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爍]海魂[全文完]

第九卷 大洋鐵流 第五十節 分工合作

　淩晨兩點半，在兩支特混艦隊相距大概50骸裏的時候，雷少卿搭乘一架水上飛機來到了第一特混艦隊，在登上了第一特混艦隊旗艦之後，雷少卿直接被帶到了司令艙來。

    “少卿，你小子還挺積極的嘛！”談仁皓聽到雷少卿過來了，也是大吃了一驚，他不是很明白，雷少卿在這個時候丟下艦隊跑過來，難道就不怕有什麼危險嗎？

    “仁皓，空話少說，我們說正經的吧！”雷少卿沒有要開玩笑的意思，“現在我讓老常守著艦隊，按照海軍司令部的安排，現在是由你來指揮我們作戰。我們也在這邊等了兩天了，這次該怎麼打，全由你做主，我們聽你的指揮。”

    “東覺，去泡杯茶來，另外把你的煙留下！”

    郝東覺立即掏出了香煙，然後讓一名參謀去給雷少卿把茶泡來。

    “我們長話短說，這是我對斯普魯恩斯可能採取的戰術安排的一些分析……”

    聽完談仁皓對戰局的分析與推測之後，雷少卿也連連點頭。“你的分析很全面，東覺送來的偵察計劃我們已經收到了，現在由老常與航空作戰參謀在安排偵察工作。按照你的部署，除非斯普魯恩斯指揮的是潛水艦隊，不然他們根本就別想溜進來。”

    談仁皓淡淡的笑了一下，他對這種恭維並沒有任何的好感。“現在的問題就是，我們應該怎麼打。”

    雷少卿丟掉了煙頭，然後又點上了一根，看樣子，他已經好久沒有睡覺了。“你是說，我們兩支艦隊的配合？”

    談仁皓點了點頭，然後暗歎了口氣，他已經思考了兩個小時了，可還是沒有決定具體的戰術安排。

    “仁皓，這麼說吧。你直接給我們下達任務，我們去執行任務。”雷少卿吐出了煙絲，“怎麼打，你決定，我們只負責執行任務而已。當然，我會提意見與建議的。”

    “其實，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兵力上的安排，以及兩支艦隊的相對位置。”談仁皓將雷少卿與郝東覺叫到了海圖桌前。“攻擊距離大概確定為220海裏，這樣，我們的轟炸機有大概80骸裏的多餘作戰半徑，機群需要一個小時二十分鐘到達美軍登陸場上空，在此期間，如果有任何變化，那麼可以立即修改轟炸目標，我會讓郝東覺提前做好兩份戰前簡報，讓飛行員都明白這次地攻擊目的。”

    “由你們先攻擊？”雷少卿微微皺了下眉毛，“我看。還是讓我們先來。你們留在後面，如果斯普魯恩斯突然出現的話，就由你們來對付他。”

    談仁皓看了郝東覺一眼。郝東覺微微點了點頭。

    “好吧，那就由你們來轟炸美軍的登陸場。”談仁皓點了點頭，“將兩艘航母的所有轟炸機編為兩個批次，第一批轟炸美軍登陸艦隊，第二批轟炸美軍炮擊編隊，如果有剩餘彈藥，轟炸已經登上威克島的美軍，重點摧毀其囤積在海灘上的物資，以及聚集在一起的美軍官兵。兩個批次地轟炸機出發間隔時間為半小時，要讓所有飛行員都清楚一點。

    任務隨時有可能改變，必須要為打擊美軍特混艦隊做好準備。可以適當的縮小魚雷轟炸機的數量，加強俯衝轟炸機的投入，多餘的魚雷轟炸機用來執行水平轟炸任務。“

    “那麼，地個批次就以俯衝轟炸機為主，魚雷轟炸機為輔。第二個批次以執行水平轟炸的魚雷轟炸機為主。”

    “差不多就這麼安排，還有”，談仁皓把住了雷少卿的肩膀，“放出轟炸機群之後。第二特混艦隊立即轉向，全速南下。兩批轟炸機群需要大概兩個半小時的時間來完成轟炸任務，艦隊應該在這一時間內向南運動了80海裏。如果中途不改變轟炸任務的話，轟炸機群有足夠的燃料返回艦隊上空。如果中途改變任務地話，就讓他們到第一特混艦隊來降落，此時，我們這邊也肯定把轟炸機派出去了，有足夠地空間接收返航的轟炸機。”

    “這……”雷少卿微微皺了下眉毛。

    “這確實有點冒險，但這就是我們的機會。”談仁皓笑了起來，“如果中途發現了美國特混艦隊，那我們就可以集中兩支特混艦隊地轟炸機，連續投入三支，甚至是四支轟炸機群，就算美國特混艦隊是鐵打的金剛，也會被炸個稀巴爛。當然，如果攻擊失敗的話，就算讓轟炸機群返回第二特混艦隊，恐怕也沒有機會組織新的進攻了。到時候，我們如果有所不測的話，會讓轟炸機群返回第二特混艦隊降落，這實際上是把我們的航空部隊調換了一下而已。”

    “可艦隊的航空勤務部隊能夠適應嗎？”

    “問題應該不大，本來第一航空聯隊與第二航空聯隊就是一家人，大部分航空勤務人員都熟悉兩個聯隊的大部分軍官。現在我們使用的戰機是一樣的，鄧子超，秋耿波他們都很優秀，我已經詢問過了，問題不會很大。”郝東覺幫著談仁皓解釋了這個疑點。

    雷少卿也同意了這個安排。“那麼，第一特混艦隊地位置在哪？”

    “在你們屁股後面大概50海裏處。”談仁皓在海圖上標出了第一特混艦隊的活動海域，“準確的說，在你們右後方大概50海裏處，距離美軍登陸場大概250海裏。根據我的判斷，美國特混艦隊出現在美軍登陸場東面的威脅性最大，而第一特混艦隊的主要任務就是對付美軍的特混艦隊，我們在這個位置上是最合適的。而你們在放出了轟炸機之後，就將撤退到我們的後面，由第一特混艦隊打掩護，而你們則要抓緊時間做好新地攻擊準備。問題不大吧？”

    “沒什麼問題，只要轟炸機群順利返航，那我們就能夠在十點左右出動轟炸機。”

    談仁皓點了點頭。“現在所有的焦點都在斯普魯恩斯的行蹤上，他的行動決定了我們的戰術安排。”

    “仁皓，如果斯普魯恩斯不在登陸場東面海域的話，那我們怎麼辦？”雷少卿皺著眉毛朝談仁皓看去。

    “如果他們不在登陸場東部海域的話，那對我們就沒有多大的威脅，至少在我們收回了轟炸機。並且準備撤出戰場地時候，他不會對我們有多大的威脅。”郝東覺冷笑了一下，“到時候，美軍登陸艦隊，炮擊編隊都受到了重創，損失慘重，斯普魯恩斯將沒有任何選擇，他必須要主動尋找我們決戰。而我們就有更多的選擇了。”

    談仁皓壓了壓手，說道：“少卿的話有道理，如果斯普魯恩斯不在登陸場的東面，而他同時又能夠威脅到我們的話，那他會在哪？”

    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海圖上，談仁皓的話實際上是給了郝東覺一個耳光，讓郝東覺不要輕敵，特別是在面對斯普魯恩斯這樣地對手時，更不能有半點輕敵的情緒。

    沉默了一陣，雷少卿首先說道：“如果斯普魯恩斯不在登陸場的東面。那他很有可能在登陸場的南面。”

    “南面？”郝東覺遲疑了一下。立即說道，“威克島南面與我們之間的這片海域最多只有200骸裏的距離，這完全在我們的轟炸機的最佳打擊範圍之內。除非斯普魯恩斯有絕對的把握首先找到我們，不然的話，他到這邊來地話，簡直就是在拿美國海軍最後一點本錢冒險了。”

    “可問題是，如果斯普魯恩斯明知道我們會集中兩支特混艦隊地力量北上，而他還留在登陸場東面的話，這實際上也是在給我們製造攻擊的機會，我們可以大概判斷他地位置，而斯普魯恩斯根本就無法大概判斷出我們的位置，相對來說。他需要搜索的海域更廣闊，而保持200多骸裏的距離，這對斯普魯恩斯沒有任何好處，他手裏沒有足夠的偵察機可以使用。”雷少卿也有他的理由，“只要斯普魯恩斯確定我們將北上，他肯定會將艦隊押上來，在天亮時派出所有偵察機，搜索我們可能出現的每一片海域，因為距離拉近了。發現我們的機會將增加不少，到時候，就要看誰出手更快了！”

    “少卿的話有一些道理。”談仁皓長出了口氣，“另外，斯普魯恩斯還有可能把艦隊放在我們的東北方向，而不是正北面，或者是北偏西。如果在完成了第一天地轟炸之後，斯普魯恩斯沒有率領艦隊北上的話，他就有足夠的時間讓艦隊機動到我們的東北方向，也就是威克島東面，距離大概在500海裏以上的這一海域。斯普魯恩斯做這一部署的前提條件仍然是確信我們在威克島南面，而且將北上支援威克島的守軍。

    他就可以將艦隊埋伏在這一海域，採取守株待兔的戰術來擊潰我們。“

    “可能性不會很大，除非他明確的知道第二特混艦隊一直在馬紹爾群島海域活動，而且直到今天晚上都沒有離開這一海域，不然，他不會做出這一判斷地。”郝東覺提出了反對意見。

    “美軍在這邊的潛艇並不少，而且我們在馬紹爾群島上部署了大量的無線電發射站，電磁波信號非常複雜，我們很難以找到美軍潛艇發出的無線電信號，根本就不知道有沒有美軍潛艇發現了我們的行蹤。”雷少卿摸了下額頭，“也許，第二特混艦隊的行蹤已經暴露了，這又有誰說得准呢？”

    “這個可能性不會很大吧，我們在馬紹爾群島部署的反潛巡邏機並不少，美軍潛艇進入馬紹爾群島海域活動的可能性很小，而且誤打誤撞上第二特混艦隊的機會更低。”

    “沒必要為這個問題爭執了。”談仁皓止住了兩人，“這只是一個猜測而已，可能是肯定有的。東覺，如果要確保摧毀美國兩支特混艦隊裏是四艘航母的話，我們至少需要準備多少轟炸機？”

    “幾乎得把我們的所有轟炸機都用上。”郝東覺當然明白談仁皓的意思，“如果抽調轟炸機執行偵察任務的話，這將削弱我們的攻擊能力。”

    談仁皓歎了口氣，然後朝雷少卿看了一眼。“那麼，能不能從第二特混艦隊抽調出部分轟炸機執行偵察任務？”

    “如果放棄轟炸美軍灘頭陣地的任務的話，可以抽調出十多架來吧。”郝東覺做了回答。

    “好吧，我安排十二架轟炸機出來執行偵察任務。”雷少卿也做了回答。

    “那麼還得抽調一批水上飛機出來。”

    “應該能夠集中四艘巡洋艦上的水上飛機，大概有十二架。”

    “讓這十二架水上飛機，還有第二特混艦隊的偵察機全力搜索東北方向上的海域。”談仁皓在海圖上圈出了一片新的海域。“就在這裏，儘量合理的安排這24架偵察機的飛行線路，儘量提高搜索的密度。

    雖然斯普魯恩斯採取這種冒險戰術的可能性不大，但我們肯定要防著一手，不能給敵人留下破綻。“

    郝東覺點了點頭。“那我立即做安排，等下就把偵察任務送到第二特混艦隊去。”

    “你先去安排吧，我等下帶回去就行了！”

    談仁皓朝搭檔點了點頭，就把雷少卿叫到了司令艙外面。

    “仁皓，看樣子，這次你很小心。”雷少卿來的時候就看出談仁皓的神色不大對勁，沒有了以往那種冒險的樣子，而是處處的透露著小心謹慎的態度。

    “沒辦法啊！”談仁皓苦笑了起來，“我們都曾經被斯普魯恩斯痛揍過，雖然也曾經讓他吃過苦頭，但是斯普魯恩斯這個對手不好對付，比弗萊徹之輩高明了許多，其指揮艦隊的作戰能力甚至在哈爾西之上，與這樣的對手交戰，就必須要避免犯錯誤，避免露出破綻。不小心一點，那還行嗎？”

    雷少卿也苦笑了起來，能讓談仁皓如此小心謹慎，那斯普魯恩斯肯定是個厲害的角色了。

第九卷 大洋鐵流 第五十一節 對手的評價

　在談仁皓高度評價斯普魯恩斯的時候，斯普魯恩斯也在向他的參謀長史密斯上校談論他對唐帝國艦隊指揮官的看法。相對來說，斯普魯恩斯對談仁皓的評價甚至要比談仁皓對斯普魯恩斯的評價還要高一點。

    在接受了尼米茲的委派之後，斯普魯恩斯對這次的作戰行動並沒有抱多大的希望。尼米茲給他的兵力實際上是非常有限的。艦隊方面不說了，僅陸戰隊方面，尼米茲就只給了斯普魯恩斯兩個師的兵力。根據之前獲得的情報，唐帝國在攻佔了威克島之後，一直在加強威克島上的防禦力量，而且還向威克島緊急增兵數千。按照斯普魯恩斯手下的參謀軍官的估計，用兩個陸戰師來攻佔威克島，就至少需要十天以上的時間，也許需要十五天的時間，而且陸戰隊還必須要得到艦隊的全力支持。

    問題也在這裏，唐帝國第二特混艦隊一直在威克島附近海域活動，而之前在卡平阿馬朗伊環礁附近待命的第一特混艦隊最多需要三天時間就能趕過來（最快四十個小時），而部署在西南太平洋戰區的第四特混艦隊最多只需要六天時間就能趕過來（最快四天）。換句話說，就算能夠嚇退第二特混艦隊，斯普魯恩斯手裏最多只有三天時間來攻佔威克島，然後與唐帝國特混艦隊決戰。可以當時的情況來講，登陸部隊不可能在三天之內佔領威克島。

    這個矛盾讓斯普魯恩斯不得不重新制訂作戰計劃，並且將重點落在了殲滅唐帝國艦隊，而不是登陸威克島上。在他離開珍珠港，飛到停泊在考愛島錨泊地的第51特混艦隊時，他就已經確定了這個想法。在殲滅唐帝國特混艦隊之前，沒有任何希望攻佔威克島，如果集中兵力，孤注一擲的進攻威克島的話，這只能使第五艦隊陷入絕境之中。斯普魯恩斯一點都不懷疑對手的能力。如果讓那個叫談仁皓的唐帝國歷史上最年輕的中將抓住了機會的話，那他連翻身的本錢都將賠得精光。

    確定了新地戰役目的之後，斯普魯恩斯沒有把修改計劃的事情告訴尼米茲。一來尼米茲已經讓他全權指揮這場戰役，二來只要殲滅了唐帝國特混艦隊，攻佔威克島就易如反掌了。隨後，斯普魯恩斯就做了一系列的安排與調整，按照他的新目的的調整。這其中就包括了首先把運輸船隊集結到中途島，而在運輸船隊經過考愛島附近的時候。斯普魯恩斯指揮地兩支特混艦隊也離開了考愛島錨泊地，向戰場前進了。而當時那艘發現了美軍運輸船隊的潛艇判斷跟在後面的為登陸艦隊，實際上那不是美軍的登陸艦隊，而是美軍的主力特混艦隊！可惜的是，這艘潛艇為了避免遭到驅逐艦的攻擊，只通過水聲判斷了從其上面通過的艦艇，而沒有浮上海面，或者是用潛望鏡觀察。

    讓運輸船隊大搖大擺的開往中途島（那批前往中途島的運輸機實際上運送地不是人員，而是一批供應給中途島上美軍官兵地物資，因為大量的運輸船都被調去為進攻威克島服務了。所以美軍只能夠暫時通過空運來為中途島守軍提供生活物資）。是斯普魯恩斯拋出的第一個誘餌。

    按照他地估計，唐帝國第二特混艦隊最有可能在威克島西部海域活動，如果把消息灑出去的話。那麼第二特混艦隊的指揮官很有可能讓艦隊北上，攔截運輸船隊，隨後他就可以在中途截擊，幹掉第二特混艦隊。

    斯普魯恩斯做出這一安排，是他對第二特混艦隊司令官戰術指揮上的新判斷。第二特混艦隊幹掉弗萊徹的那一場戰鬥打得極為漂亮，冒險的膽色，敏銳的觀察與判斷力，以及對機會的把握能力，這都體現出了艦隊司令官的特點。這同時也讓斯普魯恩斯感到有點驚訝，畢竟在“第二次馬里亞納海戰”中。那名唐帝國海軍艦隊司令官是他的手下敗將，是一個保守有餘，進去不足地傢伙。斯普魯恩斯曾一度認為唐帝國第二特混艦隊的指揮官換人了，但情報證明，指揮第二特混艦隊作戰的仍然是雷少卿與常薦新兩人。

    正是基於這一判斷，斯普魯恩斯準備再次利用這位已經發生了顯著變化的艦隊指揮官的冒險精神，準備打一次漂亮的截擊戰。也就在運輸船隊還在中途島集結的時候，斯普魯恩斯指揮的兩支特混艦隊就已經埋伏在了威克島北面大概450骸裏處，準備殲滅第二特混艦隊。可實際上，斯普魯恩斯的這個誘餌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在埋伏了一天之後，斯普魯恩斯派出地所有偵察機都沒有收穫，這下，他不得不判斷，第二特混艦隊沒有北上。接著，在當天下午，也就是二十三日下午，斯普魯恩斯收到了一份極為重要的情報，是美國海軍情報部門提供的情報，唐帝國部署在馬紹爾群島上的那些無線電發射站突然活躍了起來，好多以往幾天都發不出一條消息的無線電發射站在這兩天之內連續發出了很多電波。特別是比基尼環礁上的無線電站每天都會發出幾封電報！

    海軍情報部門沒有辦法破譯唐帝國海軍的密碼，但這個反常表現卻讓斯普魯恩斯有所警覺了。第二特混艦隊如果沒有北上的話，那肯定是採取了保守的戰術安排，而最保守的戰術就是儘快與第一特混艦隊會合，那麼，第二特混艦隊就不會呆在威克島西面空蕩蕩的大海上，而是在馬紹爾群島海域。為了隱蔽，第二特混艦隊肯定不會使用艦隊裏的無線電臺，而是會使用附近島嶼上的無線電臺。

    這下，斯普魯恩斯心裏有底了，第二特混艦隊肯定在比基尼島附近海域活動。接著，在當天傍晚，斯普魯恩斯又收到了一封重要的情報。

    美國海軍的情報部門在分析了唐帝國在馬紹爾群島上的納溪無線電發射站的活動之後，發現從卡平阿馬朗伊環礁到烏賈環礁這一條航線周圍的好幾座無線電臺的活動都比較頻繁，而且這些電臺發出電波的時間都有先後順序。這下，斯普魯恩斯終於搞明白了，這是第一特混艦隊北上的航線，而且大概計算出。第一特混艦隊在二十六日淩晨到上午之間與第二特混艦隊會合！

    可以說，斯普魯恩斯不但有著敏銳地直覺，而且在判斷敵情方面非常膽大。在當時，沒有任何一名指揮官會根據一系列沒有辦法破譯的無線電信號來判斷敵人的艦隊行蹤，至少任何一名嚴謹一點的指揮官都不會把賭注押在這些無法確定的證據上，可斯普魯恩斯正是根據這些無線電信號做出了判斷：第二特混艦隊在比基尼環礁附近海域活動，第一特混艦隊正在趕來，速度不快。大概在二十六日淩晨到上午與第二特混艦隊會合。

    作出判斷之後，斯普魯恩斯沒有採取冒險的戰術，要突擊埋伏在比基尼環礁附近的第二特混艦隊太危險了，光是誇賈林環礁上的唐帝國戰術轟炸機就足夠讓第五艦隊全軍覆沒了，而且，第五艦隊還不一定有機會接近第二特混艦隊。如果首先轟炸誇賈林環礁地話，這不但分散兵力，而且還在向唐帝國艦隊發出警報，到時候第五艦隊就將進退兩難了。

    經過了反復思考之後，斯普魯恩斯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二十四日清晨轟炸威克島。將登陸威克島的時間提前到二十四日下午，同時，艦隊在完成了摧毀威克島機場之後。立即撤出戰鬥，讓炮擊編隊壓上去，為陸戰隊繼續提供支持。因此，第五艦隊只在清晨與十點左右對威克島進行了兩輪轟炸，接著第五艦隊就撤出了戰鬥，到達威克島東北海域待命了。

    到二十五日晚上，第二特混艦隊還沒有出現，斯普魯恩斯也有點擔心。畢竟談仁皓是不好對付的，這個唐帝國艦隊司令官經常不按照常理出牌。如果他讓第二特混艦隊北上，幹掉從中途島出發的運輸船隊的話。那麼登陸威克島的行動就失敗了。而等第五特混艦隊北上的時候，就會把登陸場暴露出來，讓第一特混艦隊在二十六日輕易的收拾掉登陸艦隊與炮擊編隊，而完成了攻擊任務的第二特混艦隊可以迅速向西撤退，避免遭到打擊，到時候，第五特混艦隊就兩頭都照顧不到，在損失了登陸艦隊，運輸船隊之後。美軍也難以在短期內組織起進攻威克島地作戰行動，還有島上那幾千美軍恐怕都得完蛋。

    考慮到這一點，斯普魯恩斯做出一個極為大膽地安排，他將炮擊編隊裏的兩艘戰列艦與四艘驅逐艦抽調了出來，讓這兩艘戰艦全速北上，在威克島北面海域迎接南下的運輸船隊，而且前出到運輸船隊西南方向上。如果第二特混艦隊要截擊運輸船隊地話，就會首先發現這兩艘戰列艦與驅逐艦，以及部分從運輸船隊護航艦隊裏抽調出來的戰艦組成的編隊。換句話說，斯普魯恩斯把兩艘戰列艦擺到了案板上。第二特混艦隊如果首先攻擊這一編隊的話，肯定會使用兩個批次的轟炸機，而這就為運輸船隊，以及第五艦隊爭取到了數個小時的準備時間，第五艦隊有足夠的時間馳援，為運輸船隊提供防空掩護，同時還有可能攻擊第二特混艦隊。

    到了下半夜，一條新的情報送來，之前從來沒有在夜間發送過消息的朗格裏克環礁上的唐軍無線電臺活動了起來，發送了數封電報。而這正是談仁皓讓他們發給戰區司令部，以及第二特混艦隊地電報，為了確保這些電報能夠被收到，電臺將兩份電報反復發送了三次。這下，斯普魯恩斯也大驚不已了。在他看來，這是第一特混艦隊到達戰區的信號，第二特混艦隊如果沒有北上，會使用比基尼環礁上的電臺，如果北上了，就更用不上朗格裏克環礁上的電臺，只有到達戰區的第一特混艦隊會使用這裏的電臺，而且第一特混艦隊肯定就在這附近，也就是距離威克島不過四百五十骸裏而已！

    也許別的指揮官不會根據這種根本無法確信的情報做出判斷，但是斯普魯恩斯卻根據他的直覺判斷做出了新地調整。艦隊迅速轉向，同時他安排好了新的偵察任務，還派出水上飛機與炮擊編隊，登陸艦隊取得了聯繫，讓他們做好迎戰的準備。而斯普魯恩斯這次做出的調整非常大膽，他也知道，二十六日將是決戰之日，交戰雙方將在戰場上分出勝負，誰也逃不掉。他在做出決定的時候沒有任何猶豫，就算勝算不大，但與對手打成平手的機會還是很大的，這也大概是斯普魯恩斯能夠指望的最好結果了。

    “如果我們的判斷是錯誤的話，恐怕這次的麻煩就大了！”史密斯上校對他的長官是沒有什麼好評價的，他與斯普魯恩斯的合作時間並不長。

    “就算我們的判斷有錯誤，這至少也保住了登陸艦隊與炮擊編隊吧。”斯普魯恩斯拉了拉頭上的軍帽，“我們的重點是幹掉唐帝國的特混艦隊，我們的對手是唐帝國的頭號艦隊司令官，上次我們是憑僥倖才將其重創的，而且我們的損失也不小，誰能知道他這次又出什麼花招呢？”

    史密斯上校沒有多做評價，美軍的指揮體系與唐帝國海軍有很大的不同。艦隊參謀長實際上就只是艦隊參謀部的頭頭而已，地位並不高。

    就酸在艦隊司令官掛了之後，也輪不到艦隊參謀長來代替指揮，他只是一個參謀。

    斯普魯恩斯也沒有再說什麼，決定已經做出，命令已經下達，現在需要的只是等待。

第九卷 大洋鐵流 第五十二節 黎明殺機

　在雷少卿離開之後，郝東覺就去了航空指揮艙，他首先把航空勤務人員動員了起來，讓航空勤務人員首先準備好偵察機，並且對轟炸機進行檢查，做好各方面的準備，接著，郝東覺就將偵察機飛行員都集中了起來，向他們公佈了偵察行動。

    “這片海域是最為重點的，除此之外，我們還需要搜索至少另外三個方向，偵察任務極為繁重。”郝東覺在掛在黑板上的海圖上標出了四個偵察區域，“偵察線路都已經設置好，這次要儘量多帶燃料，以巡航速度飛行，儘量提高巡邏時間。水上飛機不用直接返回艦隊，留下返回威克島的燃料就足夠了，我們已經與韓紹鋒將軍聯繫過了，他們會準備好航空汽油的，隨後我們會把艦隊的具體位置，情況再通知你們，各位，還有什麼問題嗎？”

    偵察機飛行員陸續提出了一些重要問題，其中部分飛行員是從巡洋艦上趕來的。郝東覺也針對這些問題做出了解答。幾乎同時，第二特混艦隊的航空作戰參謀長也在做相關的工作，而他還將安排轟炸機飛行員的任務。

    談仁皓一如既往的沒有去插手郝東覺的事情，讓郝東覺去發揮他最大的能耐去了。在完成了部署之後，談仁皓仍然有點不太放心，這次作戰的漏洞實際上太多了，最大的問題是，至今他還無法準確判斷出斯普魯恩斯的具體位置，只能加大搜索力度，擴大偵察範圍，而這導致的結果就是動用了艦隊裏所有的水上飛機，所有的航母艦載偵察機，還有十多架轟炸機來執行偵察任務。可這些飛機能夠搜索的海域也是相當有限的，發現美軍艦隊的機會絕不會是百分之百！

    越想，談仁皓越有點煩躁不安。以往，他與任何一個對手作戰的時候。要麼就能夠提前發現對方，要麼就能夠判斷出對方出現的地方，可這次，他卻覺得自己眼前漆黑一片，就算手裏握著足以幹掉敵人地強大武器，可看不到敵人，又有什麼用呢？也許，談仁皓唯一能夠指望的就是斯普魯恩斯也看不到自己吧。最多不過雙方都摸黑瞎鬥，雙方又回到了平衡點上。可問題是，現在談仁皓根本就不清楚斯普魯恩斯有沒有發現他們，或者是有沒有判斷出他們的位置。那怕斯普魯恩斯只大概判斷出了他們的位置，天平也將倒向美軍一方。

    郝東覺部署好了偵察任務之後就回到了司令艙，他半個小時後再去給轟炸機飛行員部署任務。按照談仁皓的計劃，天亮前，艦隊還需要安排至少一個中隊的防空戰鬥機，這些事情是不需要特別向飛行員說明的。在第一特混艦隊準備的兩個批次地轟炸機群中，第一波轟炸機群裏的護航戰鬥機有兩個小隊。第二波只有一個小隊。這是郝東覺能夠做出的最為合理的安排。

    見到談仁皓站在舷窗旁邊發呆，郝東覺沒有去打擾他。這幾天下來，郝東覺也察覺到了搭檔身上的變化。在以往的每次戰鬥中。談仁皓都很有信心，仿佛他已經抓住了勝利一樣。可這次談仁皓的表現完全不一樣了，從艦隊北上的時候開始，談仁皓就顯得憂心忡忡，仿佛很擔心，很害怕一樣。也許用“害怕”有點不強大，但可以肯定的是，談仁皓很謹慎，在各個方面都表現得很謹慎。這讓郝東覺覺得談仁皓有點小心過頭，進取不足。

    “偵察工作都安排好了吧？”談仁皓感到郝東覺走過來之後。就轉古了身來，他的神色顯得很憔悴。

    “都已經安排下去了，第一批偵察機在半個小時候起飛。”郝東覺看了眼航海鐘，“到時候，我去部署轟炸任務。”

    “記住，先讓防空戰鬥機升空，防空巡邏半徑35海裏。”談仁皓又叮囑了郝東覺一番，“艦隊地哨艦也要儘快派出去，讓大家都提高警惕。”

    “都已經安排下去了。放心吧，我們會獲得勝利地。”

    談仁皓笑著點了點頭。“我去吃點東西，你要吃些什麼，等下給你帶回來。”

    “不用了，我去安排了轟炸任務之後，就去餐廳吃早飯。”

    談仁皓也沒有再多說什麼，他離開司令艙之後就直接去了軍官餐廳，忙碌了一個晚上，他現在沒有感到疲憊，反而感到饑餓。

    在談仁皓吃完早飯的時候，第一特混艦隊的偵察機就陸續起飛了。

    兩艘航母都已經完成轉向，偵察機正在陸續離開。巡洋艦上也忙碌了起來，那些水上飛機也在被陸續彈射出去。唐帝國地任何一艘巡洋艦上都有水上飛機。其實，當時世界上大部分國家海軍裏排水量在一萬噸以上的大型戰艦（航母除外）上都會攜帶上幾架水上飛機。

    之前，曾經有人提出用小型航母專門攜帶偵察機，配合大型艦隊航母作戰。這個意見沒有被任何一個國家採納。原因很簡單，有造小型航母的錢，還不如拿去造大型艦隊航母。另外，只帶偵察機，這是不是太浪費了一點？與轟炸機不一樣，偵察機對速度的要求並不嚴格，最重要的是飛行半徑，以及良好的遠程通信設備。而巡洋艦上攜帶的水上飛機只要經過適當的改進，足以達到這些要求。另外，巡洋艦攜帶的水上飛機還可以充當炮火校正飛機使用，可以用來搜集落水人員，可以用來進行遠程聯絡，甚至還可以用來運送人員，可以說是多用途的飛機，那就完全沒有必要再發展專門攜帶偵察機地小型航母了。

    在第一特混艦隊的偵察機開始起飛的時候，第二特混艦隊的偵察機也在陸續起飛。兩支特混艦隊的偵察任務是統一安排的，為了儘量協調兩支艦隊的作戰行動，第二特混艦隊採用了第一特混艦隊用來與偵察機進行聯絡的通信頻道。也就是說，任何一架偵察機發回的信號都可以被兩支艦隊接收到，而不需要再通過其他方式轉遞信息。

    在放出偵察機之後，第一特混艦隊地兩艘航母暫時回到了戰鬥群的核心處。第二特混艦隊的兩艘航母則沒有改變航向，仍然在頂風航行。按照計劃，第二特混艦隊將在派出偵察機之後立即派出轟炸機群，轟炸美軍地登陸場。這個計劃是由第一特混艦隊提供的。而具體的安排則由第二特混艦隊負責。

    雷少卿將江文翰與張鼐鼎編入了第一批轟炸機群裏面，由江文翰負責率領兩個小隊的護航戰鬥機，這些戰鬥機都掛有100公斤的炸彈與火箭彈。100公斤的炸彈與火箭彈是無法用來對付大型戰艦的，但可以輕鬆的炸掉運輸船只，驅逐艦，以及地面上地美軍工事。張鼐鼎則率領四個小隊的俯衝轟炸機與兩個小隊的魚雷轟炸機，他們的任務是去幹掉美軍的炮擊編隊與運輸船隊。第二批轟炸機的指揮官的鄧子超與楊士洪兩人，除了一個小隊同樣掛著炸彈與火箭彈的護航戰鬥機之外。他們有四個小隊的水平轟炸機，以及一個小隊的俯衝轟炸機。水平轟炸機主要負責轟炸美軍地運輸船只，以及登陸場上地美軍陣地，而俯衝轟炸機則負責解決掉在第一波轟炸中漏網的美軍戰艦。

    這是第二特混艦隊所能夠派出的最大限度地打擊力量了，雷少卿只給自己留了一個中隊的防空戰鬥機。也許這不足以保護艦隊的安全，但是只要艦隊遭到了美軍的轟炸，就算把兩個中隊的戰鬥機都留下來，恐怕也無法確保艦隊的安全吧。

    在第二特混艦隊的轟炸機陸續離開航母的時候，談仁皓回到了司令艙，此時郝東覺已經去航空作戰中心給轟炸機飛行員安排任務去了。司令艙裏的十多個參謀都在緊張的忙碌著。在轟炸機起飛之前。他們有很多煩瑣地工作要做。

    談仁皓自己去泡了杯咖啡，他沒有去麻煩那些忙碌的參謀人員。實際上，艦隊參謀也是不好當的。要做一名好參謀，不僅要細心，還要有足夠的耐心，並且要有責任感，要有堅強的精神毅力。而實際上，真正能夠當上艦隊參謀的，都是從帝國海軍眾多軍官中層層選拔出來的佼佼者。

    突然，一部電臺響了起來，談仁皓微微皺了下眉毛，誰會在這個時候把電報發來？

    通信參謀迅速的翻譯好了電報內容。然後小跑著走了過來。這是從威克島發來的電報，因為當時艦隊與陸戰隊還沒有建立無線電語音通話渠道，所以陸戰隊只能通過電報地方式向艦隊傳達信息。

    一看完電報，談仁皓立即站了起來。“參謀長在哪？”

    “還在航空作戰中心，應該快要回來了。”

    “去把他叫來。”談仁皓摸了下額頭，咖啡才喝下去，可仍然覺得腦袋昏沉昏沉的，大概咖啡還沒有發揮作用吧。

    很快，郝東覺就跑了回來。“發生什麼事了？”

    “威克島發來的電報。”談仁皓把電報給了郝東覺。“有煙嗎？”

    郝東覺愣了一下，拿出了香煙，然後有點遲疑著是不是應該破壞談仁皓的戒煙計劃。

    談仁皓接過了香煙，但沒有急著點上。“美國的登陸艦隊還有炮擊編隊在晚上離開了登陸場。”

    郝東覺也看完了電報，這下，他也很驚訝了。

    “斯普魯恩斯已經預測到我們將襲擊登陸場，不然他不會把炮擊編隊在這個時候調開的。”談仁皓看了眼手上的香煙，然後把捏碎丟掉了，“美國特混艦隊肯定就在附近海域，而且現在肯定在加速趕來，說不定，他們的偵察機已經在路上了。”

    “要不要招回第二特混艦隊的轟炸機群？”

    “他們已經起飛了？”談仁皓看了眼航海鐘，五點四十五分，第二特混艦隊派出的第二批轟炸機都已經出發了。“不用，讓他們去轟炸海灘上的美軍吧。另外，艦隊準備轉向，看來，我們的對手就在附近，我們現在必須要拉開與第二特混艦隊的距離，不能同時暴露，這樣，我們就還有反擊的能力！”

    “那要不要告訴第二特混艦隊，我們已經離開了？”

    談仁皓遲疑了一下，現在所有用來聯絡的水上飛機都已經派出去執行偵察任務了，除非他打破無線電靜默，不然，他就無法把消息發給第二特混艦隊。思考了一陣，談仁皓搖了搖頭。“不用，讓少卿自己做決定，我們現在暫時把距離拉開一點，多安排一個小隊的防空戰鬥機，另外，讓其他的戰鬥機在飛行甲板上待命，隨時準備起飛攔截來襲的敵機！”

    郝東覺立即就去調整了部署，本來艦隊也要在天亮前起飛一個中隊的防空戰鬥機，現在只是將數量增加了12架而已，將另外兩個小隊的戰鬥機安排在飛行甲板上也沒有多大的問題，就算等下發現了美國艦隊，這兩個小隊的戰鬥機也可以用來為轟炸機群護航，只是在轟炸機之前起飛而已。

    在郝東覺出去之後，談仁皓做到了凳子上，然後又拿起了那份電報。韓紹鋒是在五點多派出偵察部隊的時候才發現集結在美軍登陸場裏的那些登陸艦，還有在外海活動的美軍戰艦都不見了。從這個時間來看，美軍的登陸艦隊與運輸船隊肯定是在四點鐘之前離開的，也就是說，斯普魯恩斯在四點鐘之前就下達了命令，而消息如果是通過水上飛機傳遞的話，那麼斯普魯恩斯早在兩點左右就已經預測到登陸場將挨炸彈，那麼他有足足三個小時的時間來調整艦隊的位置，然後放出偵察機，爭取在天亮的時候找到唐帝國艦隊。三個小時，足夠特混艦隊轉移近100海裏了！

    越想，談仁皓覺得危險越大，斯普魯恩斯肯定正在趕來，而且他也肯定讓轟炸機群做好了起飛準備，說不定，美軍的偵察機距離他們已經很近了！

第九卷 大洋鐵流 第五十三節 規避

　雷少卿也同時收到了威克島發來的消息。當時韓紹鋒並不知道第一特混艦隊已經與第二特混艦隊會合（之前確定的會合時間是在早上七點半），所以韓紹鋒同時用兩支特混艦隊的通信頻道發出了電報（他還給戰區司令部發去了電報）。

    收到電報之後，雷少卿的第一反應就是與第一特混艦隊聯繫，詢問情況，以及新的安排，可當時他也只能通過無線電來與第一特混艦隊聯繫，這必然會暴露第二特混艦隊的位置。常薦新立即提出了反對意見，談仁皓肯定會做出合理安排，沒有命令到來的話，那麼就應該按照之前的任務行動，而不能輕易的打破無線電靜默，這只能導致艦隊暴露！雷少卿接受了這一意見，如果作戰計劃有所改變的話，那麼談仁皓肯定會通知他的。

    此時，第一特混艦隊正在全速向東偏北大概15度的方向上機動規避。談仁皓也想到了雷少卿會按照原計劃行動，可他仍然沒有打破無線電靜默。他的想法很簡單，此時第二特混艦隊仍然按照原計劃行動實際上是錯誤的，這只能導致第二特混艦隊陷入危險之中，第二特混艦隊應該立即轉向，同時聯絡轟炸機群，讓轟炸機返航，放棄之前的轟炸任務，這樣，第二特混艦隊能夠在天亮之前向南航行至少45海裏，就算被美軍的偵察機發現，那麼在美軍轟炸機到達之前，還能夠向南航行數十海裏，這就極有可能脫離美軍轟炸機的打擊範圍，到達安全海域。而此時，第一特混艦隊已經機動到位，埋伏在了美軍特混艦隊的旁邊。就算第二特混艦隊沒有逃出美軍轟炸機的打擊範圍，第一特混艦隊也能夠為第二特混艦隊報一箭之仇。當然，最好的結果是第一特混艦隊幹掉斯普魯恩斯，而第二特混艦隊安然無恙。

    談仁皓知道。雷少卿不會輕易的改變他之前所做出的安排，也就是說，第二特混艦隊仍然將按照之前的安排去轟炸美軍登陸場，這就至少將失去一個小時的轉向時間，規避距離也將少了30多海裏。問題地關鍵其實不在這裏，也許斯普魯恩斯還沒有進入打擊第二特混艦隊的範圍之內呢，當然，這是最好的結果。而不是最糟糕的結果。

    最糟糕的結果是，第二特混艦隊就算全速南下，也難以逃出美軍轟炸機的打擊半徑，那麼，美軍艦隊可能存在的海域就非常有限了。只要第二特混艦隊遭到攻擊，談仁皓幾乎可以不用偵察機提供的消息，就能大概判斷出美軍艦隊地位置，然後立即派出轟炸機，通過無線電聯絡前方的偵察機，修改偵察機的飛行線路。在轟炸機到達之前找到美軍艦隊。然後幹掉斯普魯恩斯。

    換句話說，在這個計劃中，談仁皓實際上將第二特混艦隊擺到了誘餌的位置上。這也是他為什麼要讓艦隊向東偏北。而不是東面航行的原因。斯普魯恩斯最有可能在北面出現，這樣就可以在儘量保持距離的情況下，還能夠出動轟炸機。而其出現在東面的可能性最小，但也不能排除，所以要適當控制向東規避的距離。

    談仁皓沒有打破無線電靜默，第二特混艦隊逃出生天的機會只有大概一半左右，而他絕不能拿第一特混艦隊去冒險，更不能拿第一特混艦隊寶貴的打擊力量去冒險。如果能夠搶先攻擊，炸掉四艘美國航母地話，就算犧牲了第二特混艦隊。那也是巨大地勝利，他們將是英雄，而不是罪人。在這個決策上，談仁皓沒有攙雜任何的個人感情在裏面，作為艦隊司令官，他平時很在乎官兵的待遇，就算無法如同郝東覺那樣與官兵搞好關係，他也很關心艦隊裏地官兵。同樣的，他更知道為了勝利付出犧牲與代價是必然的。在犧牲之後，如果能夠獲得勝利，那就是有價值的犧牲，如果犧牲之後仍然是失敗，那就是毫無價值的犧牲。這兩者間，談仁皓只會選擇前者，而絕不會選擇後者。

    雷少卿也許沒有談仁皓考慮得這麼全面，可他也意識到，第二特混艦隊，甚至第一特混艦隊都處於危險之中了。到六點半的時候，江文翰發回電報，他們沒有找到美軍的登陸艦隊與炮擊編隊，機群轟炸了海灘上的美軍陣地，然後準備返航。到這個時候，雷少卿才開始擔心了，因為他到現在都沒有收到第一特混艦隊的任何消息！

    “談將軍有消息送來嗎？”雷少卿已經在半個小時之內第五次詢問通信參謀了。

    通信參謀很委屈的搖了搖頭，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艦隊司令這個問題，如果第一特混艦隊有消息送過來地話，他肯定會立即告訴艦隊司令官的。

    “老雷，你冷靜一點。”常薦新讓通信參謀走開了，“仁皓肯定也收到了消息，並且做出了安排。第一特混艦隊的水上飛機也都派出去了，他們沒有發來消息，至少證明仁皓知道保持艦隊的隱蔽性。”

    “對，我也知道，可我擔心的不是這一點！”雷少卿長出了口氣，“江文翰已經發回電報了，我們的轟炸機群肯定也被美軍發現了，他們可以通過轟炸機群進入的大致航向判斷出我們的大概位置。而且，美軍的登陸艦隊與炮擊編隊突然撤走，這至少表明斯普魯恩斯已經知道我們在威克島附近海域了。他肯定在天亮前就派出了偵察機，說不定現在他們地偵察機就要飛到我們的頭頂上來了。我們沒有可能在遭到轟炸之前組織起打擊力量的，希望都在第一特混艦隊手裏了。”

    常薦新點了點頭，看到雷少卿那焦急的樣子，他去倒了杯水過來。

    雷少卿猛喝了兩口。“現在我們與第一特混艦隊靠得太近了，而斯普魯恩斯不可能只派幾架偵察機的，美軍偵察機採用扇形搜索方式的話，肯定會在發現我們的時候發現第一特混艦隊，而只要斯普魯恩斯確定第一艦隊的航母上還有戰機的話，他會毫不遲疑的首先轟炸第一特混艦隊，然後用第二波轟炸機來對付我們。斯普魯恩斯手裏有四艘航母，一次可以出動近一百五十架轟炸機。不管是我們還是第一特混艦隊，都經受不住這麼多戰機的打擊的！”

    “那你地意思是……”常薦新也覺得雷少卿的擔心是有道理的，第二特混艦隊完蛋不算什麼，只要第一特混艦隊抓主機會幹掉斯普魯恩斯，第二特混艦隊的犧牲就有價值，可問題是，如果第一特混艦隊首先遭到打擊的話，那麼他們就失去了幹掉敵人的機會了。

    “我的意思是。1必須要盡一切可能的讓第一特混艦隊與我們拉開距離，確保第一特混艦隊地安全！”雷少卿遲疑了一下，招手把通信參謀叫了過來，“立即給第一特混艦隊發報，讓他們儘快與我們脫離，躲得越遠越好，不能與我們一起完蛋！”

    通信參謀一驚，立即朝常薦新看去。

    常薦新遲疑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讓通信參謀去發送電報。

    此時。第二特混艦隊正在全速南下。在發出電報之後不久，雷少卿下達了一道新的命令，艦隊的雷達立即開機。搜索周圍空域，同時所有的防空戰鬥機集中到艦隊的北面，準備迎敵。當“無定河”號重巡洋艦上的雷達第一個開啟的時候，立即就發現了在艦隊西北十五海裏外的一個空中目標，而那絕不是艦隊的防空戰鬥機！

    防空警報立即拉響，正在向艦隊北面集中的兩架防空戰鬥機立即殺了上去。果不其然，那是一架由SBD改裝地美軍偵察機，可惜地是，防空戰鬥機用了五分鐘的時間才趕過去，而在此之前。那架偵察機已經向艦隊靠近了十海裏，看到了艦隊核心處的兩艘航母，並且發出了電報！

    當然，最後這架勇敢地偵察機還是被擊落了。

    雷少卿沒有去責備誰，而是讓航空作戰參謀計算轟炸機群的返航時間，以及剩餘燃料，同時讓人把這一情報發給了第一特混艦隊，到此時，雷少卿還沒有收到第一特混艦隊的電報。他也沒有多想什麼，談仁皓肯定正在採取行動，而為了確保艦隊的安全，所以第一特混艦隊沒有回電。在航空作戰參謀把報告送來的時候，雷少卿又做了一個決定，先讓護航戰鬥機降落補充燃料，然後起飛，轟炸機則在護航戰鬥機降落起飛的間隙期間降落，不能耽擱戰鬥機升空的時間，如果沒有足夠燃料的話，那麼就在海面上迫降。

    在收到了第二特混艦隊發來的第一封電報時，談仁皓還在埋怨雷少卿沉不住氣，這麼輕易的就暴露了自己地位置，可接著他收到了第二封電報，立即不再埋怨雷少卿了，在這個關鍵時刻，雷少卿的決策沒有任何問題，而且可以說非常恰當，這實際上是為第一特混艦隊拉響了防空警報。

    “要不要讓我們的戰艦也打開雷達？”郝東覺隨即提出了建議。現在第一特混艦隊與第二特混艦隊的距離不過150海裏，而美軍偵察機按照最普遍的搜索方式，也會有偵察機朝他們這邊飛來的。

    “暫時不用。”談仁皓看著海圖思考著。

    被擊落的是一架SBD，主要是SBD上的電臺性能足夠好，作用距離足夠遠。在充當偵察機使用的時候SBD會用一具大型副油箱替代1000磅炸彈，這樣偵察機地偵察巡邏半徑將延長到300海裏，如果縮短在極限半徑上的巡邏時間的話，甚至可以提高到350海裏。如果斯普魯恩斯派出的偵察搜索範圍是90度的話，那麼美軍艦隊就在第二特混艦隊北面350海米範圍以內，而且很有可能是300海裏以內。

    談仁皓用比例尺在海圖上迅速的標出了這些範圍，接著他就排除了威克島南面與西面海域，那是斯普魯恩斯最不可能出現的海域，而且現在他們派出的水上飛機已經到達了那邊，還沒有發回任何消息，就證明還沒有發現美國艦隊。然後，他又排除了北面250到350海裏這片海域，他在這裏安排了數十架偵察機，而且這些偵察機都已經到達了預定海域，如果斯普魯恩斯在這裏的話，那就肯定被發現了。歲貨，他又排除了東北方向上250到35海裏的這片海域，這裏也有24架偵察機，發現美國艦隊的可能性應該不會很小。

    排除了這些海域之後，實際上剩下的也就只有第二特混艦隊北面與東北面大概85度範圍內，250海裏距離以內的海域了。換句話說，現在第二特混艦隊完全在斯普魯恩斯的打擊範圍之內。

    談仁皓幾乎可以想像得到，斯普魯恩斯已經收到了偵察機的電報，而且美軍的無線電監聽站肯定已經收到了第二特混艦隊發出的無線電信號，斯普魯恩斯會毫不遲疑的把他的轟炸機派出去，至少是四艘航母上的一半轟炸機。這已經足夠摧毀第二特混艦隊了，而斯普魯恩斯還會利用剩下的一半轟炸機來打擊第一特混艦隊。

    “仁皓，我們應該提高警惕了，如果我們也被發現的話，斯普魯恩斯肯定會首先轟炸我們，而且……”

    談仁皓搖了搖手，他遲疑了一下，對郝東覺說道：“把我們的那些偵察機的航線描繪出來，另外，標明這些偵察機在天亮之後經過的海域。”

    郝東覺微微遲疑了一下，立即在海圖上忙碌了起來，五分鐘後，他用標出了偵察機在天亮之後經過的海域。

    談仁皓在海圖上看了一陣，然後笑了起來。

    “仁皓，我們不能遲疑了！”

    “看來，我們都太低估斯普魯恩斯這個對手的多面性了！”談仁皓長出了口氣，然後在海圖上點了一下，“聯繫這附近最近的偵察機，讓他們反復搜索這一海域，轟炸機準備起飛，另外，打開雷達吧！”

第九卷 大洋鐵流 第五十四節 慎重的冒險者

　不管是斯普魯恩斯的上司，部下，同僚，還是敵人，對這個美國海軍在二戰期間最優秀的海軍艦隊指揮官的評價都是：慎重的艦隊指揮官。這個評價有兩種解釋，一是斯普魯恩斯在制訂艦隊作戰計劃的時候會很慎重，二是他在指揮艦隊作戰時會很慎重。但這些解釋都忘記了一點，那就是斯普魯恩斯絕不缺乏冒險精神，在他確定需要進行孤注一擲的進攻時，他絕對會冒險。

    實際上，採取冒險戰術是當時航母艦隊指揮官的一個共同特點，只是在各個名將身上表現出來的冒險程度不同罷了。談仁皓與哈爾西這類指揮官是屬於最喜歡冒險的，如果在同樣能夠達到戰役目的的情況下，兩人會選擇冒險，而不是守成。而斯普魯恩斯就正好相反，只有在沒有其他辦法達到戰役目的的時候，他才會選擇冒險，而不會在有別的選擇的情況下就主動冒險。

    這實際上也決定了斯普魯恩斯的指揮特點，他會在做出決定之前做出非常仔細，慎重，全面的考慮，然後選擇一種最有效的戰術來完成作戰行動。當然，這也包括了冒險戰術。在指揮這次艦隊作戰的時候，斯普魯恩斯就選擇了冒險戰術，原因很簡單，這是達到目的的最有效的戰術，同時也是他唯一的選擇。

    在判斷唐帝國第一特混艦隊與第二特混艦隊在淩晨之前已經成功會師，而且距離威克島不過450海裏之後，斯普魯恩斯做出了一個極為大膽的決定：第五艦隊全速南下，到達威克島西南海域。這不是談仁皓預料的外海海域，而是距離威克島僅100海裏左右的海域！

    在斯普魯恩斯做出這個決定之前，包括史密斯上校之內的所有參謀軍官都反對這麼做，因為這明擺著是去送死，是主動送到敵人的手裏去。如果無法提前發現敵人的艦隊的話，那麼第五艦隊就徹底完蛋了。

    特納甚至還派了他的特混艦隊參謀長過來。要求斯普魯恩斯修改這個作戰計劃，做出更為慎重地考慮。

    如同以往一樣，斯普魯恩斯會聽參謀的意見與建議，但是他絕不會受到參謀的左右，他做出了決定之後，就絕不輕易的修改決定，而是會讓參謀軍官立即去執行命令，絕不給參謀軍官任何爭辯的機會。

    斯普魯恩斯做出這個大膽的決定有著他自己的想法與安排。在“第二次馬里亞納海戰”之後。斯普魯恩斯重點研究了唐帝國三位艦隊司令官，特別是談仁皓與雷少卿這兩人的資料，以及他們之前指揮地作戰行動，並且瞭解到，雷少卿之前是談仁皓的參謀長，兩人有過非常良好的配合，而且雷少卿的航空作戰思想受到了談仁皓很大的影響。

    在研究了談仁皓的資料之後，斯普魯恩斯相信他已經瞭解了這個對手。在之前談仁皓指揮的所有戰役中，都透露著冒險者的精神，這與哈爾西很相似。而斯普魯恩斯很瞭解他這個老友。以及前上司的指揮風格。只要給哈爾西機會，就算是全軍覆沒，粉身碎骨。他也會採取冒險行動，在自己倒下之前幹掉對手（哈爾西指揮第16特混艦隊參加“第一次馬里亞納海戰”時，正是如此）。那麼談仁皓為了達到目的，也很有可能採取冒險戰術。

    當然，談仁皓與雷少卿在此之前表現出來地謹慎與慎重也曾經讓斯普魯恩斯有點疑惑，但這僅僅只是疑惑，作為一名優秀地指揮官，在戰鬥打響之前，慎重與謹慎的判斷對方的行動，這是無可厚非地。而斯普魯恩斯堅信，只要談仁皓認為他已經抓住了機會，那麼他就會採取冒險戰術。而第一特混艦隊提前了數個小時趕到戰場，這就證明談仁皓已經在冒險了，證明談仁皓已經看到機會了，那麼他就肯定會在接下來的戰鬥中採取冒險戰術，即在天亮時轟炸美軍登陸場，迫使第五艦隊出戰，然後利用手裏剩下的一半力量來幹掉第五艦隊。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談仁皓肯定會好不遲疑的派出所有的偵察機去尋找第五艦隊。而在此之前，談仁皓的每次偷襲都是在天亮之前就派出偵察機的，然後讓偵察機在預定海域巡邏，搜索敵艦隊的蹤影，只要抓住了敵艦隊就立即派出轟炸機。這是談仁皓的指揮特點，而在斯普魯恩斯眼裏，這同樣是談仁皓地一個缺點。

    在天亮前派出偵察機的好處是，偵察機在到達預定巡邏海域的時候，天色已經亮了起來，這樣偵察機就可以在第一時間內發現該海域內的敵艦隊，為搶先攻擊爭取到寶貴的時間。可同樣的，壞處是，偵察機將在黑夜中飛完前面大半段航程，而在這大半條航線上，偵察機將難以發現*夜色*（禁書請刪除）掩護下的海面艦隊！

    這就是斯普魯恩斯要利用的一點。他在做出決定之前做了慎重的分析與計算。唐帝國艦隊要轟炸美軍登陸場地話，那麼就會在天亮前一個半小時把距離縮短到300海裏之內，而且更有可能是250海裏，這樣轟炸機在返航的時候才有足夠的剩餘燃料。如果唐帝國艦隊在轟炸機出發之前派出偵察機的話，那麼偵察機在其前面大概200海裏的航線上都將在黑暗中飛行（偵察機為了儘量的增加滯空時間，巡航速度會比轟炸機的巡航速度慢一些）。為了確保安全，美國艦隊如果在天亮前進入到登陸場南面100海裏外的海面上的話，就算唐帝國的偵察機從其上空飛過，也很難發現海面上進行了嚴格燈果管制的戰艦！

    換句話說，斯普魯恩斯要借著*夜色*（禁書請刪除）的掩護接近唐帝國的艦隊，同時避免被那些從附近飛過的偵察機發現，然後再派出偵察機，尋找唐帝國海軍艦隊的具體位置，在天亮之後就立即發動攻擊。

    這個計劃確實很冒險，雙方的距離縮短到了200海裏以內，都在對方的絕對打擊範圍（指艦隊在發現了對方偵察機，然後以最快的速度向著最佳的方向逃逸，都無法離開轟炸機打擊的範圍）之內，誰先被發現。那就誰先完蛋。這也是其他的參謀軍官反對地原因，這幾乎是一半對一半的賭博，美軍沒有任何優勢，最大的可能是兩敗俱傷。如果美軍艦隊遭到重創的話，那麼結果是登陸威克島的作戰行動徹底失敗。唐帝國損失了兩支特混艦隊，還有兩支特混艦隊可以調過來！進行一比一的對等消耗，這對美軍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斯普魯恩斯看到的是那一半勝利地希望。他堅信自己的判斷沒有錯，唐帝國的艦隊將派出所有的偵察機。而這些偵察機在天亮前就將越過他的頭頂，而不會發現他，而在至少兩個小時之內，這些偵察機不會返航，是他派出的偵察機將在天亮左右到達唐帝國艦隊活動的海域，他就可以立即組織進攻，幹掉唐帝國的艦隊，勝利的機會絕對不只有一半，在斯普魯恩斯的眼裏，他有八成地把握獲勝！

    在唐帝國地偵察機出發後不到一個小時。就有兩架偵察機從第五艦隊上空飛過。如同斯普魯恩斯所預料的那樣，這兩架偵察機根本就沒有轉向，也沒有發出任何的無線電信號。一直在向北飛行。在五分鐘地時間裏，艦隊的所有參謀軍官都捏著一把汗，那兩架偵察機的飛行員只需要向下面看一眼，就能夠看到海面上被月光映照成灰色的戰艦（實際上，這個發現機會是很小的，偵察機在巡航時的高度在2500米以上，而在這個高度上，很難發現夜間海面上的戰艦，大部分飛行員會將戰艦誤認為是起伏的波浪，或者是暗礁。或者是在浮上海面換氣的鯨）。

    在唐帝國的偵察機過去之後，斯普魯恩斯立即下令偵察機起飛，前往他預測地唐帝國海軍艦隊活動的海域搜索目標。為了增大搜索的成功率，斯普魯恩斯把四艘航母上的48架偵察機，還有巡洋艦上的二十多架水上飛機全都派了出去，在九十度範圍之內進行大密度搜索。這其中，編號為21的那架SBD就在天亮後接近了第二特混艦隊，並且隨後就發回了電報。

    直到這一步，斯普魯恩斯都沒有做錯。可他在安排偵察機的航線上出了一點小問題，同時忽略了他之前的一道命令帶來的影響。在安排偵察機地搜索範圍的時候，為了儘量提高發現唐帝國艦隊的幾率，他將偵察機的航線間隔設置到了最小，同時擔心唐帝國艦隊會把打擊登陸場的距離縮短到200海裏以內（這時候雙方的距離僅100海裏左右，而第一批起飛的美軍偵察機會在夜間飛完這100海裏），斯普魯恩斯還在奇數偵察航線上安排了一架水上飛機，這些水上飛機起飛的時間完了半個小時左右。也就是說，斯普魯恩斯安排的是密集偵察，而不是拉網式偵察！另外，斯普魯恩斯忽略了他讓登陸艦隊與炮擊編隊（此時這支編隊裏僅有四艘巡洋艦有六艘驅逐艦而已）撤出登陸場帶來的影響。

    斯普魯恩斯這個失誤幾乎是致命的，而這個時代的海戰實際上比的就是誰犯的錯誤少，誰犯的錯誤沒有帶來致命後果。按照斯普魯恩斯的偵察安排，當美軍的偵察機到達巡邏半徑上的時候，其最東面的那架偵察機已經在快速向東轉移的第一特混艦隊的西面大概25骸裏處了，而偵察機飛行員的目視距離在20海裏之內（絕大部分時候，能達到10海裏就已經相當不錯了）。換句話說，斯普魯恩斯安排的偵察範圍實際上沒有覆蓋到已經開始轉移的第一特混艦隊！

    當然，導致這個錯誤的因素很多，實際上斯普魯恩斯也不可能預料到談仁皓會在預感到危險之後全速與第二特混艦隊脫離，更不會預料到第一特混艦隊不是向南轉移，而是向東轉移（斯普魯恩斯安排的偵察機的搜索半徑都達到了300海裏，即使第一特混艦隊與第二特混艦隊同時向南轉移的話，都會被發現）。當然，交戰雙方的最高指揮官都犯了錯誤，而這也是斯普魯恩斯犯的唯一的一個錯誤。

    在收到了偵察機發回的電報之後，斯普魯恩斯沒有遲疑，立即命令一半的轟炸機起飛，立即前往轟炸第二特混艦隊。直到此時，斯普魯恩斯仍然堅信他的戰術安排是正確的，而且其他的參謀軍官也開始相信司令官了。接著由珍珠港發來的情報更證明了第二特混艦隊的位置，美軍設在幾個島嶼上的無線電監聽站接收到了唐帝國第二特混艦隊發出的無線電信號，而位置正好與偵察機發現第二特混艦隊的海域符合（有點馬後炮的味道）。

    斯普魯恩斯派出的這批轟炸機是分別從兩支艦隊出發的，其中從第51特混艦隊出發的有36架SBD，32架TBD，以及24架F4U.從第52特混艦隊出發的轟炸機晚了半個小時起飛（聯絡通信的時間），出動的有36架SBD，30架TBD，以及24架F4U.換句話說，斯普魯恩斯實際上派出的也是兩個機群的轟炸機，間隔時間差不多半個小時，而且這兩批轟炸機都有足夠的護航戰鬥機。

    讓轟炸機起飛之後，斯普魯恩斯立即讓剩下的轟炸機做好了起飛準備，他並不知道第一特混艦隊與第二特混艦隊的具體位置，因此判斷第一特混艦隊有可能在第二特混艦隊的屁股後面，所以偵察機還沒有發現第一特混艦隊，但要不了多久就會發現第一特混艦隊了。因此，斯普魯恩斯讓剩下的轟炸機做好了起飛準備，而他並不知道，這道命令實際上是他自救的唯一辦法！

    現在，斯普魯恩斯開始等待更多的消息與戰果報告了，當然，他也不知道現在談仁皓也正在算計他呢。

第九卷 大洋鐵流 第五十五節 全速出擊

　與斯普魯恩斯一樣，談仁皓實際上也是一個相信直覺判斷的指揮官。當他把戰場上錯綜複雜的局面在思路中整理出來，把各部隊的行動在海圖上描繪出來的時候，談仁皓立即就意識到了在這些安排中的巨大漏洞，同時心裏也升起一股強烈的危險感。

    直覺是一種說不準的東西，同時也是一個指揮官的天賦。在二戰期間，很多指揮官都相信自己的直覺，這一方面是因為糟糕的指揮與情報讓指揮官不得不在這些現實的方法之外尋求一種更能夠快速做出決定的依據，另外一方面也是因為指揮夾的綜合素質造成的。大部分指揮官的直覺實際上是其豐富作戰經驗的直接體現，也許他們在依靠知覺做出判斷的時候不會直接借鑒以往的戰例，但在他們思維的過程中，總會受到經驗的左右，而各種經驗綜合作用的結果就是產生一種無法用理由來解釋的直覺判斷。

    談仁皓是帝國海軍中指揮航母作戰經驗最豐富的指揮官，而他在作出判斷的時候也絕不會考慮到之前指揮過的戰鬥，而是在思維中不知不覺的把這些經驗給利用上了，然後就產生了一種直觀判斷。這種判斷在很多時候其實沒有證據的支持，甚至連一點推測都沒有，但往往總是正確的。這也是為什麼經驗對戰場指揮官來說是最重要的素質的基本原因。

    “現在我們的位置肯定已經暴露了！”郝東覺去安排了轟炸機起飛的工作之後就跑了回來，“美國的無線電監聽站肯定已經收到了我們發出的信號，並且會很快測算出我們的大概位置，然後把消息告訴斯普魯恩斯。如果我們之前的判斷沒有錯的話，斯普魯恩斯手裏至少還有一半的轟炸機沒有出動，在我們地轟炸機群找到他們之前，恐怕他們的轟炸機也已經出發了。”

    “讓艦隊轉向吧！”談仁皓沒有考慮那麼多，“另外，儘快讓所有巡洋艦上的雷達都啟動。艦隊進入密集編隊狀態，只留八艘驅逐艦在外圍執行反潛警戒任務。”

    郝東覺點了點頭，讓航海參謀去負責這一工作。

    “還有，讓第一批起飛的戰鬥機儘快返回航母，補充燃料，飛行員也喘口氣，在一個小時之內，所有防空戰鬥機都集中在艦隊西北方向20海裏處。做好防空戰鬥的準備！”談仁皓看了搭檔一眼，“如你所說，我們現在就只能等著挨打了，但我們已經派出了轟炸機能否成功，就要看秋耿波，楊勤凱還有章志濤他們幾個能不能把炸彈與魚雷準確的扔到美國艦隊的戰艦上了。”

    郝東覺苦笑了起來，這些工作他都已經安排了下去。斯普魯恩斯不是容易對付的對手，上一次交手地時候，斯普魯恩斯就是依靠直接判斷發動進攻，並且最後幹掉第二特混艦隊的。而他攻擊第一特混艦隊也正是在知道第一特混艦隊的大概位置後派出轟炸機的。這次。雙方的距離仍然在200海裏範圍之內，斯普魯恩斯只要大概確定了第一特混艦隊的位置就會好不遲疑的派出轟炸機。

    在轟炸機陸續開始起飛的時候，談仁皓趴在了海圖桌上。他判斷的也只是一個大概的範圍。他地判斷實際上是完全正確地。斯普魯恩斯指揮的美國特混艦隊利用*夜色*（禁書請刪除）的掩護迅速南下，接近到20海裏範圍之內，這樣，談仁皓他們派出地偵察機將在夜間飛過美國艦隊上空，而不會有任何收穫，另外，第二特混艦隊派出的轟炸機也許與斯普魯恩斯錯過了，那麼，斯普魯恩斯指揮的美軍特混艦隊所在的海域就只能在威克島的東南面，距離威克島大概100到250海裏。南北距離大概100海裏的這個區域之內，這是第一特混艦隊與第二特混艦隊的偵察機的盲區。

    實際上，這片海域的面積並不小，在談仁皓讓郝東覺發出電報，讓偵察機飛回來的時候，所有地偵察機都在這片海域的北面或者是東面，最快的偵察機也需要大概半個小時的時間才能飛回去，而完成對這片海域的搜索至少需要花上一個半小時的時間。因為無法安排每架偵察機的搜索範圍，所以只能夠選擇偵察機交錯飛行的方式來執行偵察任務。這實際上降低了偵察效率，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在攻擊地時間安排上是非常緊湊的。郝東覺只給轟炸機飛行員提供了最基本的信息，而關於美國特混艦隊具體位置這條最為重要的信息則要在偵察機發回情報之後，再由艦隊發給轟炸機部隊，如果運氣好，也許還可以安排偵察機為轟炸機群提供領航幫助。可問題是，美國艦隊距離第一特混艦隊最近大概100海裏，最遠大概200海裏，把轟炸機群起飛的時間算上，機群只需要一個小時到一個小時二十分鐘就能飛到美國艦隊上空，如果偵察機在此期間沒有能夠找到美軍艦隊的話，那麼轟炸機群就要錯過目標，耽擱寶貴的時間了。而最大的麻煩就是，轟炸機群到時候會分散行動，結果導致分批到達美國艦隊上空，難以形成有效的打擊力量。

    針對這一情況，談仁皓不得不讓將兩批轟炸機的出擊間隔時間增加了十分鐘（當時航母不可能把所有的轟炸機都在一批中放出去，而且這很有可能延誤戰機）。本來兩批轟炸機群應該連續起飛的，只是編組不同，所以離開艦隊的時間不一樣而已。這十分鐘的間隔也許不是什麼壞處，特別是在當時的情況下，如果第一批轟炸機錯過了美軍艦隊，在路途中耽擱了更多時間，那麼第二批轟炸機就將首先到達美國艦隊，發動攻擊，撕開美軍的防空網，然後第一批轟炸機到達，就算分散進攻，也能夠有效的突破美軍艦隊的防空網。

    這是不得不做的安排，可同樣帶來了一個新的問題，如果在第一批轟炸機群安排兩個小隊的護艦戰鬥機，而正好又錯過了美國艦隊。後到達的話，那麼那兩個小隊的戰鬥機不就浪費了嗎？如果增強第二批轟炸機群地護航戰鬥機，那要麼削弱第一批轟炸機群的護航戰鬥機數量，要麼削弱艦隊防空戰鬥機的數量。這兩者都不可取，權衡之後，談仁皓只能在兩批轟炸機群裏各安排18架，也就是一個半小隊的護航戰鬥機。在明知道自己要挨揍的情況下，談仁皓可不敢輕易的削弱艦隊的防空力量。一個小隊的12架戰鬥機對艦隊防空來說意義重大。可他卻忽略了一點，一個小隊地12架護航戰鬥機對轟炸機群來說仍然意義重大。可以說，在這一點安排上，與談仁皓之前的習慣完全不一樣，如果放在以往的戰鬥中，談仁皓會毫不遲疑的從艦隊防空戰鬥機裏抽調一個小隊去加強護航機群，但這次他做了相反的選擇。

    秋耿波與章志濤指揮的第一波轟炸機群在六點五十分開始起飛，此時距離談仁皓收到第二特混艦隊發來的第二封電報十分鐘，機群在七點過十分就離開了艦隊上空。這波轟炸機裏有一個中隊的“射水鳥”，一個中隊的“海雕”。以及為其護航的一個半中隊地“隼”。

    由楊勤凱單獨指揮地第二波轟炸機群在七點二十分開始起飛。到七點四十分離開艦隊上空，這個機群的編制規模與第一波轟炸機群完全一樣。而此時已經是第一特混艦隊給偵察機發出新命令已經有五十五分鐘了。而按照艦隊裏通信參謀的估計，美軍地無線電監聽站如果收到了信號的話。最快二十分鐘，最慢半個小時就能測算出第一特混艦隊的大概，位置，同時把消息發送給斯普魯恩斯。

    談仁皓很清楚這一點，斯普魯恩斯肯定在七點十五分之前就收到了消息，而他會立即讓幾架偵察機朝這邊飛來，或者是電令那些在附近海域活動的偵察機立即向這邊靠近，同時安排轟炸機群起飛，到七點四十分左右，美軍艦隊裏的轟炸機已經完成了起飛，大概已經離開了艦隊。

    正在朝這邊飛來吧！

    看到第二批轟炸機群離開艦隊上空之後，談仁皓歎了口氣，現在他除了一個中隊的防空戰鬥機之外，確實什麼都沒有了。而現在最後一個小隊的戰鬥機正在升空，之前升空的那兩個小隊的戰鬥機正在返回準備降落到航母上補充燃料，這些戰鬥機再次升空之前至少需要耽擱20分鐘的時間（補充燃料地工作完全在飛行甲板上進行，而且每艘航母只接受12架戰鬥機，飛行甲板上就能容納這些戰鬥機，所以不需要將這些戰鬥機送進機庫）。也就是說。這些戰鬥機要在八點過五分起飛。而美軍機群如果是在七點四十分離開艦隊上空的話，那麼最快只需要半個小時，最慢只需要一個小時就能殺過來，這些戰鬥機在升空之後最少只有五分鐘的爬升時間，而最多也就只有三十五分鐘的準備時間而已！

    談仁皓回頭看了眼掛在司令艙前面艙壁上的航海鐘。如果斯普魯恩斯是安排附近的偵察機來尋找第一特混艦隊的話，那麼就要發出無線電信號，而設在附近眾多島嶼上的無線電監聽站肯定已經收到信號了，並且測算出了美國艦隊的大概位置，大概很快就會把消息發來吧。沒有消息也沒有什麼好奇怪地，也許這附近沒有美軍的偵察機，所以斯普魯恩斯會按照新的偵察機，這只會延遲轟炸機群出動的時間，這是好事，而絕不是壞事。

    想著想著，談仁皓突然笑了起來，他覺得自己開始緊張得有點過頭了，戰局從最初的混沌狀態，到現在逐步明朗，實際上，他一直在按照最容易到達勝利的路線走下去，並沒有犯什麼錯誤（犯了錯誤他也沒有想到，而且他確實犯了錯誤，但不能怪他），如果能夠獲勝，那自然最好，就算是失敗了，他也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用自我安慰的話來說，那就是雖敗猶榮。

    “你笑什麼？”郝東覺看了眼旁邊的談仁皓，這時候剩餘的戰鬥機已經全部升空了，那個準備降落到“興凱湖”號航母上的戰鬥機小隊正在靠近，降低飛行高度。

    “讓降落的戰鬥機以最快的速度飛起來，航空勤務人員忙完這一波之後，就可以好好鬆口氣了！”

    郝東覺點了點頭，說道：“大家都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沒有必要為勤務人員擔心，他們都是最優秀的。”

    “這就最好不過了。”談仁皓朝司令艙外走去，“然後讓護航戰艦都跟上來，也許，美國佬的轟炸機已經向我們飛來了。”

    艦隊在完成了放出轟炸機的作業之後就轉向東南，全速撤出戰場，拉大與美國艦隊的距離。而在釋放戰鬥機的時候，航母只需要全速航上行，而不需要頂風航行。這是“湖”級航母的另外一大技術優勢，因為艦體加大了不少，可以安裝更大，功率更強的彈射器，所以在釋放沒有攜帶炸彈與火箭彈的戰鬥機的時候，完全不需要頂風航行，彈射器的功率足夠在航母即使是在側風（風速有限制）全速航行的時候讓戰鬥機順利升空，而以前的兩級航母上的彈射器功率太小，根本就無法這麼做。

    在戰鬥機陸續降落的時候，周圍的護航戰艦就靠了過來，按照談仁皓新安排的防空陣型進入了自己的位置。這個新的防空陣型能否發揮出更大的作用，很多人心裏都沒有底，說白了，主要是防空戰艦過於疏散了，這降低了防空火力的密度，特別是內層防空火力的密度，至於這個新的編隊能否頂住敵人的轟炸，很快就會有答案了。

第九卷 大洋鐵流 第五十六節 毫不遜色的反應

　斯普魯恩斯很少有激動的時候，即使在看著機群離開艦隊，踏上進攻敵艦隊的航路時，他都沒有露出任何激動的神色，這與他身邊的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在轟炸機群出發的時候，航母上的官兵，乃至艦隊參謀部的軍官都表現得非常興奮，仿佛他們已經獲得了勝利，而不是即將獲得勝利一樣。

    “這下，第二特混艦隊肯定完蛋了。”史密斯冷靜下來之後，就回到了斯普魯恩斯的身邊，他臉上仍然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斯普魯恩斯微微點了點頭，但沒有開口。在上一次戰鬥中，他用三艘航母上的航空兵就重創了唐帝國第一特混艦隊與第二特混艦隊，而當時，第二特混艦隊還有三艘航母，而不是兩艘航母。這次，他有四艘航母上的四支航空大隊，他仍然是出動的一半的轟炸機，而第二特混艦隊只有兩艘航母了，相應的護航戰艦的數量也將降低不少（實際上，第二特混艦隊的護航戰艦數量並不少，甚至比第一特混艦隊還多了兩艘重巡洋艦），此消彼漲之下，如果還無法幹掉第二特混艦隊那就是怪事了。

    當然，在真正的戰果發回來之前，斯普魯恩斯不會把自己的想法表露出來，在絕大部分時候，他都是一位謹慎的指揮官。

    “其他的轟炸機什麼時候可以做好起飛的準備？”斯普魯恩斯朝他的上校參謀長看了一眼（實際上史密斯只是第51特混艦隊參謀長，而不是第五艦隊參謀長，斯普魯恩斯將第五艦隊參謀長留在了珍珠港）。

    史密斯看了眼手錶，說道：“大概二十分鐘吧，現在勤務人員正在為轟炸機掛炸彈與魚雷，飛行員還在集中，這是最短的時間了。”

    “做好準備之後，就讓飛行員都做好隨時出發的準備。”斯普魯恩斯長出了口氣，“我們只找到了第二特混艦隊。而唐帝國的第一特混艦隊還沒有出現呢。”

    “也許第一特混艦隊還在趕來呢。”

    “你這麼認為嗎？”斯普魯恩斯沒有直接指責史密斯，“如果你認為藏起來的那個唐帝國艦隊司令官很容易對付的話，那麼我們就將輸得很慘。現在第二特混艦隊出動轟炸機襲擊了我們的登陸場，如果第一特混艦隊沒有趕到的話，第二特混艦隊會輕易的暴露自己？他們忍了兩天，難道多忍幾個小時都不行嗎？”

    史密斯聳了下肩膀，也知道自己開始那句玩笑話說過頭了。

    見到史密斯那副還是有點不正經地樣子，斯普魯恩斯搖了搖頭。他對這個上校不抱多大的希望，所以也不會很在乎這個上校的意見。

    就在斯普魯恩斯準備返回司令艦橋的時候，一名通信部門的軍官跑了過來，他手裏拿著一封電報。斯普魯恩斯接過電報之後迅速的掃了一遍，然後交給了史密斯，同時快步走進了司令艦橋。

    “這是珍珠港那邊才發來的，確定信號是第一特混艦隊旗艦‘興凱湖’號航母上的電臺發出地，信號持續了兩分多鐘，然後就中斷了。”

    通信參謀一邊說著的時候，航海參謀已經在那面牆上的海圖上標出了具體位置。“這是信號出現的大概位置。南部誤差大概50海裏。東西誤差大概86海裏。”

    “我們最近的偵察機在哪？”斯普魯恩斯的神色仍然沒有多大的變化。

    “距離最近的偵察機在這裏。”航海參謀在他標出的海域周圍描上了十多個點，“距離這片海域大概80到120海裏。”

    “來不及了！”史密斯低聲的說了一句，“他們距離我們太近了。

    讓偵察機在這個時候返回地話，我們恐怕要等上半個小時，甚至是一個小時。“

    斯普魯恩斯微微點了點頭，然後沉思了起來。

    “也許他們是在召喚偵察機，而我們地防空戰鬥機一直沒有發現唐帝國的偵察機，我們還有足夠的時間……”

    “你認為我們可以耽擱時間？”斯普魯恩斯這句話就重多了，“立即安排十二架沒有掛炸彈地SBD起飛，以最塊的速度去搜索這片海域。

    轟炸機群在掛上炸彈之後立即起飛！“

    “司令官，我們現在應該讓防空戰鬥機起飛！”史密斯立即提出了他的建議。

    “沒時間了，先讓偵察機與轟炸機起飛！”斯普魯恩斯根本就不會聽史密斯的建議。他看了眼手錶，“現在是七點十五分，談仁皓將軍肯定會在發出信號的同時安排轟炸機起飛，而這些電磁波信號是在六點四十五分左右發出的，算上他們轟炸機的起飛時間，最多一個半小時之後，也就是八點十五分就能讓轟炸機到達我們這裏，而我們如果不立即派出轟炸機群，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可是……”

    “約翰。立即去下達命令！”斯普魯恩斯繞過了史密斯，想通信參謀下達了命令，“另外，聯繫特納少將，讓他立即安排轟炸機起飛，由我們的長機統一指揮。”

    史密斯立即走了過來，顯然他還是認為斯普魯恩斯的決策有問題。

    “史密斯上校，如果你覺得我地指揮有問題，你可以把這些都記錄下來，戰鬥結束之後，你可以向尼米茲上將報告這次的作戰經過，這也是你的權力。但是現在，我是艦隊司令官，你必須要服從我的命令，並且執行我的命令，明白嗎？”斯普魯恩斯這次根本就沒有給史密斯開口的機會。

    史密斯吞了口唾沫，他說到喉嚨邊上的話被斯普魯恩斯給壓了回去。

    “很好，那麼現在就去執行這道命令吧，我要看到偵察機在兩分鐘之內升空，轟炸機群在二十分鐘之內開始起飛！”

    斯普魯恩斯做出決定以及下達命令只花了三分鐘的時間，也就是說，在七點十八分的時候，他就下達了命令，到七點二十分地時候，十二架沒有攜帶炸彈，而是掛上了副油箱的SBD離開了他坐鎮的“埃塞克斯”號航母。到七點四十分的時候，第一架掛上了炸彈的SBD離開了航母。幾乎同時，編隊裏的“約克城”

    號航母上地轟炸機也開始起飛。五分鐘之後，在第51特混艦隊東北面大概80海裏處的第52特混艦隊裏的“勇猛”號與“大黃蜂”號上的轟炸機也陸續升空了。到八點整，所有的轟炸機，以及斯普魯恩斯為這批轟炸機安排的36架“海盜”全部升空，然後離開了艦隊上空，準備在中途進行編隊。因為兩個特混艦隊的轟炸機群是一起行動的，所以斯普魯恩斯讓第52特混艦隊多留下了12架戰鬥機。沒有派出更多地護航戰鬥機。另外，因為之前派出了12架“埃塞克斯”號上的SBD，因此這批轟炸機中少了12架SBD.

    在轟炸機起飛之後，斯普魯恩斯這才讓艦隊防空戰鬥機全部升空。

    此時，在第51特混艦隊上空有12架防空戰鬥機，兩艘航母上還各有6架戰鬥機，算上備用的（美國航母可以攜帶1到3架備用戰機，如果對手強大的話，一般會選擇攜帶3架戰鬥機）3架，第51特混艦隊也就只有30架防空戰鬥機。航母上的16架在八點過十分就全部升空了。而在空中巡邏的12架還有足夠的燃料堅持到九點鐘之後。

    第52特混艦隊的情況要好一些，因為少安排了12架護航戰鬥機，此時第52特混艦隊有42架防空戰鬥機。其中在空中巡邏的14架可以堅持到九點之後，而在航母上的30架戰鬥機可以在八點二十分之前離開航母，加入艦隊防空巡邏。

    兩支特混艦隊地防空重點方向都是東南，所有防空戰鬥機都在這個方向上集中，按照斯普魯恩斯地判斷，唐帝國的轟炸機肯定會從這個方向到來。在轟炸機陸續升空的時候，斯普魯恩斯沒有忘記讓艦隊裏地雷達全部啟動，可到了八點過十分的時候，雷達仍然沒有什麼發現，斯普魯恩斯只能推測。唐帝國的偵察機已經在六點四十分左右就發現了他們，而當時防空戰鬥機還沒有起飛，戰艦上的瞭望員警惕性也不高，所以沒有能夠發現唐帝國的偵察機。

    斯普魯恩斯如此迅速的做出決定的原因很簡單，按照珍珠港提供的情報，他們與唐帝國第一特混艦隊最近只有120海裏，最遠不過180海裏。

    而現在唐帝國海軍已經換裝了新的轟炸機，其巡航速度提高了不少，以150海裏的折中距離計算。唐帝國地轟炸機群從起飛到飛過來，也就最多一個半小時而已，而唐帝國的轟炸機肯定是在六點四十五分之後不久就升空的，也就是說，唐帝國的轟炸機群將在八點十五分左右到達。如果先起飛戰鬥機的話，那麼轟炸機群還沒有離開艦隊上空，唐帝國的轟炸機群就到來了，結果必然會破壞他對第一特混艦隊的打擊力度。

    這是沒有選擇的選擇，既然自己已經暴露了，就別指望在防禦中能夠擋住唐帝國那些性能先進，而且由世界上最優秀的飛行員駕駛地轟炸機的打擊。斯普魯恩斯有切身之痛，他非常羨慕唐帝國的艦隊指揮官手裏有著這麼多優秀的，有著大量實戰經驗，而且技術非常嫺熟的飛行員。而這也正是他所欠缺的，所以他只能利用數量來彌補質量上的差距。

    斯普魯恩斯也堅信一點，那就是他的對手，唐帝國第一特混艦隊司令官談仁皓中將決不會有任何的遲疑，絕不會有任何的耽擱。現在，也許他無法保全兩支特混艦隊了，所以他讓位置稍微靠後的第52特混艦隊多留下了12架防空戰鬥機，指望第52特混艦隊能夠逃過打擊，由第51特混艦隊來承擔所有的壓力，由第51特混艦隊做炸彈磁鐵，將唐帝國的轟炸機都吸引過來。同時，他還必須指望對第一特混艦隊，以及之前對第二特混艦隊的轟炸行動能夠成功獲勝。只要這兩點都實現了，那麼他仍然有兩艘航母，而唐帝國的第四特混艦隊需要要幾天才能趕過來，這幾天之中，他能夠做很多事情來改變戰場上的局面。

    實際上，斯普魯恩斯的頭腦是很清醒的，這些判斷都是他在三分鐘的時間內做出的，這足以證明他的頭腦很清醒，而且很靈活，在三分鐘的時間內，他就做出了這麼多分析，而且立即做出了決定，努力實現戰役目的，從這一點上也能看出斯普魯恩斯是一個極為果斷的指揮官，特別是在危急時刻，他會以很快的速度做出判斷與決定來。

    接下來的等待讓斯普魯恩斯覺得如同在經受地獄裏的煎熬一樣。按照他的估計，唐帝國的轟炸機在八點過五分到八點二十五分之間到達，可到了八點二十五分的時候，艦隊裏仍然很安靜，那些安裝有雷達的巡洋艦一直沒有發出警報，在艦隊東南方向上巡邏的戰鬥機一直沒有發現敵機群。

    到八點三十分的時候，斯普魯恩斯有點坐不住了，難道談仁皓出了昏招，在暴露了自己之後，沒有立即派出轟炸機，或者說，談仁皓根本就沒有發現他們？兩者相比，斯普魯恩斯更情願相信後者。談仁皓是不可能出昏招的，可問題是，他也不會讓轟炸機在航母的飛行甲板上多停留幾十分鐘吧，在決定生死的戰鬥中，幾十分鐘的時間足夠決定一切了，他完全應該讓轟炸機先起飛，至少也應該讓執行偵察任務的飛機先出發，以最大速度飛行，然後轟炸機立即起飛，跟在偵察機後面飛行，那麼現在唐帝國的偵察機也應該到了吧！

    這些疑慮讓斯普魯恩斯很是頭痛，可他沒有別的辦法，他手裏已經沒有飛機了，總不能拿寶貴的防空戰鬥機去做一些證明他的猜測的工作吧？他唯一能做的還是等待。在唐帝國的轟炸機到來之前，一道電報發了回來，這不是偵察機發來的，而是攻擊第二特混艦隊的轟炸機群發回來的！

第九卷 大洋鐵流 第五十七節 致命的天網

　在安排轟炸機去打擊第二特混艦隊的時候，斯普魯恩斯沒有任何的擔心與顧慮，在他看來，由72架SBD，62架TBD，以及48架F4U組成的兩個批次的轟炸機足以將第二特混艦隊送到海底了。

    在準備“迎接”美軍的轟炸時，雷少卿心裏是沒有一點底子的。雖然第二特混艦隊的120毫米高射炮也已經裝備了VT彈，而且雷少卿還讓艦隊用VT彈打過靶機（由轟炸機用一條數百米長的鋼索拖掛飛行的滑翔機“必要時可以切斷鋼索），證明了VT彈的效能，但是雷少卿對這種新式彈藥並沒有太大的信心，同時他也沒有如同談仁皓一樣，改變艦隊的防空配製。

    實際上，當時第二特混艦隊比第一特混艦隊的陣容還要強大。兩支艦隊的航母戰鬥群的編制都是一樣的，兩艘“李靖”級大型巡洋艦，兩艘“節氣”級重巡洋艦，外加四艘“城市”級驅逐艦。可第二特混艦隊配備的都是第三批“李靖”級大型防空巡洋艦，這種巡洋艦的排水量增加了幾百噸，艦體延長了幾米，多出了大量的甲板面積，部署的防空火炮也更多。另外，在單獨的炮擊編隊中，第二特混艦隊有兩艘“江河”

    級重巡洋艦，四艘“節氣”級重巡洋艦，這明顯要比第一特混艦隊只有四艘“江河”級重巡洋艦的防空能力強得多，而且多除的兩艘重巡洋艦在防空作戰中發揮的能力將非常重要。

    當時，談仁皓就沒有與雷少卿爭那兩艘重巡洋艦，本來第一特混艦隊就是機動兵力，不需要承擔炮戰任務，更不需要為陸戰隊提供炮火支援。其扮演的是消防隊員的角色，只需要去對付敵人的主力艦隊。第二特混艦隊則常駐太平洋戰區，需要承擔的任務更多，多配備兩艘巡洋艦也是應該的。當然，這也是談仁皓對好友的謙讓。在談仁皓看來，第一特混艦隊的實力已經足夠強大了，多兩艘巡洋艦也不見得能夠有多大地幫助吧。

    實戰結果證明，斯普魯恩斯的自信，以及雷少卿的擔心實際上都是不必要的，或者說是完全錯誤的。一種新式武器的出現，必然改變戰爭的面貌，就算是一種使用範圍很片面的武器。也會對戰爭產生很深遠地影響。VT彈就是這種改變了戰爭面貌的武器，在VT彈出現之後，海戰中防禦的一方有了更犀利的短劍，雖然這沒有從本質上改變進攻者佔優勢的局面，但是VT彈在戰場上發揮的作用，以及對整個戰局的發展所產生的深遠影響是非常明顯的。

    斯普魯恩斯最大的錯誤也許是把轟炸機群分成了兩批，而不是集中在一起行動。這實際上也是由美軍艦隊本身地編制造成地，當時斯普魯恩斯又不想暴露艦隊位置，也就只能通過聯絡飛機讓第52特混艦隊發動進攻，這中間的半個小時是怎麼也無法節約下來的。如果斯普魯恩斯要讓轟炸機群集中行動地話。那麼他就需要多等待半個小時。如果他等這半個小時的話，那對後面的作戰行動將產生嚴重的，甚至可以手是毀滅性的影響。

    第51特混艦隊的轟炸機是在七點過五分離開艦隊的。第52特混艦隊的轟炸機是在七點三十五分離開艦隊的，因為第52特混艦隊在第51特混艦隊東北方向上，距離第二特混艦隊比第51特混艦隊遠了至少70海裏，所以轟炸機群到達第二特混艦隊上空的時間晚地不止是半個小時，而是五十分鐘！而第51特混派出的轟炸機群在剛剛離開之後十分鐘，斯普魯恩斯就收到了珍珠港的電報，然後他下達了新的進攻命令。

    實際上，此時第二特混艦隊距離第51艦隊大概180海裏，因為第二特混艦隊正在全速向南撤退，所以斯普魯恩斯派出的轟炸機需要一個小時才能追上第二特混艦隊。而第52特混艦隊派出的轟炸機至少需要一個小時五十分鐘才能追上去，且在最大打擊半徑上發動的攻擊，這將極大的限制轟炸機在進攻時的規避機動，讓轟炸機無法耐心地選擇有效的突破點。

    第51特混艦隊的轟炸機群實際到達第二特混艦隊的時間是八點過兩分，這比計劃的節約了三分鐘時間（主要是因為第二特混艦隊的撤退方向並不是完全背對第51特混艦隊的）。這批美國轟炸機首先遭到了唐帝國的優勢防空戰鬥機的頑強攔截。36架“隼”對陣24架“海盜”，就算“海盜”的任務只是纏住“隼”，讓那些“無畏”與“掠奪者”能夠突破戰鬥機的攔截，在面對第二特混艦隊最優秀的戰鬥機飛行員的時候，駕駛“海盜”的美軍戰鬥機飛行員都沒有占到多少便宜。

    “隼”也很清楚。繞開“海盜”，打擊那些掛著炸彈與魚雷的轟炸機才是他們的首要任務。因此只有12架“隼”去負責引開或者是纏住“海盜”，其他的24架“隼”都將負責攔截正在逼近的美軍轟炸機。空戰就在美軍轟炸機編隊附近展開，雙方的戰鬥機，還有轟炸機上的自衛火力交織在一起，一些緊張的美軍戰鬥機飛行員甚至把機槍子彈打到了自己的轟炸機上，而一些轟炸機後座上的導航員在慌亂之中也難以分辨出同樣是鷗型翼的“海盜”與“隼”，只要有戰鬥機逼近，都會用自衛機槍進行掃射，結果也有不少的“海盜”吃了機槍子彈（“隼”的武器是四門20毫米航炮，沒有配備航空機關槍）。

    到八點十三分的時候，在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之後，美軍轟炸機群終於突破了唐帝國艦隊防空戰鬥機的攔截，開始逼近唐帝國艦隊。而那些“隼”也很快接到了命令，迅速撤出戰鬥。見到唐帝國的防空戰鬥機提前撤出了戰鬥，美軍轟炸機飛行員都松了口氣，還在暗中高興呢。以往，唐帝國的防空站多極會從距離航母35海裏一直廝殺到距離航母5海裏才會撤出，而這次，唐帝國的戰鬥機在距離航母大概8海裏的時候就主動的退出了戰鬥。可美軍飛行員並不知道，真正的惡夢還在等著他們呢。

    使用VT彈的123毫米高射炮在目標距離5海裏之外的時候。其作戰都可以由雷達引導（一種新地防空戰術），由幾門高射炮同時對付一個目標，利用彈幕攻擊來擊落敵機。當然，在此之前，還沒有高射炮在雷達的引導下作戰，而這次第二特混艦隊仍然沒有採取這一戰術，畢竟炮手對雷達都不太信任，而且當時的雷達確實也難以起到火控的效果。不過。在重巡洋艦，以及大型防空巡洋艦上集中在某處集中配製的幾門120毫米高射炮都是集中攻擊一個目標的，這極大的提高了120毫米高射炮的作戰效率（“李靖”級大型防空巡洋艦上，在戰艦左右兩舷距離艦艏三分之一艦長，以及三分之二艦長左右地中部各設置兩座雙聯裝120毫米高射炮。

    “節氣”級重巡洋艦則在戰艦左右兩舷的中部，以25米為間隔各佈置三座雙聯裝120毫米高射炮。“江河”級重巡洋艦則在VT彈問世之後，在戰艦中部的左右兩舷各集中部署了兩座雙聯裝120毫米高射炮）。

    當美軍飛行員看到唐帝國巡洋艦上的大口徑高射炮在他們距離艦隊還有數海裏就開始射擊，恐怕有的飛行員在偷笑，而更多的飛行員則根本不把這個當作威脅，幾乎沒有美軍的飛行員想到要在這個時候機動規避飛來的炮彈。可在十多秒鐘之後。就有不少的美軍飛行員再也笑不出來了。

    在第一輪炮擊中，位於“呼倫湖”號東北面的“驚蟄”號重巡洋艦兩舷地120毫米防空火炮就準確地擊落了兩架SBD.而另外一側的“立春”號重巡洋艦也擊落了兩架SBD.完成轉向，晚一點開火的“長孫無忌”號則在第一輪炮擊中乾淨利落地幹掉了兩架TBD.另外一側的“李孝恭”號則將兩架SBD打得淩空開花。“呼倫湖”號上分別部署在艦艏與艦艦兩側的12座雙聯裝120毫米高射炮也大展神威。兩輪齊射就幹掉了三架SBD.

    與“呼倫湖”號戰鬥群裏的防空戰艦一樣，被單獨編制的六艘重巡洋艦也在前三分鐘之內大顯神威，僅僅在這三分鐘之內被這六艘重巡洋艦上的120毫米高射炮擊落的美軍轟炸機就達到了12架。此時，只有位於艦隊南面，而且還沒有立即轉向的“貝爾湖”號戰鬥群裏的戰艦還沒有讓大口徑高射炮發威。

    在頭三分鐘之內，就有23架美軍轟炸機被擊落，而第一批到達的美軍轟炸機只有68架，避開了防空戰鬥機地美軍轟炸機則只有不到46架，結果，在經過了艦隊遠程高射炮的攔截之後。就只有23架殺了進來，而在投彈之前，這23架轟炸機還需要經過由80毫米高射炮，40毫米高射炮，與20毫米機關炮組織起來的三道火網！

    此時，美軍轟炸機飛行員的心情只能用震驚來形容了，他們哪見過這麼準確的遠程防空火炮？更沒有見過那些能夠在戰機附近爆炸的炮彈。而那些在天上觀戰的唐帝國戰鬥機飛行員恐怕也很震驚，他們之前可真沒有想到，艦隊的大口徑防空火炮的攔截率竟然超過了防空戰鬥機！

    23架美軍轟炸機中有12架SBD.以及11架TBD.震驚過來地美軍飛行員在反應過來之後，都立即對最近的“呼倫湖”號航母發動了進攻。12架SBD分成了三批，在數千米的高度上向“呼倫湖”號航母快速接近。

    這個高度上可以避免遭到40毫米高射炮與20毫米機關炮的打擊，而且也讓仰角無法超過75度的120毫米高射炮望空興歎，但卻無法避開80毫米高射炮的攻擊。

    80毫米高射炮是唐帝國在引進了德國的88毫米高射炮的技術之後，開發的一種艦用型高射炮，其主要作用就是彌補120毫米高射炮與40毫米高射炮之間的空白。在80毫米高射炮裝備艦隊之前“20毫米高射炮是唯一的遠射程高射炮，也是唯一一種射高超過了4000米的高射炮，而40毫米高射炮的射高大概就只有3500米，這很難有效的攔截俯衝轟炸機。而120毫米高射炮因為仰角不夠，往往也無法對付已經飛到艦隊上空的俯衝轟炸機。另外”20毫米高射炮的射速太低（單門跑的射速不會超過每分鐘二十五發），在近距離防空作戰中的效率非常低。80毫米高射炮正好填補了這個漏洞，其射高達到了5500米（陸軍型的還要好一點），足以攔截俯衝轟炸機，仰角也足夠的大，可以對付頭頂上的轟炸機。另外，在使用自動裝填機（陸軍型沒有）後，其最大射速達到了每分鐘四十五發（彈彈匣容彈量六發，所以實戰射速沒有這麼快），所以80毫米高射炮又被海軍官兵親切的稱呼為“大口徑機關炮”。

    12架SBD在突破80毫米高射炮的攔截時又損失了5架，只有7架進入了俯衝航道，結果又有2架被40毫米炮彈與20毫米炮彈集中，結果連炸彈都沒有投出去，而投出炸彈的5架SBD只有3架逃了出去，另外2架在投彈後就被擊落了。

    海面上，TBD的進攻更加困難，在航母護航這一側的兩艘巡洋艦上的所有40毫米高射炮，20毫米機關炮都將炮口對準了這11架TBD.結果，這11架TBD只有5架投下了魚雷，而且最終只有一架改出了攻擊航道，逃了出去。

    在炸彈與魚雷的夾擊下，“呼倫湖”號航母迅速開始轉向。在司令艦橋外的雷少卿也被拖進了司令艙，當炸彈呼嘯著落下的破空聲傳來的時候，所有人都緊張了起來，SBD的投彈高度只有500米，雖然只有三枚炸彈，可美軍俯衝轟炸機的投彈命中率肯定在三成以上，那就意味著，至少要有一枚炸彈命中航母！

第九卷大洋鐵流 第五十八節接踵而至

    看到航母上冒起的濃煙，雷少卿極力保持著鎮定。損管隊已經出場了，正在努力控制著大火，而之前還在做劇烈運動的航母正在開始減速。得益于航母優秀的設計，那枚1000磅航空穿甲彈只穿透了航母的裝甲飛行甲板，然後在下面的三號機庫爆炸，衝擊波破壞了後半段飛行甲板，在飛行甲板上留下了一個直徑大概五米的大洞，另外周邊的鋼板都朝上捲曲，黑煙就是從這裏面冒出來的。因為航母的動力系統受到的損傷不大，在中彈之後，航母還奮力躲過了五條魚雷，TBD的攻擊全都落空了。

    周圍的護航戰艦正在準備靠近，為航母提供幫助，航母上的損管人員也在迅速的搶救著這艘航母。挨炸後，大火對航母的威脅最大，如果火勢蔓延開的話，就會威脅到航母的彈藥庫與燃料庫，首先就得控制住火勢，撲滅了大火之後才對航母受創的部位進行修補。

    “大火已經得到控制了，需要半個小時的時間來清理現場，撲滅餘火。”常薦新很快就去弄清楚了情況，“飛行甲板僅能夠利用前半段來回收戰機，前面兩座機庫沒有受到影響，不過，我們只能用回收網了。”

    回收網是航母上的一種備用降落設備。在一般的情況下，戰機是利用飛機尾部的著陸鉤來掛住航母飛行甲板上的阻攔索，讓戰機在航母上降落的，而在某些特殊情況下，比如戰機受損，著陸鉤無法放下，或者是飛行員受傷，無法保證將著陸鉤掛到阻攔索上的時候，就要利用設置在飛行甲板中部偏前位置上的回收網。回收網實際上就是一張結實的大網，一般用高強度纖維編織而成，很像是漁網。只是要結實得多。戰機在著陸時直接撞進回收網裏，然後減速。這只有在緊急情況下才使用，而且回收網也就最多回收幾架戰機而已，難以大規模使用。

    “轟炸機群什麼時候返航？我們的戰鬥機還能堅持多久？”雷少卿長出了口氣，他沒有去詢問損管隊員，但他從艦島上就能看到，飛行甲板上的那個巨大的窟窿在海上多半是補不好了，而且阻攔索被炸斷了十幾根。更換阻攔索也是件非常麻煩的事情（在當時地情況下，很難在海上更換航母上的阻攔索，所以當時的航母一般設置十幾根阻攔索）。

    “還有二十分鐘，我已經安排他們儘量到‘貝爾湖’號航母上降落了，如果航母上放不下，就先接收受傷的轟炸機，把無法修復的轟炸機都拋棄掉，重點保證飛行員都能安全返航。”常薦新看了下手錶，“戰鬥機的燃料大概還能堅持到九點左右，但這也說不準。之前的空戰消耗了大量的燃料。我們是不是讓部分轟炸機……”

    “老常。你不覺得有問題嗎？”雷少卿突然腦間一閃，回想起了在“第二次馬里亞納海戰”中地那一幕，他就是在回收第一特混艦隊的轟炸機群的時候遭到攻擊的。第二特混艦隊痛失兩艘航母，差點就全軍覆沒了。

    “你是說……”

    “美軍只來了幾十架轟炸機，這是不是太少了一點？”雷少卿看了常薦新一眼，“斯普魯恩斯手裏至少有四艘航母，他已經發現我們有兩艘航母了，他沒有任何利用只動用一艘航母上的轟炸機吧？”

    常薦新微微點了點頭，說道：“斯普魯恩斯的四艘航母是編成兩支特混艦隊的是，如果……”

    “對，就是這！”雷少卿猛的反應了過來，“立即下令。艦隊恢復防空狀態，戰鬥機全都在外圍巡邏，停止對航母的搶修，所有人員都進入自己的陣位。還有，聯繫張鼐鼎與鄧子超他們，儘量返回‘貝爾湖’號航母，如果無法降落地話，就在海面上迫降，讓驅逐艦把他們打撈起來。還有。‘貝爾湖’號航母戰鬥群全速撤出戰鬥，不要管我們。”

    常薦新毫不遲疑地去下達了命令，戰鬥警報再次拉響，原先還在朝著“呼倫湖”號靠近的護航戰艦開始向外圍疏散，而之前已經進入了艦隊內層防空圈的戰鬥機都在開始加速拓展艦隊地防空攔截範圍。很快“貝爾湖”號也發來電報，它們仍然在全速南撤，並且做好了接受返航轟炸機的準備工作。

    雷少卿在這個時候看了眼手錶，已經是八點五十分了，美軍的第一波轟炸機已經被擊潰了二十五分鐘，那麼，另外一股美軍轟炸機在哪？

    他朝艦隊的北面天空看去，很快，在距離艦隊大概二十海裏處，出現了一群密密麻麻的小黑點。在雷少卿反應過來的時候，艦隊裏的防空警報也響了起來，美軍的第二批轟炸機終於到來了。

    率領第52特混艦隊轟炸機群的美軍指揮官還不知道第51特混艦隊的轟炸機群已經全軍覆沒了（投下炸彈與魚雷逃出去地那幾架轟炸機也遭到了戰鬥機的截殺，一架都沒有溜掉，第二特混艦隊的驅逐艦還撈起了幾十名美軍飛行員）。當他看到海面上只有一艘冒著煙的航母，以及大量的護航戰艦的時候，他還以為另外一艘航母已經被炸沉了呢。顯然，這名美軍指揮官將那些留下來掩護“呼倫湖”號的巡洋艦全都當作了另外一支航母戰鬥群裏的護航戰艦。

    這次，艦隊防空戰鬥機的攔截距離只有20海裏，而艦隊防空火炮地殺傷範圍近8海裏，戰鬥機只能在12海裏的範圍內作戰，攔截時間不到五分鐘。戰鬥依然打得非常激烈，大部分防空戰鬥機都沒有剩下多少炮彈與燃料了，但是在美軍轟炸機與護航戰鬥機面前，這些“隼”並沒有退卻，他們的任務就是保護航母，每一名戰鬥機飛行員在編入了航母艦載戰鬥機部隊的時候都被告知，在航母受到威脅的時候，就算是犧牲自己，也必須要保證航母的安全，絕不能有半點的遲疑。

    二十多架“隼”與二十多架“海盜”廝殺在了一起，雙方都在拼命，美軍飛行員也興奮了起來，只有一艘航母了。而且還是一艘受了傷，正在加速的航母（美軍轟炸機到達的時候，為了控制住航母上的大火，“呼倫湖”號航母地速度已經降低到了18節，而航母從18節加速到33節，至少需要五分鐘的時間），幹掉這艘航母，他們就獲勝了。當然。這些美軍飛行員都沒有意識到一點，飛在他們前面的第51特混艦隊的轟炸機在哪？如果這些轟炸機已經投完了彈藥，那麼就應該返航了，而在路上他們應該遇見的，可他們並沒有遇到第51特混艦隊的轟炸機（被打散了的護航戰鬥機是從不同方向上撤退的，而且這些戰鬥機早在轟炸機群被幹掉之前就已經撤退了）。在這個時候，恐怕也沒有一名美軍飛行員在考慮這個問題，他們地眼裏只有那一艘垂死掙扎的航母。

    這次在戰艦上的大口徑高射炮怒吼起來的時候，“隼”並沒有撤出戰鬥，在前面的攔截中。他們只擊落了不到十架美軍轟炸機。而在美軍的機群中，一共有66架轟炸機，還有五十多架美軍轟炸機在繼續前進。就算戰艦上的防空火炮再神勇，也不可能阻擋五十多架轟炸機的攻擊！

    戰鬥打得異常的慘烈，VT彈不會識別敵我目標，炮彈在離開炮口之後，電磁近炸引信就被激活，只要靠近了金屬物體就會爆炸。炮彈主要依靠爆炸時產生的碎片殺傷目標，而為了增強效果，每一枚120毫米炮彈中還有500多顆5克重地鋼珠，這些鋼珠灑開之後，不僅能夠摧毀飛機。

    還能夠幹掉飛機裏地飛行員（VT彈也因此得到了“飛行員殺手”的稱號）。在艦隊防空時，戰艦上的炮手是無法分辨敵我戰機地，而且就算分辨了出來，在激烈的戰鬥中，誰能夠控制住炮彈只打向敵機，而不打向自己人的飛機？

    “隼”在拼命的攔截美軍戰機，而美軍的轟炸機也在拼命的突破防空炮火與戰鬥機組成的火力網。這次，美軍飛行員並沒有“失望”，他們也領教到了VT彈的厲害。在8海裏到3海裏這段距離中。轟炸機只需要大概2分鐘的時間就能飛完，而在2分鐘之內，一門120毫米高射炮可以發射至少40發炮彈，對付至少四個目標，而當時第二特混艦隊參戰的戰艦上一共有184門120毫米高射炮，其中有六成能夠作戰（另外四成在背向美軍轟炸機來襲地方向，無法使用），也就是大概有100餘門120毫米高射炮在作戰，2分鐘之內可以發射至少4000發炮彈，在整個大戰期間，平均100發120毫米VT彈就能擊落一架敵機（這個效率已經相當高了，在VT彈問世之前“000發120毫米炮彈也不見得能夠擊落一架敵機），VT彈投入使用的初期效率還沒有這麼高，但150到200發炮彈幹掉一架敵機還是能做到的，也就是說，美軍在進入到艦隊內層防禦圈之前，有近30架轟炸機被120毫米高射炮給揍了下來。

    任何一次戰鬥都不能用統計學來計算戰果，畢竟戰鬥有偶然性，而且這個偶然性還很重要。不過，對整場戰爭是可以用統計學來計算戰果的，而且實戰效果與統計計算出來的戰果並沒有太大的偏差。這次也不例外，美軍轟炸機在突破艦隊的外層炮火防空網的時候，就有27架轟炸機被揍了下來，而戰後統計，第二特混艦隊的防空戰艦在這場戰鬥中總共發射了4200餘發VT彈，也就是說平均大概155發VT彈擊落一架美軍戰機。這個戰果與戰後統計地平均結果是很接近的。

    突破了戰鬥機與大口徑高射炮組織起來的防空火力網的美軍轟炸機有23架，而此時艦隊裏的大部分戰艦還在回到編隊裏的位置上，80毫米高射炮與其他小口徑高射炮組織起來的火力網上有幾個巨大的漏洞。美軍飛行員也很快發現了這幾個漏洞，能夠突破前兩關的都是美軍中最優秀的飛行員，其中不少參加過之前的戰鬥，甚至還有一批是“菲律賓海戰”時的老飛行員了。

    23架轟炸機中，有14架SBD，9架阻a——這兩種轟炸機仍然兵分兩路，SBD從高空突防，順帶吸引大部分的防空炮火，TBD從低空突擊，抓住漏洞投下魚雷。

    雷少卿在旗艦上目睹了美軍飛行員的“表演”，對於美軍飛行員的成長速度，他感到很驚訝。唐帝國的飛行員在戰爭爆發兩年後，其素質才大幅度提高，而且骨幹飛行員都是真正的王牌。美國參戰才剛一年，其飛行員的素質就提高了這麼多，連雷少卿都不得不佩服美國潦培訓飛行員的能力了。

    戰艦上的高射炮都在怒吼著，炮手已經顧不得炮管過熱而有可能炸鏗的危險，盡最大的可能將炮彈發射出去，這總能起到一點效果。這也是海戰中最慘烈的階段，美軍的轟炸只需要突破最後一層防空網，就能將炸彈與魚雷丟到航母上了。這也是海戰中最生死攸關的一刻，雙方的交戰官兵都很清楚一點，他們距離勝利，或者是距離失敗就只有一步之遙。

    在航母做劇烈機動，規避從頭頂上俯衝下來的轟炸機的時候，雷少卿緊緊的抓住了旁邊的扶手，他此時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航母已經交給艦長在指揮，他只能把希望寄託在艦長，以及戰艦上的那些官兵的身上，是躲過美軍的轟炸，還是挨炸彈，吃魚雷，就要看這些官兵的表現了。

    炸彈落下時的尖嘯聲傳來，雷少卿下意識的想蹲下去，最後他還是忍住了，第一枚炸彈在航母左舷外的海面下爆炸，接著第二枚炸彈落到了航母屁股後面的航跡上，接著航母猛的一震，在爆炸的劇烈震動以及爆炸聲傳來之前，雷少卿知道，航母中彈了。

第九卷 大洋鐵流 第五十九節 後發先至

　指揮第一特混艦隊第二批轟炸機的是楊勤凱上校，在上次返回那霸的時候，他獲得了晉升。他與秋耿波，章志濤一起晉升，此外一批少校也晉升為了中校。羅晉明準將還專程趕了過來為他的這幾個部下授銜。這也算是對他們這批飛行員在戰爭中的優秀表現的嘉獎吧。當然，楊勤凱很清楚，他們能夠晉升為上校，這與第一特混艦隊司令官，參謀長有著巨大的關係，另外，如果他們不想退居二線的話，在前線戰場上，上校是飛行員的最高軍銜了，今後他們能夠獲得的嘉獎是各種各樣的勳章，而不是軍銜。不過，楊勤凱本人對軍銜並不很在乎，在軍隊裏吃喝住都包完了，津貼都寄給家人了，而且軍隊還管養老，軍銜帶來的最大好處也許就是能換上一身更漂亮的軍服吧。

    因為起飛的時間晚了十分鐘，加上機群在艦隊上空集結的時間，所以楊勤凱率領的這個機群要比秋耿波與章志濤指揮的機群晚了半個小時才出發。因為在出發之前並不知道美國艦隊的具體位置，所以兩支機群的航線是錯開的，秋耿波他們的航線更偏北一點，而楊勤凱的這支機群的航線更偏南一點。這樣就能夠提高轟炸機群撞上敵艦隊的幾率。

    談仁皓是授意郝東覺做出這一安排的。在分析了戰場局面之後，談仁皓認為，斯普魯恩斯肯定會將他的兩支特混艦隊呈縱列配製。而美國艦隊最有可能在第二特混艦隊的東北面，所以一支特混艦隊在西南，另外一支特混艦隊在其東北方向上。這樣，就只有一支特混艦隊的正面暴露在第二特混艦隊的轟炸機前面，就算遭到攻擊，也只有一支特混艦隊遭到攻擊，而另外一支特混艦隊留在比較靠後的位置上，同時也能夠減少艦隊暴露的機會。如果兩支特混艦隊一支在東南，一支在西北的話。

    那麼正面就大了很多，不但容易遭到攻擊，而且還容易被偵察機發現。

    站在第一特混艦隊的位置上，斯普魯恩斯的兩支特混艦隊側翼實際上都暴露在了第一特混艦隊地打擊範圍之內。為了增加轟炸機“撞”上目標的機會，談仁皓將兩支轟炸機群錯開了，其中第一波轟炸機群的航線在北，如果他的判斷沒有錯的話，那麼這條航線會更遠一些。所以由第一波轟炸機去負責進攻。楊勤凱的機群就靠南一些，這條航線更短一點。這就縮短了兩支機群轟炸美國艦隊的時間差，讓斯普魯恩斯無法在某一支特混艦隊遭到轟炸之後迅速調整艦隊部署，提高警惕，同時也能擾亂美軍的作戰指揮，好處非常明顯。

    轟炸機在微微地震動著，楊勤凱揉了下眼睛。司令官與參謀長怎麼安排，他就怎麼做，從不想太多。經過了這麼多場戰鬥，他非常信任現在的司令官與參謀長。甚至敢把命交給他們。楊勤凱屬於那種思維很簡單。不會胡思亂想的人，在戰鬥中也很少激動（極端情況除外）。

    他與秋耿波是第一航空聯隊裏的兩個鮮明對比，這也讓他沒有那麼惹人矚目。當然。誰都不會懷疑他指揮轟炸機群作戰的能力，能夠當上大隊長，這就足以說明他的能力了。

    “老楊，我們已經飛了近一個小時了，是不是與敵人錯過了？”

    “也許吧，敵人也許還在前面！”楊勤凱向四周看了一下，機群有點分散，數十架“射水鳥”排成了兩列橫隊，而在他們下方大概1000米處，是另外一個中隊的“海雕”。只有戰鬥機在楊勤凱他們的前上方。

    這次，為楊勤凱他們護航的“隼”只有18架，而按照以往的慣例，他們至少需要24架“隼”地掩護，在大部分時候甚至會有36架護航戰鬥機。在出發地時候，郝東覺還專門跟他說過，艦隊也需要防空戰鬥機，所以不能給他們提供更多的護航戰鬥機了。楊勤凱並沒有多說什麼，就算郝東覺不給他一架護航戰鬥機。他也會率領轟炸機出發，能夠有18架護航戰鬥機已經不錯了。也正因為護航戰鬥機的數量很少，所以只有4架前出，同時負擔偵察任務，而另外14架全都在轟炸機群前上方飛行。

    “老楊，是不是要降低高度？我們已經進入了美軍艦隊可能存在地海域，雲層太厚了，我們在這麼高的高度上根本發現不了海面上的戰艦。”

    “好吧，讓‘海雕’降低到雲層下方飛行。”楊勤凱也知道，飛得太高了，對他們沒有好處，反正這次的轟炸行動不需要為燃料的問題擔心。“另外，聯繫前方的戰鬥機，問問他們有沒有發現。”

    “射水鳥”下方的“海雕”開始下降飛行高度，在轟炸機鑽入雲層之後就從楊勤凱的視線中消失了。指揮這個中隊的魚雷轟炸機的是李顯仁少校，他是才提拔起來地中隊長，而之前的中隊長現在還在後方的醫院裏做切除闌尾的手術呢。李顯仁是楊勤凱的老部下了，其實此時第一航空聯隊是壓縮了編制的，本來有三個航空大隊，按理說，應該有一個航空大隊撤下去，或者是留在後方基地，可三個航空大隊的指揮官都不願意離開艦隊，結果郝東覺只能把三個航空大隊各壓縮一下編制，抽調一名中隊長回後方去培訓新飛行員。當時楊勤凱就把李顯仁留了下來，後來還推薦李顯仁晉升為中隊長。

    “海雕”剛剛穿出雲層，李顯仁就大吃一驚，海面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戰艦，只少有十幾艘，而且是密集的防空陣型。接著，他就看到了殺來地那些“海盜”。

    “大隊長，敵機！”

    聽到耳機裏的聲音，楊勤凱也是一愣，他沒有任何遲疑，立即下達了命令：“準備作戰，呼叫護航戰鬥機，該死的，我們竟然撞了個頭彩！”

    斯普魯恩斯為自己留下了30架防空戰鬥機，在楊勤凱他們距離美國艦隊還有50海裏的時候，美軍戰艦上的雷達就發現了這批轟炸機群。斯普魯恩斯立即調整了艦隊防空。讓所有的戰鬥機都朝敵機機群方向集中，可讓斯普魯恩斯感到有點驚訝的是，當時這支機群並沒有正對著艦隊而來，航線還有所偏差。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一群轟炸機從雲層裏鑽了出來，這就是李顯仁少校率領的那個中隊地“海雕”，而此時他們距離美國第51特混艦隊還有大概20海裏，美軍的防空戰鬥機也已經集中了過來。

    在“海雕”頑強的躲避著“海盜”的追殺。陣腳大亂的時候“4架”隼“從高空迅速俯衝了下來。接到召喚的”隼“剛剛沖出雲層，機翼上的機關炮就開火了。5架”海盜“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拖著黑煙墜落了下去，其他的”海盜“立即分散，接著分成了兩批，一批前來纏住”隼“，另外一批則繼續猛攻”海雕“機群，攔截這些在全速向航母靠近地轟炸機。可在這個時候，沒有一名美軍飛行員知道。在他們頭頂的雲層上方。還有足足一個中隊掛著500公斤航空穿甲彈的”射水鳥“

    正在朝著航母殺去。

    雲層保護了美國艦隊，讓那四架前出的戰鬥機沒有能夠發現美國艦隊（此時這四架戰鬥機正在全速返回），可同時也掩護了楊勤凱他們。

    讓美軍的防空戰鬥機沒有注意到還有一批威脅更大的俯衝轟炸機在偷偷接近艦隊。可唐帝國轟炸機的損失也是很大的，這全都集中在了“海雕”的身上。

    20多架“海盜”很快就沖散了“海雕”的編隊，李顯仁讓後坐地導航員盡一切可能地召喚周圍沒有被擊落的轟炸機，而他則駕駛著“海雕”做著並不熟練的俯衝。只有到了低空，“海雕”地特點才能發揮出來，而在上千米的空中，笨重的“海雕”只有任人宰割的命運。可是機群已經被沖散了，在殺向美國航母的時候，李顯仁只招呼到了另外5架“海雕”，而其他的“海雕”已經飛到了別的方向上去。有的還在竭力擺脫屁股後面的戰鬥機。

    聽到耳機裏的那些飛行員地叫駡聲，楊勤凱強忍住了要提前俯衝下去的念頭，他很清楚，必須要到達美國艦隊上空，他才能沖出雲層，然後給予敵人致命一擊。那些“海雕”雖然沒有辦法投下魚雷，但是成功的吸引住了美軍的戰鬥機，這已經足夠了。

    “老楊，左前方。那邊有一處空隙。”

    “看到了，兄弟們，準備好炸彈，我們下去幹掉狗娘養的！”

    在楊勤凱的招呼下，“射水鳥”迅速的靠了上來，楊勤凱同時招呼他這個小組的另外三架“射水鳥”進入了俯衝前的機動飛行階段，開始迅速降低高度。

    俯衝投彈轟炸地過程有四個階段，最初就是從巡航航線改為俯衝機動飛行，這時俯衝轟炸機要降低高度，到達俯衝的高度上。然後是直線俯衝階段，在這一階段，俯衝轟炸機的下滑角大概在45度到60度之間，轟炸機的機動能力非常有限，只能夠勉強調整航線，以對準目標，隨後是投彈前的垂直俯衝階段，雖然名稱上是垂直俯衝，但實戰中，大部分轟炸機的俯衝角度都在75度到85度之間，這主要是考慮到對航線進行最後的調整，提高命中率，如果進入了90度的垂直俯衝的話，就很難調整航線了。而在投下炸彈之後，俯衝轟炸機立即改出俯衝航道，這就是最後的階段了。

    轟炸機的高度在迅速降低，當楊勤凱他們從雲層的縫隙中鑽出來的時候，立即就看到了前方的那兩艘大型艦隊航母。此時在“埃塞克斯”

    號航母艦島上的斯普魯恩斯也看到了那幾架轟炸機，他立即朝頭頂上指去，同時大叫了起來，讓防空炮火全都轉移目標，對付俯衝轟炸機。

    楊勤凱瞄準的就是編號CV-9的“埃塞克斯”號航母，他沒有看到航母的舷號，只是這艘航母距離他最近而已。轟炸機已經開始劇烈的震動了起來，在高度表指向了1500米的時候，楊勤凱迅速的打開了飛機上的繞流控制板，同時壓下了機頭，轟炸機進入了下滑飛行階段，這一飛行階段大概持續3到5秒鐘，他必須要在這一期間讓轟炸機大致對準目標。

    接著，轟炸機進入了垂直俯衝投彈階段，下滑角度繼續增加，直到80度的時候，楊勤凱才控制住了轟炸機，當高度表指向500米，同時轟炸瞄準儀上的圓環對準了海面上那艘航母的中間位置的時候，楊勤凱鬆開了投彈按鈕，在感到轟炸機突然輕了很多時，楊勤凱迅速的拉回了操作桿，轟炸機發出了尖厲的呼嘯聲，同時劇烈的震動了起來，在航母上空大概，200米處，楊勤凱把轟炸機拉了回來，借著俯衝時增加的速度，他迅速的溜出了敵航母上小口徑防空火炮的打擊範圍，這時候他才開始提升轟炸機的飛行高度。

    另外三架“射水鳥”以大概5秒鐘為間隔，也陸續俯衝投下了炸彈。

    因為這波打擊來得太突然了，“埃塞克斯”號根本就來不及轉向，四枚炸彈的命中率高達五成。當楊勤凱把轟炸機飛到了雲層下方（大概1700米）的時候，他向海面上的那艘航母看了一眼。航母上已經冒出了濃煙，而且火勢很大，第三組的4架“射水鳥”正在俯衝投彈，在幹掉這艘航母之前，飛行員是不會考慮去對付別的戰艦的。海面上，幾架“海雕”正在快速挺進，已經進入了投放魚雷的直線飛行航道。

    戰場的另外一邊，一群“射水鳥”正在圍攻另外一艘航母，也就是“約克城”號。趕回來的四架“隼”也在俯衝掃射航母上的防空火炮，為“射水鳥”開路。戰鬥已經拉開了，能不能炸掉美軍的兩艘航母，就要看“射水鳥”投下的炸彈夠不夠準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