟲的生活習性,豢養方式,和針對克制之法。

  大多數奇蟲異豸都有針對克制的法堊門,比如說那地榜十三的血蚜,雖然聞血而動,極為細小,肉眼無法察覺,甚至連神念也不一定能夠查探到,但它們最為怕火,任何火系秘術和神通,都足以讓它們退避三舍。

  再比如說那地榜三十六的鋼鐵蟻,雖說是天地秘寶的剋星,可它們卻懼怕一種叫月華石的奇石,若鋼鐵蟻將這種月華石吞下的話,不出片刻便會化為濃水,死的乾乾淨淨。

  關鍵是這月華石並不算珍貴,只是一種照明用的奇蟲,本身並無太大的利用價值,放眼整個星界,許多地方都有出產。

  楊開刻意地去找了一下噬魂蟲的克制方法。

  蟲帝只提供了兩種方法,一種是在它們很弱小的時候,用神識之火滅殺它們,第二種就是鎮堊壓,因為一旦它們成長到不懼怕神識之火的程度,基本上就已經無法殺死了,除了鎮堊壓之外,別無他法。

  一番翻閱,楊開收穫巨大,對如何處理自己擁有的那些噬魂蟲,也有了一些想法。

  半日之後,楊開將那奇蟲經合上。

  就如它最初出現時一樣,它消失的時候也是毫無徵兆,光華一閃,便已不在這片空間。

  不過楊開如今已是奴蟲鐲的主人,心意想通,日後他若是想再翻閱奇蟲經的話,隨時都可以將它喚出。

  隨即,楊開收回神念,沉浸心神,一邊釋放出奴蟲鐲的威能,一邊控制心神牽引著溫神蓮中的噬魂蟲,欲要將它們轉移進奴蟲鐲內。

  他本來擁有的那一批噬魂蟲倒不算費事,雖說在神遊世界中,這些噬魂蟲表現出桀驁不馴的一面,但在奴蟲鐲氣息的鎮堊壓之下,此刻它們又乖乖聽話了,很輕鬆地就被楊開轉移進了奴蟲鐲的空間中。

  倒是被封印起來的那些噬魂蟲,讓楊開小心翼翼。

  那一個封印的光團,雖然有大帝之力和神遊鏡鏡魂的天地偉力雙重保險,但楊開依舊不敢掉以輕心。

  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將它們安堊全轉移到奴蟲鐲的世界中。

  直到此刻,他才不由自主地呼了一口氣。

  他體內如今已經沒有噬魂蟲了,自然不用再擔心什麼。

  前後兩批噬魂蟲,都被楊開轉移進去,放置在一個閒置的酒甕之中。

  這些酒甕,都是當年蟲帝利用一些極為特別珍貴的材料打造出來的器皿,專門用來圈養奇蟲異豸的器皿。

  楊開從這些器皿之中察覺到的危險氣息,都是蟲帝當年遺留下來的奇蟲異豸。雖然經歷了幾萬年,但在奴蟲鐲這片特殊的環境中,在那特別的力量滋潤下,這些奇蟲異豸不但沒有變弱,反而比當初更加強大了。

  楊開根本不敢將它們放出來。

  這些奇蟲異豸並不是自己培養的,楊開沒有萬全的把握能夠奴役它們,萬一放出來不聽號令的話,那可就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他只能等日後自己實力提升了,再去逐漸嘗試。

  眼下最關鍵的,還是先處理好噬魂蟲的事。

  兩撥噬魂蟲置身在一個酒甕之中,楊開將那酒甕密封好,這才神念用動,雙手掐訣,以秘法解開天衍的封印。

  下一刻,嗡嗡之聲便從那酒甕之中傳出。

  楊開側耳傾聽片刻,面色不禁微微有些發白。

  他清楚地感覺到,兩撥噬魂蟲此刻正如兩支大軍,正在酒甕內展開一場驚天動地的廝殺。

  不過因為它們彼此之間實力相差並不是很大,所以這一番廝殺顯得尤為激烈血腥,酒甕之內,似乎一片腥風血雨,刀光劍影。

  不過楊開並不擔心什麼。

  奇蟲經上也註明了,這是噬魂蟲生存進化的一種途徑和手段。

  它們雖然沒有思維,但卻有自己的本能。

  就如蠱術一般,煉蠱之人會將一些毒物放置在一個空間中,任由它們彼此廝殺血拼,待到最後活下來的那個,便是最強大的蠱。

  噬魂蟲的進化成長也正是如此,而且這是它們的本能所驅使的,任何手段都無法抑制。

  不過這個進化的過程,倒是可以用外物去刺激。

  想到這裡,楊開神念退出奴蟲鐲,手上令牌一晃,打開了洞府禁制,飛身而出。

  少頃,他來到了紫竹峰頂,左右觀望了一下,很快便找到了高雪婷的洞府所在。

  御空朝那邊飛去,楊開站在洞府外,正準備喊話之時,高雪婷的聲音卻是忽然從裡面傳了出來:「進來吧!」

  楊開愕然,不過面上卻浮現出一絲感動。

  高雪婷能如此迅速地察覺到他的存在,一則是她修為強大,二則恐怕也是因為她這段時間一直在關注自己的動靜。

  這並非是監視,而是保護。

  她大概也從溫紫衫那裡聽聞了一些消息,所以在自己閉關的這些日子裡,一直沒有鬆懈什麼。

  楊開沒有再說話,徑直地飛入洞府之中。

  在那山洞之中拐拐繞繞,楊開很快來到了一間石室。

  這裡應該就是高雪婷居住休息之所了。

  左右四望,楊開訝然地發現,這洞府內簡潔無比,幾乎沒有絲毫擺設,有的只是一張蒲團,一張竹床而已,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高雪婷此刻就坐在竹床之上,淡淡地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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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5-19 18:30:15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卷 星界 第兩千兩百四十五章 可以肉償

  「高長老!」楊開抱拳行禮。

  高雪婷輕輕頷首,關切道:「此番閉關,可算順利?」

  楊開道:「托長堊老洪福,並無意外。」

  「拍什麼馬屁!」高雪婷瞪了他一眼,「你閉你的關,與我何干。」

  「呃……」楊開一傢伙拍在馬腿上,也沒想到高雪婷竟如此直言不諱,不禁有些臉色訕訕。

  「說吧,來找我何事。」高雪婷又恢復了剛才那淡然的樣子。

  「哦,是這樣的。」提起正事,楊開也連忙肅然起來,道:「我想問問高長堊老,青陽神殿裡有沒有無相玄草?」

  「無相玄草?」高雪婷聞言,黛眉一皺。

  「是一種道源級中品靈草,不算什麼珍稀之物。」楊開本身就是煉丹師,對靈花異草什麼的自然是如數家珍。

  「你要這個做什麼?」高雪婷好奇問道。

  「煉丹。」楊開言不由衷,目光撇在他處,道:「高長堊老你也知道我是一位煉丹師,要靈草當然是煉丹啦……」

  高雪婷嘴角微微一揚,似是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笑容來,不過對於楊開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做法倒也沒有再去追問,而是取出自己的傳訊羅盤,一邊往內灌入神念,一邊淡漠道:「我給你問問,既然這靈草不是難得之物,庫房那邊應該有庫存的。」

  「多謝高長堊老。」楊開連忙道謝。

  隨後便是好一段時間的沉默。

  楊開待在這洞府內,只覺得如芒刺背,渾身不自在,他有心找點話來跟高雪婷聊聊,卻又怕她嫌棄自己聒噪,只能沉默是金。

  高雪婷也沒有要再跟他說話的意思,只是閉眸打坐,當他不存在一樣,絲毫不受干擾。

  好一會之後,高雪婷手上的那個傳訊羅盤才忽然嗡地一聲。

  她睜開美眸,查探一番後,望著楊開道:「無相玄草確實有,而且數量不少,你要幾許?」

  「越多越好!」楊開神色一正。

  「看樣子……你要煉製很多丹啊。」高雪婷輕哼了一聲。

  楊開嘿嘿乾笑著。

  「你拿什麼換?」

  「啊?」楊開聞言愕然。

  高雪婷道:「無相玄草總不能白給你吧?那可是神殿之物,你拿什麼換?」

  「高長堊老這是在跟我做生意?」楊開都驚了,萬沒想到高雪婷還有如此一面。

  「就當是吧。」高雪婷頷首,「瞧你這意思,你是想白拿?」

  楊開忙道:「怎麼可能!我本就是想買的。」他頓了一下,怯怯地問道:「源晶成不成?」

  「源晶神殿不缺。」高雪婷面無表情地答道。

  楊開一臉無語,道:「既是做生意,那不用源晶用什麼?」

  「哼!」高雪婷冷笑一聲,頗有深意地打量了他一眼,道:「算了,我給你問問陳師妹,這東西到底價格幾許。」

  「有勞有勞……」楊開忙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莫名其妙地,他在跟高雪婷待在一起的時候,壓力特別大,這一點即便是在跟溫紫衫相處的時候都不曾發生過,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片刻後,高雪婷再次抬頭,望著楊開道:「陳師妹說了,無相玄草,一千源晶一株。」

  「價格合理。」楊開頓時喜上眉梢。

  「上品!」高雪婷補充道。

  楊開愣了一會兒,然後跳了起來,驚道:「你們這是打劫呢?」

  高雪婷一臉淡漠地道:「陳師妹負責掌管神殿庫房,庫房內的一切,都由她說了算,她說是一千上品源晶,那就是一千上品源晶。」

  說完之後,她又道:「怎麼?你很窮?」

  「倒也不是。」楊開額頭上冷汗如雨下,臉色很是精彩,「只是這價格……不對勁啊,高長堊老你有沒有跟陳長堊老說清楚啊,那無相玄草是道源級中品靈草,而且也不是珍稀的靈草,大宗門的話,自己便可以栽培出來,怎麼會要這麼多源晶?」

  「你當本宮是什麼人?你的傳話筒麼?想問的話,自己去問。」高雪婷本就冷漠的臉色變得更冷了。

  楊開也不知道她生哪門子氣,頓時臉色訕訕,也不知該如何接茬。

  「不過……」高雪婷忽然話鋒一轉,美眸在楊開身上轉個不停,瞧的楊開一陣發冷,暗想這位高長堊老難道表面看起來冷若冰霜,其實心中熱情如火?

  這個念頭一起,嚇了他一跳,整個人都不自在了。

  「陳師妹說了,若是你沒有財力購買的話,也可以……嗯,肉償,這是陳師妹的原話。」高雪婷語不驚人死不休。

  「咕咚……」

  楊開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冷汗順著臉頰滾滾而下。

  「別誤會。」高雪婷解釋道,「陳師妹的意思是說,讓你加入神殿,成為神殿弟子的話,就可以享受很大的優惠,那些無相玄草全部送你也沒有關係,到時候你想煉多少丹都可以。」

  「成為神殿弟子?」楊開驚愕地望著她。

  「不願意?」高雪婷冷冷地瞧過來,聲音一下冰寒不少,「難道你瞧不起神殿?」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此事。」楊開不斷擺手,「只是……青陽神殿偌大一個宗門,這麼草率收人,沒關係?」

  高雪婷輕哼道:「平時想要加入神殿,自然是要通過種種檢查和考驗,不客氣地說,神殿十年才招收一次弟子,每次前來青陽山脈參與試煉的最少幾十萬,但真正能進入神殿當弟子的,也不過三百之數而已,即便是這三百人,也只有一半能成為真正的弟子,剩下的一半在各種考驗之後,只能掛在外山弟子的身份,永遠進不了內門。不過如果是你嘛……」說到此處,高雪婷斜眼瞧著楊開,「我等未必不可特事特辦,為你開個方便之門。」

  她一副給了楊開極大的優惠的樣子,好似楊開拒絕就損失了什麼一樣。

  「呵呵……」楊開乾笑不已,「那可多謝高長堊老和陳長堊老一番好意了。」

  「你如何選擇?」高雪婷根本不給楊開思考的時間,追問道。

  楊開乾咳幾聲,意識到這個問題的嚴重性,表面如常,心思卻在急轉。

  很快,他便開口道:「好叫高長堊老知道,晚輩這些年,一個人獨來獨往的慣了,也從未加入過什麼宗門……」

  「那碧羽宗又是個什麼情況?」高雪婷直接打斷了他。

  楊開瞪大了眼珠子瞧著高雪婷:「高長堊老你這是暗地裡調查我了?」

  高雪婷淡淡道:「隨便查查而已,你的這些信息並不難找,我神殿家大業大,調查個把人還不是輕而易舉?」

  楊開嘴角抽搐道:「那高長堊老對小子……瞭解多少?」

  高雪婷道:「除了你內衣是什麼顏色本宮不知道外,其他的本宮都知道。包括……你並非土生土長的星界人。」

  楊開大汗,擦著額頭道:「高長堊老果堊然消息靈通。」

  他心中直把卞雨晴那個賤女人給罵了個狗血淋頭。不出所料的話,高雪婷這番情報,絕對是從卞雨晴那裡打探出來的。

  卞雨晴不過是個道源三層境武者而已,高雪婷若真有意從她那裡打探什麼,卞雨晴絕對沒法說謊隱瞞。

  只是楊開也不知道高雪婷到底是什麼時候做這事的。

  「高長堊老既然知道碧羽宗,那肯定也明白小子為何會加入碧羽宗,也知道之後的事情了。」楊開見無法隱瞞,也只能實話實說。

  「嗯。」高雪婷頷首。

  「在碧羽宗那幾個月,我待的很不開心!」楊開一本正經地道。

  「哦,這點你放心,神殿跟碧羽宗那等小門小派不一樣的,絕對會讓你有家的感覺,甚至若是你願意的話,本宮可以親自收你為徒,教導你修煉。」

  聞言,楊開神色一振,訝然地注視高雪婷。

  連這番話她都說出口了,那就說明高雪婷是真心實意要拉攏自己加入青陽神殿。

  不過從另外一個立場來看,自己確實也有這個資堊本。

  年紀不大,修為不俗,這放在哪裡都是讓各大宗門爭搶的目標,更何況,自己還是道源級煉丹師,又是從下位面星域而來的武者,拚勁十足,根基紮實,又服用了一枚太妙丹,種種原因,只要自己不出太大的意外,晉陞帝位成為帝尊境強者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青陽神殿也不願錯過一位未來的帝尊境,自己的條件足夠讓高雪婷如此嘗試。

  當然,以高雪婷本人的淡漠性格來說,若無旁人指使,她肯定不會這麼說,那在背後指使的人,除了溫紫衫又能是誰?

  很快,楊開就將一切都想通了,心中也是微微一動。

  說實話,高雪婷這番拉攏雖然不算多高明,卻是很真誠,而且這段時間楊開也感受到了青陽神殿這幾位前輩的照拂和關切之意,更與夏笙等人相處的不錯。

  若是真的加入青陽神殿,成為其中一員的話,看樣子也不是什麼壞事。

  加入宗門自有加入宗門的好處,尤其是青陽神殿這樣的大勢力,日後外出掛著神殿弟子的名頭,只怕沒多少人敢招惹。

  只是,楊開心中也有顧慮。

  他最大的顧慮,便是封印在體內的魔念。

  當日被魔念侵蝕,淪為魔人之時,他可是與高雪婷大戰過一場的,真的加入神殿了,萬一一個不小心露出點什麼馬腳來,也不知道高雪婷會怎麼處置他。

  上古大魔的魔念這東西,可不是隨便就能無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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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5-19 18:30:47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卷 星界 第兩千兩百四十六章 破天一擊

  一時間,楊開也有些舉棋不定了,不知道是趁機加入青陽神殿,大樹底下好乘涼,還是繼續獨善其身,自由自在。

  「你且回去仔細考慮幾日吧,想通了再給我答覆。」高雪婷似乎也瞧出他的為難,不再逼迫,而是主動退了一步。

  楊開頓時鬆了口氣,道:「多謝高長悳老,那無相玄草之事……」

  「價格不變,先記賬,我已讓人給你送了一千株過來。」高雪婷淡淡道,「你什麼時候成為神殿弟子了,這筆帳什麼時候才算完。」

  「好……吧。」楊開嘴角一抽,心想青陽神殿方面還真的是挺看重自己的,竟想用這種法子來拴住自己。

  接下來又是老長一段時間的沉默。

  某一刻,高雪婷才再次睜開美眸,道:「你出去吧,送無相玄草之人已在外面,你自己與他說便可。」

  「多謝高長悳老!」楊開道謝之後,轉身退出。

  來到洞府外,楊開果堊然見到一個中年男子正在外面等候。

  這男子看似年紀四十左右的樣子,修為卻只有道源一層境水準。這等修為放在別處,可能很不錯,比如說楓林城那地方,各大家堊族的老祖,也才就這個水平而已。

  但是在這青陽神殿之中,就頗有些不夠看了,顯然是因為資質不足的問題。

  楊開這一趟從楓林城中出來,見識到了太多的後起之秀,青年俊彥,眼界和閱歷也比以往要開闊的多。

  那中年男子一見楊開從高雪婷的洞府裡走出,連忙滿面堆笑,遙遙抱拳道:「在下奉陳長悳老之命特送來無相玄草一千株不知閣下是否楊開楊兄?」

  「正是!」楊開頷首。

  那男子眼前一亮,不迭地大讚道:「早就聽聞楊兄大名,今日一見,果堊然名不虛傳。」

  「怎麼?我在青陽神殿很出名?」楊開摸了摸鼻子。

  那中年男子笑道:「楊兄怕是這些日子一直閉關苦修,所以對外界消息傳聞未曾耳聞,楊兄大名何止在青陽神殿內廣為傳言,只怕整個南域都已傳遍了。」

  「有這等事?」楊開面色陡然一沉,內心深處忽然有些不妙的感覺。

  對方卻絲毫沒有意識到楊開異樣,繼續拍馬道:「楊兄在那四季之地中,煉製太妙寶丹力撼天武聖地無常,此事早已震動天下。楊兄如今也算是個大大出名的人了……」

  他說著說著才發現楊開臉色不太好看,猛地意識到問題所在,訕訕一笑,停止拍馬屁,乾咳道:「楊兄,這便是陳長悳老讓我送來的無相玄草你要不要清點一下。」

  「不用了。」楊開仲手接過對方遞來的空間戒,與對方抱拳道謝一句,便轉身告辭。

  雖說在四季之地內鬧出來那些事之後,楊開就有所預料,覺得自己的一些秘密怕是無法再遮掩,但消息傳播的如此之快,波及的如此之廣,還是他沒曾想到的。

  真是如此的話他還得好好考慮一下高雪婷的提議,是不是要加入青陽神殿了。

  有青陽神殿弟子這個保護傘,日後肯定也能免去很多麻煩,否則日後行走星界,搞不好就要被人覬覦。

  在四季之地中的那些武者,肯定是知道太妙丹已經沒了的,但太妙丹這東西牽扯甚大,說不定就有一些傢伙不信邪,要來找楊開索要太妙丹什麼的……

  他越想越是覺得煩躁,回到紫竹峰山腰處的洞府處後,心緒才逐漸平穩。

  如今煩躁這些根本無用,若真出現這種情況的話,也是別人庸人自擾,與他無關。

  再者說,他也不是好惹的,雖說在神遊鏡世界內歷練一番後肉身修為沒有增長,但神念卻有了十足的長進,一般的武者想要對付他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除非有帝尊境出手。

  可就算是帝尊一層境,他打不過難道還跑不掉麼?

  想到此處,他心神豁然開朗,一股傲然之氣油然而生,整個人渾身上下都洋溢著難以言喻的自信,莫名輕鬆了許多。

  盤膝坐下之後,他取出奴蟲鐲,將那一千株無相玄草收進鐲內,塞到噬魂蟲所在的那個酒甕之中。

  奇蟲經上說,無相玄草是促進噬魂蟲進化歷程的最好的藥材,因為無相玄草的藥氣對噬魂蟲有極大的刺激作用,而且這種靈草的藥效,也能幫助噬魂蟲的成長。

  霎時間,只聽得那酒甕之中傳來一陣陣咔嚓嚓的瘋狂動靜,似是一股金戈鐵馬之聲傳來。

  楊開聽了一陣,便沒再理會了。

  噬魂蟲的進化,他已經無法插手,最終結果會是什麼樣子,也只能讓時間來證明。

  他收回神念,又取出一物,放在手上仔細端詳著。

  這赫然便是蟲帝的另外一件帝寶,斬魂刀!

  在進入神遊鏡世界之前,他從來沒想過,斬魂刀竟是一件神魂帝寶,若非把它帶進了神遊鏡內,楊開恐怕要到很久之後才能有所發現。

  若它只是一般的帝寶,楊開還沒心思去煉化它。

  他如今對敵的手段頗多,且不說自己領悟出來的各種空間神通,單是帝寶手上就已經有寂滅雷珠和百萬劍兩樣了,當然,百萬劍這東西等回到楓林城還是要還給秦家的。

  不過貪多總歸是嚼不爛,楊開以前沒有去煉化斬魂刀,一則是有這個顧慮,二則也是實力不足。

  不過如果它是神魂帝寶,那就不同了,楊開有煉化它的必要。

  所以他早就打定主意,等處理好噬魂蟲的事之後,便開始煉化斬魂刀。

  他本以為煉化這樣一件帝寶,肯定要費不少功夫和精力,畢竟煉製奴蟲鐲這樣的玩意都耗費了他足足一個月的時間,更不要說主殺伐之力的斬魂刀了。

  可事實上,煉化斬魂刀竟是比煉化奴蟲鐲還要輕鬆寫意。

  前後不到半個月的功夫,楊開就已經破開了斬魂刀的禁制,抹去了蟲帝的烙印,轉而在內部留下了自己的神魂印記……

  他思來想去,覺得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大概有兩層原因,一層是自己的神念足夠強大,縮短了煉化的時間,二是在神遊鏡世界中,它曾經與自己的神魂靈體融合,並且共同對敵過,這個經歷加強了他與斬魂刀之間的心神聯繫,所以才只花費半個月的時間就煉化成功。

  不過……和所有的秘寶一樣,煉化成功之後並不一定就能發揮出全部威力了,想發揮出秘寶的所有威能,必定是個循序漸進的過程。

  楊開將斬魂刀安置在識海之內,神魂靈體顯露,不惜耗費巨大的心力神力,以秘法祭煉。

  這秘法,是他從天衍那裡學來的。

  在神遊世界的最後兩日時間,楊開跟天衍這位前輩請教了不少東西。

  人家畢竟是個大帝,雖說沒有肉身,可既然到了這個程度,指點一下楊開還不是簡單無比?

  修煉神魂的經驗,秘法,天衍並沒有吝嗇,給楊開傳授了不少讓他獲益一生的知識。

  不過秘術方面,楊開只從天衍那裡學了一樣。

  天衍說過,秘術這東西,貴精不貴多,若是用的好了,即便只是一樣也能無敵天下,若是用的不好,學再多也無用。大道三千,殊途同歸,武技功法也都是一樣的道理。

  所以他也只傳授給楊開一種秘術。

  此秘術名為:破天一擊!

  平日裡,以特殊的法堊門祭煉溫養自己的武器,待到有用之時,出招第一擊便會將平時溫養之時積攢下來的威能全部爆發出來,往往能夠起到一擊必殺,一錘定音的效果。

  天衍沒有神魂秘寶,所以他用這個秘術溫養的,是自己用神魂力量凝練出來的武器。

  而且,這還是幾萬年前的事了,是他在帝尊境的時候自行領悟出來的秘術。

  如今的天衍,已然不需要這種秘術,他本身就是大帝,掌控天地規則,普天之下無人是其對手,還需要秘術做什麼?

  正好拿來教導楊開。

  破天一擊雖然只有在神魂秘寶祭出的第一擊會有奇效,隨後的攻擊都只能發揮出秘寶原本的威能,但斬魂刀本身就是帝寶,就算楊開無法將它的全部威能發揮出來,以他現在的實力若真的逼出此寶,恐怕也沒多少人能夠接的下來。

  再輔以破天一擊的秘術,一擊之下,帝尊境估計都要退避三舍。

  這又是一個保命和拚命的殺手鐧,楊開自然不遺餘力地去祭煉著。

  識海之中,楊開神魂靈體顯露,雙手不斷掐訣,識海內海水翻滾,匯聚成浪,一次又一次地朝斬魂刀沖刷而去。

  每一次沖刷,伴隨著楊開法決的變幻,斬魂刀上似乎都微微閃過光華,隱隱地,它的威能增強一些,雖然幾乎不可察覺,但長此以往的話,威能必定能讓人歎為觀止。

  出刀第一擊也必定能夠石破天驚!

  而時不時地,楊開還張口吐出精純的神魂之氣,朝斬魂刀上吹去,洗滌它的力量。

  日子一天天過去了,楊開待在紫竹峰的洞府之中,一直在以破天一擊的秘術祭煉斬魂刀。

  不過他也抽空去小玄界瞧了一下花青絲和張若惜。

  自從上次他將那最後一顆太妙丹送給花青絲之後,這女人便不客氣地服用了,而且對楊開的態度也是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雖說不至於言聽計從,但已沒了往日的排斥,在與楊開相處之時,也多溫婉柔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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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星界 第兩千兩百四十七章 滿滿的淚

  小玄界內的法則之力還不夠盡善盡美,雖說在那五色寶塔第三層時,小玄界吸收了大量的法則碎片,但其內部的天地法則依然還是缺了些東西,比不得星界本身的法則之力。

  花青絲這等修為的強者,平日裡在小玄界內修煉感悟,沒什麼大問題。

  可若是要晉陞突破的話,在小玄界就不合適了,因為法則的不完善,她感悟突破之時能夠洞悉的天道武道就無法滿足要求。

  不過真到了那個時候,楊開定然會將她放出來,找個安堊全妥善的地方,讓她安心突破,屆時,楊開手下將會有一個帝尊境級別的打手……

  想想就覺得讓人興奮。

  張若惜這些日子也是進步神速,如今她的修為已到返虛兩層境。

  所有的天之驕子,每一個天縱奇才,在修煉速度上與她一比,簡直就是螢火與皓月爭輝。

  張若惜體內的某種東西似乎正在逐漸覺醒起來,而隨著這力量的覺醒,她的修為速度也是越來越快,整個人的氣質也逐漸地發生了一些改變,少了許多嬌弱和膽怯,多了一些自信和堅強。

  這是楊開喜聞樂見的。

  自神遊鏡世界返回約莫兩個月後,這一日,楊開正在洞府之中以破天一擊祭煉斬魂刀,忽然察覺洞府禁制微微觸動。

  他心神一動,連忙停止施法,神魂靈體遁出心神,返回肉身,舉起令牌晃了一下,將禁制解開。

  外面立刻傳來一人的聲音:「楊公子,楊公子!」

  聲音有些耳熟,楊開想了一下,立刻明白來人是誰了。

  他回道:「陶執事請進。」

  洞府外,那個幾月前曾與楊開有些芥蒂的陶明聞言,神色一正,邁步走進洞府內。

  少頃,他便來到了密室中,不過此刻的陶明早已沒了往日的囂張跋扈,滿臉堆著笑,一臉諂媚地衝楊開抱拳作揖:「打擾楊公子清修,陶某罪過罪過。」

  楊開瞧了他一眼,淡淡道:「誰讓你過來的,是不是有什麼消息?」

  陶明聞言,神色一正,道:「奉殿主大人之命,特來告知楊公子,你需要的東西……已經找到了。」

  楊開豁地起身,雙眸爆射堊精光,低喝道:「果真?」

  陶明一笑,道:「殿主親自傳令下來,豈能有假。」

  「太好了,總算找到了。」楊開滿臉喜色。

  雖然陶明沒有跟他說到底找到了什麼,但除了劫厄難果之外,還能有何物?

  這些日子,楊開雖然一直在祭煉奴蟲鐲,豢養噬魂蟲,溫養斬魂刀,可他心裡一直都在記掛著劫厄難果一事。只是當初約定時間未到,所以他也沒有去催促。

  如今總算是等來了消息。

  他不由自主地鬆了口氣,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彷彿背負了許久的包袱終於卸下一樣。

  畢竟,劫厄難果關係到秦鈺的生死存亡。

  畢竟,他這幾個月能有諸多機緣,都是秦朝陽用那紅塵令給他換來的。

  若他得不到劫厄難果的話,實在無顏去面見秦朝陽,無法去給秦家一個交代。

  此事日後必定會成為他心中一個執念,或許會轉化為心魔也說不定。

  可是如今,這番顧慮已然不在,溫紫衫既然命陶明來傳話給自己,那就說明劫厄難果已經入手。

  如此一來,他也可以將那靈果帶回楓林城,交給秦家,了了自己一個心結。

  陶明見他喜形於色,雖然不知道楊開到底在找什麼,但也為他高興,順手拍馬阿諛了幾句。

  「對了陶執事,殿主有沒有說那東西如今在何處?」楊開回過神來問道。

  陶明回道:「殿主說東西已在路上了,不出三日便可帶回來,叫你放一萬個心,必定不會出什麼意外的。」

  「好好好,替我謝過溫殿主。」楊開正色抱拳。

  「那楊公子若無其他吩咐的話,陶某告辭了。」陶明微笑說道。

  「陶執事好走!」

  楊開送走了陶明,竟無心思再去做其他的事。溫紫衫大概也只是想讓安心,所以才提前讓人把消息傳遞過來,只是他也恐怕也沒想到楊開對劫厄難果如此看重……

  在洞府內如坐針氈地等候了三日時間,一大早,楊開便離開了紫竹峰,直奔萬聖峰而去。

  來到那峰頂大殿處,楊開還沒來得及讓人通稟一聲,殿內便傳來了溫紫衫的聲音:「進來吧。」

  楊開一怔,倒也沒多大意外,整了整衣衫,邁步而入。

  大殿內,並無他人,只有溫紫衫一人盤膝而坐,似乎是在運轉什麼玄功。

  楊開進了裡面也沒有打擾他,只是默默地等候著。

  心中卻有不少觸動。

  溫紫衫已是帝尊三層境的修為,實力超絕,可他依然如此勤奮,沒有任何鬆懈。

  一個武者,有天資有天分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不但有天資天分,還倍加努力。

  溫紫衫無疑就是這種人,他能晉陞到帝尊三層境,果堊然絕非僥倖。

  少頃,溫紫衫收功,睜開眼睛,瞧著楊開揶揄一笑:「怎麼?等不及了?」

  楊開訕訕道:「早點見到早點心安。」

  「算是個重情重義的人!」溫紫衫頷首道,「秦家那紅塵令,並不算辱沒浪費了。」

  「答應的事就要做到,人之常情罷了。」楊開回道。

  溫紫衫微微頷首,沉吟了一下,他道:「小雪婷上次跟你說的事,你考慮的如何?」

  楊開聞言,苦笑不迭,道:「果堊然是溫殿主讓高長堊老來勸說我的麼?」

  「是我的意思,不過小雪婷也很看好你。」溫紫衫直言不諱地承認了,「況且,你連神遊鏡都進入了,多少也算我神殿半個弟子了吧?這可是連一般弟子都不知道其存在的機密。」

  楊開神色肅然,沉吟了許久,似乎是在斟酌措辭,好半晌才道:「承蒙溫殿主和高長堊老厚愛,小子如今還沒有加入什麼宗門的想法,不過並非因為不喜神殿,只是……有一些不便言明的原因。」

  他所指,當然是說魔念一事。

  溫紫衫深深地凝視著他,頷首道:「也罷,本座便不強求你了,不過……若是哪一日你小子在外面流浪的累了,便來我神殿,神殿的大門隨時為你敞開!」

  楊開神情微動,一揖到地:「多謝溫殿主厚愛,若真有那一日,必是小子的榮幸!」

  溫紫衫咧嘴一笑:「本座當年也是也如你這般,愛孤身一人,愛自由自在,愛在外闖蕩,直到……」他嘴角一抽,接著道:「在野外撿了一個跟野貓搶食的小丫頭。」

  楊開眼前立刻浮現出高雪婷的模樣來。

  「日後行走星界,撿什麼都可以,千萬別撿那些小丫頭啊!」溫紫衫語重心長,諄諄善誘,「這些小丫頭,小時候看著可愛溫順,聽話乖巧,可是長大了卻是無法無天,簡直喪盡天良,說起來……都是滿滿的淚!」

  他一副極為受傷的樣子,讓楊開一臉無語。

  「滿滿的淚是吧!」殿外忽然傳來一個清冷冰寒的聲音,聲音傳來之時,大殿內的溫度也是陡降三分,彷彿一下子來到了三九寒冬,讓人肌膚發冷。

  溫紫衫渾身一個激靈,瞬間就如中了定身之術般,僵硬在原地,臉色變幻,精彩紛呈。

  那話落之時,一道靚麗身影已從外行至。

  高雪婷一臉冷漠,美眸如雷似電,往內一掃。

  溫紫衫頓時矮了半截,就連楊開也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

  殺氣瀰漫,帝意森然。

  「無法無天是吧?」高雪婷嘴角上揚,輕輕冷哼著。

  「這個……那個……」溫紫衫一頭冷汗如瀑布一般往下流著,嘴中唯唯諾諾,眼神飄忽顧左右而言他,諂笑道:「小雪婷,你怎麼來了?來就來了,也不讓人通報一聲,也太不合規矩了吧?」

  高雪婷冷冷道:「送劫厄難果來!」

  她說話之時,便已朝楊開拋來一個玉盒。

  楊開眼前一亮,伸手接過,手指一彈,便將玉盒打開。

  盒內寒氣瀰漫,一枚冰晶一般的靈果靜靜地躺在裡面。

  劫厄難果!

  儘管楊開從未見過實物,但依然還是一眼就分辨出來了,而且看這劫厄難果的樣子,似乎才採摘下來沒多久,不出所料的話,應該就是四季之地冬之域那一枚。

  也不知道青陽神殿到底是從哪方勢力手中換來的,不過耗費這麼長時間,看樣子青陽神殿也出了不少力氣。

  「喪盡天良是吧?」高雪婷卻沒有打算善罷甘休,將靈果交給楊開之後,依然冷冷地望著溫紫衫,眼神銳利如刀,似劍。

  溫紫衫一咬牙,露出一副壯士斷腕的表情,沖楊開低喝道:「大堊事不妙,本殿主先走一步,楊小子你稍後自便,記住日後若是遇到麻煩了,便來神殿!」

  楊開連道謝的話都沒說出口,溫紫衫已經身形一晃,消失在了原地。

  「想跑?」高雪婷美眸中寒光一閃,那帝寶烈陽鏡瞬間祭出,一道烈陽般的光芒朝虛空中照去,霎時間,溫紫衫的身影在其中若隱若現,不過雖然被高雪婷找到行蹤,但溫殿主依然以超絕的實力掙脫了烈陽鏡的束縛,眨眼遁走。

  「老東西你別跑,我今天就讓你見識下什麼叫無法無天喪盡天良!」高雪婷一咬牙,一跺腳,嬌軀晃動間也是追了出去。

  殿外,眾多守護的弟子張大嘴巴,瞧的目瞪口呆。

  楊開握著玉盒,也滿臉笑眯眯地瞧著這一出鬧劇,笑著笑著,他笑不出來了,懊惱地一拍大腿:「又忘記問碎星海之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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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星界 第兩千兩百四十八章 上品地脈

  楓林城,秦家。

  秦鈺閨房之中,病榻之上,秦鈺面無血色地躺在那裡,不時地輕咳幾聲,偶爾咳的劇烈了,竟是連氣都喘不過來。

  一股莫名的死氣縈繞在秦鈺周身,即便是從未修煉過的普通人,都能隱隱感覺到秦鈺此刻狀態的不對。而若是有點修為之人,運轉神念掃視的話,就可以清楚地發現秦鈺此刻被一股淡淡的黑氣所籠罩著。

  而隨著時間的流逝,這黑氣越來越濃郁。

  這種黑氣也不知道到底是何種能量,自兩個月出現之後,便一直在吞噬秦鈺的生機,讓她的狀況一天不如一天。

  天地截身,這是一種很特殊的體質,是為天地所不容的一種體質。任何擁有這種體質之人,都無法活過十八歲,因為天地法則會截斷此人的生機。

  病榻邊,服侍秦鈺的婢女偷偷地抹著淚水,眼睛哭的紅腫。

  秦鈺為人和善,對上對下都和煦有禮,秦家下人無不對她尊敬有佳,這個婢女自然也是如此,眼見自家小堊姐不知患了什麼重病,竟在短短兩個月內衰弱成這幅模樣,婢女也是心疼至極。

  「哭什麼哭!沒用的東西,還不快滾出去!」一旁,秦朝陽忽然怒喝一聲。

  他這些日子也是揪心至極,本就心煩意亂,此刻見這婢女在自己面前哭泣,愈發地煩躁了,忍不住叱喝了一聲。

  那婢女頓時惶恐,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卻並沒有離去,口上道:「老祖恕罪,老祖息怒,奴婢不哭了,奴婢也不走,奴婢要留下來照顧小堊姐……」

  她不迭地央求著,語氣誠懇。

  秦朝陽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深深地嘆了口氣,一抬手,無形的力量蔓延,將那婢女抬了起來,收斂了怒意,開口道:「罷了罷了……」

  語氣說不出落寞蕭條。

  「是奴婢不好,沒有照顧好小堊姐。」那婢女說話間,又擦了擦眼角,卻是強忍著沒有哭出聲來。

  「老祖……」病榻之上,秦鈺忽然輕輕地呼喚了一聲,話一出口,又是劇烈的猛咳,那婢女連忙上前,用手在她背後順著氣。

  待到秦鈺緩過勁之後,秦朝陽才細聲細語地道:「鈺兒,你好好休息,什麼都別說了。」

  秦鈺緩緩搖頭,道:「楊大哥……他還沒回來麼?」

  聞言,秦朝陽臉色微變,不知該如何接話。

  如今眼瞅著秦鈺十八歲誕辰將之,而唯一能讓秦鈺活下來的希望就在楊開身上,可是至今也不見楊開的蹤影。

  秦朝陽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些所托非人了。

  四季之地那邊的事,他早已打探清楚。

  楊開在四季之地內,大展身手,煉製太妙神丹,以一己之力,將各大宗門勢力精銳弟子玩弄於股掌之中,此事早已不脛而走,在整個南域傳的沸沸揚揚。

  楓林城雖是小城,但在秦朝陽的有意打探之下,又如何探聽不到?

  只是……三個月前四季之地就已經關閉了,若是楊開真得了劫厄難果的話,那早就應該回到楓林城才對,可為什麼直到現在也不見他的蹤影?

  秦朝陽並不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是一日不見楊開,他一日就不能安心。

  他也不知道楊開是因為沒能找到劫厄難果無顏來見自己,還是楊開根本沒把劫厄難果當回事,早就跑的不知所蹤了。

  如今天堊大地大,他就算想去尋找楊開,也不知道該從何處找起,更何況,時間上也已經來不及了。

  「老祖,你在懷疑楊大哥?」秦鈺雖然病入膏肓,卻一如既往地蕙質蘭心,一見秦朝陽的神色,就猜到了他心中的顧慮。

  「老祖也不願多想,盼著楊小兄弟能儘早將那物送回來,可是……就算他沒有得到那物,也該回來跟我打個招呼才是。人力有時窮,老朽也能理解,但是他現在……哎!」

  「許是楊大哥有什麼要事耽擱了。」秦鈺輕聲說道,這話才剛說完,又是一陣猛咳。

  「但願如此吧。」秦朝陽一陣苦笑,心中卻有些不以為然。

  即便真有什麼要事耽擱,找個人傳個信回來總是可以的吧?他內心深處愈發覺得楊開大概是拿了秦家的百萬劍,不想回來了。

  帝寶百萬劍丟了也就丟了,這東西雖然貴重,但秦家如今式微,也無人能發揮它的力量,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說不定還會招惹什麼麻煩。

  可是看錯人的代價卻讓秦朝陽感到無比心痛,暗暗悔恨自己竟將如此重要之事交給了一個才認識不久的人。

  若是當時他親自前往四季之地,或許還有那麼一線希望,不至於讓秦鈺躺在這裡等死。

  內心深處的濃濃自責,讓秦朝陽夜不能寐,寢食難安。

  「楊大哥會回來的。」秦鈺神態篤定,「他並非那種喜占人便宜不告而別的人。」

  「小堊姐,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幫那人說好話。」那婢女在一旁瞧著心疼,眼淚水兒又快出來了。

  「你知道什麼。」秦鈺訓了她一句,繼續道:「雖然我與楊大哥接觸的也不多,但老祖你應該知道,我身負造化天瞳,看人是極準的。」

  聞言,秦朝陽眼前一亮,本來絕望的心情莫名地又生出了一點希望。

  確實如此,秦鈺雖然修為不高,但因為身負造化天瞳的緣故,看人是很準的,一般來說,她看人第一眼,就能知道此人的善惡,是否值得信任。

  當初若非秦鈺同意,秦朝陽無論如何也不敢將進入四季之地名額讓給楊開。

  「所以楊大哥必定是因為什麼事而耽擱了……」秦鈺蓋棺定論,說完之後又道:「老祖,你且忙去吧,我這邊你不用擔心,早晚都會好起來的。倒是楓林城這邊……我聽慧兒說這段時間來了不少大人物,就連我秦家都住了一位?」

  「嗯!」秦朝陽聞言頷首,「你這些日子病重,老祖也沒有告訴你此事,倒是這小丫頭在背後亂嚼舌根。」

  說話間,他沖那叫慧兒的婢女瞪了一眼。

  那婢女連忙吐了吐香舌,解釋道:「奴婢瞧小堊姐待的苦悶,便隨便說了點事。奴婢下次不敢了。」

  「再有這種事,打斷你的狗腿!」秦朝陽冷哼一聲。

  「別怕,老祖嚇唬你呢。」秦鈺微笑著,拍了拍慧兒的手背。

  秦朝陽深深地嘆了口氣,道:「家裡的下人,都被你慣壞了。」

  「老祖,城內最近又出了何事,為何會吸引這麼多人前來?」秦鈺轉頭問道。

  最近這兩年,楓林城似乎一直就不平靜,先是聖靈現世,惹的星神宮那樣的霸主勢力都派遣強者前來查探詳情,緊接著又是魔氣圍城,鬧的沸沸揚揚,附近的木森城更是因為那一次魔氣圍城險遭滅城之災,幸好最後關頭魔氣自主退去,讓那些魔人又重新恢復了神智。

  否則的話,木森城現在必定是一座空城。

  那一次,又是幾位帝尊境不辭辛苦,親自前來查探。

  如今又不知道因為什麼事,竟吸引了不少強者屆臨。秦鈺雖然從慧兒那聽到了一些傳聞,可瞭解的並不詳細,自然是想問個清楚。

  「追根溯源的話,此番之事還是跟上一次魔氣出世有些關係。」秦朝陽嘆了口氣,一臉憂愁。

  聞言,秦鈺俏臉微變,驚呼道:「難不成,那莫名消失的魔氣,再次出現了?」

  站在旁邊的慧兒也是嬌軀一顫,露出驚恐的神情。

  「這倒不是。」秦朝陽回道,「上次那魔氣莫名退去,便再也沒有出現過了,只是……在上次我們去的過那封印下方,竟是出現了一條上品地脈!」

  「上品地脈?」秦鈺美眸一亮,「楓林城附近,竟有上品地脈?」

  秦朝陽也笑道:「此事也叫我們這些老傢伙意外的很啊。你也知道,楓林城之所以一直沒有大勢力入住,就是因為我們這裡不但小,而且靈氣不濃郁,也沒什麼特別的物產,所以這些年來,一直是由城主府統管四方的。可是這上品地脈一出現,那情況就不一樣了……」

  「區區一條上品地脈,還不至於讓許多大勢力如此在意吧?難道還有別的原因?」

  「正是!」秦朝陽神情一肅,「在那條上品靈脈附近,似乎還找到了許多分支的中品,下品地脈,另外靠向玉清山的方向,似乎還有源晶礦脈,也不知道檔次如何!」

  秦鈺不禁動容。

  聽到這裡,她總算明白楓林城為何能吸引人前來了。

  單單是那源晶礦脈,就足以讓人爭的頭破血流,更不要說還有諸多品質不一的地脈。

  「這些地脈和源晶礦脈,星神宮和幾個最頂尖的大勢力倒是瞧不上眼,可是那些次於這些頂尖實力的一二線勢力,就無法置之不理了。楓林城內如今可是風雲變幻,單是道源三層境就來了幾十位,帝尊境來沒來我不清楚,不過只要這邊的利益足夠大,吸引帝尊境前來只是早晚的事。」

  秦鈺聽完之後,正色道:「老祖,此等緊要關頭,我秦家可不要出面去做些什麼,靜觀其變即可,在那些龐然大物面前,我秦家不過是彈丸之石,根本無力與之抗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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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星界 第兩千兩百四十九章 寧遠術

  「這種事老祖自然清楚。」秦朝陽苦笑一聲:「只是我秦家紮根楓林城,根本無法置身事外啊……那些一二線宗門的強者們來到楓林城,也不願屈居客棧之地,便找上了我們當地的幾大家族。周家,杜家,梁家,辛家都接待了不少人,連城主府都被飛聖宮的人給霸佔了!」
  
  「連城主府也……」秦鈺不禁拿手掩住了紅唇。
  
  秦朝陽道:「飛聖宮那邊,好歹也是有一位帝尊境強者坐鎮的,城主大人道源兩層境的修為,如何能與這等勢力抗衡,比較下來,我秦家只來了一方勢力,已經算是好的了,城主府那邊……嘖嘖,才是水深火熱啊。」
  
  「怎麼回事?」秦鈺疑惑問道。
  
  秦朝陽面色一沉,道:「莊盤迴來了!」
  
  「什麼?」秦鈺聞言,俏臉一變,咬牙道:「那貪生怕死之人,竟還有臉回來?」
  
  當日魔氣圍城之時,眾人結玄武七截大陣衝出城池,前往封印之地加固魔氣封印,結果莊盤那廝貪生怕死,在緊要關頭拋棄眾人逃之夭夭,導致玄武七截大陣不攻自破。
  
  雖然最後關頭段元山力挽狂瀾,帶著秦朝陽和秦鈺返回楓林城,但封印之事也沒能盡善盡美,後面又發生了什麼,他們都不知道,只知道三大帝尊境駕臨,然後魔氣主動退去。
  
  莊盤卻從此不知所蹤。
  
  他本是楓林城的副城主,與醉酒翁一樣,輔佐段元山統管楓林城方圓幾萬里,他走之後,這副城主之位自然就缺了一人。
  
  段元山此前還嘗試拉攏過楊開,想讓他填補莊盤的空缺,卻被楊開婉言謝絕了。
  
  不過因為上次的事,秦家,段元山等人對莊盤都有很大的意見,段元山甚至當眾說過,日後若再見莊盤此人,必斬之!
  
  哪曉得事隔了幾個月,這傢伙竟然又回來了,這讓秦鈺如何不驚訝。
  
  秦朝陽冷哼道:「何止有臉回來?此番他回來可是耀武揚威的很!」
  
  「怎麼回事?」秦鈺皺眉問道,隱隱感覺內有隱情。
  
  「還能怎麼回事?他投靠了飛聖宮而已!」秦朝陽冷笑不迭,「飛聖宮的一群人,也是他引到城主府去的,段城主如今的日子……怕是不好過啊。」
  
  聞言,秦鈺一陣默然,似乎也是能想像出段元山的無奈。
  
  莊盤如今投靠了飛聖宮,只怕是在要他面前狐假虎威了,有飛聖宮這樣一個背景和靠山,段元山無論如何都不能對他怎樣,反而還要看他的臉色行事。往日的主次顛倒,段元山如今只怕也是憋屈無比。
  
  而如今的城主府,也已經名存實亡。
  
  「各家如今都不好過,周家,杜家,梁家,辛家都被攪的烏煙瘴氣,辛高傑那老傢伙已經不止一次來找我吐過苦水了……」秦朝陽說著,嘆了口氣,緩緩搖頭。
  
  「那我秦家……」秦鈺欲言又止。
  
  「暫時還好。」秦朝陽沉聲道,「住在我秦家的是一個叫八方門的宗門,是個中等宗門,帶隊而來的是個青年人,平日裡深居簡出,修煉刻苦的很,並沒有讓我秦家去做什麼事,其他人也都還算比較好相處。」
  
  「那便好。」秦鈺聞言,面色一鬆。
  
  「比較起來,我秦家已經算是不錯的了。」秦朝陽微微一笑。
  
  他們正說著話,忽然聽得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似有下人正急匆匆地朝這邊跑來。
  
  秦朝陽眉頭不禁一皺。
  
  少頃,那門外傳來一個婢女的聲音:「老祖……」
  
  聲音輕顫,彰顯著情緒的不穩定。
  
  「鈺兒,你且好好休息,老祖去去就來。」秦朝陽不想因為瑣事而亂了秦鈺心情,溫言說了一聲,便轉身朝外行去。
  
  「老祖……」秦鈺在背後呼喚一聲,「萬事小心。」
  
  秦朝陽輕輕頷首,走出門外,將房門帶上,目光如電,朝那站在門外的婢女望去。
  
  那婢女眼眶裡滿是淚水,正欲張口說什麼的時候,卻被秦朝陽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
  
  下一刻,秦朝陽邁步朝外行去,那婢女緊隨其後。
  
  直到距離秦鈺的閨房足夠遠之後,秦朝陽才道:「有什麼事,現在說吧。」
  
  「老祖……」那婢女連忙將剛才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
  
  秦朝陽聞言,面色一沉,身形晃動間,便朝外院奔去。
  
  閨房中,秦鈺朝慧兒道:「扶我起來。」
  
  慧兒一驚,問道:「小姐你要做什麼。」
  
  「去看看,我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寧,好像要發生什麼事的樣子。」秦鈺面色凝重地說道。
  
  「外面有老祖照料,會發生什麼事?倒是小姐你如今身子不便,還是不要起來了。」
  
  「你扶不扶!」秦鈺美眸一瞪。
  
  慧兒驚慌道:「小姐,奴婢不敢,若是叫老祖知道的話……」
  
  「那我自己起……」秦鈺咬著牙,緩緩起身,不過簡單的一個動作,卻讓她額頭上冒出了豆大的冷汗,喉嚨裡發出艱辛的呻吟。
  
  慧兒在一旁看著,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百般勸說,秦鈺也是不聽,最後只能一邊哭著一邊搭把手。
  
  ……
  
  城主府。
  
  城主大廳之中,一個看起來約莫二十歲左右的男子端坐首位之上,那男子生得雖然器宇軒昂,但卻給人一種極為陰鷙的感覺,就好似這人時時刻刻都在盤算著什麼陰謀一樣。
  
  男子的修為不算多高,道源一層境而已,但其氣質卻絕非一般的世家宗門弟子能夠比擬。
  
  此人便是飛聖宮如今的少宮主,寧遠術。
  
  自飛聖宮上一任少宮主寧遠城莫名死亡之後,身為寧遠城胞弟的寧遠術便被立為少宮主了。
  
  寧遠術身邊,各站著一位道源三層境強者,一人面無表情,閉眸養神,一人神情不怒自威,鶴髮紅顏。
  
  這兩位,乃是飛聖宮左右兩大護法,高山流水。
  
  左邊一人為高山,右邊一人為流水,兩人皆是精通樂律,擅長音攻,手段詭秘,實力也是絕強。
  
  此時此刻,寧遠術正在品嚐桌案上的靈果,面含微笑。
  
  而在他下方處,原楓林城副城主莊盤冷眼瞧著一人,面上一片鄙夷和得意的神情。
  
  他瞧著的那人,赫然便是段元山。
  
  醉酒翁一臉紅撲撲醉醺醺的狀態,站在段元山身旁,似乎是喝醉了,眼神有些朦朧飄忽。
  
  「不知少宮主喚我二人前來,所為何事?」段元山忽然抱拳問道,面色不虞。
  
  任誰被人給鳩佔鵲巢了,心情也不會太好,只是顧忌對方那高山流水兩大護法的實力和飛聖宮的背景,段元山也不敢有什麼反抗,只能默認對方佔據了城主府這個像征城主威嚴的地方,這些日子他與醉酒翁也是深居簡出,不問世事。
  
  哪曉得今日寧遠術卻忽然喚他們過來。
  
  「叫你二人前來,自然是有要你們辦的事,沒看少宮主正在品嚐靈果麼?爾等乖乖候著便是!」莊盤忽然冷聲一聲,訓斥起來。
  
  幾個月前,他與楊開有過衝突,自己的秘寶都被楊開給打的靈性盡毀,險些身負重傷,那個時候,段元山不但沒有幫他,反而還站在楊開那邊對他一番訓斥。
  
  莊盤自然記恨在心,如今一朝翻身,恨不得把當日之辱百倍奉還。
  
  「嗝……」醉酒翁忽然打了個響亮至極的飽嗝,頓時大廳內瀰漫著一股濃郁的酒氣。
  
  首位上的寧遠術眉頭一皺,也沒心思再去品嚐什麼靈果了,有些不悅地放開了手上之物。
  
  「城主大人……嗝,小老兒……唔……怎麼聽到狗叫了……呃……」他一句話分成好幾段才說完,一副邋裡邋遢的模樣,簡直讓人無法直視。
  
  「你……」莊盤聞言卻是大怒,對方話語之中毫不掩飾的辱罵譏諷之意,他如何聽不出來?
  
  寧遠術卻是一揮手,制止了他接下來的叫囂。
  
  莊盤見狀,果然不敢再發一言,只是目光怨毒地望著醉酒翁,好似要記下這份仇恨一樣。
  
  「段城主!」寧遠術微笑地衝段元山打了個招呼。
  
  後者眉頭一皺。
  
  對方雖然面含微笑,但給段元山的感覺卻像是一條不斷吞吐蛇芯的毒蛇,及其危險,這讓他不禁心頭一凜。
  
  「少宮主有何吩咐?」段元山沉聲道。
  
  「本少這次出宮,家父特意讓高山流水兩大護法跟隨,兩位護法大人可是本宮內僅次於家父的強者了,輕易是不會出動的,段城主可知這是為何?」他笑眯眯地問道。
  
  段元山心想你老子派人保護你,關我毛事。而且宗門少主之類的人物,出門不是向來必備幾個保鏢麼?
  
  他心中這麼想著,口上卻道:「不知。」
  
  「呵呵……」寧遠術微微一笑,道:「自然是要保護我的安全啦……」
  
  段元山臉色一沉,露出一副「你在逗我呢」的表情,這個問題若是這麼簡單的話,還需要問出來麼?
  
  果然,寧遠術話鋒一轉,接著道:「家父說,楓林城的治安……很不好!」
  
  段元山眉頭一皺,道:「此事從何說起?在下掌管楓林城也有些年頭了,城內武者雖不說都是善良易與之輩,但也鮮少發生諸如殺人越貨之事,這治安不好,請恕段某無法苟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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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星界 第兩千兩百五十章 姓楊的小子

  「是嘛?」寧遠術微微一笑,笑容大有深意,逼視著段元山道,「那請問,我大哥他是怎麼死的?」

  段元山身子一震,皺眉道:「少宮主此言何意?」

  「呵呵......」寧遠術笑了一聲,道:「我大哥寧遠城,段城主不會不認識吧?」

  段元山默然,寧遠城他自然是認識的,上次聖靈現世之時,寧遠城帶了一些隨從來到楓林城,這事他也知道,後來他組織召開了一次拍賣大會,那寧遠城也是參加過的。

  寧遠術道:「據我所知,我大哥他可是在參加了你們楓林城的拍賣大會之後,便不知所蹤了,雖然沒有找到屍體,但是安置在宮內的命魂燈卻是就此熄滅,顯然是遭遇了什麼毒手,出事的地方就算不在楓林城,也距離此地不遠,段城主是不是該給我一個交代?」

  段元山聞言,臉色變幻不定起來。

  他還以為對方是在跟自己秋後算賬的。

  雖說寧遠城之死與他無關,他對此事更是毫不知情,可畢竟人家最後一次現身是在楓林城中,然後就遭遇毒手,無論如何,楓林城這邊都有點責任,若是飛聖宮真的追究下來的話,段元山還真沒法脫罪。

  見他臉色難看,寧遠術卻是哈哈一笑,道:「段城主不必驚慌,此事說起來,本少倒是要感謝你呢……」

  「少宮主在跟段某說笑話?」段元山臉色陰沉地抬頭望去。

  寧遠術搖頭道:「自然不是,只不過若非我那大哥在你楓林城這邊出事了,我哪有機會被立為少宮主,坐上如今這個位置,段城主你說,本少是不是應該好好謝謝你。」

  聽得此言,段元山不但沒有絲毫喜悅,反而渾身一冷。

  自己的親大哥死了,面前這傢伙不但沒有傷心,反而還極為高興的樣子,興奮自己取而代之,並且在大庭廣眾之下就這麼說了出來。

  寧遠術性格之惡劣,可見一斑。與這樣的人相處,段元山也不敢掉以輕心。

  那首位上,寧遠術又道:「我那廢物大哥死便死了,可是卻因此讓本宗損失不小,實在讓人心痛。另外……前來追查我大哥死因的傅長堊老竟也死在楓林城,傅長堊老可是有道源三層境修為的,在本宗內也是不可多得的強者,可不能不明不白的就這麼死了,此事段城主是不是該給我個交代?」

  說到後面,他的臉色逐漸陰冷下來,咄咄逼人地望著段元山。

  「傅長堊老?」段元山聞言一怔,旋即臉色微變,一下想到一人,低呼道:「少宮主所指之人,難道是這幅模樣!」

  說話間,他仲手朝前一揮,面前源力湧動,很快一人的影像浮現出來。

  寧遠術瞧了一眼,頷首道:「正是!他便是本宗傅斯通,傅長堊老!」

  段元山臉色大變,喃喃道:「原來他是貴宗長堊老,怪不得有如此高絕修為。」

  他也是忽然想起此人的,沒想到這人還真是寧遠術口中的傅長堊老。

  此人他並不熟,只是當時魔氣圍城之時,秦家貢獻出玄武七截大陣,欲要結陣衝出城外,段元山在尋覓合適人選之時,這人毛遂自薦,擔當了結陣一員,當時還有另外一個道源三層境的少堊婦,段元山雖然知道這兩人都出身不凡,但也沒有仔細去打探人家的底細。

  直到今日才知曉,其中一人是飛聖宮的長堊老。

  他沉吟了一下,抱拳道:「少宮主若問這位傅長堊老是如何死的,段某倒是略知一二。」

  「哦?說來聽聽。」寧遠術眉頭一揚。

  「幾個月之前,楓林城附近上古大魔魔氣出世之事,想必少宮主也有所耳聞......」他當下將那個時候發生的事情娓娓道來,連帶著最後關頭莊盤貪生怕死,拋棄眾人逃之夭夭的事也沒隱瞞。

  莊盤在一旁聽的面沉如水,卻不好反駁,臉上一陣紅一陣青的。

  那高山流水兩大長堊老,更是不吝鄙夷地朝莊盤望去,看的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一輩子不出來了。

  「大陣被破,魔氣兇猛,段某無力抗衡,只能拼了老命,帶著秦家兩人衝回城內,這位傅長堊老卻沒有立刻離去,而是選擇留了下來,後面發生什麼事段某也是無從得知,不過既然這位傅長堊老已死,那麼可能便是為魔氣所傷了。」

  「這樣啊......」寧遠術聽了他一番講述,倒也沒多少懷疑,只是沉吟片刻後道:「如此說來,此事倒也怪不得段城主,卻是莊執事的錯咯?」

  他一下子將目光轉向莊盤。

  莊盤修為不算低,好歹也有道源境的修為,半路加入飛聖宮,倒也還撈了一個執事的職位,本想著就此飛黃騰達了,哪知道段元山一番話把仇恨給他拉到身

  他心中頓時將段元山給罵了個狗血淋頭。

  察覺到寧遠術目光的冰冷,莊盤嚇得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氣節全無,瞧得段元山和醉酒翁兩人神情鄙夷。

  「少宮主明鑑啊,當日之情況絕非段元山所言,屬下之所以那麼做,其實......其實......」他編了一半,發現有些編不下去了,一時詞窮,急的額頭上只冒冷汗。

  「其實是怎樣?」寧遠術冷笑不迭,眼中寒光閃爍,大有「你今日不給我一個交代便要你好看」的架勢。

  危急關頭,莊盤竟是福至心靈,腦洞大開,不迭地道:「屬下那日只是見事不可為,所以急流勇退,以便留此有用之身,投效少宮主,為少宮主鞍前馬後!」

  他說完,還一臉諂媚地朝寧遠術望去。

  「這個馬屁拍的有水準!」段元山沖一旁的醉酒翁輕聲道,「以前怎麼不知道這傢伙口齒這般伶俐?」

  雖然壓低了音量,但在場都是道源境的武者,誰還沒聽到?

  「嗝......」醉酒翁依然醉眼朦朧,似乎永遠都不會醒來的樣子,聞言又打了個響亮的飽嗝。

  倒是莊盤不禁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臉色紅白相間,怕是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嗯,難得莊執事有此忠心,賞!」寧遠術怔了一下之後卻是神色大悅,說著便隨手朝莊盤丟了一個靈果,那靈果骨碌碌滾動,精準地滾到莊盤面前。

  莊盤非但沒有感覺受辱,反而大笑抱拳:「謝少宮主賞賜!」

  說著,俯下身子,低下頭,如狗吃食一般,將那靈果咬在嘴中,吧唧吧唧吃下了肚。

  段元山簡直都看不下去了,一下撇開了腦袋,想起以前還與此人共事,好一陣噁心。

  「段城主......」寧遠術再次將目光轉向段元山,道:「本少有個請求。」

  段元山道:「少宮主請講。」

  寧遠術道:「本少總歸是外來的,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這裡怎麼說也是段城主的一畝三分地,本少希望段城主能幫本少查明我大哥的死因,若是有人加害,必須找出兇手!」

  段元山嘴角一抽,正準備隨口應付幾句的時候,莊盤卻是站了起來,一臉急切地道:「若是少宮主欲追查城大少的死因的話,屬下這邊倒是有一個可疑的人選。

  「哦?」寧遠術訝然地朝他望去,「你知道些什麼?說來聽聽……」

  「有一個姓楊的小子,曾經動用過本宗的一隻樓船秘寶!」莊盤道,「而那樓船秘寶,屬下曾經見城大少使用過,若不出意外的話,那姓楊的小子必定知道些內幕,或許就是那姓楊的殺了見財起意,殺了城大少也說不定。」

  「有這等事?」寧遠術目中寒光一閃。

  「正是!」

  莊盤話才剛說完,便見寧遠術忽然朝他轟出一掌,那掌心之中,源力跌宕,顯然是動用了什麼秘術,莊盤大驚失色,本能地運功抵擋,但才剛有這個動作,那一直閉眸凝神的高山長堊老便忽然瞪開了雙眸,一縷宛若實質的精光從眸中射堊出,將莊盤籠罩。

  莊盤一下子僵硬在原地,下一刻胸膛處便傳來轟地一聲悶響,伴隨著慘呼,莊盤倒飛出去,重重地砸在牆壁上,哇地吐出一口鮮血,眼前金星亂冒,神情一下萎靡了。

  「少宮主......」他強打著精神,神情慌亂,「這是何意?」

  寧遠術冷哼道:「既有如此重要消息,為何不早點通報?」

  莊盤張大了嘴巴,傻在那裡,喃喃道:「屬下以為......」

  「你以為什麼?」寧遠術冷冷地瞧著他,「你以為本少並不想查出那廢物的死因?哼,本少雖不喜那傢伙,但他畢竟是本宗之人,不明不白的死了成何體統?死因必須得查出來,兇手也必須嚴懲!」

  「是是是,是屬下考慮不周!」莊盤不迭地應道。

  「那姓楊的小子,如今身在何處?」寧遠術沉聲喝問。

  「此人行蹤,恐怕還得問問段城主。」莊盤擦了擦嘴角的鮮血,冷眼朝段元山瞧去,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寧遠術也順勢轉移了目光,咄咄逼人地望著段元山。

  段元山皺著眉頭,道:「他已離開楓林城數月時間,如今身在何處,段某也不知曉。」

  「那他師承何派,在楓林城內可有親密之人?」寧遠術再問。

  「師承何派段某亦不知道,他本就是在兩年前來到楓林城的,城內似乎也沒有他什麼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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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5-22 16:50:24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卷 星界 第兩千兩百五十一章 恃強凌弱

  秦家,秦朝陽火急火燎地趕到一處院落之中,目光往內一掃,頓時神情沉了下去。
  
  只見那院落內圍聚了不少人,一些是居住在他秦家的八方門弟子,另外一些則是秦家的護衛和下人。
  
  八方門那幾位人數雖然不多,但個個都有道源境的修為,而秦家的護衛雖然將他們包圍的裡三層外三層,可一個個卻都是虛王境或者返虛鏡的武者。
  
  人數雖多,氣勢卻沒半點可比性。
  
  現場的氣氛有些沉重,空氣之中隱隱還有一絲血腥之氣。
  
  秦朝陽沉重急促的腳步聲驚動眾人,眾多護衛回頭望來,見他到來,都紛紛低呼:「老祖!」
  
  倒是被他們包圍在中間的八方門的弟子,面色微微有些難看。
  
  秦朝陽輕輕頷首,徑直朝前行去。
  
  人群主動分開,讓他暢行無阻。
  
  待到那中央處,秦朝陽目光往地上一掃,頓時眼簾微縮,一絲怒意攀上心頭。
  
  但見那地上,橫呈著一具女屍,滿地鮮血,死狀悽慘,這女屍顯然是秦家的一個婢女,秦朝陽一眼就認出來了,前幾日這婢女還給他送過茶水,今日卻伏屍此地,一雙美眸瞪得老大,死不瞑目。
  
  而瞧那婢女的死因,似是被人用巨力轟碎了胸膛,整個胸口都凹陷了下去,嘴角邊的嘔吐物便還有些內臟的碎塊。
  
  秦朝陽瞧著這悽慘的一幕,心緒之間起伏起來,渾身源力都微微顫動著。
  
  八方門的幾個弟子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個個都表情尷尬,其中一個膚色微白,相貌英俊的青年尤為明顯。
  
  「誰幹的。」沉默良久,秦朝陽才深深地吸了口氣,語氣雖然平靜,但那微顫的聲音卻彰顯他心中的不平。
  
  說話之時,他抬起眼來,目光朝八方門的幾人掃去。
  
  那幾人都撇開了目光,不敢與其對視。
  
  「有沒有知情的,站出來,大聲說,不用怕!」秦朝陽低喝道,目光朝自家護衛和婢女們身上掃過。
  
  其中一個婢女咬著紅唇站了出來,面色慘白,似乎還沒從眼前的驚嚇中回過神,一雙眼睛哭的紅腫,此刻壓抑著哭腔,噗通一聲跪倒在秦朝陽面前,道:「老祖,小環死不瞑目,還請老祖給她做主!」
  
  「站起來說,到底怎麼回事。」秦朝陽彎腰,將那婢女攙扶了起來。
  
  那婢女起身之後,抬頭朝八方門中一人瞧了一眼,卻見那人此刻正惡狠狠地瞪著自己,嚇得她不禁有些花容失色,尖叫了一聲。
  
  秦朝陽自然有所察覺,伸手搭在這婢女的肩頭上,一股精純的源力灌入,撫平她心中的恐懼,柔聲道:「老祖在這,沒人可以欺負你們,照實了說。」
  
  「是!」這婢女輕輕頷首,朱唇輕啟道:「奴婢和小環奉老祖之命,在此照顧諸位大人起居生活,盡心盡責,不敢有絲毫懈怠。今日奴婢與小環一道來此,給某位大人送來一些吃食,放下果盤之後,奴婢二人便準備離去,卻不料……卻不料……」
  
  她說到此處,似是回憶起了極為恐怖的事,嬌軀顫抖起來,竟有些說不下去了。
  
  秦朝陽耐心等候,繼續以源力相助。
  
  好一會,那婢女才逐漸平復,道:「卻不料那位大人起了歹意,欲強行將奴婢與小環留下服侍他,奴婢二人自是不肯,百般推諉,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小環就突然慘叫一聲,從那廂房之中飛了出來,等奴婢出來查探的時候,她就……她就……」
  
  聽到這裡,秦朝陽手上微微一用力,那婢女便昏睡了過來,他沖旁邊一個護衛道:「帶下去,讓她好好休息一下。」
  
  「是!」那護衛聞言,連忙將婢女抱起,竄出院落。
  
  秦朝陽這才扭頭朝這院落裡某一個廂房望去,但見那廂房大門已經破碎,顯然是被什麼東西撞碎的,結合那婢女先前之言,應該是名為小環的婢女被打出來之後,毀了房門的緣故。
  
  「這間廂房,是哪位朋友居住?」秦朝陽手指著那出事的廂房,目光銳利地朝八方門眾人望去。
  
  幾人都目光躲避,閃爍不定,似是知道理虧,有些不好意思。
  
  卻有一人,惱羞成怒,一挺胸膛,喝道:「本少住的,怎樣?」
  
  此言一出,所有秦家護衛的目光都朝那人鎖定過去,秦朝陽亦是如此。
  
  這人正是那個膚色微白,相貌英俊的八方門弟子。
  
  那人在眾目睽睽之下,竟也是面無愧色,冷笑一聲道:「你們想幹什麼?在你們想幹什麼之前,最好先掂量一下自己的本事!」
  
  他說話之時,一催體內源力,霎時間,道源兩層境的修為一覽無遺。
  
  秦朝陽被這股氣勢逼得連退幾步,那些護衛們更是不堪,個個都如被山嶽壓頂,神色艱辛,體內骨頭咯吱咯吱作響。
  
  秦朝陽雖被對方氣勢所壓,卻是沒有半點畏縮,反而一催力量,強行站在原地,沉聲道:「怎麼?朋友這是要滅了我秦家?」
  
  「我沒這個意思啊,你別信口雌黃!」那膚白男子叫道。
  
  「小環可是朋友所殺?」秦朝陽咬牙喝問。
  
  膚白男子面色一訕,囁嚅道:「我也不想啊,我可不是故意的,只是她咬了我一口,我一時憤怒,失手罷了,你看看,她咬的多厲害!」
  
  說話之時,他還捲起了衣袖,果然見到那胳膊之上,一排細密的牙印。
  
  「只因如此,你便殺了她?」秦朝陽忽然往前逼近幾步,一身衣衫無風自動,嘩啦啦作響。
  
  雖然修為比秦朝陽高,但見他一副怒髮衝冠的樣子,膚白男子竟是氣勢一矮,往後退了少許,狡辯道:「我都說了不是故意的了,你還想怎樣?你也是修煉之人,自然知道偶爾也有失手之時。」
  
  「老夫是修煉之人,但老夫卻從不會逼迫一個沒有修煉的普通人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更不會失手殺人!」秦朝陽怒道。
  
  「你這老傢伙……」膚白男子也是怒了,「還跟你說不清了。」
  
  「呵呵……」這時,另外一個中年男子站了出來,笑了一聲後沖秦朝陽抱拳道:「秦家主,可否方便借一步說話?」
  
  「有什麼話便在此地說。」秦朝陽冷聲回道。
  
  碰了個軟釘子,那中年男子也是表情訕訕,暗罵秦朝陽有些不識抬舉,卻又不好太過勉強,沉吟一番後,道:「秦家主,我林允師弟一時失手殺了貴家族婢女,雖有過錯,但如今他也悔恨萬分,還請秦家主高抬貴手,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悔恨萬分?」秦朝陽斜睨著那叫林允的男子,冷笑道:「老夫瞎了眼不成?怎看不出他有半點悔意?」
  
  中年男子登時朝林允投一個眼神,林允嘴上不滿地嘀咕幾句,連忙耷拉下腦袋,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秦家主,人死不能復生,你總不能叫我林允師弟償命吧?」中年男子笑呵呵地道。
  
  「他敢!」林允忽然又抬起頭來,冷笑一聲。
  
  「你閉嘴!」中年男子惡狠狠地瞪了林允一眼,這才讓他稍微安分一些。
  
  中年男子又望向秦朝陽,低聲道:「秦家主,也不瞞你,我這位林師弟平日裡也不是什麼囂張跋扈之人,只是有些痴迷女色罷了,今日之事怕也是因此而生,他在這裡待了也有一段時間了,一直很安分,哪曉得今日卻是精蟲上腦,真是讓人不知道說他什麼好。在宗內的時,副門主很是寵慣他,有些脾氣我們都無法忍受,秦家主您就不要和他一般計較。」
  
  「副門主?」秦朝陽眼簾一縮。
  
  「哦對了,林銳副門主是他的叔叔。」中年男子微笑解釋。
  
  秦朝陽哪還聽不出他的話外之音。
  
  莫說林允有一個靠山,便是他沒有這個靠山,單單道源兩層境的修為,秦家上下便無人可以遏制。如今再多了這一層顧慮,秦朝陽頓時知道,讓他償命是萬萬不可能的了。
  
  秦家,根本無法招惹八方門,儘管後者也不是什麼大宗門,可比秦家卻是要強大幾百倍。
  
  想到此處,秦朝陽不禁有些心灰意冷,神情落寞。
  
  自家婢女在自己家裡被人打死,身為老祖卻沒法懲治兇手,這讓他心中難安。
  
  「廢話那麼多干什麼?」林允似乎極為不耐,此刻喝道:「不就是一個婢女麼,賠些錢財不就行了?十萬源晶夠不夠?不夠的話給你二十萬!如你們這等小家族,二十萬可是筆巨款,夠你們花費好幾年了,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他一副鄙夷不屑的模樣,哪還有什麼悔意?好似地上那婢女不是他殺的一樣。
  
  中年男子聞言,並沒有絲毫制止的意思,顯然也是抱著這個想法的,若能賠些錢財,息事寧人的話那是最好了,若不行的話,他並不介意撕破臉皮,危言恐嚇一番,反正今日之事絕不能外傳出去。
  
  秦朝陽聞言,本來落寞的神情陡然暴怒。
  
  中年男子趕緊好聲安撫,道:「秦家主息怒,我林允師弟說話雖然不中聽,但所提未嘗不是一個解決的方法,秦家主劃個價出來,我等絕不推辭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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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5-22 18:05:10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卷 星界 第兩千兩百五十二章 你們走

  瞧的出來,這八方門的中年男子確實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雖說八方門這些人的實力在對秦家來說根本無可抵擋,但畢竟是理虧在先,中年男子也不想把事情鬧的太大,免得傳言出去面子上不好看。

  秦朝陽神情溫怒,一言不發,也不知道心中作何感想,但任誰都瞧得出來,他眼中的不甘和憤怒之色,只是站在那裡,將拳頭捏的咔咔響。

  林允見此,更是嗤笑連連,口上道:「秦老家主,你還是仔細考慮考慮的好,一個錯誤的決定,足以讓你秦家這樣的小家族……雞飛蛋打!」

  說到後面,他的語氣陡然陰森下去,威脅的味道十足。

  而就在這時,院落外忽然傳來一人的聲音:「二十萬源晶……就想買一條人命?咳咳……這人命,就這麼廉價?」

  這人說話之時,還伴隨著輕咳,似乎重病在身的樣子。

  「誰!」林允大怒,扭頭朝聲音來源的方向望去,口中爆喝。

  但見那邊,秦鈺在小慧的攙扶下,慢慢行來,面色蒼白,身軀嬌弱,猶如一朵在風雨之中被吹打的小花,我見猶憐。

  林允瞧的一怔,旋即眼前大亮,盯著秦鈺,一臉興奮的表情。

  秦鈺本就姿色不俗,如今雖然重病纏身,但卻更添了一份病態的美感,讓林允此人頗有些色授魂與,欲罷不能。

  正如那中年男子所說,林允此人有些痴迷女色,來到楓林城也有快兩個月時間了,這些日子一直在秦家住著,今日卻不知道為何精蟲上腦,對那兩個婢女動手動腳的,否則也不至於鬧出這麼大的亂子來。

  此刻一看到秦鈺,他頓時覺得自己之前簡直瞎了眼,竟對那樣兩個姿色平平的婢女有想法,實在辱沒了自己的身份。

  即便要有什麼想法,也應該對眼前這個女子才是!

  「鈺兒!」秦朝陽臉色微變,急匆匆地朝秦鈺走去,站到她身邊扶住了她,責怪道:「你怎麼出來了,不是叫你好生休息麼?」

  秦鈺強笑道:「總感覺要出什麼事……不放心,過來看看。」

  說話時,她美眸朝那叫小環的婢女屍體上瞄去,瞧見她的慘狀,本就蒼白的臉色變得更白了。

  「這位姑娘……」林允燦爛一笑,做風流倜儻狀,口上說著話,正欲跟秦鈺打個招呼的時候,卻被那中年男子狠狠一瞪:「退下,還嫌鬧的不夠麼?」

  林允似乎是有些忌憚這中年男子的樣子,聞言不禁表情訕訕,閉嘴不言了。

  其他幾個八方門的弟子也都一臉埋怨地望著他,責怪他不知收斂,簡直讓人忍無可忍。

  「這位應該就是秦鈺姑娘了?」那中年男子遙遙抱拳,沖秦鈺微微一笑。

  「前輩認得我?」秦鈺咳了幾下,目光如水,瞧著對方。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道:「先前在城內打探消息之時,多次聽聞旁人提及秦家有一位奇女子,今日一見,果堊然名不虛傳。」

  區區返虛鏡的修為,而且也不知道患了什麼重病,生機暗淡,卻能面對自己這個道源兩層境侃侃而談,這根本不是一般的少女能夠做到的。可望著秦鈺,中年男子從她眼中瞧不出半點恐慌和畏懼。

  最主要的是,中年男子能感覺到,秦鈺命不久矣,但她竟沒有絲毫害怕的意思,神情淡然,即便是活了幾百年的耄耋老者,看透人世之人,也不一定有她這般淡然。

  中年男子不由地高看了秦鈺一眼。

  「鈺姑娘剛才那話的意思……可是嫌給的源晶太少了?」中年男子雖然覺得秦鈺有些不俗,但也沒放在心上,這少女不過返虛鏡修為,又只是一個小家堊族的小堊姐而已,只能稍稍入得他眼,並不需太過特別對待,所以只是寒暄一下之後,他便直奔主題,微笑著道:「若是如此,鈺姑娘大可給出一個心理價位,我八方門雖然不是什麼大宗門,但幾十萬源晶還是出的起的。」

  他話剛說完,秦鈺便冷冰冰地接道:「你當這是買堊賣東西?還可以討價還價?」

  中年男子表情一訕,乾笑道:「那鈺姑娘你的意思……」

  「生命無價!」秦鈺嬌喝道。

  中年男子眼睛一眯,語氣也一下子便冷了不少,道:「鈺姑娘還是說明白點吧,我有些聽懂。」

  他也漸漸失去耐心了,雖說此事確實是林允惹出來的,但他身為道源兩層境強者,都如此放低姿態,更拉下臉皮來從中周旋,只盼著對方能識相,給大家一個台階下,卻不料秦家這邊老的說不通,小的也說不通,一副不願善罷甘休的樣子,他自然是惱火萬分。

  他自覺在實力差距巨大的前提下,能如此與對方商談,已是給了對方天堊大的顏面,可對方屢次三番的敬酒不吃吃罰酒,讓他也覺得沒面子。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秦鈺低喝道。

  「什麼?」中年男子臉色一變,沒想到秦鈺真的會提出這等無稽的要求來。

  而林允更是驚的跳了起來,叫囂道:「小賤堊人你失心瘋了吧?竟敢叫本少償命?一個垃圾婢女的性命,如何能與本少相比,你是不是想死?」

  「嘴巴放乾淨點!你吃大便了?」秦朝陽一聽這小兔崽子居然敢辱罵秦鈺,頓時怒火中燒,直接罵了回去。

  林允怒極反笑,不住地點頭,道:「好好好,一個小小的家堊族,個個膽子都比天堊大,今日本少就教你們如何做人!」

  說話之時,他竟催動源力,要有動手的跡象了。

  「混賬!」中年男子忽然沖林允爆喝一聲,咬牙道:「你想做什麼?」

  林允一呆,指著秦朝陽和秦鈺道:「你也聽到他們剛才說什麼了,我要做什麼不是很明顯麼!」

  中年男子面沉如水,悄悄傳音道:「殺他們,不費什麼事,就算事後傳言出去,對宗門也不過是顏面上的損失,也不可能有什麼人會為這個小家堊族出頭,來尋我們八方門的麻煩。」

  「那你顧忌什麼?」林允想不明白了,不知道他為何制止自己。

  「你是想把那人驚動麼?你可知若是驚動了他,你會有什麼下場?」中年男子冷冰冰地望著他。

  林允聞言,臉色一變,中年男子口中所說的「那人」對林允來說似乎是個極為可怕的存在,單單只是聽到都讓他臉色發青,氣勢全無。

  這一幕印入秦鈺和秦朝陽的眼中,也不知道這八方門的兩人之間暗地裡交流了些什麼,竟讓林允偃旗息鼓下來。

  中年男子這才朝秦鈺望去,抱拳道:「鈺姑娘,剛才的提議,在下可以當沒聽到,你換一個吧!」

  秦鈺輕咳幾聲,道:「我知道,以我秦家的實力,沒法讓你們償命……」

  「鈺姑娘果堊然還是明事理的。」中年男子微微一笑,讚許秦鈺的識趣。

  秦鈺接著道:「但小環是我秦家下人,不可以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而我等既沒辦法幫她報仇,自然也不能將她的仇人繼續留在秦家,你們……走吧!」

  此言一出,八方門眾人全都怔在當場,一個個都瞪大眼珠子瞧著秦鈺,表情精彩萬分。

  那中年男子沉默了好一會,才幹咳道:「鈺姑娘剛才之言……是何意?」

  秦鈺道:「我說的難道還不明白麼,我秦家不招待你們了,但這份仇怨我們會記下,總有一日,會替小環報仇的。」

  她說話之時,目光直視對方,絲毫沒有躲閃之意。

  中年男子的臉色越來越冰寒,而其他幾個八方門弟子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去。

  清風拂來,讓這院落內的血腥味更加濃郁了。

  中年男子目光銳利地盯著秦鈺,沉默了許久,才開口道:「鈺姑娘……這是認真的?」

  他說話之時,嘴角微微抽搐,似是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

  若是真的被秦鈺給趕出秦家的話,那八方門的顏面何在?最主要的是,若被趕走的話,勢必會驚動那讓他都忌憚萬分的傢伙,到時候那傢伙詢問起緣由來,他要如何解釋?

  總不能跟那傢伙說,因為林允失手打死人家一個婢女,人家又不能報仇雪恨,所以不讓咱們住,把咱們給趕出來了……

  真要是這麼說了,中年男子肯定自己和林允都沒好下場。

  那傢伙……可不是好說話的。

  「你看我像是在開玩笑麼?」秦鈺輕咬著紅唇,毫不退縮。

  中年男子忽然閉上眼,徐徐道:「鈺姑娘,此事能否再通融通融?我等暫時不能離開秦家,其中緣由不便相告!」

  不等秦鈺開口,他便忽然豎起一根手指,道:「一百萬源晶!如何?」

  此言一出,林允等人都是臉色大變,失聲道:「師兄,你玩真的?」

  一百萬源晶可不是什麼小數目,八方門並不算大宗門,這個數字對林允等人來說雖然不是無力承擔,可也會傷筋動骨了,所以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他們也不願付出這麼多。

  念及此處,林允叫道:「一個下人,殺便殺了,哪來這麼多囉里八嗦,給你們十萬源晶,愛要不要,秦家我們是不會離開的,你們要真有本事,隨時來找我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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