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爍]海魂[全文完]

第六卷 真正對手 第二十九節 戰爭號角

　十一月二十七日，德國首相與柏林時間八點十五分發表了公開聲明，稱美國海軍艦隊越過大西洋中線，攻擊了德國海軍艦艇，擊沉了兩艘正在執行巡邏任務的德國潛艇。德國海軍潛艇部隊奮起反擊，擊沉肇事美軍戰艦一艘，重創一艘。在這份聲明中，德國首相沒有說明德國潛艇攻擊了運輸船只，也沒有正式向美國宣戰，這是宣佈斷絕與美國的一切外交關係。

    兩個小時後，也就是唐帝國京城時間下午四點，唐帝國首相薛希岳也發表公開聲明，指責美國戰艦越線肇事，襲擊執行非戰鬥任務的德國海軍戰艦，並且強烈譴責了這種挑釁行為，要求美國承擔一切後果，唐帝國將無條件的支持德國一切正義的伸張與要求。同時，薛希嶽也宣佈，唐帝國斷絕與美國的一切外交往來，整個太平洋地區為戰區。同樣的，薛希嶽的這份聲明中也沒有提到向美國宣戰的事情。

    當日，波斯帝國，朝鮮王國，泰王國，錫蘭王國，芬蘭等國家也先後發表了相似的聲明。也就在薛希岳首相發表公開聲明之後，唐帝國，波斯帝國，德意志帝國三個國家的高級外交代表在德黑蘭會晤，就美國戰艦越線作戰，以及那艘被擊沉的郵輪的事情做了長達數個小時的商討，而這其中最關鍵的就是對美宣戰時間，以及宣戰內容。三個國家達成了一個重要的共識，那就是，這次將不由任何一個國家單獨宣戰，而是以同盟國集團的名義，集體向美國宣戰。隨即，這一重要的精神被傳給了其他十多個成員國，各國也在當日先後同意了這一原則。

    美國總統沒有在二十七日這天發表任何聲明，美國國內的媒體首先熱鬧了起來，幾乎每份美國報紙都在評論這次的摩擦衝突。而且焦點都是那艘被擊沉了的郵輪，以及油輪上的美國使節，婦女兒童。《華盛頓郵報》《紐約時報》還在二十七號的早報上就刊登出了郵輪沉沒，以及那些被淹死，炸死地婦女兒童的屍體的照片！

    美國國內民眾的憤怒很快就被激勵了起來，當日就有十多所大學的學生組織了遊行示威活動，要求政府採取強力措施。懲罰那些劊子手。另外，工會，商會也都紛紛活動了起來，這天，甚至連義務捐血站外都排起了長隊，美國民眾開始向戰爭邁進了。

    相關的消息也火速傳回了唐帝國，情報人員在二十八號下午的時候還給海軍司令部送了幾份美國二十七日的晨報。

    “這就是美國總統想要地效果。”

    談仁皓放下了報紙，對甘永興說道，“參謀長，我跟你賭二十塊。這其事件是由美國總統在幕後一手策劃的。從護航戰艦越線行動，到攻擊德國的潛艇，再到‘伊麗莎白’號郵輪沉沒。這一切都是美國人策劃的。郵輪不是被魚雷擊沉的，而是被美國人自己炸沉，而那些所謂的外交官員，說不定是美國哪所監獄裏的死囚！”

    甘永興冷笑著搖了搖頭。“我可不想輸掉二十塊，但我跟你打這個賭。”

    談仁皓也笑了起來，他看了下手錶。“還有兩個小時，美國總統就要進入國會大廈了，也許，他帶去的不僅僅是《戰爭動員法》而是一份宣戰書吧！”

    “那我們的艦隊在做什麼？”

    聽到聶人鳳的聲音。談仁皓與甘永興立即站了起來。“校長！”

    “坐吧，我才跟首相通了電話。”

    聶人鳳揮了揮手，讓兩人坐了下來，“首相將在半個小時後召開內閣緊急會議，而首相下達地第一道命令就是，帝國海陸兩軍進入全面戰備狀態，預防美國的突然襲擊。你們的安排怎麼樣了？”

    “艦隊都已經進入了戰備狀態，現在正在向預定海域前進，天黑之前。會排出第一批水上偵察機。”

    甘永興已經提前做好了安排，“另外，前線各重要基地也都已經進入了最高戰備狀態，巡邏機群在兩個小時前就出發了，現在所有的官兵都已經進入了自己的位置，如果美國敢在今天宣戰的話，他們不會得到任何偷襲的機會。”

    “這就好，我們要防備的就是美國在宣戰前後的突然偷襲。”

    聶人鳳坐了下來，“只要美國不發動偷襲，那我們的勝算很大。現在，知道美國太平洋艦隊在幹什麼嗎？”

    甘永興搖了搖頭。“負責偵察的潛艇還沒有完全到位，而情報處沒有提供更多的情報。現在我們唯一知道的是，美國太平洋艦隊的第16特混艦隊在二十四天前離開了珍珠港，而第17艦隊則在十八天前離開了珍珠港，去向不明。我已經讓情報參謀在盡力搜集這兩支艦隊的情報了。”

    美國太平洋艦隊第16特混艦隊與第17特混艦隊都是航母特混艦隊，也是現在唐帝國海軍艦隊的最大敵人。相對而言，美國太平洋艦隊的其他特混艦隊並不可怕，真正對唐帝國海軍構成威脅的就是這兩支特混艦隊裏的航母。

    “看來，這兩支艦隊一直在機動部署，而今天晚上至關重要，如果……”

    談仁皓突然一驚，然後朝窗外看去，太陽已經落到了西面的山尖上，天色正在變暗，夜晚就將來臨了。

    “校長，戰爭不會爆發的。”

    聶人鳳與甘永興立即朝談仁皓看了過來。

    “我們的艦隊現在還沒有受到攻擊，戰爭就不會在今天爆發。”

    談仁皓笑了起來，“航母在夜間是無法派遣轟炸機群的，如果美國海軍準備用航母做突擊力量地話，那他們就不會選擇在夜間開戰。而美國海軍的戰列艦還在珍珠港，所以，美國海軍實際上沒有做好開戰的準備，戰爭不會在今天爆發。”

    “這可是最好的偷襲機會，難道……”

    甘永興很是疑惑。

    “參謀長，現在馬裏亞納群島附近已經是夜晚了，而我們還沒有收到艦隊遭到襲擊的戰報，那麼今天晚上就不會有新的事情發生。”

    談仁皓站了起來，“錯過了今天這個機會。美國海軍就不可能對我們發動突然襲擊，所以戰爭肯定不會在這幾天爆發。”

    聶人鳳微微點了點頭，讓談仁皓坐了下來。“這個分析有道理，但是我們還得看看美國總統到底在國會發表什麼樣的演講。”

    “對，這個很關鍵。”

    “那我們就等幾個小時吧，也許情報部門會及時的將消息送來的。”

    甘永興也不再爭辯，他也很清楚，航母特混艦隊不會在夜間主動進攻。除非美國飛行員都有一雙貓頭鷹一般的眼睛。

    幾個小時的等待非常的漫長，雖然談仁皓他們都想知道前方發生的事情，但是現在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了。處於最高戰備狀態中的艦隊是必須要保持無線電靜默的，以避免被敵人的無線電定位系統給發現，暴露了艦隊的位置。那些不需要保持無線電靜默地海外基地則不會在沒有發現的情況下發回電報。

    此時，最忙碌的應該算是硫黃島上的羅雲沖了，在接到戰爭警報後，羅雲沖取消了當天晚上的對日轟炸，硫黃島，以及附近幾座島嶼上的轟炸機都被派了出去。執行戰鬥巡邏與偵察任務。而其主要的監視方向就是硫黃島南面的馬裏亞納群島。

    南洋地區的所有海航部隊也都被動員了起來。大批偵察機（大部分實際上是臨時充當偵察機的戰術飛機）水上飛機被安排到了澳洲方向上，嚴密監視那些部署在澳洲地美軍的活動情況。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當談仁皓都不知道自己第多少次看表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一點半了。美國總統是在四個半小時前進入國會地。

    “今天晚上肯定不會有危險了。”

    甘永興也看了一眼手錶，“看樣子，美國總統沒有下令在今天開戰，他也不會在今天發佈戰爭宣言。”

    聶人鳳長出了口氣，好像卸下了身上的千斤重擔一樣。“這算是條好消息吧，但戰爭是無法避免的。現在同盟國的外交人員正在商討具體的宣戰時間，最遲不會超過十二月十日。”

    “多幾日的準備，總比少幾日好。”

    談仁皓拿起了香煙，茶幾上還有三個空中的煙盒。“現在我們在西太平洋地區的部署還沒有完全到位。這幾日的時間很關鍵。如果在戰爭初期美國採取主攻的話，那我們就不得不在前沿島嶼上加強兵力，這幾日就將決定我們的防禦部署情況了。”

    “那他們也得先幹掉我們的艦隊。”

    甘永興冷笑了一下，“只要我們的艦隊還在活動，美軍就不會貿然發動登陸作戰的。”

    “這個不假，但轟炸呢？”

    談仁皓先給甘永興點上了煙，“美軍可以在關島部署轟炸機，直接威脅到硫黃島，小笠原群島以及八丈島。另外。美軍部署在澳洲以及加羅林群島的轟炸機則將對南洋地區構成威脅。我們在這些地區的防空力量都不充足，如果遭到突然轟炸的話，那損失會很大。”

    “最重要的還是保住艦隊。”

    聶人鳳朝兩個學生看了一眼，“沒有艦隊，我們就將失去一切，只要艦隊還存在，就算遭受轟炸，這個損失都是可以承擔的。另外，我們也有轟炸機，可以對美軍展開反擊。”

    兩人都點了點頭，戰爭開打之後，轟炸機的重要性不在艦隊之下，特別是在戰爭初期。聶人鳳已經在前幾日向首相正式提交了成立戰略打擊第三軍的要求，首相已經批准了這一請求，暫停向德國與波斯提供重型轟炸機，將即將下線的轟炸機全部提供給海軍戰略打擊軍，成立戰略打擊第三軍。另外，還將成立一個單獨的戰略打擊訓練部隊，以培訓轟炸機機組成員。

    在海軍的計劃中，也將轟炸機放在了非常重要的位置上。戰爭爆發後，海軍第一個要解決掉的就是突入了帝國內層防禦圈的馬裏亞納群島，除了調遣艦隊，陸戰隊之外，部署在硫黃島，小笠原群島的轟炸機將是進攻馬裏亞納群島的重要兵力。到時候，戰略打擊第一軍就將主要為陸戰隊與艦隊提供支持，執行前期轟炸任務。在澳洲方向上的作戰對轟炸機的要求更高，只不過，這方面的計劃已經排到後面去了，最重要的就是確保帝國內層防禦圈的安全，把美軍趕出西太平洋。

    一點四十五分，參謀軍官送來了第一條消息，不是前線部隊與艦隊的消息，而是美國總統在國會發表演講的消息。帝國情報部門在這個時候的表現非常好，前幾個月的準備時間讓情報部門重新調整了在美國的情報網，不然也不可能這麼及時的送回情報。

    “美國總統沒有提出宣戰的事情。”

    聶人鳳把電報給了甘永興，“另外，《戰爭動員法》以微弱多數被眾議院第二次否決了。”

    談仁皓長出了口氣，在接過電報的時候說道：“看來，美國國內反戰的勢力還很強大。現在，美國總統必須得通過參議院這一關了。戰爭應該在十二月五日左右爆發。在這期間，美國總統肯定會去遊說參議院的議員，力求獲得多數支持，如果失敗的話，那美國就會在十二月五日左右主動挑起戰爭，如果獲得成功的話，也許戰爭爆發的時間會延遲到十二月中旬，甚至是下旬。”

    “讓艦隊繼續保持最高戰備狀態，基地部隊可以將戒備狀態降低一級。”

    聶人鳳站了起來，“戰爭隨時有可能爆發，我們得做好思想準備工作，同時把敵人盯緊點。參謀長，儘快安排好潛艇偵察線，不要讓美國艦隊偷襲得手。”

    在甘永興答應下來之後，聶人鳳就先離開了，他無法像談仁皓這些年輕人一樣經常熬夜。談仁皓與甘永興也都松了口氣，這幾個小時就好像幾個月一樣的漫長。

第六卷 真正對手 第三十節 推動戰爭

　第二天，談仁皓收到了具體的情報。美國總統沒有在眾議院提出宣戰的事情，而提出的《戰爭動員法》也因為幾個重要議員的臨時反水而被微弱多數票否決。美國國內出現了第二中聲音，即“郵輪事件”並不是德國潛艇製造出來的，而是有人在幕後操作。

    雖然談仁皓不知道美國國內到底是個什麼樣子，但是他可以想像得出來，現在美國國內肯定是一片混亂。主戰，主和的人幾乎各占一半，在到底要不要參戰，或者說在什麼時候參戰，成為了大部分美國人爭論的話題。

    接下來的數日裏，局勢進一步惡化，很多事情都失去了控制。

    十一月二十九日，美國國會休會。也就在這天，美國國內發生了數次大規模遊行，大部分是支持總統的，但也有一部分是反對戰爭的，而反對戰爭的主要就是德裔美國人。一部分小報還刊登了一些暗示美國總統在幕後操作了“郵輪事件”的報道，而這些報紙也很快就被查封了。

    談仁皓並不清楚，其實當時這些反戰宣言都是德國的情報機構策劃的，主要就是在德裔美國人中鼓動反戰言論，那幾家小報也都是由德國的情報部門暗中控制的。為了達到拖延美國參戰的目的（實際上，德國是最希望美國置身事外的）德國情報機構還收買了幾名與德裔美國人關係密切的國會議員，不然的話，美國總統提交的《戰爭動員法》就已經在眾議院獲得通過了。

    相對來說，德國情報機構在美國的活動比唐帝國的情報機構有效率得多（當時，唐帝國情報機構獲得的大部分與美國有關的情報實際上都是德國同行提供的。特別是在德黑蘭會議之後，同盟國內部開始共享情報，德國情報機構向唐帝國提供了大量美國的情報，這對唐帝國判斷美國地情況，美軍的戰鬥力有著非常巨大的幫助）戰前。德裔美國人有1250萬，而唐裔美國人不到100萬，且主要都集中在美國西海岸地區，而德裔美國人則主要分佈在美國人口最密集的東海岸與五大湖地區。德國在美國的情報網有上百年的歷史，特別是在一戰期間，德國在美情報網得到了迅速的擴充。當時，德國情報網在得知，如果德國不同意停戰的話。那麼美國就會參戰，而且重點肯定在歐洲戰場上。結果，德國才被迫跟隨唐帝國宣佈停戰，不然一戰還不會那麼快結束。

    德國當時也不想觸怒美國，讓美國置身事外，是儘快解決掉英法地關鍵。如果美國參戰，那麼歐洲將成為美國投入的重點地區，而得到美國支持的英法就更難以對付了。因此，德皇在宣佈恢復無限制潛艇戰（戰後證實，這實際上是德國向唐帝國施加壓力的政治手腕。而不是軍事命令）之後。德國潛艇仍然集中在大西洋東側活動，而沒有進入大西洋西側襲擊商船隊。這足以證明，德國當時仍然不希望美國參戰。至少不希望美國在24年上半年之前就加入戰爭，因為按照德國陸軍的計劃，在24年上半年之前，是無法解決掉法國的。

    德國的政策最終主導德國情報部門在美國策劃了一系列的活動，但事與願違，當美國已經走到了戰場邊緣的時候，很多事情就不由德國政府控制了。

    十一月三十日，美國海軍的護航戰艦再次越線行動，將一支由五十八艘大型商船組成地船隊護送到了大西洋中線東側30海裏處。這次，德國潛艇沒有與美國驅逐艦交火。可在當天地戰鬥中，雙方的戰艦終於不可避免的幹上了。

    德國海軍潛艇司令部早就知道了這支代號為“AT-42，地運輸船隊的事情，這支船隊運載著英國極需的一批戰爭物資，其中十五艘油輪一共運載了三十八萬噸航空汽油（這是英國空軍必須要得到的燃料，不然英國空軍將在十二月底停飛）十二艘滾裝貨輪上運載著1200輛坦克，2000門火炮（這是法國陸軍急需的一批裝備，如果沒有這批裝備，法國陸軍很有可能在年前輸掉南比利時戰役）另外的散裝貨輪上則運載著數十萬噸的彈藥，糧食，冬季軍裝，槍械等等軍事物資。這些物資直接關係到英法兩國在年前與年後三個月內的軍事行動，甚至關係到了歐洲西線戰場在未來半年之內的走向，關係到了法國的存亡。

    德國海軍絕不會放過這條大魚地。一艘越過中線，一直前進到紐芬蘭島東南海域活動的潛艇早在十一月二十七日就發現了這支船隊，並且一直尾隨跟蹤。十一月三十日這天，船隊通過了大西洋中線，而這艘潛艇也立即發出了電報，招集附近活動的其他潛艇，準備在當天晚上天黑之後圍剿“AT-42”德國海軍潛艇司令部沒有接到任何停止襲擊的命令，而且還確定美國的護航戰艦已經返航了，因此，德國海軍潛艇司令官下達了進攻的命令。十八艘機動到位的潛艇參加了夜間的襲擊行動，可誰也不知道，白天向西航行的那八艘驅逐艦不是美國海軍地驅逐艦，而是一支運送著極為重要物資前往美國的英國艦隊（運送的是黃金，英國用來支付購買軍火費用的黃金）當時，負責監視的那艘德國潛艇沒有辨認清楚（也許根本就沒有辨認）這支小型艦隊的旗幟，而是理所當然的認為那是返航的美國戰艦。

    戰鬥從當地時間8點持續到了淩晨4點，在損失了四艘潛艇之後，“狼群”這才撤退。在夜間的激戰中，至少有32艘商船被擊沉，或者是因重傷被迫返航。其他的商船大部分都放棄了繼續向東航行，而是掉頭返回了美國（還有加拿大）的港口，最後只有三艘快速油輪到了英國的港口。這是一次非常成功的“狼群”襲擊，可同時，也有四艘驅逐艦在戰鬥中被魚雷命中，其中三艘沉沒，另外一艘挨了一條魚雷的驅逐艦竟然沒有沉沒，而且那條魚雷沒有爆炸！

    相對於這次破交作戰帶來的後果來說，其戰果也許就算不上什麼了（實際上。這次破交作戰的戰果仍然會對歐洲西線戰場產生巨大的影響，特別是對法軍在24年初期的作戰行動有著決定性的影響）十二月一日，也就在美國議會恢復之前的前一天，那枚擊中了美國驅逐艦，卻沒有爆炸的魚雷被緊急送回了華盛頓。如果這算得上是一份禮物的話，那這肯定是美國總統在聖誕節之前收到的最好的禮物，現在，他有了德國海軍襲擊美國戰艦的確鑿證據。而且有了宣戰地正式理由，更有裏說服那些美國參議員的法寶。

    當天，美國總統就單獨會見了四名有著廣泛影響力的參議員（德國情報部門在第二天才知道這件事情，而唐帝國情報部門是在二日下午收到消息的）美國的媒體這次沒有急著展開宣傳，而是把這件事情隱藏了下來。更糟糕的是，那艘發射魚雷的德國潛艇被擊沉了，也就是說，德國海軍並不知道，他們有一條沒有爆炸的魚雷已經落到了美國人的手裏，而且即將成為美國參戰的藉口。因此。德國方面並沒有採取任何防範措施。還以為美國總統單獨會見參議員只是為了獲得支持而已。

    二日，美國議會復會。當天上午，美國總統就去參議院做了一次長達兩個半小時地演講。結果都已經知道了。在這次演講後，大部分參議員站到了總統一邊，《戰爭動員法》順利通過，成為了正式法律。三日後，美國總統召開了參眾兩院全體會議，提出了向德意志帝國與唐帝國宣戰地要求，而在投票時，三分之二的議員投了贊成票。當天下午，美國總統發表“爐邊講話”正式向唐帝國與德意志帝國宣戰。美國正式加入第二次全球戰爭。

    在十二月二日到五日這三天裏，美國媒體鋪天蓋地的介紹了德意志帝國與唐帝國的潛艇在大西洋與太平洋上的瘋狂行動，對美國公民性命的踐踏，以及對美國戰艦的悍然攻擊，對美國威信的公然挑戰。整個輿論界都在叫囂著戰爭，而那些之前還在反對戰爭的群體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這三天之內，德國情報部門在美國的三個最為重要的情報網被美國的反情報機構（當時還沒有FBI，FBI是戰後組建的）一舉摧毀，上百名情報人員神秘失蹤（戰後證實。這些德國諜報人員全部被秘密槍決了）上千名牽涉到了情報活動中地美國公民被拘禁，其中一部分很快就被以“叛國罪”“間諜罪”（戰爭期間，間諜都可以被立即處決）等罪名判處了極刑。另外還有數千名有干係的美國公民受到了審問與監視。德國在美國的情報網一下就損失了一大半，直到一年多之後，德國情報部門才從新恢復了在美國的情報網。也許，這個損失比德軍在戰場上損失一個集團軍還要嚴重得多！

    德國情報網事件也被美國的媒體利用上了，結果德裔美國人受到了美國社會的排擠（唐裔美國人也受到了牽連）在美國宣戰之後，德裔與唐裔美國人被監視，審訊，拘押的超過了三百萬人次，美國甚至還建立了幾百個集中營，關押了上千萬的德裔與唐裔公民。這是美國政府最大的醜聞，一向標榜民主自由地國家竟然會對本國公民採取如此殘暴的政策，這個國家還有資格戴上“民主”與“自由”這兩頂高帽子嗎？

    而在十二月四日的時候，唐帝國的潛艇也在北太平洋中線西側與一支美國的巡邏艦隊遭遇，爆發了一場小規模的衝突。雖然雙方都有所損傷，但並沒有戰艦或潛艇被擊沉。這成為了美國向唐帝國宣戰的理由。當然，這個理由也許並不重要，因為在美德相互宣戰之後，根據《德黑蘭宣言》唐帝國等同盟國成員都會立即向美國宣戰的。

    美國正式宣戰的時候，舟山正好是天亮之前。美國總統是通過公共廣播頻道發表戰爭宣言的，因此唐帝國的情報部門很快就截獲了這一消息（半小時前，美國還通過巴西政府向唐帝國轉遞了宣戰書，只是這份宣戰書在送到唐帝國來的時候，已經是五日下午了）海軍司令情報處立即廣播了美國總統的戰爭宣言。

    所有人都在認真的聽著廣播，談仁皓在不停的抽著煙。用漢語宣讀這份戰爭宣言的是一個中年男人，聲音很低沉，正好配合了當時的氣氛。

    “該來的還是來了！”

    郝東覺一屁股坐下來，最重要的部分已經廣播完了，現在在廣播帝國政府的公告。“與你預測的一樣，戰爭在十二月五日爆發。”

    談仁皓苦笑著沒有開口，他覺得自己這個猜測也太准了一點，如果有這麼好的運氣的話，那就應該去買幾張彩票。

    “看來，美國艦隊已經在殺來的路上了！”

    郝東覺看了眼外面正在亮起來的天空，“美國總統選擇的時間還真是準確，現在我們這邊才天亮，而硫黃島那邊應該已經是上午八點左右了，這正是轟炸的最好時機。”

    “放心吧，如果美國佬去找第二特混艦隊的麻煩的話，雷少卿不會讓他們有好果子吃的。”

    談仁皓站了起來，“現在我更擔心第一特混艦隊，不知道姜仲民是否已經讓艦隊進入戰鬥狀態了。”

    “第一特混艦隊的位置更靠後，美國海軍不會挑困難的對付吧？”

    談仁皓笑著沒有開口，如果美國的情報工作到位的話，那麼就很有可能首先找第一特混艦隊的麻煩，因為雷少卿是有經驗的艦隊司令官，第二特混艦隊官兵的素質更優秀。相反，第一特混艦隊才是真正的軟柿子

第六卷 真正對手 第三十一節 軟肋

　當談仁皓來到海軍司令辦公室的時候，聶人鳳與甘永興正在討論著美國參戰的事情。

    “自己照顧自己吧，要喝什麼自己倒，櫥櫃裏有葡萄酒。”

    聶人鳳笑著朝談仁皓點了點頭，“也許現在不是慶祝的時候，所以我把香檳留到勝利的那一天再打開。”

    談仁皓給自己倒了一杯葡萄酒，他也累壞了，喝點低烈度的葡萄酒是有助於緩解疲勞的。

    “我們在等首相大人的宣戰公告。”

    甘永興讓談仁皓坐到了他旁邊的沙發上，然後指了下放在茶幾上的那台巨大的收音機。“半個小時後，首相大人就將宣讀對美戰爭宣言了。這不是我們一個國家的宣言，而是同盟國所有成員的宣言。德國首相，波斯帝國首相也將同時宣佈這份戰爭宣言。”

    “現在德國與波斯可是半夜。”

    談仁皓微微皺了一下眉毛。

    “正式的宣戰聲明將在今天中午，也就是德黑蘭時間上午九點，由同盟國集團的外交代表共同發表。”

    聶人鳳做了解釋，“現在，這只是對國內百姓的戰爭宣言。根據相關的協議，這次我們將以國家集團的身份向美宣戰，而不是由每一個國家單獨向美宣戰。”

    談仁皓微微點了點頭，之前他就知道了這件事情，這是加強《德黑蘭宣言》以及“同盟國集團”地位的一種有效辦法。

    “而且，在對美宣戰之後，還將發表一份補充戰爭宣言，是由同盟國集團向所有敵對國的補充戰爭宣言。”

    甘永興遞了根香煙給談仁皓，“戰爭將變成國家集團之間的戰爭，而不是國與國之間的戰爭。我們也收到了消息，美國總統在昨天就已經聯繫了其他幾個敵對國的首腦，現在我們的敵人也在做相關方面的工作，大概也會成立一個類似與‘同盟國集團’似的軍事同盟組織吧。”

    “這些都是政治家的事情，該怎麼玩這盤政治棋。不是軍人應該關心地。”

    聶人鳳叉起了雙艘，“我們的任務就是戰勝敵人，戰爭每一個敵人。而眼前的任務是，我們必須要確定美國海軍的行動，並且控制住戰爭初期的局勢，掌握戰爭的主動權。當然，我是海軍司令，可我認為你們倆能夠更好的來完成這個任務。”

    談仁皓感到很吃驚。因為他認為在戰爭爆發之後，校長就會將他送到艦隊去，而現在聽校長的話，他會艦隊地希望仍然很渺茫！

    “現在最大的麻煩是我們還沒有完全確定美國兩支航母特混艦隊的具體位置。”

    甘永興歎了口氣，又說道，“才收到情報，一支至少有一艘航母的特混艦隊在昨天通過了巴拿馬運河。另外，之前在舊金山待命的另外一支航母編隊也正在趕往珍珠港。現在，美國海軍的六艘艦隊航母全部部署到了太平洋地區……”

    “如果這兩條情報可靠的話，那麼就至少可以證明一點。”

    談仁皓抓住了一個甘永興忽略了的地方。“現在在外面活動的兩支特混艦隊裏一共也就只有四艘航母。”

    甘永興點了點頭。“情報應該是可靠的。只是……”

    “參謀長，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高清楚這兩支特混艦隊地具體位置，還有其具體的配製。”

    談仁皓捏著煙頭。沉思了一陣，說道，“兩支特混艦隊有三種配製，一是平均分配，每支艦隊有兩艘航母。而結果就是，每有任何一支艦隊擁有超過我們的航母艦隊地實力，美國人不會笨到這麼做。二是三一分配，其中某支特混艦隊擁有三艘航母，另外一支則只擁有一艘航母。這樣，至少就可以保證一支特混艦隊擁有與我們的航母艦隊相似的實力。最後就是四零配製。一支艦隊擁有四艘航母，而另外一支艦隊則沒有航母。這個配製很不合理，而且危險性很大，沒有航母，不但無法完成偵察任務，而且還很容易遭到打擊。”

    “那你的意思是？”

    聶人鳳的神色嚴肅了起來。

    “如果美國艦隊首先發現了我們的兩支航母艦隊的位置，或者說發現了其中一支航母艦隊的具體位置，比如第一特混艦隊的具體活動海域的話，那他們會怎麼辦？”

    談仁皓滅掉了煙頭。“如果我是這支美國艦隊地指揮官，我就會在第一時間搶攻，集中三艘航母上的轟炸機，發動一次毀滅性的打擊，在第一特混艦隊反應過來之前就讓第一特混艦隊徹底的喪失戰鬥力。隨後可以視情況決定是否進行補充轟炸。而在航母交戰中，喪失先機就等於輸掉了一大半。最糟糕的結果是第一特混艦隊三艘航母全軍覆沒，而美國艦隊無一損傷。也許這個可能性不大，最大的可能是，三比一的戰果，當然，這個預測不會太準確。不過，不管怎麼說，超過九成的可能，我們的損失會在美國艦隊之上。而隨著兩艘新航母地到達，美國海軍將在半個月之內擁有超過我們的航母數量，而我們也許只剩下了第二特混艦隊孤軍奮戰，到時候主動權將落入美國手裏，局面將對我們極為不利！”

    聶人鳳與甘永興都嚴肅了起來，這個可能性是存在的，而且非常大。第一特混艦隊司令官與參謀長雖然已經有了半年多的鍛煉機會，可實際上並沒有指揮過航母之間的海戰，對航母對戰都極為不熟悉（談仁皓他們在軍校裏沒有學習過航母戰術，而帝國海軍軍官學院是在談仁皓他們畢業後三年，也就是第一百九十八期學員的課程中才增設了航母戰術課，因為沒有教材，足夠的戰例，這還僅僅只是選修課）如果美國海軍知道這一點（可能性極大，一個國家海軍的人事調動雖然是機密，但絕不是不可獲取的機密）那就肯定會找第一特混艦隊開刀。

    “我們最後一次收到與美國航母艦隊有關的消息是在三天前。”

    甘永興放下了酒杯，他也沒有心情品酒了，“發回電報的潛艇現在還沒有返航，而美國艦隊是出現在加羅林群島與新幾內亞群島之間海域的。電報內容中沒有提及到航母，只是有大型戰艦，而且戰艦數量還不少。現在我們根本就無法確定這是不是美國的特混艦隊，更無法確定這支艦隊中是否有航母。有多少航母。現在我們已經與這艘潛艇失去了聯繫，也許它已經被擊沉了。”

    談仁皓拿著香煙走到了牆上的那副太平洋地圖前。這條情報是在三天前發回來的，當時談仁皓就找了甘永興，隨後就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談仁皓也就把這件事情交給了一名參謀軍官繼續跟蹤。他也有點後悔，這麼重要的線索竟然忽略掉了。

    “我們的潛艇偵察線已經到位。”

    甘永興走了過來，“一條在新幾內亞島到所羅門群島之間，有十八艘潛艇。第二條在加羅林群島南面。有二十四艘潛艇。而上次發現美國艦隊的地點距離第二條潛艇偵察線大概150海裏。”

    地圖上有兩條紅線，每條紅線上都有一些小點，紅線表示的就是潛艇警戒線，而加重的紅點則為部署在這條警戒線上的潛艇。每一艘潛艇都有一個固定的巡邏範圍。一般地情況下，潛艇將在白天潛航，並且每隔一段時間（一般為半小時，危險海域會延長到一個小時）上浮到潛望鏡深度，用潛望鏡搜索周圍海域。夜間，潛艇將上浮，為電池充電。以及讓官兵得到呼吸新鮮空氣的機會。而每一艘潛艇都將按照巡邏的航線（一般是“8”字型）航行。巡邏範圍在20到50海裏之間不等。在沒有辦法派遣巡邏機的海域，潛艇是唯一的偵察兵力，這也是潛艇在戰爭最重要的任務之一。

    兩條潛艇警戒線都有針對性。其中。在所羅門群島與新幾內亞島之間的這條警戒線主要就是面對澳洲方向。美國的航母特混艦隊在太平洋上消失了一個多月，完全可以先到澳洲東部或者南部海域待命，而這裏正是唐帝國軍事偵察力量的空區。加羅林群島這條潛艇警戒線則是針對中太平洋方向。加羅林群島，馬紹爾群島都是美國的勢力範圍，美國海軍地航母特混艦隊完全可以藏身在這片海域之內，然後尋機西進。

    談仁皓在地圖上仔細地看著。對潛艇警戒戰術他是很瞭解的，特別是在這幾個月的時間裏，他一直在加強作為一個高級參謀應該具備地能力。合理的安排與利用潛艇的偵察力量，這在海戰中的用處非常巨大。現在，帝國海軍部署了四條潛艇警戒線。除了西南太平洋上這兩條之外，在中途島與夏威夷群島（實際上，中途島屬於夏威夷群島，是其最西面的島嶼）之間還有一條，最後一條則在阿留申群島千島群島之間。這四條潛艇警戒線都是為美國的特混艦隊設的，那些執行偵察巡邏任務的潛艇就是帝國大門外的警報器。

    “有什麼問題嗎？”

    聶人鳳也走了過來。

    談仁皓微微搖了搖頭，然後用手托住了下巴。“校長，潛艇警戒線是不是完全可靠的？”

    聶人鳳看了談仁皓一眼，沒有回答這個極為簡單地問題。任何警戒線都不是完全可靠的。就如同任何保險櫃的鎖都不是可靠的一樣。

    “我覺得，美國艦隊已經突破了我們設置的這兩條警戒線，或者說正在機動，準備突破這兩條潛艇警戒線。”

    談仁皓拿起木棍，點在了加羅林群島上，“這條警戒線的部署並不嚴密，而且潛艇為了躲避美國巡邏機，白天上浮的時間至少在一個小時以上，夜間航行時也非常的小心謹慎。恐怕，大部分的潛艇艇長都會選擇安全航線，而不是完全遵照命令行動。這樣一來，在帕勞群島（加羅林群島中地一個小群島）到雅浦島之間有一段潛艇無法進入的海域。另外，在加羅林群島西端到菲律賓這段海域，我們只部署了三艘潛艇，而主要的警戒任務是由巡邏機來完成的。這兩個地方都有嚴重的漏洞。”

    聶人鳳微微點了點頭，這些漏洞足以致命。

    “現在正是西太平洋上風浪最大，而且天氣最惡劣的季節。”

    談仁皓放下了木棍，“巡邏機的出勤率很是問題，也難以在惡劣的海況下執行正常的巡邏任務。潛艇的活動也將受到影響。也許，美國艦隊就在偵察機的眼皮底下，說不定與我們的潛艇擦肩而過，誰又能知道呢？”

    “參謀長，這兩天有沒有相關的消息？”

    聶人鳳朝甘永興看了過去。

    甘永興立即搖了搖頭。“沒有收到任何關於美國艦隊的情報。”

    “難道美國艦隊從加羅林群島海域消失了？”

    聶人鳳的臉色立即沉了下來，“馬上調派一批遠程巡邏機過去，另外，招呼附近海域沒有作戰任務的潛艇，全部去尋找美國艦隊！”

    甘永興立即就去拿起了電話，談仁皓也回到了沙發上。聶人鳳在這個時候做出部署調動說不定已經太遲了。美國艦隊正在尋找第一特混艦隊，談仁皓幾乎敢肯定，這支美國艦隊裏至少有三艘航母。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第一特混艦隊的位置不要暴露。

    “校長……”

    聶人鳳朝放下了電話的甘永興看了一眼，然後也坐了回來。“仁皓，現在我們必須要保證第一特混艦隊的安全，你有什麼想法嗎？”

    談仁皓認識到自己開始想到讓第一特混艦隊撤回來的做法也許太極端了。他搖了搖頭，說道：“現在我們只能相信姜仲民少將能夠掌握好局勢，而且，這也是我們殲滅美國特混艦隊的機會。”

    聶人鳳點了點頭，然後把甘永興叫了過來。談仁皓這番話正好說到了點子上，這既是危險，同時也是機會，如果能夠改變不利局面，幹掉美國的特混艦隊的話，那麼就是一次偉大的勝利了。

第六卷 真正對手 第三十二節 失職的角色

　當談仁皓拖到疲憊的身體返回自己的辦公室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參謀軍官都去食堂吃飯，只有郝東覺在辦公室裏。

    “仁皓，元帥是不是已經做出決定了？”

    郝東覺在收到了消息後就留了下來。

    談仁皓一屁股坐了下來，與校長，參謀長商討重新部署艦隊的事情讓他感到筋疲力盡，他已經快34個小時沒有合眼，現在他只是想好好的喘口氣。

    “嫂子打了電話來，問你會不會回去吃飯。”

    郝東覺遞了根煙過來，“語氣有點激動，昨天晚上沒有回去睡覺？”

    談仁皓點了點頭，他昨天晚上一直留在這裏，而且還忘記了給家裏回電話。

    “那去回個電話吧。”

    郝東覺拍了拍談仁皓的肩膀，“嫂子已經算是很看得開的了，你可別太過分。”

    “好吧，我去打個電話，晚上回去吃飯。”

    談仁皓站了起來，“幫我要份盒飯，等下我們談一下新的艦隊部署方案。”

    “盒飯已經幫你要了。”

    郝東覺笑著坐了下來，“不過嘛，我還是很羨慕你的，回去後有溫柔的妻子，還有熱乎乎的飯菜，我可就是孤家寡人了。”

    “那晚上到我家去吃飯吧，多一個人，也熱鬧一點。”

    談仁皓朝郝東覺笑了下，然後就拿起了電話。

    郝東覺也沒有拒絕，他一個人住軍官宿舍，雖然已經認識了一群狐朋狗友，但是到了晚上還是經常覺得無聊。每當想到談仁皓已經成家立業，他就覺得有點失落。人比人氣死人，如果郝東覺是那種看不開的人的話，恐怕早就被氣昏了。

    在談仁皓給妻子打了電話，保證會準時回去吃飯，不會再加班之後，郝東覺的副官也把盒飯買了回來，郝東覺也沒有吃午飯。兩人也就不耽擱時間。一邊吃飯，一邊談了起來。

    “現在，我們有八成以上的把握，美國的某支特混艦隊已經出現在了加羅林群島附近，甚至已經越過了我們部署的潛艇封鎖線，進入了馬裏亞納群島，菲律賓群島，加羅林群島之間的這片海域。正在尋找著第一特混艦隊。”

    郝東覺拿來了一張小地圖，然後用鉛筆在上面標出了這片海域。這與當初談仁皓指揮第一特混艦隊與山口聞多指揮的日本第一航空艦隊交戰地海域很接近。

    “就是這一片海域。”

    談仁皓拿起了鉛筆，同時咽下了嘴裏的飯菜，“這裏正好是我們的巡邏力量的真空。美國特混艦隊肯定是先南下，進入南太平洋，然後向西航行到澳洲附近海域，或許還在中途補充燃料。然後在珊瑚海，所羅門群島東部北上，進入了加羅林群島南部海域。在這裏，我們的一艘潛艇發現了這支艦隊。可卻沒有確定是否有航母！從美艦隊的這條航線來看。正好繞過了我們設在中途島，關島附近，以及所羅門群島的三條潛艇封鎖線以及巡邏機的搜索海域。”

    “美國艦隊繞了上萬海裏。恐怕不是來看熱鬧地吧？”

    郝東覺靠在了椅子上，將飯盒推到裏邊去，隨手就掏出了香煙。

    談仁皓也吃完了，他接過香煙，接著說道：“如果金上將知道我們的海軍人事變化，那他肯定知道第一特混艦隊實際上是我們現在最為薄弱的一支艦隊，相反第二特混艦隊才是帝國海軍的精銳。如果不考慮位置等因素，如果你是金上將的話，會首先選擇打哪支艦隊呢？”

    “當然是第一特混艦隊，吃柿子也要挑軟的捏嘛！”

    “這就是美國特混艦隊為什麼要繞這麼遠的原因了。”

    談仁皓也靠在了椅子上。“他們肯定是知道第一特混艦隊一直在菲律賓以東海域巡邏待命，所以才繞了這麼大個***過來，不然，完全可以先找第二特混艦隊下手。如果配合關島的轟炸機，其實對付第二特混艦隊還要更容易一些。”

    “我們在硫黃島也有轟炸機，除非美國艦隊司令官有信心擋住‘狼鳩’機群的轟炸，不然他們就最好別進入硫黃島附近1500公里的範圍！”

    談仁皓笑著搖了搖頭。“現在地麻煩是，我們根本就不知道美國艦隊地具體位置，不知道其兵力配製。甚至不知道這是第16特混艦隊，還是第17特混艦隊，不知道其司令官是誰！”

    “但這也是機會，不然元帥不會輕易的調整第二特混艦隊的部署。”

    “對，這也是我們的機會。”

    談仁皓站了起來，平時飯後，他會到花園裏去散步，這樣有助於消化。“讓第二特混艦隊向西南方向移動，這樣就可以及時的支持第一特混艦隊。到時候，不至於讓第一特混艦隊孤軍奮戰，而且，第二特混艦隊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威脅。”

    “可是……”

    郝東覺遲疑了一下，說道，“難道美國的金上將不會意識到這一點？”

    談仁皓突然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看著郝東覺。

    “如果金上將認識到這一點的話，那第二艦隊的行動肯定就危險了。”

    郝東覺這句話雖然說得沒有多少信心，但是談仁皓已經意識到，他犯了一個錯誤，而且連聶人鳳與甘永興都沒有發現這個錯誤。他朝郝東覺看了一眼，示意郝東覺把他的想法完全說出來。

    “我們的整個計劃實際上是建立在進攻基礎上的。”

    受到鼓勵後，郝東覺的自信心也強了很多，“我們策劃地太平洋戰場整體戰略是，在頂住了美國海軍的第一輪突襲之後，將轉為進攻，第一個就要拿下馬裏亞納群島，拉平戰線，解除美軍對我們本土防禦圈的威脅。因此，我們將第二特混艦隊，第三特混艦隊都放在了馬裏亞納群島附近海域，而且在硫黃島，小笠原群島等地部署了大量的轟炸機，戰鬥機，以及四個陸戰隊師的兵力。這些肯定無法瞞過美國的情報系統。就算美國不知道我們真正的意圖，可只要看清楚我們的兵力部署，就可以掌握我們的下一步作戰計劃了。馬裏亞納群島地重要性對我們雙方都一樣。如果美國海軍已經察覺到我們會主攻馬裏亞納群島的話，他們會坐以待斃嗎？”

    談仁皓微微搖了搖頭，馬裏亞納群島實際上直接關係到了整個西太平洋上地戰略平衡，美國如果能夠守住馬裏亞納群島的話，就可以威脅到帝國本土的防禦圈，到時候美國艦隊可以自由進出琉球群島東部海域，美國海軍也就將掌握戰場上的主動權。這也正是帝國海軍在策劃下一階段作戰任務中，將攻佔馬裏亞納群島的任務放在了首位上的根本原因。

    “那麼。美國海軍的初期戰役安排肯定會圍繞馬裏亞納群島展開。”

    郝東覺翻開了那張地圖，“從最保守，也是最穩妥的角度來看，美國海軍地首要任務應該是幹掉第二特混艦隊，這樣第三特混艦隊就可以不戰而退。結合美國部署在馬裏亞納群島上的幾百架轟炸機，戰鬥機，再投入三到四艘航母的力量，要幹掉第二特混艦隊也許不太容易，可要迫使第二特混艦隊後撤就不會太困難。到時候，美國兩艘增援的航母到達。天平就將倒向美國海軍一邊。因此。這一戰術安排肯定是最穩妥的。”

    談仁皓微微的點了點頭，如果由他來策劃的話，他也會選擇這一戰術。

    “從表面上來看。派遣一支至少有三艘航母的特混艦隊繞道萬里，去對付第一特混艦隊，這實際上並不劃算，可本質上，美國海軍也許根本就沒有考慮過要在開戰的時候幹掉第一特混艦隊。”

    郝東覺將地圖轉向了談仁皓，“做一個假設，如果美國海軍料定，在第一特混艦隊受到威脅的時候，我們會因為要守住帝國的南翼，讓第二特混艦隊南下地話。那麼先打第一特混艦隊就成了一種新的選擇。第二特混艦隊之前一直在硫黃島岸基航空兵的掩護範圍之內，如果在這個時候南下，受到地岸基航空兵的支持就會少得多，而且還將進入美國轟炸機的極限打擊範圍之內。更可怕的是，如果美國海軍一直掌握著第二特混艦隊的動向，比如有某艘美國潛艇在附近活動的話，那第二特混艦隊就是去送死。”

    “這個可能性不大，雷少卿與常薦新都是穩重型的將領，他們不會輕易讓美國潛艇跟上去的。”

    談仁皓立即否決了這一點。他太瞭解雷少卿與常薦新了。

    “我也相信老雷與老常，就算第二特混艦隊還沒有暴露，那麼美國艦隊還有兩個選擇。”

    郝東覺也修改了自己的說法，“這就是重點的選擇。之前，我們發現地那支美國艦隊也許只有一艘航母，甚至沒有航上母，其任務就是引起我們的注意，讓第二特混艦隊南下，而另外一支美國特混艦隊就埋伏在馬裏亞納群島附近海域，等著第二特混艦隊南下。只要美國的潛艇，或者是遠程偵察機發現了第二特混艦隊，美國艦隊就將殺上去，與岸基轟炸機配合，先幹掉第二特混艦隊。”

    談仁皓微微點了點頭，這種肯定是肯定存在的。

    “第二種選擇就是，先以第一特混艦隊為重。在加羅林群島附近的這支美國特混艦隊裏至少有三艘航母。如果發動突擊的話，有七成以上的把握癱瘓第一特混艦隊。而另外一支美國特混艦隊在馬裏亞納群島附近海域。這支特混艦隊至少有一艘航母，其任務就是在必要的時候拖住第二特混艦隊，甚至是以自己的犧牲來讓第二特混艦隊無法南下支援第一特混艦隊。等到南面地這支美國艦隊完成了任務之後，再迅速北上，配合對付第二特混艦隊。到時候，第二特混艦隊就只有兩個選擇，要麼與美國艦隊拼個魚死網破，要麼就是全身撤退。”

    郝東覺抬頭看了談仁皓一眼，然後擦掉了額頭上的汗水，“不管是哪種情況，我們的損失都會很巨大，而且美國的目的達到了，我們至少在明年上半年之前無力威脅到馬裏亞納群島，而美國海軍則可以利用這半年的主動權優勢讓我們陷入絕境之中。而且，我更認為後一種可能大得多，因為這會給我們造成更大的損失，美國艦隊的損失則會更小一些。”

    談仁皓也滴下了汗水，現在可是冬天，室內氣溫也不過十來度。

    “仁皓，我也不知道這些猜測是不是有意義的，我只是覺得有這個危險。”

    郝東覺勉強的笑了一下，他仍然缺乏足夠的自信。

    “我立即就去找校長，你馬上組織參謀人員拿一份相關的計劃出來，你只有兩個小時的時間。”

    談仁皓看了一下手錶，已經是一點半了，那些去吃飯的參謀正在陸續回來。“不管結果如何，這兩天之內都會有答案的，希望你的判斷是完全錯誤的，我們現在經不起任何的損失！”

    郝東覺點了點頭，與談仁皓一起走到了外面的辦公室，在談仁皓去找聶人鳳的時候，他把幾名參謀招集了起來，在說明了自己的想法之後，就立即著手制訂一份大概的應對計劃出來，時間已經緊張得不能再緊張了。

    談仁皓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向聶人鳳講清楚了郝東覺的判斷，甘永興也在後來趕了過來。聶人鳳與甘永興都很快認識到這個判斷的正確性。在郝東覺於三點二十分拿出具體的應對計劃之前，甘永興就已經向第一特混艦隊與第二特混艦隊拍發了電報。

    談仁皓一直等到了傍晚六點半，兩支特混艦隊都沒有發回消息，這算是最好的消息了。

    “仁皓，快回去吃飯吧，晚上我值班！”

    甘永興走了過來，“談太太已經打了三次電話來了，昨天晚上沒有回去睡覺？”

    談仁皓尷尬的笑了起來，這等家事都讓參謀長操心了。

    “好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甘永興拍了下談仁皓的肩膀，“有消息了，我會派人來叫你的。”

    “那我先走了。”

    談仁皓也疲憊至極，堅持不下去了。

第六卷 真正對手 第三十三節 為家而戰

　廖潁玉並沒有責備丈夫，她批沒有想討要責備丈夫，她只是希望丈夫能夠回家吃晚飯而已。談仁皓在路上編的那些藉口全都沒有用上，而當他看到滿桌子的菜肴，還有那碗熱騰騰的雞湯時，心裏感受到的只是幸福。

    “快去洗手，飯前要記得洗手！”

    廖潁玉很快就進入了角色，她將最後一道菜，也就是談仁皓最喜歡吃的糖醋排骨端了上來，“別偷嘴，都這麼大的人了，還像個孩子一樣！”

    談仁皓笑著放下了用指尖夾起來的那片醬肉。“好，馬上去洗手，然後來品嘗夫人大人的手藝！”

    廖潁玉笑著瞪了談仁皓一眼，然後朝著樓上喊道：“爸，下來吃飯了。”

    很快，樓梯上就響起了腳步聲，談仁皓也三兩下的洗了手，來到了餐廳裏。

    “老爸這兩天在忙什麼？”

    談仁皓一邊說著，一邊坐了下來，他說的是自己的父親談靖康。廖漢翔在兩天前離開了舟山，去處理一件棘手的事情了。

    “還不是我們的婚事。”

    廖潁玉壓低了聲音，“本來這些事情應該我們來操心的，你好幾天不見人，我又要忙著準備考試，這些事情都讓爸一個人做了。”

    談仁皓笑著搖了搖頭，他這才想起，預定的婚禮時間是在兩天之後。

    “爸，快來吃飯吧，你都忙了一天了！”

    廖潁玉一喊，談仁皓立即站了起來，先讓父親坐下了。“爸，這段時間辛苦你了，其實這些事情都應該由我們來操心的。”

    “哪里，你們才辛苦了。”

    談靖康樂呵呵的笑了起來，“我也閑得沒事做，而且你們現在都忙得無法分身，所以這些事情就由我來做了。明天。你媽還有清漣就將到了，到時候她們還能幫忙的。”

    “爸，你可要注意身體。”

    廖潁玉笑著把盛好的飯碗遞給了公公。

    “那我讓杜興去接她們。”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

    談靖康接過飯碗，“這段時間認識了附近的幾個鄰居，大家都是熱心人。你們有更重要的事情，就不需要為這些小事操心了。”

    “好吧，那我明天晚上回來吃晚飯。”

    談仁皓笑著點了點頭。“潁玉，明天多準備幾個菜，讓媽跟小妹嘗嘗你的手藝。”

    “我可不敢班門弄斧，媽的手藝才叫好呢。”

    廖潁玉笑著坐了下來。

    “你的進步也不小，至少現在的飯菜不會讓人咽不下去了！”

    談仁皓說著就笑了起來，而廖潁玉則立即悄悄的踢了他一腳。

    “吃飯，吃飯吧。”

    談靖康也樂呵呵的笑了起來，“仁皓，晚上還要去加班嗎？”

    “不去了，今天晚上好好睡一覺。”

    談仁皓端起了飯碗。“養足了精神。明天才能更好的工作嘛，我可不是機器！”

    談靖康默默的點了下頭，然後就放下了碗筷。“仁皓。你也要注意身體，別以為年輕就有本錢，如果落得一身老毛病的話，等到了我這個歲數的時候就有苦頭吃了。”

    談仁皓一愣，然後低下頭猛地刨了兩口飯，同時強忍住了淚水。父親有嚴重的風濕，都是年輕的時候為了養家糊口，為了讓子女都過上好日子，沒日沒夜的在外面奔波，經常為了省點錢給孩子買點零食回去。捨不得住旅館，在外風餐露宿，結果落下了嚴重的風濕病。現在天氣一發生變化就會犯病。談仁皓感到很愧疚，因為他從來就沒有關心過父親的這個毛病，甚至沒有把這個放在心上。

    “吃飯吧，菜快涼了！”

    談靖康觀察到了兒子神色的細微變化，他也從來沒有責怪過兒子。在談仁皓穿著將軍服第一次回家的時候，談靖康就知道，兒子不是他一直以來認為的那種平凡人。

    這頓晚飯吃得很快。吃完飯之後，談仁皓趁著妻子去收拾碗筷的時候，叫上父親到了外面地院子裏。別墅外有一個不是很大地花園，在談靖康來之前，這裏都是由海軍司令部派的勤雜人員來照料的，而這幾天裏，談靖康已經把花園收拾一新了，還找了很多新的花草回來種上，跟他們溫州的那個家很相似。

    “爸，你的老毛病又犯了？”

    談靖康笑著搖了搖頭。“還好，這邊氣候與老家差不多，沒有什麼大問題。”

    談仁皓知道父親在說謊，雖然溫州也是沿海地區，但是舟山是島嶼，還挨著港口，這裏的濕氣更重，而這會讓風濕更嚴重。

    “我幫你捏捏。”

    談仁皓走到了父親背後，然後幫父親揉起了肩膀。“爸，如果不適應的話……”

    “沒事，沒事！”

    談靖康笑著拍了拍兒子的手，“仁皓，坐下吧，爸有點事要跟你說。”

    談仁皓坐到了父親旁邊，不知道父親有什麼事要跟自己說。

    “爸也知道你們這段時間都很忙，這兩天爸一直在聽廣播新聞，報紙也看過了。其實……”

    談靖康朝兒子看去，“如果你覺得現在不合適的話，就把婚禮推遲吧。”

    談仁皓一愣，立即回頭朝還在廚房裏忙碌的妻子看了一眼。

    “仁皓，爸不是不理解，爸很理解你現在的壓力，在這個時候再讓你分心的話……”

    “沒事。”

    談仁皓勉強地擠出了笑容，“這兩天看情況吧，如果後天沒事，婚禮還是照常舉行，只是校長他們肯定不會來了。其實，我也覺得欠了小玉很多，如果再拖下去，我會不安的。”

    談靖康笑著拍了拍兒子的肩膀，然後長出了口氣。

    “我會盡力把時間安排好的，但是現在不能做任何保證。”

    談仁皓拿出了香煙，“岳父大概明天下午就要回來，所以婚禮不能推遲。”

    “好吧，那我就幫你做好其他的安排。”

    談仁皓站了起來。“爸，你早點上樓去休息吧，如果不舒服的話，明天我叫醫生過來幫你檢查一下。”

    “沒事，老毛病了，治不好的。”

    談靖康費力的站了起來。冬季是風濕病人最痛苦的季節。

    “那我扶你進去……”

    “不用，爸還沒有老到需要兒子扶著走路呢！”

    談靖康推開了兒子，“去多陪陪小玉，這幾天她也很辛苦地，即要溫習功課，準備考試，還要操持家務，這太難為她了。”

    談仁皓鬆開了父親。他也不想讓父親覺得自己老了。“那我去幫潁玉收拾。”

    “仁皓——”

    談靖康叫住了走到門邊的兒子，在談仁皓轉過身來的時候，他說道，“你長大了，是個真正的大人了。”

    談仁皓先是一愣，然後笑了起來，父親的這句評價對他的意義也許比皇帝的嘉獎都更為重大。

    當天晚上，談仁皓睡了個好覺。第二天，他很早就去參謀部報道了。並沒有重大的事情發生，三支特混艦隊都派了飛機將消息送到了最近的基地。然後通過基地的電臺把消息發回了海軍司令部。艦隊沒有遭到突然襲擊。仍然按照之前的指示在執行戰備巡邏任務。談仁皓也立即就去找到了甘永興將軍。

    “校長決定暫時不修改作戰計劃，畢竟現在我們也沒有一個準確的判斷。”

    甘永興請談仁皓坐了下來，“我們已經加強了對第二特混艦隊的保護。部署在硫黃島的轟炸機全部開始執行偵察巡邏任務。另外，昨天晚上，有三個戰鬥機中隊轉移到了硫黃島，替換掉了兩個轟炸機營，這三個中隊的戰鬥機都將為第二特混艦隊提供防空掩護。如果郝東覺上校的判斷沒有錯的話，那麼我們會找到在馬裏亞納群島附近海域活動的那支美國特混艦隊的，現在需要的只是時間與耐心。”

    談仁皓接過了茶杯，他也料到會是這麼個樣子。就如同當年戰爭爆發的時候一樣，帝國海軍不會因為一名校官地猜測來修改戰役計劃。不過，這次郝東覺的警告已經收到了效果。兩支艦隊的安全保障都得到了加強。問題是，美國艦隊為什麼還不發動進攻呢？

    “也許，美國艦隊並沒有完全掌握第二特混艦隊的行蹤，他們甚至沒有完全掌握第一特混艦隊的行蹤。”

    甘永興坐了下來，“我們做了詳細的分析，美國方面最有可能知道的是第一特混艦隊與第二特混艦隊大概活動的位置，而不是具體位置。美國艦隊到現在還沒有現身就足以說明這一點。現在，我們雙方都不知道對方的位置，所以大家都在繼續搜索。而沒有貿然的發動進攻。”

    談仁皓微微點了點頭，這是唯一的解釋。這也是最好的結果，只要美國艦隊沒有找到第一特混艦隊或者第二特混艦隊的確切位置，就不會發動進攻。機會同樣存在于唐帝國海軍的手裏。如果美國艦隊首先暴露地話，那麼第一特混艦隊與第二特混艦隊就能反客為主，甚至可以借戰勝美國特混艦隊的機會順勢拿下馬裏亞納群島。當然，這只是一種可能，而現在看來，唐帝國艦隊首先暴露的可能性更大。

    不多時，聶人鳳也來到了甘永興的辦公室。

    “仁皓，你已經知道新的部署了？”

    聶人鳳有點驚訝，他還以為談仁皓今天要遲到呢。

    談仁皓立即站了起來，然後點頭表示參謀長已經告訴他了。

    “我才跟首相通了電話。”

    聶人鳳揮了下手，讓談仁皓與甘永興坐了下來，“內閣已經做出了決定，明年海軍還將拿到15億的特別預算。新增加了兩艘航母的撥款，還有其他的配套戰艦，戰機。這是一條好消息，可前提條件是，海軍必須要先穩住太平洋上的戰局，至少不能在明年之內丟掉主動權。”

    “重點仍然在西北戰場？”

    談仁皓微微皺了下眉毛，在德黑蘭會議之後，帝國已經不可能修改戰略計劃了，因為西北戰場直接關係到了德意志帝國與波斯帝國，這兩個唐帝國最重要的盟國的根本利益。

    “對，陸軍仍然是重頭戲，陸軍的特別預算至少有30億。”

    聶人鳳勉強的笑了一下，“海軍在24年的基本任務就是穩住太平洋上的戰局，至少不能後退，如果能夠前進，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首相的這一決定是有意義的，所以我們必須要完成這個任務。”

    談仁皓微微點了下頭，這是沒有辦法的事，可很明顯，首相降低了對海軍的要求，如果僅僅是首住防線的話，那麼只要能夠在首戰中確保兩支航母特混編隊的安全，問題應該不是很大。

    “對了，廖漢翔將軍將在下午三點到達。”

    聶人鳳站了起來，“你不去接他嗎？”

    “看時間吧，如果有空我就去。”

    談仁皓也拿起軍帽，準備離開甘永興的辦公室。

    “明天的婚禮我不能去了。”

    聶人鳳朝談仁皓看了一眼，“參謀長會儘量抽空的，但不一定有時間。其他的事情我已經安排好了，你就安心去完成人生這最重要的一步吧。我先在這裏祝福你們，如果有機會，我會親自來喝你們兒子的滿月酒的！”

    “謝謝校長！”

    談仁皓也知道，在這個時候，聶人鳳絕不會去參加他的婚禮，因為會給別人留下指責的把柄。

    “放心，我會儘量去的，當然，現在不能做保證。”

    甘永興也走了過來。

    談仁皓朝甘永興感激的點了點頭，他很能理解兩人現在的為難之處。

    “好了，你去忙吧！”

    聶人鳳拍了下談仁皓的肩膀，“婚禮結束之後，立即回來報道，我可不會批准你的假條的，你也別想偷懶！”

    談仁皓笑著離開了甘永興的辦公室，此刻他感受到的不僅僅只有壓力，還有一種動力。也許廖漢翔的話沒有錯，作為一個軍人，除了為國家，為民族而戰之外，更多的時候是在為自己的家而戰，而這個動力往往更加的充足。

    當天下午，廖漢翔就來到了舟山，他還帶來了伍顯昱，以及雷少卿等人送來的賀禮。婚禮被訂在了第二天早上十點舉行，地點就在談仁皓的家裏。

第六卷 真正對手 第三十四節 從殿堂到戰場

　來參加婚禮的賓客並不是很多，聶人鳳與甘永興都沒有來，婚禮是由一名閒職的老將軍主持的。另外，海軍司令部各部門都派遣了一名代表（多半都是校官）前來祝賀新婚夫婦。這並沒有影響到婚禮的氣氛，特別是兩個“當事人”的心情。在戰爭時期，還能夠有這麼都賓客前來參加，這已經是很了不起的了。

    “參謀長讓我來做代表。”

    郝東覺提著幾大袋禮品到達了婚禮現場，“這是兄弟們的一點意思，都是蓮子，花生這些代表吉利的禮品，沒什麼貴重的。另外，其他的兄弟都認為現在留在崗位上，是對你的最好幫助，所以，就只有我一個人來了。”

    就算郝東覺不來，談仁皓都會很高興的。“請吧，婚禮馬上就開始了。”

    郝東覺把禮品交給了站在門外的杜興，然後笑著在談仁皓的肩膀上拍了一下。“仁皓，你這次由走在最前面了，我肯定會追上你的。”

    談仁皓也笑了起來，難道連結婚都要比個快慢嗎？

    婚禮的儀式是東西結合的，新婚夫婦都穿著大紅的衣裳，只是沒有讓談仁皓騎馬，沒有讓廖潁玉坐轎子了。主要的儀式就是交換戒指，然後拜堂成親。而在此之後，新人將答謝賓客，隨後就是中午的婚宴。

    現場是由談靖康佈置的，談仁皓的母親與妹妹提前半天趕過來幫忙，他們也是主人，負責招待客人。廖漢翔成為了最活躍的一個，他穿的是一身華貴的海軍上將禮服，還特意將勳章都佩帶上了。這一來，他反而顯得比平裝的談仁皓耀眼得多，如果不明事理的話，還會認為這是廖漢翔的二婚呢。

    十點正，婚禮正式開始。因為談仁皓與廖潁玉都不信仰西方的宗教（海軍儘量提倡不信仰任何宗教）所以沒有用上神甫。而是由主持婚禮的那名老將軍來致辭，並且徵詢新婚夫妻的意見，最後兩人交換戴上了戒指。這只是一個過場，一個象徵，而且這已經不是兩人第一次交換戒指了。

    隨後，廖漢翔，談靖康，古秀娟三人坐到了主席的位置上。談仁皓與廖潁玉分別向長輩敬茶。這是唐帝國的傳統與習俗，這才是最重要的部分。當廖漢翔與談靖康，古秀娟喝了女婿，兒媳的茶之後，婚禮進入了第三階段。

    賓客代表紛紛發言祝賀新婚夫婦永結同心，白頭偕老，早生貴子等等。這本不是正規的婚禮上需要的，可考慮到海軍司令部那麼多部門的長官，這個面子自然是放不下地，所以廖漢翔特意要求加上這一部分。最後就是主持人的講話。那名老將軍大概經常參加這類活動吧。話講得很有味道，也很有水平。

    一直鬧到十一點五十分，當那些勤務人員擺好了桌子。開始上菜之後，賓客們這才紛紛入席。這個位置也是很有講究的。首席自然是留給雙方長輩，以及那些德高望重的海軍將領的，然後是各個部門的代表，最後就是一些親朋好友了。因為來參加婚禮的人並不多，結果也就只擺了三桌而已，最後一桌還空了兩個位置。

    酒菜不算豐盛，主廚是從舟山市的一家大酒樓請來的，幾個墩子都是從司令部食堂找來的勤務兵。酒菜地原料是直接去後勤部門拉來地，只有酒水是廖漢翔特意找人去松江買回來的。這算得上是最受歡迎的了。

    談仁皓與廖潁玉已經趁著這個機會去換了衣服。談仁皓換上地是一套嶄新的少將禮服，廖潁玉則換上了一套上尉禮服（這是她提前拿到的，她要拿到醫官證之後才是上尉）這也算得上是海軍的一大特色吧，既然前來參加婚禮的幾乎都是海軍將領與軍官，那自然就要體現出海軍的地位，以及海軍的特色了。

    “吃飽點，等下要去敬酒，可別喝得太實了！”

    古秀娟整理了一下兒子的衣襟，“仁皓。媽今天太高興了……”

    “媽，兒子也為你高興！”

    談仁皓笑著擦去了母親掉下的淚水。

    “嫂子，你今天好漂亮，不，不應該用‘漂亮’來形容，你簡直就是我的偶像！”

    談清漣也溜了出來，她羨慕地看著廖潁玉身上的那套軍裝。“不知道什麼時候，我也能像你這個樣子。”

    “小妹，很快你也會有一套漂亮的軍裝的。”

    廖潁玉與這個妹妹特別合得來，“你什麼時候去慰問團報道？”

    “月底吧，通知書已經拿到了，現在還沒有想好要做什麼準備呢。”

    談清漣已經決定參加海軍文工慰問團，並且正式遞交了志願書。

    “那我幫你想，等今天忙完了，我們好好籌劃一下。”

    “好了，我們快出去吧！”

    談仁皓走了過來，“清漣，你陪媽坐一會，等下也出來，我跟你嫂子先出去答謝賓客。”

    “哥，這麼快就改稱呼了？”

    談清漣立即笑了起來，還在逗她哥開心。

    談仁皓笑著搖了搖頭，拉著妻子的手就走出了房間，然後下樓去了大廳。

    一些年輕軍官已經開始在鬥酒了，這些軍官平時都難得有喝酒的機會，更難得喝到廖漢翔準備的那些高級白酒，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見到談仁皓與廖潁玉下來，杜興立即端著早就準備好的那壺酒跑了過來。這壺酒裏攙了一大半的水，而這也是杜興地一個重要任務，他可不能讓自己的長官被別人給灌翻了。

    敬酒有個順序，最先敬的肯定是那名老將軍，他是今天的主賓。隨後就是主席上的將領，而且這些人必須得單個單個的敬，不然就顯得沒有誠意。而在另外兩桌，一般是一次性敬完，而不單個敬酒，因為談仁皓是將軍，而那些賓客都是校官，談仁皓自然不能降低身份去遷就別人。

    “談將軍，你可是海軍的最大的希望啊。”

    另外一名前來參加婚宴的老將軍一邊說著，還在一邊點著頭，“老聶經常跟我們提到你。說你是他在20年校長生涯中發現的最好的苗子，你一個，甘永興一個，都是海軍的棟樑之才。談將軍，老將雖然已無法赴陣殺敵之力，但有為國效忠之心，現在帝國的希望，帝國海軍的希望就在你們這代年輕人的身上了。”

    “莫老將軍嚴重了！”

    談仁皓立即舉起了酒杯。“仁皓不才，能有今日，多得各位老將軍指點與提拔，仁皓先幹為敬！”

    “好，好，老身已經戒酒多日，今日就破這個例了！”

    老將軍也一口喝光了杯子裏的烈酒，這可是貨真價實的烈酒。

    幾乎每一位老將都會對談仁皓表示一番，結果一輪走下來，談仁皓也有點受不住了。他懷疑杜興是不是拿錯了酒壺。怎麼這攙了水的酒也這麼厲害？

    在去次席之前，談仁皓偷偷吃了幾瓣柑橘，這是解酒的好東西。

    “仁皓。這下怎麼說，我們都商量好了。”

    郝東覺是次席賓客的代表，“你可不能一鍋端，怎麼說我們都是同輩，別拿你的將軍銜來壓我們，大家得一個一個的喝，兄弟們，你們說是不是啊？”

    眾多軍官都立即起哄，雖然大部分與談仁皓不是一個部門地，但是大家都在司令部工作。抬頭不見低頭見，也早就混熟了。這下，談仁皓有點為難了，如果松了這個口，郝東覺那混蛋再搞個什麼新花樣出來的話，那他就要跟每個人喝上好幾杯了，這樣下去還了得？

    “兄弟夥，今天可別放過談將軍，不然以後就沒這機會了！”

    郝東覺還不忘繼續煽風點火。硬是準備把談仁皓給灌爬下。

    廖潁玉輕輕的拉了談仁皓一下，她今天沒有表現出潑辣的樣子，畢竟還有這麼多的賓客在看著她呢，她可不想給所有人都留下一個“潑婦”的印象。

    談仁皓順著妻子的目光朝門外看去，當他看到甘永興已經走進花園，正在朝他這邊快步走過來時，立即就像見到了救星一樣。可談仁皓立即意識到，甘永興在這個時候趕來，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事。

    郝東覺見到談仁皓放下了酒杯，也立即朝門外看去。一見到甘永興那急匆匆的樣子，他也是暗暗一驚。如果不是發生了非常嚴重的事情，甘永興絕不會來破壞談仁皓的婚禮。他立即追上了談仁皓。“仁皓，參謀長來幹什麼？”

    “不知道，但肯定不是來給我送賀禮地！”

    談仁皓低聲說了一句，在門邊迎上了甘永興，“參謀長，發生什麼事了？”

    甘永興遲疑了一下，沒有急著開口，他把談仁皓拉到了大門後面。此時，大廳裏的其他賓客都注意到了甘永興的到來，廖漢翔一邊低聲請那些老將不必驚慌，一邊朝伍顯昱遞了個眼神，在伍顯昱去幫他招呼賓客的時候，他也走了出來。

    “這是校長的命令，實際上是首相在干預，我們也沒有辦法，本來……”

    甘永興看到了走出來的廖漢翔，然後朝廖漢翔點了點頭，“廖將軍，真是不好意思，我要把你女婿從這裏帶走了。”

    “發生了什麼事？”

    廖漢翔朝面色凝重的談仁皓看了一眼。

    “戰鬥打響了，仁皓的預測沒有錯，第一特混艦隊成為了美國海軍的重點打擊對象。”

    甘永興有點哆嗦的掏出了香煙，“現在第一特混艦隊正在回撤，具體損失情況還不清楚，但肯定損失慘重。首相已經親自下令撤了姜仲民與範佩昆，將他們兩人調回京城，會召開一次聽證會。現在，第一特混艦隊需要新的司令官與參謀長，而首相點名讓仁皓去。”

    廖漢翔微微點了點頭，他把住了談仁皓的肩膀。“這麼說來，現在就要出發？”

    甘永興點了點頭。“飛機在一個小時後到達，是首相派來的專機。校長本來想拖兩個小時的，但現在看來，首相為此事非常光火，不然也不會派專機前來了。”

    談仁皓知道甘永興說的是他舉行婚禮的事情。“那現在第二特混艦隊的情況怎麼樣？”

    “雷少卿還沒有發電報回來，但這肯定是最好的消息，至少證明第二特混艦隊還沒有遭到攻擊。”

    甘永興把香煙遞給了談仁皓與廖漢翔，兩人都拒絕了。“我們已經在第一時間發去了電報，要雷少卿當機立斷，如果沒有戰機，那就立即撤回硫黃島，絕不能戀戰，更不能猶豫不絕。”

    “雷將軍會有分寸的，他不會拿第二特混艦隊開玩笑。”

    郝東覺在旁邊插了一句。

    談仁皓看了郝東覺一眼，在三個將軍談話的時候，郝東覺是沒有插嘴的資格的。“好吧，我馬上就去收拾行李，等下就去機場。另外，我的參謀長是誰？”

    甘永興朝郝東覺看了一眼。“你不是一直讓郝東覺上校做你的副手嗎？”

    郝東覺立即尷尬的笑了起來，他與談仁皓的搭檔關係是明擺著的。

    “東覺，你現在回去收拾行李，等下在機場見面。”

    談仁皓沒有任何遲疑，他拍了下郝東覺的肩膀，“別遲到了，我可不會等一個遲到了的參謀長。”

    “任命書在你們到達了廣州後就會送過來的。”

    甘永興朝郝東覺點了點頭，接著對談仁皓說道，“第一特混艦隊將從巴士海峽返回廣州，在那邊接受維修。你到了廣州後，立即接管第一特混艦隊司令部，另外，做好維修戰艦的準備工作。你也知道海軍的總體作戰方針，如果首相不答應修改作戰計劃的話，那麼第一特混艦隊能否迅速恢復戰鬥力，這成為了下一階段作戰行動的關鍵。我這裏收到了艦隊的具體損失情況之後會立即發給你的。”

    談仁皓回頭看了眼站在門裏的妻子，然後對甘永興說道：“參謀長，那我立即去收拾東西，你先坐一會，十分鐘後送我去機場吧！”

    甘永興也注意到了廖潁玉，他微微點了點頭。將談仁皓從婚禮上拖走，這讓甘永興也有點內疚，畢竟結婚是人生最重要的事情之一，現在卻不得不讓位於戰爭。

第七卷 力挽狂瀾 第一節 誰的責任

飛機在劇烈的顛簸著，狂暴的北風把這架龐大的運輸機變成了風中的枯葉。談仁皓勒緊了安全帶，然後看著下方的崇山峻嶺就是帝國的土地，是祖國母親的土地，帝國所有軍人拼命捍衛的就在飛機下的那個“母親”談仁皓沒有想到這麼多，他只想到了臨走前妻子的那番話。如果說在談戀愛的時候，廖潁玉很讓談仁皓頭痛，是個被嬌生慣養的大小姐的話，那麼在結婚之後，廖潁玉就是一個絕對賢惠的妻子。從結婚的那一天開始，廖潁玉就有了一個新的角色，而且她一直在努力的做好這個新的角色，因為她愛著自己的丈夫，也愛著這個新的家庭，愛著家庭裏的每一個成員。談仁皓能夠很清楚的感覺到妻子身上散發出來的這種愛，妻子對公公婆婆無微不至的關照，對小妹的關懷，這些都是她表達自己對這個家的愛的方式。

    每想到這些，談仁皓就感到內疚。他也明白了校長給他說的那句話，很多人的命運是不由自己掌握的。作為軍人，在戰鬥的號角聲吹響之後，他就必須拋下親人，丟開一切，不顧一切的沖向前線，去履行一名軍人對祖國的承諾。在這個時候，命運並不在談仁皓的掌握之中，就連那麼短短的幾個小時他都沒有辦法擁有，更何況是一個人的命運呢？而他所能做到的也只是愧疚，對妻子，對父母，對所有親人的愧疚。可他也同時明白一個道理，現在的失去就等於將來的擁有，他每多付出一分，親人就將多安全一分，他在前方的付出，他做出的每一滴犧牲都是在捍衛那個新成立起來的家，在保護他所關愛的每一個人。

    “將軍，我們快要到了。”

    談仁皓微微一驚，立即朝機窗外看去。飛機正在下降，廣州市已經隱隱約約的出現在了前方。郝東覺打了個激靈，從椅子上爬了起來，就算是在飛機最顛簸的時候，他也不會系上安全帶的，他可是戰鬥機飛行員出身，如果坐運輸機都要系上安全帶的話，恐怕就要被同行給笑死了。

    “我們到了？”

    郝東覺擦了擦眼睛。

    談仁皓點了點頭。遞了根煙給他。“馬上就到了，大概晉升命令已經提前送過去了吧。東覺，你小子這次可是當將軍了，還是艦隊參謀長，以後可要正經一些，給手下做個好的表率，別讓我經常敲著你。”

    郝東覺立即點著頭笑了起來，他覺得像是在做夢一樣。點上煙抽了幾口之後，郝東覺這才清醒了一些，他沒有在做夢。這都是事實。他已經被提拔為了特混艦隊的準將參謀長。而且到了廣州之後，他就可以去為自己準備將軍禮服了。

    十五分鐘之後，飛機降落在了廣州白雲機場上。前來迎接他們的第一特混艦隊司令部（岸上司令部，在第一特混艦隊轉戰南洋之後，其司令部就轉移到了廣州）的軍官已經在機場上等了半個多小時。

    “談將軍，這是第一特混艦隊的大概情況。”

    前來迎接談仁皓他們地是司令部的少校參謀魏君平，他是留守司令部的最高長官。

    談仁皓直接把那份文件遞給了郝東覺。“現在，郝東覺就是第一特混艦隊的參謀長，以後有什麼事情直接向他彙報。具體的任命書很快就會送到的。”

    “好的，那我以後直接向參謀長彙報。”

    魏君平立即朝郝東覺點了點頭，然後又拿出了一份電報，“海軍司令部才發來的電報。這是第一特混艦隊的具體損失情況，不過不是最後的損失報告，現在誰也不知道能有多少艘戰艦安全返回。”

    郝東覺立即結果電報，翻開看了起來。

    “到了司令部再具體討論吧。”

    談仁皓點上了煙，“少校，現在司令部有多少參謀軍官？”

    “算上我，一共二十二人，而且基本上都是情報與後勤系統地，其他的參謀軍官都跟隨艦隊出征了。”

    這是艦隊的慣例。在出征的時候，只有部分負責情報與後勤地參謀會留在後方，而其他的大部分參謀軍官都會跟隨艦隊一起出發。

    “把他們都組織起來，到了基地……”

    談仁皓拉開袖子，看了下手錶上的時間，“吃晚飯前，我會給你們訓話。”

    “好的，我回去後立即安排。”

    “留下兩名值班的通信軍官，如果有新消息，立即送到我們這裏來。”

    郝東覺又補充了一句。

    魏君平立即點了點頭，他對兩個新的長官還很不熟悉。以前，他也只是聽說過談仁皓這位帝國海軍最出色的年輕將軍的故事，可在姜仲民與範佩昆（特別是範佩昆）擔任第一特混艦隊的司令官與參謀長的時候，他們對談仁皓的評價都不是很高，所以第一特混艦隊大部分的參謀軍官（少數幾個曾經跟隨談仁皓征戰的除外）也都覺得談仁皓的那些戰績有虛假成分。現在，魏君平肯定不會這麼想了，當他第一眼看到談仁皓的時候就感覺到，這個年輕少將肯定是個厲害角色。

    半小時後，談仁皓他們來到了廣州港，第一特混艦隊司令部就在港口裏面，是從港口司令部分出一部分出來，臨時作為第一特混艦隊司令部使用的。因為現在艦隊都不在有固定的司令部（實際上艦隊的級別已經降低了很多）只會在有作戰需要的時候，在靠近戰區的地方臨時安排司令部，所以大部分情況下，艦隊司令部就在港口裏面，比如第二特混艦隊司令部就先後設在了青島與那霸，而現在就是借用的那霸港口司令部的地盤。

    談仁皓與郝東覺是直接“進駐”艦隊司令辦公室的，因為地盤實在有限，所以艦隊司令與參謀長合用一間大辦公室，只是在中間用木板分開了而已。魏君平也就將兩人送到了這裏，郝東覺讓他的副官去熟悉這邊的情況（杜興沒有跟過來，談仁皓讓他留在了舟山，準備去參加軍官培訓）“這是第一份戰報。”

    郝東覺拿著電報的手在微微發抖，“這次，如果姜仲民與範佩昆不上軍事法庭的話。至少得有一個上軍事法庭，不然就太沒有天理了！”

    談仁皓沒有那麼激動，姜仲民與範佩昆都有背景，首相會怎麼處理這兩個敗軍之將，那是首相的事情，而不是他們倆的事情。當談仁皓拿過電報，看到上面的損失情況時，也立即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戰鬥是在日本東京時間（硫黃島時間，也正是交戰海域的時間）上午八點半發生的（此時舟山應該是七點半左右）美國的偵察機大概在天亮後半個小時（通過美國轟炸機到達時間反推）發現了第一特混艦隊，而當時執行白天第一輪防空巡邏任務的戰鬥機剛開始起飛（這實際上是一個錯誤，如果是談仁皓來指揮的話，他會讓第一批防空戰鬥機在天亮前半小時起飛，而不是天亮後半小時起飛）而艦隊裏的雷達都沒有開機，所以沒有發現那架躲在雲層上空的美國偵察機。隨後，第一特混艦隊派出了白天地第一批偵察機，而在夜間執行偵察巡邏的水上飛機則在七點二十分左右返回了艦隊，這中間竟然存在了一個小時的偵察空白期。這也是艦隊指揮官的嚴重失誤。

    第一特混艦隊的偵察機是在八點二十五分左右發現美國特混艦隊的。而且確定美國艦隊裏至少有三艘航母，十多艘護航戰艦！非常可惜的是，偵察機竟然判斷美國艦隊還沒有發動攻擊。因為沒有飛機從航母上起飛。實際上，美國艦隊已經在七點十分開始起飛轟炸機群，而在唐帝國的偵察機發現美國艦隊的時候，已經有兩波轟炸機離開了美國艦隊，正在殺向第一特混艦隊！

    姜仲民沒有遲疑（這是好事，同時也絕對是壞事）他在八點三十分就下達了攻擊命令。可當時，艦隊裏並沒有做好攻擊準備，第一波由72架轟炸機與36架護航戰鬥機組成的轟炸機群直到八點四十五分才起飛，而此時。美國的第一波轟炸機群距離第一特混艦隊已經不到五十海裏了。而更要命的是，這個時候第一特混艦隊裏的防空戰艦竟然沒有打開雷達，姜仲民與範佩昆還認為他們沒有被發現，可以突襲美國艦隊，所以仍然保持著無線電靜默，而沒有使用雷達！當時，艦隊上空就只有兩個小隊的24架戰鬥機在執行防空巡邏任務，而殺來的美國第一波轟炸機群有上百架轟炸機與戰鬥機。

    不幸中的萬幸是，美國的轟炸機與護航戰鬥機在中途走散了（機群也要保持無線電靜默。而且美軍飛行員第一次參戰，沒有經驗，緊張都是問題）不然的話，第一特混艦隊恐怕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也就在第一波轟炸機還沒有完全起飛的時候，戰鬥打響了。結果是可想而知的，第一特混艦隊沒有做好任何防空準備，如果將美國轟炸機的飛行員換成開戰時日本海軍航空兵的飛行員的話，那麼第一特混艦隊將全軍覆沒。緊急之下，大量已經在準備起飛的轟炸機被推下了大海，勤務人員將戰鬥機推上了彈射器，三艘航母全都開始彈射戰鬥機。護航戰艦的英勇表現值得肯定，可這並不能完全解決問題。

    在九點十分，第二波美國轟炸機群到達的時候，“太祖”號與“長江”號都已經遭到重創，只有“玄宗”號在孤軍奮戰。雖然此時艦隊上空已經聚集了至少48架防空戰鬥機，“隼”式的超遠航程起到了關鍵性作用，大部分戰鬥機都有足夠的燃料，而不需要返回航母。可與這一波轟炸機一起到達的出了24架護航的F4F之外，還有與第一波轟炸機群走散了的36架F4F。也就是說，美國轟炸機群的護航戰鬥機比第一特混艦隊上空的防空戰鬥機還要多。

    戰鬥在九點二十五分結束，“太祖”號中彈（雷）十八枚（條）雖然官兵們奮力搶救，可這艘航母已經徹底地完蛋了。九點五十五分，兩艘驅逐艦向“太祖”號齊射了18條魚雷，結束了這艘航母的戰鬥生涯，最終“太祖”號在十點過八分從海面上消失，連同戰艦上700多名官兵沉入了4000多米深的海底。

    “長江”號也中了四枚炸彈與兩條魚雷。萬幸的是，戰艦上的損管人員在第一時間內就向彈藥艙注水，避免了彈藥殉爆（一枚炸彈就在彈藥艙附近爆炸，如果沒有注水的話，那麼這艘航母肯定完蛋了）可航母也失去了戰鬥力，在九點三十五分的時候，由三艘驅逐艦與一艘重巡洋艦掩護，脫離了戰場，先行返航。

    “玄宗”號挨了一枚近失彈，但仍然有戰鬥力。如果是談仁皓在指揮的話，他肯定會集中這艘航母上的剩餘力量發動反擊，不給對手任何機會，可結果，當時指揮艦隊的范佩昆（姜仲民已經負傷）卻下令撤退，而且是丟下了已經出發的第一波轟炸機群的所有飛行員，讓航母以最快的速度逃跑了！

    看到這裏，談仁皓的手都顫抖了起來。這種行為足以被槍決了，拋棄戰友，這是帝國軍人最大的恥辱，而且範佩昆拋棄的是那些正在為艦隊復仇，正在去打擊敵人的戰友！第一波轟炸機群全部損失，一百多名飛行員陣亡，還有幾十人成了俘虜。雖然這些飛行員成功的炸傷了兩艘美國航母，但是他們卻被拋棄了，被可恥的拋棄了！

    “媽的！”

    談仁皓一拳頭砸在了桌子上，把桌上的茶杯都震了起來，“竟然有這樣的人，媽的，應該把這個混蛋就地槍決！”

    談仁皓的咒駡聲連門外的參謀軍官都聽到了，那些曾經跟隨談仁皓征戰過的參謀都知道，這個很少發火的司令官已經徹底的憤怒了！

第七卷 力挽狂瀾 第二節 海軍需要奇跡

最後的損失報告是在十二月八日上午送來的，當時艦隊已經進入了民都洛海峽，正在向南海前進，預計在九日夜到達廣州港。損失報告是通過設在民都洛島上的海軍情報站（實際上是一個海軍的無線電監聽站）轉發回海軍司令部，然後再送到廣州來的。同時送來的還有郝東覺的晉升令，以及一套準將軍銜。

    在這場後來被取名為“菲律賓海戰”的戰鬥中，第一特混艦隊有五艘戰艦被擊沉，四艘遭到重創，兩艘輕損。戰沉的五艘戰艦為：“太祖”號航母，“劉弘基”“李勳”號大型巡洋艦，以及兩艘“城市”級驅逐艦。遭到重創的戰艦為：“長江”號航母，“尉遲恭”“段志玄”號大型巡洋艦，以及一艘“城市”級驅逐艦。輕損的兩艘戰艦都是驅逐艦。另外，艦隊還損失戰機218架（其中有28架是被主動丟進大海的）全艦隊一共損失官兵1459人，重傷764人，這其中包括了陣亡的176名飛行員，另外還有53名飛行員被俘（其中21人死在了美國的戰俘集中營，其他的在先後返回帝國）100餘名落水的艦隊官兵也被美國海軍打撈了起來（絕大部分落水官兵都犧牲了，被算進了陣亡名單之中）這個損失完全可以用“慘痛”來形容。雖然還有“玄宗”號航母保持了戰鬥力，可“長江”號難以在短期內恢復戰鬥力。最讓談仁皓心痛的是那兩百多名飛行員，這可是第一特混艦隊的精華，是整個艦隊打擊力量的核心。這些飛行員都有實戰經驗，而且都是最優秀的飛行員（能夠被挑選進航母載機部隊的都是最好的）要培養出兩百多名有經驗的優秀飛行員，比建造兩艘航母都要困難得多！

    現在，第一特混艦隊實際上就只剩下了“玄宗”號一艘航母，“秦瓊”號與“柴紹”號兩艘大型巡洋艦，六艘“城市”級驅逐艦還可以繼續執行作戰任務。而第一航空連隊也只剩下了不到一百架戰機。艦隊司令縮水三分之二。難以肩負起重大的作戰任務了。

    “必須要儘快恢復士氣，你最懂得怎麼去鼓動官兵的鬥志了。”

    談仁皓也很快進入了這個新的角色，他夢寐以求的艦隊司令官，可絕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的艦隊司令官。“東覺，現在我們自己要有信心，才能夠給官兵們足夠的信心。”

    郝東覺默默的點了點頭，他的心情也很不平靜。雖然在成立第二特混艦隊的時候，第一特混艦隊得到的只是個番號。幾乎所有前第一特混艦隊的老兵都被分到了第二特混艦隊去，但是第一特混艦隊可是談仁皓與幾個兄弟一手帶出來的，這是他們的家，而現在“家”成了這個樣子，郝東覺的心情能平靜嗎？

    談仁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已經決定去看望那些先期送回（通過民都洛島上的機場轉運）的傷員，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恢復士氣，讓官兵們相信，勝利會到來的，而在勝利前經受的挫折並不可怕。

    “仁皓——”

    郝東覺叫住了朝外面走去的談仁皓。“他們兩個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

    “我不知道。”

    談仁皓遲疑了一下。然後轉身朝郝東覺走了過去。“這些事情不應該我們來關心。首相肯定會給海軍一個交代，也會給帝國臣民一個交代。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讓第一特混艦隊恢復過來。我們面前有很大的困難。如果我們連這個困難都無法戰勝地話，那我們又與那兩個人有何差別呢？”

    郝東覺還是有點想不通，這實際上是他們來解決別人製造的麻煩，是在幫兩個混蛋擦屁股。

    “好了，想通了的話，就立即去召開參謀會議。”

    談仁皓拍了下郝東覺的肩膀，“現在我需要你的幫助，明白嗎？”

    “我會好好幹的！”

    郝東覺勉強的笑了一下，“我現在就去組織參謀，提前召開會議。現在還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們去做呢，浪費時間可不是海軍的傳統。”

    看到郝東覺走出辦公室的背影，談仁皓暗歎了口氣。如果從個人感情上來講的話，他絕不會幫姜仲民與範佩昆擦屁股。可是，現在根本就不是談個人感情的時候，帝國海軍需要的是一支強大的艦隊，而且隨著下一階段作戰計劃展開，海軍就更加需要第一特混艦隊了。這就是薛希嶽為什麼要點名讓談仁皓來擔任第一特混艦隊司令官的原因，危難時刻。自然要用最優秀的司令官。

    下午，談仁皓去看望了第一批被送回來的傷員（多為重傷員，而且大部分都是軍官）郝東覺也召開了艦隊參謀軍官會議，強調了幾個主要內容（主要就是恢復士氣，恢復艦隊編制，以及恢復艦隊戰鬥力）安排了具體的任務。當天，第一特混艦隊的參謀部就首先恢復了正常，郝東覺也在當天傍晚之前把需要的人事清單發回了海軍司令部（艦隊參謀長具體負責艦隊地人事安排，有權直接向上級提交人事需求名單）談仁皓與郝東覺首先要做的就是讓艦隊恢復正常，從遭受打擊與失敗之後的低谷中走出來，至少，他們兩人在這方面都有經驗，而且都幹得很出色。

    當天晚上，兩份新的電報送到，一份是第二特混艦隊與第三特混艦隊的情況，而另外一份則是美國第16特混艦隊的損失報告。

    在第一特混艦隊遭到打擊的時候，第二特混艦隊也差點抓住了另外一支美國特混艦隊，只是因為距離太遠，而且第一架發現美國特混艦隊的偵察機發回的電報不準確，而第二架偵察機趕過去的時候，美國艦隊已經進入了雷雨區，第二特混艦隊錯過了目標。這也許是幸運的，也就在雷少卿拼命想抓住敵人，發動致命的打擊時，第一特混艦隊遭到重創的消息送到，同時發來的還有命令第二特混艦隊撤退的電報。雷少卿沒有遲疑，在明確知道美國的主力艦隊在南面。而且已經失去了支援第一特混艦隊的機會之後，他立即率艦對迅速返回硫黃島附近海域，而且很快就有岸基戰鬥機前來護航。

    第二特混艦隊在返航的時候並不是一帆風順的，在距離硫黃島大概150海裏的時候，遭到了潛艇的偷襲，“珠江”號航母閃過了三條魚雷，可最後還是被一條魚雷擊中了艦艏，受了中等程度的損傷。現在這艘航母正在返回那霸。

    第三特混艦隊沒有參加南面的戰鬥，而是在接到命令之後，立即趕往了硫黃島海域，與第二特混艦隊會合，加強第二特混艦隊的護航力量。而當時美國轟炸機隨時有可能攻擊第二特混艦隊，讓第三特混艦隊南下的目地就是要增加抵抗轟炸的能力。可直到兩支艦隊會合，硫黃島上的岸基戰鬥機陸續來到了兩支艦隊上空之後，美國的轟炸機都沒有出現。

    襲擊第一特混艦隊的是美國第16特混艦隊。在第一特混艦隊遭到重創的時候，第16特混艦隊也沒有逃過第一特混艦隊派出的轟炸機的打擊。也許最值得敬佩的就是那些轟炸機的飛行員，他們已經失去了返航地希望。可他們沒有放棄進攻。他們為帝國做出了最大地犧牲，而且這個犧牲的意義是很重大的。

    在近乎瘋狂的進攻中，美國海軍官兵體會到了什麼才是真正的轟炸。相對來說。第一航空聯隊是唐帝國海航兩個航母載機聯隊中經驗較少，素質較差的一個。比起已經身經百戰，老練成精的鄧子超，張鼐鼎，江文翰等人來說，第一航空聯隊的飛行員都缺乏對海作戰經驗。可同時，他們又比美國海航的飛行員優秀得多，因為在此之前，他們已經在戰場上數個月，已經掌握了很多實戰經驗。相反。美國海軍是初戰，雖然美國飛行員的訓練也很嚴格（不缺乏燃料與基礎設施，美國培養飛行員的能力不在唐帝國之下）但卻沒有一點實戰經驗。初次交手，雙方飛行員的高下立即就出來了。

    兩波次，近150架美國轟炸機擊沉與重創唐帝國航母各一艘，這個戰果並不小。可比起唐帝國的飛行員來說，這個戰果就明顯差了一些。到達美國第16特混艦隊上空的唐帝國轟炸機只有47架，而且其中只有32架成功投彈（雷）這32枚（條）炸彈（魚雷）中有24枚（條）命中目標，重創了美國航母“薩拉托加”號與“約克城”號，其中“薩拉托加”號就挨了八枚炸彈，四條魚雷。可惜的是，這艘航母沒有沉沒。“約克城”號也在損管人員的搶救下存活了下來。

    在慘烈的進攻中，為轟炸機群護航的21架（有5架在防空作戰的時候被擊落了）“隼”式戰鬥機還幹掉了18架美國的F4F，而且隨後還掩護轟炸機投彈（雷）這些戰鬥機最後都沒有能夠返航，全部損失掉了。

    可以說，這些飛行員到死都在為帝國盡忠，後來，帝國海軍航空兵司令部外還專門為這批飛行員建造了一座紀念碑，以此緬懷那些在戰爭中為帝國奮戰，做出了無私貢獻的優秀軍人。而也正是他們的勇猛攻擊，“薩拉托加”號航母足足在船廠裏躺了半年，錯過了後來地數次殘酷海戰。“約克城”號航母也在船廠裏修理了三個月，錯過了後面最重要的一次海戰。也就是說，這兩百多名飛行員，近百架戰機給帝國海軍換來了一個機會，在未來三個月內的一個極為寶貴的機會。

    這兩份電報也讓談仁皓恢復了信心。“珠江”號航母的損傷應該很快就能修復（當時“長江”級航母的籌備建造數量是八艘，可實際只完成了四艘，另外四艘航母已經造好了的備件都被保留了下來，以供受損航母維修使用，而這成為了維修“長江”號與“珠江”號的主要備件）那麼在短期內，帝國海軍有四艘航母，而美國海軍也就最多只有四艘航母可以作戰。雙方的航母數量在短期內是相同的，帝國海軍在實力上並沒有落後。而到明年年中，第一批“湖”級航母服役，帝國海軍就將擁有更多的航母，取得實力上的優勢！

    為了鼓舞士氣，振奮軍心，美國第16特混艦隊遭到重創的消息很快就被公開了。帝國的宣傳機構聲稱擊沉美航母兩艘，重創一艘，另外還擊沉，重創其他大型戰艦數艘，帝國海軍獲得了“菲律賓海戰”的勝利。這些宣傳雖然不符合事實，但是肯定有這個必要，現在帝國軍民都需要一條振奮人心的消息來刺激他們的鬥志。

    第二特混艦隊在十二日的時候返回了那霸，第三特混艦隊則在兩天后到達了舟山。雷少卿也儘快給談仁皓發了電報過來（從帝國本土到那霸的海底電纜正在升級，要到三月才能使用，所以無法用電話聯繫）談仁皓一直忙到十四號，在第一特混艦隊的艦艇全部返回了廣州港，並且開始進行維修的時候，他才終於輕鬆了一點。也就在這天，談仁皓收到了甘永興參謀長發來的一份緊急電報。

    “這麼短的時間？我們根本就不可能做得到！”

    郝東覺看完電報後，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也這麼認為，但這是命令，而且現在海軍需要這艘航母。”

    談仁皓把已經處理好了的文件整理到了一起，“海軍需要一個奇跡，現在我們必須要創造這個奇跡。我晚上就返回舟山，這邊的工作由你負責。如果有什麼沒有辦法解決的問題，那就等我回來之後再解決。”

    郝東覺沒有再說什麼，帝國海軍確實需要一個奇跡，而且是一個幾乎不可能出現的奇跡。作為帝國海軍軍人，他只能去盡力創造這個奇跡了。

第七卷 力挽狂瀾 第三節 爭取主動權

　在去機場的路上，談仁皓讓架車送他的那名參謀軍官去買了兩份當地的報紙。“菲律賓海戰”之後，帝國的宣傳機構全速運作，將這稱為“美國佬的可恥偷襲”當然，戰果是假的，宣傳的所有目的就是要讓帝國軍民同仇敵愾，激起軍民的鬥志，讓怒火燃燒起來，然後再將憤怒轉化為實際的行動。

    由政府控制了的媒體在宣傳方面下了很大的功夫，如果談仁皓不知道實情的話，他肯定會認為這是美國佬的偷襲，而且最後還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帝國海軍打了一個漂亮的翻身仗，獲得了一次偉大的勝利。從中，談仁皓也看出了一點，首相不想張揚帝國海軍的失敗，這也肯定會對處理姜仲民與範佩昆失職的事情產生影響，至少，這兩個差點讓海軍跌入谷底的混蛋不會遭到太嚴厲的懲罰，不然這就對不上現在的宣傳了。

    談仁皓在半夜到達了舟山，他沒有去找甘永興，而是先回家去了。廖潁玉早就收到了消息（是郝東覺在談仁皓走後給廖潁玉打的電話）她給丈夫準備好了夜宵，而且一直等著丈夫回來。

    “才熱好的，放了幾個小時了，你也餓壞了吧？”

    廖潁玉把湯圓端了過來，“我真傻，明知道你要現在到來，結果一接到電話，我就去把湯圓煮好了……”

    “味道很不錯，看來，你的手藝又進步了！”

    談仁皓哪會在乎夜宵的味道，他在乎的是這個家的味道。“坐下吧，別忙這忙那的了，這幾天想我嗎？”

    “想你？想你才怪呢！”

    廖潁玉靠在了丈夫的胸膛上，“聽說，這次海軍有麻煩了？”

    “你是從報紙上看到的？”

    談仁皓微微皺了下眉毛，第一艦隊慘敗的消息早就被封鎖了，廖潁玉不可能從別的渠道知道這件事情。

    “不是，我是自己猜地。”

    廖潁玉仰起頭看著丈夫。“你走的那天，老爸也急匆匆的去了青島，說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我想，多半是出了嚴重問題吧？”

    談仁皓放下了湯碗。“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對了，你什麼時候回學校報道？”

    “就這幾天，本來計劃明天走的，不過你回來了，我想再多呆幾天。”

    “你還是明天回去報道吧。”

    談仁皓抱住了妻子。“我不是不希望你多陪我幾天，只是你的學業很重要，這是你成為醫官的最好機會。而且，我說不定明天就要返回廣州，這次回來是要與參謀長他們商量一些重要的事情，所以我也沒有時間陪你。”

    廖潁玉點了點頭，她也知道丈夫不是專門回來看她地。“好吧，那我明天就回學校報道。還有，小妹已經被文工慰問團招收了，而杜興過兩天也要去培訓班報道。”

    “不錯。小妹對進海軍文工團的態度怎麼樣？”

    談仁皓想抽煙。可猶豫了一下，他還是忍住了。

    “還不錯，她挺積極的。”

    廖潁玉坐直了身體。“你知道嗎？這幾次小妹經常收到別人的電話，而且今天郝東覺在告訴我你要回來的時候，還詢問過小妹的情況呢？”

    談仁皓一愣，立即就笑了起來。“他們的事別去插手，郝東覺如果真有本事追到小妹的話，那我們就應該祝福他們，是不是？”

    廖潁玉笑著點了點頭。”

    小妹也該談戀愛了，以前為家裏的事操心，現在她可不能拿這個理由來推脫了。”

    談仁皓笑著搖了搖頭，正要叫上妻子上樓去睡覺。門鈴被人摁響了。

    “肯定是杜興，聽說你要回來，他都來找過你三次了。”

    “杜興？”

    談仁皓立即站了起來。

    “也許是來感謝你的吧，畢竟這次他能夠進軍官培訓班，都是你的幫助。”

    “那我去看看，你先上樓去睡覺，不用等我了。”

    談仁皓在妻子地臉蛋上掐了一下，然後立即朝大門外走去，他知道。杜興不會為了這樣的小事在半夜找上門來的。

    前來地正是杜興。“將軍，參謀長知道你已經回來了，讓你馬上過去，到他的辦公室去。”

    “參謀長還在加班？”

    談仁皓一邊說著，一邊朝著停在外面小道上的吉普車走去。

    “今天所有人都在加班。”

    杜興幫談仁皓拉開了車門，“元帥都沒有回去休息，聽說上面派了個官員下來，現在還在元帥的辦公室裏呢。”

    談仁皓微微點了點頭，然後就上了吉普車。“看樣子，今天晚上我是睡不成覺了，參謀長還有說什麼嗎？”

    “沒有，參謀長只是讓我來接你過去，而且是馬上。”

    杜興迅速的把車開出了別墅區。

    談仁皓拿出了香煙，他開始就被憋壞了。“對了，你過兩天要去報道了吧？準備得怎麼樣了？”

    “還好吧，還有幾個軍官要去進修，我們準備一起去威海。”

    杜興迅速的看了談仁皓一眼，“將軍，這次多謝你的幫助，其實……”

    “努力學習，這都是你自己爭取到的，我也沒有幫上什麼忙。”

    談仁皓拍了下杜興的肩膀，“結業後，立即給我打電話，到時候再確定你的安排，怎麼樣？”

    杜興點了點頭，也不多說什麼，他清楚自己這次是跟對了人。

    海軍司令部內，不但聶人鳳與甘永興辦公室地燈亮著，而且其他幾乎所有辦公室的燈都亮著，大部分參謀軍官都在加班。當談仁皓被帶進了甘永興的辦公室的時候，甘永興並沒有在這裏。送他進來的那名軍官給他泡好了茶之後就先出去了。

    “這肯定不行，去告訴船廠的人，這不是要求，而是命令，必須要在限期內完成任務，不然他們都將受到懲罰！”

    聽到甘永興的聲音，談仁皓立即站了起來，接著門被人推開，甘永興快步走了進來，開始與他談話的那名參謀則留在了外面。

    “仁皓，你回來了就好。坐吧，別客氣。”

    甘永興朝談仁皓點了點頭，“我一接到消息就讓杜興去找你了，才到？”

    “對，才到家，連衣服都沒有換。”

    談仁皓笑著點了點頭。

    “收到那些電報了嗎？”

    甘永興在身上摸了幾下，只找了一個空煙盒出來。

    談仁皓立即掏出香煙，給參謀長點上了一根。“我接到電報就趕了過來。參謀長，這是不是太急了一點？”

    “沒辦法，現在是上面在給我們施加壓力。”

    甘永興請談仁皓坐了下來，他也一屁股坐到了對面的沙發上，“首相大人派地專員今天下午到的，名義上是來加強內閣與海軍司令部的聯繫，實際上則是來監督海軍的行動。校長到現在還沒有擺脫那個官員呢，媽的！”

    談仁皓遲疑了一下，問道：“是因為第一特混艦隊地原因？”

    甘永興微微點了點頭。“這事總得有人出面負責，而且總得有人來背這個黑鍋。姜仲民與範佩昆的脊樑還不夠硬。他們沒有資格來扛這個責任。不過。現在看來問題不大，首相不想擴大這次失敗的影響，對範佩昆的處罰也不會宣揚的。”

    “姜仲民沒有責任？”

    談仁皓又是一驚。要承擔責任，怎麼也得是艦隊司令官，而不是參謀長，至少談仁皓不會讓自己的參謀長來承擔責任。

    “調查結果已經出來了，姜仲民只有次要責任。”

    甘永興苦笑了一下，“戰鬥爆發的時候，姜仲民就負傷，而負責後期指揮的是范佩昆。在姜仲民下達地幾條命令中，他並沒有嚴重錯誤。主要的問題是在後期的指揮上，特別是在遭到第二輪轟炸時艦隊指揮官的錯誤判斷與胡亂指揮。”

    “那範佩昆會有什麼樣的結局？”

    談仁皓也暗歎了口氣。也許這個說法只是某些人的意願而已。

    “不知道，首相親自負責處理此事，我們無權過問。”

    甘永興的話很有味道，本來這類事情應該由海軍司令負責的，而首相則親自插手干預，顯然這中間有很多難以直言的東西。“好了，這些事情也不值得我們操心，至少那兩個混蛋不會來給你製造麻煩的。這次叫你回來，是關於我們下一階段地進攻行動。首相已經明確要求。海軍必須在三月份之前完成攻佔馬裏亞納群島地行動，最遲不能拖到明年中期。也就是說，我們現在必須要展開行動了，一天都不能耽擱。”

    談仁皓這下更是驚訝得張大了嘴，在甘永興給他的電報中只提到了下一階段的作戰行動，而沒有說得這麼詳細。

    “校長已經盡力向首相提出了我們的困難，可問題是，現在首相要的是一個足以確定戰局的勝利，而且你也很清楚首相大人的強硬手腕，不然，也不會派個專員來監督海軍了。”

    甘永興露出一副很為難的樣子。“這就是我為什麼要求你們加緊安排‘長江’號航母的維修工作。要攻佔馬裏亞納群島，我們就必須先擊潰美國太平洋艦隊，同時完成陸戰隊的調動，以及遠程打擊部隊的部署工作。這中間最關鍵的就是我們能否奪取制海權。現在已經確定的是，美國有四艘航母在太平洋上活動，分別是‘列克星敦’號，‘約克城’號，‘企業’號與‘黃蜂’號。‘薩拉托加’號與‘約克城’號雖然逃過一劫，但是也必須得維修數個月。如果我們能夠讓‘長江’號儘快恢復戰鬥力，那麼我們就有五艘航母，取得兵力上地優勢，而這是取得太平洋戰場主動權的關鍵。”

    “那我們有多少時間？”

    談仁皓也早就想到了這一點，不然他也不會給郝東覺那麼大的壓力了。

    “半個月，也許十天。”

    甘永興去拿來了一份絕密文件，“這是在我給你發電報前收到的情報。美國方面也在向馬裏亞納群島增兵，而且美國海軍有一個與我們類似的計劃。他們準備在年底，最多明年年初發動進攻硫黃島與小笠原群島的戰役。到時候，美國艦隊肯定會雲集馬裏亞納群島海域，我們必須要搶在美國佬之前發動進攻，而在此之前就必須得決定海上勝負。因此，第一特混艦隊必須在月底，最好是二十五日之前恢復兩支航母編隊的戰鬥力，並且機動到預定海域，完成戰役部署。留給你的時間沒有幾天了。”

    談仁皓翻開了情報書，情報內容很不完整，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美國海軍地初期計劃是攻佔硫黃島與小笠原群島。這兩座群島的位置極為重要。對美國來說，只要佔領了這兩座群島，就確保了馬裏亞納群島的北線安全，把唐帝國的轟炸機趕回了琉球群島，使唐帝國難以威脅到馬裏亞納群島的安全，同時打開了通往唐帝國本土防禦圈的大門。也許，這兩座群島對日本的意義更重要，現在日本還沒有投降，如果這兩座群島落入美軍手裏，那麼唐帝國就無法繼續封鎖日本，美國可以將大量的戰爭物資運往日本，而日本也將死灰復燃。更可怕的是，美國正在大量生產B-17轟炸機，如果這些轟炸機部署到日本本土的話，那麼唐帝國本土的東北地區，東部沿海地區，朝鮮半島，琉球群島，濟州島這些戰略要地就都在美國重型轟炸機的打擊範圍之內了。

    可以這麼說，馬裏亞納群島與硫黃島，小笠原群島直接關係到了唐帝國與美國的根本利益，雙方必然會在這裏進行海上決戰，而誰能夠最後獲得制海權，誰就能夠最終控制這三座群島，也就能夠掌握太平洋戰場上的主動權。而這一切的關鍵實際上就在雙方的艦隊決戰，而艦隊的實力又是艦隊決戰的基礎。如果唐帝國能夠多出一艘航母的話，那麼帶來的優勢就不是一點半點的了。

    “明天會召開戰前會議，雷少卿，嚴師琪都將回來。”

    甘永興站了起來，“確定了總體戰役計劃後，你就立即返回廣州，做戰前準備。”

    談仁皓也站了起來。“好吧，那我現在回去好好準備一下。”

    甘永興笑著點了點頭，把談仁皓一直送到了門外。

第七卷 力挽狂瀾 第四節 海軍的壓力

　當看到朝這邊走過來的聶人鳳的時候，談仁皓暗歎了口氣，這下肯定是無法回去睡覺了。甘永興也注意到了聶人鳳那略帶憤怒的表情，他立即閃到了一邊，讓聶人鳳進了他的辦公室。

    “仁皓，你也進來吧！”

    聶人鳳一邊說著，一邊解開了軍裝最上面的那顆紐扣，“這是折磨人，這都什麼時候了，還來個官僚，簡直是想要我們海軍的老命！”

    談仁皓再次走進了參謀長的辦公室，甘永興則去倒了杯茶送到了聶人鳳的手裏。

    喝了兩口後，聶人鳳才長出了口氣。“首相這次肯定對我們有很大的意見，可當初是誰把姜仲民與範佩昆摁進來的？不過，說這些都沒用了，仁皓，你是什麼時候到的？”

    “才回來不久，開始跟參謀長聊了一會。”…

    談仁皓坐了下來，肯定還有很多事是他不知道的，而且他也沒有資格知道那麼多。

    “情況都清楚了吧？”

    聶人鳳看了談仁皓一眼，“戰役時間已經確定在年底到明年年初。用來維修‘長江’號的那批零備件已經在今天上午裝船離開了大連港，三天后就將到達廣州。必須要讓這艘航母在25號之前重新編入艦隊，不管有多大的困難都得克服，如果有什麼需要，可以直接與我聯繫。”

    “我知道，我們會盡力的。”

    談仁皓拿出了煙盒，才發現煙盒已經空了。

    “最近我們將與其他同盟國進行一次外長級會晤，外相已經前往德黑蘭了。”

    聶人鳳掏了一包香煙出來，他並不抽煙，可他身邊的人幾乎個個都抽煙，所以他會經常帶上一兩包香煙。“會議的主要內容已經確定，這次將重點分劃各主要國家在戰爭中的義務，以及主要戰區。太平洋戰區是我們的獨立戰區，只有波斯帝國會提供一些微不足道的援助。而帝國的責任就是要確保太平洋戰區的優勢，同時繼續加強在大陸戰場上的投入。會議正式召開地時間是明年初。大概是一月中旬，在此之前，會有幾次雙方會晤。首相需要海軍拿出成績來，以表明我們有足夠的能力控制住太平洋戰場上的局面，而落實到具體上，那就是必須要在會議之前取得一次勝利，一次足夠重大的勝利。”

    這下，談仁皓完全明白了。首相向海軍施加這麼巨大的壓力還是因為政治上的目的。同時這也正好與軍事目的相吻合。只要能夠擊敗美國太平洋艦隊，那麼帝國就獲得了太平洋上地主動權。這樣，帝國外相就可以在同盟國外長會議上證明唐帝國的實力，鼓舞其他盟國的士氣，說不定，還會用這一勝利向德國與波斯施加壓力，讓這兩個盟友在戰場上投入更多的力量，以緩解唐帝國的壓力。

    “這是內閣專員帶來的話？”

    甘永興也點上了煙。

    聶人鳳微微點了點頭。“你們別去擔心趙任理，他不過是個官僚而已，而且也無權過問海軍的作戰行動。我會親自招呼他。不會讓他來干預你們。”

    甘永興笑著搖了搖頭。首相在這個時候派個專員來，簡直就是對海軍的侮辱。

    “最重要的還是首相的態度。”

    聶人鳳叉起了雙手，“我跟趙任理聊了那麼久。也算是探出了一點口風。首相已經對海陸兩軍很不滿了。陸軍地改革還沒有完成，新組建地裝甲集團軍到現在還沒有部署到位，這已經比嚴定宇保證的時間延遲了十天。第一特混艦隊遭重創之後，首相對我們的態度也改變了很多。從趙任理地話來看，首相已經在考慮成立一個類似於軍部的機構，也許最處級別不會是部門，而只是一個處級單位。但這是一個很明顯的信號，一個首相準備收回軍權的信號。”

    “難道首相沒有考慮到海陸兩軍的意見嗎？”

    談仁皓立即提出了疑問，成立軍部絕不是小事。一戰後，帝國三任首相都想成立一個代替海軍部與陸軍部。主要由文職官員充任的內閣部門，以此削弱海陸兩軍司令官在內閣的影響力，加強內閣文職官員的權力，把軍隊徹底的控制在內閣首相的手裏。結果，三任首相地努力都失敗了，這就包括了薛希嶽在其第一界任期時的努力。現在薛希岳首相重新有了這一想法，顯然是對海陸兩軍的表現極為不滿了。

    “就算我們不滿，又能怎麼樣？”

    聶人鳳笑著搖了搖頭，“難道我們還能把首相推翻？帝國軍人都是向帝國宣誓效忠的。而現在首相就是帝國軍隊的最高統帥，如果我們造反，那帝國就將輸掉這場戰爭，我們就將成為民族的罪人，誰能夠背負得起這個將遺臭千年的駡名？首相就是摸准了這一點，所以才會有此想法。至少，現在還是個想法，而這個想法將根據海陸兩軍在近期的表現來決定是否會變成現實。這麼說吧，就算首相要將其變成現實，那麼在戰爭期間，也不可能全部啟用文職官員，現在這個舞臺上文職官員還不是主角。如果我們能夠有出色表現，那麼海軍就會在這個新部門中占主導，是不是？”

    聽到聶人鳳這麼解釋，談仁皓與甘永興都笑了起來。首相有首相的算盤，海軍也有海軍地算盤。也許這個統一了海陸兩軍指揮大權的部門最終將取代海軍部與陸軍部，可實際上，這仍然會是一個由軍人做主導的機構，特別是在戰爭期間，軍人的地位是文職官員所無法取代的，而海軍要想獲得主導權，那就必須拿出點實際行動出來。

    “這會不會是首相大人給我們的一個暗示？”

    甘永興提出了一個新的疑問。

    “如果是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

    聶人鳳長出了口氣，“現在嚴定宇還在為陸軍改革的事情忙得焦頭爛額，雖然衛伯瑜已經不再是改革的主要障礙，但是陸軍這麼多年的傳統思想，當權的又都是一些與嚴定宇差不多的老頑固，幾個年輕將領要想顛覆陸軍的傳統思想，肯定不會那麼容易的。相對來說，我們遇到的麻煩少得多。我們的機會也大得多。現在的關鍵就是，我們能不能在下一場戰鬥中拿出一個滿意的結果出來，至少得讓首相滿意！”

    “這還得看美國海軍肯不肯配合。”

    談仁皓在旁邊插了一句。

    “這個不是問題。”

    甘永興朝聶人鳳看了一眼，接著說道，“之前我已經跟你談過了，美國海軍也有相關的進攻計劃，而且肯定會很快實施。現在，美國方面認為我們已經失去了兩艘航母。艦隊勢力大打折扣，太平洋艦隊已經占了上風。而美國在馬裏亞納群島的兵力部署已經得到了加強，前幾日，我們的戰鬥機還與美國的戰鬥機在南硫黃島附近海域發生了小規模空戰，雙方都沒有占到多少便宜。美國肯定會進攻的，而我們也會進攻。現在，就看誰能夠笑到最後了。”

    “美國艦隊地事情不需要太操心，有了新的情報之後，都會立即分發到各艦隊去的。這次戰役，我們勢在必得。絕不能有任何的閃失。”

    聶人鳳的目光落到了談仁皓的身上。“帝國海軍在西太平洋上的三支艦隊將全部參加戰役行動。我們將集中所有的力量來贏得戰役的勝利，只要第一特混艦隊順利恢復戰鬥力，那我們的勝算就遠在敵人之上。到時候。就算美國艦隊避戰，我們都可以發動進攻馬裏亞納群島地戰役行動，迫使美國艦隊出戰。不然地話，他們就將丟掉這座極為重要的群島，而整個太平洋戰場上的局面就將變得對美國人很不利，而我們也將從此掌握太平洋上地主動權。”

    談仁皓微微點了點頭，參謀長與校長都在反復強調一點，那就是第一特混艦隊能否順利的參戰將是整個戰役的關鍵，而這個責任就在他的身上。

    “好了，已經不早了。都去休息吧。”

    聶人鳳站了起來，“明天一早，雷少卿與嚴師琪就將到達。仁皓，有時間的話，你去接一下雷少卿，你們也很久沒有見面了吧？”

    談仁皓笑著點了點頭。“那我明天一早就去機場等著，希望別錯過了他的飛機。”

    談仁皓回到家裏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兩點多了，他只睡是四個多小時，在天亮之前就被電話吵了起來。連早飯都沒有吃就出門了。等他來到舟山海軍航空站的時候已經是上午七點二十分了，結果，他還是晚了一步，雷少卿乘坐的飛機在七點十五分就降落在了機場上。

    “少卿，你小子又黑了不少嘛！”

    談仁皓一把握住了雷少卿那厚實的大手，“是不是沒事就躺到飛行甲板上去曬太陽？”

    “虧你想得出來，除非我想被飛機給撞死！”

    雷少卿用力地擁抱了談仁皓，“怎麼樣，回到艦隊的感覺還好吧？我就知道，這次肯定派你回第一特混艦隊，這可是我們的老家啊！”

    “是啊，不過卻是被強盜光顧過的老家。”

    談仁皓讓雷少卿先上了車，“說感覺嘛，只有一個詞可以形容，那就是‘痛心’。不過，現在一切都在好轉，怎麼說，我也不會讓第一特混艦隊敗在我的手上的。”

    “這麼說來，我們很快就能合作了？”

    雷少卿拿出了香煙。

    “希望如此，反正我會努力不錯過下一次的登臺機會的。”

    談仁皓接過了點上香煙，吉普車開出了機場，朝著司令部的方向駛去。“你那邊的情況怎麼樣，‘珠江’號的損失有多嚴重？”

    “沒什麼大礙，大概二十日左右就能修復。”

    雷少卿靠在了座椅上，“幸虧大連那邊有一段艦艏，正好用來換上，不然的話，恐怕這個維修工作要拖上一兩個月。‘長江’號的情況怎麼樣？”

    “很糟糕，現在我正在為此事頭痛呢。”

    談仁皓搖了搖頭，“船廠答復的維修工期是三個月，我們也估計至少需要兩個月的時間。不過，現在校長給我的時間就十天。”

    “十天？”

    雷少卿驚訝的看了談仁皓一眼，“校長要讓第一特混艦隊恢復兩支航母編隊的戰鬥力？”

    “對，不然的話，第一特混艦隊參戰的意義也不大，是不是？”

    談仁皓歎了口氣，“今天晚上我就會趕回去，沒有時間陪你讀待幾天了。老常怎麼樣？”

    “他留在那霸，督促‘珠江’號的維修工作。聽說他老婆上個月生產了，添了個兒子。老常很想回去看看，可一直沒有時間。”

    雷少卿拍了下談仁皓的肩膀，“你的婚禮我沒有來參加，不過，我不會錯過侄子的滿月酒的，有沒有什麼造人計劃？”

    “造人計劃？”

    談仁皓立即笑了起來，“結婚後，我在家裏住的時間不超過十個晚上，而且每天都是半夜回去的。潁玉今天就要回學校了，我還沒有去送她呢。”

    雷少卿知道自己說錯話了，談仁皓肯定想去送妻子的，可是現在這麼多事他肯定就無法分身。

    “你與那雀斑妹發展得怎麼樣了？”

    談仁皓也拉開了話題，他出門的時候，妻子還沒有起床呢。

    “沒聯繫了。”

    雷少卿搖了搖頭，把煙頭彈了出去，“你也知道，在艦隊裏發信很不方便，而且一天到晚都有事要做，哪還有精力寫信。不過，這也好，至少不會耽擱別人的幸福吧。”

    談仁皓笑著搖了搖頭，他知道雷少卿是那種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而且他在學院的時候也沒有少甩過女友。“那有沒有新的計劃？”

    “新的計劃就是贏得下一次戰役的勝利。”

    兩人都笑了起來，吉普車也很快開進了司令部的大院裏。當兩人跳下車的時候，一名比他倆大了十歲左右的少將正走上大樓外的臺階。雷少卿朝那人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就立即叫上談仁皓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