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給，電影裡的他

notabird

 

圖片︰忘れないで

在夜色漸遠的晚上，她打開了灰白的鐵門。「咔答」那一聲問候，搞響了房屋的空洞。暗淡的黃光燈，亮了起來，不自覺地撫摸她的臉頰。她就這樣，睡在暗紅的沙發上。不整理，不脫衣，不蓋被，就像停止了的生命靜靜躺着。

該關燈嗎？該吃個飽肚的晚餐嗎？她伸手想要觸碰頭上的燈光。明知不可能，卻還是覺得手裡也能抓緊甚麼。對了，是甚麼呢？她把眼睛深深閉上，卻依然感到光的存在。甚至，掙扎地進入在她眼裡，刺痛哪兒的神經。於是，她唯有，放下手來，輕輕貼在雙眼上。為了阻止光的流動。

不知來自哪個方向，傳來了即食麫的香氣，會是睡不著的某人麼。又好像，聽到哪處傳來歌聲，是某個經典的廣東曲目，只是自己忘了歌的名字。滴滴答答，她尋找着，卻原來是自己腦海裡的聲音。滴滴答答……是要她追趕，抑或是，給她最後的倒數？

天花板，大概是最佳的空白畫面，當一個背景。她想，也許她又作夢了。像是播放着電影，她想起他，她看見了他，在沒有聲音的黑白影像，上下浮動；而她，始終闖不進那個時空。卻能回憶，一直回憶。在不清晰的記憶裡遊走。他，真的是他嗎？

假如，等到天明。窗外陽光，窗外浮雲，窗外葉片，其實，都是窗外的世界。全部，都在不屬於她的領域。她或許能夠向外仰望，擁有一份帶有溫柔的憧憬，卻改變不到，活着之處的那股空氣。在如同困局的居所，她只求深夜的黑趕快來臨，淹沒整個嘈雜。

「你能夠為我彈一首奏嗚曲嗎？」她，像是啞了，卻能對黑夜說出請求。分不清，是在哪處發出的微弱聲線。鋼琴的音律，很細小，然後漸近，步進了這小小的空間，直至耳邊。在千萬人之中，她想像，那是為她彈奏的音樂。

你，能聽見我麼？你，懂得我所說的密碼麼？

送上︰坂本龍一的「Solitud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