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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4 18:51:01
第六卷 真正對手 第十九節 德國人的賭注

 談判沒有破裂,日本提出投降談判的影響還在持續之中。除了讓帝國軍民士氣振奮之外,帝國內部還出現了第二種聲音。一部分人開始天真的認為,戰爭即將結束,帝國沒有必要再流血犧牲,甚至有議員提出要求帝國應該解除戰爭狀態,恢復正常秩序。

    十八日,薛希岳首相在議會做了一次長達兩個半小時的演講。而這次演講也通過廣播電臺向全國播出。首相在嚴厲駁斥了那部分“和平主義”者的錯誤論調之後,強調了當前的危急局勢,並且強調了在所有的敵人被戰勝之前,帝國絕不會放下武器,絕不會停止戰鬥。這次演講非常成功,在端正了國人言論的同時,薛希嶽還不遺餘力的批判了那些妄想著“和平”的退縮份子。戰爭仍然將繼續進行,而且將一直持續到戰勝所有的敵人!

    談仁皓也收聽了廣播,這是一種新的宣傳工具。以前只能夠通過報紙來瞭解外界的情況,現在帝國的廣播系統已經建立了起來(其實,建立無線電廣播的基礎是軍事目的,後來才轉為民用)所有帝國臣民都可以通過收音機來隨時瞭解到帝國的情況,瞭解到前線戰場上的情況。

    聶人鳳也在當天下午返回了舟山,除了帶來談判的一些最新消息之後,他還帶回來了另外一條極為重要的消息。

    “德皇拒絕了薛希岳首相提出暫時停止無限制潛艇戰的要求?”

    甘永興很是驚訝。

    聶人鳳只是微微點了點頭。“我是在離開京城前幾個小時才從外交部那裏得到這一消息的。德國外交大臣已經正式拒絕了我們提出的要求,並且表示將在年底前投入至少350艘潛艇到北大西洋上,展開無限制潛艇戰。”

    “媽的,德國人都瘋了,難道他們想把我們拖下水嗎?”

    甘永興捏緊了拳頭。

    談仁皓並沒有感到任何的意外,德意志帝國名義上是唐帝國的盟友,可實際上,更像是一個與唐帝國分享世界霸權的國家。在“三巨頭同盟”之中,唐帝國是毫無疑問的盟主。波斯帝國也毫無疑問地是唐帝國最大的附庸。德意志帝國在這個同盟中的地位非常的微妙,唐帝國與德意志帝國都是因為相互的利益需要才走到一起的,可以說是利益同盟。而唐帝國與波斯帝國卻是因為上千年的歷史淵源,以及廣泛的,密切地聯繫而成為盟友的。顯然,在這個同盟中,德意志帝國也是最難控制的一個強國。唐帝國可以很輕易的左右波斯帝國的政策,相反。卻很難對德意志帝國施加影響力,特別是在關鍵時刻的影響力。

    “這不是德國的問題。”

    聶人鳳拍了下沙發的扶手,“也不是我們的問題。首相已經派出新的使者去德國了,希望能夠讓德國回心轉意。可現在看來希望不大。”

    “德國方面有什麼回答嗎?”

    談仁皓點上了香煙。

    “德國首相提出,可以選擇一個地點進行一次三方最高首腦會談。”

    聶人鳳叉起了雙手,“現在薛希岳首相還暫時沒有答應,因為首相還無法離開帝國。不過,這個會談肯定會進行地,地點有可能被選在德黑蘭。到時候波斯帝國的首相也會參加會談的。”

    “這有什麼意思?”

    甘永興沒有明白過來。

    聶人鳳笑了起來,談仁皓也笑了起來。他們兩人都知道這種三國最高首腦會談的重要意義。

    “永興。你認為這沒有必要嗎?”

    聶人鳳笑著搖了搖頭,甘永興是個優秀地軍人,可不是一個政治家。“首相已經在規劃日程安排。並且與其他兩國首相上具體的會談時間,也就是說,薛希嶽已經決定會參加這次會談,現在缺少的只是時間而已。”

    “可是……”

    “參謀長,這次會談是非常有必要的。”

    談仁皓插了一句進來。

    “仁皓的話沒有錯,聽他說一說吧!”

    聶人鳳朝談仁皓點了點頭,鼓勵談仁皓把自己的觀點講出來。

    “這麼說吧,在我們的這個同盟中,需要一條指導性的戰爭原則。”

    談仁皓點上了香煙,“戰爭打了兩年多。我們三個國家除了相互的物資援助,情報共享,以及提供便利的通道之外,實際上並沒有更深層次地合作。現在的合作僅僅只是戰術,以及後勤,情報,外交方面的合作。顯然,要想贏得這場戰爭,特別是在美國參戰之後獲取勝利的話。這樣的合作是肯定不夠的,三個國家都需要更深入的合作。”

    “什麼樣的深入合作?”

    甘永興也點上了煙。

    “參謀長,其實這很顯而易見的。”

    談仁皓不想把話說得太明顯,不然這會讓甘永興難以下臺地。

    “永興,你也好好想一想,也許你是想到了,沒有意識到而已。”

    聶人鳳也如同鼓勵學生一樣的鼓勵甘永興。

    甘永興立即沉思了起來,接著他就笑了起來。“校長,你的意思是,我們必須要進行徹底的聯合?”

    “對,必須是徹底的,從最基本的戰爭政策到最膚淺的戰術配合,各個層面上的聯盟,而不僅僅只是相互配合!”

    聶人鳳說出這番話就不會讓甘永興感到下不了臺,“現在我們與其他兩個盟國的真正關係應該是聯合,而不是聯盟。在戰場上,我們可以做到相互配合。在後方,我們可以相互幫助,取長補短,互相提供有無。可問題是,這種聯合在本質上是無法將三個國家的戰爭潛力完全發揮出來,更不可能形成最大的戰鬥力的。不說別的,德國這次重開無限制潛艇戰實際上就給我們製造了一個外交與軍事上的難題。這算是聯盟嗎?顯然這不是,我們需要的是一個更好的搭檔,同樣的道理,德國也需要一個能夠給他們提供最大幫助的唐帝國。所以,我們需要更深入的配合!”

    甘永興與談仁皓都擺出了一副虛心受教的樣子。

    “最根本的問題是我們三方對待戰爭地基本態度,也就是基礎戰爭策略。之前,也許我們都沒有意識到在這一點上的差別,或者說沒有引起我們的重視。這次,德國恢復無限制潛艇戰。以及日本提出投降談判,成為了催化劑,讓這個問題浮出了水面,引起了三個國家的共同重視。”

    聶人鳳站了起來,在房間裏來回慢步,“上次大戰中,我們最後接受了美國提出的停戰協議,實際上。我們的損失很大,可德國的損失也很大,因為我們有可能獲得最後的勝利。因此,德國一直認為是我們主動放棄了戰爭,最後導致德國地利益受損。雖然這並沒有最後影響到我們與德國的同盟關係,因為我們雙方有著共同的利益,誰也離不開誰,但是這卻造成了在這場戰爭頭兩年裏,我們都各行其道,沒有一個統一的戰爭策略。結果在兩年的時間裏。我們都沒有獲得決定性的勝利。現在,我們必須要有一個共同的策略,一個用來指導戰爭發展。並且明確規定各國在這場戰後增中的義務,所必須要承擔的責任,還有一個針對任何一個敵人的共同性地,綱領性地協議。這將成為三個國家的戰爭基礎。”

    “校長,那這次會談肯定會很麻煩!”

    甘永興插了句話。

    “麻煩是次要的,重要的是,我們都需要這麼一個綱領性的協議。”

    聶人鳳走到了甘永興的旁邊,把手放在了甘永興的肩膀上,“設想一下,如果我們同意了日本的投降條件。日本如同上一次戰爭那樣提前退出,結果會是什麼樣呢?也許,德國回接受法國的投降條件,最後我們也許會獲得勝利,但這絕不是一次完全的勝利,戰爭的隱患還將繼續存在,誰也無法避免下一次戰爭。可誰又能夠承受下一次戰爭帶來的巨大傷亡與破壞呢?誰也承受不起,因此我們必須要制訂一個即可以戰勝敵人,還能夠最終解決戰爭隱患的策略出來。而這將指導我們贏得最後的勝利,徹底的勝利。”

    甘永興微微點了點頭,現在他也明白了過來,可他還有一點不明白。“那為什麼德國會抓住無限制潛艇戰不放,這明顯就是在給我們製造麻煩,甚至是在要挾我們,而薛希岳首相是肯定不會屈服的,這對會談沒有任何幫助。”

    聶人鳳笑了起來,他朝談仁皓看了一眼。“仁皓,你覺得德國為什麼要在這個當口恢復無限制潛艇戰呢?”

    “也許僅僅是給我們製造壓力,並且給我們發出一個暗示信號吧!”

    談仁皓聳了下肩膀,在接觸到聶人鳳的目光時,他才尷尬的笑了起來。“實際上,我認為這是德國人的一次賭博,是德國在摸清了我們的底牌之後做的一次賭博。”

    “賭博?”

    甘永興很是不解的看著談仁皓。

    “對,一個拿德國的命運做的賭博。”

    談仁皓沒有辦法再回避了,“從歐洲戰場現在的局面來看,德國恢復無限制潛艇戰是有一定道理的。英法聯軍在歐洲西部戰場上已經由進攻轉為了防禦,德國也正在集中力量準備收拾掉法國,而且他們很有可能達到最終的目的。讓英法堅持下去的基礎正是北大西洋上的海上航線。如果英法失去了從美國獲得的戰爭物資的話,那麼他們恐怕連一年都堅持不下去。因此,德國希望通過無限制潛艇戰來完成對英法的絞殺,隨後利用地面上的戰略進攻先幹掉法國。只要法國完蛋,西班牙肯定會很快投降,而意大利也會退出戰爭,至少會選擇暫時停止對德國的進攻。西歐就將只剩下英國會繼續抵抗。這樣,德國就可以轉身與我們配合幹掉俄羅斯,結束歐洲大陸上的戰爭。打到這一步,歐洲戰局就基本上確定了。”

    “可美國不會選擇參戰嗎?”

    甘永興皺起了眉毛。

    “會,肯定會,可美國就算現在參戰,也不可能幫上多大的忙。”

    談仁皓又點上了香煙,“德國所希望的情況是,在美國的力量還沒有爆發出來之前幹掉法國,把英國趕回島上去。到時候,就算美國參戰,德國也不會在西歐地面戰場上受到威脅。這時候,德國就可以選擇等待,只要我們在太平洋上獲得勝利,那戰爭的結局就基本上確定了。所以,德國人在做一次賭博,賭他們能否在幾個月之內完成歐洲西部的地面戰爭。這其中,無限制潛艇戰對英法海上航向的絞殺將起到關鍵性的作用。”

    甘永興沉思了一陣,然後微微點了點頭。顯然德國絕不會放棄這個幹掉夙敵法國的最好機會。

    “實際上,這還將成為德國向我們施加壓力的一個籌碼。”

    聶人鳳對談仁皓的分析做了補充,“如果我們接受日本投降,那麼受到最大損害的肯定是德國。因此,德國希望利用無限制潛艇戰來迫使我們最終消滅日本。這肯定會成為德國在會談中的主要王牌,讓我們更多的考慮到德國的利益,而不僅僅是唐帝國的利益。”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會談將更加困難!”

    “不管有多困難,這次會談肯定會有一個結果的。”

    聶人鳳坐了下來,“而且還有一個不確定因素,那就是美國的態度。如果美國很快參戰的話,那麼這次會談中的問題就不會存在了,我們不會接受日本投降,也不會阻止德國恢復無限制潛艇戰,我們將一個新的目標,而會談的結果將對三方都有著決定性的好處。”

    聶人鳳的這番話說到了關鍵點上,不關三巨頭之間怎麼博弈,最後都是針對美國這個最強大的敵人的,而且最終的目的都是要從這場戰爭中獲取好處,獲得比付出更多的好處。顯然,在這個時候,一次三國首腦的最高層會晤將有著巨大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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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真正對手 第二十節 秘密會晤

 在基本的戰爭決策,以及盟國協助方面,“倒唐聯盟”的步伐走得更快。也就在唐德兩國為了無限制潛艇戰以及日本投降的問題產生糾紛的時候,美英法西意俄日七國首腦進行了一次決定性的會面,決定美國在這場戰爭中的位置的會面。

    會面地點被安排在了美國戰列艦“南達科他”號上,而當時這艘戰列艦正在趕往太平洋艦隊報道,在其航行到小安得列斯群島東部海域的時候,美國總統以及日本首相乘坐一艘快速驅逐艦來到了這艘戰艦上。幾個小時後,搭乘英國戰列艦“喬治五世”號的英國首相,法國總理,意大利總統,西班牙首相,俄羅斯首相也登上了“南達科他”號戰列艦,七國首腦正是會面了。

    這是戰爭期間,七國首腦的第一次碰頭,也是最後一次碰頭(日本首相沒有機會參加下一次的首腦會議了)這也是整個戰爭期間,交戰雙方的第一次首腦會議。雖然當時美國還沒有正式參戰,但是美國的很多行為已經讓其加入了這場戰爭。其實,這也是最終決定美國參戰的一次會議。

    首先發現七國首腦會議的是一艘正在附近海域巡邏的德國潛艇(德國的最新型潛艇)可惜的是,這艘德國潛艇在向“南達科他”號發射的四條魚雷中,射失了三條,而命中的那條魚雷竟然沒有爆炸!不然的話,這艘潛艇將改寫整個歷史。攻擊失敗之後,這艘潛艇遭到了數艘美國驅逐艦的圍攻,在海裏躲了一天一夜,然後才浮上了水面,逃過了美國驅逐艦的攻擊。潛艇上的通信天線被深水炸彈炸掉了,結果,直到其一個多月後返回德國的港口時才將消息帶了回來。而當時,七國首腦都已經回到自己的首都去了。

    唐帝國的情報部門是在第二天破獲這條情報的,而這條情報的來源正是日本首相發回國內地一條電報。當時。唐帝國的情報機構已經基本上掌握了日本的通信密碼,對日本電報的破獲率超過了八成。這條由美國首都華盛頓發回日本東京的電報被設在八丈島上的電臺接收到之後立即就被情報部門破譯。隨即,這份極為重要的情報被發回了國內。

    談仁皓是在二十四日,也就是帝國情報機構獲取這份情報的第二天下午,在聶人鳳地辦公室裏看到詳細的電報的。相同的電報還被送到了首相府,外交部,帝國陸軍司令部等幾個相關機構。

    “現在這是帝國的最高機密。”

    聶人鳳朝談仁皓與甘永興看了一眼,“薛希岳首相已經打了招呼。這條消息必須保密,絕不能外傳。現在,海軍就我們三個人知道這件事情。”

    甘永興點了點頭,將電報交給了談仁皓。

    一看完電報內容,談仁皓立即驚訝的張大了嘴。

    “美國的態度已經明確了,雖然沒有提到美國參戰的具體時間,但是情報部門已經通過其他線索判斷,美國會在今年之內參戰。”

    聶人鳳的神色仍然很平靜,沒有露出任何驚訝與激動的樣子。“除此之外,我們還可以根據電報裏提及到地一些細節判斷。美國將在參戰之後將重點放到太平洋方向上。而不是歐洲戰場上。”

    “美國參戰地藉口是什麼?”

    甘永興點上了香煙,他是沒話在找話說。

    “不清楚,美國也絕不缺乏一個藉口。就算沒有,也可以製造一個藉口。”

    聶人鳳的回答很乾脆。

    “校長,為什麼要保密?”

    談仁皓問了一個截然不同的問題。

    “在是為了保證日本無法察覺到我們已經掌握了他們的無線電密碼,如果日本有所察覺,而修改密碼的話,那我們就要費更大的力氣來破譯新的密碼,而且在短期內將無法瞭解到日本國內的具體情況。”

    聶人鳳笑了起來,“當然,還有一點,這是一個很重要的籌碼。”

    “首腦會談已經確定了?”

    甘永興看了聶人鳳一眼。其實這才是談仁皓想要問的問題。

    “對,大體上的會談事務都已經確定了,現在首相正在做行程安排。”

    聶人鳳也知道談仁皓與甘永興想知道什麼,“地點訂在德黑蘭,時間在下個月上旬,大概會在五號左右,會談時間至少三天,也許會延長到五天。另外,薛希岳首相還將借此機會去覲見波斯帝國皇帝。與波斯帝國,德意志帝國首腦進行兩次單獨會談,商討下一年度的軍事援助計劃,以及簽署相關的進口協議。最重要的會談仍然是戰爭的綱領性文件。而為了儘量確保帝國的利益,這次西方七國首腦會談的事情將成為我們手裏最重要的砝碼!”

    “難道德國與波斯都不知道這次會談?”

    甘永興有點不相信。

    “至少現在他們還不知道。”

    聶人鳳站了起來,“好了,我叫你們過來,就是要你們知道一點,美國不會拖到明年參戰。美國最有可能在十二月份的時候參戰,而太平洋將成為主戰場。你們要做的,就是在這之前讓海軍的官兵都興奮起來,做好與美國太平洋艦隊決戰的準備。當然,你們不能把消息流傳出去。”

    “我們會注意地,可問題是……”

    甘永興遲疑了一下,“首相沒有修改明年的軍費分配嗎?”

    “暫時沒有,不過也很有可能不會做出改動。”

    聶人鳳笑著把住了甘永興的肩膀,“軍費撥款關係到了帝國的整體戰略。現在消息還沒有公佈,很多內閣大臣都不知道這份電報的存在,首相也不會去冒險在現在就公佈電報內容,所以修改軍費分配的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我們必須要做好在極端情況下與美國作戰的準備工作,而且我也相信帝國海軍是不會敗在美國海軍手裏的,是不是?”

    甘永興勉為其難的點了下頭,這個結果實際上早就已經產生了,可現在卻很難讓人接受。

    “好了,其他的事情我來擔心,你們都做好自己的工作吧!”

    聶人鳳將甘永興與談仁皓送到了門邊,“注意保密的事情,還有。別讓美國人的陰謀得逞。”

    離開聶人鳳的辦公室之後,兩人這才苦笑了起來。

    “仁皓,看樣子,我們得再次背水一戰了!”

    甘永興掏出了香煙,顯得很煩躁。

    “參謀長,情況還沒有糟糕到這個地步吧?而且說回來,總不能因為少了點軍費,海軍就集體罷工吧?”

    談仁皓反而看得很開。“首相訂下地戰略方針是沒有錯的,而且在德黑蘭會議之後,帝國肯定要加強在大陸上的投入,陸軍將承擔更重要的戰爭任務。這也肯定是德國與波斯帝國的要求,只要俄羅斯帝國一日不滅,那我們三個國家都不會感到安全。在眼前的局勢下,我們就只能依靠手裏的力量作戰了。”

    “美國可不是日本!”

    甘永興加快步伐,朝著他的辦公室走去,“日本可以被拖垮,日本海軍地戰艦損失一艘就少一艘。日本的飛機被打掉一架就少一架。可美國不是日本。美國的戰爭生產力不在我們之下,與美國的戰爭肯定是一場殘酷的消耗戰,是用戰艦與飛機堆積起來的戰爭。如果我們不能全力以赴的話,那麼就無法保證獲得勝利。”

    “加強大陸上的投入實際上正是為達到這個目的。”

    談仁皓並沒有認同甘永興的觀點,“只有儘快戰勝俄羅斯,帝國才能抽調出大部分地力量來對付美國。相反,如果大陸戰爭久拖不決地話,那麼我們就只能用一半的力量與美國交戰,這才會變成消耗戰!”

    “可現在我們投入到這邊的還沒有一半地力量!”

    甘永興在他的辦公室門外停下了腳步,“這很有可能導致我們在太平洋戰爭初期喪失主動權,如果今後想扳回主動權的話,就要付出更大的代價!”

    “那也只是暫時的困難。如果我們能夠堅持兩年,也許只需要一年,我們就將獲得大陸戰場上的勝利。”

    談仁皓有來了勁,“而且,我們不一定會喪失太平洋戰場上的主動權,我們的艦隊規模不在美國之下,而且明年至少會有第三支航母特混艦隊成軍,我們並不比美國差,戰爭初期拼的不是實力。而是戰術。我們已經與日本海軍打了兩年,有一批優秀的指揮官,而美國海軍則什麼都沒有,他們憑什麼掌握主動權?”

    談仁皓的氣勢把甘永興給震住了,接著他就笑了起來。

    “參謀長,我記得你曾經跟我說過一句話。”

    談仁皓也發現自己的話語太重了,他尷尬的笑了下,“你曾經告訴過我,如果連我們自己都沒有信心的話,那還怎麼去戰勝敵人呢?美國是一個可怕的對手,但並不是一個可以將我們嚇倒,讓我們退縮的對手。現在,我們需要的不是軍費,不是戰艦,而是信心,對帝國,對帝國海軍的信心。”

    “仁皓,看來我有的時候太偏激了!”

    甘永興拍了拍談仁皓的肩膀,“我也希望你的判斷是正確的。那麼,現在我們就拾起信心,並且做好戰鬥的準備吧!”

    等到甘永興進了辦公室之後,談仁皓靠在牆壁上長出了口氣。實際上,他也沒有半點把握。美國不是日本那種可以小看,而且可以輕易對付的對手。雖然現在美國還沒有進行正規的戰爭動員,但是美國已經為戰爭做了兩年多的準備工作。在這兩年多的時間裏,唐帝國將大量的資源,力量都消耗到了對日戰爭中去。相反,美國卻利用這兩年多的時間(更重要的是大批他國的軍事訂單)擴大了工業(特別是重工業與軍事工業)的規模,建立了大量的工廠,培養出了大批的優秀工人(工人的價值絕不在軍人之下,特別是高素質的技能工人)完善了軍事結果,強化了軍隊的訓練。結果是,唐帝國與美國的實力此消彼漲,也許現在美國的生產力已經超過了唐帝國。

    比起美國軍隊來講,美國國內龐大的工業基礎更值得擔心。這就如同兩個劍客的決鬥一樣,劍客手上的劍固然重要,可更重要的是劍客本身。在這段時間的“參謀工作”中,談仁皓瞭解到了大量美國的情報,產生了這種強烈的認識。相對來講,唐帝國並無地理位置上的優勢。西太平洋上島嶼密佈,如果唐帝國無法完全控制這些島嶼的話,那麼就將給對手留下空當。而完全控制這些島嶼的難度不僅很大,而且付出的代價非常高昂。美國可以利用這些島嶼一步步的向唐帝國推進。相反,在太平洋的另外一邊卻沒有多少島嶼可以利用,就算攻佔了夏威夷群島,唐帝國的遠征軍都要跨越幾千公里才能威脅到美國本土。美國的地理位置遠比唐帝國優越,這也必然對整個戰爭造成巨大的影響。

    “仁皓,你在這裏幹什麼?”

    談仁皓一驚,才看到郝東覺就站在他的旁邊,他開始甚至沒有聽到郝東覺的腳步聲。

    “你不是去元帥那了嗎?”

    郝東覺看了眼旁邊甘永興參謀長辦公室的大門,“怎麼,有什麼不好的消息嗎?”

    “沒有,我們有新的任務了。”

    談仁皓立即朝自己的辦公室走去,“東覺,如果我們在這幾個月內與美國開戰的話,那我們應該怎麼辦?”

    “你是說今年與美國開戰?”

    “對……”

    談仁皓立即改正了自己的話,“我的意思是,如果我們在今年與美國開戰的話,那我們應該做些什麼樣的準備呢?”

    “這是我們新的任務?”

    談仁皓點了點頭,他不能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訴郝東覺。“這是一個新的任務,現在參謀長忙不過來,所以將制訂這一階段作戰計劃的任務交給了我們。”

    郝東覺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他並沒有懷疑談仁皓有什麼東西隱瞞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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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真正對手 第二十一節 德黑蘭宣言

 在談仁皓他們緊張的為戰爭做準備的時候,薛希岳首相于十一月四日離開帝國京城,飛赴波斯帝國首都德黑蘭。當日,德意志帝國首相也離開了柏林,轉道前往德黑蘭。三巨頭首腦會議在十一月五日正式召開。

    德黑蘭會議是戰爭爆發之後,“三巨頭聯盟”的第一次首腦會議,而且這也為今後的首腦會議奠定了基礎。這次會議備受各國關注,專程趕往德黑蘭的十多個國家的記者對會議做了全程報道。得益於電報,廣播等現代化通信設備的幫助,談仁皓他們也能夠及時的瞭解到萬里之外的會議進展情況。他們不是通過報紙等傳媒瞭解到會議進展的,帝國海軍部每天都會收到帝國外交部送來的會議記錄,而談仁皓他們可以在第一時間裏看到這些記錄,瞭解會議的進展情況。

    會議的前三天,三國首腦首先進行了三次雙邊會談,主要就是確定24年度的相互援助計劃,並且相互通報了各自的戰爭準備,新的作戰計劃,國內情況等等需要相互瞭解的信息。正式的三國首腦會議在十一月八日下午召開,首先確定了幾個主要的議題。當天晚上,薛希嶽就去覲見了波斯帝國皇帝。

    最重要的會談在九日上午進行。在此之前,三國首腦帶來的外交人員已經就同盟集團的根本戰爭策略進行了詳細的商討。談判主要是在三國的外交人員之間進行的,而談判的重點內容就是確定同盟的基本戰爭策略,確定一個指導性的綱領文件,這將引導“同盟國集團”(這是戰後的稱呼)走向最終的勝利。

    九日上午,三國首腦最終確定了這份綱領性文件最重要的事項(實際上簽署這份文件要等到下一次首腦會議了,而且在此之後,三國地外交人員還進行了長達數個月的談判,確定細節部分,甚至連每一個詞語。文字都要詳細審議)這其中最為重要的一項,也是最終決定戰敗國命運的一項為:同盟國集團的任何一個成員國將不與任何一個敵對國進行單獨的停戰談判;不接受敵對國的有條件投降(這一點是在第二次首腦會議上確定的,當時並沒有宣佈,只是寫進了《德黑蘭宣言》地草綱裏面)雖然僅僅一句話,但就是這句話將三個同盟國集團的主要成員,以及其他的所有成員國(當時還有朝鮮王國,泰王國,錫蘭王國。希臘,芬蘭等十多個國家參加了同盟國集團,並且簽署了《德黑蘭宣言》戰爭結束之前,同盟國集團成員國增加到了四十多個)綁在了同一架戰車上。在簽署了《德黑蘭宣言》之後,同盟國集團內部就沒有任何一個國家可以單獨接受敵對國的投降,而且也不可能與敵對國進行投降談判。

    除了這份宣言之外,三國首腦還決定,成立一個聯合司令部。該司令部設在德黑蘭,不負責具體的戰爭指揮。其主要職責就是向其他國家通報戰役與戰略計劃。並且要求相關國家採取配合行動,以最大限度的提高戰爭效率,打擊敵人。完成作戰計劃。後來,這個聯合司令部的職責還將進一步的擴展,除了承擔聯絡工作之外,還將承擔起部分戰役計劃的制訂工作,特別是多國聯合戰役行動的制訂工作。比如,後來唐帝國對俄羅斯地戰略轟炸,就是通過該司令部取得了德意志帝國與波斯帝國的幫助的。

    在聯合司令部的基礎上,三國還成立了聯合情報中心(主要負責情報地交換,共享,以及相互透明等工作)外交事務中心(解決同盟國內部的外交糾紛,並且處理戰爭期間的外交合作等問題)聯合後勤司令部(主要負責戰爭物資的相互支持,軍事技術與工業技術的相互轉讓,軍隊跨國作戰的後勤保障)等與戰爭有關的多國聯合部門。

    十日,三國首腦,以及陸續趕到的其他同盟成員國的首腦,首腦代表聯合發表了《德黑蘭宣言》這是一份帶有明確針對性的戰爭宣言,是同盟國集團對所有敵對國家的戰爭宣言。也是指導同盟國的走向勝利的宣言。這份宣言進行了全世界範圍內的廣播,不但同盟國集團的百姓能夠收聽到廣播,所有“倒唐聯盟”的國家的平民也能夠收聽到廣播。這不僅僅是一份宣言,更是戰鬥的號角!

    在此之前,唐帝國等國家都各自為戰,面對著不同的敵人,進行著不同地戰爭。在此之後,這些有著共同利益的國家走到了一起,形成了一股強大的戰鬥力。他們有著共同的目標,也有著共同的敵人,更有著共同的利益。從宣言發表的那一刻開始,同盟國就不再是十多個國家孤軍奮戰,而是作為一個整體,為著最後的勝利攜手並進!

    從這個意義上看,《德黑蘭宣言》的重要性絕不亞於幾件新式武器,一支龐大的艦隊,或者是一支強大的地面軍團。也許宣言本身並無任何的殺傷力,可是這份宣言卻宣告了一個新時代的到來。在戰爭中,盟友之間再沒有彼此的分別,也沒有相互的猜忌,為了生存,為了勝利,所有的國家都被團結到了一起,團結到了一個共同的目標前,並且都將全力以赴的為著這個共同目標前進。

    相對而言,“倒唐同盟”七國首腦會面的意義就太渺小了。在七國首腦會面的時候,並沒有提出任何一個綱領性的文件,也沒有為這個聯盟提供一個指導性的戰爭政策,沒有確定一個共同的目標,更沒有建立那些協同作戰的機構,那僅僅只是一次會面而已。

    德黑蘭會議除了宣言之外,在會議期間確定建立的那些協同指揮與交流機構對戰爭的影響也許更大。宣言只是一種聲明,只是表明了同盟國的態度,用簡單的話來形容的話,這是“言”而要將“言”落實,那就需要行動。成立這些協同指揮與交流機構就是“行”當“言行一致”且“行”被落實到了實處的時候,“言”的威力才會發揮出來,而“行”的效果也將很快展現。

    宣言本身就是一條激勵人心地消息,帝國的宣傳機構絕不會放過這麼好的宣傳材料。薛希岳首相在十一日回到帝國京城的時候。就立即通過公眾媒體宣佈,將撤回所有在華盛頓的談判代表,另外,帝國駐美外交機構人員將在月底前全部撤出美國。雖然首相沒有宣佈與美國斷絕外交關係,但是卻發出了一個非常明確的信號。現在就算美國不主動參戰,唐帝國也會在一個適當的時候向美國宣戰。

    “除了這些之外,薛希岳首相還在德黑蘭會議上給德國首相提供了支持。”

    聶人鳳一直在關注著德黑蘭會議的情況,而且他也可以及時拿到相關地會議記錄。“我們將不再要求德國停止無限制潛艇戰。而且還準備在這個月月底之前,在北太平洋地區恢復無限制潛艇戰。德國很歡迎我們的這一決策,他們會提供最新的潛艇建造圖紙,幫助我們建造大型遠洋潛艇。不過,我們需要的是更好的潛艇,以及德國潛艇工程師的幫助,而不是幾份設計圖紙!”

    甘永興與談仁皓都笑了起來。

    “現在只存在唯一的一個問題了,那就是,將由誰來點燃這場戰爭。”

    聶人鳳將兩杯咖啡端了過來,“首相的意思是。我們將根據美國對德黑蘭會議。還有我們撤走談判人員,撤出外交官員的行動會產生什麼樣的反應。”

    “這是什麼意思?”

    談仁皓有點不解地看著聶人鳳。

    甘永興也沒有明白過來,他也等待著聶人鳳地解釋。

    “我們撤走談判代表。撤離外交官員,實際上是在試探美國的底細。”

    聶人鳳笑了起來,“這麼說吧,如果美國的反應很激烈地話,那美國就沒有做好戰爭準備,希望將參戰的時間再拖一下。而這樣一來,我們肯定會採取主動進攻,趁美國準備不充分來奪取太平洋戰場上的主動權。”

    “那如果美國沒什麼反映的話,就表示美國已經做好了戰爭準備,而我們就必須得更謹慎的對待接下來的戰爭?”

    甘永興說出了下半句話。

    “完全正確。”

    聶人鳳叉起了雙手。“這是我們用來問路的那塊石頭。現在,石頭已經投出去了,就看美國的反映了。這幾天之內就會有相關的消息。當然,留給我們的準備時間已經不多了。”

    “那我們現在就必須要儘快讓艦隊進入戰備狀態。”

    談仁皓的神色嚴肅了起來,“如果美國受了刺激的話,他們說不定回提前參戰!”

    “這就是我最擔心的問題。”

    聶人鳳點了點頭,“從日本的情報來看,美國應該在十二月份的時候才會參戰,而這也正好與我們獲得的情報完全吻合。美國在太平洋上的軍事部署還沒有完成。特別是在澳洲的軍事部署還需要至少一個月的時間。但我們不能排除美國在意識到戰爭已經迫近,而我們很有可能採取主動進攻的時候提前發動戰爭的可能性。”

    “這樣的話,那我們現在最好將艦隊的位置再向後挪一點。”

    甘永興的神色也沉了下來,“而且,我們必須要抽調潛艇加強在馬裏亞納群島,夏威夷群島,加羅林群島以及澳洲方向上的警戒線,掌握美國艦隊的行蹤,不然的話,我們很有可能遭到突然打擊。現在不管是損失哪支艦隊,或者是哪支艦隊遭到重創,都將導致我們在明年上半年被動挨打!”

    “艦隊的位置如果過於靠後的話,就起不到掩護側翼的目的了。”

    談仁皓並沒有完全認同參謀長的意見,“而且,這會導致我們在戰爭初期陷入被動局面,等著美國艦隊發動進攻,這絕不是一個好主意。”

    “仁皓的觀點沒有錯,現在我們還無法確定美國的態度,如果將艦隊後撤的話,反而會暴露我們的意圖。”

    聶人鳳看了兩個學生一眼,“暫時不要改變艦隊的巡邏海域,同時讓他們加強戒備,進入最高戰備狀態,隨時準備與敵人交戰。在美國的態度明確之前,我們再做出調整。”

    “好吧,我立即聯繫三支艦隊。”

    甘永興立即就站了起來,這實際上是為了達到政治目的而讓艦隊處於危險境地之中。又是為了政治利益犧牲軍事利益。

    “參謀長,我們一起去吧!”

    談仁皓跟著站了起來。

    “不用,讓永興去負責吧。”

    聶人鳳朝談仁皓點了點頭,示意談仁皓單獨留下來。

    “校長,那我等下再過來彙報情況。”

    甘永興看了談仁皓一眼後,立即就離開了聶人鳳的辦公室。

    談仁皓有點不自在的感覺,在海軍參謀部幹了這些日子,他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他在這裏的位置很尷尬。聶人鳳實際上將談仁皓當作了海軍副參謀長在使用,而且在很多時候,談仁皓的意見在甘永興之上,其表現也絲毫不比甘永興遜色,這一點,從聶人鳳帶談仁皓去京城而不是帶甘永興去京城,以及回來之後重用談仁皓這一點上就能看出來。顯然,這不是件好事。怎麼說,甘永興都是海軍參謀長,而且他對談仁皓也非常器重,現在談仁皓鳩占鵲巢,即使甘永興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反感,那也會讓兩人之間變得不愉快。這就必然會對談仁皓今後的發展產生非常不好的影響。

    “人老了,不中用了!”

    聶人鳳笑著走到了談仁皓的旁邊,“別擔心參謀長。我很瞭解甘永興這個人,當年,我帶他的時候,恐怕你還在穿開襠褲呢。也許他不是最好的海軍將領,但我相信,甘永興是最為開朗的一個海軍將領,不然,我也不會選他做參謀長了!”

    談仁皓尷尬的笑了起來,他覺得在校長面前自己好像是赤身裸體一樣,心裏想什麼,校長一眼就看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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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真正對手 第二十二節 日空虎影

 “如果是在二十年前的話,我會親自率領艦隊征戰四海。”

    聶哭瀕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談仁皓,“現在我老了,人老了之後就沒有那麼多的精力了。不像你們年輕人,可以天天熬夜,可以不知疲倦的投入到工作中去,可以不為一切而煩惱。說實話,我很羨慕你們這些年輕人。”

    “校長,這些都是你擁有過的。而現在,你所擁有的,卻是我們這些年輕人所沒有的。”

    談仁皓的話說得很委婉,“我們應該羨慕你,如果所有的年輕軍官都擁有校長這般豐富的經驗的話,恐怕我們就不會有任何一次失敗了。”

    聶人鳳立即大笑了起來。“經驗是依靠積累形成的,你們遲早會獲得所需要的經驗。而我卻永遠都找不回青春了,是不是?”

    談仁皓低下了頭,這個問題他可沒有考慮過,他這段時間忙得連上廁所都要小跑著去,哪還有心情考慮這類哲學問題呢。

    “好了,談談你的想法吧。”

    “想法?”

    談仁皓疑惑的看了校長一眼,然後習慣性的掏出了香煙。

    聶人鳳笑著點了點頭,劃著火柴,幫談仁皓點上了香煙。“我將你留下來,就是想聽聽你的意見。這麼說吧,太平洋戰爭爆發之後,美國最有可能採取什麼樣的戰術呢?”

    這個問題可不簡單,談仁皓也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毫無疑問,主動權對我們雙方同等的重要。美國需要主動權,我們也同樣需要主動權。”

    聶人鳳站了起來,然後走到了掛在門邊牆上的那副太平洋地圖前,“採取進攻是唯一獲得主動權的辦法,我已經在電報中向首相提出主動進攻的意見,可這個意見被首相否決了。原因也很簡單,現在對日作戰還沒有結束,首相希望在美國參戰之前確保日本不會再對帝國構成威脅。所以要求我們仍然將重點放在日本這邊。首相答應我們做局部部署調整,其中包括在光復的南洋地區加強投入,部署更多的海航與陸戰隊過去。當然,硫黃島,小笠原群島,琉球島的部署也將得到加強。我已經在上午給羅雲沖將軍發了電報,讓他逐步降低對日轟炸的強度,騰出部分轟炸機執行遠洋偵察任務。重點監視馬裏亞納群島地美國海軍艦隊。海軍正在逐步轉移戰略重點,可問題是,我們現在沒有為主動進攻做好準備。特別是在燃料與彈藥的儲備,艦隊的部署方面,都存在著問題。如果轉為由美國來主動進攻的話,那美國會用什麼戰術,以及我們應該採取什麼樣的防範措施呢?”

    談仁皓仍然沒有急著開口,難題是擺在前面的,而且絕沒有他想像的那麼容易解決。

    “你不是很想回艦隊嗎?”

    聶人鳳轉頭看了談仁皓一眼,“現在。我給你一個機會。選擇一支艦隊。告訴我,如果戰爭突然爆發,艦隊沒有及時收到這一消息。或者是,在美國正式宣戰之前就發動突然襲擊,你會怎麼辦?”

    “校長,那我會選擇避免遭到突然襲擊的。”

    談仁皓很“老實”地回答了問題。

    “如果你沒有辦法規避呢?”

    聶人鳳並沒有放過談仁皓。

    海軍少將笑著聳了下肩膀,他可不覺得沒有辦法規避。

    “先選擇一支艦隊,你來做艦隊司令官,我來扮演假想敵,我們做一次兵棋推演。”

    聶人鳳拿起了一根木棍交到了談仁皓的手裏,“你可別有任何猶豫,不然會輸得很慘的!”

    談仁皓這下有點頭大了。聶人鳳在擔任校長的時候就給學員教授兵棋推延課程(學院的校長同時也是教官)談仁皓當時就選了這門課程,雖然成績是最好的,可他很清楚聶人鳳在兵棋推演方面的造詣。

    “怎麼,害怕了?”

    聶人鳳拿起了另外一根木棍,“我可不會因為你是我的學生就手下留情的,要是你輸了的話,我就得重新考慮你返回艦隊地事情了。”

    談仁皓深吸了口氣,然後朝太平洋地圖看了過去。校長絕不是在開玩笑。雖然兵棋推演有點紙上談兵地感覺,可這是一名艦隊指揮官最基礎的能力,連紙上談兵都做不好,那還憑什麼去指揮艦隊作戰?當然,這也絕不是紙上談兵,這是用推演的方式來模擬實際地戰鬥情況,並且以此為參考,修訂海軍的戰術。

    “現在,先選一支艦隊吧!”

    聶人鳳朝談仁皓笑了一下,也嚴肅了起來。

    談仁皓看著地圖上代表三支特混艦隊的圖標看去,第三特混艦隊肯定被排除在外了,不管他在學校裏的艦隊戰術課程的分有多高,他也不是炮擊艦隊的指揮官,而且他不喜歡那種近距離炮擊的戰術。第二特混艦隊在硫黃島附近海域活動,而第一特混艦隊在菲律賓東面的太平洋上活動。結果,談仁皓的目光停留在了第一特混艦隊上面,也許這更有把握。

    “第一特混艦隊?看來,你還是沒有忘記上次的事情!”

    聶人鳳長出了口氣,“好吧,那我扮演美國太平洋艦隊地司令官。現在,美國太平洋艦隊已經秘密機動到了加羅林群島附近某海域,並且已經發現了第一特混艦隊的行蹤,美國已經決定參戰,並且招回了駐帝國的外交人員。由四艘航母組成的美國太平洋艦隊正在全速靠近之中,而你們沒有收到任何情報,戰爭將在數小時之後爆發,而第一特混艦隊是美國海軍確定要必須消滅的帝國艦隊。你是艦隊司令官,你的任務就是保住第一特混艦隊,至少保住三艘航母中的兩艘,同時還要挾制住美軍的進攻勢頭,你該怎麼辦?”

    “校長,這不公平!”

    談仁皓大驚不已,優勢都在對方手裏,他拿到的是一盤死棋。

    “你認為戰爭是公平地嗎?”

    聶人鳳冷笑了起來,“如果戰爭是公平的,那我們完全就可以通過紙面上的演習來確定勝負了,還有必要讓將士們去流血犧牲?這本來就不公平,你也別指望有公平的待遇,如果你連這點困難都無法克服的話。那你還怎麼率領艦隊去作戰,怎麼去贏得勝利?難道,你認為我會安心的將艦隊交給你?”

    談仁皓吞下了口水,立即振作了起來。他迅速的思考了一下,問道:“那第一特混艦隊地任務是什麼?”

    “掩護第二特混艦隊,第三特混艦隊以及陸戰隊在馬裏亞納群島的進攻,並且守住帝國的南大門,防止美軍進入南洋。”

    談仁皓微微點了點頭。兩分鐘,他說道:“我會派出所有的偵察機首先確定美國艦隊的具體位置,如果能夠掌握其規模,艦隊的具體配製的話就最好不過了。另外,我們會有潛艇在加羅林群島附近活動,這將是艦隊的第一道防線。偵察機的活動範圍大概是390海裏,所以我會讓艦隊在聖貝納迪諾海峽東面大概250海裏處活動,並且採取嚴密的反潛編隊航行,防止遭到美國潛艇的突然襲擊。這樣,如果突然與美國艦隊遭遇的話。退可返回呂宋島。得到呂宋島上的岸基航空兵的掩護,進個主動進攻,集中所有力量發動攻擊。如果沒有與美國艦隊遭遇。我們可以在18個小時之內趕到馬裏亞納群島附近海域,支援第二特混艦隊。”

    聶人鳳微微點了點頭,也迅速的思考了起來。

    正在聶人鳳思考著怎麼打破這個僵局,把談仁皓逼進死胡同的時候,門突然被敲響了,接著秘書小李推開了門。聶人鳳與談仁皓都轉過了頭去,沒有特別的事情,秘書是不會隨意敲門的。

    “元帥,剛才收到了羅雲沖將軍從硫黃島發來地電報,參謀長讓我過來告訴你。”

    聶人鳳微微遲疑了一下。然後放下了手上地木棍。“應該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了,走,我們過去看看。”

    來到甘永興的辦公室的時候,甘永興正在給兩個參謀軍官安排任務。

    “好了,你們都先去處理這些事情吧!”

    甘永興朝走進來的聶人鳳與談仁皓看了一眼,等到兩名參謀軍官出去後,他才去把門關上。“才收到的電報,我們的轟炸機群在日本上空遇到了一批陌生的防空戰鬥機。”

    “什麼意思?”

    聶人鳳坐了下來。

    “電報內容有限,羅雲沖沒有把情況說清楚。”

    甘永興去泡了兩杯綠茶端了過來。“我已經派人發詢問電報回去了。”

    談仁皓拿起了甘永興放在辦公桌上面的那封電報,迅速的看了一遍之後交給了聶人鳳。“陌生的戰鬥機,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日本有新戰鬥機服役?”

    “可能性不大,我收到電報後就給情報部門的軍官打了電話,現在我們沒有任何關於日本有新戰鬥機服役的情報。”

    甘永興坐了下來,接著就掏出了香煙,“我懷疑,這有可能是美國的戰鬥機。”

    聶人鳳微微點了點頭。

    “美國的戰鬥機?”

    談仁皓立即驚訝的看向了甘永興,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戰爭行為了,帝國完全可以根據這一點向日本宣戰。

    “對,也許就是美國志願航空隊的戰鬥機。”

    甘永興丟了根香煙給談仁皓,“‘志願航空隊’這個詞並不新穎。上次大戰的時候,就有一批美國的志願航空隊在英法等國作戰。而我們一直懷疑美國向日本派遣了志願航空隊,可之前一直沒有找到證據,就算派了,也只是飛行員,而不是帶著戰鬥機一起過去的。現在,羅雲沖派出的轟炸機群在日本上空遭遇了不明戰鬥機地攔截,現在證實的就有22架轟炸機被擊落。這些戰鬥機明顯不是日本生產的,而且飛行員的素質比日本的飛行員好了很多。所以,我們懷疑這有可能是美國派遣的志願航空隊,而且美國連同飛機一起送了過去!”

    談仁皓沉默了下來,“志願航空隊”並不陌生,現在就有一批美國的飛行員在英倫三島與西歐戰場上作戰,另外還有一批在俄羅斯擔任飛行教官,培訓俄羅斯的飛行員。可之前,帝國一直沒有情報證明美國向日本派遣了這類民間部隊。

    五分鐘後,一名參謀軍官急匆匆的跑了進來。他帶來了一個包裹,是羅雲沖從前線送回來的。遭到攔截的是一批執行夜間轟炸,在天亮時返航的機群,羅雲沖在第一時間之內就將偵察機與護航戰鬥機上的照片(戰鬥機上都有照相槍,用來確定戰果)沖洗了出來,隨即就派遣一架運輸機送了回來。中午的時候,他感到不放心才發了一封電報回來。

    當甘永興拿出照片的時候,談仁皓一眼就看了出來,那絕不是日本的戰鬥機,因為採用的是V型水冷發動機,而日本戰鬥機絕大部分用的是風冷發動機。

    “美國的P4賤鬥機,應該是初期型號。”

    甘永興將照片分給了聶人鳳與談仁皓,“美國現在向其他國家提供的最好的戰鬥機,不過性能上甚至不比‘零戰’號,與我們之前用的‘食雀鷹’,‘禿鷲’很相似,俯衝性能出色,機體堅固耐用。”

    談仁皓看著照片上那模糊的飛機,這確實是美國製造的戰鬥機,只是機翼上塗的的日本的膏藥旗。另外,照片下面有一行小字,對這種美制戰鬥機做了簡單的介紹,情報人員還是很細心的。

    “現在八丈島還能容納多少戰鬥機?”

    聶人鳳開口了。

    “第三座機場已經投入使用了,如果其他機場都全額部署的話,還可以部署五個中隊的戰鬥機。”

    “立即向那邊增派五個中隊的‘隼’式機群,派最好的飛行員過去。”

    聶人鳳站了起來,將手上的照片砸在了茶幾上,“留下足夠的護航戰鬥機,其他的全部執行自由獵殺任務,讓每架戰鬥機在起飛的時候都掛上炸彈與火箭彈,專門對付這批美國佬,絕不能手軟!”

    甘永興立即去下達了這道命令,談仁皓也跟著聶人鳳站了起來,看來校長並不是那種不會發火的和善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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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真正對手 第二十三節 裂日

 很快美國志願航空隊在日本參戰的事情就被證實了。聶人鳳首先將情報上報給了薛希岳首相,在薛希岳首相的強大壓力下,三個主要情報部門在五天之內就搞到了所謂的內線情報,而在這五天時間裏,羅雲沖他們也證實了這一點。一架戰鬥機上的照相槍還在近距離內拍攝到了一架戰鬥機裏的西方面孔的飛行員。這是美國志願航空隊參戰的直接證據。

    情報部門搞到的內線情報是,美國向日本提供了一批P-40C“戰鷹”式戰鬥機,總數大概在240架到320架之間,組成了十二個中隊,分別部署在日本東京到大阪之間的幾個野戰機場上。這些戰鬥機的飛行員都是志願報名參加的美國人,絕大部分是從美國陸航退役的飛行員,另外還有少數來自英國等國家的飛行員。這些戰鬥機沒有走海上航線,而是先從美國本土轉移到阿拉斯加,再前往阿圖島機場上補充燃料,改裝超大型副油箱(P-40C的最大航程不過650海裏左右,無法直接從阿圖島起飛前往日本最北面的千島群島,而中途並無任何可以供降落加油的地方,因此必須要改裝,以攜帶一具500升副油箱與兩具250升副油箱)再起飛前往日本,降落在日本最北面的擇捉島野戰機場上之後,最後到達日本本州島。整個航程達到了18000公里,幾乎是美國舊金山到日本本土直線航程的兩倍!

    摸清楚了情況(特別是這些飛機部署的野戰機場的具體位置)之後,聶人鳳下了一道非常直接的命令,所有對日作戰的轟炸機與戰鬥機,先集中力量敲掉這些機場,最好將戰鬥機炸毀在地面上,如果這些戰鬥機升空的話,就必須將起擊落。聶人鳳給羅雲沖的時間是三天,三天之後,要讓美國戰鬥機的身影從日本的天空裏徹底的消失。

    也許聶人鳳的這一做法很衝動。畢竟用一千多架轟炸機,數百架戰鬥機去對付幾個野戰機場,以及部署在這些野戰機場上的那些落後的戰鬥機,這簡直就是在浪費寶貴的戰爭資源。可這正好對了前線戰略打擊部隊,以及海航官兵的胃口。自從美國的戰鬥機出現在戰場上之後,這些官兵就都憋著口氣,也都興奮了起來。如果聶人鳳不下命令地話,他們也會偷著去幹。還不如讓他們放手去幹。

    結果,羅雲沖還真幹出了點名堂來。三天之內,轟炸機出動了三千多架次,向這幾個機場投下了八千多噸高爆炸彈與集束炸彈(對付機場類目標,燃燒彈的效果並不是很好)部署在八丈島上的十個戰鬥機中隊出動了2100餘架次,不但擊落了一百多架美制戰鬥機,而且還向這些機場(周圍的軍事設施)投擲了上千枚小型炸彈,數千枚火箭彈。

    如果美國派到日本去的志願航空隊是一百二十個中隊,擁有兩千多架“戰鷹”的話,也許結果會完全不一樣。可美國派去的僅僅是十二個中隊的兩百多架“戰鷹”而且還是部署在狹小範圍內的那些徹底暴露了的野戰機場上,自然難以抵擋唐帝國轟炸機與戰鬥機這泰山壓頂般地攻勢了。

    在第一天地轟炸之後,就只有不到一半的“戰鷹”能夠升空迎戰(第一天就有至少150架“戰鷹”被摧毀在了地面上)而在接下來的兩天裏,這些“戰鷹”徹底地從日本上空消失了,在最後兩天的空中絞殺戰中,幾乎所有強行起飛的“戰鷹”都成了“隼”的獵物。面對已經身經百戰的唐帝國戰鬥機飛行員,志願航空隊成了“志願送死隊”聶人鳳在收到前線發回來的捷報後,立即就向薛希岳首相發了電報,同時還不忘在電報裏把陸航的責任提了出來。現在,該輪到陸航倒黴了。

    陸航在庫葉島上有三個野戰機場,因為條件惡劣(主要是補給極為困難,而且嚴寒經常導致陸航的水冷發動機無法啟動。這成為了陸航一直沒有利用庫葉島作為對日轟炸基地的主要原因,而海軍也因此沒有向這邊部署重型轟炸機)所以部署在那邊的戰機並不多,一般只保留一批巡邏機,協助潛艇部隊搜索從美國前往日本的商船隊。但責任是很明確的,美國的戰鬥機順利進入日本,這就是陸航失職!

    嚴定宇很快就把首相的壓力轉給了衛伯瑜。結果,在十一月二十號之前,陸航就向庫葉島野戰機場增派了三個中隊的戰鬥機。同時還向沈飛下了一批訂單,訂購了五個中隊的“隼”式戰鬥機。這是陸航第一次訂購海航的戰鬥機,原因很簡單,使用風冷發動機的戰鬥機更適合在嚴寒地區部署。可當時沈飛已經沒有生產力來滿足陸航的訂單了,光是海航的訂單就排到了24年底。無奈之下,陸航在年底接受了一批海航退下來的“禿鷲”而不是最好的“隼”海航也算是在這件事上出了口惡氣吧。

    為了讓這三個中隊的戰鬥機能夠順利完成戰鬥巡邏與攔截任務,陸航還動員了300多架運輸機,來回飛了幾千個架次,向庫葉島上的野戰機場運送了數千噸航空汽油,五百多噸彈藥(主要就是戰鬥機用的炮彈與子彈)一大批生活物資(當時島上的條件極為惡劣,飛行員都只能住帳篷,而且新增加的人員也需要大批的生活物資)來來回回忙到了十一月底,這才加強了在日本東北方向上的作戰巡邏任務。

    隨著這批帝國戰鬥機的出現,美國就無法再向日本派遣志願航空隊了。雖然P-40C的性能也許不在帝國陸航戰鬥機之下,可問題是,這些P-40C在帶著副油箱,而且沒有多少剩餘燃料的情況下(大多數時候,為了節省燃料,這些戰鬥機在轉場的時候是不會攜帶彈藥的)根本就不敢與帝國的戰鬥機交戰。

    當然,衛伯瑜失職的責任是無法推卸掉的,如果不是嚴定宇擔保的話。恐怕薛希嶽就直接撤他的職了。現在對日作戰正在關鍵上,日本少獲得一份美援,就將早崩潰一日。哪怕是一顆釘子,如果從美國到了日本,這都是對日本軍民士氣的極大鼓舞。如果是在別的事情上犯錯誤,也許還不會受到首相的直接指責,可在對日問題上,從帝國首相到普通臣民。沒有一個會原諒一點錯誤的。嚴定宇力保衛伯瑜也很簡單,因為他需要一個陸航司令,同時也可以通過此事讓衛伯瑜在陸軍的改革上做出讓步。

    帝國的宣傳部門也沒有放過這個機會。為了加強宣傳效果,帝國情報部門還專門弄了幾塊P-40C的殘片回來,另外一架墜落在日本本土南面,靠近式根島的P-40C被海軍打撈了起來,然後被送回了帝國,做了全國巡迴展出。這種方式地宣傳效果遠比發報紙,放廣播好得多,這不但能夠激起唐帝國百姓對美國的仇恨。還能夠宣揚帝國的強大。鼓舞百姓繼續為帝國奮戰到底。

    帝國政府也沒有放過這個向美國施加壓力的機會。在拿到了確鑿的證據(那架P-40C的殘骸,以及上面美國飛行員的遺體)之後,唐帝國外交部立即通過巴西(此時唐帝國的所有在每外交人員都已經撤離了美國)向美國政府發出了最強烈的警告。隨後。唐帝國首相親自宣佈,將恢復在北太平洋地區的無限制潛艇戰,因為這是美國首先破壞了與唐帝國達成的協議,向日本輸出戰爭物資。

    實際上,這根本就算不上什麼大事。當時這件事情產生的最大影響恐怕就是讓美國站到了戰場的邊緣,而且已經將半隻腳邁進了戰場吧。

    談仁皓對這些宣傳,鼓動,以及海軍趁機向陸航施加壓力的事情都不感興趣,他很清楚一點,現在美國已經沒有退路了。就算美國不主動參戰,唐帝國也會很快向美國宣戰的(唐帝國宣佈恢復無限制潛艇戰已經是十一月底的事了)換句話說,留給帝國的準備時間已經越來越少,而海軍要做的準備還沒有完成,談仁皓他們必須得抓住這最後的機會。

    也就在“志願航空隊”事件鬧得沸沸揚揚的時候,廖漢翔在十一月二十三號回到了海軍司令部。他除了帶來戰略打擊部隊的新戰報,後方各工廠的生產情況,戰略打擊第三軍的組建工作,新飛行員的培訓情況。以及新式轟炸機的研製進度等等振奮人心的消息之外,還帶回來了一條更重要的情報。

    “廖將軍,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看到顯得有點蒼白的廖漢翔之後,談仁皓立即快步迎了上去。

    “才幹到,沙發還沒有坐熱呢。”

    廖漢翔笑著站了起來,“怎麼樣,這段時間過得還好吧?”

    談仁皓笑著點了點頭,接到甘永興的電話時,他還以為是別的事情呢,根本就沒有想到廖漢翔會在這個時候回來。

    “仁皓,你小子可是忙昏了頭。知道廖將軍首先說的是什麼嗎?”

    甘永興笑著走了過來,“你老實交代,有多久沒有跟你的未婚妻聯繫過了?”

    談仁皓先是一愣,然後就笑著低下了頭,忙起來之後,他把一切與軍隊戰爭無關地事情全都拋到腦後去了,甚至忘了自己還有個未婚妻呢。

    “怎麼樣,不打自招了吧?”

    甘永興笑著搖了搖頭,“今天你就好好陪這個准岳父好好聊一聊,我已經派人去接廖潁玉小姐了,明天就能到。你也該好好休息一下了。”

    “參謀長,現在大家都很忙,我在這個時候……”

    “參謀長可沒給你放假。”

    聶人鳳端著茶杯走了過來,“你只有明天一天的休息時間。你在作為帝國軍人的同時,也是一個未婚夫,如果連自己的未婚妻都照顧不好的話,還怎麼來率軍作戰呢?”

    “校長……”

    “好了,這些事先別說了。”

    聶人鳳招呼幾個人都坐了下來,“廖將軍帶了一條很重要的消息回來。一批日本人剛到了帝國……”

    “日本人?”

    談仁皓立即驚訝的看了聶人鳳一眼,隨即就向廖漢翔看去。

    “對,他們不是日本政府的代表,而是一批一直在暗中反對日本政府的抵抗人士。”

    廖漢翔拿出了香煙,“他們來的三個代表是偷偷乘漁船到達濟州島的,當時陸戰隊的巡邏隊還差點把他們當成間諜給槍決了。這些人代表的是九州島一個秘密抵抗組織。當年,東條內閣上臺之後,推行軍國主義,並且取締國內其他的政黨,鎮壓反對派。至少有數萬人被秘密處決。而剩下的人都轉移到了九州島,並且秘密隱藏了下來。他們一直在尋找機會扳倒東條,讓日本走上正確的道路,可我們都知道,日本的發展遠遠超過了所有人的預料。”

    “現在才來,那他們之前在幹什麼?這是不是太遲了一點?”

    談仁皓冷笑了起來。

    “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些人很重要。”

    聶人鳳接過了廖漢翔的話,“現在,這三個人已經被秘密送往了京城,消息也送到了首相那裏。首相會單獨接見他們的。如果日本國內的抵抗勢力足夠強大的話,我們可以利用他們。結果到底會怎麼樣,現在我們還不知道,這將由首相大人親自做出決定。還有,現在這屬於最高機密,所以,這個房間裏的話絕不能傳出去!”

    談仁皓微微點了點頭,如果真能夠利用日本的分裂勢力來解決掉日本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

    “好了,仁皓,下午就陪廖將軍到附近走走吧。”

    甘永興站了起來,“我會代你向郝東覺交代工作的,其他的你都不用擔心了,這兩天,你的任務就是當好海軍司令部的接待員!”

    談仁皓也不好推辭,這是參謀長的一番好意,而且他也確實需要放鬆一下緊繃了好幾個月的神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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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真正對手 第二十四節 將軍感言

 廖漢翔已經好幾個月沒有回舟山了。名義上,廖漢翔是戰略打略部隊的司令官,實際上,廖漢翔更像是戰略打擊部隊的後勤保障司令。現在在前線指揮作戰的是羅雲沖與芶長安(戰略打擊第二軍軍長)兩位少將負責的,而原先計劃成立的第三軍轉為了預備役(訓練部隊)廖漢翔並不需要為前線的事情操心,兩個年輕的軍長都很優秀,有足夠的能力指揮轟炸機部隊作戰。相反,廖漢翔更應該關心的是相關的後勤保障問題,這也讓他把絕大部分的時間都花在了戰略打擊部隊的後勤保障上。

    “實際上,現在帝國的運轉情況非常理想。”

    廖漢翔也顯得老了很多,“宗漢欽大人雖然不是那種在戰時能夠領導我們走向勝利的統帥,但是內相大人在管理國內秩序方面很有一手。現在,薛希岳大人回到了首相府,重新開始主持內閣事務,而絕大部分國內的管理都是由宗漢欽大人代理的。帝國的國內秩序,生產秩序,軍事動員等等,現在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沒有任何人清楚帝國到底有多強大的戰爭潛力,甚至連首相大人都不清楚,現在我們所需要的僅僅是時間。”

    “我敵人不會給我們太多的時間。”…

    談仁皓跟著廖漢翔走進了草坪,“美國很有可能在下個月動手。我們結合各方面的情報分析之後,認為十二月上旬的可能性最大。而現在已經是十一月月底了,大概再過幾天,我們就將奔赴前線戰場。”

    廖漢翔微微點了點頭,停在了山坡邊上,前面就是舟山軍港,幾艘戰艦正在做出航準備。現在,帝國海軍部署在西太平洋地區的主力艦隊都在外執行戰備巡邏任務,而留在舟山的都是護航戰艦,或者是區域性巡邏艦隊的戰艦。

    “你確定美國會在十二月初參戰?”

    廖漢翔拿出了香煙。

    談仁皓接過煙點上了。“這個時機是最好的。美軍的部署正在加速。大概月底就能基本上到位。而到十二月初的時候,我們的三支特混艦隊都已經在外執行了數個月,甚至半年以上的作戰任務,艦隊官兵正處於最疲勞地狀態,戰艦也需要維護。假設戰爭在今年不爆發,第三特混艦隊將在十二月底返回維修,第二特混艦隊最多拖到一月初,而第一特混艦隊也將在一月底反港維修。美國肯定不會錯過這次機會。所以,他們在十二月初發動戰爭的可能性最大。”

    “如果這樣的話,那我們能否在第一戰中獲得優勢就將決定至少今後半年之內的戰爭走向。”

    廖漢翔也點上了煙,“至少我們現在已經知道美國會參戰,而且預測了大概的時間。艦隊也已經進入了戰備狀態,官兵們都做好了戰鬥準備,難道還怕美國的偷襲嗎?”

    談仁皓勉強的笑了一下。“這就是我們最擔心的地方。美國太平洋艦隊轉移到珍珠港之後,我們獲得的情報就越來越少了。現在,我們唯一能夠確定的是,美國太平洋艦隊至少有四艘。甚至是五艘航母。也許。現在已經到了六艘。美國完全沒有必要在大西洋上部署航母,他的六艘艦隊航母全部可以調過來。如果是六艘航母,再加上太平洋艦隊的八艘戰列艦。二十來艘重巡洋艦,其實力絕不在我們的三支特混艦隊之下。更麻煩的是,現在我們根本就不知道美國的航母是不是還留在珍珠港,或者是已經去了別的地方!”

    “情報部門沒有提供相關的幫助?”

    廖漢翔暗暗驚了一下,懂得航母戰術的人都清楚,如果一支航母編隊突然“消失”地話,那就意味著戰爭迫近了。

    “哎,情報部門也不是萬能地。”

    談仁皓歎了口氣,然後坐在了草地上,“我們在美國的情報網本來就不健全。能夠去夏威夷群島的情報人員更少。現在,大多數情報都來自潛艇部隊,而我們現在裝備地能夠航行到夏威夷群島執行偵察任務的潛艇數量非常有限,根本就無法保證在夏威夷群島海域保持一支長期存在的潛艇力量。不過,我到是相信,美國的航母艦隊肯定離開了珍珠港,也許正在趕過來呢。”

    廖漢翔也坐了下來。“這麼說來,美國海軍已經掌握了航母艦隊的戰術?”

    “這個我們不清楚,不過把敵人料想強大一點總沒有壞處吧。”

    談仁皓掏出了香煙。“對了,你認識一個叫古迅雷的年輕將軍嗎?”

    “古迅雷?”

    廖漢翔一時沒有明白過來。

    “現在他是陸軍少將,裝甲兵少將,以前也許只是個普通的軍官。”

    談仁皓遞了根煙給廖漢翔,“他是跟著施鼐興將軍走出來的。”

    “古迅雷……”

    廖漢翔沉思了一下,突然笑了起來,“你說的是施鼐興手下那個少尉?對,我認識他,當時他還是少尉軍官呢。我是在到了海航的時候,有一次去拜訪施鼐興才認識他的。當時他是施鼐興的一個參謀,看起來很普通的,現在成少將了?”

    談仁皓笑著點了點頭。“應該還是很受重用的年輕將領。上次我跟校長去京城的時候,他是作為陸軍戰爭計劃的發言人,更嚴定宇元帥一起去的。”

    “看樣子,嚴定宇這個老頑固也改變土地想法了。”

    廖漢翔突然笑了起來。

    談仁皓記得聽聶人鳳也這麼評價過嚴定宇,他有點不解的看著廖漢翔。

    “一戰時,嚴定宇元帥指揮了好幾場漂亮的戰鬥,當時他還不是元帥。在好幾次大戰役中,元帥的功勞都很大,這也是他成為陸軍司令的基礎。現在,陸軍裏嚴系將領很多,幾乎都是他當時在戰場上帶出來的手下。”

    廖漢翔長出了口氣,“可惜的是,我不是嚴系將領,而且當時我主張發展戰略航空兵,而不是戰術航空兵。結果你也知道了。嚴定宇一直認為,我們可以像一戰時那樣,通過漫長的消耗戰拖垮任何一個對手,比如俄羅斯。實際上,這兩年多來。陸軍在西北戰場,乃至朝鮮戰場上都以此為基本戰術。結果你也看到了,消耗掉的不僅僅是敵人,還有我們自己。現在,海軍已經首先打開局面了,陸軍的壓力可想而知。薛希岳首相是陸軍出身,他可不想看到陸軍就這麼被海軍壓著,嚴定宇元帥肯定也有很大的壓力。不然他不會啟用施鼐興派系的年輕軍官。”

    “這有什麼關係嗎?”

    派系鬥爭是海陸兩軍的通病。在聶人鳳上臺之前,海軍內部的派系也很分明,只是聶人鳳在軍校當了二十年校長,有廣泛的背景(不管什麼派系的,幾乎都有聶人鳳的學生)不然海軍內部的派系鬥爭肯定不在陸軍之下。

    “施鼐興是羅系將領,這個你不需要瞭解得太多。”

    廖漢翔暗歎了口氣,“這麼說吧,就連我這個裝甲兵的外行都清楚施鼐興將軍提出的戰術理論的先進性。德國人,俄國人現在不都採用了類似的裝甲兵戰術嗎?整個東歐戰場上。如果不是俄德的實力相近的話。恐怕早就是另外一副場景了。可為什麼嚴定宇元帥不採用這一戰術理論?如果僅僅是因為元帥守舊的觀點的話,那肯定說不通。”

    “派系鬥爭?”

    談仁皓苦笑了一下,這是帝國軍隊最大的內耗。

    “對。派系鬥爭。”

    廖漢翔丟掉了煙頭,“現在,嚴定宇元帥啟用古迅雷這批堅持裝甲兵集團作戰的年輕軍官,肯定是想通了這一點,放下了派系鬥爭。也許這還不算太遲,至少,這兩年內,我們還沒有損失掉陸軍最精銳的部隊,還有很大的希望。”

    “希望是這樣,我也相信。陸軍在重點啟用了年輕軍官之後,肯定會有所作為的。”

    談仁皓也丟掉了煙頭,“如果陸軍在這兩年之內還沒有任何起色地話,就有人要倒黴了。”

    “其實,最應該倒黴的是衛伯瑜!”

    廖漢翔的憎惡表情非常的明顯。

    “衛伯瑜確實是個混蛋,這次他的麻煩也不小呢。”

    談仁皓立即笑了起來,“美國志願航空隊的事情已經被校長捅到首相那裏去了,聽說首相大發光火,連嚴定宇元帥面子上都掛不住了。追根究底。這是陸航失職造成的,而衛伯瑜又首當其衝,這次他不倒黴,誰會倒黴?”

    “這事我也聽說了,不過別想得太好了。”

    廖漢翔又點上了煙,“首先,這是海軍施壓造成的,嚴定宇為了維護陸軍內部的統一,絕不會輕易撤換掉衛伯瑜,不然的話,陸軍的面子往哪放?其次,現在陸軍正在全面改革,如果嚴定宇在這個時候因為一個很小的錯誤就撤消掉航空兵司令的話,那麼別的兵種司令怎麼想?最後,也是最重要的,衛伯瑜有自己的背景,嚴定宇也忌他三分,不然,他有資格當上陸航司令?”

    “可是……”

    聽到廖漢翔這麼說,談仁皓有點頭大了。如果打蛇不死,反被蛇咬的話,那就虧大了。衛伯瑜是那種眼睛裏容不得沙子的人,今後肯定會找機會報復的。

    “你也不需要有什麼擔心,上面有元帥罩你,而且你的表現又這麼優秀,難道你還怕有人下你的難藥?”

    廖漢翔笑著搖了搖頭,“以我對嚴定宇,以及陸軍的瞭解。嚴定宇肯定會主動出面承擔責任,而薛希岳首相不會因為一件小事拿陸軍元帥開刀,所以最後衛伯瑜不會受到影響的。然後,嚴定宇會以此事向衛伯瑜施加壓力,加速陸軍改革地步伐,讓陸軍儘快完成轉型。這樣一來,嚴定宇一舉三得,既保住了陸軍的面子,又維護了陸軍的統一,同時還為陸軍改革除掉了一個障礙,他為什麼不保衛伯瑜呢?”

    談仁皓微微點了點頭,廖漢翔給他解釋清楚了厲害關係之後他也就明白了過來。

    “實際上,陸軍也應該有所表現了,當然,這不是我們應該關心的事情。”

    廖漢翔站了起來,“看來,有時間的話,我要給施鼐興打個電話了,這次陸軍改革以裝甲兵為重,施鼐興很有可能重新出任裝甲兵司令,主導陸軍改革。如果能趁這個機會改善一下海陸兩軍的關係,也算是我們的一點收穫吧。”

    “你準備離開舟山?”

    談仁皓立即跟著站了起來。

    “就這兩天,還有幾件事情辦完,拿到幾份文件後,我就要離開舟山了。現在事情多得要死,我就恨自己分身乏術了。”

    廖漢翔笑了起來,“別的我不擔心,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情,你與小玉的婚事都訂好了嗎?”

    “這個……”

    談仁皓一下就感到很為難了,他還沒有仔細考慮過這個問題呢。

    “上次見到小玉,她說你們計劃在日本戰敗後結婚,是不是?”

    談仁皓一愣,這才想起他給廖潁玉的承諾。“是啊,我之前是這麼想的,可現在看來……”

    “什麼看來看去的,男人嘛,就應該直接一點,爽快一點,婆婆媽媽的還是什麼男人?”

    廖漢翔拍了拍談仁皓的肩膀,“當年我追小玉她媽的時候,就只花了幾個月的時間,然後兩三天就把婚事辦了,接著就上了戰場。如果當時不果斷行事的話,恐怕等我從戰場上回來的時候,就找不到這麼好的老婆了,也就不會有小玉了。好了,你要是拿不定主意,我來幫你安排,就這兩天把事辦了吧。”

    “將軍,這……”

    “得了,難道你在指揮艦隊作戰的時候也這個樣子?”

    廖漢翔皺了下眉毛,“我現在就派人去溫州,把你父母接來。明天小玉來了,你們小兩口好好商量一下,婚事就在你的那套官邸舉辦,請幾個證婚人就好了。當然,別忘記去民事部門登記,不然這不算數的。”

    談仁皓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有這樣的岳父,他還能說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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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真正對手 第二十五節 忌諱

 廖潁玉在第二日上午就到了舟山。她原本在海軍司令部裏當護士,後來獲得進修機會,所以離開了舟山。廖漢翔回來時,無意(更可能是有意)提到了談仁皓與廖潁玉的婚事,結果甘永興立即派人去把廖潁玉接了回來。

    談仁皓沒有按照參謀長的安排放下手上的工作,安心“休假”他仍然在忙著處理一些艦隊作戰的事情,戰爭已經迫在眉睫了,而他的位置相當重要,郝東覺一個人根本就處理不來那麼多棘手的問題。等談仁皓中午準備去軍官食堂吃飯的時候,才被杜興找到,隨即就被帶回了“家”裏。

    “這麼多菜,今天來客了?”

    看到擺在餐桌上的那些豐盛的菜肴,談仁皓立即回頭朝站在門邊的杜興看去。

    杜興不置可否的聳了下肩膀。

    “仁皓——”

    一聽到這個聲音,談仁皓暗暗一驚,這才想起未婚妻今天回來。等他一轉過身來,廖潁玉已經撲上來摟住了他的脖子。

    “你個沒心沒肺的,都不到機場來接我,現在我還沒有入談家門,你就這個樣子了,那以後是不是就將我當黃臉破看了?”

    談仁皓笑著推開了未婚妻。“哪可能呢,還有別人在呢。”

    “我才不管那麼多呢,老實說,有沒有想我?”

    廖潁玉硬是摟著談仁皓不放。

    “這……”

    “將軍,我去吃飯了,車已經安排好了,就在外面,下午沒事的話,我就不過來了……”

    杜興也顯得有點尷尬,他可不想當電燈泡。

    “杜興,別去食堂吃飯了,這麼大一桌菜。我們幾個可吃不完,你就留下來一起吃飯吧!”

    談仁皓覺得沒有必要讓副官感到見外,“你也不是外人,別見外。”

    “這……”

    杜興有點尷尬,畢竟他只是個副官。

    “是啊,就留下來一起吃飯吧。”

    這時候廖漢翔從樓上走了下來,“小玉不在的時候,一直是你在照顧仁皓。我還要替她感謝你呢,小玉,是不是啊?”

    “老爸說的當然是了,少尉快進來吧,就當是自己家裏!”

    廖潁玉、也笑了起來。

    杜興很是難為情的樣子,這是長官的家宴,而他只是個外人。

    “好了,我去盛飯,你們要喝兩杯嗎?”

    廖潁玉放開了談仁皓,朝廚房走去。

    “我去拿瓶好酒來。今天應該慶祝一下。”

    談仁皓也立即給自己找了件事情做。

    “酒已經準備好了。我托人從山西帶來的,正宗的杏花村。”

    一瓶杏花村酒奇跡般的出現在了廖漢翔手裏,“難得有這樣地機會。我們今天好好喝幾杯。杜興,你等下可不能幫著你的長官來灌我!”

    杜興尷尬的點了點頭,立即去廚房準備酒杯,碗筷。他對這裏更為熟悉,因為廖潁玉不在時候,就是他在負責談仁皓的日常生活。

    很快,四人就坐了下來,話題也很快就聊開了。為了照顧廖潁玉、(她也是最活躍的一個)所以首先聊的就是廖潁玉在學校裏的生活。

    作為一名護士,這其實是帝國女軍人的最好選擇。畢竟現在帝國還沒有女性戰鬥人員,所以女性在軍隊裏地主要位置都在後方,不是文職,就是護士。隨著戰爭越來越殘酷,更多的軍人需要到前線作戰,而後方的位置空缺也越來越大,女軍人的地位也在逐漸提高。現在廖潁玉、參加的就是醫官進修學院,畢業後就將成為帝國第一批女性軍醫,而不僅僅只是護士。這個變化。實際上也意味著女性在軍隊裏越來越受重視了。

    “這麼說,你要到明年才畢業?”

    談仁皓暗松了口氣。

    “課程安排是這樣的,我學的是創傷學。”

    廖潁玉的目光幾乎一直沒有離開過談仁皓,“不過,我準備提前畢業。這學期的課程我都已經通過考試了,下一學期的課程完成了一大半,準備參加年底地結業考試。如果順利通過地話,我就可以提前半年畢業。”

    “你有信心?”

    談仁皓有點頭大了。

    “當然有,怎麼說,我可是帝國海軍少將的未婚妻,如果我太遜色的話,那別人就會瞧不起我!”

    廖潁玉笑著朝父親看去,“而且還有一個上將老爸,所謂虎父無犬女,怎麼說,我也不能被別人超過吧!”

    “這就對了,我廖漢翔就是應該有這樣地女兒!”

    廖漢翔立即大笑了起來,還得意的拍了拍女兒的肩膀。

    “那畢業後準備去哪呢?”

    談仁皓也覺得自己很有眼光的。

    “還不知道,需要看分配。”

    “回海軍司令部吧,這裏有海軍總醫院,肯定有很多傷員需要幫助的。”

    廖漢翔開口了,“而且,你們結婚之後,海軍也會考慮這個問題的。到時候,我去找甘永興參謀長,讓你回海軍總醫院來……”

    “老爸,我可不想什麼都由你安排好!”

    廖潁玉憋起了嘴。

    “呵呵,這丫頭,怎麼跟她哥一個德行,這肯定是從她媽那裏繼承來的!”

    廖漢翔立即笑著搖了搖頭,前後對女兒的評價完全不一樣。“得了,該怎麼安排這是你的事,要去活動,也應該由仁皓去,我這個老爸該退役了!”

    “老爸,我可不是這個意思,你永遠都是我老爸。”

    廖潁玉也看出了父親有點傷心,“好吧,我會考慮這個建議的,不管在哪,只要能讓我發揮出自己的本事來,那都一樣。”

    談仁皓微微點了點頭。“那我過兩天找甘參謀長商量一下,現在這邊也需要醫生,應該不會有大問題的。”

    “那麼,你們的婚事怎麼決定的?”

    廖漢翔扯到了老話題上。

    “老爸……”

    廖潁玉紅著臉低下了頭。

    “這個……”

    談仁皓有點茫然,他突然看到了杜興,立即就轉移了話題,“對了,杜興,現在有一次進修的機會,是難得的高級軍官培訓班,我已經幫你申請了,通知書會很快下達的。這次參加進修的有很多都是將領副官。你可要把握住機會了。”

    “我?”

    杜興一愣,他之前一點都不知道這件事呢。

    “對,我向校長推薦你的。這是今年地最後一期進修班,出來後,你至少是上尉軍官,而且可以選擇去艦隊服役,不用再留在這裏了……”

    “將軍,其實我並不想去艦隊。只要能做你的副官,當不當上尉都一樣。”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留下。”

    談仁皓笑著拍了下杜興的肩膀,“這是個非常難得的機會,很多人想去都去不了呢。別想那麼多,先進去完成進修,出來後,我親自給你佩帶新的軍銜!”

    “將軍,我太笨了,我怕……”

    “怕什麼?年輕人。要對自己有信心!”

    廖漢翔立即說道。“不想當將軍的士兵都不是好士兵,既然你怕自己辦不到,那你更應該去努力。去做到。你不是在為別人努力,而是在為自己,要證明給自己看,你能夠做到,能夠成為一名好軍官,而且以後還有機會成為一名將軍!”

    杜興也低下了頭,他沒有上過正規的軍校,能夠被提拔為少尉,這都是談仁皓的幫助,而現在要他再次去進修班學習。而且是與其他將軍的副官一起進修,這讓他很沒有信心。

    “廖將軍的話沒有錯,好好幹,我對你有信心的。”

    談仁皓笑著朝杜興點了點頭,“最最要的,你必須要對自己有信心。你不是一直夢想著成為一名優秀的海軍軍官嗎?少尉是遠遠不夠的,所以你必須要進步,必須要前進。”

    杜興點了點頭。“將軍,我會努力的。”

    “這就對了嘛。帝國海軍軍人都是鐵血男兒,連流血犧牲都不會眨下眼睛,難道還怕了學校裏的那些課本?”

    廖漢翔笑著給三人倒上了酒,“那麼,我們為未來的杜興上尉幹一杯!”

    談仁皓與杜興都舉起了酒杯,也許杜興不明白廖漢翔為什麼這麼熱情,畢竟上將與少尉之間的距離實在是太遙遠了,但是談仁皓很清楚,廖漢翔絕不是那種俯瞰別人的將軍,他待每一個手下都如同自己的兄弟一樣,這也是廖漢翔為什麼能夠凝聚那麼多忠誠部下地主要原因。

    “仁皓,現在你沒有理由岔開話題了。”

    廖漢翔放下了酒杯,“不說別地,我可在等著抱外孫呢。你跟小玉的婚事都想好了嗎?”

    “老爸,能不能以後再說這件事?”

    “有什麼不好說的?杜興可不是外人,你不在的時候,就是他在照顧仁皓的生活。你要知道海軍的傳統,副官就是自家人,我們都不會把副官當外人看待的。”

    廖漢翔笑著朝杜興點了點頭,然後轉向了女兒,“好了,乖女兒,說說你的想法,總不成,你們真要等到日本投降才去辦理結婚手續吧?”

    “廖將軍,這個……”

    談仁皓看出了未婚妻的神色很尷尬,“其實我也知道這一點,可是我……”

    “哎,你小子就是這點不爭氣!”

    廖漢翔搖了搖頭,然後拿出了香煙,“別的方面你都無可挑剔,而且這兩年來,你的進步很顯著。可你知道你的最大缺點在哪嗎?就在這個態度上,該決不決,當斷不斷。我們是軍人,不是政客,說話不用拐彎抹角的。現在你就明確地告訴我,準備什麼時候去辦理結婚登記手續?”

    談仁皓看了未婚妻一眼,這下他是沒有退路了。“就這兩天吧,我找時間去請個假,然後就去市民政局。”

    “這就對了!”

    廖漢翔立即笑了起來,“小玉,你的意思呢?”

    “爸……”

    廖潁玉還有點難為情。

    “怎麼,現在大了,還害羞了?”

    廖漢翔笑著把住了女兒的肩膀,”

    小時候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敢跟男孩子打架,現在長大了還害羞了,看樣子,我這老爸還不是很瞭解自己的女兒嘛!”

    “爸,我不是這個意思。”

    廖潁玉長吸了口氣,悄悄的看了談仁皓一眼,“就照仁皓的話辦吧,我也請了幾天的假,其實……”

    “其實什麼?”

    廖漢翔皺了下眉毛。

    “沒什麼的,廖將軍……”

    “仁皓,現在你恐怕不應該這麼稱呼我了吧?怎麼說,我這個當岳父地還算有點能力,你是覺得我沒這個資格,還是跟小玉一樣害羞呢?”

    談仁皓立即尷尬的笑了起來,他還真一時難以改口呢。

    “爸,其實我跟仁皓早就商量好了。”

    廖潁玉立即出來替未婚夫解圍,“之前我們商量好,在日本投降之後,我們就結婚,然後去度蜜月,到時候,仁皓與我都有假期。而這段時間我也在考慮這個問題,我覺得這個安排也不妥當,誰知道日本人還能拖上幾年,總不能我們幾年都不結婚吧?而且,現在新的戰爭就要爆發了,仁皓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要上前線,談家也就他這麼一個兒子,如果他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連個後人都沒有,我……”

    廖潁玉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餐廳裏的空氣也頓時凝固了。談仁皓的神色迅速黯淡了下去,連廖漢翔的神色也變得很陰沉。

    作為軍人,隨時都有可能在戰場上送命。在一戰前,帝國海軍有數十萬將士倒在了戰場上,很多將士甚至連屍骨都沒有找到。一戰中,又有三十多萬海軍(包括陸戰隊)將士為國捐軀。帝國海軍數百年的歷史就是一部戰鬥的歷史,而這也形成了一個傳統,那就是絕不輕易提到“死”這個字,或者是相關的字眼。這是一個忌諱,一個絕沒有任何海軍將士願意去提及到的忌諱。

    “我去收拾東西,下午還要去參謀部。”

    杜興立即提前告辭。

    談仁皓與廖漢翔沒有挽留他,房間裏的氣氛仍然很陰沉,還有點緊張。

    等到杜興離開之後,廖潁玉立即說道:“仁皓,我不是故意的,其實……其實我……”

    “沒事,我知道!”

    談仁皓勉強笑著點了點頭,“我也先去休息了,下午還要去參謀部呢。”

    當談仁皓走出餐廳的時候,兩行淚水順著廖潁玉的面狹滾落了下來,她沒有哭出聲來。廖漢翔走到女兒身後,輕輕的摟住了女兒的肩膀,讓女兒靠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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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真正對手 第二十六節 軍人與丈夫

 當見到站在房間外的廖漢翔的時候,談仁皓放下了手上的文件。他不是有意要讓廖漢翔與未婚妻廖潁玉為難,他只是心情很鬱悶。參軍幾年,談仁皓從來就沒有想到過死的問題,他甚至沒有想過任何與死有關的問題。廖潁玉突然提到,他不僅僅是感到鬱悶,更多的時候是一種迷茫。

    “跟我出去走走吧!”

    廖漢翔打量了一下談仁皓,然後朝辦公室裏的郝東覺等其他參謀軍官點了點頭。

    “我先去收拾下東西。”

    談仁皓沒有拒絕,說完就返身走了回去。

    “仁皓,廖將軍來做什麼?”…

    郝東覺輕聲的問了出來,他感到廖漢翔與談仁皓的神色都有點不對勁。

    “找我談點事情。”

    談仁皓勉強的笑了一下,“好了,你先處理好這幾份文件,儘快交給參謀長,還有,別忘記與少卿他們聯繫。”

    “我知道,真的沒事嗎?”

    “當然沒事,你瞎擔心什麼?”

    談仁皓拍了下郝東覺的肩膀,“下午我就不過來了,晚上安排好值班參謀,你也好好休息一下。”

    郝東覺點了點頭,然後目送著談仁皓走了出去,他總覺得談仁皓有什麼沒有告訴他。

    廖漢翔與談仁皓都沒有急著先開口,兩人一直走到了司令部大樓外的花園裏,然後朝擺放著一張長條椅的角落走去。幾個附近的參謀軍官看到兩位將軍之後都立即敬禮,然後快步離開了。

    “坐吧!”

    廖漢翔首先坐了下來,然後掏出了煙。“仁皓,你應該知道小玉她是無心的。”

    “我知道,我並不怪她。”

    談仁皓接過了香煙,立即就點上了,“其實我只怪自己。”

    廖漢翔拍了下談仁皓的肩膀。“我以前跟你講過我跟小玉她媽媽的事情。其實,我覺得你現在有點偏激,你一直在力求完美。可這世界上絕對沒有完美的事情。”

    談仁皓默默的抽著煙,他覺得腦袋裏有好幾個鑼在響一樣,讓他覺得頭脹得發痛。

    “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我還沒有遇見小玉她媽呢。當時,我與你的想法一樣,希望能夠成為一名偉大的帝國將軍,一個率領千軍萬馬,建立不朽功勳地絕世名將。”

    廖漢翔朝低著頭的談仁皓看去。“在小玉她媽離開的時候。我明白了一個道理。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比將軍的軍銜,絕世功名,以及不朽業績更值得我們去追求,去珍惜,去保護。比如,我們的親人,還有我們親手建立起來的這個家庭。”

    “廖……岳父,這……”

    廖漢翔壓了壓手,接著說道:“當時我很後悔。因為在她還在的時候。我不是一個好丈夫,我只是一個好軍人。可是,好軍人不等於就是好丈夫。所以。我後來很疼愛兩個孩子,我覺得自己欠他們很多,所以我現在更想做一個好父親。對,我不否認,任何一名帝國軍人都在高喊著為帝國而戰的口號,可我們到底是在為帝國而戰,而是在為自己地親人,為自己的家人而戰?口號是用來激勵人心的,是用來提高士氣的。可真正的,我們是在為自己的親人。為那些關心我們,在乎我們,並且一直在惦記著我們的親人而戰。”

    談仁皓抬起了頭來,他之前聽廖漢翔講過這些事情,現在聽來卻是另外一番味道。

    “當我知道你跟小玉談戀愛的時候,我就將你當作自己的兒子看待了。”

    廖漢翔在談仁皓的肩膀上用力地捏了一下,“我給你講這些事情,是希望你能夠認識到這一點。同時,也希望你能夠避免我犯過地錯誤。當你穿上軍服的時候。你有義務與責任去作戰,去為帝國流血犧牲,去當一名優秀的軍人。同樣地,當你向小玉求婚的時候,你也有義務與責任去照顧好這個你疼愛的,同時也愛著你的女人,去做一名好丈夫。你很聰明,你應該知道,這兩個角色並不矛盾,也許作為一名好將軍很重要,也很困難,當要做一名好丈夫,何嘗不重要,又何嘗不困難呢?以前有一位古人說過,一室不掃,何以掃天下。同樣的,如果你連丈夫都當不好的話,何以當一名好將軍?”

    身軀微微一震,談仁皓突然醒悟了過來。廖漢翔的話說到了要點上,他以前一直在軍人與丈夫這兩者之間徘徊,總認為自己只能扮演好一個角色,現在他突然明白,這兩者是可以並行他,正如廖漢翔所說,這兩者並不矛盾,作為一個成功的男人,他不但要成為一個優秀的將軍,同時還要成為一個好丈夫。

    “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我一直……”

    “岳父,我有點事。”

    談仁皓立即站了起來,“晚上我回來吃晚飯,下午去接我父親地事情就拜託你了。另外,小玉那邊,我會給她一個滿意的答復的,你先幫我穩住她,我吃晚飯之前就回來。”

    廖漢翔一驚,等他站起來的時候談仁皓已經跑開了。接著,廖漢翔就笑了起來,他一直相信自己的眼光,當年將談仁皓招到第五艦隊來的時候,當他第一眼看到這個年輕人的時候就相信,自己的判斷沒有錯。

    “將軍,我們去哪?”

    杜興正在跟幾個副官在消磨著時間的時候,被談仁皓從副官休息室給拖了出來。

    “你去開車,五分鐘後到這裏來接我,我要去取點東西。”

    杜興還沒有來得及回答,談仁皓就跑上了樓梯。

    門被人推開的時候,房間裏的幾個參謀軍官都驚訝的抬起了頭來,接著郝東覺就看到談仁皓沖了進來。

    “仁皓,廖將軍找你有什麼事?”

    郝東覺立即走了過來。

    “沒事,我現在去市區一趟,你們誰身上有錢,借我一點。”

    談仁皓在抽屜裏翻了半天,就找出了幾百塊生活費。平時他根本就沒有用錢的機會,吃飯,抽煙,喝茶這些都是由軍隊提供的,根本就不需要他掏腰包。

    “我這有一千塊……”

    “還不夠。你們誰還有多餘的錢?”

    談仁皓接過了郝東覺掏出來的那疊鈔票,然後朝其他的參謀軍官看了過去,“先借我應急,明天就還給你們。”

    很快,一群參謀就湊了幾千塊出來,郝東覺還跑去別的辦公室,找另外的參謀軍官借了一筆錢回來,最後給談仁皓湊了兩萬塊。

    “夠不夠。如果不夠,我再去找人借!”

    郝東覺早就與參謀部的其他軍官熟絡了,借錢是小事一樁。

    “大概夠了,明天我就把錢還回來。”

    談仁皓笑著拍了下郝東覺的肩膀,“好了,你們先忙。”

    郝東覺笑著點了點頭,這點錢是小事,他也不會拿兩萬塊錢放在心上的,只是他不明白談仁皓借錢幹什麼。

    一個半小時後,談仁皓就帶著杜興趕到了舟山市區。吉普車直接開到了一家珠寶店外才停了下來。這也是舟山市里唯一的一家珠寶店,因為戰爭原因,生意非常蕭條。老闆都要準備關門停業了。

    “將軍,你準備買戒指?”

    杜興這下才明白鄰國來,接著就憨厚的笑了起來。

    談仁皓笑著點了點頭。“在外面等著,等下我們就回去,爭取趕在吃晚飯之前回到家裏。”

    “沒問題,你進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門邊的風鈴把正在打瞌睡的老闆吵醒了,當他看到走進來的是名海軍將領時,立即就滿臉堆笑的迎了上來。“將軍,你需要什麼幫助嗎?”

    “老闆。我要一對結婚戒指,要帶鑽石的那種。”

    “結婚戒指?對,我這有最好的結婚戒指,是你自己用?”

    談仁皓點了點頭,這老闆有點廢話了。

    “這邊請!”

    老闆立即將談仁皓帶到了裏面的玻璃櫃檯前,“這裏都是結婚戒指,而且用的都是從南非進口的高級鑽石,保證貨真價實。”

    “老闆,這是不是都太小了一點?”

    談仁皓皺了下眉毛。那都是一些很普通的鑽石戒指,而不是他想像中的,那種能夠讓女人看了就瘋狂的鑽石戒指,“有沒有更大的?”

    “這個……”

    “老闆,難道你覺得我買不下來?”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老闆立即笑了起來,“你先等一等!”

    談仁皓點了點頭,他知道,這些珠寶商都會把最好的藏起來,擺在櫃檯上的都是普通貨色。在老闆進後屋去的時候,談仁皓朝門外的杜興看了一眼,幾分鐘的時間讓他覺得像是過了幾個小時一樣。

    “將軍,這對戒指肯定會讓你滿意的。”

    門簾一拋開,老闆就笑著走了出來,手裏還拿著一對裝著戒指的錦盒。“這可是我一直都沒有捨得賣的,上次有名大顧客來要,我都沒有賣。你是帝國將領,我們這些小老百姓都靠你們的保護才有現在的安穩日子,所以今天我也不再藏寶了,如果你要的話……”

    “多少錢?”

    談仁皓一看到那對戒指就知道這是自己需要的。

    “這個……”

    “你開個價吧,我不會跟你講價的。”

    談仁皓笑著拿出了鈔票,“放心,我們軍隊有規矩,絕不能占百姓一針一線,你也是生意人,我總不能讓你虧本做買賣吧。”

    “將軍,你見笑了。”

    老闆遲疑了一下,說道,“這對戒指的鑽石都是極品天然鑽石,你也看到了,女戒上這枚是非常少見的紅色鑽石,如果賣給別人的話,至少要五萬,既然是將軍買,三萬吧。”

    談仁皓一驚,不得不暗自感慨,結婚的成本竟然這麼高。

    “實際上這已經很便宜了,我再少兩千,兩萬八,這比成本還要低了。”

    老闆也看出了談仁皓為難的樣子。

    “好吧,就兩萬八,可是……”

    談仁皓把鈔票放在了櫃檯上,“這裏只有兩萬,如果你相信我的話,那麼我明天就派人送八千過來。”

    “這……”

    老闆一副很為難的樣子。

    “將軍,我這還有五千。”

    杜興走了進來,開始他就站在門外,“本來想進城後寄給家裏的,你先頂著吧。”

    “這怎麼好,這是你妹妹的學費吧?”

    “晚兩天匯錢也沒事的,你先急用。”

    杜興把錢放在了櫃檯上。

    談仁皓感激的看了杜興一眼,然後對老闆說道:“老闆,還差三千,我給你留個欠條,明天就派人送來,如果你覺得不穩妥,那我晚上就讓副官把錢送來,怎麼樣?”

    “這……”

    老闆還是有點不放心的樣子,畢竟三千塊不是個小數目了。

    談仁皓遲疑了一下,然後拿出了隨身攜帶的將官證。“這是我的少將證件,你可以先看一下,如果不放心,我把證件押在你這,晚上讓副官拿錢來取,怎麼樣?”

    老闆一見到那印著金邊(所有軍人都有身份證件,其中將領的身份證件鑲嵌了一圈金邊,非常容易辨認)的將領證,老闆立即就放心了。

    “將軍,這個沒有必要了,你如果急用,先拿去吧!”

    老闆收起了櫃檯上的鈔票,“什麼時候有空,再把錢送來都不遲。”

    “那欠條……”

    “沒事,沒事,難道我還能不相信帝國將軍嗎?”

    老闆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變,“你們在前線流血犧牲,保護我們這些小老百姓,我一直沒有機會感謝呢。如果我要將軍開欠條的話,那我不是在懷疑帝國海軍了嗎?將軍,快請吧,我也預祝你婚姻圓滿,幸福安康,與太太白頭偕老!”

    談仁皓也不多說什麼,與老闆一起朝門外走去。“老闆,那太感激你了,我晚上就派副官把錢送來。”

    “這……”

    “軍隊有規矩,我可不能違反軍規。”

    談仁皓也很是感激,“太感激你的幫助了,我也祝你生意興隆,大吉大利!”

    順利拿到了戒指之後,談仁皓立即叫上杜興返回了舟山司令部。也許珠寶店的老闆熱情得有點過頭了,但談仁皓很清楚的感覺到,在戰爭期間,軍人成為了百姓心目中的英雄,捍衛著帝國,保護著百姓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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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真正對手 第二十七節 簡單的婚禮

 當談仁皓把買戒指的經過講出來之後,滿堂的人都笑了起來。

    “我們最應該感謝的就是帝國百姓的無私支持,如果失去了百姓這個基礎,軍隊就不可能打勝仗!”

    廖漢翔做了一句總結,“仁皓,你可不能還錢的事忘了。現在帝國百姓都勒緊了褲腰帶支持軍隊作戰,我們絕不能拿百姓的一分一毫。”

    “我回來後就讓杜興去取錢,然後送回去了,現在他大概正在趕回來的路上吧。”

    談仁皓當然不會忘記這件事情,他的目光轉移到了旁邊父親的身上。“爸,媽跟小妹都還好吧,他們怎麼沒有來?”

    “家裏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

    談靖康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收到你的信後,我們也很高興。清漣正在處理家裏的生意,等事情辦妥之後,我們就都過來住。”

    “我的信?”

    談仁皓有點不解,他可沒有給家裏寫信。

    “這是我的主意。”

    廖漢翔在旁邊開口了,“親家辛苦了一輩子,現在仁皓也成才了,應該安享晚年了。今後,你們兩個年輕人都有自己的事業,家裏需要有人照顧,而我又走不開,所以我想還是讓親家他們過來住。當然,按照海軍的規矩,這都是應該的。仁皓,這事你就別操心了,我已經跟參謀長那邊說好,如果親家與親家母覺得在這邊過得無聊的話,還可以在基地裏開個館子,或者是做點別的事情,這也是在為國家做貢獻嘛。”

    談仁皓感激的看了岳父一眼,他還一直沒有想到這一點。海軍將領都有自己的官邸,而一般情況下,海軍將領的直系親人都可以受到很好的照顧(海軍還專門為此開設了好幾家養老院)如果需要的話,海軍還會為將士的家屬提供一些打雜的工作。當然,一般情況下。將軍地直系親人都不會去幹那些雜務的。

    “另外,你妹妹的事情我也安排好了。”

    廖漢翔搞後勤還搞到談仁皓的家裏去了,“現在海軍準備成立一個慰問團,需要招收一批能歌善舞的女性軍人。而清漣在女校的時候就參加過歌舞團吧?我是從小玉那知道的,這正好讓她有展示自己才華的機會。到時候,慰問團會奔赴前線,慰問那些浴血奮戰地將士,這也算是為帝國做貢獻。我已經徵求了親家的意見。他也覺得這很好。”

    “如果這樣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當然,我們要徵求清漣自己的意見。”

    談仁皓沒有反對這個建議,但決定權在妹妹的手裏。

    “潁玉,這就要看你的努力了。”

    廖漢翔朝女兒看了過去。

    “放心吧,我已經給清漣寫了信。等她來了,我再跟她好好談一下。”

    廖潁玉也早就知道了這件事情。

    “廖將軍,這太感謝你了……”

    “親家,你怎麼還這麼稱呼我呢?”

    廖漢翔笑著靠近了談靖康。“今後我們就是一家人。清漣也是我的晚輩,這都是我應該做的事情。”

    談靖康尷尬的笑了起來。“仁皓,以後你可得多聽岳父的話。仁皓這孩子從小就任性。而在他小的時候,我又忙著生意上地事情,所以很少有時間管教他。今後,還要請親家多多管教。”

    “當然,當然!”

    廖漢翔立即笑了起來。

    談仁皓覺得有點頭大,怎麼這兩個老頭看起來比他跟廖潁玉的關係還要好呢。

    “怎麼,覺得這不好嗎?”

    廖潁玉靠著談仁皓的身邊,低聲說道,“別人都說親家不和,現在看來這個問題在我們家裏是不存在地了。”

    “當然不是不好了。只是,這下要有兩個老爸管著我們了。”

    談仁皓笑了起來,“也好,至少總比我們以後來解決矛盾強多了吧。”

    小兩口放在桌面下的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當談仁皓想通了軍人與丈夫的關係後,他就決心要做一個好丈夫。

    “我們也廢話少說,仁皓,你們什麼時候去民事部門……”

    廖漢翔的話還沒有說完,杜興就急匆匆的跑了回來。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談仁皓立即拉開了凳子。讓杜興坐了下來。

    “都辦好了,老闆還送了個紅包,並且表示因為無法前來參加將軍的婚禮而萬分愧疚,托我送了個紅包來。”

    “你收下了?”

    談仁皓皺起了眉毛,結婚收紅包這並不違反軍規,畢竟這是喜慶與祝賀的表示而已。

    “我不想收下的,可是……”

    “算了,收下就收下吧,如果拒絕的話,反而讓別人覺得見外,以後有機會了,再還回去就是了。”

    廖漢翔還看得開一些,“既然杜興也來了,我們就直接一點,現在有了見證人,擇日不如撞日。仁皓,小玉,今天你們就拜堂成親,至於結婚手續嘛,明天去補辦,而婚禮嘛,我去問問甘永興,看看他什麼時候有空,到時候讓他來做正式見證人,再給你們補辦一次,怎麼樣?”

    “老爸……”

    廖潁玉紅著臉,低下了頭。

    談仁皓也尷尬地笑了起來,他趁機轉移注意力,接過了杜興遞來的紅包,當他打開紅包一看,裏面就裝著他讓杜興帶去的那三千塊鈔票。

    “怎麼,你覺得老爸的安排不好?”

    廖漢翔笑著站了起來,“我覺得這很好嘛,軍人就要有軍人的作風,親家,你說是不是?”

    “對,對,擇日不如撞日,今天也是良辰吉日,就先拜堂,別的我們另外安排。”

    “今天的儀式就簡單一點。”

    廖漢翔走到了談仁皓與廖潁玉的身後,“我們也不講什麼習俗,你們先把戒指戴上,然後給我們兩個老的敬酒,請杜興少尉做你們婚禮地見證人。這些搞定之後,你們就算是正式夫妻了。”

    “爸……”

    廖潁玉躲開了父親的手,靠在了談仁皓的身上。

    “仁皓,你還愣著幹什麼?”

    談靖康也站了起來,“總不成,要小玉主動向你求婚吧?”

    談仁皓也無法再推辭了,他拿起了開始放在餐桌上的那對戒指盒,從裏面取出了那枚女士鑽戒。然後握著廖潁玉的手站了起來。

    “潁玉。你願意嫁給我嗎?”

    當談仁皓跪下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房間裏一下就安靜了下來,另外三個人的目光都落到了談仁皓與廖潁玉身上。

    廖潁玉害羞地點了點頭,伸出了無名指。當談仁皓把戒指戴上去之後,她突然激動得掉下了眼淚。談仁皓輕輕的擦去了妻子臉上的淚水,這是高興的淚水。

    “仁皓,你願意娶我為妻嗎?”

    談仁皓立即用力的點了點頭,同時伸出了左手無名指。

    當戒指戴上去之後。杜興一個人用力的鼓起了掌來,兩個父親都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好了,現在你們是正式夫妻了,杜興少尉就是你們的見證人。”

    廖漢翔走了上來,“仁皓,以後你可要好好待小玉,別讓她受委屈。”

    “爸,我知道!”

    談仁皓也在這個時候改口,正式稱呼廖漢翔為“父親”廖漢翔一邊滿意地點頭,一邊打量了談仁皓一番。接著才朝女兒看去。“小玉。現在你已經身為人妻,要明白做妻子的責任與義務。仁皓會是一個好丈夫,你也會是一個好妻子。更會是一個好媳婦。以後可不能那麼任性了,明白嗎?”

    “爸,我可不是小女孩了。”

    廖潁玉很難為情的低下了頭,父親的一句話就揭了她的底。

    “這就好,這就好!”

    廖漢翔拍了拍女兒的肩膀,然後把女兒推到了談仁皓的面前,“仁皓,現在我就把小玉交給你了。”

    談仁皓也尷尬的低下了頭,小兩口的目光碰在一起的時候,立即都笑了起來。

    “親家。你還有什麼要說地嗎?”

    廖漢翔繞到了桌子地另外一邊。

    “仁皓,小玉,今天是我最高興的日子了。”

    談靖康也很激動,眼眶裏也濕潤了。“你們以後好好過日子,爸沒有什麼好幫你們的,這是我們談家祖傳下來地,現在可以交給你們了。”

    談仁皓與廖潁玉都是一驚,當他們看到父親拿出的那對玉佩的時候,才知道這是談家祖祖輩輩流傳下來的傳家之寶。這也是唐帝國的民俗。任何一個有族譜的大家族都會有傳世之寶,而這些傳家寶也許不值多少錢,但都會被當作珍寶一樣,一輩輩的流傳下來,上面寄託著一個祖輩的歷史,更寄託著祖輩對晚輩的關愛,包含著一個成年人在家庭中的地位與責任。

    “潁玉,你把這個收著吧!”

    談仁皓是不方便將這麼貴重地物品帶在身邊的,“爸,我們會收藏好的。”

    談靖康激動的點了點頭,他本來就不善言辭,所以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我看,你們最好早點讓我們抱上外孫,孫子,這樣我們就更高興了。”

    廖漢翔笑著把談靖康拉到了一邊,杜興已經端來了兩張椅子。“親家,快請坐。我們這不是擺架子,不過按照規矩嘛,這杯茶我們是一定要喝的!”

    談仁皓立即反應了過來,向父輩敬茶是少不了的,而杜興也很機靈的泡好了兩杯茶。談仁皓立即拉著妻子走了過去。

    “爸,請喝茶!”

    廖潁玉首先端起了一杯茶,送到了談靖康的手裏。

    “好,好,好——”

    談靖康連連點頭,“你看,我紅包也沒有準備……”

    “親家,你就別想那麼多了,難道他們還真會要我們的紅包?哈哈……”

    廖漢翔在一邊大笑了起來。

    談仁皓立即端起了第二杯茶,遞到了廖漢翔地面前。“爸,請喝茶!”

    “不錯,今後我廖漢翔又多了一個兒子了!”

    廖漢翔一邊點頭,一邊接過了茶杯,象徵性的喝了一口,“紅包我沒有準備,不過嘛我有一句話要對你說。仁皓,我下午就跟你談到過,你這人太追求完美了,但這世界上沒有任何東西是完美的,明白我這句話的意思嗎?”

    談仁皓點了點頭,他哪能不明白呢。

    婚禮簡單而且迅速,迅速到談仁皓覺得像做了一場夢一樣,而當他夢醒過來的時候,身邊就有了一個漂亮可人的妻子。

    第二天,談仁皓讓杜興去把借的錢還給那些參謀軍官之後,就帶著廖潁玉去舟山市民事部門辦理了結婚登記手續,拿到了大紅的結婚證書。

    談仁皓少將結婚的事情也很快就散開了,當他與妻子趕回海軍司令部的時候,郝東覺已經與那十的個一起工作的參謀去了談仁皓家裏,把客廳裏都塞得滿滿的了。

    “仁皓,你這就太不夠意思了!”

    郝東覺一上來就朝談仁皓的胸膛擂了一拳,“這麼大的事情都不告訴我們,難道你準備玩地下婚姻?”

    “這個……其實……”

    “別跟我說這說哪的,這個先拿著!”

    郝東覺將一個找準備好的紅包塞到了談仁皓的手裏,“我可準備了好幾個紅包,什麼時候你們喜添貴子,那我就送第二個,還有第三個,第四個,能不能拿到,那就要看你小子的本事了。”

    “還要看嫂子的本事呢!”

    一群圍上來的參謀軍官立即開始起哄。

    “東覺,你是不是欠揍?”

    廖潁玉的潑辣本色一下就表現了出來。

    “哈哈,這下有人要倒黴了。”

    “東覺,你小子完了,惹到嫂子了,今後看你怎麼辦!”

    隨著參謀軍官的起哄,廖潁玉臉一紅,就先上了樓,她可不想成為別人開涮的對象。這下,談仁皓立即成為了眾人“攻擊”的對象。這天晚上,自然又少不了一番熱鬧,在郝東覺的鼓動下,一群參謀軍官硬是要談仁皓請客,而且還只是正式婚宴前的熱身宴會。

    當天晚上,甘永興與聶人鳳都打了電話過來,聶人鳳還要做談仁皓與廖潁玉的正式證婚人,甘永興則主動要求幫談仁皓主持婚禮。談靖康去找了個陰陽先生,把正式婚禮訂在了半個月之後,那是一個良辰吉日。

    第二天,伍顯昱,雷少卿,常薦新,羅雲沖,鄧子超等人都紛紛發了電報回來,祝賀談仁皓大喜,而婚禮也在廖漢翔與談靖康的策劃下準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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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6 01:23:33
第六卷 真正對手 第二十八節 風雲突變

 “仁皓,我知道你放不開海軍,我也不妨礙你!”

    廖潁玉將丈夫的衣領翻好,“我只有一個要求,晚上記得回來吃飯,如果沒空的話,也要記得提前打個招呼,好嗎?”

    談仁皓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在妻子的臉蛋上輕輕的掐了一下。“沒問題,等忙完了這些事情後,我去找參謀長請假,帶你去度蜜月。”

    廖潁玉幸福的笑了起來,夫妻生活讓兩人感到很陌生,同時也讓兩人感到很幸福,如同所有的小夫妻一樣,他們同時進入了一段新的生活,也同時面臨著更多的考驗。

    “仁皓——”

    談仁皓剛走下臺階,廖潁玉就叫住了他,然後追了上來,她在丈夫的臉上親了一下,“別太賣命了,今天晚上做你最喜歡吃的糖醋排骨,等你回來吃晚飯。”

    談仁皓用力的握住了妻子的肩膀,目光在妻子臉上停留了幾秒鐘後,他才轉身走向了停在外面小道上的吉普車。雖然海軍有規定,新婚夫婦有十天的婚假,但是談仁皓沒有去請假,因為現在還有比度蜜月更重要的事情在等著他呢。

    十分鐘後,談仁皓走進了海軍司令部大樓,幾個參謀軍官都朝他笑著點頭,看樣子,談仁皓結婚的事情早就傳開了。當他推開辦公室的大門走進去的時候,裏面的十多個參謀軍官都一起朝他看來,然後都垂頭喪氣的低下了頭,還在連聲歎息著,只有一個參謀軍官一副很興奮的樣子。

    與這些參謀軍官打了招呼之後,談仁皓就進了裏面的那間屬於他的辦公室。他與郝東覺的辦公地點在裏面,外面是給其他參謀軍官用的。

    “那些人怎麼了,看到我好像不高興一樣。”

    談仁皓一看到桌上那堆文件就有點頭痛,僅僅兩天沒來,就積累下了這麼多的事情。

    “那群混蛋在拿你的蜜月地點打賭,看樣子,只有莊家一個人贏了。”

    郝東覺笑著聳了下肩膀。“我們都以為你怎麼也會請幾天假,與太太去度蜜月呢。”

    “那你也輸了?”

    談仁皓笑著搖了搖頭,這些年輕軍官都是一個德行,拿上級開涮恐怕是他們最樂意幹的事情了。

    “輸了五百塊,下次你可得請客!”

    郝東覺把一堆文件拿了過來,“不過嘛,你還真應該去休息幾天地。”

    “這麼多事,我走得開嗎?”

    談仁皓說著就番開了最上面的那份文件。“等忙完了再說吧,看樣子,我們要在這邊呆上一段日子了,現在我只祈禱美國佬別那麼早參戰,不然的話,我的蜜月計劃就泡湯了。”

    “我看你是巴不得美國佬早點參戰,不然你急著回來做什麼?”

    郝東覺拉了根椅子坐了過來,“不過,現在情況沒有什麼變化。昨天收到了外交部的電報,美國政府對我們恢復無限制潛艇戰。以及撤離駐美外交人員的反應並不強烈。美國政府也已經開始撤離留在我們國內的外交人員。聽說,美國總統將在後天去國會發表演講,大概是開戰前的鼓動吧。”

    “去國會演講?”

    談仁皓立即朝郝東覺看了一眼。“具體時間是後天?”

    “對,這是情報部門提供地,不過誰知道會不會臨時改變安排呢?”

    郝東覺拿出了香煙,“現在,美國總統想參戰,可最大的問題不是我們,而是美國國會不肯放權。如果美國國會不肯放權的話,那麼美國總統就無權代表美國向其他任何一個國家宣戰。這是他們的政治基礎,也算是美國的政客給軍隊套上的一道枷鎖吧。”

    談仁皓在文件堆裏迅速的翻了幾下,找到了那份文件。然後仔細的看了一遍。

    “怎麼,你覺得這有問題?”

    郝東覺也立即認真了起來。

    “肯定有問題。”

    談仁皓微微點了點頭,“你把這事報告給參謀長了嗎?”

    “參謀長同時收到文件的,我昨天下午遞交的報告。”

    談仁皓丟下了文件,然後就拿出了香煙。

    “不過,這不會是什麼問題吧?”

    “這很有可能是美國的開戰信號。”

    談仁皓點上了煙,沉思了一陣,“美國總統要想讓國家進入戰爭狀態,就必須要得到國會地授權。之前。美國總統一直在努力讓國會通過《戰爭動員法》可一直沒有成功,他也就只能在暗中調動國內工業力量,而不能名正言順的進行戰爭動員。問題是,為什麼會選擇在後天?後天是幾號?”

    “二十八號。”

    談仁皓微微點了點頭。“美國國會每個月的最後兩天以及月初地一天是法定休會日,也就是說,如果美國總統不在後天讓國會通過《戰爭動員法》的話,那麼就只能拖到十二月二日才能去國會進行動員了。而這樣一來,美國的準備時間就將延遲三天……”

    “什麼意思?”

    談仁皓壓了壓手。“我們這裏誰對美國議會相關的法律法規最瞭解?”

    “是小周在負責這方面的事情……”

    郝東覺立即站了起來,然後走到了門邊,把那名參謀軍官叫了進來。

    郝東覺先向這名參謀軍官大概的講了一下情況,然後談仁皓向他詢問了幾個問題,當這名參謀軍官詳細的解釋了美國議會的法律與法規之後,談仁皓與郝東覺都意識到了危險。

    按照美國的相關法律,如果總統在第一次提交某項議案被議會否決的話,那麼總統可以立即第二次向議會提交該議案,並且要求議會進行重新討論。在這期間,議會是不能休會地,總統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去爭取到更多議員的支持,以讓議案通過議會的審議。如果議會連續兩次否決總統提交的議案,總統可以先以行政議案的方式頒佈該議案,隨後眾議院將進行第三次審議,如果眾議院的審議仍然是不通過,那就將提交參議院審議。最後,如果參議院否決的話,那麼行政法案就將被撤消,如果參議院通過的話,那麼就將正式成為法律。眾議院的否決就無效了。

    美國總統已經向眾議院提交過一次《戰爭動員法》而這將是第二次提交這項議案。如果眾議院仍然否決,那麼總統可以先以行政法案的方式頒佈這項法律。而在接下來的三天休會期間,美國總統就可以做很多事了。等到十二月二日議會從新恢復時,總統可以提出延遲審議的請求,這樣一來,又可以爭取到至少五天的時間,隨後參議院將審議這項行政法案。不管是否決還是通過。這都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結果,等到美國議會得出結果的時候,戰爭就已經爆發了,而美國總統也就抓住了這最寶貴的時間。

    “看樣子,美國總統沒有多少信心在參議院獲得多數支持。”

    談仁皓微微點了點頭,這就是關鍵所在。如果美國總統有信心在參議院獲得多數支持的話,那麼他早就向議會提出了審議要求,這樣美國就可以爭取到一年多的戰爭準備時間。美國總統之前沒有那麼幹,就因為參議院裏的反對派仍然占多數。現在,戰爭已經迫在眉睫。美國總統在十一月地最後一次議會集體會議上提出議案。為他爭取到了至少半個月的時間,這足夠讓戰爭打起來了。到時候,美國總統就有足夠多的理由去說服參議院。讓參議院通過這項行政法案,從而成為正式法案,而美國也將因此而進入戰爭狀態,總統全面掌握美國的軍政大權,議會將交出國家的權力,而這是美國通往戰爭的必經之路。

    “戰爭會在十二月五日左右爆發。”

    談仁皓站了起來,“這就是美國參戰的信號,看樣子,我得找參謀長好好談一談了。”

    “我跟你一起去……”

    郝東覺趕站起來,一名參謀軍官就闖了進來。“將軍。參謀長讓你馬上過去,說是有重要事情。”

    談仁皓立即點了點頭。“東覺,你留在這裏,等下去情報處跑一趟,把最新的情報拿回來,看樣子,就這幾天的事了。”

    郝東覺沒有跟著過去,這邊總得留個人守著吧。

    當談仁皓走進甘永興的辦公室的時候,甘永興正在與兩個參謀商量著是沒事情。隨即。那兩個參謀就告辭了,出去的時候還順手拉上了門。

    “坐吧,喝點什麼?”

    “不用了,參謀長,有新的消息?”

    甘永興倒了杯茶端過來。“才收到的電報,德國地潛艇部隊在大西洋中部地區與一支船隊裏的美國戰艦發生了戰鬥。我已經給校長打了電話了,校長今天去慰問傷殘軍官,現在正在趕回來的路上。”

    “戰鬥?”

    談仁皓心裏一驚,“是誰挑起的戰鬥?”

    “現在還不清楚,我們只有德國方面送來的戰報。”

    甘永興將一份電報遞了過來,“按照德國方面的說法,戰鬥是在大西洋中線東側發生的,大概距離劃定的中線也就20到30海裏的樣子。負責跟蹤船隊的德國潛艇首先遭到攻擊,隨即就呼叫了附近地其他潛艇。現在已經確定的是,至少有兩艘德國潛艇被美國驅逐艦擊沉,一艘美國驅逐艦被潛艇擊沉,還有一艘負傷,另外還有幾艘商船沉沒,德國海軍損失了幾十名官兵,美國也大概損失了幾十人。”

    “美國的驅逐艦主動攻擊?”

    談仁皓咬了咬牙,在此之前,美國驅逐艦絕不會主動攻擊跟蹤的潛艇,而且不會越過大西洋中線,進入德國潛艇的活動區域。

    “至少德國海軍是這麼說的。”

    甘永興點了點頭,“德國方面已經開始採取行動,大概今天,最遲不過明天,德國首相將發表講話。薛希岳首相大人也已經收到了電報,帝國政府的態度現在還不明確,可德黑蘭宣言剛發佈不久,帝國也已經宣佈恢復無限制潛艇戰,在這件事情上,帝國不會抽德國的後腿,結果很有可能是薛希岳首相在明天發表相關的講話,表示支持德國,譴責美國……”

    “參謀長,你想過沒有,如果這封電報地內容是真實可信的話……”

    “什麼意思?”

    甘永興皺起了眉毛。

    “換句話說,這確實是美國海軍主動挑起事端的話,那原因何在?”

    談仁皓點上了香煙,“這就是戰爭的導火索,而且我想問題肯定沒有這麼簡單。”

    甘永興微微點了點頭。這時候門被人敲響了,接著一名參謀軍官走了進來,他手裏拿著一份電報。甘永興看完後,立即就將電報給了談仁皓。

    當談仁皓看完電報時,這下問題就很明顯了。在被擊沉的那幾艘商船中,有一艘載著2000多名乘客的郵輪,而這批乘客中有美國派往歐洲國家的外交時節,而且當時郵輪上懸掛了外交使節的旗幟。德國海軍已經證實了這一點,而且郵輪上至少有一千多名乘客喪生,其中很多是婦女兒童!

    一戰後,大部分列強簽署了《國際海事法》唐帝國與德國也簽署了這份國際性的航海法律,而這其中就明確規定了,交戰雙方都不得攻擊懸掛有外交使節旗幟的船隻,以及搭載平民的郵輪。大戰爆發之後,德國海軍的潛艇也確實放過了這些目標,攻擊的都是運載著戰爭物資的貨輪,而不是郵輪。

    “沉船地點在大西洋中部,水深4000多米,根本就無法將沉沒的郵輪打撈起來。”

    談仁皓丟下了電報,“換句話說,誰也無法證明這是德國潛艇發射的魚雷擊沉的,沒有人可以證實郵輪沉沒的原因,而美國總統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藉口?”

    甘永興也想到了這裏。

    “對,這就是美國需要的戰爭藉口。”

    談仁皓長吸了口氣,“德國肯定會在明天發表聲明的,而我們也會在明天發表相關聲明。美國總統則會在後天去國會發表演講,難道這是巧合?”

    甘永興冷笑著搖了搖頭,這如果都是巧合的話,那麼就只能說上帝顯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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