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爍]海魂[全文完]

第九卷 大洋鐵流 第六十節 反向攻擊

　第51特混艦隊挨炸彈的時間是八點四十五分，而此時，鄧子超與章志濤兩人率領的機群已經朝西北方向上飛了一個半小時了，眼看就要到達郝東覺給他們規定的最大的出擊半徑上了。

    “媽的，老章，你不覺得有問題嗎？”如果不是座艙太狹小的話，鄧子超肯定已經急得跳起來了，“我們飛了一個半小時，早就過了美軍航母可能活動的範圍，該死的，難道他們都鑽到海面下去了嗎？”

    “也許被太平洋裏的章魚怪給吞沒了吧！”章志濤開了個玩笑，雖然他很冷靜，但是他比秋耿波還要急。

    在艦隊上次出擊的時候，章志濤犯了胃病，結果去醫院裏切除了三分之一的胃，然後在病床上躺了整整三個月，錯過了好幾次作戰機會。

    按照規定，章志濤應該退到二線部隊去擔任教官，畢竟航空兵對身體素質的要求是極為嚴格的，別說是切除胃這類大手術，就算是切除闌尾，都將被調離一線作戰部隊。章志濤想方設法的把自己的並且瞞了下來，甚至不惜血本，花了幾萬塊去買通他的主治醫生，修改了他的病歷表，把胃切除手術改為了胃炎。病癒之後，他就會到了艦隊，也正好趕上了這次的戰役行動。

    “娘的，你就是個章魚怪！”秋耿波也大笑了起來，“聯繫下艦隊，那些該死的偵察機也應該有消息了。老章，你跟前面的戰鬥機聯繫一下，看看他們有沒有什麼發現。”

    在後坐的導航員與艦隊聯繫的時候，章志濤也讓他的導航員與前方的那幾架戰鬥機聯繫。與楊勤凱採用的護航戰術一樣，因為護航戰鬥機的數量極為有限，所以只能安排四架戰鬥機前出，執行偵察任務。不過，秋耿波與楊勤凱不一樣，他讓這四架戰鬥機全都在雲層下方飛行。

    而且分成了兩個編隊，編隊之間的間隔大概5海裏，儘量增加搜索海域地範圍。

    “老秋，戰鬥機沒有發現，他們五分鐘後轉向，看樣子，我們也應該轉向了。”

    “媽的，難道我們要帶著炸彈與魚雷返回艦隊？”秋耿波罵了一句。然後很是不甘心的擦了下額頭上的汗水，在幾千米的高空，他竟然感到熱！

    “老秋，有消息了！”這時候，後坐上的導航員叫了起來，“艦隊才收到偵察機的報告，一支敵艦隊大概在我們南面80海裏處，另外，楊勤凱他們已經找到了敵艦隊，現在正在攻擊。”

    “什麼？竟然讓楊勤凱那小子捷足先登了。娘的……”

    “不是。是不同地艦隊！”導航員已經在他的導航海圖上記下了兩支美軍艦隊的大概位置，“他們攻擊的敵艦隊在更西南面，距離我們大概120海裏。”

    “那就好。”秋耿波笑了起來。“老章，聽見沒有？我們終於不用帶著炸彈返航了。”

    “那就趕緊上路吧！”

    機群迅速轉向，在轟炸機上方飛行的戰鬥機也開始加速，從轟炸機群中沖了過去，飛到了前面去。章志濤率領的“海雕”機群則開始降低高度，秋耿波率領的“射水鳥”機群仍然在3500米的雲層上方飛行，兩位大隊長都讓自己的部下做好了戰鬥準備。當然，他們此時指揮的是一個中隊，而不是一個大隊，誰叫第一特混艦隊只有兩艘航母。而三個大隊長都不願意返回二線呢？

    實際上，秋耿波與章志濤這個機群地航向只偏了8度而已，可這鍍地誤差，在到了180海裏的距離上的時候，就足足有25海裏地誤差了。也就是說，秋耿波他們實際上是從美國第52特混艦隊東北面大概25海裏處飛過的。而當時第52特混艦隊的防空戰鬥都集中在東南方向，而不是東北方向，因此雙方都沒有遭遇，秋耿波派出去的四架戰鬥機也沒有能夠發現西南方向上的美軍艦隊。結果。機群多飛了近80海裏，而這一時間內第52特混艦隊還在向西南方向航行，靠近第51特混艦隊（不知道特納此時是怎麼想的，也許他想用自己的防空戰鬥機為第51特混艦隊提供掩護吧，畢竟第52特混艦隊有42架防空戰鬥機）。所以，當秋耿波他們接到消息的時候，第52特混艦隊在他們的南面偏東大概10度左右，而不是東南面。

    當秋耿波他們駕駛轟炸機折回來的時候，實際上他們就是從第52特混艦隊地北面進攻的，而不是從東南方向上進攻的。80海裏，對於以220節速度飛行的轟炸機來說，要不了20分鐘。而在這20分鐘之內，楊勤凱他們已經完成了對第51特混艦隊的轟炸，正在返航，同時把戰報發了回去。而當時兩個機群的距離不到150海裏，楊勤凱發出的無線電語音信號也被秋耿波他們接收到了。

    “他娘的，這是什麼跟什麼，楊勤凱那小子盡然比我們還要先得手！”秋耿波聽到楊勤凱機群裏的那些飛行員地笑駡聲，這更急了，“老章，我們要不要再快點？”

    “你急個屁啊，別把我們丟下，等下協同攻擊。”章志濤也急了起來，秋耿波指揮的俯衝轟炸機群的速度要比他指揮的魚雷轟炸機群的速度快。“參謀長再三叮囑了，要我們協同攻擊，不能單獨行動，你娘的，你敢亂來，心參謀長收拾你，讓你回去當教官！”

    “幹你娘的，你竟然威脅我！”秋耿波這話是笑著罵出來的。

    “威脅你又怎麼樣？我們現在就要兩個大隊長，反正多了一個，我想，參謀長與司令官也正在考慮安排誰回去吧！”章志濤知道這是秋耿波的軟肋，自然不怕了。

    “好了老章，我不加速就行，你娘的，你也快點跟上來！”秋耿波也不敢再叫囂了，說白了，如果正要安排一個大隊長回去的話，他的可能性是最大的，因為司令官不會喜歡那種不聽話的飛行員。

    此時。還有一個人比章志濤與秋耿波都要急，這就是指揮護航戰鬥機的安士樂中校。之前，安士樂是第一航空大隊戰鬥機中隊的中隊長，之前他與秋耿波是平級（在鄧子超擔任第一航空聯隊第一大隊大隊長地時候，秋耿波是俯衝轟炸機中隊的中隊長）。在第一航空聯隊分家之後，海航制定了新的人事制度，即提拔轟炸機飛行員為大隊長，而戰鬥機飛行員為候補。可當時，第一轟炸機聯隊有四個轟炸機中隊的中隊長，只有三個大隊長的位置，安士樂這個候補也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安士樂對繼續留任戰鬥機中隊的中隊長並沒有多少意見，畢竟轟炸機才是艦隊航空兵打擊力量的核心，而航母的進攻性質決定了轟炸機比戰鬥機更重要。可問題是，到了十月份地時候，海航岸基部隊對艦隊航空兵軍官超額編制已經很不滿了。當時海航岸基部隊嚴重缺乏中級指揮官，而提拔低級指揮官不能立即起到作用，所以申請從艦隊航空兵中抽調部分飛行員去岸基航空兵。當時。第一航空聯隊與第二航空聯隊實際上的軍官配製都嚴重超標了。都是因為從三個大隊壓縮到兩個大隊導致的。雖然在後來成立第四航空聯隊（航空聯隊的番號與所在艦隊的番號一樣），第一航空聯隊與第二航空聯隊抽調了一批優秀飛行員過去擔任第四航空聯隊的骨幹力量。當然，抽調的大部分其實都是小隊長這一類需要晉升。而在原部隊上升空間不大的飛行員，很多中隊長為了留在老部隊，甚至主動要求降級使用。

    安士樂幸運的留了下來，還是繼續擔任他的中隊長，同時也被晉升為了中校。可到十一月，羅晉明找到了他，讓他考慮去海航預備役部隊當教官，這下安士樂就急了。去預備役部隊還不如去海航岸基部隊或者是第四航空聯隊，而且第一航空聯隊此時地軍官比例仍然超標，比如有三個大隊長。八個中隊長，而實際上只有兩個大隊，六個中隊，哪需要那麼多地高級軍官？而海航預備役部隊實際上就是培訓飛行員的部隊，飛行員在離開航校之後都要先在預備役部隊至少訓練兩個月，然後調入前線作戰部隊服役。羅晉明準備成立一支對抗部隊，由最優秀的戰鬥機飛行員來組成這支部隊，然後與那些新手進行對抗性空戰，讓新手儘快掌握空戰技能。提高飛行員地素質。因為這支對抗部隊的飛行員都是從前線抽調回來的王牌，所以也被稱為“王牌中隊”。安士樂是海航派名前二十之內的王牌戰鬥機飛行員，羅晉明找到他也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羅晉明甚至許諾，只要安士樂願意去，他可以立即向上面申請，讓安士樂晉升為上校，如果還需要組建新的艦隊航空兵部隊，他會推薦安士樂去擔任大隊長，甚至是聯隊長。可問題是，安士樂知道回去後，他就沒有機會繼續增添戰果了，他可不想就此停下腳步，去安心當一名教官。

    自從羅晉明找過安士樂之後，他就有點精神恍惚。第一航空聯隊的編制肯定還要裁減，至少在明年中期，第二批“湖”級航母服役之前，第一特混艦隊就最多只有兩艘航母，也就只有兩個航空大隊，裁掉多餘的軍官是必然的，這也可以提高其他部隊的戰鬥力。可問題是，誰都不想離開第一特混艦隊，誰都知道，第一特混艦隊是帝國海軍最強大地特混艦隊，而談仁皓司令官更是帝國海軍中最厲害的艦隊司令官，跟著談仁皓幹的好處很多，而去了別的艦隊，恐怕就沒有那麼多增添戰果的機會了。

    安士樂也不想離開，可這不是由他說了算的。郝東覺與談仁皓還暫時沒有就裁減艦隊航空兵軍官的事情發表任何消息，可安士樂很清楚，談仁皓將軍會將最好的飛行員留下，而不是把最好的飛行員派出去。那麼，被裁減掉地肯定是差一些的軍官，在戰鬥機飛行員的眼裏，這個好壞有兩個決定因素，一是完成任務的效率，而是戰果，而在安士樂看來，也許後者更為重要，而他現在還不是第一特混艦隊裏戰果最多的飛行員，姚柏岩已經超過了他，如果要想留在第一特混艦隊，就算繼續擔任戰鬥機中隊長，他就得超過姚柏岩，成為第一特混艦隊裏的頭號空戰王牌。

    戰鬥機的速度已經穩定了下來，現在已經達到了最快的巡航速度，飛機微微的震動了起來，安士樂長出了口氣，把那些煩心的事情都拋到了腦後。現在他的任務就是掩護轟炸機，幹掉美國艦隊裏的航母，如果遭遇到美國的戰鬥機的話，他就必須要將這些戰鬥機都攔截下來，轟炸戰艦的事情不是戰鬥機能夠幹的。

    “老安，你心情不好？”僚機稍微靠近了一點。

    安士樂朝左後方的僚機看了過去。“沒什麼，注意周圍的情況，也許美國戰鬥機就在附近，這次，我們恐怕得以少打多了。”

    “沒問題，我盯著你的屁股的！”

    安士樂笑了起來，有僚機在後面跟著，他就感到安全多了。在實際作戰中，長機與僚機的位置是經常兌換的，誰的攻擊位置最好，那就由誰攻擊，另外一個掩護。在大部分情況下，長機的攻擊位置是最好的，所以多半是由僚機掩護。安士樂的搭檔也有十多個戰果了，兩人合作了好幾年，對對方都非常的熟悉。

    估計到快要到達美國艦隊上空的時候，安士樂他們首先搜尋了雲層上方的天空，天空很晴朗，沒有發現美軍的戰鬥機，這讓安士樂有點奇怪，按理說，在雲層比較低的時候，至少會有部分防空戰鬥機在雲層上空飛行。接著，他就率領機群沖進了雲層，當他們從雲層裏鑽出來的時候，立即嚇了一條，美國艦隊就在前面十多海裏處，位於艦隊核心處的兩艘航母非常醒目，而在他們的左前方，一群大概十多架的美軍戰鬥機正在朝他們殺來！

第九卷 大洋鐵流 第六十一節 衝刺轟炸

　見到對手只有十多架戰鬥機，安士樂等飛行員都興奮了起來，與美軍打了好幾仗，安士樂他們都很清楚美軍飛行員的能力，雖然“海盜”的性能不錯，但是美軍戰鬥機飛行員的素質卻不怎麼樣。

    “老安，我跟在你後面。”

    “好，盯緊了，看樣子，這次我們又要添幾個戰果了！”安士樂冷笑了一下，“告訴秋耿波與章志濤，讓他們放心進入，我們去纏住美國佬的戰鬥機，讓他們安心轟炸。”

    在僚機飛行員與後方的轟炸機聯繫的時候，安士樂也開始加速，並且努力控制好高度，他沒有想過將戰鬥機飛到雲層上方去。雲層的厚度在一千米左右，而要上升一千米的話，需要至少幾分鐘的時間（當時戰鬥機一分鐘的最大爬升高度也就幾百米而已），他沒有這個時間了。

    雙方很快就糾纏到了一起，讓安士樂有點驚訝的是，美軍戰鬥機飛行員的素質好像提高了不少。實際上，早在戰爭爆發之後不久，美軍就意識到了飛行員素質上的差距。特別是在前兩次海戰（“菲律賓海戰”

    與“第一次馬里亞納海戰”）中，美軍深感唐帝國那些在戰火中磨練了兩年多的飛行員的素質之高，簡直讓美軍飛行員難以望其項背。在戰爭的頭半年，美軍戰鬥機與唐帝國戰鬥機的空戰損失比竟然超過了五，換句話說，美軍要付出五架以上的戰鬥機才能夠擊落一架唐帝國的戰鬥機。另外，唐帝國轟炸機的投彈命中率更是高得嚇人。在戰爭的逼迫下，美國人不得不尋找辦法來迅速的提高戰鬥機飛行員的素質了。

    提高戰鬥機飛行員的素質無外乎兩種辦法，一是積累戰鬥經驗（唐帝國的優秀飛行員都是在戰火中磨練出來地，戰爭爆發的時候，唐帝國飛行員的素質就普遍不如日本飛行員），二是嚴格的訓練。積累戰鬥經驗需要時間，更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十名飛行員中能夠在經過殘酷的戰鬥之後培養出一名王牌飛行員就已經是很不錯的了。而美軍沒有這個時間，也經不起損失，唯一的辦法就是加強訓練。

    美國佬地頭腦確實夠靈活，在24年上半年的時候，美國海軍航空兵就首先組建了一支實戰對抗部隊，集中最優秀的飛行員，讓他們駕駛戰鬥機模仿唐帝國的戰機，與那些新加入的飛行員做高強度的對抗性訓練。這是一種全新的訓練方法。而在接受了數個月的對抗性飛行訓練之後，美軍戰鬥機飛行員的素質普遍提高了不少，至少不會怯場了。而訓練轟炸機飛行員的方法與唐帝國比較相似，即通過實戰打靶訓練來讓轟炸機飛行員掌握在高強度防空火力面前將炸彈與魚雷準確投中目標地能力。

    實際上，採用對抗性訓練這個辦法，唐帝國就是從美國那邊學來地。當時唐帝國不缺乏優秀飛行員，而且很多新手在進入部隊之後都編入了老飛行員的部隊，得到了老飛行員的指點，在平常地訓練中，就經常與老飛行員過招。而真正組建對抗性訓練部隊的想法。還是從美軍那邊找到靈感的。

    安士樂沒有時間去考慮這些問題了。他要面對的是敵人。就在他們與那十多架美軍戰鬥機纏鬥在一起的時候，突然一批美軍戰鬥機從雲層裏沖了出來。

    “老安，小心！”

    僚機飛行員的叫聲傳來之前。安士樂已經意識到了危險，同時猛的向左轉向，一排機槍子彈擦著機身而過，接著他眼角的餘光就看到了僚機機翼上噴出的火光。在他迅速規避的時候，那架攻擊他地美軍戰鬥機進入了僚機的火力範圍，而且立即被炮彈命中了。

    “老安，你的左翼。”

    “看到了，他娘的！”安士樂已經看到了左側機翼上的幾個窟窿，那是幾發機槍子彈留下的。

    “你在漏油，準備返航吧。”

    “不用。現在還不是撤退的時候！”安士樂知道，憑另外一側機翼內的燃料，他是可以回到艦隊的，但他現在不能走。“跟著我，注意頭頂，看來，美國佬地戰鬥機比我們想像得多得多。”

    美軍戰鬥機蜂擁而至，當天空中出現了二十多架“海盜”的時候，已經有五架“隼”被擊落了。不過也有好幾架“海盜”被幹掉。安士樂與他的僚機很快就成為了“海盜”的眼中釘，那些美軍飛行員也發現，這兩架唐帝國的戰機座艙外的擊墜標誌，這表示這兩架戰機的飛行員都是空戰王牌。立即就有六架“海盜”圍了上來，就算安士樂與他僚機都是王牌，他們在以少打多的情況下也很難招架，結果，在轟炸機群到達之前，安士樂他們已經被趕出了美國艦隊上空。

    收到消息的秋耿波與章志濤也興奮了起來，可那是一條錯誤的消息，美國第52特混艦隊的防空戰鬥機有42架，而前去對付安士樂他們的只有24架，另外的戰鬥機都正在朝這邊趕來，而且，此時美國艦隊的防空重點已經轉移到了北面，而不是繼續放在東南面。

    特納最初是按照斯普魯恩斯的要求，將艦隊防空重點設在東南方向上的，在第51特混艦隊遭到轟炸的時候，他也緊張了起來。從第51特混艦隊發來的消息看，前去轟炸的只有幾十架轟炸機而已，而特納也知道，唐帝國第一特混艦隊有兩艘航母，有四個轟炸機中隊，那就有近150架轟炸機，其他的轟炸機在哪？

    為了不使艦隊遭到突然打擊，在第51特混艦隊挨炸彈的時候，特納讓艦隊裏的雷達都打開了，因為在此之前這些雷達都已經預熱完畢，所以可以立即啟動。不多時，雷達就發現了北面的那支龐大的機群。特納先是有點搞不懂，唐帝國的轟炸機為什麼會從北面趕來，而不是東南方向，接著，他就命令戰鬥機向艦隊北面轉移，同時艦隊也開始向東轉向，爭取將艦隊的側面對準轟炸機來襲的方向。好讓艦隊的防空炮火發揮最大的作用。

    當時，在艦隊遭到轟炸的時候，究竟是讓艦隊正對轟炸機來襲地方向，還是側面對準轟炸機的方向，這一直存在著爭議，可實戰還是證明，艦隊是無法與轟炸機比靈活性的，與其避免轟炸。還不如儘快集中防空火力來對付轟炸機。特納採取了最正確的方式，而且他讓艦隊雷達開機的時間非常及時，這至少為艦隊防空戰鬥機爭取到了十分鐘的準備時間，這十分鐘最終決定了第52特混艦隊的命運。

    章志濤沒有再次阻止秋耿波，現在美軍艦隊的防空網還沒有展開，趁機殺進去才是最關鍵地，如果俯衝轟炸機得手的話，那麼他指揮的魚雷轟炸機也可以趁亂突擊，給航母致命一擊。

    秋耿波更是積極，把章志濤機群丟下之後。就率領“射水鳥”機群以最快的速度朝美國艦隊殺了過去。同時。秋耿波讓機群的高度逐步下降，並且讓機群以小隊的方式分開，最後還將分成小組。每四架轟炸機進行集中投彈。而此時秋耿波他們距離美國艦隊還有20海裏，這個距離太遠了一點。

    當“海盜”突然殺出來的時候，秋耿波也是大驚不已，但是他沒有時間去考慮了。美國艦隊就在前面，他不能因此而停止前進的步伐，其他的轟炸機飛行員也知道，現在是生死攸關的時刻，他們沒有退路，逃是逃不掉地，就算要完蛋。也要努力爭取將炸彈投下去，扔到美國航母上去。

    見到前方雲層縫隙，秋耿波帶著他地這個小組第一個俯衝了下去。

    美國艦隊還在南面大概十海裏處，他不得不提前到了雲層下方。很快，美國戰艦上的防空火炮就響了起來，炮彈在轟炸機附近飛舞著。膽子小一點的人在這個時候恐怕嚇得屁滾尿流了，而秋耿波他們沒有感到害怕，他們只是有點惋惜，如果能夠多飛上幾海裏地話。他們就在美國航母上空了，而不用冒著密集的反攻炮火去突擊美國艦隊。

    與楊勤凱機群不一樣，這次是俯衝轟炸機在吸引美軍的炮火，一是俯衝轟炸機速度更快，而是美國戰艦上的雷達首先發現這些高空進入的轟炸機，而不是首先發現低空飛行的魚雷轟炸機。

    章志濤此時已經率領機群下降到了距離海面不到500米的高度上，正在以最快速度朝著美軍艦隊撲過去。空戰就在他們的頭頂上方進行，已經有美軍飛行員注意到了在海面上空飛行的這支轟炸機群。“海盜”俯衝了下來。接著，那些開始還在苦苦支撐的護航戰鬥機也反應了過來。

    雙方地戰鬥機調了個位置，之前是“海盜”在群毆“隼”，這次是“隼”在追著“海盜”打。

    “以兩個小組為單位，分散突擊！”章志濤及時的下達了分散進攻的命令，可他在將魚雷投下之前，還需要繞過航母外圍的護航戰艦。

    美軍戰艦上的炮火非常密集，而且部分高射炮已經轉向對付魚雷轟炸機了。魚雷的命中率遠不如炸彈，可魚雷的破壞力卻比炸彈強得多。

    挨了炸彈的航母只要不沉，一般可以在碼頭上進行維修，而不需要進入船塢。而只要挨了魚雷，那麼航母就必須要進入船塢維修，因為魚雷攻擊的是航母水線以下地部位，在碼頭上是無法修好的。

    戰鬥已經進入到了最慘烈的階段，這就好像是在進行搏鬥一樣，任何一點疏漏都將導致慘痛的後果。

    章志濤盡力的控制著轟炸機，同時還緊張的注意著那些防空炮彈的軌跡，他必須要繞過美軍的防空網，然後把魚雷朝航母的方向投下去。

    突然，他感到胃部一陣劇痛，手上一松，轟炸機立即失去了控制。

    “大隊長，快拉起來！”旁邊一架轟炸機上的導航員大叫了起來。

    章志濤的座機猛的朝著海面上栽去，在就要接觸到海面的一刹那，轟炸機拉了起來，而這一次俯衝正好避開了射來的炮彈。

    “大隊長，你怎麼了？”

    “沒事，娘的，好險！”章志濤擦掉了額頭上的冷汗，胃部的劇痛讓他差點昏厥過去，他咬緊了牙關，不能在這個時候倒下，就算為了後座上的搭檔，他也不能在這個時候倒下。“都跟緊點，繞過前面那艘巡洋艦，然後跟著我投雷。”

    七架“海雕”都緊緊的跟在章志濤的附近，而在他們後面還有另外一批八架“海雕”在全速前進。

    距離前面那艘舷號為“11”的航母越來越進了，章志濤知道那是“勇猛”號，是美國第52特混艦隊的旗艦，可他的視線也越來越模糊了，胃部的劇痛讓他感到麻木，他甚至沒有注意到，為了忍住劇痛，他已經咬破了嘴唇。

    在穿過美軍防空網的時候，有兩架“海雕”被擊中，在進入直線投雷航道的時候，又有一架“海雕”掉隊了。章志濤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些，他只盯著前面那艘航母，可他的意識也越來越模糊。

    “大隊長，快投雷啊！”

    導航員的尖叫聲讓章志濤震醒了過來，航母的身軀在他眼前變得格外的龐大，他距離美國航母僅僅只有500米了，而標準的投雷距離是800米。章志濤沒有來得及修正航線，立即就投下了魚雷，而跟上來的另外四架“海雕”也投下了魚雷。

    機群迅速轉向，在其他飛行員的眼中，章志濤的座機沒有立即拉起來，而是幾乎帖著海面轉向了東南方向。他們都沒有意識到大隊長有意外情況發生，還以為大隊長成功的避開了美軍炮火的攔截呢。

    轟炸仍然在繼續，章志濤感到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模糊，他突然感到喉嚨口一股腥味竄上來，一口鮮血吐在了前面的儀錶盤上，在失去知覺之前，章志濤只感到轟炸機在降低高度，朝著海面墜落下去……

第九卷 大洋鐵流 第六十二節 晴天霹靂

　斯普魯恩斯是在第52特混艦隊挨炸彈之前收到了前往攻擊第二特混艦隊的轟炸機群發回的消息的，第51特混艦隊轟炸機群的消息與第52特混艦隊轟炸機群的消息幾乎同時送到。這兩條消息讓斯普魯恩斯也不知道該怎麼來形容心裏的感受了。

    第51特混艦隊派出的轟炸機群的消息是從戰鬥機上發回來的，因為戰鬥機上的電臺通信距離比較短，所以這些戰鬥機是在往回飛了幾十海裏才把電報發了出來，時間上也就晚了半個小時。讓斯普魯恩斯驚訝的是，他派出的轟炸機竟然全部損失掉了，一架都沒有飛回來。

    在這份電報中，那名上尉飛行員只聲稱看到一艘航母中彈，而且航母上冒出了濃煙，火勢很大（實際上，這名飛行員是在數海裏外看到航母中彈的，而當時“呼倫湖”號中彈部位正好在機庫的燃料補給點附近，輸送燃料的管道裏有不少的航空汽油，所以引發了大火，同時點燃了航母上用來做隔離的橡膠，所以產生了黑煙，但大火併沒有威脅到航母的生命，很快就被控制住了），航母遭到了重創。而這名戰鬥機飛行員能夠提供的也就只有這麼多了。

    根據這份情報，斯普魯恩斯判斷第二特混艦隊裏至少有一艘航母遭到重創，至於這艘航母有沒有沉沒，以及另外一艘航母有沒有遭到打擊，他就不清楚了。可問題也就在這裏，根據那名戰鬥機飛行員的報告，航母應該是挨了一枚炸彈，而不是魚雷（魚雷擊中航母后，一般不會產生濃煙），而斯普魯恩斯知道第二特混艦隊全都換上了新的航母，而唐帝國新航母與他現在所指揮的“埃塞克斯”級航母一樣，全都採用了裝甲飛行甲板，說不定裝甲還要厚一點。也就是說。這枚炸彈應該是在機庫爆炸的，而不會進入到機庫下方的輪機艙與鍋爐艙爆炸，那麼航母的動力系統就沒有受到破壞，還能保持速度，甚至為航母提供電力。換句話說，這艘航母多半隻遭到了重創，暫時失去了戰鬥力，回去維修之後就能夠迅速的恢復戰鬥力。這有點可惜了。

    接著，第52特混艦隊轟炸機群發回了消息，他們重創了唐帝國航母一艘，而且肯定這艘航母將要沉沒。可問題是，這封電報也就這麼點內容，裏面根本就沒有提到重創的是哪一艘航母，同時也沒有提到航母已經沉沒這一點。

    斯普魯恩斯很想去告訴那些飛行員，在發回電報地時候，應該把情況說得清楚一點，至少應該提到他們重創的那艘航母之前有沒有中彈！

    可斯普魯恩斯轉而一想。既然電報中沒有提到那艘航母之前就遭到過打擊。所以應該不是第51特混艦隊的轟炸機重創的那艘航母，而是另外一艘。至少那些飛行員應該知道，他們必須要在電報中詳細說明這一點。

    才能夠讓指揮官做出正確的決定吧。實際上，後來那些飛行員也正式，他們在轟炸的時候，那艘航母沒有遭到重創的跡象。

    這不能怪美軍飛行員，實際上，在第52特混艦隊派出的轟炸機到達地時候，“呼倫湖”號航母上的大火已經被撲滅了，而且當時航母還準備用回收網回收戰鬥機，將飛行甲板後端的那幾塊受到了破壞的甲板給拆除掉，丟進了大海裏（突出的飛行甲板會讓戰機無法降落）。另外，還用帆布蒙在了飛行甲板上。這樣一來，當美軍的轟炸機俯衝投彈的時候，根本就無法仔細分辨出帆布與飛行甲板的差別，也就沒有發現這艘航母實際上就是之前遭到轟炸的那一艘。

    “湖”級航母在設計與建造的時候，唐帝國海軍就總結了之前海戰中航母受創後失去戰鬥力地地原因，而這其中，飛行甲板遭到破壞，導致航母無法讓戰機起飛與降落。從而導致航母失去戰鬥力，這是一個很大的因素。因此，後來唐帝國海軍在“湖”級航母的性能要求中增加了一點，那就是必須使用易拆解地飛行甲板，這樣，可以迅速的換掉受損的甲板，讓航母至少保持部分能力。為此“湖”級航母在建造設計的時候就做了修改，將200多米長的飛行甲板分成了50多段，每一段長2米到8米。而且採用了鉚接到航母主體成立結構上的方法。這樣，任何一段飛行甲板遭到破壞之後都能夠迅速的拆下來更換掉，讓航母在返回大修之前至少能夠接收返航的戰機。而要拆掉幾塊飛行甲板最多只需要半個小時的時間而已，然後利用航母上的吊車就能把飛行受到破壞地甲板吊走。

    在第52特混艦隊轟炸機的打擊下，“呼倫湖”號航母又挨了3枚炸彈與2條魚雷，在美軍轟炸機撤退的時候，航母已經失去了動力（一枚炸彈就是上一次的中彈位置上鑽進去的，在穿透了機庫的主甲板之後在下方的輪機艙裏爆炸，炸毀了兩座蒸汽輪機，使航母失去了一半的動力，而另外兩座蒸汽輪機也受到了影響，花了幾個小時才修好），另外航母已經開始左傾（兩條魚雷都擊中了航母的左舷處）。美軍飛行員按照之前地經驗判斷這艘航母完蛋了，可實際上，“呼倫湖”號並沒有完蛋，而是堅持了下來。

    美軍飛行員的報告讓斯普魯恩斯做出了一個最簡單直接的判斷，第二特混艦隊兩艘航母都遭到了重創，而其中一艘就要完蛋了，也就是說，第二特混艦隊已經失去了戰鬥力。可斯普魯恩斯並沒有完全相信這個判斷，他沒有多少把握。

    也就在斯普魯恩斯遲疑著是不是應該在轟炸機群返航之後再對第二特混艦隊進行一次補充轟炸的時候，唐帝國的轟炸機到達了。當外圍的防空戰艦報告唐帝國的轟炸機群裏有70架左右的轟炸機的時候，斯普魯恩斯對第51特混艦隊的命運已經不抱多大的希望了。

    這批轟炸機確實是從東南方向而來地，這至少證明他之前的判斷是正確的，而且斯普魯恩斯很清楚，他派出的轟炸機群肯定能夠找到第一特混艦隊，然後摧毀這支艦隊。如果能夠摧毀第一特混艦隊的話，那麼就算損失了第51特混艦隊，他還有另外一支特混艦隊。他還掌握著兵力上的優勢，當然，這只是最好的結果。

    防空戰鬥機的勇猛攔截幾乎讓斯普魯恩斯看到了希望，可當那些俯衝轟炸機從雲層裏穿出來，突然出現在艦隊上空，而且好不遲疑地就進入了俯衝航道的時候，斯普魯恩斯還沒有燃燒起來的希望就徹底的破滅了。防空戰鬥機只注意到了在雲層下方接近的魚雷轟炸機，而沒有注意到在雲層上方接近的俯衝轟炸機。這也是因為防空戰鬥機的數量太少而造成的。當然，斯普魯恩斯沒有忘記一點，那就是把這個消息發給第52特混艦隊，讓特納注意雲層上方的情況，不要忘記俯衝轟炸機的威脅（實際上，這部分拯救了第52特混艦隊）。

    唐帝國轟炸機地作戰效率讓斯普魯恩斯非常羨慕，這也差點要了他地命。如果不是史密斯上校反應迅速，將他摁倒在甲板上的話，恐怕第一批命中“埃塞克斯”號的兩枚炸彈就會要了這名美國海軍名將地小命。當斯普魯恩斯爬起來的時候，史密斯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他一直看不起的這個參謀長最終挽救了他的性命！

    斯普魯恩斯也被緊急疏散到了附近的一艘巡洋艦上。“埃塞克斯”

    號航母在短短幾分鐘只內就挨了八枚炸彈。唐帝國的俯衝轟炸機投彈命中率竟然接近了五成！接著又有兩條魚雷命中了這艘可憐的航母。在斯普魯恩斯登上新的旗艦上，“埃塞克斯”號沒有沉沒，甚至還勉強維持著8節的速度。但是航母上的大火已經控制不住了。戰艦上地官兵已經給彈藥艙注水，同時打開了航空燃料艙的通海閥門，讓海水與航空汽油混合。官兵們還在努力保住重油艙，撲滅重油艙附近的大火。

    航母在火海中掙扎著，而在“埃塞克斯”號西北面的“約克城”號的情況也好不了多少。這艘航母至少挨了五枚炸彈，速度降低到了18節，雖然沒有吃魚雷，但是航母肯定失去了戰鬥力。

    “埃塞克斯”級航母的生存能力還是很強的，與“湖”級相差不大，唯一的區別是。美國海軍為了控制航母的排水量，沒有嚴格地採用小分艙佈局，所以航母承受水下打擊的能力還是要弱一些。“埃塞克斯”號的問題也就在這裏，航母水線下遭到攻擊之後，航母的動力系統就遭到了嚴重破壞（這是當時航母的一個通病）。這艘航母是在死亡線上掙扎，可很快，連掙扎的機會都將失去。

    這個損失結果完全在斯普魯恩斯的預料範圍之內，他讓“約克城”

    號戰鬥群全速返航（也僅僅12節），不要管“埃塞克斯”號戰鬥群了。

    另外。他還通知了“埃塞克斯”號的艦長，如果無法搶救的話，可以考慮棄艦，疏散航母上的官兵，同時命令附近的護航戰艦都過去幫助這艘航母。

    到這個時候，斯普魯恩斯仍然懷有希望，至少第52特混艦隊還沒有遭殃，而他讓“埃塞克斯”號留下來，就已經想到要犧牲這艘航母了。

    如果第一特混艦隊的兩支轟炸機群是沿著一條航線出發的話，那麼第二批轟炸機就應該要到了，到時候讓“埃塞克斯”號消耗掉唐帝國轟炸機的彈藥，而他派出的轟炸機幹掉了唐帝國的第一特混艦隊，那麼以第52特混艦隊的能力，他還能夠保住制海權。不過，這個希望也很快就破滅了。

    唐帝國的轟炸機群剛走不久，斯普魯恩斯就在新的旗艦上收到了第52特混艦隊發來的消息，唐帝國的轟炸機群發現了他們，而且是從北面飛來的。斯普魯恩斯先是驚訝，接著就很惋惜，他還是低估了對手，談仁皓派出的兩支轟炸機群沒有採用同一航線，而是分散前進的，而攻擊第51特混艦隊的肯定是第二批轟炸機，現在攻擊第52特混艦隊的是第一批轟炸機。

    第52特混艦隊那邊的戰報不斷的傳來，斯普魯恩斯心頭的那點點希望之火也逐漸熄滅了。

    九點十分，“勇猛”號挨炸的消息傳來，這艘航母挨了一枚炸彈，兩分鐘後又挨了一枚炸彈，但同時也擊落了十多架俯衝轟炸機。九點十五分，航母左舷挨了一條魚雷，速度降低到了18節，在防空作戰中擊落了三架魚雷轟炸機。到九點二十分，唐帝國轟炸機結束了對“勇猛”號的轟炸時，這艘航母挨了三枚炸彈（最後一枚命中航母飛行甲板的前端，破壞不是很大），一條魚雷，航母還能夠保持18節的速度，正在向東北方向撤出戰鬥。

    九點十二分，“大黃蜂”號挨了第一枚炸彈，到九點二十五分，唐帝國轟炸機撤走之前，這艘航母一共挨了兩枚炸彈與兩條魚雷，其中一條魚雷竟然沒有爆炸！“大黃蜂”號受到的損傷比“勇猛”號輕一點，能夠保持大概22節的速度，但進水嚴重，戰艦正在全力向東北方向撤退。

    也就是說，到九點二十五分的時候，斯普魯恩斯的希望已經徹底的破滅了。或者說還只剩下了那麼一點點，即他派出的轟炸機如果能夠擊沉第一特混家的兩艘航母，而之前收到的關於轟炸第二特混艦隊的戰報沒有錯的話，那麼他至少獲得了戰術上的勝利，用沉一艘，傷三艘航母的代價擊沉唐帝國三艘航母，重創一艘。也許登陸威克島的行動失敗了，可他為今後反擊爭取到了機會，當然這只是最理想的結果。

第九卷 大洋鐵流 第六十三節 新式防空作戰

　第二特混艦隊遭到轟炸的消息在九點過十分的時候送到了談仁皓的手裏，這是雷少卿在登上了“長孫無忌”號大型防空巡洋艦的時候發來的電報。

    “‘呼倫湖’號幾乎快要完蛋了，現在官兵正在全力搶救這艘航母，老雷已經讓航母朝最近的塔翁吉環礁前進，爭取在環礁附近擱淺，這樣還有得救。”郝東覺長出了口氣，“‘貝爾湖’號在艦隊南面，逃過了打擊，現在正在全速南下。”

    “南下？”談仁皓一驚，看了郝東覺一眼，目光又回到了電報上。

    之前，他們已經收到了楊勤凱發來的電報，雖然其中沒有說明已經擊沉了兩艘美國航母，但是至少有一艘航母快要完蛋了，而另外一艘航母也遭到了重創，正在向北撤出戰場。對楊勤凱他們的攻擊，談仁皓是比較滿意的，而從飛行員發來的消息來看，這兩艘航母的舷號分別為“9”與“10”也就是“埃塞克斯”號與“約克城”號，而按照情報局提供的消息，這兩艘航母屬於第51特混艦隊，也就是斯普魯恩斯親自指揮的艦隊。

    “現在我們還不知道美軍的轟炸機在哪，老雷讓‘貝爾湖’號戰鬥群撤退也是有道理的，如果美軍還有一波轟炸機去對付第二特混艦隊的話，那麼‘貝爾湖’號留下來的危險性就太大了。”

    談仁皓微微點了點頭，他還希望斯普魯恩斯能夠動用四分之三的力量去對付第二特混艦隊，這樣用來打擊他們的力量就會減少一半，不過，這個可能性有多大？斯普魯恩斯就算是動用一半的轟炸機，那也是兩艘航母上的所有轟炸機了。而從電報內容來看，美軍的轟炸機是分兩批進入的，到達時間的間隔近50分鐘，這肯定是從兩支特混艦隊分別起飛的轟炸機。而這也正好與之前偵察機發來地關於第52特混艦隊位置的電報吻合。斯普魯恩斯有必要再派出轟炸機群去對付第二特混艦隊嗎？

    如果是由第51特混艦隊的轟炸機去執行這個任務的話，那麼這些轟炸機就應該到達第二特混艦隊了。而斯普魯恩斯應該沒有任何利用讓第52特混艦隊在極限打擊半徑上再安排第二批轟炸機。

    要不要讓“貝爾湖”號航母戰鬥群去冒險？談仁皓看了搭檔一眼，接著做出了決定。“立即電令第二特混艦隊，讓‘貝爾湖’號航母戰鬥群返回艦隊，同時儘量接收返航的轟炸機，對第51特混艦隊進行一次補充轟炸！”

    “這是不是太冒險了？”

    “就算是冒險，這也有價值。如果斯普魯恩斯敢動用剩下的轟炸機去打擊第二特混艦隊的話，那我們的威脅就小多了。等楊勤凱他們返航之後，立即出發，進行補充轟炸。”談仁皓冷笑了一下，“不過，在我看來，斯普魯恩斯留下一半地打擊力量是為我們準備的。那他就沒有再安排轟炸機去對付第二特混艦隊，現在‘貝爾湖’號接收的那幾十架轟炸機將決定我們是否能夠擊沉第51特混艦隊的兩艘航母，如果幹掉了這兩艘航母，那麼就算是損失了‘貝爾湖’號航母，我們也在兵力上有優勢。”

    郝東覺長出了口氣。這是一換二的機會。可他覺得談仁皓有點冷血。

    “快去吧，別耽擱時間了，‘貝爾湖’號航母早一分返回戰場。那麼第51特混艦隊那兩艘航母逃掉的機會就少一分！”

    郝東覺也不好多說什麼了，在作戰指揮的時候，司令官的命令是不能有任何人置疑的。

    也就在郝東覺去找通信參謀給第二特混艦隊發電報的時候，一名通信軍官（艦隊參謀部只設一名正式地通信參謀，而在其下還有多名通信軍官）跑了過來，送來了秋耿波與章志濤機群地戰報。

    重創第52特混艦隊的兩艘航母，以及第52特混艦隊正在全速撤出戰場的消息並沒有讓談仁皓感到意外，唯一讓談仁皓感到驚訝地是，秋耿波與章志濤機群的損失竟然如此巨大，而且。章志濤的座機被擊落了（實際上不是擊落，而是墜落，混戰中，其他的飛行員可不知道他們的大隊長是被擊落的還是墜落的）。

    郝東覺也很快跑了過來。“媽的，我立即去安排搜救飛機……”

    “讓那些水上飛機過去尋找落水飛行員，如果燃料不夠的話，就先返回威克島去補充燃料，然後立即前往交戰海域，把落水飛行員都打撈起來。”談仁皓摸了下額頭。“另外，讓秋耿波他們儘快返航吧，不要耽擱時間了，也許我們還需要組織一次補充轟炸。”

    郝東覺也有耽擱時間，立即就讓人去聯絡之前執行偵察任務的水上飛機，儘快補充滿燃料前往第52特混艦隊地活動海域，尋找落水飛行員。

    談仁皓長出了口氣，楊勤凱機群返航的轟炸機大概只有40架，而秋耿波那邊最多只有20架，而這其中還包括了受損的轟炸機，能夠組織起來執行補充轟炸任務的轟炸機不會超過50架。接著，談仁皓就苦笑了起來，斯普魯恩斯肯定派出了轟炸機來對付他們，能不能頂過美國佬的反擊還是個問題呢，現在想那麼多幹嘛？

    談仁皓還沒有緩過氣來，艦隊裏的防空警報就響了起來。位於艦隊北面的，“保定河”號重巡洋艦上的雷達發現了一個可疑目標。接到召喚的兩架戰鬥機立即飛了過去，而那正是一架執行偵察任務地SBD轟炸機。這架轟炸機不是從西北方向來的，而是從北面來的。

    這架SBD轟炸機在起飛之後，就沿著設定好的航線飛行，但並沒有找到唐帝國艦隊，接著就在附近海域進行反復搜索。當它從北向南非的時候，終於撞上了唐帝國的艦隊。本來斯普魯恩斯安排的偵察機就很少，而要搜索的海域太寬了，碰巧的是，第一特混艦隊所在的位置正好在兩架偵察機航線的中間，如果這架SBD不向南飛，而是向北飛地話。

    那就將完全錯過發現第一特混艦隊的機會。

    兩分鐘之後，位於艦隊南面的“汾河”號重巡洋艦上的雷達也發現了一個可疑目標，那是另外一架執行偵察任務的SBD轟炸機。而當時的戰鬥機都在西北方向上巡邏，雖然之前兩架戰鬥機及時的擊落了北面的那架SBD，可卻無法立即去攔截南面地那架03a——第一特混艦隊暴露了。

    到九點二十分的時候，艦隊西北方向上地“寒”號重巡洋艦上的雷達發現了美軍轟炸機群。雷達屏幕上幾乎都是“閃光點”，雷達操作員初步判斷美軍機群的規模在100架左右，而這就是從第51特混艦隊飛來的美軍轟炸機。因為前方的偵察機還沒有發現目標。所以這批轟炸機起飛之後就以最佳巡航速度飛行，以延長留空時間。爭取到更多的機會，這也導致機群的飛行時間增長了不少。從八點出發，到現在，整整花了一個小時二十分鐘的時間才到達距離第一特混艦隊50海裏地海面上空。

    談仁皓下達了艦隊防空命令，可他也知道，運氣已經轉到了敵人地手裏，他只能把希望寄託在那些防空戰鬥機，以及戰艦的防空火炮上了。也許。談仁皓唯一應該慶倖的是。他已經提前把戰鬥機部署到了艦隊地西北方向上，也就是美軍轟炸機飛來地方向上，這樣戰鬥機可以在第一時間之內攔截美軍地轟炸機。

    此時。除了之前派去攔截偵察機的那四架戰鬥機之外。32架防空戰鬥機全都集中在了艦隊西北方向上。以小隊為單位，在距離艦隊35海裏的距離上執行戰鬥巡邏任務。“小寒”號上地雷達發現美軍轟炸機的距離是50海裏，而距離防空戰鬥機是20海裏。也就是說，這些戰鬥機與美軍轟炸機群還有30海裏的距離。

    接到消息的戰鬥機群立即朝美軍的轟炸機群沖了上去。在防空作戰中，最重要地就是將敵人的轟炸機擋在艦隊之外，而增加攔截距離是最有效的，這能夠提高戰鬥機對轟炸機的攔截時間。指揮這批戰鬥機的正是姚柏岩中校。他與安士樂一起晉升為了中校，羅晉明也找過他談話，他也同樣面臨著被調往預備役部隊的煩惱。

    姚柏岩他們要面對地除了24架SBD，24架TBD之外，還有足足24架“海盜”。第51特混艦隊轟炸機的護航戰鬥機是最多的。換句話說，姚柏岩他們在對付24架“海盜”之後。實際上能夠用來攔截轟炸機地戰鬥機數量很有限。

    關於轟炸機群需要多少戰鬥機護航，以及需要多少戰鬥機才能有效的保護艦隊的安全，這並沒有一個定論。實際上，在整個大戰期間，都沒有這方面的理論。以當時的防空作戰效率，以及戰機的性能來看，實際上艦隊的戰鬥機根本就無法同時照顧到護航與防空作戰，最多只能保證一個方面，放棄另外一個方面。而這就要由艦隊司令官地經驗決定了。如果平均分配戰鬥機的話，實際結果就是兩頭都照顧不到。

    實際上，到這個時候，談仁皓犯的最大的錯誤就是想把兩個方面都照顧到，在戰鬥機的安排上出了問題。如果他放棄艦隊防空，派遣更多的戰鬥機為轟炸機護航的話，恐怕第51特混艦隊與第52特混艦隊那四艘航母不是沉也是半死不活了。反之，如果他照顧艦隊防空，留下更多的防空戰鬥機的話，恐怕第一特混艦隊的防空形勢就將大為改觀。

    後來，談仁皓自己也承認，直到這場海戰之後，他才徹底意識到，在當時的情況下，艦隊所攜帶的戰鬥機數量根本就無法保證攻防兩個方向上的需要，要麼進攻，要麼防禦，中間選擇就意味著失敗。而也正是這場戰鬥讓談仁皓牢牢的記住了這一點，這也算是他在實戰中獲取的教訓與經驗吧。

    32架戰鬥機對陣24架戰鬥機，數量上的優勢並不明顯，而且姚柏岩他們的主要任務是攔截轟炸機，擊落一架轟炸機要比擊落十架戰鬥機還有意義，所有的飛行員都很清楚這一點，因此在戰鬥中，防守的一方反而不佔優勢。美軍的護航戰鬥機飛行員也很清楚，他們的任務是保護轟炸機，而要保護轟炸機就要把對方的戰鬥機攔截下來。空戰打得異常的激烈，雙方的戰鬥機就如同流星一般的在空中穿梭著，仿佛是一群飛蝗在空中舞蹈一樣。

    談仁皓在艦隊防空陣型方面的改變帶來了效果。他將艦隊防空圈向外推了5海裏，這為防空火炮爭取到了至少兩分鐘的攔截時間。另外，在航母外側的巡洋艦上背對美軍轟炸機來襲方向上的大口徑防空火炮也有了用武之地，至少那些轟炸機在突破了這最後一層防空網的時候，還得考慮屁股後面射來的炮彈。

    真正起到效果的不是那些防空戰鬥機，在整個防空作戰中，只有14架美軍轟炸機被防空戰鬥機擊落（另外還有8架美軍戰鬥機被擊落），而在美軍戰鬥機從距離航母25海裏到最後突破艦隊防空火力網的這一段距離上，足足有22架美軍的轟炸機被120毫米高射炮給揍了下來。結果只有12架轟炸機突破了巡洋艦與驅逐艦的攔截開始向航母衝刺，而在這12架轟炸機之中，還有5架被巡洋艦另外一側的高射炮給擊中，沒有能夠投下炸彈與魚雷。

    看到一架架美軍被擊中，拖著黑煙墜向海面，或者是在半空中炸成一團火球，談仁皓心裏的石頭也逐漸落地了。VT彈以及新的防空陣型的效能已經被證實了，延長了的這5海裏的防空範圍讓VT彈的效果發揮得更好。

    可問題是，最後還是有幾架轟炸機突破了攔截網，正在朝著艦隊北面的“岱海”號航母突擊。

第九卷 大洋鐵流 第六十四節 時間差

　“岱海”號航母也在快速規避最後那幾架美軍轟炸機，同時航母上的高射炮也在怒吼著。俯衝投彈的4架SBD在投彈前後全被航母上的小口徑高射炮擊中，掉下來的三枚炸彈也全都落空了。在海面上前進的3架TBD也很快被炮火籠罩，只有一架投下了魚雷，但這條魚雷也被航母輕易的避開了。

    見到“岱海”號航母閃開了所有的炸彈與魚雷，司令艙裏的軍官都興奮得尖叫了起來。航母的那些規避動作太漂亮了，幾乎在海面上繞了個大圈。

    談仁皓沒有那麼興奮，他與之前的雷少卿一樣，很快就注意到，這批美軍轟炸機的數量少一點，最多只是斯普魯恩斯派出的一半的轟炸機，還有的在哪？而當他想到這只是美軍一支特混艦隊派出的轟炸機群的時候，立即反應了過來，另外一支特混艦隊派出的轟炸機群肯定已經在附近了，而且正在高速接近之中。

    尖厲的戰鬥警報聲立即讓那些開始還很興奮的參謀軍官冷靜了下來，談仁皓看了那些人一眼，立即朝著負責艦隊防空的參謀看去。警報是從“保定河”巡洋艦上發出的，美軍的第二支機群到達了，距離艦隊20海裏，而且是在艦隊的正北方！

    這就是從第52特混艦隊起飛的那批轟炸機，裏面有36架SBD，26架TBD（在去轟炸第二特混艦隊的時候有兩架TBD出了故障沒有能夠出發，後來修復，被安排在了這批轟炸機群裏面），另外還有12架F4U.

    這次，第52特混艦隊的轟炸機群是與第51特混艦隊的轟炸機群一起出發的。兩支機群一南一北，準確的說，一在西南，一在東北，飛行速度差不多。在第51特混艦隊的轟炸機群接近第一特混艦隊的時候。第52特混艦隊的機群到達了第一特混艦隊北面大概65海裏處，而這已經在“保定河”號巡洋艦地雷達探測範圍之外了。

    接到消息的轟炸機群立即降低高度，指揮轟炸機群的美軍指揮官還是有點頭腦的，他知道雷達對低空飛行的轟炸機的探測距離要近很多，而現在第51特混艦隊的轟炸機群已經在與防空戰鬥機交戰了，趁此機會低空接近，在最後才拉起來，那麼艦隊的防空戰鬥機就無法做出迅速地反應。

    這名美軍飛行員採取的戰術與章志濤在攻擊第52特混艦隊時採取的戰術是一樣的。當時雷達的探測距離可以達到70海裏以上。可只能在天氣良好的時候，而且指的是高空集群目標，而不是低空目標。受到地球表面曲率的影響，雷達對低空目標的探測能力還是很有限的，這也是為什麼雷達對海面戰艦地探測距離不過就十多海裏地原因。而雷達對在海面上空500米左右高度上飛行的機群的探測距離根本就無法超過20海裏，至少在當時，沒有任何一種雷達可以把這個探測距離提高到20海裏以上。

    在之前地防空作戰中，“保定河”號重巡洋艦的壓力不是很大，其120毫米高射炮的威力也沒有發揮出來，連一架敵機都沒有擊落。只是象徵性的朝著數海裏之外的敵機打了幾十發炮彈而已。該艦的任務就是守住艦隊的北大門。防止敵機從這個方向上進入。而這艘巡洋艦也完成了這個任務，在雷達發現了距離20海裏的美軍戰機的時候，立即就發出了警報。而此時，第51特混艦隊的轟炸機群剛剛被擊退，“岱海”號航母也才躲過了炸彈與魚雷。

    問題也就在這裏，談仁皓重新安排防空陣型有很大地流動性。在艦隊防空的時候，負責填補艦隊防空網漏洞的驅逐艦都是以最快速度航行的，而在之前的十多分鐘時間裏，大部分的驅逐艦都集中在了艦隊的西北方向上，不然也無法那麼順利的打下近30架美軍的轟炸機。而此時，美軍地第二批轟炸機是從北面來的，在艦隊北面。實際上就只有“保定河”號重巡洋艦，以及“段志玄”號大型防空巡洋艦，再往南，就是“岱海”號航母了。而在“岱海”號航母戰鬥群的東面也只有“大寒”

    號重巡洋艦，以及一艘驅逐艦，還有位於兩支航母戰鬥群之間的兩艘驅逐艦而已。換句話說，“岱海”號航母戰鬥群的北面與東面防空力量十分的薄弱，特別是東面。

    更嚴重的是，經過了開始的防空作戰。艦隊的防空戰鬥機只剩下了22架，而且都在艦隊的西北方向上，這些戰鬥機的高度都在1000米左右，而不是之前的4000米。它們要爬升到4000米，並且轉移到艦隊的北面，需要至少10分鐘的時間，而10分鐘，足夠美軍的轟炸機做很多的事情了。

    在海面上空飛行的TBD只需要最多8分鐘的時間來飛過這20海裏，到達“保定河”號上空，而此時它們距離“岱海”號也有只有8海裏而已，擋在它們前面的就只有“段志玄”號一艘巡洋艦了，而最近的巡洋艦還在3海裏之外，只能夠用大口徑高射炮來幫助“段志玄”號攔截這批轟炸機。

    在爬升高度的SBD也最多只需要10分鐘的時間飛完這20海裏（SBD的速度比TBD快，但是轟炸機在爬升的時候，速度會降低很多）。以當時艦隊北面的防空能力來看，就算VT彈的效果再好，也不可能將這些美軍轟炸機全部攔截下來。

    指揮這批轟炸機的是一名SBD的飛行員（美軍一般只提拔俯衝轟炸機的飛行員為戰場指揮官），當他爬升到1700米的高度（雲層高度是1000米）上，飛到距離艦隊大概10海裏的時候，發現唐帝國的航母艦隊東面的護航戰艦很少，他立即下令一半的轟炸機朝“岱海”號戰鬥群的東面繞過去，另外一半的轟炸機則繼續直線突擊。

    美軍轟炸機突然分成兩批，這擾亂了兩艘巡洋艦的防空作戰，不過“保定河”號與“段志玄”號立即將炮火都集中在了正面突擊的那批轟炸機上，它們地任務就是守住航母的北側，而繞飛的那批轟炸機自有別的戰艦對付。

    “保定河”右舷的兩座120毫米高射炮（四門）在三分鐘內已經幹掉了4架轟炸機。效率高得有點嚇人。結果，兩架SBD放棄了對航母的轟炸，從半空中俯衝了下來。“保定河”號上面的炮手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兩架轟炸機，因為在以往的戰鬥中，轟炸機都是先保證炸掉航母，有多餘地彈藥才去對付護航戰艦的，沒有任何一個指揮官會首先在護航戰艦上浪費彈藥。巡洋艦躲閃不及，只避開了一枚炸彈。另外一枚1000磅航空穿甲彈直接炸在了巡洋艦的中部，除了炸掉了位於這附近的四座大口徑高射炮之外，還癱瘓了巡洋艦的動力系統。這些炸彈是專門為對付幾萬噸的航母準備的，對付一萬多噸的重巡洋艦是綽綽有餘了。

    “段志玄”號的高射炮晚了兩分鐘開火，“保定河”號挨炸之後，戰艦上的炮手也意識到了危險。而在巡洋艦右舷前後兩處地四座120毫米高射炮在三分鐘之內擊落了至少7架美軍轟炸機，這效率也不低了。

    這次，美軍轟炸機沒有在這艘巡洋艦上浪費彈藥，因為那艘龐大地航母就在“段志玄”號的身後，轟炸航母的意義遠比轟炸一艘巡洋艦大。也正是如此。“段志玄”號避免了災難。而且還在美軍轟炸機向航母突擊地時候，利用左舷上的高射炮擊落了兩架準備俯衝的03a直線突擊的18架SBD與12架TBD最後只有8架SBD與4架TBD穿透了艦隊的小口徑高射炮的火力網，朝著“岱海”號航母投下了炸彈與魚雷。暫不說這12架轟炸機有幾架逃了出去。此時“岱海”號剛剛恢復了航線，在美軍轟炸機到來的時候正在做轉向，爭取船頭對準敵人來襲的方向。

    實際上，航母要想避開8枚炸彈與4條魚雷的集中攻擊，這幾乎是做不到的。雖然有很多航母在戰鬥中創造了連續避開幾十枚炸彈與魚雷地奇跡，但那是戰爭初期，隨著飛行員水平的提高，航母就不會那麼幸運了。

    談仁皓親眼看到至少有3枚炸彈命中了“岱海”號，而且接踵而至的8條魚雷中至少有一條擊中了這艘航母。“岱海”號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在規避炸彈與魚雷，噩運是躲不掉的。談仁皓的注意力也立即轉移到了另外那一批正在繞過來的美軍轟炸機上面。

    這批美軍轟炸機的指揮官見到“岱海”號受創之後。立即分出了8架SBD與6架TBD去繼續轟炸“岱海”號，而他則率領另外的10架SBD與6架TBD朝著“岱海”號南面地“興凱湖”號航母殺來。

    此時，“興凱湖”號航母也在朝南航行，在其左側的是“尉遲恭”

    號大型防空巡洋艦。另外在左後側還有“冬至”號重巡洋艦，在左前側有一艘驅逐艦。這三艘戰艦的防空火力都不弱，特別是“尉遲恭”與“冬至”號上的防空火力都極為強悍。可問題是，美軍的轟炸機不是直接從東面殺來的，而是從東北方向斜著插進來的。因此，“冬至”號巡洋艦只有左後甲板上的防空火炮能夠對準美軍來襲擊的方向。而這個部位只有一座120毫米高射炮。“尉遲恭”號巡洋艦也只能用左後甲板上的防空火炮，這裏只有兩座120毫米高射炮。

    兩艘巡洋艦都在向左轉向，爭取將左舷的高射炮全都對準來襲的美軍轟炸機。可這又拉開了與航母的距離，而且在美軍轟炸機越過了兩艘巡洋艦的攔截之後，它們就只能用尾部的高射炮進行攔截了。

    “興凱湖”號航母也在轉向，但轉向的速度沒有巡洋艦那麼快，只有在美軍魚雷轟炸機進入直線航道的時候，航母才會進行全速轉向，以避開魚雷攻擊。

    談仁皓抓住了扶手，戰鬥打到這個份上是他沒有考慮到的，他最沒有想到的是美軍飛行員的素質提高得如此之快。要知道，在不久前，第二特混艦隊還輕鬆的幹掉了弗萊徹指揮的“企業”號航母戰鬥群，在那場戰鬥中，美軍甚至連還手之力都沒有呢。當然，讓他沒有想到的還有很多，比如，斯普魯恩斯派出的轟炸機群也是分成兩批的，而且航線並不一樣。

    10架SBD中有6架突破了防空網，到達了“興凱湖”號上空，然後以大概1渺的間隔時間開始俯衝投彈。6架TBD有4架突破了巡洋艦上的防空火力網，進入了直線攻擊航道。實際上，當時兩艘巡洋艦上的防空攔截效率已經很高了，在用了不到全艦三分之一的防空火炮的情況下，在兩分鐘之內就擊落了6架美軍轟炸機，要是以往，怎麼也不可能達到如此高的攔截率。

    “興凱湖”號猛的一個左轉彎，談仁皓差點被甩到甲板上。接著，炸彈的破空聲就傳了過來，司令艙裏的燈光也變成了紅色的，並且在不斷的閃動著，這是準備挨炸彈的信號（實際上紅色信號是警告官兵做好自我保護，免得付出不必要的犧牲）。談仁皓沒有遲疑，他已經兩次受傷了，他可不想第三次被送進醫院，然後真讓他妻子來照顧他。在紅色的燈光閃動起來的時候，他已經抱著頭爬到了地板上。反正現在也不需要他這個艦隊司令官來指揮航母規避轟炸，那是在上面那一層的航海艦橋裏的艦長的任務。

    航母輕微的震動了一下，接著更猛烈的震動傳來，沉悶的爆炸聲也跟著傳了過來。談仁皓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從地板上給彈了起來，在他聽到爆炸聲的時候就昏厥了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醒了過來，感到頭上很痛，大概是被什麼東西砸著了，艙室裏的紅色燈光還是閃動著。他摸索著從地板上爬了起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在朝他傻笑的郝東覺。

第九卷 大洋鐵流 第六十五節 最後的反擊

　江文翰，張鼐鼎，鄧子超，楊士洪等人可以說是這場大規模“群毆”中最落寞，最靠邊站的一批了。在常薦新把轟炸美軍登陸場的事情告訴他們之後，這四個帝國海軍艦載航空兵中的元老級人物幾乎傻了眼，就算常薦新沒有說明，他們都知道，轟炸美國艦隊的任務肯定落到了第一航空聯隊的手裏，而他們是配角，不是主角。

    可以說，這四個自視甚高的上校的心情都很糟糕。要知道，秋耿波，章志濤，楊勤凱還有安士樂，姚柏岩那幾個現在在第一航空聯隊充當骨幹的可都是他們當年的手下，甚至是手下的手下。現在這群人卻打起了主力，讓他們以前的上司當配角，這不但讓江文翰他們感到好笑，更讓他們覺得是種恥辱。

    這也讓江文翰他們也很是悔恨，當年為什麼不把眼光放長一點，留在第一航空聯隊，結果跑到第二航空聯隊來，不但沒有撈到什麼好處，反而錯過了這麼多機會。可誰又能在那時候想到，談仁皓會再度返回第一特混艦隊擔任司令官呢？

    煩惱歸煩惱，悔恨歸悔恨，任務還是要執行的。而且他們也不是沒有希望去轟炸美國艦隊，如果偵察機能夠及時發現美國艦隊的話，那他們就可以轉變任務，用攜帶的那些穿甲彈，魚雷去幹掉美國特混艦隊。

    當然，這個希望很快就破滅了，當他們到達美軍登陸場上空的時候，發現海面上連一條舷板都沒有，別說轟炸美國特混艦隊，他們連轟炸美國的登陸艦隊與炮擊編隊的機會都沒有。結果，這些惱羞成怒的飛行員把所有的炸彈都投到了美軍的海灘陣地上。鄧子超甚至還把魚雷都投了下去。當然，用穿甲彈與魚雷轟炸地面目標的效果也不會好到哪里去了，除了在地面上留下一些巨大的彈坑（穿甲彈因為採用了延遲時間引信，所以都是在鑽到沙灘下幾米處才爆炸地，產生的彈坑比同等重量的高爆彈大得多）之外。對美軍登陸部隊來說，威脅並不是很大。

    這種近乎歇斯底里的轟炸還浪費了時間，轟炸機群是在六點四十分左右到達登陸場上空的，而整個轟炸行動持續到了七點過才結束。美軍登陸部隊用機關槍進行了還擊，也僅僅只擊傷了幾架飛得過低的轟炸機，而沒有能夠擊落一架轟炸機。

    這時候，江文翰也收到了艦隊的電報，美軍偵察機發現了第二特混艦隊。這下。江文翰急了，這證明美軍艦隊距離第二特混艦隊最多250海裏，美軍的轟炸機肯定已經出發了。他沒有再耽擱時間，立即把那幾個憤怒地搭檔叫上，朝著艦隊的方向返航。可問題是，艦隊已經在他們出發之後轉向，現在距離他們出發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的時間，此時他們距離艦隊已經不是250海裏，而是300海裏以上了，算是返航時的飛行時間。他們至少需要飛過350海裏的距離才能到達艦隊。而這幾乎讓他們沒有多餘的燃料，必須以最佳巡航速度飛行，不能搶時間。350海裏。

    對這批轟炸機來說，至少需要飛行兩個小時。也就是說，他們到達艦隊的時間將在九點之後。

    可以想像，在返航的這兩個小時裏江文翰他們的心情以及感受。可以說，鄧子超是最急躁的一個，如果不是因為燃料不夠，而他還想回到艦隊，不去給太平洋地鯊魚做免費地午餐的話，他肯定早就加速了。可他們不得不控制好速度，還得控制好高度（飛機有個最佳巡航飛行高度）。1必須得繼續忍受，就算是在收到艦隊挨炸的消息時，他們也得忍住，不然，他們連返回艦隊地機會都沒有，還拿什麼去打擊敵人？

    一百多架轟炸機與戰鬥機分成了兩個大編隊，在威克島與第二特混艦隊之間的海域上慢悠悠的飛行著。機群的通信頻道裏熱鬧異常，很多飛行員都忍不住罵起了娘來，可叫駡是沒有任何作用的。這也算得上是在鍛煉這些脾氣很暴躁的飛行員的耐心吧。

    到九點過十分的時候，他們終於見到了前方的“貝爾湖”號航母，此時他們已經知道艦隊裏的另外一艘航母，也就是旗艦“呼倫湖”號已經遭到了重創，正在朝塔翁吉環礁航行，爭取到那邊擱淺。同時他們也知道，“貝爾湖”號航母無法接收所有地轟炸機與戰鬥機。更讓這些飛行員又激動又惱火的是，他們還得出擊，去攻擊美軍艦隊，為第二特混艦隊復仇。江文翰在路上就做好了安排，讓飛行員相互檢查戰機的狀態，如果有損傷的話，就自己到海面上去迫降，只有那些狀態良好的才到航母上降落，補充燃料，掛載炸彈，去轟炸美國艦隊。當然，並不是所有人都願意放棄進攻行動，鄧子超就是其中的一個。

    當時，他的座機的左側機翼油箱已經被打壞了，也就是說，他只能帶三分之二的燃料起飛，這無法讓他返回艦隊。他沒有想江文翰報告這一情況，而是第一個就降落到了“貝爾湖”號航母上，然後找到了他地那個勤務人員組，讓勤務人員儘量想辦法修復油箱。可結果是糟糕的，油箱可以修復，但需要時間，在機群出發之前，勤務人員的事情很多，沒有辦法來幫他修復油箱。鄧子超也沒有多說什麼，立即兩恐帶嚇的讓他的勤務組幫他把右翼油箱與機身油箱補充滿燃料，然後掛上魚雷，就算回不來，他也不會放棄這次復仇的機會。

    此時，雷少卿正在“長孫無忌”號上等待著“貝爾湖”號航母的報告。

    在收到了談仁皓的電報後，雷少卿也很是驚訝，他甚至懷疑談仁皓要他去送死。現在“呼倫湖”號是死是活都不知道，還讓“貝爾湖”號去冒險，如果這艘航母有個三長兩短的話，那第二特混艦隊就完蛋了。

    當然，雷少卿並不相信談仁皓會“出賣”他，而且他也知道第二特混艦隊已經有所損失，如果“貝爾湖”號航母能夠吸引來更多的轟炸機，從而保全第一特混艦隊的話，這肯定是個不錯的選擇。

    雷少卿與常薦新簡單的商討了一下之後。就立即給“貝爾湖”號航母戰鬥群發出了命令，立即轉向，接收返航的轟炸機群，然後以最快的速度將這些轟炸機都武裝起來，對美軍第51特混艦隊進行補充轟炸。

    實際上，當時轟炸第52特混艦隊的意義更大。第51特混艦隊裏地“埃塞克斯”號基本上已經癱瘓了，只要“貝爾湖”號航母戰鬥群還在活動，美軍就不得不放棄這艘航母。就算不用唐帝國轟炸機的炸彈與魚雷，美軍也會用自己的炮彈與魚雷把這艘航母給擊沉，防止其落入唐帝國手裏。也就是說，補充轟炸第51特混艦隊也就最多幹掉“約克城”號航母。而此時，第52特混艦隊的“勇猛”號與“大黃蜂”號實際上都沒有完全喪失速度，正在逃逸，如果能夠出動幾十架轟炸機的話，那麼這兩艘航母肯定完蛋了。可問題並沒有這麼簡單。

    “貝爾湖”號航母戰鬥群轉向的時候，距離威克島大概340海裏（航母在後半段的航線並不是直接向南，所以這個距離沒有預計的大）。而其與第51特混艦隊地距離是380海裏。就算航母立即朝著第51特混艦隊的方向全速航行，在此期間讓轟炸機做好出發準備，也至少要3個小時之後才能讓轟炸機出發。而且這還沒有考慮到那艘逃逸的美國航母的速度，同時，“貝爾湖”號在放出了轟炸機群之後，還必須得以最快的速度繼續沿著這個方向航行，縮短轟炸機返航的距離。另外，轟炸機群只能在中途編隊，而不能在艦隊上空編隊。可以說，這是在極限條件下的作戰安排了。

    而第52特混艦隊實際上還在第51特混艦隊西北大概50海裏外，兩艘受到重創的航母的速度都在20節左右，“貝爾湖”號至少需要花上7個小時來追上第52特混艦隊。而七個小時後就是下午4點了，此時轟炸機出發，飛過去就接近了下午6點，離天黑也沒有多遠了。當然，這還是理想狀態，如果逃逸的兩艘美國航母在中途轉向地話，光是搜索這兩艘航母就需要花很多地時間，能不能在天黑之前找到都是個問題呢。

    顯然，談仁皓在讓“貝爾湖”號的轟炸機去打擊第51特混艦隊的時候就已經考慮到了這一點。他沒有具體計算這些時間。而是在很短地時間內就大概弄清楚了情況，然後做出了決定。雷少卿與常薦新是具體計算過這一時間的，所以他們也決定轟炸第51特混艦隊，而不是第52特混艦隊。更關鍵的問題是“必須要在轟炸機出發之前找到”約克城“號的具體位置，儘量縮短轟炸機的飛行距離。

    “已經與威克島方面聯繫上了。”常薦新就在負責這一工作，他已經受了輕傷，胳膊上裹著繃帶，但仍然堅持在崗位上。“此前仁皓已經讓那邊的水上飛機去搜救落水的飛行員，不過，有一批我們的航母偵察機降落在了島上。韓紹鋒已經保證將讓這些偵察機儘快起飛，然後按照之前的消息去搜索‘約克城’號航母。”

    “我們還有幾個小時時間，足夠偵察機去找到這艘航母了。”雷少卿看了眼航海鐘，他也才與“貝爾湖”號那邊聯繫上了。“鄧子超他們已經返回，現在航母正在加速北上，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到12點左右，轟炸機就可以出發了。”

    常薦新點了點頭，然後坐了下來。胳膊上地傷並不嚴重，只是被彈片割了一道大口子，但是在此之前流了不少的血，這讓常薦新覺得有點眩暈，體力透支了一樣。

    “你去休息一下吧！”雷少卿朝門邊的那兩名陸戰隊士兵點了點頭，“送參謀長去休息，另外，讓醫官給參謀長開點止痛藥。”

    “我沒事……”常薦新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腳下一軟，他立即抓住了旁邊的搭檔。

    “還說沒事，你都快站不起來了！”雷少卿拍了下搭檔的肩膀，然後讓兩名陸戰隊的士兵扶住了常薦新。“好好去睡一覺，說不定等你醒來的時候，我們已經獲得勝利了。”

    常薦新苦笑了一下，也不再反抗，他已經堅持不下去了。

    剛送走搭檔，通信參謀就跑了過來，送來的不是好消息，而是壞消息：第一特混艦隊挨了炸彈，兩艘航母均遭到重創，“岱海”號傷勢嚴重，正在全力搶救，而“興凱湖”號傷勢較輕，暫無沉沒地危險，艦隊此時正在向南返航。

    雷少卿拿著電報的手在微微發抖，斯普魯恩斯仍然重點打擊了第一特混艦隊。

    “襲擊第一特混艦隊的美軍轟炸機有100多架，談將軍讓我們放心進攻，美軍已經沒有可能對‘貝爾湖’號航母戰鬥群構成威脅了。”

    雷少卿微微點了點頭，放下了電報。“他還說了什麼嗎？”

    “談將軍還說……”通信參謀遲疑了一下，“現在決定最後勝負的關鍵就是在第二特混艦隊的果斷行動，他將指揮權交給了你，希望司令官能夠果斷出擊，不要放過了擴大戰果的機會，更不要讓敵人輕易的溜掉，第一特混艦隊將返回關島，他將等著我們的捷報。”

    “好吧，給談將軍回電，我們會果斷出擊的。”雷少卿此時也堅定了決心，“另外，聯繫‘貝爾湖’號航母戰鬥群，讓他們儘快做好轟炸機起飛的準備工作，可以考慮接收更多的轟炸機，擴大轟炸機群的規模。”

    此時，返航的轟炸機與戰鬥機還在陸續降落到“貝爾湖”號航母上。有的戰機已經沒有了燃料，正在空中滑行拖延時間……

第九卷 大洋鐵流 第六十六節 終結者

　當江文翰被火艇從海裏撈起來，渾身濕漉漉的來到了航母上的時候，他簡直氣得快要跳起來了，而他連飛行服都沒有脫下就直接沖到了航母的司令艙裏。

    “這是誰的命令，為什麼要讓轟炸機全部降落之後才輪到我們？”

    江文翰是代理航空聯隊長，比艦長還高了半級，所以他也敢對著艦長大吼大叫。

    “這是司令官的決定，美國艦隊已經徹底崩潰了。”

    江文翰一愣，氣勢立即低了很多。“什麼意思？”

    “第一特混艦隊遭到了轟炸，兩艘航母均遭重創，其中‘岱海’號還生死未蔔。也就是說，美軍已經沒有轟炸機可以用了，而且現在美國的四艘航母均遭到了打擊，我們不需要考慮艦隊防空的問題，到明天，威克島上的機場就可以恢復部分使用能力，司令官要我們儘量保證轟炸機的數量，為等下的出擊做好準備。”

    江文翰把手套摘了下來，然後猛的摔到了地板上，他看了那個上校艦長一眼，然後快步離開了司令艙。雷少卿的決定沒有錯，在這個時候，一架轟炸機比十架戰鬥機都頂用。可他的個人感情卻難以接受這一決定，因為他自己的座機就因為燃料不夠，不得不在海面上迫降，而他率領的30多架戰鬥機沒有幾架能夠回到航母上！

    來到航空作戰中心的時候，鄧子超，張鼐鼎與楊士洪三人都在吃著方便食品，三人都順利的降落到了航母上。他們也知道了新的決定，所以見到一臉怒氣的江文翰後，都沒有去主動招惹這個頂頭上司。

    “吃點東西吧。”楊士洪給江文翰拿來了一瓶水果罐頭，“別想那麼多了，回去後，說不定還有新的戰鬥機呢。”

    “媽的，我竟然忘記把護身符帶上！”江文翰也沒有對楊士洪發火，他知道楊士洪是個老好人。“娘的。等下你們幾個就快活了，我就只能在後面看熱鬧！”

    “老江，別生氣了，要不，我讓你坐導航員的位置，怎麼樣？”張鼐鼎走了過來，見江文翰沒有要發火的樣子，就跟他開起了玩笑來。

    “做你地導航員？”江文翰看了這個老朋友一眼。“得了吧，你坐後面的話，我可以考慮與你搭檔。”

    眾人都笑了起來，江文翰可是開戰鬥機的，不知道他能夠用轟炸機做出什麼高難度的飛行動作來。

    “你們也抓緊休息一下吧！”江文翰拍了下張鼐鼎的肩膀，然後站了起來，“我等下就守在這裏，等你們的捷報，別忘記幫我多掃射美國戰艦幾梭子子彈，也算是代表我出場了。”

    “沒問題。我會把子彈打光了才回來的！”鄧子超首先答應了江文翰這個小小的要求。

    江文翰朝鄧子超笑著點了點頭。然後朝房間裏地那些大隊長，中隊長，小隊長看去。

    眾人都點了點頭。代理聯隊長這個要求並不過分，反正他們帶的那些機槍子彈平時也很少用上，就算是熱身吧。

    在江文翰離開之後，鄧子超他們幾個又聊了一陣，然後就各自靠在椅子上養神去了。航母還需要用兩三個小時的時間來縮短出擊距離，他們在此之前已經飛行了四個小時，抓緊時間養足精神才是最重要的。

    在飛行員閉目養神的時候，航母上的勤務人員卻在忙碌著。實際上，三個小時的時間足夠讓他們讓航母上的120多架轟炸機做好起飛的準備工作了。平時一個航空勤務組負責三架轟炸機，而現在也就負責四架。要為一架轟炸機補充燃料。掛上炸彈（魚雷），並且做完起飛前的檢查工作，最多需要半個小時而已，也就是說，他們實際上只需要花兩個小時來完成這個工作，這讓航空勤務人員還有一個小時地空餘時間來喝茶聊天。

    航母在全速航行，到九點三十分地時候，航母的航向做了調整，轉為15度。這是根據之前第51特混艦隊所在海域，以及“約克城”號航母所逃逸的方向做出地修改。可最重要的是，在轟炸機群出發，也就是十二點之前，他們必須要獲得一次情報，不然，就無法準確判斷“約克城”號航母的位置，而在極限打擊半徑上，轟炸機根本就沒有燃料去尋找海面上的航母，沒有情報的話，那麼攻擊時間就將延遲到下午兩點，甚至是三點。

    這個任務落到了那些降落在威克島上的偵察機的身上。

    威克島的機場是最先遭到轟炸的，隨後就連續遭到美軍炮擊，一直處於癱瘓狀態之中。當韓紹鋒發現美軍炮擊艦隊離開之後，他就立即下令工程兵搶修出一段跑道來。而韓紹鋒下達這一命令的原因不是他意識到需要讓艦載偵察機來降落，而是他急需一批藥品與醫療物資，另外，他還需要讓運輸機過來將一批重傷員接走。結果，這段跑道起到地作用遠超過了韓紹鋒的影響。

    從第一特混艦隊與第二特混艦隊起飛的那些偵察機最多飛行五個小時，也就是說，必須要在十點之前降落，而威克島上的那段跑道是在九點之前修好的。雖然這段跑道僅僅只有500米長（剛好滿足運輸機的需要），但是也足夠讓艦載偵察機降落，並且在不掛副油箱的情況下起飛了。

    第一批偵察機在九點二十分降落到了威克島上。因為島上為轟炸機補充燃料的加油設備已經被破壞了，韓紹鋒只能組織起一批海航的勤務人員想別地辦法為這些偵察機補充燃料。結果，這花的時間遠超過了在航母上的準備時間。直到十點半，這批偵察機在離開了威克島，而到十一點的時候，兩支特混艦隊派出的24架偵察機（另外一批12架偵察機沒有辦法飛到威克島去，都在第一特混艦隊附近迫降，飛行員被撈了起來）全部完成了補充燃料的工作，離開了威克島。

    在此期間，雷少卿讓跟隨他轉移到“長孫無忌”號航母上的航空作戰參謀長根據“約克城”號最後撤退的航向，速度做了一份偵察計劃，並且用電報發給了威克島（發報時間就用了20分鐘）。

    當時“約克城”號是朝北面撤退的。速度不會超過12節。就算改變航向，那也只能向東，或者是東北撤退，其西面是威克島，南面是第二特混艦隊，斯普魯恩斯不會笨到讓這艘航母去送死。另外，其速度最多恢復到18節。再加上這中間耽擱的時間，實際上就可以大概算出一個美國航母必然存在的海域。以及最有可能存在地海域的範圍。這些實際上都是航空作戰參謀長的分內工作，任何一名航空作戰參謀長都知道怎麼通過這些最基本的信息來策劃偵察行動。

    24架偵察機足夠搜索“約克城”號所在的海域了。當然，這需要的是時間，而一個半小時足夠讓這些偵察機完成任務。可結果，真正找到“約克城”號航母的不是這些偵察機，而是一架從威克島起飛，前往之前第52特混艦隊所在海域打撈落水飛行員的水上飛機。另外還有一架前往第51特混艦隊之前所在海域打撈落水飛行員地水上飛機發現了正在以8節速度緩慢向東北方向撤退的“埃塞克斯”號航母。

    消息很快就傳到了“長孫無忌”號巡洋艦上，雷少卿立即下達了進攻命令。“貝爾湖”號航母一收到電報，也立即吹響了戰鬥的號角，而這時才十點五十八分。那些在威克島的水上飛機停泊地降落。補充燃料。在九點半就出發的，速度慢得要死的水上飛機竟然誤打誤撞的找到了這兩艘航母，這運氣不能說不好。

    “‘約克城’號航母距離我們大概有340海裏。正在向東北航向航1行，速度大概14節，沒有防空戰鬥機，護航戰艦不到五艘。”航母戰鬥群的航空參謀在懸掛在黑板上的大海圖上標出了“約克城”號航母的具體地位置，航向，速度。“為了確保摧毀這艘航母，將由兩個中隊地轟炸機發動攻擊，先幹掉航母，如果有剩餘彈藥，再炸掉護航戰艦。這波機群由張鼐鼎與鄧子超指揮。你們可以根據情況決定攻擊順序。兩位，有意見嗎？”

    張鼐鼎與鄧子超都搖了搖頭，他們分到了最大的一塊蛋糕，哪還有什麼問題。

    “‘埃塞克斯’號航母戰鬥群的位置大概在這裏。”航空作戰參謀又在海圖上標出了一個新地位置，“距離我們大概32海裏，速度8節，正在向東北方向撤退，護航戰艦四艘，沒有戰鬥機。這艘航母已經嚴重進水。所以要擊沉它並不困難。攻擊機群由一個中隊，以及其他的所有轟炸機組成，第二批起飛，由楊士洪指揮，有問題嗎？”

    楊士洪聳了下肩膀，反正只要有張鼐鼎與鄧子超在，他總分不到最好的那一份，他已經習慣了，能夠從偵察機飛行員轉變為轟炸機飛行員，讓他獲得了這麼多的戰果，這已經很不錯了。

    “三位，這是我們的最後一次攻擊了。現在我們的偵察機正在前去尋找第52特混艦隊的那兩艘航母，不過在天黑之前找到的希望並不大，而明天的話，他們就已經逃到了中途島岸基戰鬥機的掩護範圍之內了。

    所以，這很有可能是這次戰役地最後一場戰鬥。“少校參謀看了三個比他高了兩階的大隊長一眼，”雷將軍已經再三叮囑，我們絕不能讓這兩艘航母逃掉，不管用什麼辦法，都要幹掉它們，獲得最後的勝利。雷將軍會在下午趕過來的，他已經為你們準備好了香檳，希望各位帶著捷報回來慶祝勝利！“

    用不著少校給飛行員打氣，在收到發現美國航母的消息之後，鄧子超他們早就興奮了起來，他們錯過了戰役最精彩，也是最關鍵的階段，可不能錯過這最後的一戰了，而且，他們是現在戰場上唯一可以動用的兵力。

    在航空作戰參謀離開之後，鄧子超與張鼐鼎就把他們手下的那些中隊長，隊長都集中了起來。楊士洪也去把跟隨他轟炸“埃塞克斯”號航母地中隊長與小隊長集中了起來。他們要單獨與這些軍官談一談，做好戰前部署。以往，這個任務實際上是由艦隊的航空作戰參謀長，或者是艦隊參謀長來完成的。

    雖然此時，“貝爾湖”號上的轟炸機並不多，但是其戰鬥力絕對強悍。在安排轟炸機降落的時候，都是軍官首先降落。因為考慮到了接下來的戰鬥，這與以往完全不一樣。所以，當時能夠架機起飛的都是軍官，而且都是身經百戰的指揮官。鄧子超，張鼐鼎與楊士洪根本就不需要跟他們多說什麼，只要見到了美國戰艦，他們就知道該怎麼作戰，這些中隊長與小隊長與鄧子超他們幾個大隊長已經合作了好幾年，非常熟悉戰術安排。

    當然，鄧子超他們有足夠的時間來做詳細的任務安排，艦隊還要航行至少一個小時才能讓轟炸機起飛，時間充足得甚至可以讓鄧子超他們去洗個澡才出發。

    當出發的命令送來的時候，鄧子超他們立即沖出了航空作戰中心，他們在上了航母之後就沒有脫掉飛行副，除了讓導航員帶上新的導航海圖之外，幾乎沒有什麼需要更換的。

    在登機之前，鄧子超他們都朝艦島上看去，江文翰正站在航海艦橋外朝他們揮手，在他身邊還有幾名戰鬥機的中隊長與小隊長。這些戰鬥機飛行員都無法參加這最後一輪攻擊，他們只能為其他的轟炸機飛行員送行了。

    發動機轟鳴了起來，鄧子超朝著正向他微笑的江文翰點了點頭，然後拉上了轟炸機座艙的玻璃罩。“海雕”被拖到了彈射器上，鄧子超只感到飛機被什麼東西擋住了。接著他就把發動機油門開到了最大功率上，然後朝著左側負責彈射工作的勤務人員豎起了大拇指，在勤務員揮下手臂的同時，鄧子超鬆開了轟炸機的刹車，一股巨大的力量將這架重達數噸的轟炸機彈射了出去……

第九卷 大洋鐵流 第六十七節 一錘定音

　轉移到了“李靖”號巡洋艦上之後，醫官立即給談仁皓背上的傷口做了緊急處理。這是一處硬物撞擊後留下的傷口，傷口很大，但不是很深，沒有生命危險，至於有沒有摔斷肋骨，那就只有到了岸上才能確定了。

    談仁皓還要求醫官給他打了一支止痛針，緩解了疼痛，讓他可以繼續堅持在艦隊司令官的位置上，就算這個位置現在已經不重要了，但他還是要繼續堅持下去，帶著艦隊返回港口。

    當談仁皓來到巡洋艦上的司令艙時，第一眼就見到了臉上裹著繃帶，簡直跟木乃伊沒有什麼區別的郝東覺，他差點就笑了起來。他第一眼見到郝東覺的時候就被嚇壞了，這小子滿臉鮮血的朝他傻笑，幸虧談仁皓對那些傀故亊從不過敏，不然還真會給嚇掉魂魄。

    “怎麼樣，背上感覺舒服點了吧？”郝東覺見到談仁皓光著半天膀子，肩膀上斜裹著繃帶的樣子也想笑，但他還沒有笑出來，臉上的劇痛就差點讓他哭了出來。左臉上的傷口至少有十釐米長，深可見骨，是被玻璃碎片劃傷的。也算他小子福大命大，如果那邊被炸飛的玻璃碎片向右偏幾釐米的話，那他就掛了。

    “還是先關心你自己吧，我小妹可不會找個破了相的丈夫！”

    “我可不擔心，醫官已經說了，傷口可以痊癒的，傷疤不會很明顯。而且我跟清漣感情這麼好，她才不會像你一樣！”郝東覺不但不悲觀，反而神氣了起來，“再說了，臉上有到癜，這多有男人味啊！”

    “你以為你是土匪頭子？”郝東覺搖著頭笑了起來，“好了，說正事吧，艦隊情況怎麼樣？”

    “‘興凱湖’號的情況已經穩定住了。速度恢復到了24節，現在正在高速脫離戰場，預計在下午恢復到18節的速度，先返回關島修補水線下的窟窿，然後再返回那霸或者是本土的港口進行大修。”郝東覺歎了口氣，“‘岱海’號還在那邊，情況很糟糕。另外，‘保定河’號巡洋艦已經棄艦了。”

    “棄艦？”談仁皓微微皺了下眉毛。然後走到了舷窗旁。

    按照帝國海軍的規定，只有兩種情況可以棄艦，一是戰艦確實無法修復，無法控制住下沉的趨勢。二是在敵控區，無法在敵人到來之前離開戰場。現在是在帝國海軍的控制海域，是美國戰艦在逃命，而且美軍的轟炸機也飛不到這邊來，所以後種情況不存在。

    當談仁皓朝著北面地海域看去的時候，已經看不到那兩艘戰艦的身影了。為了保護艦隊司令官，“李靖”號在兩艘驅逐艦的陪伴下率先撤離了戰場。其他的護航戰艦還在幫助搶救“岱海”號航母。

    這時候。電話響了起來，因為“李靖”號是在一個小時前南下的，所以還可以用無線電語音通信頻道。郝東覺接了電話。詢問了兩句之後就走了過來。

    “‘保定河’號已經沉沒了，撤出了400多名官兵，其中有30多名重傷員，陣亡官兵大概50人，主要當時在鍋爐艙的官兵。”郝東覺拿出了香煙，然後點上了，“‘岱海’號的搶救工作基本上宣告失敗了，炸彈破壞了航空汽油庫，來不及排空汽油，現在火勢已經無法控制。彈藥庫已經注水，但重油艙很快就會被點燃。艦長詢問我們是否可以棄艦。”

    談仁皓沉默了，他不想放棄這艘航母，可是，他能夠做出別地選擇嗎？

    “仁皓……”郝東覺輕輕的碰了下談仁皓。

    談仁皓一驚，然後點了點頭。“他們已經盡力了，讓艦長根據情況自行決定吧。棄艦之後，讓其他戰艦繼續搜尋落水人員，確定沒有漏掉一人之後。讓它們也返航吧。”

    郝東覺暗歎了口氣，就去撥通了電話。

    談仁皓也暗歎了口氣，他沒有想到“岱海”號就這麼完蛋了，這個損失太大了。如果第二特混艦隊的“呼倫湖”號航母也完蛋了的話，那麼他們就損失了兩艘航母，還有一艘航母遭到了重創。就算現在“貝爾湖”號派出去的轟炸機炸沉了那兩艘美軍的航母，雙方也基本上在戰術上打了個平手，談仁皓占到的便宜並不大。

    突然，司令艙裏的參謀軍官都站了起來，然後朝著北面的太空望去。談仁皓看了眾人一眼，也順著大家的目光朝著北面地天空望去。

    一朵巨大地黑雲升了起來，而且正在不斷的發散，距離太遠了，聲音根本就傳不過來。

    “‘岱海’號發生悶炸，還引爆了一批彈藥。”郝東覺那邊很快就收到了電話，“航母官兵的傷亡情況還不清楚，現在其他地戰艦正在救援落水官兵。”

    “有結果了立即讓他們發來。”談仁皓朝郝東覺看了過去，“另外，聯繫第二特混艦隊，讓他們在轟炸結果出來之後也發過來。幫我聯繫關島司令部，讓他們做好接受傷員的準備，在我們進入了遠程巡邏機的轉移半徑之後，立即派過來，先把傷員接過去。”

    消息很快就傳遞了出去，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搶救傷員。搶救傷員不僅僅是在保存海軍的戰鬥力，同時也是在增強海軍官兵的士氣，讓所有的官兵都知道，海軍不會放棄任何一名傷員，會竭盡全力的照顧他們，這樣官兵在作戰中才不會有所顧忌。

    在談仁皓這邊忙著搶救傷員的時候，鄧子超他們的機群也上路了。

    首先出發地是鄧子超與張鼐鼎率領的兩個中隊的轟炸機，此時一架在威克島上補充了燃料的第二特混艦隊的艦載偵察機已經替代了那架發現了“約克城”號的水上飛機，正在跟蹤“約克城”號航母編隊，並且會為鄧子超他們提供轟炸導航。

    接著，楊士洪率領的另外一個半中隊的轟炸機也出發了，為他們負責導航的是另外一架正在監視“埃塞克斯”號航母編隊地艦載偵察機。

    因為這兩架偵察機本來就是從第二特混艦隊派出去的，所使用的通信頻道與鄧子超他們一樣，只要距離接近到100海裏只內，就能夠很方便的聯繫上。那兩架水上飛機則正在趕去搜救落水官兵。

    轟炸機在“慢悠悠”地飛行著，鄧子超有點心煩意亂。這次他們仍然只能以最佳巡航速度飛行，不然就回不了艦隊了。很快，後起飛的張鼐鼎機群就跟了上來，俯衝轟炸機的速度要比魚雷轟炸機稍微快一點，因此也就把張鼐鼎機群安排在了後面。

    “老鄧，別急，還有的是時間。”

    “知道，我只是在想。應該把魚雷丟到航母的哪個地方去。”

    “這你都能控制？你以為魚雷是炸彈？”張鼐鼎立即笑了起來。

    “為什麼不能？等下我就拿魚雷當炸彈用，你信不信，我比你砸得還要准。”

    “得了吧，我可不想跟你比什麼。”張鼐鼎不想過度的刺激鄧子超，“好好幹，我們先走一步，說不定，最後是你來解決掉那艘航母。”

    “放心，我們也不會晚多少的。”

    在距離“約克城”號還有大概90海裏的時候，張鼐鼎與那架監視著美國航母編隊地偵察機聯繫上了。他最後一次修改了航線。然後就命令機群以小組的形勢進攻。36架“射水鳥”一共分成了九個組，其中攻擊“約克城”號的有四個組，另外五個組負責對付護航戰艦。張鼐鼎有足夠的把握。四個組“6架俯衝轟炸機，就算按照平時的命中率，也至少有8枚炸彈會命中航母，如果8枚炸彈還解決不掉這艘航母的話，那麼張鼐鼎也就只有認命了。

    鄧子超在十五分鐘之後也讓機群修改了航向。他對36架“海雕”的安排更複雜一些。其中攻擊“約克城”號的分成了兩個8架轟炸機的編隊，另外的則分頭去對付那些護航戰艦。這是鄧子超與張鼐鼎早就說好了地，這次絕不能讓一艘美國戰艦溜掉，就算用飛機撞，也要把美國戰艦撞沉。

    戰鬥並沒有是沒激烈之處。美軍艦隊已經沒有戰鬥機可以使用了，而且航母也無法讓戰鬥機起飛。“約克城”號航母地速度只有14節左右，而且舵機肯定出了問題，在轟炸機到來的時候，航母並沒有做大範圍機動。

    張鼐鼎的轟炸非常迅速“6架”射水鳥“將11枚500公斤航空穿甲彈投在了航母地飛行甲板上，只有兩架轟炸機被航母上的高射炮火擊落。

    接著，鄧子超機群接踵而至，兩批魚雷轟炸機都是從航母的右舷方向進入的。18條魚雷最終有8條命中，最終葬送了這艘航母。

    “媽的，這下還不完蛋？”張鼐鼎冷笑了起來。

    “老張，快看！左下方，那是鄧子超的座機？”

    張鼐鼎一驚，立即朝飛機左下方看去。那確實是鄧子超的座機，上面的大隊長標誌太明顯了。“海雕”好像失去了動力一樣，在投完魚雷，改出航道的時候突然開始下降高度，幾乎快要鑽進大海裏去了。

    “媽的，老鄧，快拉起來！”張鼐鼎大叫了起來。

    鄧子超也想拉起來，可問題是，他飛機地發動機已經停車了。在投魚雷之前，他的飛機就挨了一發20毫米炮彈，而這枚炮彈正好打在了飛機座艙的後面大概一米處，彈片沒有傷到鄧子超與他後面的導航員，卻將機身油箱炸了幾個窟窿出來，而此時轟炸機裏就只有這個油箱還有燃料了。在他拉起來的時候，油箱裏的燃料幾乎全都漏光了。

    “老鄧，你他娘的別跟我玩心跳，快拉起來。”張鼐鼎的聲音很焦急，看來他還認為鄧子超在跟他開玩笑。

    “老張，我要迫降了，幫我叫搜救飛機，他娘的！”

    聽到鄧子超地聲音，張鼐鼎也是一驚，他立即降低了高度。在他飛到鄧子超的座機上方的時候，那架“海雕”已經迫降到了海面上，接著鄧子超與劉勁松兩人趕在飛機沉入大海之前從座艙裏爬了出來，周圍的海水立即被染成了黃色，兩個混蛋竟然還在海面上向張鼐鼎揮舞著手裏的帆布頭套！

    “媽的，兩個混蛋！”張鼐鼎暗罵了一聲，“嚇死我了，希望鯊魚別吃掉他們。”

    “老張，那染料有防鯊魚的藥粉，鯊魚不敢接近他們的，而且現在他們聽不到了。”後坐的導航員提醒了一下張鼐鼎。

    “死不掉最好，回去找他們算賬！”張鼐鼎冷笑了起來，“幫那些落水的飛行員叫搜救飛機吧，娘的，我們可得返航了！”

    張鼐鼎在調整飛機航向的時候，朝海面上那幾艘戰艦掃了一眼。

    “約克城”號就將傾覆，戰艦上的美軍正在跳海逃生。五艘護航戰艦（兩艘巡洋艦，三艘驅逐艦）已經消失了三艘，另外兩艘也翹起了屁股，離完蛋不遠了。

    在張鼐鼎他們返航之前十五分鐘，楊士洪指揮的轟炸機群也圓滿的完成了任務。如果說張鼐鼎他們的轟炸還遇到了抵抗的話，楊士洪他們則沒有遇到任何麻煩。他們到達“埃塞克斯”號航母編隊上空的時候，出了那艘已經奄奄一息的航母之外，就只有兩艘驅逐艦了，其他的護航戰艦大概害怕遭到轟炸，所以提前一步撤退了，而且“埃塞克斯”號上的官兵看到了殺來的轟炸機之後，立即就放棄了拯救這艘航母的工作，那兩艘驅逐艦也立即加速與航母拉開距離，連掩護航母的表示都沒有。

    轟炸行動非常順利，“埃塞克斯”號與那兩艘驅逐艦都在楊士洪的眼前沉沒了。楊士洪還算比較人道，在返航之前，他沒有忘記呼叫幾架搜救飛機來撈起那些落水的美軍官兵，免得那些美國佬喂鯊魚。只是，當時戰場上的搜救飛機本來就有限，需要幫助的唐帝國官兵都有不少，哪還有多少力量來拯救這些美軍官兵呢？

第九卷 大洋鐵流 第六十八節 認輸

　斯普魯恩斯的最後一個決定是留下兩艘驅逐艦護送“埃塞克斯”號航母返航，自己則帶著另外的護航戰艦以最快的速度撤離了戰場。也許很多人都會認為斯普魯恩斯在逃命，而實際上，斯普魯恩斯此舉更大的程度上保存了十多艘護航戰艦，以及這些戰艦上的數千名美軍官兵的性命。

    這樣，當美國再次擁有新的航母時，不至於為缺少護航戰艦而發愁，更不至於為缺少有經驗的官兵而發愁。

    在下達這道命令之前，斯普魯恩斯已經知道他輸了。雖然他已經收到消息，第一特混艦隊的兩艘航母都遭到了重創，可當他發現有一架水上飛機在艦隊上空盤旋的時候，他意識到，對手手裏還有打擊力量，雖然他不能肯定唐帝國是派遣岸基轟炸機還是艦隊轟炸機過來，但對手肯定有還手的力量。

    在這個時候，斯普魯恩斯就知道“埃塞克斯”號航母保不住了。這艘航母連保持8節的速度都很困難，隨時有可能失去速度。而就算以8節的速度朝中途島方向撤退，在天黑之前也逃不出唐帝國戰術轟炸機的打擊範圍。唐帝國的戰術轟炸機可以從馬紹爾群島轉移過來，只要威克島上的機場跑道修復幾百米，還可以為這些轟炸機補充航空汽油的話，那麼“埃塞克斯”號就肯定完蛋了。而唐帝國陸戰隊在白天肯定可以修復幾百米跑道，而島上既然能夠出動水上飛機，那肯定會有航空燃料儲備。

    說不定，連“約克城”號也完蛋了。現在“約克城”號的速度有14節左右，可距離威克島的距離更近，要到下午四點左右才能離開從威克島上起飛的唐帝國戰術轟炸機的打擊範圍，而在這之前，唐帝國有六個多小時的時間來進行準備。

    很快，斯普魯恩斯還考慮到了一個問題，那是第二特混艦隊裏的兩艘航母是不是真的都被摧毀了。第一特混艦隊的兩艘航母幾乎是同時挨炸地。因此這兩艘航母失去戰鬥力是肯定的，而且其中一艘很有可能無法返回港口。可問題是，轟炸第二特混艦隊的兩波轟炸機間隔了近一個小時才到達，他們會不會是炸的同一艘航母？

    想到這，斯普魯恩斯更堅定了率領大部分戰艦快速離開唐帝國轟炸機打擊範圍的想法，而在此之前，他還給“約克城”號航母編隊（此時距離他也就不到50海裏而已）發去了命令：在必要的時候可以放棄航母，保存艦隊官兵以及護航戰艦。也正是這道命令。“約克城”號編隊裏的四艘驅逐艦首先帶著一批傷員返航了，這四艘驅逐艦也就逃脫了被炸沉的悲慘結局。

    十二點剛過，“埃塞克斯”號與“約克城”號再次遭到轟炸，連同所有地護航戰艦都被炸沉的消息傳來時，斯普魯恩斯徹底的絕望了。同時，跟隨他轉移到“印第安納波利斯”號巡洋艦上的第五艦隊參謀部的軍官也都震驚了。接著，這些參謀軍官爆發了一場激烈的爭論，而爭論的焦點是，他們要不要繼續作戰，還是逃出戰場。

    斯普魯恩斯沒有制止參謀軍官之間的爭論。也沒有去參加爭論。

    他此時考慮的不是撤退還是繼續作戰的問題。他在考慮一個更實際，更關鍵地問題，那就是轟炸“埃塞克斯”號與“約克城”號地那些轟炸機是從哪里來的？

    “約克城”號航母編隊裏的巡洋艦在發來電報時聲稱他們遭到了一支由至少70架轟炸機組成地龐大的轟炸機群的猛烈轟炸。“埃塞克斯”

    號裏的驅逐艦在被炸沉之前發出的電報也聲稱。轟炸他們的轟炸機在50架左右。而當時這兩艘航母的距離大概是80海裏，而這兩批轟炸機出現的間隔時間是二十分鐘左右。按照唐帝國轟炸機的最大巡航速度，這不可能是同一批轟炸機，而是兩支轟炸機群，兩支單獨的轟炸機群。換句話說，此時戰場上竟然還有120架左右地唐帝國轟炸機在執行任務，這絕對是一支可以左右戰場平衡的強大力量。可問題是，這批轟炸機是從哪里來的？

    斯普魯恩斯沒有考慮這兩批轟炸機是從南面飛來的，原因很簡單，如果這些轟炸機是從威克島上起飛的話。其航程足以保證繞到兩艘航母的南面去。可問題是，這些轟炸機為什麼不長驅直入，而要繞個彎子呢？另外，威克島上的機場之前已經遭到了嚴重破壞，就算能夠修復一條幾百米長的跑道，可機場上的基礎設施都遭到了破壞，能夠同時為120架轟炸機提供支援嗎？這顯然不可能。

    斯普魯恩斯很熟悉島嶼機場地情況，實際上，島嶼機場支持轟炸機的效率反而不如航母。地面機場是一個平面體。而航母是一個立體結構的機場，雖然航母的飛行甲板面積小，但大部分的工作可以在機庫裏面完成，另外，航母上的支持設備更專業，更高效，這提高了飛行甲板的使用效率，也就提高了航母出動轟炸機的速度，航母出動轟炸機的效率不會小於普通的野戰機場。而島嶼上的機場需要很大的面積，還需要集中很多輔助車輛。要支持120架轟炸機在短時間之內連續出動，這連一般的野戰機場都難以做到呢！

    更重要的是，當時唐帝國從哪里弄到這麼多的轟炸機來？雖然最近的誇賈林環礁上的唐帝國轟炸機至少有200多架，可這些轟炸機最多天亮之後，也就是威克島的陸戰隊確定了修復機場的時間之後才能起飛，飛越1600公里的距離，這些戰術轟炸機只能以巡航速度飛行，這需要至少四個小時，算上準備時間，那些轟炸機在接到消息後五個小時之內轉移過來很正常。而這些轟炸機也就在12點之後到達威克島，再加上補充燃料，以及掛載炸彈（轉場飛行時，轟炸機是不能攜帶炸彈的），再飛上100多海裏，最後發動轟炸的時間也是下午兩點左右了，而現在才十二點過！

    當然，也有一種可能。這些轟炸機是帶著炸彈從誇賈林環礁起飛的，在完成了轟炸之後再前往威克島降落。可問題是，這樣一來，這些轟炸機很有可能連飛到威克島的燃料都沒有，因為掛了炸彈就不能掛副油箱。還有，唐帝國的偵察機是在九點多發現兩艘航母的，難道誇賈林環礁那邊的唐帝國海航岸基轟炸機部隊未卜先知，提前預料到了兩艘航母在數個小時之內所在的準確海域？

    一番分析之後。斯普魯恩斯排除了一切表面上看起來都存在地可能，而最後，他只能相信一個最不可能的因素，那就是，唐帝國還有一艘航母在這附近海域活動，那些轟炸機都是從航母上起飛的。可這中間還有一個疑點，那就是，唐帝國的航母上就算把12架偵察機算進去，也就最多攜帶80多架轟炸機，可現在出現的是120架轟炸機。這個相差的數量怎麼解釋？

    這個解釋就多了。一是由戰鬥機掛上炸彈執行轟炸任務，而發報的那兩艘戰艦的艦長都把這些戰鬥機當作了轟炸機。另外還有一種可能，這艘航母攜帶地全是轟炸機。而沒有戰鬥機。最後，斯普魯恩斯相信了後者，因為他聯想到了轟炸威克島美軍登陸場的那批轟炸機，同時聯想到了第二特混艦隊那兩封撲朔迷離的戰報。如果那艘航母是第二特混艦隊裏的另外一艘航母，而轟炸威克島的轟炸機在八點半到九點半之間都有可能返回到這艘航母上去，而在九點鐘之後，談仁皓完全有利用相信第五艦隊已經沒有能力組織進攻了，所以這艘航母完全有理由不接收返航的戰鬥機，只接收轟炸機，然後用這些轟炸機組織一次進攻。而一艘航母陸續出動120架轟炸機，這是完全有可能的！

    斯普魯恩斯敢肯定，如果他的對手知道第五特混艦隊已經沒有了航空作戰能力，而那一艘航母又無法接受兩艘航母派出的所有戰機的時候，肯定會毫不遲疑地下令讓航母只接收返航地轟炸機，因為在這種極端情況下，斯普魯恩斯也會選擇保存轟炸機，保存打擊力量，因為根本就沒有防禦的必要了。

    很快。斯普魯恩斯就堅信了自己的推斷，讓他做出決斷地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唐帝國不可能有第五艘航母在這一海域活動，在他離開珍珠港的時候，哈爾西就發了電報回來，第四特混艦隊有兩艘航母，而且一直在那邊行動，而第四特混艦隊就算以最快的速度轉移過來，也要在二十七日，也就是明天之後才能到達呢。而唐帝國總共就只有六艘艦隊航母，他們從哪里去弄來第七艘航母？

    在斯普魯恩斯冷靜的思考，判斷眼前迷霧一般的戰局時，他的參謀部卻鬧翻了天。實際上，斯普魯恩斯所做出的這些推斷，任何一個智力正常，有航空作戰與航海作戰常識的軍官都能夠得出來，只是，他的那些參謀軍官都沒有把精力花在思考上，而是花在了兩個根本就不需要思考的問題上。

    一半地參謀軍官認為應該立即把兩艘戰列艦，以及附近所有的戰艦都集中起來，在夜間殺到威克島去，炮擊威克島機場，趁唐帝國暫時沒有航母派過來的時候，支持陸戰隊攻佔機場，然後安排戰機過來。這樣一來，就算唐帝國的第四特混艦隊在數日後趕來，美軍仍然有能力攻佔威克島，甚至可以出動岸基轟炸機幹掉第四特混艦隊。

    另外一半參謀軍官則認為應該立即撤回中途島，並且組織海運力量在夜間把登上中途島的那些陸戰隊全都撤出倆，放棄登陸威克島的計劃，為了保證成功，應該讓兩艘戰列艦以及附近的所有戰艦在夜間去為登陸部隊撤退打掩護。畢竟，攻佔威克島機場不容易，而且第四特混艦隊可以照本宣科的轟炸美軍佔領的機場，奪取制空權，登陸威克島地作戰計劃在沒有航母的時候，就已經失敗了。

    這意見不同的兩派軍官都只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應該立即把兩艘戰列艦調過來，準備在夜間炮擊威克島。

    斯普魯恩斯在司令艦橋外冷靜下來的時候，他回到了司令艦橋裏面，參謀軍官還在爭論。斯普魯恩斯也有點不耐煩了，他在門邊乾咳了兩聲。這下，艙室裏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斯普魯恩斯的身上。

    斯普魯恩斯沉默了幾秒鐘，很平靜的說道：“下達全面撤退命令，另外，讓登陸艦隊確定能否在夜間接回陸戰隊，如果不行的話，讓登陸威克島的陸戰隊指揮官決定是繼續抵抗，還是在做出了抵抗之後選擇投降。所有作戰艦艇在夜間全速撤往中途島，不得有任何厭惡。”

    “將軍——”

    “將軍——”

    參謀軍官立即叫了起來，在他們看來，這與臨陣脫逃有何兩樣？

    “去執行命令吧，我們已經失敗了，在唐帝國還有一艘航母可以作戰的情況下，我們沒有任何希望扳回戰局的。”斯普魯恩斯掃了眾人一眼，“我回承擔所有的結果，現在就去給尼米茲將軍寫戰報，我希望，你們都能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上，在回到珍珠港之前，不要有任何的草率舉動。”

    在斯普魯恩斯離開了司令艦橋的時候，艙室裏先是安靜了一陣，接著就有人開始歎氣了，還有人在暗暗惋惜。斯普魯恩斯的命令也很快得到了執行，電報一封接一封的發了出去。

    斯普魯恩斯本人也是很痛苦的，他知道這個決定可以挽救幾千名美國海軍官兵的性命，可同時他得為戰役失敗承擔起所有的責任。在他起草給尼米茲的電報時，他遲遲無發按下打字機上的按鍵，這次的失敗太慘痛了。

第九卷 大洋鐵流 第六十九節 小勝與大勝

　在斯普魯恩斯為怎麼向尼米茲交代這次的戰役結果的時候，談仁皓也在一堆戰報面前發呆。收到了擊沉“埃塞克斯”號與“約克城”號航母之後不久，談仁皓還收到了另外一封來自第二特混艦隊的電報，“呼倫湖”號已經在塔翁吉環礁附近擱淺，但航母受損相當嚴重，恐怕需要花很大的力氣修復。在讓郝東覺去把這個消息發給戰區司令部，讓廖漢翔組織力量去搶救“呼倫湖”號航母的時候，談仁皓就來到了這間由艦長讓出來的住艙，怎麼起草戰役戰果報告（損失報告可以晚一點提交）。

    自從談仁皓受到調查，以及雷少卿在“第一次馬里亞納海戰”後受到的調查風波之後，聶人鳳專門委託了一批精通政府工作的參謀軍官來制訂了一份關於怎麼書寫海軍戰報的手冊，作為今後艦隊司令官在提交戰報時的依據。雖然這份手冊還不是具體的海軍條規，但是卻為司令官在提交戰報時提供了幫助，同時也可以減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在這份手冊中就規定了一點，在司令官無法準確判斷戰役結束後的情況（幾乎百分之百都是這樣的），可以根據在戰役期間收到的各部隊的電報來推測戰果，以及損失情況，草擬一份臨時戰報，然後再根據後期獲得的情報來完成正式戰報，臨時戰報只做參考，不具備對戰役定性的作用。

    實際上，這就為艦隊司令官開了後門。之前哪有什麼臨時戰報，正式戰報的分別，艦隊司令官提交的第一份戰報就是正式戰報，而設置一個臨時戰報，實際上就可以讓艦隊司令官減少麻煩，如果後期情報正式戰報有出入的話，還有修改的機會，而且臨時戰報不具備為戰役定性的性質。自然也就不需要司令官為此負責了。當然，這其實也有漏洞，比如艦隊司令官可以借此下誇大戰果，如果出了問題，再做修改。因此，聶人鳳還在後來補充了一條，即臨時戰報也不具備評審戰功的作用，這就延遲了對艦隊戰果的肯定。延遲了對艦隊有功官兵的獎賞。

    當然，這個問題並不嚴重，如果要晉升地話，審批手續也得話上幾個月的時間，如果要獲得勳章的話，審批過程也會花上不少的時間，在此之前多一點時間做調查核對，這不算什麼大問題。

    談仁皓要完成的就是這份臨時戰報中關於戰果的部分（戰損的部分主要是官兵的傷亡數字還沒有統計出來，統計傷亡地工作是由艦隊參謀部負責的，很煩瑣。也需要很多時間）。雖然這份臨時戰報不具備正式價值。但是這肯定會對戰區司令官，海軍司令官，乃至帝國首相在做出下一步決策時產生很大的影響。談仁皓覺得很不好寫。畢竟他不是那種喜歡誇大戰果的人，更不希望因為一些誤報而影響到了上層的決策（審核戰報其實主要依靠後期的得到的敵軍情報，而這也許要花上幾天，甚至是幾個月的時間，決策者在很大部分時候都只能依靠前線指揮管提供的戰報來做出判斷，特別是在戰事緊急的時候，很難及時地證明前線指揮官地戰報是不是準確的，所以只能因陋就簡了，而有責任心的前線指揮官都不會亂寫戰報地）。

    談仁皓將這些電報從頭到尾看了一遍，還是覺得無法動筆。這場戰役打得有點混亂。但是其中又有著明顯的規律。如果要說感受的話，那麼談仁皓的第一感受就是斯普魯恩斯是他遇到的最厲害的對手了。

    從這些電報中反應的美國艦隊的活動來看，斯普魯恩斯是那種既膽大，又心細的指揮官。他最初的決定很有進攻性，而且反映出了他地膽色，敢於利用唐帝國艦隊的偵察盲區，主動拉近距離，搶先攻擊，如果不是談仁皓及時的改變了第一特混艦隊的航線。避開了美軍偵察機的話，那麼結果就完全是另外一個樣子了。

    同時，談仁皓還感覺到，斯普魯恩斯很瞭解他的指揮特點。仿佛知道他要冒險，仿佛知道他會在天亮前就派出偵察機，搜索美軍艦隊最有可能出現的海域一樣，同時還準確的掌握了第一特混艦隊到達的時間。

    這讓談仁皓感到有點害怕，對手瞭解他，就證明對手有辦法找出他指揮上地漏洞，然後擊敗他。這次，只能所是談仁皓反應及時，而且做出決定果斷，斯普魯恩斯只棋輸一招而已。那麼，下次還有沒有這麼好的運氣呢？

    另外，斯普魯恩斯在指揮中所表現出來的細膩，還有對海軍航空戰術的深刻瞭解也讓談仁皓深感佩服。比如，美國航母上的戰機出動率，還有艦隊官兵，航空勤務人員的素質都不如唐帝國的航母，因此斯普魯恩斯有效的分散了每一艘航母的壓力，儘量保證在兩個方向的轟炸中都能夠集中到一半的力量。其次，斯普魯恩斯在對兩支特混艦隊的相對位置上的準確部署，就差點讓談仁皓射出的兩支利箭射飛一支，如果只摧毀了一支美軍的特混艦隊，而錯過了另外一支的話，結果也將截然不同。

    通過所掌握的這些寥寥無幾的信息，談仁皓將斯普魯恩斯歸為了最為可怕，也最為難以對付的對手。他這次並沒有在戰術上取勝，沒有在指揮能力上取勝，勝利的基礎是艦隊官兵的優秀素質，更好的轟炸機，更出色的飛行員，還有，更猛烈的艦隊防空炮火。失去了這其中的任何一條優勢，他都將失敗，而且敗得很慘！如果斯普魯恩斯手裏掌握著同樣的航母，同樣的官兵，同樣的轟炸機，同樣的飛行員，以及同樣使用了新式防空炮彈的話，也許，談仁皓正在落荒而逃。而且，談仁皓現在所掌握的這些優勢遲早都將消失，美軍的飛行員素質會提高，美國也有足夠的能力研製出更好的轟炸機，美國也肯定在開發VT彈，另外美國的航母也足夠的先進。如果談仁皓不能在指揮藝術上有所進步的話，那麼下次等待著他的也許就是失敗，而不是勝利了。

    越想，談仁皓越有一種後怕地感覺。實際上。他還意識到了一點，那就是，他的冒險戰術是有缺陷的。雖然他之前通過冒險戰術獲得了勝利，但是他戰勝的對手卻都算不上是真正的對手。如果遇到了斯普魯恩斯這樣的對手的話，那麼冒險戰術在很大的程度上就是去自投死路，而不是去獲取勝利。談仁皓也很快就意識到，他現在最缺乏地就是在雙方實力旗鼓相當的情況下，與對手打一場勢均力敵的戰鬥的總體指揮能力。這種能力不是靠某些先進的戰術理論。或者是某種靈感，直覺這些就能帶來的，這需要積累，需要更豐富的實戰經驗，需要更深入的瞭解到海軍航空戰術理論的深層含義。

    越想得深入，談仁皓越感到煩躁不安。背上也痛了起來，他服用了兩片止痛藥之後，又給自己泡了杯濃茶，然後用涼水洗了個臉，讓自己冷靜了下來。他也沒有再去想那麼多。先把戰果統計出來吧。

    很快。談仁皓就統計出了戰果，而濃茶喝下去後，他反而感到精神了許多。背上也不痛了，他就又把戰艦與飛機的損失情況大概統計了一下。等他將兩份統計結果拿出來，做了一個簡單地對比時，這才發現，實際上他是勝利者，雖然只取得了極為微弱地戰術勝利，但他是勝利者。

    從戰艦損失情況來看，現在確定的只有一艘航母，一艘巡洋艦，以及兩艘驅逐艦戰沉。而可以肯定的是，美國艦隊至少損失了兩艘航母，四艘巡洋艦，八艘驅逐艦，而且這只是可以確定地。另外，唐帝國艦隊受到重創的只有一艘航母，其他的大部分護航戰艦只是遭到了美軍戰機的掃射，連輕傷都算不上。美軍艦隊至少有兩艘航母遭到了重創，還有其他數艘戰艦遭到了重創。在作戰飛機方面。談仁皓保存了100多架轟炸機，而美軍艦隊四艘航母上的艦載機全部損失，沒有被擊落的，也因為無法返回航母或者島嶼機場降落而在海面上迫降，這也算是損失掉了（實際上，唐帝國艦隊也有很多戰機是迫降在海面上的）。從雙方的戰艦與戰機的損失數量上看，談仁皓確實是勝利者。

    再從戰役層面上看，雖然美軍還有兩艘戰列艦，二十多艘其他的戰艦有戰鬥力，但是卻沒有一艘航母可以作戰。談仁皓手裏還有“貝爾湖”號航母戰鬥群，另外還有三十多艘護航戰艦可以繼續作戰。換句話手，美軍實際上已經失去了制海權，也許美軍可以在夜間出動戰列艦來追擊“貝爾湖”號航母，可這個希望幾乎為零，那兩艘戰列艦地最大速度不過28節，而“貝爾湖”號航母的最大速度是33節，只要天一亮，那兩艘戰列艦就算是鐵烏龜也得被轟炸機炸沉。

    美軍已經喪失了登陸威克島的能力，甚至失去了威克島上的登陸部隊撤出來的能力，除非美軍敢在夜間派艦隊過來撤走登陸部隊。

    想到這，談仁皓突然站了起來，遲疑了一下，他立即走出了住艙，朝著司令艙快步走去，後來還小跑了起來。當他來到司令艙的時候，郝東覺還在與一批參謀軍官統計傷亡官兵的工作。

    “仁皓，你的戰報寫好了？”郝東覺看了談仁皓一眼，就讓參謀軍官把東西收到了一邊去忙碌，把海圖桌騰了出來。

    “沒有，這事暫時不急。”談仁皓看了眾人一眼，“我們現在還有多少巡洋艦，多少驅逐艦可以調動？”

    “我們？還是我們兩支艦隊？”

    “除了‘貝爾湖’號戰鬥群裏的驅逐艦之外，我們有多少戰艦可以在天黑之前運動到威克島海域？”談仁皓補充了開始地話。

    郝東覺迅速的思考了起來，不過這不是他主要負責的事情。

    “司令官，如果給‘貝爾湖’號留下四艘驅逐艦的話，我們至少還可以調動二十五艘巡洋艦，以及二十二艘驅逐艦在天黑之前趕到威克島海域。”航海參謀幫助郝東覺做了回答，“這是兩支特混艦隊現在所有可以調動的戰艦了。”

    “留下四艘驅逐艦在塔翁吉環礁附近，防止美軍潛艇在夜間偷襲擱淺的‘呼倫湖’號航母。”談仁皓也立即做出了決定，“其他戰艦務必要在天黑之前趕到威克島海域！”

    “等等！”郝東覺叫住了通信參謀，然後對談仁皓問道，“為什麼不按計劃返回關島？”

    “難道你想威克島上的那幾千美軍溜掉？”談仁皓看了郝東覺一眼，“斯普魯恩斯不會丟下這些陸戰隊官兵的，他肯定會在今夜派遣登陸艦隊去把這批官兵接出來，甚至會安排部分戰艦，包括那兩艘戰列艦前去掩護。如果我們現在撤走，‘貝爾湖’號上的轟炸機又無法在夜間行動，暫且不考慮威克島上的守軍怎麼面對那些戰艦的炮火，我們如果讓幾千美軍逃回去，那我們的陸戰隊今後就將多出幾千個難以對付的敵人！”

    郝東覺點了點頭，他立即明白了談仁皓的意思。“那麼，我與‘貝爾湖’號聯繫一下，看看他們能不能派出夜間轟炸機，說不定韓紹鋒將軍在知道這一消息後，會對我們感激不盡呢！”

    “那就去聯繫吧。”談仁皓沒有反對郝東覺的提議，“立即把命令發出去，完成打撈落水官兵任務的戰艦都要在天黑之前趕過去，阻止美軍把陸戰隊撤走！”

    司令艙裏的軍官都立即忙碌了起來，發報的發報，擬定編隊計劃的擬定編隊計劃，談仁皓讓郝東覺在傍晚來叫他之後，就離開了司令艙，準備回去好好睡一覺，至於戰果報告嘛，那還得等到今天晚上的戰鬥結束之後再去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