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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果麗]幸福給不給(月老的大麻煩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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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10 02:38:21
  第九章

  殷侑丞洗頭的技術果然有待加強,但他們都不在意這一點,因爲在爲範靖喜洗完頭後,他也脫去全身濕答答的衣物加入了共浴的行列。

  火熱的激情依舊持續上演著,但即便自己的慾望已高漲到幾近疼痛的地步,他仍是沒有在浴室中與她做完整的結合。

  他抱著她離開浴缸,爲她將身上的水珠擦拭乾淨後,這才一同回到大床他覆在她的身上吻著她,濕熱的唇舌不斷地在她滑嫩的肌膚上留下深淺不一的紅痕。

  「嗯……」她輕吟著,在他的調教之下,她懂得自己也可以是只貪婪的小貓,可以承接更多他所制造出的激情魔法。

  他在她漂亮的鎖骨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吻痕,似是滿意了自己的傑作,他濕滑的唇舌這才繼續往下滑去。

  雙手左右各一地捧著她綿軟豐滿的嬌乳,愛不釋手地搓揉著,濕熱的唇舌更是恣意地舔吮著那堅挺的蓓蕾。

  不久前才經曆過一回高潮快感的身軀依舊十足敏感,在他有意的挑逗下,體溫自是陣陣升高,情潮更隨著他愛撫的動作而不斷産生。

  範靖喜全身火熱難耐地扭動著,嘴裏呼出的盡是勾人的氣息。

  「哦……」她忽地吟哦一聲,只因身上男人的硬挺無意間摩擦到她的腿間,劃過那片柔軟濕潤的禁地。

  殷侑丞注意到了她熱情的反應,他勾著壞壞的笑,繼續以著火熱的碩大磨蹭著她的柔軟。

  「哦哦……」範靖喜吟哦聲中滿載著急切的想望。

  陣陣酥麻快感從腿心開始向全身蔓延著,舒服的感覺讓她的花徑不自覺地收縮著,濕潤的愛液更是不斷地沁出,沾染著她自己的,也沾染了他的腿間。

  「都濕透了,很想要是嗎?」殷侑丞停止親吻的動作,也停止了磨蹭的動作。

  他翻了個身,側臥在範靖喜的身旁,大手輕輕向她腿間一抹,立即沾上一層晶瑩的水澤,那是慾望翻騰的最佳證明。

  「對……」範靖喜睜開雙眸望著身旁的男人,看著他將自己的長指放到了唇邊,並伸出舌尖將那透明的愛渡帶入口中,那一瞬間,她忍不住再次吐出難耐的呻吟。

  像是明白她已經難以忍耐的慾望急切再次得到滿足,殷侑丞伸出兩指,毫不遲疑地刺入她的花徑內緩緩抽插著,另一只空出的大手則往床頭采去。

  當他摸到那熟悉的包裝物時,他直起身子,一手繼續暫時安撫她高漲的渴望,一手則將手裏的包裝物放到嘴邊,熟稔地用牙齒撕開包裝紙。

  他拿著沾滿潤滑劑的保險套,俐落地以單手爲自己戴上。

  所有的安全措施備妥後,他這才抽出長指,准備滿足她的想望,但當他將自己碩大硬挺的火熱埋入她的體內後,她卻像是突然地「冷卻」了。

  範靖喜雙手抵著他的胸腔,阻止他下一步猛烈的抽插動作。

  「怎麽了?」殷侑丞滿是疑惑,不明白她爲何阻止,她分明很想要的。

  「嗯……」範靖喜發出細細的呻吟,強迫自己緩緩地抽身,主動離開他的身下。

  殷侑丞眼底仍是問號。

  「我們需要做些改變。」她將原是俯在她身上的男人推開,一個翻身換她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

  「我同意。」他笑著,很是樂意這樣的改變。

  女上男下,挺不錯的。

  他等待著,等著她的下一步動作,以爲她該是會直接將他套入體內,但他等到的不是緊窒的快感,而是她的小手。

  她小手一個動作,便將他甫套上的保險套一把抽走扔掉。

  「小喜……」

  「我想要孩子。」

  「可是……」

  「你說過都依我的。」說話的同時,範靖喜擡高自己的翹臀,讓濕漉漉的穴口准確無誤地抵住他,話尾一落的瞬間便緊緊包裹著他的全部。

  「哦……都依你。」舒爽的快感瞬間竄入四肢百骸,殷侑丞忍不住呻吟。

  那灼熱的慾望根源重重抵著她的深處,沒了所謂的理智,在原始的慾望催使下,範靖喜本能地像個技術高竿的騎士,不斷地前後搖擺她的纖腰。

  「嗯……」快感的湧入,花徑本能地緊緊一再吸附那碩大的男性,她難以抑制地昂首嬌吟著。

  嬌嫩昀身軀就在眼前,除了身體享受快感的舒暢之外,殷侑丞也同時享受著視覺沖擊的飨宴。

  伴隨著她肢體騎乘的姿態,那豐盈軟嫩的雪白雙乳也隨著大幅度地上下蕩漾,形成了一副迷人的淫靡晝面。

  殷侑丞忍不住地伸出雙手覆上她的雙乳,隨著快厭的腳步怱輕怱重地揉捏那嫩肉,並揉搓堅挺的乳尖。

  「哦……哦……」一波波的快感隨著身體的擺動而拍擊著她,難以停止的舒暢快感教她止不住地頻頻逸出嬌媚誘人的呻吟。

  只不過有限的體力是範靖喜一大弱點,不一會兒她騎乘的力道及速度便緩了下來。

  察覺到她無法持續的體力,殷侑丞雙手改抓著她的腰側,換他使勁來持續這火熱的時刻。

  他使勁地搖動腰杆,甚至挺起自己的下半身,讓兩人的結合更是緊密。

  範靖喜渾身顫抖著,幾乎就要喘不過氣來了,因爲他的推動,那巨大的男性完全地頂入花心最深處,讓她懸浮在快樂及疼痛的邊緣。

  她知道自己就快要受不了了,高潮即將再次爆發,而他也知道。

  于是大手搖晃的幅度更大也更快速了。

  再也承受不了堆積過高的快感,她放聲地高吟尖叫,花徑一陣劇烈的收縮痙攣,帶著她攀上那極致的頂峰。

  灼熱的分身被緊緊包裹著,而殷侑丞卻強烈地未感到餍足。

  他知道高潮的余威仍在她體內四竄著,于是他讓她趴在柔軟的床鋪上,分開她的雙腿。

  他能清楚看見腫脹的花瓣仍隱隱顫動著,他幾乎是在迫不及待的心情下趴俯在她的背上,毫不留情地用力挺進她。

  下體一陣酸軟脹大的感覺,在他進入後不退反升,她表情痛苦著,但身體卻是努力地一再承接他給予的刺激快感。

  暢快感是過分的多,教她幾平暈眩。

  高潮的余波在他不間斷的刺激下再次高漲,極致的激情快感不斷地在頂峰徘徊不去,範靖喜失去了尖叫的力氣,只能發出小動物般嘤嘤的低泣聲。

  終于,花徑再也承載不了任何快感的累積,一陣劇烈的收縮,那過分緊窒的包裹感,讓殷侑丞忍不住發出重重的呻吟。  

  平時殷侑丞下廚時,範靖喜都會在一旁擔任二廚小幫手——只會洗菜的那一種,只因爲她可恥地只會這一項工作。

  但在激烈的運動過後,貼心的殷侑丞只要她好好待在大床上休息,由他煮飯去,她只要等著吃就行了。

  身體很累,即便她有心想幫忙,但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情況下,她只能認真地當個被寵愛的小米蟲了。

  隔天一早醒來,範靖喜發現時間還早,而身旁的男人仍尚未睜眼,她就這麽靜靜地望著他的睡顔。

  她愛慘了這個男人,她不能沒有他。

  算一算日子,三年的期限就剩一個月了,那表示如果幸運的話,她還能望著這張臉一個月的時間;若不幸的話,那麽她就留在原地等待另一張陌生的臉孔,帶著她所愛的靈魂回歸。

  她不是不害怕,但只要他能回來就好,不論是以何種樣貌她都不在乎。

  「我愛你,好愛好愛……」她低聲在殷侑丞耳邊低吟著,小手再也忍不住地輕輕劃過他的臉龐,對他的愛已遠遠超乎言語形容的範圍了。

  大手包裹著她的小手,男人睜開了雙眼凝望著她。

  「我也愛你,也是好愛好愛……」

  她的眼底除了載滿無限的愛意之外,其中還摻著些許紊亂的情緒。雖然她沒開口說些什麽,但他就是明白那些情緒代表著什麽。

  「別擔心,我會回來的,一定會回來的。」這是他的誓言。即便不幸地無法再度睜眼回刭這個世界,那麽他也要逃離所有想要抓拿他的鬼差,就算只是一縷流浪人間的幽魂,他也要回到她身邊無聲息地守護著她。

  就只剩一個月了……她想著時間,他知道。

  範靖喜將臉埋進他的懷裏,「我會一直在這等你的。」

  「嗯!」他緊緊環抱著她,兩人很有默契地不再開口說些什麽,就只是靜靜地相互索取對方溫柔的體溫。

  好半晌,她主動掙脫他的懷抱,撒嬌地對他說:「起床吧!等等你去泡兩杯咖啡,我下樓去帶早點回來。」

  「不如你泡咖啡,我去買早點吧!」

  「不行,偶爾也要讓我有點作用吧,做菜沒你行,跑跑腿我總會的,給我點表現機會,別跟我搶了。」不給商量的余地,範靖喜率先起身盥洗換衣。

  拿起錢包,出門前她不忘在殷侑丞臉頰上留下一個響吻。

  「愛你哦!」

  殷侑丞噙著一抹幸福的微笑,來到廚房動手煮咖啡。

  只是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他香噴噴的咖啡都上桌了,但說要去買早點的人兒卻還沒回來。

  殷侑丞忍不住看了看時間,八點四十分,這時間早已超過學生及上班族趕著上班上課的巅峰時間,即使是排隊買早點,也早該回到家了。

  他回到房裏,拿出自己的手機撥打她的號碼。

  電話那頭的钤聲響起了,但客廳裏也同時響起了音樂。

  殷侑丞無奈地放下自己的手機,因爲她壓根忘了帶她的手機出門了。

  再等五分鍾,若她還不回來,那麽他就要出去找人了。

  五分鍾後,殷侑丞拿起手機打算出門,但大門才一開啓,大腳尚未跨出,他的手機響起了。

  顯示來電是小鍾,他是殷侑丞以前最親近的同仁弟兄。

  一股不好的預感在他的胸口緩緩地蔓延開來,接起電話的那一刻,他的心髒劇烈地跳動著。

  「侑丞哥,事情不好了,蕭仁達兩個小時前越獄了,現在我們到處都還找不到他,我們懷疑有人爲他接頭,現在事情壓不下來了,等等新聞就會出來了。當年人是你抓到的,他進去蹲之前最恨的人就是你,我看你這陣子要小心點,如果……喂、喂、喂?」

  沒耐心等小鍾把話說完,殷侑丞即刻奪門而出。

  他奔出社區大門口,馬上就看見前方路口有著騷動,他不作思考地飛奔而至,正好兩名警員正在詢問一名婦人。

  「是一台黑色的轎車,車牌是xx——xxxx,從前面路口右轉過去了,是兩個男人……」

  一旁的殷侑丞聽著婦人的陳述,又聽見圍觀人群七嘴八舌地說著什麽大白天就擄人,什麽嚇死人的……

  殷侑丞心涼了大半,他急切地向目擊婦人問道:「被人擄上車的是不是一個穿著白色上衣的女人?頭發長長的、長得白淨漂亮?」

  「對、對,那女的穿著白色衣服,頭發……」

  不等婦人將話說完,殷侑丞馬上扯著一旁其中一名警員的領口,大吼著:「快上車追人,那人是我老婆,抓走她的是逃犯蕭仁達。」

  吼完後,他立即打開警車鑽入後座。

  一聽見今天一早警局不斷重複的重大逃犯大名,兩名警員馬上訓練有素地上車。一名開車,另一名開始用無線電通知逃犯目前大約位置及所駕的車牌號碼。

  「小鍾,蕭仁達剛才抓走我老婆,現在正在中正路往淡水方向逃逸,車號是XX-XXXX,有任何消息馬上通知我,隨時保持聯絡。」除去方才那一臉驚惶的神色,現在殷侑丞臉上表情出奇冷靜,只有眸底蘊藏的寒光稍稍透出了肅殺之氣。

  是的,現在他只想殺人,如果小喜真有什麽意外,那麽他要那兩個混蛋陪葬!

  「先生,那兩名歹徒是危險人物,你不該私下通知……」一名警員聽見了殷侑丞對電話那頭說的話,誤以爲他私自找人追剿逃犯。他們能了解身爲受害者家屬心急的那份心情,但爲免有人受傷,以及不必要生事的後果。他這才開口打算勸阻,殊不知根本沒有這個必要。

  「我通知的是刑警大隊隊長,而這個蕭仁達當年是我親手丟他進牢籠裏的,他是沖著我來的。」殷侑丞捺著性子將情形簡單地說明了下。因爲現在他需要他們的幫助,他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追到蕭仁達,才能確保小喜的安全,沒有什麽比這點更重要了。

  他的說明起了作用,兩名警員了解了狀況後不再多說什麽,而是專心以無線電不斷地確認逃犯的行蹤。

  顯然地,他們追丟了逃犯所駕駛的逃逸車禍,但所幸有消息傳來,保安隊警員發現了逃犯所駕駛的車輛。

  好消息是,已經鎖定了逃犯行蹤,但壞消息是,逃犯手上持有槍械並挾持一名人質,而且目前在另一區,殷侑丞無法立即前往追捕。

  「開快點。」雖然警車一路閃著警示燈且依規鳴笛,擁有了優先路權,但這樣對殷侑丞來說仍是不夠的,他只想立即飛奔到小喜身邊去。

  她恐怕嚇壞了吧?她……是否受傷了?

  一直以來,他不斷地以他人身分重生的這段時間對他而言是折磨,但百年的寂寞,竟比不上這短短的幾分鍾……

  警用無線電又傳來了最新的訊息,兩名逃犯所駕駛的車輛在高速行經某路段時,爲了閃避其他車輛而造成翻覆,一名逃犯重傷,另一名受到輕傷的逃犯則挾持著同是受了輕傷的人質,現正與大批警力對時當中。

  一聽見小喜受了傷又被挾持,殷侑丞爲她而心痛著,只恨自己背上沒有一對翅膀,沒能立即飛往她的身旁保護她。

  現在是如此,百年前也是如此,那時他甚至失去了她……

  然而,這回呢?來得及嗎?上天會再次殘忍地玩弄他倆的命運嗎?

  心口上那道原本已經幾近癒合的傷痕,在此時此刻像是被無形的利刃再一次狠狠地劃開,鮮血淋漓。

  這一回他傷得更重了。

  不,他絕不讓事情再次重蹈覆轍,若真的不幸再次被命運玩弄,那麽他再睜眼也沒有意義了。

  如果,上天讓他一再從化人身上重生,爲的是要他找回他倆的幸福,那麽這回就別再讓他遲了;若遲了,那麽當他閉眼再睜眼的那一瞬間,他會直接了結不該屬于他的生命體,一而再、再而三地與上天僵持到底。

  手機響起了,是小鍾打來的。

  「侑丞哥,蕭仁達現在用槍指著你老婆的腦袋,他堅持不投降,指定要你到場才有得談。」

  「我已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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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10 02:38:40
  第十章

  現場道路封鎖著,下車後,殷侑丞直接走入陣仗龐大的警力當中,當有警員試圖阻攔他時,他便冷硬地表明身分。

  偌大的六線道道路雙向全被封鎖,眼前的場景就像是警匪動作電影裏看見的一般。

  一輛翻覆的車,一名駕駛被夾在駕駛座上,身上滿是鮮血,無法判定是否仍有心跳呼吸;而另一名僥幸只受到輕傷的壞蛋則繼續拿著槍枝使壞。

  蕭仁達聰明地讓背部緊靠著翻覆的車身做掩護,正面則挾持著範靖喜做他的人肉盾牌。

  雙方對峙的距離不出十尺,他知道今天自己是逃不了了,不是丟了這條爛命,就是再回到籠子裏關到死爲止。

  但是不論是哪個選項都沒關系,只要能讓他出口心中那股憋了好幾年的怨氣就夠了。

  他只要殷侑丞那條命,拉他一起上黃泉路,他一點都不會寂寞的,嘿嘿……

  她受傷了,額角上傷口似是不小,因爲鮮血不斷地從傷口裏冒出,順延向下開拓,她有一半的小臉都沾染著刺目的豔紅,白色的上衣更是斑斑紅點,教人看得觸目驚心。

  當她這狼狽不堪的模樣印入了殷侑丞眼底,他殺人的目光就不曾自蕭仁達身上移開。

  他死定了!

  蕭仁達也在警力人群中看見了殷侑丞的身影,他得意地露出獰笑,緊抓著範靖喜長發的手更是毫不留情地用力拉扯。

  「唔……」範靖喜痛得想尖叫,但她晈唇忍住了。

  額角上流下的血液流入了她的右眼,她睜不開眼,但即使只剩左眼的視力,她仍舊看見了殷侑丞。

  再痛她都要忍著,她不能放聲尖叫,她不能教他心上所負荷的重量再增加了,他不能被壓垮。

  「殷侑丞,你終于來了啊!老子等你好久了。」察覺四周的警力不斷在增加當中,蕭仁達再次用力地扯著範靖喜,將她這人肉盾牌隨著他往路中央的分隔島前進,增加他的掩護度。

  殷侑丞在小鍾耳邊低聲說了一句話,並從他手裏接過一把手槍,這才舉步向前走了幾大步,刻意地拉進他與蕭仁達的距離。

  事實上,他是定入了他可以輕易射擊的範圍內。

  走近些,他才好瞄准他,才會有開槍的決心。

  「放了她。」殷侑丞舉起槍冷冷地開口道,並未顯露心中的那份急切,就怕蕭仁達惡意地折磨範靖喜,好間接地折磨他。

  「放了她不是問題,拿你的命來換她的。」蕭仁達廢話也不多說,但抵在範靖喜太陽穴上的槍口卻也不曾放松。

  「放了她,你還能留著一條命。」殷侑丞冷肅的表情,不會讓人質疑他話裏的可信度。

  但只有他自己明白,即使他放了小喜,他仍是不打算說話算話。

  「這條爛命老子早就不要了,若想你漂亮的老婆平安無事,就快丟了你手裏的槍。」反正留著也是蹲苦牢,留著也沒用,但他一個縱橫道上二十多年的真老大,居然栽在一個年輕刑警的手上,這口氣他不吐是不行的。

  蕭仁達將槍口向下移,從範靖喜的太陽穴移至她的臉頰上,向殷侑丞示意他是認真的。

  深深地望了範靖喜一眼,殷侑丞毫無異議地丟下手裏的槍。反正他拿著這把槍只是爲了制造視覺的假象,從頭到尾他都不是打算開槍的那一個。

  「不要……」仿佛看透了殷侑丞的決心,範靖喜的心像是教人狠狠地掐死著,痛得她難以呼吸。

  殷侑丞給了她一抹她最愛的微笑後,這才將溫柔的笑容轉爲冷笑地望著蕭仁達,「我用我的命換她的。這裏,瞄准一點。」他指著自己左胸口的位置,臉上那抹冷笑十足十是完全挑釁的舉動。

  不怕他瞄准目標,只怕他不肯開槍。

  「你他媽的太上道了,哈哈哈……」笑得狂妄的同時,蕭仁達果真將槍口轉了個方向,直直地朝殷侑丞開了槍。

  吐了這口怨氣,要他再回到苦牢裏蹲到死,他都甘願了!

  思緒才轉若的同時,蕭仁達怎麽也想不到,殷侑丞打一開始就不打算讓他繼續一汙染這世界的空氣。

  「砰!」

  「砰!」

  兩聲巨響同時響起,兩個男人同時倒下。

  原來小鍾在蕭仁達將槍口轉向的瞬間也扣下了板機,那一槍精准地在瞬間奪走了蕭仁達的呼吸。

  「啊!」範靖喜發出淒厲的叫喊,在蕭仁達不得不松開手的那一刻,顧不得自己身上也帶著傷,她發狂似地沖向殷侑丞,及時伸手扶住他下墜的身體。

  「不要……不要……」她哭喊著,只能無力地看著紅豔的色澤從他胸口前快速地蔓延開來。

  她不要兩人以這麽可怕的方式作爲第一回的分別,她不要……

  「小喜,別哭……等我……」瞬間的疼痛十分劇烈,但現在他已不痛了,他什麽感覺也沒有了,唯一想著的,就是在短暫的離別前好好地再看她一眼。

  暌違了將近三年的冷寂黑暗,再度地降臨。  

  在殷侑丞閉上雙眼的那一刻,範靖喜也閉上了她的。

  殷侑丞與範靖喜兩人同時被送進了醫院。

  範靖喜只是短暫的昏迷而已,但殷侑丞則是在開刀房內與死神搏鬥。

  她身上有幾處小擦傷,額角上的傷口不大,醫生爲她縫了四針。當她醒來時,殷侑丞已從鬼門關前走了一趟,並順利地回到人間。

  他在恢複室裏,而範靖喜已收好了眼淚面對幾名警員,小鍾也在其中。

  這回逮捕的行動不算順利,但總算是沒讓蕭仁達給逃了,而幫助他逃獄的共犯也被送進了醫院。

  那人是蕭仁達的表弟,是一個沒案底的黑道兄弟。他長期地爲他探監,得知表哥對殷侑丞恨之入骨,這才想爲兄弟出口氣,于是打采了殷侑丞的現況,才有今天的逃獄及擄人事件的演出。

  「嫂子,對不起,讓你受驚了,開這槍真是不得已的險棋,但侑丞哥耍我相信他,所以真的很對不起。」還好蕭仁達的槍法退步了,那一槍偏了,要不推進太平間的就得是兩個人了。

  尚未從劇烈起伏又大喜大悲的情緒中恢複過來,範靖喜真的不知道自己該對整個事件說些什麽,所以最後她選擇了沈默。

  她什麽話都不想說,她只想等殷侑丞醒來,然後再好好地大罵他一頓。

  似是明白她不想受打擾的心情,小鍾與幾名做筆錄的警員退出了病房,將空間留給她。

  等了又等,殷侑丞終于從恢複室回到病房內。

  「醫生,他的狀況如何?」

  「雖然子彈傷到了左肺,但開刀急救後,目前所有情況都已穩定下來,這幾天我們會再仔細地觀察是否有其他異狀,若沒有的話,殷先生只要好好休息養傷……」

  醫生後來又說了些什麽,範靖喜沒能聽進耳裏,她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他沒事了,真的沒事了。

  不久之後,醫生與護士退出了病房外,範靖喜一點都不想躺回自己的病床上,她選擇坐在病床邊看著他,一直、一直地看著他。

  雖然以爲這次便是短暫的分別了,而離別的那一刻竟是要比想像中要痛上百萬分…或許分離的時刻還不到,所以這回不算數了,她只能告訴自己,下回……

  她一定要更堅強一點才行。

  「快點醒來好嗎?讓我好好罵一罵,真的快被你嚇死了。」她忍不住在他耳邊低語著。

  但一個小時過後,床上的男人仍舊沒醒來,于是她又在他耳邊說道:「好吧,看你累成這副德行,我不罵你了,你可以醒了。」

  又是另一個小時過後,殷侑丞的雙眼依舊緊閉,範靖喜嘟著嘴,伸手摸摸他的臉頰再說:「我愛你,累了就多睡一會兒,但別太久,要記得醒來說愛我哦!」

  等了又等,範靖喜也累了,不知不覺中她竟趴在床邊睡著了。

  「醒來吧,我讓你好好罵一罵。」耳邊似乎有人小聲地適麽對她說道。

  「還累嗎?不能等等再睡嗎?」耳垂有點癢,像是有人騷著。

  「我愛你,你聽見了嗎?」

  當範靖喜睜開雙眼時,看見的便是一張溫柔的笑臉,而笑臉的主人正在說愛她。

  「聽見了。」見到他醒來,範靖喜以爲自己會有好多話想對他說,但現在她卻什麽都不想說了,只要他的人仍在她眼前沒有消失,那就足夠了。

  「不是要罵我嗎?」剛開過刀,殷侑丞仍是虛弱,連吐出口的聲音都是有氣無力的。

  範靖喜搖著頭,他那樣子,她哪還舍得罵呢?

  「你沒事吧?」殷侑丞擡起手摸了摸她的臉,心疼地看著她覆著紗布的額角。

  「我好得不能再好了。」她笑著,要他別擔心,但不知怎麽地,眼角突然濕濕的。

  好怪,先前在等待他醒來的時候,她沒哭,一滴淚也沒偷掉,怎麽現在他醒來了,她反倒想哭呢?

  「剛才我作了一個夢……」殷侑丞摸了摸她的眼角,將那濕潤的淚水抹去。

  「什麽夢?」範靖喜吸了吸鼻子,怎麽他才將她的淚水抹去了,現在她眼眶裏又全是了呢?

  「我夢見一對老夫妻對我說話,他們說他們做錯事了,是來向我道歉的,說這一回一切都趕上了,說我成功地反轉上一世的悲劇,說我不必再重新適應新的身分了,因爲我已親手解開心中那遺憾的束縛,還說我倆斷了的紅繩已重新系上,這輩子再也沒有什麽可以分開我們了,要我們安心並且幸福。」他能相信這個夢嗎?

  「剛才我也作了一個夢。」

  「也是一對老夫妻?」

  範靖喜搖頭,「是個男人,他手裏拿著一本簿子對著我說,說我身旁的名字已經完全的浮現,這輩子不會再更改了,而他最後也是要我們安心並且幸福。」

  她知道這一切聽來很玄奧,但發生在他倆身上的事,一直都是如此不是嗎?

  「你相信嗎?」

  「你相信嗎?」

  兩人異口同聲地問出相同的問題。

  「你有看見你身旁的那個名字嗎?」他再問。

  那個拿著簿子的男人他一點都不陌生,這回他沒出現在他夢裏,卻出現在小喜的夢裏,對著她說出了這番話,那表示他們真的有相守的機會了是嗎?

  「有,是寫著『葛元軒』。」

  「那麽我相信這些夢,你呢?」決定了,出院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改回他原本的名字。

  「我信。」範靖喜堅定地點了下頭,因爲這一回他沒再失去她,而她也是。

  「因爲我信,所以你才相信?」

  「不,因爲你醒了,你沒有離開我。」

  是的,這輩子,他們誰也不會再離開誰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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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5-8-15 1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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