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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唐雅]家醜不外揚(神秘事務司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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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22 00:12:21 |倒序瀏覽 | x 4
家醜不外揚【神秘事務司之一】 作者:唐雅

對你的思念是一罈深埋的女兒紅,越陳越醉人;
對妳的愛戀像一片烈火中的原野,燒也燒不盡。


身為恆簡律師事務所的四大金牌律師之一,霍雲溪不但不死闆無趣,
還擁有天使臉蛋、魔鬼身材,個性卻如赤子般鬼靈精怪,
而她人生最大目標就是,尋找十五年前拋棄她的混蛋長腿叔叔,
明少廉!她決定一找到他,立刻從明少廉這個生活白癡的弱點下手!
於是霍雲溪搖身一變,成了有著一張路人臉的小女傭,
不僅入得廚房、出得廳堂,連「床上」也一項不漏地服務到家!
可是明少廉竟像個柳下惠,只讓霍雲溪偷了個吻便打死不靠近她,
氣得她只好重下「猛藥」;沒想到藥效太猛,他吃上了癮,
竟然到哪都嘴饞,還玩起「車震」!但這個混帳男人,
竟然吃一吃翻臉不認人,有沒有搞錯啊!
他難道不認得她是誰了嗎?那她十五年來的等待及努力,
難道全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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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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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22 00:12:36
楔子

  據說,在台北最繁華的商業中心地帶,有一棟獨立神秘而別具一格的商業大樓,它的名字叫「恆簡律師事務所」。

  它算得上是台北、乃至全台灣,都數一數二的律師事務所,它的旗下有非常多的優秀律師,錄取條件不論年齡、不論資歷,只論本事高低。

  他們針對不同類型的案件,而成立不同的團隊,手段利落、合作默契,並且都交情甚好,想來恆簡挖角的人,無疑是吃飽了撐著沒事幹。

  一般來說,只要恆簡宣佈接不了的案子,基本上,也不會有人敢再挑釁的接下;但只要恆簡接下,他們的字典裡便沒有一個「輸」字。

  如果說,這些都是外人津津樂道的表面事實,那麼還有一些關於恆簡的傳聞,便是有點危險神秘的了。

  傳言,在恆簡事務所某樓層中,不可靠近的走廊盡頭的辦公室,才是恆簡事務所真正的核心幹部所在,指的就是恆簡幕後,那個從未露面過的神秘Boss,和那幾個鮮少有人看過,只聽從恆簡幕後Boss直接吩咐辦事,無往不利的四大金牌律師。

  聽說,除非你是億萬富翁或是政界要人,再不然是恐怖份子,否則絕對請不動四大金牌律師出面打官司,他們不僅身分、身價成謎,連樣貌也是一等一的機密;有好事者甚至形容,他們說不定是有三頭六臂的怪物,所以才不敢出來見人,但這一切流言蜚語,都妨礙不了他們的存在,以及一如既往的行蹤成謎。

  他們究竟有沒有外人說的這麼玄呢?大概只有天知道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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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22 00:12:54
第一章

  「請問這次官司的負責人,真的是『恆簡』傳聞中那四大金牌律師之一的人嗎?」

  「請問我們可不可以見見她,親自採訪她呢?」

  「她對輕而易舉打贏這場官司,有沒有什麼想法呢?」

  「請問她現在在哪裡?我們真的很想見見她!先生、先生!」

  台北高等法院門口,上到國際電台專業記者,下到八卦雜誌小狗仔全都齊聚,將出口圍堵得水洩不通,口沫橫飛地開始對恆簡公關部經理,進行「攻擊」;原因?是的,原因其實很簡單!

  今天在高等法院有一場,據說耗資千萬的家庭糾紛案件,而出面打這場官司的,居然是恆簡律師事務所,神秘四大金牌律師之一的人!這可是爆炸性的新聞,還不搶新聞頭條就是白癡!就算只搶拍到那個神秘律師的一個側面,都是有可能引起業界轟動的。

  可該死遺憾的是,這場官司根本不開放旁聽,別說拍到神秘律師的側面了,連個鬼影都見不到!更離奇的是,還爆出不開放旁聽的原因,不是為了維護打這場巨資家庭糾紛案的被告、原告的社會地位,而是為了保護恆簡這位神秘律師的真面目!

  平時的話,當然是上流社會的醜聞比較重要,但現在,誰有空管是哪家富豪又鬧出下三濫的事情了?很明顯地,這個「神秘律師」才是主角!進不了法庭,他們在外面等總沒錯吧?可是等來等去,等不到神秘人物,只來了恆簡的公關部經理。

  「各位,抱歉,恆簡的代表律師已經離開,希望你們能給予我們一些尊重,謝謝。」公關部經理寥寥幾句,便瀟灑地下了階梯走人,撂下裡面一片目瞪口呆的記者。

  現在是怎樣,他們寸步不離地守了這麼久,那位神秘律師已經離開?不可能吧?難不成她會飛!

  一片懊惱、歎息、咒罵聲響起,他們大概又交不了差了;但是比起交差,他們倒是更好奇這位神秘金牌律師的真面目了。

  ***

  台北高等法院後門。

  一道纖細高挑的身影,神不知鬼不覺的,從只有法院內部人員才知道的特殊通道中走出,她穿著一襲駝色、款式剪裁利落的套裝,貼身的設計,毫不吝嗇地將她完美的曲線一一展露;一雙沒有複雜設計的黑色細高跟鞋,在她修長的雙腿下,顯得格外柔媚;她的髮絲一絲不苟地梳在腦後,看起來幹練而精明;精緻的瓜子臉上戴著大墨鏡,看不出樣貌和什麼特別表情。

  她站在通道口的安靜後巷中,謹慎地左右看了看,確定只有她一個人,半晌,才舒了口氣,像只懶洋洋的貓咪般伸了個懶腰。

  她伸手摘掉了那副大墨鏡隨手一扔,一張絕美的瓜子臉就赫然展現,白淨的小臉上,有著兩彎不粗不細的淡淡秀眉;一雙靈動的黑眸,滴溜溜地轉動,彷彿只要給它一點潤澤,就會變成流光溢彩、奪目閃爍的琉璃珠;小巧的鼻樑下,是一張誘人粉嫩的櫻唇,唇瓣輕輕挑起,就可以看見唇角兩旁淺淺的梨渦;她,美得精緻而讓人心癢,似乎任何男人看了都會被激起慾望。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裝束,皺起小眉頭,顯得很不滿意,輕哼一聲,她快速脫去了駝色的套裝外套,和荷葉邊絲質白襯衫,剩下的,便只有一件湖水藍的可愛背心,再脫去及膝西裝裙,裡面穿著一條貼身的白色牛仔小短褲,踢去腳上的細高跟鞋,她從雙肩背包裡,拿出一雙粉色的Allstar換上,短短的幾分鐘,她赫然從一個高挑纖細的氣質白領美女,變成了俏皮可愛風格的女孩,哼,這才是她嘛!

  開心地撇撇嘴,像是想到了什麼,她抬手在腦後的髮髻上一拉,那一絲不苟的髮絲瞬間披散開來,形成了一道柔順的波浪弧線,直達腰際,她雙手插進髮絲順了順,再簡單的用橡皮筋一收,綁在頸項肩旁,顯得又可愛俏皮、又魅惑誘人。

  「搞定!」她毫不可惜的把剛剛脫下來的東西,全部送給了垃圾桶,拉拉身上的小背包,準備走人!

  勾起一抹隨性的笑意,邁著步子朝巷口走去,但還沒走幾步,她就突然瞟到了什麼東西般,而驀地停下腳步,定睛一看,那雙琉璃珠般的閃亮大眼,倏地浮上一層呆滯的茫然,顯得有些思緒飄忽不定,好半晌,她才輕呼一口氣,蹲下了身子,後巷的角落裡。

  她的面前,正躺著一隻奄奄一息,顯得脆弱無比的流浪狗,在不經意間,讓她動容的寂寥和支離破碎感,毫無掩飾地流露出來,似乎跟她本人完全不符合。

  幾分鐘前,她還是法庭上,用著優雅自如的態度,卻言辭強勢犀利的恆簡神秘金牌律師,有著不可估量身價的白領麗人,似乎沒有任何破綻的霍雲溪;而幾分鐘後,她卻一身時下年輕女孩的打扮,蹲在後巷一隻可憐流浪狗面前,跟它感同身受。

  終於,她小心翼翼地將小狗收攏,抱在懷裡站起身,有些自說自話地說:「可憐的小狗狗,是不是沒有爸爸、媽媽了?一個人很寂寞、很害怕,而且生病了也沒有人照顧,對不對?不怕,姐姐帶你去看病哦!」

  一直盯著懷中的小狗看,霍雲溪纖長的食指,輕觸它毫無生氣、耷拉的眼皮,那抹飄忽不定的思緒,卻漸漸清晰而明朗起來,咬咬紅潤的唇,似是有些不甘的情緒,她像是問小狗,又像是問自己:「狗狗,如果你被我撿到了,我當然就要陪在你身邊,對你負責到底,對不對?」

  小狗不回答,那就代表默認了!

  霍雲溪帶著強迫中獎的理解,點點頭,認同地說:「果然嘛!那『他』憑什麼撿到我又不負責?十幾年來對我不聞不問,自以為隔著十萬八千里,做長腿叔叔就很了不起,哼!我要把欠他的錢,統統還給他啦!」

  明明她要的,從來就是他,他的人。

  走出巷子,霍雲溪緩緩回頭看看有些陰暗靜謐的巷內,十年前,類似的巷子、類似的事件,只是可憐蟲不是小狗,而是她。

  深呼吸一口氣,霍雲溪轉頭看看巷子外明媚的陽光,唇角漾起一抹勢在必得的笑意,是時候了,一切都不能再阻擋她的腳步。

  我親愛的長腿叔叔,你是不是也應該換個身分了?

  ***

  「Boss,Boss,Boss!我有話要說!」

  一陣風般,衝進恆簡律師事務所,秘密樓層盡頭的大會議室,霍雲溪一邊叫嚷著,一邊直接衝向會議桌首座的男人。

  首座的男人正低著頭看文件,對於霍雲溪這樣急躁的行為,似乎習以為常,微微蹙眉,卻仍沒有抬頭,只是讓人看不清他表情的清冷出聲:「降低分貝。」

  「人家分貝又不高。」霍雲溪嘟嚷了一句。

  「喝點水,有事慢慢說。」突然,側座傳來一道帶著笑意的溫柔嗓音,一杯水也遞到了霍雲溪的面前。

  「咦?小璇,你也在?」霍雲溪愣了一下,接過水,轉頭才發現自傢伙伴兼死黨,商梓璇。

  「哇咧!給錢、給錢,我就說小溪一定會無視我們的存在,她現在一心就思春了,其它人對她來說,都是無物啊!Boss,你要給雙份!」

  霍雲溪的話音剛落,會議桌另一側,就立即接上一道玩世不恭的性感調笑。

  所以誰來告訴她,究竟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霍雲溪嘴角抽搐了兩下,目光從商梓璇身上移開,落到調侃她的聲音主人身上,沒好氣地說:「誰思春了?你才思春,你全家都思春!死人,誰准你拿我當賭注的?」

  懶懶地靠在皮椅上,蘭念祈俊美無儔的臉,擺出故作無辜的表情,「親愛的,你沒有聽到,Boss也要給錢嗎?」這就是說話的藝術,高明地嫁禍給英明偉大的Boss,哈!

  不可能吧?

  霍雲溪小心地斜睨著自家Boss,毫不意外發現了另一個死黨兼伙伴,正在一旁看好戲,退兩步到他的身邊,一臉懷疑地跟他咬耳朵,但聲音卻是所有人都能聽到的音量:「信野,Boss真的這麼無聊?」

  顏信野精緻的薄唇勾起,一笑,不置可否,明顯的置身事外,但眼神已經赤裸裸地告訴她,這個世界上敢調侃Boss的人,捨你們其誰啊?

  首座的男人,像是終於忍受不了這種無聊的被攻擊行為,才緩緩地抬起頭。

  那是一張猶帶天真,活脫脫童稚未脫的臉頰,皮膚白裡透紅,像個粉妝玉琢的芭比;淡然的眉毛下,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更是圓溜溜的可愛;長長的羽睫,一眨一眨的,似乎在對人撒嬌放電;挺秀的鼻樑,配上一張嫣紅的小嘴,比女人似乎還甜蜜誘人。

  這完全是一張讓所有人都忍不住想捏捏逗弄的臉蛋嘛!

  四人同時忍不住的噗笑出聲,其中以蘭念祈為最,笑得快前仰後翻,好吧,雖然他們親愛的Boss的樣子,他們已經爛熟於心了,但是……每次看到還是忍不住,實在太可愛了,他們真的沒辦法!

  「笑夠了嗎?」寒冷到刺骨的聲音幽幽響起,與那張可愛臉蛋完全不符的陰鷙神色流瀉而出,讓四人立即屏住呼吸節制起來,要知道,Boss發起火來,可是非同小可的。

  但說真的,他們不只一次猜測過,外界會對Boss有這麼多的臆測,根本不是由於Boss有著與生俱來的神秘感,而是因為他一直極力地躲避著媒體,至於躲避的原因……就是怕別人取笑他可愛的樣子,但這種想法,他們絕對會讓它腐爛在肚子裡的,玩笑誠可貴,生命價更高啊!

  霍雲溪抿著嘴,輕咳了兩聲,極力擺出一副認真的樣子,「Boss,我真的有話要說啦!」

  首座男人,他們的神秘Boss邢簡恆,冷冷的目光掃向霍雲溪,沒有出聲,但霍雲溪已經明白,自己Boss的意思就是「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想到自己來的目的,霍雲溪真的認真起來,湊到邢簡恆的面前,「Boss,我算過了,我已經按照你的吩咐,做了十個case了,十個了唷!你記不記得答應過我,做了十個case,要給我一個長假的。」

  「所以?」

  「所以我要休假啊!」吼!霍雲溪拍案而起,看著自家Boss那張娃娃臉,一臉理所當然的冰冷不解,咬牙切齒快暴走,沒事!她已經作好心理準備,這個無情冷血的Boss,不會這麼容易放人,但這次她絕不屈服,「我要……」

  「我知道了。」

  「啊?」霍雲溪準備的一長串的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都被憋回了肚子裡,什麼叫他知道了?所以他是同意了?

  看著霍雲溪的一臉呆愣,蘭念祈修長的腿一伸,從皮椅上站了起來,調侃地傾身拍拍霍雲溪的小腦袋,「笨蛋,『啊』什麼啊!Boss的意思就是同意了,解決完你必須要做的事情再死回來。」

  轉頭看著蘭念祈,霍雲溪似乎有些驚愕,「你……你們都知道了?」

  聳肩,蘭念祈瞟瞟邢簡恆,「你覺得有事可以瞞得過咱們英明神武的Boss嗎?」

  商梓璇柔聲一笑,將一袋資料遞給了霍雲溪,「希望裡面的東西對你有幫助。」

  「你們……」霍雲溪語塞。

  「喂喂喂,小呆瓜,你不會是要哭了吧!那就不必了,Boss可不會安慰人唷。」蘭念祈撇嘴調笑。

  「誰要哭啦!」霍雲溪沒好氣的給了蘭念祈一個白眼,但她心裡知道,這傢伙表面一副痞子的調調,但死黨間的默契不言而喻,心裡微歎,重新環視了一下房間裡的每個人,她忍不住低喃了一句,他們彼此幾乎從來不說的兩個字:「謝啦!」

  豈料這麼深情的兩個字徹底被無視,死黨兼伙伴都一臉嫌惡反胃的噁心樣,搖著頭解散,模糊還能聽到一、兩句氣死人的話。

  「嘖嘖,她該不是思春思壞腦子了吧?」

  「……不至於吧,難道她還是傳說中的純情少女?對……某些方面開始饑渴了?」

  「你們別亂說,她大概是最近韓劇看多了。」

  什麼跟什麼嘛!

  霍雲溪氣呼呼的對著那幾道背影大吼:「我從來不看那種沒營養的肥皂劇!」

  吼完,看著那幾道背影完全消失,一抹淺笑才襲上霍雲溪的唇角,偷偷瞟了一眼完全無視他們依舊埋首在工作中的Boss,她忍不住偷偷扮了個鬼臉……

  但,她真的已經充分得到了勇氣。

  ***

  「砰!」

  一聲爆炸的巨響,在雙層簡潔小別墅的廚房裡猛然響起,打破原本寧靜的午後,不大的空間立刻黑煙滾滾瀰漫,看得出這聲巨響帶來的破壞並不小。

  「該死的,搞什麼鬼!」性感低沉的聲音,氣急敗壞地由遠而近,一道高大而健碩的身軀,聞聲莽撞的衝進廚房,站在黑煙滾滾中,卻不經意吸入一些煙被嗆到,「咳咳、咳咳……」

  高大的身影連忙退了幾步,躲避到客廳,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黑煙慢慢消散,露出了一個殘破的微波爐和半面已經被炸得黑乎乎的牆壁!

  明少廉蹙眉不明所以的伸手抓抓微濕的發,似乎還沒有理清眼前的狀況,他不過就是去一樓浴室沖個澡的時間,怎麼廚房會莫名其妙的爆炸?現在要怎麼辦?打電話找威利過來解決?

  愣了好半晌,明少廉性感慵懶的聲音才低低抱怨:「威利幫忙找女傭是找到南極去了嗎?」

  明明他回國第一天就說了的事情,怎麼現在還沒影子呢?

  「叮咚、叮咚。」

  門鈴突然響起,讓剛拾起手機的明少廉頓住動作,微微挑起濃眉,這時候會有誰來找他?

  拿著手機走到門口,「刷」的一下打開門,眼前便出現了一個嬌小的女人身影,明少廉不解的盯著眼前的女人看,她有一張極其普通,看起來過目即忘的小臉,身材纖細卻凹凸有致,所以……

  「你是誰?」

  聞言,門外的小女人仰起小臉看他,帶著一抹淺淺而恭敬的笑意,「先生你好,我是威利先生替你找的女傭,負責照顧你在國內一切的日常生活。」

  如此平靜的外表下,實際上她已經快忍不住尖叫,她的目光緊緊鎖著面前那道身影,他,就站在她的面前,這麼近!心底那股猛然升起的情緒快將她淹沒,吞噬她所有的理智,是他,真的是他!

  忍住!她告訴自己一定要忍住。

  「女傭?」明少廉重複了一遍這個詞,然後一抹非常欣喜的神色,立刻盈滿那雙銀藍的眸子,「你是女傭?太好了,你終於來了,正好,我需要你。」

  我需要你?這話未免太曖昧了吧,尤其是在這種場景之下……

  門外的小女人隱藏著慧黠光澤的大眼,目不轉睛的盯著面前,下半身只系了一條浴巾的明少廉,她發誓她不是色女,但是他的身材,比她記憶深處中的更為結實強悍且誘人,寬闊的肩、勁瘦的窄腰,肌理分明的八塊腹肌……

  尤其是他此刻沐浴過後,水珠順著他胸前的肌理,一顆一顆滑進他的浴巾下……讓人不禁口乾舌燥的開始想像浴巾後的畫面!

  停止!

  門外的小女人禁止自己再胡亂臆想下去,否則她會活生生的撲倒他、咬住他!

  明少廉看著門外一動不動的小女人,不解地詢問:「你怎麼還不進來?」

  「噢,是的。」小女人連忙提著自己簡單的行李,走進別墅,然而就在跟著他後面,看到廚房一片狼籍的場景之後,她忍不住面部有些微微抽搐,半晌沒發出聲音來。

  明少廉卻似乎理所當然的說:「那個……對了,我怎麼稱呼你。」

  「先生可以叫我蜜亞。」說出這個名字,她忍不住偷偷瞟他,看看他會有什麼反應。

  明少廉果然不負期望的愣了一下,轉頭盯著她的臉,似乎想看出什麼來,良久才一聳肩,重新看向廚房,「蜜亞,廚房交給你了。」

  「……廚房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蜜亞收回心神,順從的問,是的,她極力沒有問出口,你到底對廚房做了什麼,能讓狀況如此壯觀!

  「我也不清楚,我只是去衝了個澡,出來微波爐就爆炸了。」

  只是……就?蜜亞偷偷斜睨著,那張擺著「一切與我無關」的無辜俊顏,堅決不讓自己再次被那雙魅惑的銀藍眸子蠱惑,再次問:「所以先生去沖澡之前,往微波爐裡放了什麼嗎?」

  「這個……」明少廉思索著,半晌,才一副終於想起的樣子,「我對著電腦工作了一整晚,很餓,所以放了幾個雞蛋進去加熱,想沖完澡出來吃,結果……」

  結果?結果為什麼沒把你炸死呢!

  蜜亞真的想朝明少廉的臉大吼,她怎麼會忘記、怎麼能忘記,眼前這個男人再強大、再聰明,也改變不了他與生俱來的生活障礙,他是個徹底的生活白癡,所以這麼多年,他都是怎麼活過來的?

  努力告訴自己不要生氣,蜜亞語重心長的說:「先生,生雞蛋是不可以直接放進微波爐裡的。」

  「為什麼?」

  為什麼?你幹嘛不去google一下找答案?蜜亞告訴自己,冷靜、冷靜。

  深呼吸一口氣,蜜亞努力漾起一個微笑:「先生,我的房間在哪裡?我想先放好行李,再來收拾這一切,可以嗎?」

  「噢,好的。」明少廉抓抓柔亮的黑髮,指著二樓說:「除了我的房間,你隨意挑一個空房間吧!」

  「好的。」蜜亞提著行李就準備上樓。

  「……蜜亞!」

  「什麼事?」

  「我好餓,什麼時候可以吃飯?」

  我想活活餓死你!

  微笑,努力微笑,「先生先睡一會兒吧,我作好飯會叫你。」

  關門上鎖。

  蜜亞,也就是霍雲溪,這才長長舒了一口氣,丟下行李,一屁股坐在床上,回想起幾分鐘前那張俊顏,她還是又好氣、又好笑。

  他一點都沒變,或者說,又變了很多,變得更加性感而誘人,他是中法混血兒,有一雙極其美麗的銀藍瞳眸,五官都偏西方,身材也是,卻有著一頭黑亮的發,他什麼都好,就是生活不能自理。

  可惡的明少廉!她親愛的長腿叔叔。

  目光霍地放柔,為了他,她仔細研究了他的一切行程和資料,居然幸運的等到了他回國,不用她山長水遠地追去國外,於是她收買了原本威利替他找的女傭,取而代之,再通過Boss的人脈,找到了「銀闕」的黑巽,打造了不少張精密且相貌普通的人皮面具,換個樣子,接近他的身邊。

  她不能這麼快就認他,因為,她根本不知道他要不要認她;會不會看見她,就再次轉身離去?苦笑,或許她不戴面具,他也不認得她呢!會不會他早就忘記她是誰了呢?

  可是他還記得「蜜亞」這個名字,不是嗎?他是記得的吧……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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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22 00:13:17
第二章

  十五年前。

  那是個天氣並不好的一天,烏雲黑壓壓的滿天密佈,連日來的陰雨綿綿,讓路上行人的心情都糟透了,所以更沒人有空去關心小巷內的某個瑟縮身影。

  她骨瘦如柴的小身軀,在牆角冷得瑟瑟發抖,髮絲凌亂,衣衫單薄破爛,皮膚上沾染著泥土和塵沙,活脫脫像是沒人要、沒人管的小乞丐。

  她抱膝躲著,只有一雙骨碌碌的大眼,無神地望著街道、望著行人,但彷彿所有的這一切,都跟她沒有任何關係。

  她不知道自己將來會怎麼樣,是活生生的餓死在這裡?還是活生生的冷死在這裡?雖然任何一種死法,其實都並不舒服,但她不能選擇,所以她希望死的時候,不要太痛苦就可以了。

  眼皮有些耷拉,她餓極了、睏極了、冷極了,意識有些飄忽,她不知道自己在這裡坐了多久了……

  就在她以為她會這樣永久的睡過去時,巷內突然出現了一陣穩健而急促的腳步聲,她霍地睜開大眼,仰起頭,往巷口看去,但綿綿的陰雨讓她看不清來人……

  她只知道,那是一抹非常高大修長的身影,穿著簡單的長黑色風衣,全身散發著強烈的存在感,他緩緩地接近她;她怔住,因為她直直撞進了一雙銀藍色的瞳眸,那是一種很美、很美的顏色,震撼了她懵懂的心,她懷疑自己昏了頭,然後她看著他,從自己的身邊掠過、逕自走遠……

  微微諷笑,她的小腦袋再次埋首,她在期盼些什麼,不會有人管她的,根本不會有人會在乎……

  「你為什麼一個人在這裡?你的爸爸、媽媽呢?」

  忽然,一陣炙熱的暖和氣息籠罩了她,伴隨著這股氣息的,是一道低沉而性感好聽的聲音,讓她錯愕地猛然抬起頭,再次直直撞進了那雙銀藍色瞳眸,這次她沒有眼花,這樣近的距離,她真真實實看到了他的樣子、感受到了他的氣息。

  他居然回來了,他沒有走掉嗎?沒有像每個路過她身邊的人那樣嗎?

  那是她第一次見到明少廉,十八歲的明少廉,好看得不像話的他……比她大整整十歲,他蹲在她的面前,看著她倔強、只會掉眼淚的大眼,而不肯說一句話的樣子歎息,而後,輕輕的、小心翼翼的將她收攏,抱在懷裡起身。

  他對她說:「不要哭,以後我會照顧你。」

  她縮在他的懷裡,哭得更加大聲,揪著他的風衣不放手,那樣炙熱的體溫,溫暖了她冰涼的小身體,也像烙鐵一樣,烙進了她的心,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

  蜜亞,他叫她蜜亞。

  他說,既然她不記得自己叫什麼了,那以後他就叫她蜜亞;他說他是中法混血兒,中文名字叫明少廉,如果她喜歡,可以叫他的外文名,塞汶,畢竟中文名直接叫起來很怪。

  其實她並不是真的忘記自己叫什麼了,而是不想再記起自己叫什麼,所以從認識他那天開始,她就變成了他的小蜜亞。

  有很長一段時間,她都非常黏明少廉,或許八歲的她,比一般人早熟懂事、心思深沉,但畢竟她才只有八歲,長時間的孤單和寂寞,讓她的心靈蒙上一層恐懼,她害怕一個人、害怕黑夜,直到遇上明少廉……

  就像抓到一塊救命浮木,她害怕他離開她的視線,只想每天膩在他的身邊,晚上也不肯一個人睡覺,一定要像八爪魚一般,巴著他睡去;第二天曙光乍現時,也要第一眼看見他在她的身邊,才會安心。

  他對照顧人很笨拙,同時也很溫柔,不知道怎麼去對她這個小不點好,但只要是她要的,他都盡全力給她,甚至像一個父親對女兒的嬌縱。

  漸漸的,因為他,她開始變得開朗活潑,敢對他撒嬌、對他使壞,笑笑鬧鬧,也走出原來的陰影;甚至開始慢慢發現了明少廉的「秘密」,那就是,他實實在在是個有生活障礙的人!

  她說不想再出去吃西餐,他便決心作一頓飯給她吃,結果差點鑄成不可挽回的錯誤,因為他幾乎燒燬了半個廚房,從此,她再也不敢提要在家裡吃飯的事情了。

  她說想在小陽台上養漂亮的花,於是他帶著她去花市採購小盆栽,回來擺在陽台上,但不到三天,所有的盆栽莫名的全部死亡!原因是他好心的替蜜亞天天澆水,一直澆水、總是澆水,澆到死為止……

  諸如此類的事情一再發生,她開始認真思考、真切的思考,他怎麼就敢收養她呢?他明明連自己都照顧不好嘛!

  但是被明少廉收養的日子,無疑是蜜亞這輩子最幸福的時光,每一天都跟他在一起,她從來沒有像那時候那樣,對未來、對生活充滿希望,她甚至以為,他們會永遠在一起,永遠。

  可惜,她以為的永遠,居然僅僅只有三個月!

  她永遠不會忘記那天,他第一次用著無比嚴肅認真的語氣跟她說:「小蜜亞,我要跟你談一件事情,你能答應我嗎?」

  他對她永遠不會命令,只有商量,他收養她,但對她的教育,一直都像朋友一般。

  瞪著骨碌碌的大眼沒有說話,她隱隱的不安,不敢給他任何答應,稚嫩的聲音問:「塞汶,我可以先聽聽是什麼事情嗎?」

  「……我要離開了,在此之前,我會把你托付給一對我非常信任的夫婦收養,你不用擔心以後的生活,每個月的生活費、學費,我都會按時寄給他們,他們會好好的照顧你。」明少廉銀藍的眸子,深深睇著她,看她的反應。

  思索了他的話良久,她咬著粉嫩的小唇,終於出聲,聽得出她努力忍住的哽咽:「什麼叫你要離開了?你要去哪兒?永遠不回來了嗎?」

  「我……」明少廉語塞,表情裡充滿了難言之隱,但他卻肯定的說:「小蜜亞,我會回來的,相信我,我一定會回來!所以答應我,你會乖乖聽話,努力吃飯長大的,好不好?」

  他真的以為她是三歲小孩嗎?騙騙哄哄就可以!

  大眼蒙上一層水光,她的聲音不自覺有些顫抖:「騙我,你不會回來,你根本就不會再回來了!你要丟下我了,是不是?」

  「蜜亞,不是,你聽我說……」

  「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終於失去所有理智,她猛地跳下沙發,衝進了房間鎖上門,任由外面明少廉如何敲門喊都不應,只是瑟縮在自己的小床邊埋頭痛哭,知道他要離開她了,她完全沒辦法接受,只覺得心裡好痛、好痛,比任何人拋棄她都要痛苦。

  不知道哭了多久,蜜亞發現門外已經沒有了聲音,一個強烈的認知嚇壞了她,她猛地衝出房間,大喊了一聲:「塞汶!」

  但……沒有人再回應她,她在客廳看到了一對慈眉善目的陌生夫婦,他們說,從今天開始,塞汶將她托付給了他們霍家夫婦,他們給了她一個很好聽的中文名字,雲溪,從那天開始,她變成了擁有正常家庭的「霍雲溪」。

  她還記得,她當時如何瘋狂地想要衝出去追明少廉的,可是霍家夫婦緊緊抱著她,告訴她,明少廉已經走了、追不到了,她哭著、叫著、抓咬著他們,說著不信,他怎麼能真的就這樣走了呢?丟下她在一個陌生的環境,如果早知如此,他為什麼還要收養她、給她希望呢?沒有他,她的未來該怎麼辦?

  可是她卻沒有辦法恨他,是他給了她人生最美好的時光,還為她舖好了以後的路,可是她真的不能沒有他啊!她真的好後悔,沒有在明少廉叫她的時候,給他響應,以至於……她就這樣任性地錯過他了,從此再也沒有見到他。

  用了很長一段時間,她才從失去他的痛苦中走出來,接受了霍家夫婦的真心關愛,努力走上正常生活的軌道。

  但她始終一年又一年,固執地默默等待著,記著他告訴她,他一定會回來,叫她相信他!

  可是,她得到的卻是一次次的失望,除了偶爾從養父、養母口中,聽到他不停寄來巨額款項的消息,他甚至沒有讓養父母傳遞給她任何隻字詞組,她真的失望極了。

  原以為她對他的感情,是感激、是依賴,他才會在她心底一直那麼痛、那麼痛;但後來她長大了,終於懂得了什麼是情愛,才知道,從第一次眼神撞進他銀藍色瞳眸的那一剎那,她就已經深深地愛上了他了。

  ***

  「你明明說過,會永遠照顧我的……」一抹幽幽的語氣,從坐在床上的霍雲溪唇瓣飄出,她從回憶中抽離,顯得有些落寞。

  至今,她依舊不明白他匆匆離去的原因是什麼,或許拜託Boss去查,很快就能得到結論,但現在,實在沒意思了,她要親自向他討回,她這十五年漫長的等待與思念,不管理由是什麼,她都不會再離開他的身邊。

  十五年了,居然一晃眼都十五年了!

  騙子,還說他一定會回來、不會丟下她;如果這次她不來找他,他根本就不會想起,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她吧!可惡,就只知道亂寄錢,她是存錢桶還是怎樣?她真的越想越氣。

  「塞汶,做了這麼久的長腿叔叔,你難道不想知道,你的小蜜亞,已經變成什麼樣子了嗎?」半晌,唇瓣微揚起一個漂亮的弧度,霍雲溪戴著普通人皮面具下的大眼,閃爍著危險的光澤。

  小蜜亞已經長大了,呵,變成了會吃大灰狼的小紅帽了,要警惕哦!

  ***

  明少廉是被一陣誘人的飯菜香給吸引起來的,他揉揉髮絲,睜著還有些惺忪的睡眸,打開房門下樓,順著香味一直走到飯廳,看著飯桌上幾道精緻的家常小菜,立刻清醒而垂涎欲滴。

  他轉頭看向跟飯廳只隔著流理台的開放式廚房,發現所有的一切,已經回歸原位,殘破的微波爐不見了,牆壁也恢復了雪白,銀藍色的眸子有些呆住,所以,他新來的女傭是怎麼做到這一切的呢?太神奇了吧!

  正巧,霍雲溪端著一鍋湯走出廚房,看到明少廉,於是恭敬地說:「先生,可以開飯了。」

  「嗯,謝謝。」明少廉在餐桌邊坐下,看著最後的湯上桌,聞著空氣中淡淡的清香,他忍不住問:「這是什麼湯?好香!」

  霍雲溪站在餐桌旁,淺笑,「只是很簡單的山藥排骨湯,因為怕先生餓著,所以沒有作太複雜的燉湯。」

  邊說,她邊替他盛飯、遞上碗筷,黑白分明的大眼,卻偷偷觀察他的迫不及待,失笑,都三十三歲的男人了,還跟大孩子一樣!

  接過飯碗,他已經急切地開始品嚐桌上的每一道菜,一邊吃,還一邊嘟囔地發出讚歎,那神情就像他幾百年沒吃過好吃的東西了似的。

  霍雲溪站在一旁好心提醒:「慢點,小心噎著……先生,你……很久沒吃飯了嗎?」

  「啊?」明少廉停頓,吞下了口中的飯菜,認真地說:「不是很久,大概三天了。」

  噗……三天!他怎麼還活生生的坐在這裡?

  「……先生為什麼不吃飯呢?」

  「我想吃啊,可是沒有。」

  看著他那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她真想伸手掐死他,他永遠不會把「自己要作飯」算進去就是了,沒人做就沒有吃;當然,她認為他這個想法並不可恥,他還是不要親自動手的比較好,之前炸毀微波爐的情況,應該已經是他走投無路的做法了。

  「那先生這幾天都在吃什麼?」

  「麵包、牛奶吧……家裡本來的存糧,但今早發現已經沒了,所以我想弄雞蛋來吃。」

  「那以後先生想吃什麼請跟我說,我會盡力作給你吃的。」看著他滿足的神情,她內心深處的柔軟也被挑起,要知道,她的好廚藝全是因為他,她真的從來沒有忘記,他是個生活白癡!

  「好……咦?」明少廉看著霍雲溪站在旁邊一動不動,才霍然記起,「你幹嘛不坐下吃飯?」

  「我?」霍雲溪故作膽小地後退了幾步,「我只是威利先生請來的女傭,怎麼能跟先生一起同桌吃飯呢?」

  「搞什麼?」明少廉不滿的放下碗筷,「難道你要看著我吃?你不餓嗎?這裡就我們兩個人,一起吃飯有什麼關係?我命令你坐下跟我一起吃,快點。」

  「這……」

  「別這兒、那兒的,快點。」

  「好吧。」霍雲溪轉身取來自己的碗筷,人皮面具下的大眼,閃著隱隱笑意,這個好心腸的笨男人!

  看著霍雲溪坐下跟自己一起吃飯,明少廉才重新拾起碗筷,樂滋滋地開始吃飯;半晌,明少廉銀藍的眸,才想起什麼似的飄向霍雲溪,盯著她,感受到他的探測目光,她的心猛然一緊,他在看什麼?

  「先生,我臉上沾了什麼嗎?」霍雲溪小心翼翼地問。

  「不是……我只是在想,你說,你叫蜜亞對不對?」明少廉邊吃,突然半路殺出這個問題。

  「是的。」他想到什麼了?

  「……呵,蜜亞,你居然也叫蜜亞!我只是覺得很巧,我喜歡這個名字。」明少廉聳肩,呼了一口氣笑著說。

  也叫?

  霍雲溪的心跳有些加速,看著明少廉,假裝疑惑的問:「先生有認識的人也叫蜜亞嗎?」

  「嗯,我有個小傢伙,她也叫蜜亞,她的名字是我取的,我通常叫她小蜜亞。」明少廉脫口而出,那自然的神情,坦然毫不虛假,似乎還有些許對自己取了一個好名字的得意,但緩緩的,他的口氣變得有些歎息和落寞:「……都這麼久了,不知道她過得好不好呢?」

  霍雲溪怔住了。

  她呆呆地望著明少廉,不敢相信,這樣輕而易舉的從他口裡,聽到了自己的存在,他還記得她!他記得,真的記得!

  一股莫名委屈的情緒,襲上了霍雲溪的心頭,讓她的大眼蒙上一層水霧,凝視著他,可惡,他明明記得她的,為什麼不遵守承諾回來找她,為什麼!

  明少廉搖搖頭看向霍雲溪,發現她的不對勁,不解,「蜜亞,你怎麼了?」

  霍雲溪回神,連忙撇開頭,忍住不讓淚水掉下來,輕聲的問:「既然她是先生的小傢伙,那為什麼先生不知道她過得好不好呢?」

  「因為我把她托付給了別人……」明少廉說著,突然頓住蹙眉,搖搖手,「不說了,這個說來話長。」

  「先生愛她嗎?」霍雲溪倏地問出口,她想知道,非常想!

  「啊?」明少廉似乎沒想到會被問這種問題,有些愕然,但腦子裡,關於那個小傢伙的一切,卻是清晰無比,雖然已經有十五年沒有看見他的小蜜亞了,但是她的樣子、她的調皮耍賴、她的笑,他從來沒有忘記過一絲一毫,想了良久,他才帶著笑意回答:「當然,我非常愛她……」

  這樣的答案讓霍雲溪再次想哭,激動的情緒充斥著她的心,這個討厭的男人,既然如此為什麼丟下她,剛想說什麼,明少廉的下一句話,卻讓她欲哭無淚!

  「就像一個父親疼愛一個女兒吧?我對小蜜亞的愛也是這樣。」

  靠,去他的父愛!

  霍雲溪一句粗口,差點沒有衝向他,她是有多缺父愛,還需要他來補充給她?她從來沒有把他當作那該死的父親過,她愛他!是一個女人對男人的愛!

  「你認為她會稀罕你這種所謂的父愛嗎?或許她要的,根本就不是這樣的愛!」霍雲溪有些失去的理智地咬牙切齒。

  「什麼?」明少廉因為霍雲溪突如其來的話傻住。

  「你以為你把她托付給別人,給她一個正常的家庭,就是她想要的嗎?或許她只是想待在你身邊而已,不管你能給她什麼樣的未來,她都不在乎,她在乎的,只是有沒有你而已呢?」

  「哈?」繼續傻住。

  「不要自以為是的把自己認為的好,強加給別人,既然一開始付出了,那麼就應該負責到底,半途丟給別人處理,算什麼嘛!你把她當成一個可以隨意丟棄的裝飾品了嗎?先生!」

  「呃?」噎住。

  霍雲溪氣呼呼的丟下碗筷,猛地起身,踏著怒氣的步伐,準備上樓回房間,明少廉好一會兒才回神,對著霍雲溪的背影說:「欸,你還沒吃完飯呢!」

  吃吃吃,就知道吃,改天她一定要毒死他!

  「先生,請你自己解決掉所有飯菜,碗筷我晚點會處理,謝謝!」

  直到霍雲溪的背影徹底消失,明少廉才不明所以的搖搖頭,回到面前的菜色上,一邊吃,一邊再次嘟囔:「什麼跟什麼啊……」

  新來的女傭脾氣真大,居然敢跟他這麼說話,不過看在她作的菜實在很美味的份上,他就懶得計較了,不過……她到底是在氣什麼啊?

  真特別的女傭,好跩。

  蜜亞……

  他怎麼會突然跟一個陌生人,談論他的蜜亞呢?

  銀藍色的瞳眸漸漸幽深,唇角也有些僵硬,當初離開她,是迫不得已的選擇,如果可以,他也想親自撫養她長大,不想假手於人,可是……世事難料。

  直到現在他還不敢去看她,但時間都過了那麼久了,他的小蜜亞,究竟怎麼樣了呢?

  ***

  「壞蛋、沒良心、黑心鬼、臭男人……」

  霍雲溪一邊用力擦拭著客廳的落地玻璃,一邊沒好氣的詛咒,她還是不能忘記明少廉說的那句話,父愛!去他的父愛,他對她的記憶,是還停留在她八歲的時候嗎?

  那時候,她要什麼沒什麼。

  拜託,現在她要什麼、有什麼好不好!雖然她本身還是屬於纖細高挑型,但好歹她的上圍非常可觀傲人吧?她是個女人,而且是個貨真價實、有著魔鬼身材的美女耶!

  半晌,霍雲溪才冷靜下來,她現在是在氣什麼?跟一個除了IQ高得嚇人之外,其餘什麼都低的人生悶氣,就算她氣死,某人也完全不知道啊!

  好,她決定不再自己受折磨。

  惡狠狠地丟下手中抹布,霍雲溪閃亮的美眸,瞇眼斜睨著二樓,她必須讓他知道,她已經不是八歲的小女孩;並且意識到,她擁有一切女人的本錢,是的,她要一點一點地吃掉他、進駐他的心,重新以一個女人的身分!

  很快地,她準備了一些點心和一杯蜂蜜柚子茶,來到了明少廉的房門前,側耳聽了一下裡面的動靜,然後輕輕敲門,「先生,你在裡面嗎?」

  不一會兒,裡面傳來明少廉性感而慵懶的回答:「我在,進來吧。」

  推門而進,清爽的氣息撲面而來,讓霍雲溪很懷念,當初她雖然有自己的房間,但一直都巴著他一起睡,所以對於他房間的氣息,和他身上的味道,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收斂心神,霍雲溪端著東西走進去,很快在房間的小沙發上,看見正在看書的明少廉。

  「先生,我作了些點心給你吃。」

  銀藍色的瞳眸迅速亮了一下,立即說:「謝謝。」

  人皮面具下的美眸,偷瞄了一下他隨手放在茶几上的英文原版書,是關於電腦方程式的內容,雖然只瞄到幾個單字,卻足以讓霍雲溪知道,這本書有多深奧可怕。

  不經意間,她有些若有所思,以前她還小,不知道他究竟是做什麼工作的;甚至沒有想過,當年他也才十八歲,為什麼沒有像普通人一樣,過著大學生活?為什麼父母不在身邊?為什麼他年紀輕輕,可以住得起百來坪的高級公寓,還能收養她……

  她只看到過,他經常一整晚對著電腦,不眠不休、認真的樣子,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敲敲打打,她卻還纏著他窩在他懷裡睡覺,把那些聲音當作催眠曲。

  呵,她真的好壞。

  這麼多年來,只顧著埋怨他為什麼不守承諾、為什麼不在她身邊,卻從來不曾真正瞭解過他、體諒過他。

  從數據裡,她也才明白,他是個IQ極高的天才,尤其從小在電腦程序設計方面的天賦,讓人歎為觀止;他十五歲那年,就能在美國中情局資料庫裡,悠閒地來去自如而不被發現,是各國政要都極其想要網羅的人才。

  只是他的背景成謎,成年之後的行蹤開始成為秘密,想求得他設計的一個電腦程序,簡直難如登天,所以外界都把他形容得詭譎恐怖,稱他是黑客界的尊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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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22 00:13:44
第三章

  「蜜亞……蜜亞?」

  吃著可口的點心,明少廉剛想稱讚她的手藝,卻發現自家女傭,對著自己的臉在發呆,叫了幾聲都沒反應。

  「啊?什麼事,先生。」霍雲溪猛地被喚醒游移的思緒,收回過於赤裸的目光。

  「你還好吧,怎麼呆呆的?」

  去,到底是誰呆了!

  誰能想到,黑客界詭譎神秘的尊王,居然是個連自己都無法照顧好的大孩子!

  霍雲溪輕輕咧嘴一笑,連忙轉移話題說:「不好意思,先生……對了,先生,我聽威利先生說,你回國已經有一段時間,那麼你的換洗衣物都在哪兒呢?交給我,我去洗吧!」

  「噢,好的,它們都在最左邊那個衣櫃裡,你去拿吧。」明少廉下意識地回答,修長的指慵懶的抬起,對著衣櫃方向指去。

  「嗯。」霍雲溪點點頭,立刻走向衣櫃。

  然而就在她的手觸及到衣櫃門把時,某個大男人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飛快起身向她跑去,低吼了一句:「蜜亞,等一下!」

  但明少廉的話還是遲了一步,因為霍雲溪已經「刷」的打開衣櫃,一剎那,裡面塞得連縫隙都不剩的衣物,立刻舖天蓋地地朝她砸下,她根本還來不及作出反應,就被多得不像話的衣物,遮蓋住了眼睛,逼得後面幾步。

  「啊……」尖叫一聲,霍雲溪被糾結的襯衫一絆,直直往後倒去。

  「蜜亞!」說時遲、那時快,明少廉一個箭步趕上,摟著霍雲溪,一起倒在地上,卻也讓她避免了與地面直接接觸的碰撞;他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裡,替她擋去仍在不停湧出的衣物。

  好半晌,衣物的瘋狂攻擊才停止,明少廉微微撐起身子,看著身下的霍雲溪,「你還好嗎?」

  她承認,一開始的確是被遮天蓋地的衣物嚇到,但現在,真正嚇到她的卻是他炙熱的胸膛和擁抱!她的美眸瞪得大大的,直直撞進他居高臨下、看著她的魅惑銀藍色瞳眸;他居然抱了她,天知道她是多麼的思念他的擁抱!

  十五年來,她都不曾忘記,他當初撿到她,將她擁進懷裡那種致命的溫度,她以為,她還要努力很長一段時間,才可以拐回他的擁抱;而現在真實的感受到他的存在、他的呵護,讓她一瞬間感動極了,她不是在作夢!

  吸吸鼻頭,她覺得自己好沒用,明明在Boss的教導下,她已經變成天不怕、地不怕的萬能女律師,而實際上,她卻依舊敵不過他對她的一點點溫柔。

  看見霍雲溪紅了眼眶,明少廉愣了,語氣跟著慌起來:「你還好吧?摔到哪裡了?」

  「沒有,我很好。」霍雲溪連忙說,大眼卻緊緊鎖著他的瞳眸,不捨。

  「你……」他的話語頓在她凝視他的目光裡,銀藍色的眸,炫目而迷惑起來,一股熟悉的感覺流過他的全身,這樣的眼神,他是不是在哪裡見過?她的眼睛……很大、很漂亮,感覺很像似曾相識。

  「我沒事!」忽然,她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害怕明少廉看穿自己的偽裝,強迫自己推開他,離開了他的溫暖,站起身。

  「沒事就好。」若有所思地也從地上站起來,明少廉的目光卻沒有離開她的臉;一開始,他對她的確沒有太多的關心,別提她只是個女傭,還相貌平淡無奇,隨意走到街上,都能找到比她更漂亮的女人,只是他突然發現她的眼睛,真的很特別、很美,有點像……像誰呢?

  「先生!」感受到他過於探測的目光,她心裡懊悔地低吼一聲,她不能讓自己那麼快破功,靈機一動,她倏地對著他叉腰吼了起來。

  「啊?」果不其然,明少廉怔住了。

  「你能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嗎?」故作滿臉嚴肅的霍雲溪,指著地上快堆到她腰際、山一樣高的衣物。

  明少廉俊美的頰邊,微微閃過一絲不明的紅暈,眼神開始亂瞟,「……我也不知道它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滿了。」

  「那你知道什麼呢?」霍雲溪像個管家婆一樣,語重心長地說:「先生,你不是三歲或者十三歲,你已經三十三歲了,應該要知道,換洗衣物要放到洗衣間去,就算你不會用洗衣機,也不用把它們堆在不用的衣櫃裡啊!」

  「咦,你怎麼知道我不會用洗衣機?」

  看著明少廉一副「你真聰明」的樣子,她真想對著他大吼,告訴他,那不是重點,重點是……

  深吸一口氣,霍雲溪故作認真的說:「這次就算了,先生,以後請記住我的話。」

  「……蜜亞。」

  「幹什麼?」口氣不佳,她望著地上山一般的衣物,心情真的無法好到哪去。

  「你……踩到我的……嗯,東西了。」

  「是嗎?」霍雲溪低頭,一把撿起那抹小而輕薄的物體,「這個……」

  轟!就在她看清楚自己手中究竟是什麼東西時,她全身像被雷劈中般,震驚僵硬,內……內褲!還是小而輕薄絲滑的子彈型內褲!是他……他他他貼身的內褲!

  「先生,以後不准再亂丟衣物!」

  霍雲溪覺得自己快自燃了!冷靜、冷靜,她再不敢看明少廉的表情,蹲下身子,一把抱起能抱得動的衣物,衝出房間,「我去洗衣服!」

  她一邊狂奔,一邊還嘀咕:「搞什麼嘛!幹嘛穿這麼性感的內褲,給誰看啊!」

  但不可避免的,她腦子裡已經滿是綺麗的畫面,他的內褲……甩甩頭,她臉火燙燙地灼燒著,她會不會太高估自己了?還說要勾引他,這麼一點都受不了!看來,她得去再補充、補充「某類教材」,沒錯!

  站在房間的明少廉,半晌才仰天發出狂笑,他家的小女傭真的好可愛,一個相貌無奇,卻擁有一雙絕美大眼的小女傭,直到笑夠了,他才摸摸鼻子搖搖頭。

  不過說實在的,他家小女傭脾氣有夠大的。

  ***

  明少廉承認,這次威利真的給他找了個萬能女傭,不僅手藝一級棒,每天換不同的菜色給他吃,點心外加宵夜也一餐不缺,同樣美味絕頂,而且打掃清潔一把罩,從不讓他為了工作以外的事情糾結。

  但他唯一有點不滿的是,他家這個其貌不揚的小女傭,真的管很大!

  菜色是天天換,但絕不准他挑食,統統都要吃;衣服不能再亂塞進衣櫃,必須脫下來,放在洗衣籃等她收拾;工作可以,但得注意時間……總之,她像個凶悍的管家婆,只要他做錯事情,就會被她叉著腰教訓。

  到底誰才是主人?她會不會管得太多了!

  但奇怪的是,他雖然不滿,卻不討厭被這樣管著,甚至偶爾會覺得很窩心,看著她每天忙東忙西的小身影,反而覺得很有趣;他想,也許以後沒有她每天吼兩回,他還會覺得不適應,哎,習慣真可怕。

  又工作了一整晚,他終於做好了威利大執行長,吼了好幾個禮拜要的資料庫防火牆程序,將程序以特殊的方式傳給威利,明少廉才睜著佈滿血絲的瞳眸,緩緩從電腦前站起,修長的身軀伸了個懶腰,他的眼皮睏倦得一眨一眨,在提醒他的嚴重缺乏睡眠。

  莫名的,腦海裡閃過那張平淡無奇,大眼卻閃著漂亮光澤的小臉,他忍不住嘀咕了兩句,他最好在他家小女傭醒來前,趕緊上床補充睡眠,否則讓她知道,自己又不守她規定的工作時間,非嘮叨他到死不可!

  連連打著呵欠,明少廉走向浴室,打算簡單地泡個澡,紓緩一下筋骨再上床睡覺。

  躺在溫度適中的浴缸裡,明少廉舒服地歎著氣,半閉著眼睛,模模糊糊間,一張平淡無奇的臉,和一張調皮可愛的小臉重迭在一起,他的思緒飄移不定,發現兩張臉找不到一絲共同點,不對!除了那雙眼睛……

  想著、想著,明少廉終於禁不住周公的召喚,沉沉地在浴缸裡睡去……

  ***

  「搞什麼!居然又不遵守時間?」

  霍雲溪站在飯廳裡,擺好某人最愛的中式早餐,卻遲遲不見某人從樓上下來,瞟瞟不遠處客廳牆上的鐘,她瞇瞇眼眸,沒好氣的解下圍裙,往樓上走去。

  她倒要看看,這次他有什麼話好說的。

  真搞不懂,她究竟是混到他身邊幹什麼來的?明明是要重新以一個女人的身分接近他、瞭解他、勾引他的,讓他知道自己對他的愛,可是這些日子以來,她真的快變成貨真價實的女傭了,照顧他吃、照顧他穿,還要嚴格規定他的作息!

  是怎樣,現在換她對他有母愛了嗎?

  越想越氣,霍雲溪走到明少廉的房間門口,門也沒敲直接推門而入,對著床上低吼:「先生!咦……」

  怒氣在瞟到床上空無一人時,消失無蹤,霍雲溪擰著眉,他去哪兒了?

  連忙走到與房間相通的書房,電腦是開著的,很明顯,他又工作了一整晚,但他也不在書房,會去哪兒了?

  重新回到臥房,霍雲溪感到奇怪極了,以他的個性,沒道理大半夜出去不回來吧?邊想著,霍雲溪開始對房間每個角落進行搜索,終於……

  「塞汶!」

  霍雲溪站在浴室門口,發現了赤裸裸靠在浴缸邊睡著了的明少廉,比起睡著,他現在更像是昏睡耶!一股焦急的情緒揪住了霍雲溪,她幾乎沒意識到自己情急之下,叫了他們最親暱的稱呼,跑到浴缸邊蹲下,她皺眉,輕輕推他的手臂,「塞汶、塞汶!醒醒!」

  低吟了一聲,明少廉悠悠轉醒,劇烈的頭疼,讓他有些神智不清,他微微睜開銀藍色的瞳眸,望向浴缸邊一臉擔憂的小人兒,他聽錯了嗎?她是不是叫他塞汶?可是她怎麼會知道那個名字……

  「……蜜亞。」他幾乎有些分不清,自己叫的是哪個蜜亞了。

  出聲,是幾近粗嘎的嘶啞嗓音,輕咳了幾聲,明少廉發現自己不僅頭疼,連喉嚨和全身都是撕扯的疼痛,「我怎麼了?」

  「笨蛋,你居然給我在浴室裡睡著了!」看著他醒來,她才微微鬆一口氣,觸及到滿浴缸冰冷的水,她才化焦急為憤怒。

  艱難扯出一抹微笑,他家小女傭式教訓人口吻,果然剛剛是聽錯了吧,不是他的小蜜亞叫他,身邊的是那個「管山管海」的小女傭。

  「我頭疼,全身都很疼,好奇怪的感覺。」明少廉想撐起身子,卻無力的再次滑坐在浴缸裡。

  奇怪!他居然還敢跟她說,這是奇怪的感覺?

  霍雲溪又氣又擔心,連忙扯過一旁的浴袍包住他、扶起他,她現在可沒有什麼心情去研究,他阿波羅太陽神般誘人的身軀,以她現在滿腹的怒火,比較想埋了他,「你發高燒了!」

  靠著霍雲溪跨出浴缸,他把全身的重量都交給了她,暈眩感讓他站不住,「發燒?我發燒了嗎?」

  是怎樣!有人發燒了還需要別人來告訴他嗎?算了,她才懶得跟他生氣,重要的是,她感覺到他全身炙熱的高溫,幾乎快燙傷她一般,這樣下去不行。

  「我確定你發燒了!」霍雲溪艱難地把他高大的身軀,挪到大床上,氣喘吁吁地替他蓋好被子,卻發現明少廉已經昏睡過去,完全沒了反應,她連忙取出溫度計幫他量溫度。

  不量還好,一量幾乎快把霍雲溪嚇得魂飛魄散,四十度!他不會燒傻吧?明明只剩下智商的傢伙,連腦子都不好用了,以後還能幹嘛?

  好吧,這些都是氣話,她害怕這樣的溫度,會引發其它的併發症,她才剛回到他的身邊,她不要就這樣玩完了啦!

  她「咚咚咚」的奔下樓,取出冰塊包好,再回到房間,把冰袋放在他的額頭上,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撥通。

  很快,那邊響起一道慵懶玩世不恭笑意的聲音:「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我還以為你樂不思蜀了呢!」

  「……念祈。」聽到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霍雲溪一下子沒穩住地哽咽出聲,那帶著哭腔的語氣,像極了小可憐。

  那邊怔了一下,才收起痞子般的調調,變得難得的正經卻溫柔:「小溪,怎麼回事?」

  「哇!」霍雲溪猛地大哭出聲:「念祈,他發高燒了,嗚嗚嗚……現在一動不動完全沒反應了,怎麼辦、怎麼辦!嗚嗚嗚,他會不會死翹翹?我不要他死啦!我不要……」

  電話那頭若有似無的歎口氣,還以為什麼事情,原來只是她的長腿叔叔發高燒?蘭念祈失笑,聰明鬼靈精的霍雲溪,外界追尋的神秘萬能女律師,只有面對她的長腿叔叔,才會變得笨蛋兮兮的,毫無主張。

  「冷靜一點,小溪,我馬上聯絡一個私人醫生過去,你別急,先照顧好他,知道嗎?」

  「嗯。」得到蘭念祈的保證,霍雲溪才安心的掛下電話,回到他的身邊,跪在床邊,一邊拿毛巾擦拭他俊俏的臉龐,還一邊低低的罵著。

  「白癡、笨蛋、黑心鬼!」霍雲溪看著他病態蒼白的臉,心疼地掉著眼淚,「幹嘛總是讓我擔心,你是拚命三郎喔?少寫一點程序是會怎麼樣嘛!總是熬通宵,你又不是鐵打的,還有,傻瓜才會在浴缸裡睡著啦!」

  半晌,房間寂靜無聲,她伸手撫上他雕刻般俊美的臉頰,像撫著珍貴的物品,柔情似水的眸,閃著動人的愛意,「不准你有事……明少廉。」

  她像是突然就下定了決心,塞汶,那是屬於十五年前,小蜜亞對他的稱呼,她已經不是當年的小女孩,她不要再當塞汶的小蜜亞,她要做明少廉的女人霍雲溪!

  ***

  幸好蘭念祈聯絡的私人醫生來得及時,明少廉才解除了四十度高燒,可能轉為肺炎的危機,雖然得到了良好的醫療和照顧,他仍是足足躺了三天,才有力氣跟霍雲溪說第一句話。

  「蜜亞,我要喝水。」虛弱的聲音飄出,靠在床頭的明少廉,有些作賊心虛般的偷偷觀察自家小女傭的表情,但看著她倒水、餵他喝水的一系列動作完成之後,他才確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家小女傭根本沒有表情,面無表情!

  難道在生氣?

  這次是在氣什麼呢?他沒有遵守她的作息時間規定,還是不小心在浴缸裡睡著了?奇怪,他幹嘛怕一個小女傭啊!

  「蜜亞,我餓了。」

  看著在房間忙東忙西,卻就是不跟他說一句話的霍雲溪,明少廉忍不住再次出聲。

  盡職盡責的小女傭,快速端來一碗清淡的雞絲粥,開始一點一點服侍某人喝下,終於,瓷碗見底了,小女傭準備起身。

  仍舊有些無力的手臂伸出,及時拽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的離去,明少廉投降地歎口氣,「你究竟要什麼時候才肯跟我說話?」

  是的,他早就作好了要被她教訓一頓的準備,豈料,她冰冷冷的一句話都不說,害他提心吊膽,更加不安了。

  霍雲溪默默地回頭看著他,故作對他話中意思的不解。

  「好吧,這次是我不對,明明答應了你,要好好遵守作息時間,不要太操勞的,結果揹著你又熬通宵。」

  不說話。

  「嗯,我承認,我不應該不小心在浴室睡著,我發誓,下不為例。」

  還是不說話。

  明少廉蹙眉,忍不住說:「那究竟要怎麼樣,你才不生氣呢?我已經保證過了不會再這樣了,你一直不跟我說話,我們要怎麼溝通呢?還是你想不幹了,讓我換個女傭,免得惹你生氣?」

  最後一句話,終於讓霍雲溪有了反應,她漂亮的大眼盯著他的臉頰,突然,豆大的淚珠,撲簌撲簌地滑落,讓她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明少廉呆愣住,這是怎麼一回事。

  他手忙腳亂地撐起身子,「你……你怎麼哭了?不要哭啦!是我說錯話了,好不好?」

  可是他究竟說錯什麼了呢?

  「先生,你以為我生氣是為了什麼?」霍雲溪突然出聲,一臉正經的看著明少廉,抽泣,「只是因為你熬通宵?還是因為你在浴缸裡睡著?」

  難道不是嗎?明少廉不解地望著她。

  這樣的眼神讓霍雲溪真的氣憤了,眼淚撲簌撲簌掉得更厲害,她指控的說:「先生,你是大笨蛋嗎?你不知道我會很擔心嗎?看到你突然發高燒到四十度,昏迷得不省人事,你知道我是什麼樣的感覺嗎?我好怕你的腦子就這樣燒壞了,害怕得要命,你卻什麼都不知道!嗚嗚嗚……」

  明少廉望著她,初時怔仲的銀藍色的瞳眸,漸漸柔成一片而不自知,霎時間,心裡某處也開閘般,不可抑制的被灌滿幸福和溫暖,這個奇怪的小女傭。

  霍雲溪卻沒有注意到他的眼光,仍舊哽咽地說著:「你根本就不明白我的心情嘛!居然還開口說要換掉我?還問我是不是不想幹了?我這麼擔心你,你卻跟我說這樣的話……嗚嗚嗚……」

  「算我說錯話了好不好?」

  「……不好!什麼叫『算』嘛!嗚嗚嗚……」

  「好,是我說錯話了。」哎,他居然連個小女傭都搞不定。

  「嗚嗚嗚……」

  「蜜亞,不要哭了。」

  「嗚嗚嗚……」繼續哭,哭死你。

  「蜜亞,我說不要哭了。」

  明少廉望著她哭得漲紅的小臉,大眼裡晶瑩的淚珠滴滴落下,打在他的手背上,居然讓他有些心疼和憐惜,他無奈地看著她不屈不撓的哭著,突然,一股衝動讓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扣住了她的後腦勺,輕輕往下一按,他用自己的唇封住了她的柔軟。

  霍雲溪的哭泣戛然而止,她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發生了什麼事情。

  明少廉輕輕含住了她柔軟的唇,心裡奇異的感覺,讓他渾身酥麻難耐,他在做什麼?只是想迫使她不再哭泣嗎?可是觸及到她的唇,他卻意外發現,她的唇柔軟得不可思議,竟讓他捨不得離開!

  他貪婪地輕吻輾轉著她的唇,帶著歎息和疼惜,靈活的舌輕舔著她甜蜜的唇,輕輕一挑,隔開了她的唇齒,探入了她溫熱的口內,與她小巧的舌尖纏綿……

  不知道過了多久,明少廉才依依不捨地放開她的唇。

  霎時間,霍雲溪不知道何時閉上的雙眸,霍地睜開,兩雙迷茫的眼睛對視,她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有著溫柔眼神的明少廉,他吻她……他吻了她……他,居然吻了她!

  要死,她居然還情不自禁地配合他,很享受這個吻!好啦,她是想像過跟他接吻的感覺,可是這也太突然了吧?

  而且,他為什麼要吻她呢?

  霍雲溪不敢再看明少廉的表情,轉身就往門外跑去,還一邊嘀咕:「我一定是作夢,我一定是作夢……」

  直到霍雲溪的身影消失,明少廉才抑制不住地勾唇輕笑出聲,他的唇上還殘留著她唇上的溫度,那麼甜美可口……

  笑意收斂,其實他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會這麼衝動地吻了她,居然吻了他家這管很大的小女傭,她不漂亮、性格也不好,但是……她卻非常可愛,眼睛也非常動人。

  思緒漸漸有些混亂,她是在乎他的吧?想起她的話和她的眼淚,他確定這個小女傭非常在乎、關心他,但,他不太確定那是一個女人對男人的在乎,還是一個女傭對主人的盡心盡責?如果是前者,那麼他的心情又是什麼呢?

  明少廉揉揉太陽穴,他突然低咒,該死的他,怎麼把情況變得這麼複雜?他家小女傭是個很好的女孩,而他,卻是一個連自己都管不好的男人,不僅有危險的問題等著他解決,還有他的小蜜亞……

  銀藍色的瞳眸不自覺地有些落寞,他應該要把問題簡單明了化的,不能再給那個小女傭任何希望了,他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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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22 00:14:07
第四章

  霍雲溪這幾天心情非常不好!

  準確地來說,是她這幾天非常的火大!

  為什麼?很簡單,因為某個吻完她的人,隔天就給她很不負責任的大變臉!從原來和藹可親的態度,給她來了個一百八十度轉彎,變得平平淡淡、冷漠疏離,現在是怎樣,他是最近便秘,還是季節轉換不適應?

  她從沒想過要利用一個破吻,就對他癡癡纏纏,他也不必擺出一副「我跟你真的沒關係」的嘴臉吧?她真是快要瘋了,他到底在想什麼鬼東西?

  「先生,你要上樓工作了嗎?」微笑。

  「是的。」冷淡。

  「記得……」關心。

  「嗯,知道,不會超過一點。」搶白?

  「要我晚一點送消夜上去給你嗎?」咬牙切齒,忍。

  「不用了。」距離感。

  「好的!」憤恨!

  直到明少廉的身影消失,霍雲溪才爆發地詛咒:「靠咧,什麼意思嘛!臭男人、黑心鬼、混蛋!」

  她原以為他們之間的距離,已經邁進一大步了,沒想到一下子退回原點,不對,是還倒退了N加一步,所以是怎樣?他不要小蜜亞,也不要她霍雲溪?

  休想!

  她在心裡吼了幾百遍之後,終於靈光一閃,對著二樓某個房間,危險地瞇起美眸,「明少廉,你不仁、我不義。」

  拾起手機,再次撥通熟悉的電話,這次,某人痞痞的語調還沒響起,霍雲溪就火大的搶白:「給我『那種』東西!」

  半晌,身為超級死黨兼伙伴的蘭念祈,才微微降低音量:「……你是說『那個』?」

  「沒錯。」

  「你確定?」不用這麼拚命吧?

  「我確定!」

  「OK,咳咳,我給你,小丫頭,藥效挺強的,你受得了嗎?」

  「你管我?又不是我吃。」

  顯然某人還是單純呀單純!電話那頭的蘭念祈,挑起一抹惡魔般的笑意,語氣如沐春風:「好吧,我永遠……支持你。」

  呵呵,他發誓,他沒有不懷好意。

  ***

  一、二、三、四、五……

  霍雲溪在明少廉的房門口來回輕輕踱步,口中卻非常歡快地默數著,閃著慧黠光澤的美眸,還時不時瞟瞟房間,唇邊挑起危險的笑意。

  吃過晚飯,他已經回到房間大約有一個小時了,「那個」也應該開始發作了吧!

  她所謂的「那個」,就是傳說中夜店必備精品,「銷魂散」,俗名「春藥」的東西;哼,某人不過吻了她一下,就把她當毒蟲猛獸般,對她退避三捨,她倒要看看,如果他上了她,他會不會乾脆躲到南極去,天天跟企鵝一起玩!

  反正她一點也不在乎自己那層薄膜,更何況對像是他?聰明小紅帽的獵物,笨灰狼。

  咦,怎麼還沒反應?

  霍雲溪不禁把耳朵往門上貼去,照念祈那個傢伙說,吃了那東西,頂多一個小時,男人就會到達極限了,奇怪……

  「……蜜亞、蜜亞……」

  突然,門裡傳來霍雲溪期盼已久的呼喚,明少廉性感低沉的聲音。

  美眸閃著得逞的壞笑,霍雲溪過了好一會兒,才故作一臉急忙的推門,走進了明少廉的房間,只消一眼,霍雲溪就差點噴鼻血,現在是怎樣!美男出浴圖外加美男色誘嗎?

  他坐在床邊,扶著床沿,顯然一副熱癢難耐的模樣,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明顯沐浴過的修長身軀上,只在下半身系了一條浴巾!

  寬闊健碩的肩膀,連著手臂的肌肉,都在揪緊凸顯,昭示著他的強忍,水珠順著他的髮絲滑落,一滴一滴流經他塊塊精壯腹肌的溝壑,引誘人吞口水犯罪,浴巾下……

  阿彌陀佛,霍雲溪默念,她真是該死的犯罪,唉唉,雖然她很不想承認自己是色女,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一臉無辜地跑到明少廉的身邊,霍雲溪小心翼翼地問:「先生,你怎麼了?」

  聽到霍雲溪的聲音,明少廉艱難地抬起頭,一雙被身體的燥熱不已給逼紅的雙眼,看著霍雲溪,呼吸有些急促,「……我不舒服,你來看看,我是不是又發燒了?」說著,明少廉居然直接握住霍雲溪的手,覆上了自己的額頭。

  在她的小手接觸到他額頭的一剎那,他竟然滿足地低吟了一聲,彷彿體內不斷湧上的燥熱,頓時紆緩了不少。

  噢,放心!你沒發燒,你不過是發騷了而已。

  霍雲溪忍不住地暗自笑開,極力忍住沒爆出這句話,而是轉為驚愕地說:「怎麼會又發燒了呢?先生,你很不舒服嗎?要不要送你去醫院?」

  「……不、不用。」一波一波的熱力,讓明少廉再也無法忍耐,他只是感覺只要貼上霍雲溪就會舒服不少,一股衝動,讓他有力的臂膀,霍地拉過霍雲溪,壓在了大床上,而將自己赤裸的身軀,覆上她的嬌軀貼緊。

  「啊……」一陣天旋地轉,她嚇了一跳,有些呆愣地看著身上眼神迷茫、慾火中燒的明少廉,哇塞,念祈說的果然沒錯,這藥的藥效很強耶!

  難以自製地吞了口口水,所以……接下來要怎麼辦?雖然是她設計他跟她上床的,但她可是沒有經驗的小處女一枚耶!

  不行,她不能表現得這麼期待啦!於是可憐兮兮地瑟縮了一下,她象徵性地推拒了一下身上的人,「先生,你要幹什麼?」

  他要幹什麼?明少廉甩甩頭,他不想幹什麼,只是彷彿只要貼著她,他身上的難受就會紆解不少,讓他只能無助地覆蓋著她的身子。

  猛地,一股熱力推著他上前,他倏地俯身,吻住了身下的那張柔嫩唇辦,性感低啞的聲音,發出一聲低吟的滿足,他含住她的唇,狂熱地吸吮著,長舌立即伸進她的口內跟她「勾勾纏」,汲取她甜美的津液,彷彿一頭饑渴的猛獸,他全身的細胞都在叫囂著要吞噬他的神智。

  「唔唔……」霍雲溪輕哼了兩聲,順從地閉上了眼睛,唇被激烈的封住,這次的吻不像上次那般柔情似水,而是帶著濃濃的情慾味道,讓她也像是吞了春藥般,全身開始滾燙,她薄薄的衣衫貼著他赤裸的高溫軀體,幾乎快被融化。

  思緒漸漸模糊,她不自覺地伸手扶住了他的肩膀,任由他對自己唇辦霸道地蹂躪,心一點一點抽搐地疼著,她願意跟他做愛,因為她真的愛了他好久、好久了,可是這個笨男人一點都不知道,她要他,要定了!

  想著,她居然化被動為主動的環住了他的頸項,把他更拉向自己,跟他唇齒激烈交纏,發出一陣陣曖昧的聲響,而她的動作,無疑是刺激了一個男人的本能感官,尤其還是一個被銷魂春藥控制的失控男人!

  他全身燥熱,懊惱地低吼一聲,被情慾控制的思維,指揮著他的大掌粗魯地一揮,將她在家裡穿的T恤直接脫下,性感的蕾絲內衣也被推到了一旁,赤紅的雙眸,盯著她肌膚如雪的胸口,傲人挺立的雙峰,一時間,緊繃的弦全方位潰堤。

  他猛地低頭吻上了其中一團柔嫩的乳房,渴望地含住了它嫣紅的凸起;它的甜美讓他不停地吸吮著、舔咬著,另一隻大掌也毫不溫柔地抓住了另一方柔軟,開始揉搓、對它使壞,享受著雪白的乳肉溢出指縫的刺激感。

  「嗯……」這一氣呵成的動作,把初識情慾的霍雲溪嚇住了,她什麼都無法再思考,只能隨著他沉淪於這難耐的高溫熱情;胸口被粗魯而饑渴地玩弄著,讓她有種窒息的衝動,她酥麻不已地伸手,緊緊抱住了在胸口撒野的頭顱,希望得到更多的愛撫。

  張口包住她的柔軟,失去控制的他,簡直對它們愛不釋「口」,但越來越可怕的燥熱,讓他已經失去了正常的思考,他什麼都不知道,只知道他現在需要她,她可以讓他身上的灼燒降溫。

  他身上的浴巾,早已在他狂猛的動作中滑落,露出他已經暴怒賁張的巨大慾望,揭示著他的再也無法忍耐,他管不了身下的人是否能承受,只是猛地將她從床上拉起,脫去她礙人的長褲和底褲,分開她柔嫩的玉腿,握緊她的纖腰,讓她嬌小的花穴口,對著自己可怕的勃起,狠狠坐了下去!

  「啊!」一聲淒厲慘叫,頓時響徹房內,讓霍雲溪的小臉驀地煞白,失去血色,她根本沒有想到一切會來得這麼快、他會這麼失去控制,撕裂般的疼痛,讓她的小嘴吐出低咒:「該死的!」

  而得到紆解的某人,顯然已經管不了這麼多,在溫熱的緊窒小穴,緊緊包裹住自己賁張昂揚的那一刻,他只是性感嘶啞而滿足地歎息了一聲。

  而後,他像是化身成了野獸,開始一下一下扶著她的纖腰上下擺動,迫使她接受他這樣可怕的巨大。

  「慢、慢著……」霍雲溪緊緊咬著下唇,幾乎快泛出鮮血,她還不夠濡濕的花穴被他猛然撐大,她還根本接受不了,他就在她的體內開始馳騁,要命的疼痛讓她幾欲暈厥,「明少廉,等、等一下!」

  可是已經完全被慾望操控的男人,哪裡還知道等一下?他只是更加不滿足地將她的玉腿分得更開,大掌握住她的細腰,迫使她跟他一起律動下壓,而窄腰強而有力的一下一下狠狠向上頂,這樣狂猛的抽插,讓霍雲溪連連尖叫不止。

  良久,冰火兩重天的癡纏,就在她以為她真的會被他弄死、穿透的時候,她卻不自覺發出了貓咪般的低吟嬌聲;不知道什麼時候,那樣劇烈而恐怖的疼痛,已經化為了熱癢而難以忍受的渴望,她不再需要他大手的強制,瞇著茫然的美眸,手已經環住他的肩膀,開始一下一下深深地往下坐,配合他的頂弄。

  「明少廉……」

  嗚咽的嬌吟逸出唇辦,她忍不住抱住了他,他本能的被這樣柔情的動作刺激到,突然將她一條玉腿抬得高高的,掛上了自己的肩胛,驀地開始了一陣猛烈速度的強攻。

  「啊啊……」忍受著他突如其來的激動,她早已被摩擦得濕潤不堪、佈滿愛液的花穴開始急速收縮,內壁自動地夾緊他在她花穴進出的碩大。

  他微瞇的赤紅雙眼,緊緊盯著身下的甜美人兒,想努力抓住一絲神智,可是身體卻反其道而行,他還是無法理清思路,他只想要她,想狠狠地貫穿她,勁瘦的窄腰,也毫不留情地一下一下,像是要頂到她的子宮口。

  「嗯、嗯……」一聲聲嬌吟,夾雜著無力承受的悶哼,被搗弄得全身虛乏的胴體,幾乎快不屬於自己般,她染著濛濛水霧的美眸,卻緊緊鎖著上方那個俊美得不像話的男人,看著他的汗滴,顆顆從額問滑落,心裡滿滿膨脹的快感,幾乎要淹沒了她。

  他進出的速度越來越快,她的聲音也越叫越尖利,最後在他一陣急促的、深深的抽插下,他倏地低吼了一下,趴在了她的身上,將他濁白火熱的種子,密密實實地灑進了她的體內……

  一瞬間,霍雲溪以為自己達到了天堂,她緊貼著他的身軀,迷迷糊糊卻急促地呼吸著,她能感覺到他也在喘息。

  全身虛軟不已,沒想到做愛這麼累人,好在第一次一開始雖然很痛,但後面的感覺還不賴,只是……他的巨大是她沒料想到的,這也太要命了吧!

  然而她真的錯了,她以為這就是結束,就未免太天真了,她悠悠地感覺到,仍舊深埋在他體內的慾望,開始漸漸復甦,一點一點將她濡濕黏膩的花穴再次撐開,直到撐得疼疼的、麻麻的,她愣住了,突然他的一個再次抽動,她才有了反應。

  「嗯……」她低吟一聲,看著趴在她身上的人,緩緩支撐起自己的身體,那雙火熱而充斥著慾望的銀藍色瞳眸望著她,居然還是充血的迷茫!只是一剎那的時間,霍雲溪才意識到大事不妙的欲哭無淚,他的藥效還沒退?

  接著,她根本無法思考太多,就已經被他一下一下的深淺抽插,捲入了新一波的慾海裡沉浮;他抱起她的身子,側身進入了她,這樣的姿勢,讓他們更加貼合緊密,他抬起她的一條玉腿,讓自己更加順暢地進入。

  「唔唔唔……」承受著他的狂猛,霍雲溪被撞得七葷八素,只能隨著他的動作起伏、配合著他的頂弄。

  這樣激烈而癡纏的初夜,讓她的確有些吃不消,在他變換著無數種姿勢,一次又一次地跟她一起達到高潮、洩在她體內的過程中,她深深體會到,他除了是生活上的白癡,其餘一切都「高超」到不行!就算是被她下了藥,他也不用把他的做愛技巧,發揮得這麼淋漓盡致吧?把她折騰成這樣,讓她好想哭。

  「停、停一下。」霍雲溪累得快要無法喘息,她求饒地推拒著他的頂入,老天!為什麼藥效還沒過?

  而某人根本不理會她的話,依舊我行我素,「做」得痛快。

  「我不行了啦!」突然,霍雲溪掙脫了他的箝制,累極地爬下了床,沒想到自己卻沒用地腳軟了,一下子趴在了地上,垂死掙扎地爬了幾步,腰上突然多了一隻強有力的右臂,霍雲溪一怔,只想哭,嗚嗚,逃不掉了。

  身後的野獸,怎麼可能放過秀色可餐的小綿羊呢?他被慾望操控的瞳眸,幽深地鎖定在小女人背對著他,趴在地上高聳、俏麗的白皙圓臀,微瞇著眼眸,看到她股間紅腫充血到嬌艷欲滴的花辦,被長時間蹂躪的小花辦,收縮著、輕輕開合著,嫩肉粉紅得似乎正等人採擷,花辦上佈滿的晶瑩花蜜,混合著他一次又一次射給她的濁白,形成了一副絕艷妖嬈的景色。

  低吼了一聲,他再也受不了般地扣住她的纖腰,用自己賁張的火熱刺入她……

  悶哼一聲,她就感覺到他俯身,從身後深深地貫穿了她,火熱的巨大,毫不留情地插進她的花穴,又開始迅速而狂暴地進進出出。

  「求你,不要了,真的不要啦!」她真的不行了,意識被撞飛的她無法思考,可憐兮兮地哭著求饒;然而,一個被春藥控制的男人,怎麼可能聽話?他滿足地向前握住她胸前的柔軟,在她依舊不停收縮、滴著甜蜜花液的溫暖內壁中,馳騁享受,加快速度。

  「啊……啊……」嘶啞地叫著,她真的完全沒有了力氣,認命了,她只能任由他抱著毫無反抗能力的自己,不停地做、做、做。

  終於,霍雲溪支撐不住地漸漸失去意識,昏了過去;但在昏倒之前,她咬牙切齒地想到了蘭念祈的話,她一定要去殺了那傢伙!為什麼明明知道她受不了,卻不嚴肅提醒她,嗚嗚嗚,交友不慎吶!

  對著已經昏過去的霍雲溪,他仍舊像對充氣娃娃一般,狠狠地繼續要著她,直到他饜足、藥效完全褪去……

  ***

  「蜜亞、蜜亞……」

  霍雲溪像是飄在雲端般虛浮,她只想好好地睡一覺,不想醒來,可是耳邊卻總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叫她,好吵,但是聲音還是好性感吶,是誰呢?

  終於,她懶懶地睜開了美眸,模糊間,一張有著銀藍色魅惑瞳眸的俊顏,闖入自己的視線,不自覺,勾出一抹淺笑,是他!原來是他,她的長腿叔叔塞汶……也是,明少廉?

  驀地,霍雲溪完全睜開雙眼,清晰地看見了眼前的男人,準確的來說,是正一臉懊惱慚愧、盯著她的男人。

  輕輕一動,全身劇烈的酸痛,讓她忍不住差點脫口輾出髒話,瞬間,那些淫靡火熱的記憶,也瞬間回到腦海裡,靠!她也太丟臉了吧?居然做愛做到暈過去!

  「蜜亞……你怎麼樣了,還好嗎?」明少廉看著霍雲溪,帶著無比的歉意。

  他怎麼會對她做出這種事情呢?

  他真不敢相信,自己從床上醒來,看到了一副什麼樣的畫面!他,和他家小女傭,全身赤裸地躺在凌亂不堪的大床上,空氣中飄浮著的濃濃情慾味道,提醒著他們昨晚在這張大床上,做了什麼好事,或許……不只這張大床?

  懊惱地捶捶腦袋,他頭疼不已,他記得自己的失控,也似乎記得他對她做了些什麼;他要了她的初夜,粗魯地對待她就像頭野獸,不顧她的求饒,仍舊一次又一次地要她,他究竟是中了什麼邪了?居然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行為!

  看見她全身青青紫紫、大大小小被他折騰的痕跡,他居然強暴了她?

  盡管她現在虛軟到不行,但明少廉臉上的抱歉,仍舊讓她在心裡偷笑,但,她可不能表現出奸計得逞的表情;不過,這算得逞嗎?被操到死的人是她吧!

  轉眼,她已經變成了一個揪緊被單、淚眼汪汪、可憐的小女人,「先生……你、你昨晚好可怕,我一直求你不要,可是、嗚嗚……可是……」

  「別說了!」明少廉歉疚地抓亂一頭柔順的黑髮,「是我對不起你,我……」

  「不,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霍雲溪戲劇化地抽泣了兩聲,內心卻偷笑到不行,「你……」

  對!他清醒的狀態下,是不會做這種事情的,所以……明少廉突然想起了什麼,急切地問:「昨晚的菜色裡有酒嗎?」

  「酒?」故作不解的發出疑惑,霍雲溪卻其實早有準備,「嗯,昨晚的燉雞裡我加了不少的萊姆酒,有問題嗎?」

  「噢,果然是酒!」明少廉低喃著懊惱,「我不能喝酒,我一碰酒,就會出問題的!」

  「為、為什麼呢?」柔聲詢問,霍雲溪卻已經快破功,她當然知道他不能碰酒,而且十五年前她就知道了,他告訴過她,他不能喝酒,一喝酒,就會做出一些自己也不知道的事情。

  但事實的真相是,她沒有放任何酒精調味,只是加了一些讓他更加瘋狂的春藥而已,會這樣說,只是不讓他懷疑自己失控的原因,她可從來沒有把他當真的笨蛋。

  這個男人一時之間想不通,但並不代表一輩子都想不通,她也不敢挑戰他的智商,所以稍稍舖墊了個理由而已。

  「因為我的體質不能碰酒……哎,總之,蜜亞,我對不起你。」明少廉看著霍雲溪,銀藍色的眸中是真切的歉意,他又把事情弄得這麼複雜了,明明告訴自己,不能給這個小女人任何希望、不能給自己動心的機會,可是無法避免,在看到她美麗的胴體貼在自己懷裡時,他的心,狠狠地悸動了。

  霍雲溪倏地轉身背對他,卻帶動了自己的被單,露出光潔白皙、無暇的漂亮肩膀,偷笑的動作,卻讓身後的男人,誤以為她在傷心地抽泣,「沒事的,我不會怪你,我知道你是好人,你不是故意這樣對我的……嗚嗚,我不會讓你對我負責的,真的,我會走得遠遠的,以免你一直對我感到愧疚,我……」

  「閉嘴!」明少廉聽著,忍不住低吼起來,聽到她說她會走得遠遠地,他的心就莫名一陣不舒服,想到如果以後再也吃不到她作的飯菜、再也聽不見她的嘮叨;看不見她叉著腰,像小母老虎一般教訓他的模樣,他真的覺得……非常、非常煩躁。

  唇邊微微勾起奸詐的笑容,霍雲溪心裡桃花朵朵開,她很清楚地知道,這些日子以來,他對她不是完全沒感覺的,只是他不承認,反而冷落了她。

  哼,這也要看她同不同意!

  默默回頭,一副小媳婦兒的委屈模樣,她迷茫地問:「先生?」

  看著她水汪汪的美眸,他的心瞬間有著被螞蟻舊咬的疼痛,微微蹙眉,他仍舊是有些踟躕。

  他盯著她的小臉良久,終於歎口氣,忍不住俯身蓋住了她的唇,在他意識非常清晰,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的時候,他憐惜地吻著她,「不要走,留在我身邊。」

  唇上被溫柔地吸吮,霍雲溪此時的淚帶著真實的感情,他真的要她嗎?一個真實的霍雲溪?雖然,她的樣貌欺騙了他,但她的人、她的情緒、她的感情,都是真實的霍雲溪,他真的要這樣的她嗎?

  「我會照顧你、保護你,但是……我不能保證未來的事情,這樣的我,你要留在我身邊嗎?」明少廉不再抗拒承認自己對她的動心,但是他必須實話實說,他的未來,還是未知之數。

  驀地,她溫柔地回吻他,學著他含住她的唇,去勾畫他的精緻薄唇,喃喃洩露了自己真實的愛意:「我喜歡你,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你。」

  她終於得到他了,她的長腿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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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22 00:14:37
第五章

  關係一夕之間變了之後,明少廉才慢慢發現,他家小女傭是千面女娃,擁有很多他看不透的面貌,而且,她真的一點都不簡單。

  難道不是嗎?

  哪家的女傭,可以把一本英文原文書「暮光之城」看得津津有味?偶爾聽到他跟威利用法語聊天,還可以插上幾句優雅動聽、標準的法語;看到國際新聞台播放有時候他都聽得吃力的日文、德文、荷蘭語等等新聞,還可以來幾句評語?

  哪個女傭可以不僅國際象棋下得好,連玩起中國象棋,都可以毫不手軟地對他步步緊逼、打成平手?

  哪個女傭,可以在他設計中情局都難以破解的電腦程序時,給他一些建議和靈感?

  這根本就不是一個普通的女傭會做的事情,可是他家小女傭,不,現在晉升成他親密貼身管家婆的她,做起來卻遊刃有餘,究竟有什麼是她不會做的?

  終於,在第一百零一次,下圍棋輸給她之後,明少廉不滿地嘟囔:「你的弱點究竟在哪兒?」

  看著自家的男人一臉愁眉苦臉,霍雲溪故作心疼地偎進他的懷裡,逗逗他的下巴,「噢,不要難過嘛!親愛的,下盤我讓你?」

  銀藍色的瞳眸,斜睨著懷裡表裡不一的女人,沒好氣地說:「你可真會打擊一個男人的自尊。」

  「哪有?」霍雲溪咯咯的笑起來,「圍棋本來就是中國人的玩意兒,你一個『阿兜仔』怎麼可能贏我嘛!輸了也不奇怪啊。」

  「容我提醒你,我是中法混血兒,有一半也是華人血統,不是什麼『阿兜仔』。」

  「哼,有一半血統就想嚇唬我啊?」霍雲溪撇撇嘴,笑得更開心,「怎麼說你也長年生活在瑞士,不是嗎?」

  明少廉銀藍色的瞳眸倏地盯著霍雲溪,疑惑,「你怎麼知道我長年在瑞士?」

  她難道不認為他身為中法混血兒,應該生活在法國嗎?在瑞士這件事……除了威利,不該有人知道的。

  糟糕,嘴太快了!霍雲溪的心抖了一下,不過,圓個謊,難不倒她聰明伶俐的霍雲溪,故作不解的反問:「威利先生說的呀,他說你長年生活在瑞士,難得回一次台灣,所以要在國內替有生活障凝的你,找個女傭,照顧你的生活啊!難道我聽錯了?」

  「噢!」懊惱地低吼一聲,明少廉被順利的轉移注意力,「我才沒有生活障礙!」

  「你不是嗎?」霍雲溪勾勾他的下巴,像挑逗一隻可愛的小狗般同情,「那是誰在我第一天來的時候,讓微波爐爆炸,甚至炸黑了一大面牆壁的?」

  「你……可惡!」明少廉看著她美眸中的戲譫,沒好氣地笑出聲,低頭就封住了那張嘰嘰喳喳、伶俐的小嘴,他怎麼以前不知道,她這麼調皮、這麼能說?

  「唔。」輕吟一聲,霍雲溪就順從地勾住了他的頸項,配合他的吮吻,她好喜歡他的吻,時而輕柔得快吸走她的魂魄,時而激烈得快淹沒她的知覺。

  雖然他說他會照顧她、保護她,並且告訴她,他不能承諾未來,也從不說喜歡她、愛她,但她明白他的心情,並且開始認真思考,他會有什麼難言之隱?

  她確定他一定是有苦衷,當年才會離開她,把她交給別人照顧,直到現在,他也不敢親近任何一個人,她感覺得到,他害怕自己對她動心。

  可是她絕不會允許他的逃避,她是霍雲溪,早已不是當初的小蜜亞,她要全部的他,不管他的身分是什麼。

  很久之後,明少廉才結束這個纏綿火熱的吻,他銀藍色的瞳眸,帶著赤裸裸的柔情注視著她,撫著她被他吻腫的紅唇,發現自己開始一天比一天更離不開、更依賴她,越陷越深,這會是一件好事嗎?

  ***

  「蜜亞,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聽著他性感沙啞的聲音,她偎在寬闊溫暖的懷抱中,笑咪咪地看著她,終於啊,她拐回了他的懷抱,從今以後只屬於她一個人的,「你問啊!」

  「你不像一個普通的女傭。」

  「你指的是什麼?」霍雲溪仍舊笑咪咪的,早知道他一定會問,她可是故意把真實的她,一點一點慢慢透露出來的,免得當一切被揭發的時候嚇壞他,她霍雲溪,從來就不是一個普通的女人,更不是無知的小女傭。

  「你知道的。」明少廉鎖著她的目光,他這個小女人雖然不漂亮,但是卻古靈精怪得要命,麼可能會不知道他問的是什麼?

  「嘿嘿,那你是問那本原文書還是國際新聞台?還是象棋、還是你的電腦程序、還是圍棋、還是……」

  看著她頑皮的神色,明少廉再次忍不住封住她粉嫩的小唇,一邊廝磨、一邊懊惱的低吼:「少給我顧左右而言他,你明明瞭解我的意思。」

  「好吧。」霍雲溪氣喘吁吁地推開明少廉,這個沒耐心的男人,可是她總不能現在說實話吧?好吧,真話不全說,假話來參半,一臉正經地說:「……如果我說我以前是千金小姐,你信嗎?」

  看著他不解的神色,霍雲溪繼續說下去:「我原本有個很幸福的家庭,是錦衣玉食、受到高等教育的千金小姐,後來家道中落,父母雙雙意外身亡,我沒有辦法,只好給人當女傭謀生,就這樣,很簡單的故事。」

  的確……好簡單!

  明少廉盯著她,伸手撫著她的發,「你吃過很多苦嗎?」

  看著明少廉疼惜的眼神,霍雲溪有些罪惡感,這種言情小說、電視台八點文件的老套劇情他都信?唉唉,不過至於他問她有沒有吃過苦……

  「那當然有。」霍雲溪卻一臉不在乎的聳肩,無所謂:「家道中落的千金小姐,到處求助無門、被人諷刺奚落;是吃過苦,但是沒你想的那麼嚴重……哎哎,你可不可以不要一臉『你好慘』的樣子看著我呀!」

  她的確吃過苦,但不是現在描述的那種,但直到八歲那年遇到他之後,她人生的一切,有了翻天覆地的改變,都是幸虧了眼前這個男人。

  「以後我會照顧你,不會讓你吃苦了。」

  眼眶有些灼熱,霍雲溪卻笑開了,這個男人說一句愛她會死嗎?真是的!「我相信你,我會好好的賴在你身邊,哪裡都不去。」

  精緻的唇角微微揚起,他怎麼會這麼喜歡這個長相平淡無奇,卻可愛聰敏的小女人呢?他真的可以讓她永遠跟著自己嗎?在他解決問題,知道他的小蜜亞過得好不好之後,就可以不再顧慮任何阻擾,擁有自己想要的生活嗎?

  ***

  這是第一次,霍雲溪後悔把自己易容成如此相貌平淡無奇的女人!

  她拖著他開車,一起到市區的超市購物,添購日常生活用品和各類食物,豈料,她挽著他一臉幸福甜蜜的模樣,卻惹來了無數少女、少婦、阿婆的眼神射殺。

  原因很簡單,她這樣一個相貌普通的女人,憑什麼可以釣到明少廉這樣的極品貨色?冤孽啊冤孽,她撇撇唇,看著一旁幫忙推著車,身材高大挺拔,帥到人神共憤卻完全無視外界、自顧自跟著她挑東西的男人,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銀藍色的瞳眸終於從商品上,轉移到她一直盯著他的小臉上,「幹嘛一直看著我?我臉上有奇怪的東西嗎?」

  「有!而且是很奇怪、很奇怪的東西。」霍雲溪扮了個鬼臉。

  「啊?」

  「一雙漂亮到不行的銀藍色眼睛、一對很濃密英挺的眉毛、一個很直挺的鼻子、一張讓女人看了就想強吻的薄唇!還不奇怪?」她調侃地說。

  明少廉有些目瞪口呆地聽完她的話,臉上閃過極其不明顯的紅暈,這個小女人,到底在胡亂說些什麼?

  「你們看、你們看!那個男人好帥喔,真是帥到讓人想撲倒耶!」

  「嗚嗚嗚,也太帥了吧,他好高喔!身材也好好,一定是有練過的啦……」

  「可惜,他旁邊那個女人好醜喔,怎麼醜成這樣,還可以跟這種大帥哥在一起?也太不公平了吧!」

  「難怪現在人家都說,帥哥配醜女、美女配醜男,都是定律了啦!哎哎,可惜帥哥被糟蹋了。」

  靠咧,她是有多丑、多礙她們的眼?用不著這麼譭謗她吧?都是身邊這個男人的錯啦!心底失笑,她卻並沒有多在意,論長相,她人皮面具下的小臉,足以讓人歎為觀止,但是她並不稀罕別人愛她那張瞼,她只要他愛她的人就夠了,畢竟,事實勝於雄辯!

  而明少廉也終於知道了眼前的小女人,為什麼會說那些奇怪的話了;他無視旁邊所有人對他們的品頭論足,一把摟住了霍雲溪的纖腰,「你生氣了?」

  她才不生氣,可是看到明少廉一臉關心的樣子,她就忍不住想逗他,板起臉,她失落地說:「沒關係,我早知道會有這種結果了,哎,我的確配不上你,你這麼帥、我這麼醜,別人會嫌棄也是正常的。」

  「蜜亞!」明少廉微怒地瞪著她,語氣中有些嚴厲。

  哈哈,果然動怒了,霍雲溪卻仍舊沒有玩夠似的,一臉淒楚地瞟著明少廉,「如果你以後覺得跟我在一起丟臉了、不想跟我在一起了,一定要告訴我,嗚嗚,我不會纏著你,我會離開你……」

  這個小女人到底在胡說些什麼呀!

  「不准胡思亂想!」

  哈哈,好可愛,太可愛了!霍雲溪極力忍住快要爆笑出聲的衝動,演技絕佳的讓淚珠順著眼角滑落,「那個時候,你不必不忍心說出口,我這麼愛你,會成全你的……」

  真是夠了!

  明少廉皺起濃眉,一把丟下購物車,牽起眼前那個一臉哀怨的小女人離開,他要讓她知道,她究竟離得開還是離不開。

  款款款,東西還沒買完呢!他要帶她去哪兒?霍雲溪急了,她是不是玩過頭,踩到老虎尾巴啦?

  然而霍雲溪真的不知道,她確確實實、結結實實玩過頭了!

  ***

  「老天……痛耶!」

  霍雲溪倒抽一口氣,還完全沒反應過來,就被人丟進了車裡,下身一瞬間被脫了個精光,他就這樣毫不留情地頂進了她的體內!

  她被他毫無前戲的粗暴舉動嚇到了,痛得尖叫出聲,他卻馬上用他性感的雙唇,封緘住她的聲音,有力的大掌一面補償似地,撫弄著她的花核,意圖用最快的速度,擠弄出她的花蜜。

  她趴在後座的擋風玻璃上,被身後一下一下深深貫穿的力道,頂得悶哼不止,她嘟嘴看著玻璃反射出某人嚴肅的表情,後悔不已,她再也不敢在老虎身上拔毛了,果然應該適可而止的。

  「你……你到底在幹嘛啦?」被他觸碰的身體,很快敏感地流出了動情的花蜜,低低的悶哼,變成了淫浪的嬌喘,這些日子,她太熟悉他的觸碰了,她就快被他調教成壞女人了。

  「上你!」

  性感低沉的嗓音,幽幽地吐出兩個字,讓霍雲溪倏地睜大美眸,這個男人居然敢說出這麼粗魯下流的話耶!可是她居然因為這兩個字,變得興奮不已,花穴的內壁,不自覺地開始絞緊身後男人,賁張的火熱慾望,她真是該死的受不了了!

  低沉的悶哼兩聲,他俯身一手勾住了她的纖腰,一手直接揉捏住她一方傲人的雪乳,把玩掐著頂端逗弄,「你好緊!」

  「唔唔唔……」被挑逗的小女人,雙手緊緊扣住擋風玻璃,就快承受不住,她嬌吟著低喃:「你幹嘛這麼……這麼衝動啦!」

  在經過那春藥蠱惑的一晚之後,他對她的需索,也高漲到一個不可思議的程度;她也驚奇地發現,這個男人不用春藥,一樣那麼要命地強!

  嗚嗚嗚,她好可憐……他每次都好激動,把她也弄得好激動,但他的愛撫都讓她感覺好幸福,但他已經很久沒像現在這麼粗魯了!

  「說,你會不會離開、要不要成全我?」

  聽著身後男人孩子氣地質問,霍雲溪都快尖叫出聲了,這個笨蛋,她是開玩笑、開玩笑的啦!她怎麼可能離開他,成全他跟別的女人嘛!拜託,她多難得才回到他的身邊呢,她吃錯藥了才會把他拱手讓人好不好!

  等一下!

  霍雲溪被他強烈頂弄得迷糊的思緒,漸漸回來一點,這個男人是在生氣……天吶,她從來不知道他這麼霸道,霸道得也太可愛了吧!

  她的心裡滑過一絲暖流,他愛人的方式還真特別!

  「唔唔……」柔順的波浪長髮,難以忍耐地甩動,薄薄的汗浸濕了她的額,她咬著唇,承受身後男人,一次又一次強而有力的貫穿,快頂到花心最深處般,讓她難耐地扭動起來,「要我,快點!」

  她還敢催促他!

  明少廉兩隻大掌一起扣緊了她的纖腰,在窄腰狠狠頂向她濕答答花穴口的同時,也將她的圓臀按向自己,速度由一開始的綿長,變得迅速套弄,「你是我的,我不准你離開!」

  他霸道地丟下宣誓,一時間自己也有些呆愣,他明明告訴過她,不會給她承諾未來,但是現在他是在做什麼?懊惱地低吼一聲,加快自己的速度,他像個吃不到糖的孩子,對她索取著承諾!

  他比自己想像得更對她動心,她的一顰一笑、一言一行,都深深地進駐了他的心,她不漂亮,卻像一株有毒的罌粟,讓他上了癮,他要她,已經到了放不開的地步!

  霍雲溪尖利的高喊,給了明少廉回答,美眸染著水霧,這個笨蛋,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呢!看看,到底現在是誰離不開誰了?

  「慢點,慢一點……」

  霍雲溪無法承受地開始求饒,因為在她體內的巨杵,過了這麼久,還沒有一點消退的痕跡,反而將她的內壁越撐越開,她快要不行了啦!

  「蜜亞,我要你。」他倏地俯身,吻住她的背,濕滑的唇舌,沿著她曲線優美的背脊滑下,直到她的股溝……

  「啊……」他的動作,讓她全身再也控制不住的一個痙攣,甜蜜的汁液狂湧而出,讓她自己小死一回,達到了高潮。

  氣喘吁吁地趴在擋風玻璃上,她全身虛軟得無法再撐起,只能任由那個精力旺盛的霸道男人,勾起自己,換了個姿勢:他坐在後座,她面對面的坐在他的身上,他還在她的體內,一點也沒有軟下去的感覺。

  她睜著累極的美眸,看著他慾望依舊灼熱的銀藍色瞳眸,屈服地撒嬌:「我們休戰好不好?」

  「不好!」

  「明少廉!」她不滿嘟囔。

  他直直地盯著她,故意一個頂弄,讓她不可自抑地發出了一聲吟叫,「它還沒說可以休戰。」

  「你……」霍雲溪剛想氣呼呼地說些什麼,想到自己現在處於下風的處境,轉而楚楚可憐、嬌滴滴的伸手,揪起他胸前幾縷柔軟好摸到不行的胸毛,討好地說:「那你跟它商量一下嘛,它會聽你的話吧?」

  「那你為什麼不自己跟它商量呢?」

  「喂,那是你家小弟弟!」霍雲溪不滿地脫口而出,什麼嘛,他都不吃軟的這一套。

  「小?你嫌它小?」明少廉瞇起危險的銀藍瞳眸。

  倏地閉嘴,她又說錯話了,她不該挑戰他男性的雄風的,識時務者為俊傑,她突然無比嚴肅地說:「不,它不小,真的,它很偉大,非常偉大。」

  明少廉終於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謝謝。」

  看著他笑了,霍雲溪才忍不住捧住他的俊顏,輕吻著,「人家剛剛跟你開玩笑的啦,我才不要離開你,你帥氣又多金,我又不是傻子,絕不會把你讓給別人的。」

  知道她在亂說話,他捉住她的小手放在心口,認真地說:「你是我的。」

  他說了好多遍啦,她揚唇一笑,「我知道了。」

  「你一點都不醜,在我心裡,你是最漂亮的。」

  這男人居然還會甜言蜜語!霍雲溪輕聲笑了起來,不過她有點擔憂,她不會總是戴著這張人皮面具的,假如有一天,他看到自己的真面目,會不會抓狂,反而嫌棄她原本的臉呢?真是苦惱啊!

  「好,那我們繼續吧!」

  「什麼?」霍雲溪驀地看著他,感覺到依然埋在他體內的火熱慾望在顫動,難道、難道他們不是正在談休戰的事情嗎?為什麼又要開始?

  「它等不及了,它告訴我,它想要你。」原本冷靜的瞳眸,再次襲上深沉的慾火,他已經忍耐不了了。

  「喂喂喂……嗯……」

  想警告的話語,迅速被淹沒在他帶來的強烈灼熱裡,他強制的扣住她的纖腰,逼迫她開始一下一下,深深地坐入他的巨大,每一次,他都退到她的穴口,再用圓滑的頂端,一點一點地從穴口擠入,撐開她的內壁,這樣的快感,讓霍雲溪無法再冷靜,她會被他弄死的!

  「停停停,我有意見!」

  他正用她的花穴,完全包裹住自己的慾望,聽到她的話而停住,「什麼意見?」

  心臟真的快承受不了他這種百無禁忌的折磨方式了,她像是下定決心般拋出一個勾引的媚眼,用說的還不如用做的;她艱難地撐起身子,讓他的慾望滑出了自己的體內,也勾出了一片濕淋淋,低吟了一聲,她的小手猶豫一下,立即覆上了他灼熱的慾望。

  「你……」這回輪到明少廉愣住了,她要幹什麼?

  霍雲溪慢慢地蹲在了座椅前,直直看向他依舊挺立的火熱,不自覺臉上染上紅暈,雖然它已經深入過自己千萬次,但這樣直視它還是第一次:它、它真的好人!果然不是小弟弟……

  美眸抬起,給了他一個曖昧的眼神,她的小手開始套弄他的粗長,是的,為免她再次累得要死,她決定要……

  俯身,她開啟櫻唇,一點一點地將他的粗長火熱,納入了溫熱的小嘴內,天吶,好大!撐得她嘴巴都有點麻了,可是她並沒有退縮,她愛他,為了他,她什麼都可以做。

  她動情地含吮著他的巨大,小舌靈活地纏繞著他的分身,時不時掃過圓滑的頂端,抵著小洞口挑逗……

  「該死!」明少廉低吼一聲,他看著她的動作,半晌才反應過來,這個小女人在幹什麼?她居然敢這樣!

  可是他不得不承認,真是該死的舒服!輕吟一聲,他靠在了椅背上,小腹也不自覺繃緊,享受著身下小女人的伺候。

  她舔弄著他的粗長火熱,動情的小穴也開始滴滴答答流出蜜液,她難耐地深深吸吮著,全身也開始熱得燃燒,纖手配合著小嘴的動作,套弄得越來越快,甚至大膽地去觸碰粗長下的兩顆圓球,她要讓他跟她一樣陷入瘋狂。

  「嗯……」他低吟,再也受不了她小幅度的動作了,倏地他扣住了他腿間的小腦袋,將她深深地按向自己,開始迫使自己的粗長,在她的小嘴中動作;溫暖的口腔,就像他迷戀的她溫熱的體內,讓他幾欲發狂。

  「唔唔……」沒有料到明少廉激動的動作,霍雲溪被他的粗長深深抵到喉頭,有些難以呼吸地咳起來,他卻依舊不屈不撓的用粗長廝磨著她的小嘴,讓她不得不配合著他激烈的動作吞吐、舔弄,貝齒刮過圓滑,差點就讓他一瀉千里。

  明少廉再也忍受不住,拉起了霍雲溪,再次面對面,深深地頂進了她炙熱的花穴,濕答答的花穴,讓他插入得無比順利,直頂到最深處。

  「啊……」霍雲溪舒服地輕歎出聲,饑渴空虛的體內,有著被填滿的激動,當初想用嘴幫他的目的完全忘記,她空虛的體內需要他。

  而明少廉也從來沒打算要她用小嘴替他吸出來,他不必讓她做到那樣的地步;扣緊她的腰,開始狂猛的抽插,力道之大,讓他們的每一次交合,都發出淫靡的肉體拍擊聲,令人臉紅心跳。

  「要我……」她騎在他的身上,失去理智地放浪索求,她比自己想像得更需要他;漂亮的腳趾蜷曲起來,昭示著她的難耐,她的傲人雙峰,在上下擺弄著,晃出一道道漂亮的乳波,粉嫩的頂端,也不經意地一下下擦過他的乳尖,讓兩人都失控地低吟起來。

  「蜜亞、蜜亞……」他失神地撞擊著她,呼喊著她的名字。

  「廉……」霍雲溪忘情地高喊著。

  兩人都陷入了瘋狂的情慾當中。

  停車場的角落,某輛轎車不停地晃動,充分演繹出了「車震」的含義,直到很久之後,車主才讓車子回歸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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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22 00:15:00
第六章

  她真不敢相信,她居然跟他在人群來來去去的超市停車場裡,做了整整一下午!結果鬧得她再也沒有任何力氣買東西,只能氣呼呼的指揮那個笨男人,去採購完再回家。

  站在廚房攪著鍋裡的皮蛋瘦肉粥,霍雲溪失神到俏臉通紅,不自覺口裡低低抱怨:「做做做,最好做到你精盡人亡!」

  「我精盡人亡對你有好處嗎?」猛地,一個高大的身軀,貼合在了她的身後,一股灼熱的氣息在她的頸間飄灑,性感低沉的迷人嗓音,帶著笑意突然出聲。

  「哇!」霍雲溪嚇了一大跳,拍拍胸口,回頭惡狠狠地瞥了不正經的明少廉一眼,「吼!你知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啊!」

  「不會嚇死你的,鬼靈精。」明少廉在她的頰上印下一吻,探頭去看鍋裡的粥,「好香,我好餓。」

  「一會兒就可以吃了。」貪吃鬼!霍雲溪卻還是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好,我去飯廳等你。」

  很快的,霍雲溪端著一鍋皮蛋瘦肉粥走出了廚房,但在看到已經穿戴整齊的明少廉時,忍不住怔了一下問:「你要出門嗎?」

  從她住進這裡開始,除非她逼他,她就從來沒有看到他出門過,因為工作使然,她快以為他就是傳中的稀有宅男了。

  「嗯,我要去公司一趟,跟威利談點事情……你知道威利吧?」說著,明少廉的眼光,已經完全被鍋裡的粥吸引,好香啊!

  「嗯,知道,他是替你僱用我的老闆嘛!」霍雲溪不動聲色地說著,當然,除了這些她還知道別的,明少廉被黑客界形容的神秘詭譎,行蹤成謎,多半是也是拜傳說中的威利所賜。

  威利是世界百強企業,立升電子的執行長,也是明少廉唯一的死黨,他只替威利一個人工作,把設計好的程序給威利處理,而威利只需要匯款到他賬戶裡,和照顧他的生活起居就可以了;值得一提的是,除了這些,資料上完全調查不出明少廉的任何其它背景……

  連BOSS出馬也查不清楚的事情,她對這件事情感到好奇,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對啊,就是他……你發什麼呆?一起坐下吃啊!」

  「噢。」霍雲溪看他吃得那麼開心,心情也非常好,「那你大概什麼時候回來呢?」

  如果他出去很長一段時間的話,那她順便也可以恢復原貌,回事務所看看了,這麼久沒回去,她也是會慚愧的。

  「可能不會那麼快回來,午餐和晚餐你都不要等我了,我大概要半夜才會回來。」

  「知道了。」

  ***

  「哈囉,親愛的各位,我回來啦!」風一般衝進熟悉的大會議室,看到久違的BOSS和伙伴們,正在各自的位置上坐著,霍雲溪居然萌生了一種叫「感動」的情緒,哇塞,不得了,跟那個好心腸的笨男人在一起久了,她竟然變得這麼有人性化,哈!

  除了一臉冷漠的娃娃臉BOSS,各位伙伴兼死黨的表情裡,都閃過一絲驚喜,顯然都沒料到,她會捨得丟下她心心唸唸了十五年的長腿叔叔,回到事務昕。

  商梓璇放下手中的資料,給了霍雲溪一個溫柔的微笑,「小溪,事情搞定了?」

  「還沒呢,不過應該快了吧?」回答著,霍雲溪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笑咪咪地看著他們,「你們在開會嗎?」

  「哎喲,你還會關心我們是不是在開會吶?」身邊的蘭念祈長腿一蹬,滾動皮椅,滑到霍雲溪身邊,打趣而曖昧不明地問:「效果如何?有沒有讓你三天下不了床?」

  不說還好,一說霍雲溪就想起來了,她順手給了那張玩世不恭的笑臉,一記巴掌,「你這個王八蛋,一定是故意的!」

  她差點沒讓那個激動的男人給整死。

  挨了一記比蚊子叮還沒感覺的巴掌,蘭念祈不介意地聳肩,顯然知道她已經得逞,還得到了應有的效果,調笑,「幹嘛惱羞成怒嘛……你明明就爽到了!」

  「去,你這個大精蟲!」霍雲溪沒好氣地回嘴。

  顏信野酷帥的臉頰上,也明顯閃過好奇的神色,看著蘭念祈勾唇,「你又幫忙『助紂為虐』,陷害無辜老百姓了嗎?」

  「喂喂喂,信野……」霍雲溪嘟嘴,不滿地看向一貫都幫著自己、寵溺著自己的男人,「你的意思是我是『紂王』嗎?」

  「難道不是?」顏信野故作驚訝。

  「哈哈哈哈……」蘭念祈應聲大笑起來,「滑」到顏信野身邊,跟他勾肩搭背,「你沒猜錯,我是助紂為虐了,幫助一個小紅帽,吞了一頭大灰狼。」

  霍雲溪白了他們一眼,決定不再接話,而把注意力放到自家BOSS的身上,小臉一變,無比諂媚,「BOSS……」

  邢簡恆抬起臉,淡然地望著她挑眉。

  霍雲溪難得乖巧得一副順從小綿羊模樣,「你們在討論些什麼?我能不能參與?」

  冰冷的娃娃臉,蹙起漂亮的眉毛,思索了幾秒,向她丟出一個資料袋,「看。」

  嘖嘖,這麼久沒見,BOSS果然還是這麼惜字如金吶!霍雲溪卻開心地扯過資料袋準備拆封,以前工作的時候每天昏天黑地,日日夜夜盼著逃離BOSS的高壓政策,沒想到休息了這麼久,她居然非常懷念跟大家並肩作戰的感覺了。

  商梓璇笑笑,替自家BOSS開始解釋:「就算你今天不回來,BOSS也有意通知你來一趟了。」

  「噢?」霍雲溪興沖沖地瀏覽著數據,美眸快速地一目十行,很有效率地馬上抓到重點,「咦,杜氏總裁的離婚訴訟案?喲,有夠複雜的,他委託我們恆簡嗎?BOSS的意思……」

  她一向擅長離婚訴訟,家庭糾紛之類的案子,所以BOSS準備讓她負責?

  「BOSS的意思是,她想讓沈斯喬負責這個案子,你協助。」商梓璇繼續替自家不喜歡開口的BOSS回答。

  霍雲溪當然知道沈斯喬是誰,雖然不在事務所內,但她也隨時掌握事務所的一切動態,沈斯喬是她不在的那段時間,事務所新進的見習律師;一般來說,像恆簡絕不可能讓什麼快畢業的小律師來實習的,但BOSS卻在第一眼看到沈斯喬投來的簡歷時,錄用了他,讓他進入事務所學習。

  對於BOSS的所有做法,他們幾個當然是毫無疑義的,不僅是因為BOSS一向慧眼獨具,他做任何事情都有他的道理,不必要跟別人解釋什麼,所以有些人花了一輩子的努力都進不了恆簡,有些人卻很容易就通過測試,輕鬆被BOSS納入旗下。

  就像她,大學一畢業,就初生之犢不畏虎的向恆簡投了簡歷,第二天就見到了BOSS,雖然BOSS什麼都不說,但她知道BOSS相信她,她也因為這份相信而與有榮焉。

  照目前的情況看來,BOSS似乎有意培養這個沈斯喬,做第五個神秘金牌律師?

  「那……這個沈斯喬,知道BOSS和我們幾個的存在嗎?」

  「所有人都知道我們的存在。」蘭念祈挑眉,懶懶的回答:「只不過沒見過我們而已,沈斯喬也是。」

  「這幾天,我會讓人安排帶他到這裡來,跟我們見面。」邢簡恆難得說出了一句這麼多字的話。

  「所以這段時間,你可能要稍微放下你那位長腿叔叔,經常溜到事務所來囉!」商梓璇提醒。

  「安啦,我知道怎麼做。」霍雲溪笑咪咪地說,來事務所的時間不需要多久,說自己外出到超市,利用空檔,應該不難騙倒他吧?

  撇撇嘴,霍雲溪的眼神立刻飄到了數據袋上,嘖嘖,居然有這麼複雜的關係網,BOSS究竟抱著什麼心態,杜盛禮的離婚訴訟讓沈斯喬來打?沈斯喬可是杜盛禮的私生女,安詠心的男人耶!

  安詠心恨杜盛禮恨得要死,杜盛禮的原配夫人,害死了安詠心的生母,安詠心怎麼受得了自己的男人,替自己最恨的兩個人打離婚官司?

  乖乖,有好戲看了。

  ***

  「搞定。」修長的指利落地在電腦鍵盤上敲下一個Enter,明少廉懶懶地從皮椅裡站起身,揉捏了一下筋骨。

  站在不遠處,落地玻璃前的高大男人聞聲,慢慢地轉過身,向明少廉走去。

  他,非常高大帥氣,但跟明少廉不同,他是個擁有金髮碧眼的純正瑞士人,一身柔和的氣息裡,隱隱藏著危險的霸氣,勾唇看著明少廉,「塞汶,辛苦了。」

  斜睨了好友一眼,明少廉沒好氣說:「需要跟我說這種客套話嗎?」

  威利?普洛斯不置可否地從酒櫃裡,取出一瓶八二年的拉菲和一隻酒杯,逕自斟了一杯給自己,「處理的時候發現了什麼嗎?」

  銀藍色的眸子輕閉了一下,才含著幽深的神色睜開,「是他們做的?」

  「呵。」威利輕柔地笑了一聲,卻帶著讓人不經意間毛骨悚然的感覺,「看來他們終於知道,你跟我的關係了,不過……有夠幼稚的。」

  修長的指撥動酒杯,看著鮮紅的液體在指尖環繞,碧藍的眸子隱隱透出可怕的嗜血神色,他們以為侵入立升電子的資料庫、摧毀他們的系統,就可以讓他一敗塗地、讓塞汶失去靠山、讓他成為塞汶的弱點嗎?

  呵,他們未免太高估自己、也太小看他們了!不要說他有塞汶在,根本不怕他們的彫蟲小 技,就算沒有塞汶,一間小小的電子公司,能對他有什麼影響?

  明少廉看著這樣的好友,卻微微歎口氣,「這麼多年了,為什麼他們就是不肯放過我?難道既得的一切,還不能滿足他們嗎?」

  「少給我顧影自憐了。」威利收回太過專注的眼神,打趣地看著明少廉,「他們知不知道我們的關係,對我都沒有什麼影響,你在怕什麼?」

  「你知道的,我不是伯。」明少廉輕輕蹙眉,「我只是倦了。」

  十五年前,他本以為痛心的離開法國,躲避他們不反擊,就可以過上平靜的生活,卻沒想到他們為了巨大的利益,仍舊不肯對他放手,甚至威脅他抓住他的弱點;他只好忍痛丟下他心愛的小蜜亞,在好友的幫助下,徹底躲起來,不讓他們找到他,也不給他們機會,可以傷害他身邊的任何人。

  他以為事情總會過去,他抱著一絲他們可能會放過他的期望,再次回到台灣,但……事實上他太天真了,除非他們完完全全奪走他的一切、霸佔一切的利益,不然那些人,永遠不可能放過他。

  腦子裡閃過那張平淡無奇,卻閃著慧黠大眼的可愛臉頰,心驀地一痛,他不會希望十五年前的事情再次重演,他不認為自己到現在還可以離開她。

  「倦了更好。」威利仰頭狂妄地笑了起來,「當年我就告訴過你,他們不可能輕易放過你,既然如此,為什麼不乾脆奪回原本屬於你的一切?你有這種能力的,不是嗎?」

  「……我有,只是我並不想這麼做。」明少廉眉間閃過一絲非常痛苦的神色,威利以為他不恨嗎?真的,他恨透了那群人,但在媽媽臨死前,他答應過她,除非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不要去跟那些喪心病狂的人斗、不要報仇。

  「難道你還沒有到非做不可的地步?你想躲到什麼時候,究竟要放棄多少人?」今天的威利,似乎有些咄咄相逼。

  「我再想想。」明少廉搖搖頭,不想再談下去,一個大跨步,跨出了辦公桌的範圍,「我先走了,改天聯絡。」

  這傢伙,就是不肯面對現實!威利挑眉,也懶得繼續談論這無解的話題,眸子慵懶的一掃,地面上突然多出了一個黑色物體,朝著好友的背影叫,「塞汶,皮夾掉了。」

  順手,他撿起翻開的皮夾,準備還給旋身回來的死黨,卻不經意發現,裡面有一張他跟一個陌生女人親暱的大頭貼,驀地疑惑,「塞汶,這個女人是誰?」

  明少廉淡淡地接過皮夾,看到裡面那張某個小女人,心血來潮非拖他去拍的大頭貼,輕笑起來,一臉寵溺的模樣,「喂,別告訴我,你年紀輕輕就得了失憶症,她不是你替我找的小女傭嗎?」

  「她?」威利不解,一股不安湧上心頭,「塞汶,我必須告訴你,我沒有得失憶症,我替你找的小女傭不是她,應該是一個上了年紀、經驗豐富的歐巴桑,名字叫愛麗,我沒見過這個女人。」

  明少廉的心猛地一緊,幽深的銀藍色瞳眸,緊緊盯著好友非常認真的臉,艱難地問:「你說真的?」

  點點頭,威利的眸子閃過一絲凌厲的光澤,「你明知道我不可能隨便替你選擇女傭,除非對她瞭如指掌,否則我怎麼會派到你身邊照顧你?」

  「……不,可能、可能你找的女傭臨時有事,請了別人代替呢?」明少廉依舊不相信,如果威利的話是真的,那蜜亞為什麼會出現呢?他絕不相信,蜜亞是別有目的接近他身邊的女人:這麼多日子以來,他不相信她對他的感情,都是虛假的。

  「你在自欺欺人,塞汶。」威利沉了聲音,他也不可能讓任何人傷害自己的好友。

  「別再說了,我不相信!」明少廉低吼起來,瞳眸中有些微紅。

  「天啊,塞汶,你愛上她了?」威利驚詫地低喊,看著好友一臉受傷的模樣,顯然他們想的是一樣的事情,那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小女傭,代替了他原來找的女傭,接近塞汶身邊,那些對塞汶恨之入骨的人也恰巧出現,如果這些都是巧合的話,誰信?

  是的,他愛上她了,他早就深深地愛上那個小女人,所以他不相信這一切都是謊言,明少廉直視著威利,「她不是那種有目的性的女人,我瞭解她。」說著,明少廉不願意再繼續糾結這個問題,他寧願相信一切都是巧合,旋即,他轉身離去。

  「塞汶!聽我說,我會調查她的身分和背景,我也希望我們的猜測是假的,一切只是意外,但……你答應我,在我調查出結果之前,保持警惕。」威利沉著聲,朝明少廉的背影焦急地說著。

  明少廉的腳步微微一頓,什麼也沒說就走了。

  但威利知道他聽進去了,碧藍的眸子隱隱含著怒氣,他一定要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不允許有任何事情脫離他的軌道。居然有人敢挑釁他!

  突然的意外發現,讓明少廉的心情非常糟糕,盡管不願意相信,但他畢竟不能當作什麼都不知道,她究竟是誰?為什麼要代替威利找的女傭,接近他的身邊?到底真的是意外,還是別有用心?

  他要直接問她嗎?還是堅持相信她?

  思緒混亂地打開門走進客廳,迎接他的卻是滿屋子的空蕩蕩,現在是晚餐時間,她不在嗎?格外糾結的情緒襲上他,他居然覺得無比的害怕,忍不住對著樓上輕喊:「蜜亞、蜜亞……」

  半晌,回答他的只有室內流動的冰冷空氣,他的心驀地涼了一半,不行,他不能亂想,她也許是去超市了,或者出門買點別的什麼東西,會這樣擔憂,一定是被那個意外影響的,他警告自己不能亂想。

  「咦?親愛的,你怎麼回來了?不是說可能要到半夜嗎?」就在明少廉快被自己接近於瘋狂的情緒所淹沒時,二樓突然響起他爛熟於心的俏皮嗓音。

  猛地抬頭,明少廉牢牢鎖住了站在二樓圍欄邊的纖細身影,沒有出聲,心,霎時被暖暖的氣息所包圍充斥,是她,真的是她,她還在……

  明少廉那樣熱切的眼神,讓霍雲溪怔住,她眨著大眼看著他,聲音不自覺放柔:「你怎麼了?幹嘛這樣看著我?」

  「……你,在幹什麼?我以為你不在。」明少廉一出聲,居然有些沙啞。

  「我?我在收衣服和被子呀!下午我看今天陽光很不錯,就把衣服和被子拿出去曬了,剛收回來。」不知道為什麼,他這樣的嗓音,讓她的鼻子微微發酸,這個笨男人究竟是怎麼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銀藍色的瞳眸依舊看著她,良久,他魅惑的嗓音似是勾引的輕喚:「蜜亞,下來。」

  「噢……」呆呆地回道,她也像是掉進了他銀藍色瞳眸裡的誘惑,放下收衣服的籃子,她不禁步伐急切地下樓奔向他,就在踏下最後一層階梯的時候,她驀地被擁進了一個致命的溫熱懷抱,被緊得快將她融化地擁抱著。

  他像是饑渴了許久一般,瞬間低頭含住了她柔軟稚嫩的唇辦,深深的吸吮,懷裡被盈滿的真實感,讓他不自覺輕歎,她是真的,是溫熱而馨香的。

  「唔……」這樣熱切的擁吻,讓霍雲溪忍不住輕吟,她踮起腳尖,纖細的手臂掛上他的頸項,回吻著他,主動地張開櫻唇,讓他長驅直入地探入自己的口裡,任他霸道而曖昧的與她的舌尖纏綿,他像是吻不夠一般,持續地舔弄著她,像是要奪去她所有的氣息。

  「蜜亞,告訴我,你永遠不會離開我。」他吻著她,輕聲勾引著。

  「不會,我會永遠在你身邊。」輕喘著,她給他保證。

  「說,你永遠不會欺騙我。」他重重的吻著她,快讓她窒息。

  心裡有點扯疼,她的手插進他的黑髮,承諾著:「我不會騙你,永遠不會騙你……」

  像是經歷了一個世紀的熱吻,明少廉終於放開她,看著她微腫的嫣紅唇辦,水蒙的雙眸,他低吼了一句:「我要你。」

  在這兒?

  霍雲溪微睜著大眼,繼而看著他像是吃不到糖的小孩般急切的表情,忍不住輕笑出聲,反正沒人,在這兒就在這兒吧!

  她小巧的手,挑逗般地覆住他開始甦醒的火熱慾望,大眼曖昧地輕眨,「開始吧!」

  她毫不掩飾的大膽動作,徹底激發了他體內熊熊燃燒的慾火,他懊惱地拉開了她放在他褲襠口的小手,一把從下到上脫去了她方便的室內家居裙,讓她瞬間赤裸,白皙完美的胴體立刻展現在自己眼前。

  悶哼了一聲,他一把拉過了她,坐在沙發的邊緣上,勾住她的纖腰,微微傾身張口就含住了她不自覺挺立的嫣紅蓓蕾,感覺到它在自己口中微微戰慄,他就再也忍不住地用力舊咬、吸吮。

  「唔唔……」微微的刺痛感,立即挑起了霍雲溪高漲的慾望,她抱著胸前的頭顱,揉搓著他柔順的黑髮,想要得到更多。

  大掌包裹著另一方綿乳,不留情地揉捏、玩弄、擠壓,綿滑的觸感,讓他愛不釋手,精緻的薄唇鬆開被他折騰到紅腫的乳尖,他順著她纖細的腰身、平坦的小腹……來到了她茂密神秘的私處……

  「啊……」輕喊一聲,她感覺到自己的手虛軟地癱了下去,她坐在沙發的邊緣,被他突然架起了一條柔白的大腿,他埋進了她的腿間,她忍不住低吟,「……別這樣。」

  他今天突如其來的激動,讓霍雲溪不停地戰慄,隱隱約約覺得,今天的他,似乎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充耳不聞的直接吻上了她雙腿內側最柔滑的地方,一點一點疼惜地輕吻著,緩緩向上……直到埋進她早已動了情,濕答答的花穴。

  他火熱的瞳眸盯著她脆弱粉嫩的那一處,喘息著,修長的指尖微微打開輕輕顫動的花辦,一瞬間,過多的花蜜從一張一合的穴口湧出,沾濕了他的指尖和手掌……

  「噢……廉……」迷茫地低喊,似乎知道他正在做什麼,讓她更加忍不住慾火中燒。

  他輕歎一聲,長舌直接捲起了隱藏在花辦中,那顆腫脹的花蒂,薄唇包住她嫩得不可思議的花辦,嘗到了滿口的香甜,「蜜亞,你好甜。」

  「停……不要說了!」他的話讓她羞紅了雙頰,這樣色情的動作,讓她幾乎快痙攣,她雙手不自覺地按住埋在她雙腿間的頭顱上,覺得自己快被慾望淹沒。

  他挑逗著那顆脆弱的小花蒂,時而吸吮、時而舊咬,良久才放過它……長舌一刺,進入了她緊窒的花穴,晶瑩的花蜜,順著被抵開的花口,緩緩流下,一發不可收拾。

  「天啊,我不要了……」霍雲溪被這太過激烈的感覺嚇到,她努力地想推拒,卻虛軟得無法行動。

  而身下的男人,卻完全沉浸在這種享受之中,直到自己終於嘗夠了,才饜足的舔舔薄唇,抬起頭看著已經快暈眩的小女人,他憐惜地扣住她的腰身,慢慢地,長指靠近那已經充血的小穴,「刷」的一下擠了進去,他非常熟悉她的身體,長指很快就找到溫暖花徑中的那一點,輕輕揉按。

  終於,霍雲溪高昂地尖叫一聲,達到了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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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22 00:15:23
第七章

  不知道自己反反覆覆達到了幾次高潮,反正已經沒有力氣去數,她只知道某個精力旺盛的可怕的男人,依舊抱著她在狂猛地頂弄著,她掛在他的身上,都懶得呻吟哼叫了,只能偶爾象徵性地抗議兩聲。

  尖叫一聲,她又再次高潮了。

  氣喘吁吁地掛在他身上,霍雲溪氣虛地問:「男人,你到底要不要射!」

  沒理由她都N次高潮了,這個男人居然只發洩過一次!再怎麼精力旺盛,這也太誇張了吧?他的火熱依舊在她的體內雄赳赳、氣昂昂,這讓她非常的不爽。

  「累了?」他擁著她寵溺地輕吻。

  「我這樣像是興高采烈嗎?」沒好氣地輕咬他的肩膀。

  「再一次……最後一次。」他勾引地說道。

  「拜託,你這句話講了很多遍了。」他的保證有用,她也就不用這麼半死不活了。

  「這次是真的。」

  「這句話也說過了!」

  「我想要你。」

  「這句話也是!」

  「我愛你……」

  呃……好吧,這句話滿中聽的,霍雲溪不禁感歎自己的沒用,再次任由他開始綿長的抽插頂弄,不過顯然這次他的速度慢多了,讓她有點喘息的時間,她懶洋洋地問:「今天發生什麼事了嗎?」

  明少廉的律動明顯停滯了一下才開始,「為什麼這麼問?」

  為什麼?這不是很明顯嗎?你今天激動得不是人!好吧,雖然平時也不太人道……「感覺。」

  他汲取著她脖間的馨香,輕歎,「沒什麼。」

  霍雲溪沒有再繼續問下去,知道他如果不想說,再怎麼問都是一樣的;被身下的動作頂弄得悶哼著,半晌,她有些彆扭地出聲:「你累了嗎?」

  「嗯?」

  「……快點!」

  然而,說完這兩個宇她就後悔了,她不僅聽到某人得意的偷笑聲,而接下來的時間裡,某人也充分的展示了,他到底是累還是不累!

  好吧,她承認,是她累了!嗚嗚嗚……

  ***

  不知道是自己因為那個意外的發現而多想,抑或是他真的發現了她的變化。

  他發現她最近出門的次數,真的多了很多,雖然都是很普通、很正常的理由,比如去超市、去購物、去見以前的朋友等等,而且每次她也會盡快趕回來,但他仍舊忍不住懷疑。

  他恨透了自己這樣的多疑,他無數次告訴自己,愛她,就要相信她,可是他又禁不住聯想她以前的話:一個小女傭,不可能擁有這樣的智慧和才華,就算像她說的,她曾經是千金小姐,試問哪家的千金小姐,會懂這麼多國語言?而且任何方面的問題都難不倒?

  如果說,她是特意接近他……而被專門訓練的人才,似乎就說得過去……噢,停止!

  明少廉真的快被自己這樣的神經質搞瘋了,不如直接問出口好了,問她為什麼會代替威利的女傭過來,但是他也會害怕,假如一切都是虛假的,那他將會永遠失去她……

  「蜜亞,又要出門?」清晨,她小心翼翼起床的聲音,仍是吵醒了他,他睜著惺忪的睡眼,蹙眉看著她的動作問。

  「咦,對不起,吵醒你啦?」她笑嘻嘻地趴回床上,對著他的薄唇,給了他一記早安吻,然後說:「我想給家裡換個窗簾,聽說早上去搶購可以打折,我很快就回來,中午給你作好吃的。」

  不滿地拉下她,含著她的唇,熱切地吻了起來,「我陪你去。」

  「不用了啦,你昨晚工作到這麼晚,看你的黑眼圈,都跟熊貓一樣啦!我會心疼的,你乖乖睡覺,我回來再叫你。」笑意盈盈,她當然不會讓他跟著,被他知道,一切就玩完了。

  她的表情自然和坦率,讓明少廉升起一股罪惡感,他在懷疑她……輕輕點頭,「好吧,早去早回。」

  「嗯。」霍雲溪看著他,半晌再吻了他一記,「我愛你。」

  看著那抹嬌小的身影,迅速地跳起來消失,他才苦笑,他也很愛她,可是……蜜亞,不要讓我失望。

  躺回床上,卻再無睡意,他愣愣盯著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麼;突然,手機鈴聲響起,那是專屬他跟威利聯絡的電話,他一把接起,「什麼事。」

  那頭,威利的聲音近乎氣急敗壞:「塞汶,她在你身邊嗎?」

  他當然知道威利說的是誰,「不在。」

  「那好,我告訴你,她果然有問題,你必須馬上離開她!」

  「什麼意思?」聲音變得低沉,一股隱隱的暴戾感,快攫住他的思緒。

  「我調查過了,問題是,我根本調查不出任何東西,她的一切背景成謎,就在我每次快找到頭緒的時候,就會有奇怪的事情阻斷我的調查,我有理由相信,她是那邊派來調查你的。」

  他的心漸漸冷卻下來,他知道威利不會騙他,如果她說的話都是真的,威利不可能什麼都調查不出來,究竟她為什麼要騙他?

  可是,他仍舊不願意就這樣否定她,「威利,交給我,請你不要插手。」

  「塞汶!」

  「我說了,我會弄清楚一切!」他幽幽地說。

  威利大概沒有聽過自家好友如此冷漠的聲音,他只好作罷,「你一切小心,那邊的人不會心慈手軟的。」

  輕輕地掛斷電話,明少廉倏地從床上起來穿衣服,不,他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她對他這麼好、這樣愛他,從來不曾傷害他……心猛地疼得厲害,他不相信這一切都是她的虛情假意。

  她剛走不久,應該可以追到她,他要清清楚楚的知道,她究竟是不是去買所謂的窗簾;究竟,她有沒有騙他!

  而一切事實,真的輪不到他不相信。

  躲在暗處的明少廉,看著那抹纖細的身影,帶著輕鬆笑意,從他一路跟蹤而且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車上下來,那一刻,一股幾近崩潰得想大笑的衝動,攫住了他。

  那就是他一直愛著的小女人,本應該有張平淡無奇、過目既往的容貌的小女人?

  誰可以告訴他,她是在這短短的幾十分鐘之類整容了嗎?為何那個他本應該熟悉深入骨血的女人,此時此刻他像是從來沒有認識過一般,她擁有一張絕美而傾城的小臉蛋,美得幾乎讓入神魂顛倒,她分明是易容接近他,擄獲他的信任。

  一切都是假的!

  這所有的一切、一切都是假的,她連樣子都欺騙他!究竟,她還有什麼值得他信任呢?

  他笑了,真的笑了,銀藍色的瞳眸紅得佈滿血絲,她敢不敢向他解釋,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陰冷的眸子鎖著她纖細的身影,看著她緩緩走近一家咖啡廳,透過落地玻璃窗,他看到她跟一個清俊的男人碰頭,然後……交換數據?

  哈哈哈……多可笑!

  口口聲聲說愛他的女人,卻用買窗簾當藉口,出來跟接頭人碰面?她為什麼要騙他,為什麼?

  一拳狠狠地砸在方向盤上,明少廉看著鮮紅的血液從指間溢出,染紅方向盤,嘲諷地輕笑,他猛地踩動煞車,絕塵而去。

  一切事實擺在眼前,已經容不得他再給自己幻想,明少廉,你的天真可以到此為止了。

  ***

  急忙地打開門回到家,霍雲溪發現客廳裡沒有人,於是趕忙衝到書房,果不其然,看見了背對著門站在窗前的男人。

  鬆了口氣,她走到他的身後,輕輕環住了他的窄腰,撒嬌柔聲地說:「親愛的,對不起,今天搶購窗簾的人好多,我就回來晚了,餓了嗎?我給你作飯好不好?」

  哎哎,都怪這起案子牽涉的人太多,處理起來真不容易。

  良久,身前的男人都沒有反應,霍雲溪才發現他全身僵硬而冰冷,擔憂地繞到他的面前,「你不舒服嗎?」

  看著他一動也不動地閉著雙眸,薄唇抿緊,臉色非常難看,霍雲溪驀地覺得很不安,目光移到他揪緊還滴著血的拳頭,她吃驚而心疼地低喊了一句:「你的手怎麼了?」

  她想去掰開他的拳頭,讓他停止這種自虐般的傷口崩裂,可是他依舊一動不動,全身繃緊;霍雲溪急了,看著他越揪越緊的拳頭,血液加快了流淌的速度,心疼得不能自已,一出聲,眼淚就順著臉頰流下,「廉,放開!放開拳頭,你的手在流血!求求你,不要這樣,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

  她的淚打在他的手背上,一瞬間,讓他睜開血紅的瞳眸,他陰冷地盯著她,讓她難以呼吸地瑟縮,「告訴我,你到底怎麼了?」

  「收起你的虛情假意,我已經看夠了!」良久,從他的薄唇裡,吐出幾個冰冷至極的字眼,她還在說謊、還在騙他!去她的鬼窗簾,她怎麼可以騙起他來,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帶著恨意的聲音,讓她全身忽然像被澆了一桶冰水般寒冷,她語塞,不明所以地盯著他流淚,顫抖著唇辦問:「你究竟在說什麼?」

  「你不明白我在說什麼嗎?」明少廉終於失控地大吼起來,他驀地推開霍雲溪,大笑起來,他憤恨地一下一下捶著雪白的牆壁,開出一朵一朵沭目驚心的血花,「可惡!你給我滾,我再也不想看見你,滾!」

  事實上,他更加恨自己,明明一切已經真相大白,他卻無法做出傷害她的事情,只要她馬上離開,離開他的身邊、離開他的視線……

  「我不滾!」霍雲溪看著他自殘的行為,心疼得要命,她撲向他,阻止他的動作,傷心地哭了起來,「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突然這樣對我?我求你,不要傷害自己!」

  「你在乎嗎?我傷害自己,你會在乎嗎?」他自我諷刺地冷笑。

  「你在說什麼鬼話?我當然在乎!」霍雲溪執起他的手看,卻怎麼也止不住血拚命流淌。

  他紅著雙眼,突然揪緊她的雙肩,失控而難堪的低吼:「你騙我,你居然騙我!你所說的一切都是鬼話!你明明說你永遠不會騙我,但是為什麼,為什麼你從來不對我說實話?」

  雙肩被捏得生疼,霍雲溪流著淚,目瞪口呆,他……都知道了?知道她騙他?可是……就算她騙他,也並沒有任何惡意,為什麼他會這麼生氣?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廉,你聽我說……」

  「我不聽!」她的話就像是要狡辯,他惡狠狠地捏著她的下巴,像頭受傷的猛獅般。「如果我沒有發現你的陰謀,你究竟還要欺騙我到什麼時候?告訴我,除了這張臉、除了你的身世,究竟還有什麼是假的……不,我應該問,在我面前,你究竟什麼是真的?我這麼愛你、相信你,結果你一直在欺騙我!哈……你滾,我不要再見到你!」

  猛地被甩開,霍雲溪的心像是被他撕成了兩半,他……果然是知道了她的秘密,只是……他受傷的表情讓她不解;她流著淚,不屈不撓地回到他的身邊,「我承認我騙了你很多事情,但是我沒有惡意的,我只想對你好,我只是愛你而已啊!」

  「閉嘴!」明少廉大吼,他赤紅的雙眸盯著她,這就是他深深愛著的女人,到現在還要找藉口;他累極地靠著牆,滑落坐在地上,抱著頭,帶著讓人心疼的低啞聲音說著:「你為什麼是他們的人?為什麼……為什麼要讓我這樣悲慘,我這麼愛你,為什麼要背叛我?」

  他究竟在說什麼?她是誰的人,怎麼她一點都聽不懂呢?

  「不是的。」霍雲溪蹲在他的身前,看著他如此受傷而無法忍耐,「我沒有背叛你,你究竟以為我是誰?」

  「你走吧!」他低著頭,近乎乞求,他從來沒有這樣愛過一個人,但事實卻是這麼的殘忍,「……你走。」

  該死的!霍雲溪終於受夠了他的自言自語,和一切莫須有的指控,她強硬地讓明少廉抬起頭,逼他看著自己,美眸含著怒意和無奈逼視他,「明少廉,你看著我!」

  他看著她,卻那樣無神和不再有感情,這讓她比死還難受,她緊緊咬著下唇,豁出去了般,一把撕開了自己的人皮面具,就這樣,一張精緻的絕美小臉,赤裸裸地出現在他的面前;他輕笑,遠遠地看,知道她其實非常漂亮,但這樣近距離地看他才知道,她簡直美得攝人魂魄,可是……那只會讓他更加難堪和心痛。

  他驀地站起來,抱定了她不走、他走的心情。

  「你這個該死的蠢男人,給我站住!」霍雲溪伸開雙臂,攔住了他的去路,紅著眼大叫:「你想知道我是誰對不對?你看著我,你認真的看著我,我究竟是誰,你自己來告訴我,我他媽的究竟是誰!你該死的認不出我,我就讓你下地獄,明少廉!」

  她這樣聲嘶力竭的吼叫,終於鎮住了明少廉,充血的銀藍色眼眸,凝視住那張絕美的小臉,她究竟是什麼意思……她……

  這張小臉,讓他的頭有些疼,除了他曾經認為的,那雙似曾相識的大眼,現在,似乎她的整張臉都有種熟悉的感覺。

  看著他漸漸露出疑惑的表情,委屈的淚水像是終於決堤般,她指控地伸出食指戳著明少廉的胸膛大哭,「你該死的敢認不出我?你究竟算什麼,你憑什麼撿到我又不對我負責?還取個叫什麼『蜜亞』的怪名字,自以為有多好聽,我告訴你,明少廉,我討厭這個名字,我恨死它了!只要想起這個名字,我就想起你的不負責任,你丟下我、你不顧我的感受,我恨你!」

  「你……」明少廉充血的眸子,終於閃過一絲清明,卻又有些不可思議,她的話讓他整個人呆愣住了。

  「你以為你做了十五年的長腿叔叔,我就會感激你嗎?我不要你的錢,明少廉!」她惡狠狠地揪住了他的衣襟,大吼著哭泣:「我只要你,我要你的人、要你的心!你知不知道我愛了你十五年!整整十五年!我等你等了十五年,等你回來找我,相信你說過的話,可是你呢?你只給了我十五年無盡的等待和思念!」

  「好!你不來找我,我就來找你!我怕你不要我,才用這樣該死愚蠢的方法接近你;我照顧你、想好好愛你!可是你呢?你卻以為我欺騙你是想害你?難道我這些日子所做的,都不足以讓你明白我的感情嗎?你不相信我、你叫我滾?滾去哪兒?你怎麼可以、怎麼敢這樣對我,你可惡、混蛋、黑心鬼!我恨你、恨死你,再也不要理你了,嗚嗚嗚嗚……」說完,霍雲溪轉身,傷心地跑出了房門,也離開了別墅。

  她真的再也忍受不了他的任何一句重話,她不要聽到他叫她滾,他究竟把她這份毫無保留的愛,置於何地了呢?

  不知道過了多久,站在房間的明少廉才回過神,他幾乎不知道該如何自處:她……她不是「那邊」派的人,她是蜜亞,是他的小蜜亞!

  是的!

  銀藍色的眸子整個亮起來,那張絕美的小臉,赫然就是小蜜亞的放大版,他居然該死的冤枉她想害他!他自以為是的誤會了她了,要命,他究竟在發什麼瘋?

  她說,她愛了他整整十五年、等了他十五年……

  這些日子以來的相處,他對她那種莫名的熟悉感,霎時回到他的腦海裡,難怪他總是覺得,那雙眼眸這樣動人和熟悉,還含著無限的深情。

  風吹來,臉頰一陣濡濕的感覺,他卻不肯承認自己沒用地掉下了眼淚,心里長長歎了口氣,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埋怨過自己,他不是個好監護人,也不是個好情人。

  十五年前,他自以為對她很好,卻讓他的小蜜亞煎熬到現在;十五年後,他誤會她是「那邊」的人而驅逐她,完全無視這些日子以來,她對他的愛,讓她如此痛心,會有一個男人比他還笨嗎?

  呵,他居然愛上了他的小蜜亞,這個認知同樣讓他難以消化;可是他真的就是愛了,而且一切還被他弄得一團亂,他根本沒有資格愛她,和接受她的愛,不過,在知道這些之後,他還捨得放手嗎……

  ***

  「嗚嗚嗚……我恨死他了,再也不要理他了啦!」大大的會議廳,充斥著某個小女人委屈至極的哭聲,她喋喋不休的數落著明少廉的罪狀:「我愛了他這麼多年、等了他這麼多年,嗚嗚嗚……現在也只想回到他身邊,好好照顧他、愛他,可是他居然懷疑我,還要趕我走,黑心鬼、大混蛋,我決定不再愛他了!」

  首座上的邢簡恆微微抬眸,掃過一旁哭得傷心的霍雲溪,沒有任何表情起伏,就低頭開始敞自己的事情,彷彿她的悲痛欲絕,是司空見慣的場面。

  商梓璇、蘭念祈和顏信野面面相覷,繼而聳肩,都是一副無奈的表情,卻沒有人加入勸說,只有他們新加入的搭檔沈斯喬,輕聲開始安慰:「小溪,這也許只是個誤會。」

  「誤會?」霍雲溪的聲調不自覺拔高一個八度,抽泣著冷哼,「如果他愛我,根本就不會懷疑我,那只能證明他愛得不夠深。」

  「這麼說未免對他不公平。」沈斯喬笑開,拍拍她的背,緩解她的抽泣,自從加入他們,大家之間也就完全沒有秘密了,「你接近他、為他付出,應該瞭解他是什麼樣的人,他這樣不可理喻、激動地懷疑你,你難道不覺得事有蹊蹺嗎?更何況,他不知道你是十五年前的蜜亞,簡單來說,任何人碰到不用真實面貌接近自己的人,都會憤怒吧?換個角度來想想,難道你不會生氣?突然發現自己愛的人,原來連樣子都欺瞞了自己,你就不會懷疑?」

  「可是……」霍雲溪語塞,她不得不承認沈斯喬的話有道理,明少廉口口聲聲說她是「他們」的人,究竟「他們」……是誰?他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才會這樣暴怒?何況,他突然知道她是小蜜亞,應該也很震驚吧?但霍雲溪卻還是繼續嘴硬,拉不下面子,「反正要我這麼輕易原諒他就是沒有辦法!」

  而且他居然也沒有打電話找她道歉,她才不會告訴他們,她一直在等他道歉。

  「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小溪。」沈斯喬在他們當中,幾乎算是年齡最小的,但他是過來人,他跟安詠心,一路走來波折重重,讓他懂了很多,「不要因為一時之氣,而去傷害你愛的人,和愛你的人,因為傷害他,並不會讓你好過多少,彼此折磨,有意思嗎?」

  沈斯喬並不知道,他這一番話引來了所有人的側目,似乎這樣透徹的話,連他們幾個都無法體會;關於愛,他們都空白得很,比之沈斯喬,顯得幼稚不堪。

  霍雲溪漸漸停止了哭泣,理智也一絲一縷回歸腦海,抹掉眼淚不讓自己看起來太狼狽,她紅著可憐的大眼,認真地看著沈斯喬,「那件案子進行得如何了,她……知道了嗎?」

  「已經差不多了。」沈斯喬笑笑,很安慰自己的話起到了作用,「詠心還不知道,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麼開口。」

  「好好跟她說吧!我相信他會體諒你的苦衷,你並不是自私地為自己打算,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不是嗎?」霍雲溪反過來安慰說。

  「呵呵,我明白。」

  突然,一室安靜,各位死黨兼伙伴都有些若有所思,霍雲溪輕輕轉向邢簡恆,難得正經地請求:「BOSS,我可以拜託你一件事嗎?」

  好吧,雖然她拜託BOSS的事情也不只一件、兩件了,但這件真的非常重要,「我真的很想知道,十五年前他離開我的理由;BOSS,你一定有辦法,對不對?」

  懶懶地抬起清冷的眸子,稚嫩誘人的小嘴輕張:「十起案子,酬勞減半。」

  「啊?」霍雲溪微微一愣,臉立即垮下來,「BOSS,你在敲竹槓嘛!」

  圓鼓鼓的可愛大眼已經盛滿冷漠,一副「要不要隨你」的態度,可惡!霍雲溪揪緊拳頭,知道這件事情並不好查,也不用這麼剝削她吧?終於,她咬咬牙,「成交!」

  只要把一切事情弄清楚,也就值得了。

  哎哎,不知道那個笨男人的手到底怎麼樣了?霍雲溪有些氣自己,明明她應該還生氣的,但現在她已經開始後悔任性地離開他了,他根本就是有生活障礙的人,他會包紮傷口嗎?不會發炎生病吧?會好好吃飯、好好休息嗎?

  真是苦瞪,明少廉,大笨蛋!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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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22 00:15:44
第八章

  「什麼?你說她就是你的小蜜亞、十五年前那個?」威利看著自家好友沮喪的模樣,吃驚地吼著:「怎麼會這樣?」

  「我也很想問這句話。」明少廉揉揉眉心,斜靠在沙發上,手上支離破碎的傷口,的確讓他發炎高燒了好幾天,元氣耗盡,但身體的病痛,遠遠不如心裡的煩惱和痛苦。

  「要死,弄巧成拙。」看著明少廉,威利十二萬分的抱歉,「這次似乎是我過份緊張,抱歉,兄弟。」

  「不是你的錯。」輕歎,只怪這次事情來得太巧合,他才會被影響得失去分析能力。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去找她回來?」

  「一開始,我的確想跟她道歉。」聲音懶懶的有些無力,銀藍色的瞳眸轉而幽深,「但是我想過了,這種時刻讓她離開也好,我的處境並不安全,她是我的弱點,早先我就害怕她在我身邊會受到傷害,與其這樣,她不如暫時離開比較好。」

  「如果她愛你,你認為這會是她想要的嗎?」威利不讚成地說:「你說,她等了你十五年,恨你當年拋下她,如果這次又這樣,你不怕她恨你一輩子,不再理你?」

  威利的話讓他的心刺痛不已,他何嘗不明白?只是寧願她一輩子都不理他,也好過她因為自己而受到傷害,他微微閉上眼,「威利,我想回去了。」

  「回瑞士?也好,省得他們找到你,我想……」

  「不,我的意思是,法國。」

  「什麼?」威利再次激動了,怒氣高漲伴隨著擔憂,「你是高燒燒壞腦子了嗎?你明明知道那裡是龍潭虎穴,一堆人等著對你下手,你該死的回去幹什麼?」

  睜開眼眸,明少廉似笑非笑,安慰著死黨的衝動:「不是你告訴我,不要再逃避、要奪回屬於自己的一切的嗎?」

  威利有些驚訝,「所以你不是因為你的蜜亞,而自暴自棄地選擇去面對,而是……」

  「我從來不是那樣的人。」明少廉終於坐起身,高大慵懶的身軀,像是一頭剛剛睡醒的猛獅,「你知道我答應過我母親,除非萬不得已,不要去爭什麼,不要帶著恨活著、想著報仇,但……你說的對,我是因為蜜亞,因為我不想再逃避,失去她第一次、第二次……已經夠了,如果我不願意面對,那麼我只能永遠地失去她,我想要保護我愛的人,防患於未然。」

  舒口氣,威利也笑了,終於不再著急和擔憂,這樣的好友,是自己不熟悉卻又深深瞭解的,「我明白了,你只要知道,想做什麼就去做吧!別忘了還有我。」

  「瞭解。」

  深深看了一眼好友,明少廉淺淺地笑開,想到那張好不容易重新認識的絕美小臉,目光柔和又心疼。

  霍雲溪,原來她已經不再是當年的小蜜亞,她有一個非常美麗動聽的名字,霍雲溪。

  這是他事後終於跟霍家夫婦聯絡得知的,但是自從她上大學之後,就沒再接受過他匯給霍家夫婦的錢,也搬離了霍家,獨自生活,除了偶爾會回家看看疼愛自己的養父母,她幾乎從不跟他們聯絡,他們也不知道她在幹什麼,行蹤成謎。

  原來威利也查不到她的身分,是因為「霍雲溪」這個名字。

  忍不住入侵關於她的各個資料庫,才知道,原來她竟是外界傳得神乎其神的恆簡律師事務所,神秘金牌律師之一,那個小女人呵!

  難怪這樣足智多謀、聰明又狡猾,誰會想到一個這樣年輕的女孩,竟是恆簡的金牌律師呢!而且擁有世界認證的心理學博士頭銜,這樣辛苦地接近自己身邊,她一定下了很大決心和勇氣吧?

  他的小蜜亞……不,她的身分早就變了,他的小女人,霍雲溪,他們的緣份從十五年前就開始糾纏,從他看到她的第一眼起,他不是個「善心爆棚」的爛好人,但只是因為那一眼,僅僅一眼,就注定了一生。

  ***

  他在偷窺她。

  霍雲溪坐在咖啡廳熟悉的位置上,跟沈斯喬交換關於杜盛禮案子最終的數據,但她卻清楚地感覺到,有個笨男人在偷窺她,準確來說,他已經偷窺了她有一段日子了。

  結束了數據的最終定案,沈斯喬舒口氣、喝了一口咖啡,看著自傢伙伴一臉彆扭思索的神色輕笑,「想過去就過去啊!不用這麼強忍吧?」

  「去,我才不要。」霍雲溪不自在地撇撇嘴,「他幹嘛不來跟我道歉?一直偷偷跟著我、看著我,算什麼嘛!」

  也不知道那個笨男人是不是故意的,偷偷跟著她、遠遠地看著她,卻又沒有刻意隱藏起來,大剌剌地戴著墨鏡,隨時隨地讓她可以從反光的物體看到他,還總是一副有口難言的模樣,怎樣,現在是在玩苦肉計嗎?

  放下咖啡杯,沈斯喬故作不經意地歎息,「他貌似很難過的樣子,你不心疼?」

  該死,這個男人一定是跟蘭念祈待久了、學壞了,一句話就讓她的心真的怪難受的,連鼻子也酸酸的;沒好氣嘴硬地哼了一聲,「他應該受到懲罰。」

  半晌,沈斯喬才挑眉,「咦?他走了。」

  「啊?」霍雲溪這才反應頗大地回頭,朝某個男人原本站立的位置看去,沈斯喬沒有騙她,那個男人果然走了,心情頓時跌到谷底,她咬著櫻唇,憤恨地詛咒了一聲:「沒誠意!」

  其實,從BOSS那裡得到數據,她早就原諒他了,甚至心痛他要獨自承受這麼多,原來他真的是有苦衷的!

  她不禁苦笑,可是那個笨男人,為什麼就是不肯跟她說實話呢?難道告訴她真相有這麼困難嗎?他不願意她因為他而受到傷害,她也同樣害怕他會受傷啊!真是沒大腦的男人!直到現在,他依舊不願意來找她,跟她實話實說,究竟他要折磨她到什麼時候?

  看著霍雲溪自顧自的喃喃詛咒,小眼圈都紅了一半,沈斯喬有些不忍,念祈說的果然沒錯,外人眼中言辭犀利、聰明狡詐的恆簡神秘金牌律師,只有碰到她的長腿叔叔才會變得如此脆弱,算了,自己還是做一回善心大使吧!

  「小溪……」

  「幹嘛啦!」她還在傷心呢!

  「你的長腿叔叔今晚要飛法國了。」

  「啊?」霍雲溪猛地回神,從座位上跳起來,瞪圓大眼,他該死的回那個龍潭虎穴去幹嘛?「你怎麼知道?」

  似乎霍雲溪的反應早就在意料之中,沈斯喬才雲淡風輕的一笑,「念祈告訴我的,他說,如果你繼續嘴硬,就不要告訴你。」

  「……該死的蘭念祈!」霍雲溪驀地抓起包包,驚恐而飛速地離開座位,往大門跑去,口裡還不停惡毒詛咒:「他如果出了什麼事,我讓你們一起陪葬!」

  失笑,沈斯喬緩緩地從座位上站起,他,也應該去面對他該要面對的事情了。

  ***

  回到闊別近十六年,表面意義上所謂的「家」,明少廉的心情非常複雜。

  放眼望去,是佔地近千畝、奢華的瑞賽斯家族古堡,他微諷地勾起嘴角,有多少人在虎視眈眈這些象徵著權利與金錢的虛華,可這一切,從來都不是他想要的,卻被逼得不得不去面對,既然他們不肯放手,那就怪不得他了。

  「親愛的弟弟,你終於回來了,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

  走進古堡,迎面就接觸到一個似是熱情,卻讓他內心充滿糾結和寒意的擁抱,感情充沛卻矯情的法語腔調,讓明少廉有種作嘔的感覺,他想他?想他死還是想他趕緊回到這裡被囚禁?真是不得而知呢!

  塞米?瑞賽斯鬆開了明少廉,一臉虛偽笑意地看著他,搭著他的肩膀走進客廳,那裡早有一群人在等待。

  塞米是明少廉同父異母的大哥,他們卻幾乎完全不一樣,塞米擁有一頭金色的發,湛藍的眸子,他是純正的法國人,就像早已在客廳就座的一群人,明少廉站在客廳裡,無疑是突兀的。

  「噢,塞汶,你終於回來了,你知道你父親臨死前,因為沒有見到你,多麼的傷心和遺慨嗎?」一道妖嬈的身影,伴隨著尖利的哭喊,撲向明少廉,戲劇般地淚如雨下。

  他任自己被拉著、被鬆開,連眉頭也沒有皺一下,默不出聲,心底冷笑,究竟是誰害得他連父親的最後一面也沒有見到?她怎麼還能哭得如此梨花帶雨?他的小媽,他父親的第三位夫人,將近四十歲,依舊貌美的伊芙姍。

  塞米湛藍的眸子打量著明少廉,似乎想看出什麼,卻毫無頭緒,他熱情地笑著一一介紹:「塞汶,你都十幾年沒回來了,還記得嗎?這是你的二哥塞芬、三哥塞隆,還有小妹塞薇……我母親麗汀、二媽雨麓、小媽伊芙娜……」

  一一點頭,他……當然不會記得,他如何會記得,這些從來沒有把他當過家人的人呢?只是神奇的是,他們臉上的表情還真是精彩,明明很恨他的存在,卻要裝作一副很親切、很想念他的表情,大概很痛苦吧?

  「塞汶,明天就跟我回公司去上班吧!噢,你知道的,公司需要你。」塞米一臉「真切」地看著明少廉。

  「嗯。」呵,他應該知道什麼?他「大哥」還真是不浪費時間,他剛回來就迫不及待地利用他,彷彿這麼多年來,他根本沒有逼迫、威脅過自己。

  「你累了吧,要上樓休息嗎?我早就讓人準備好你的房間了。」

  「謝謝。」

  禮貌地對客廳的眾人點頭,明少廉邁著輕緩的步伐轉身離開,身後的視線依舊灼燒著他的背,微諷的勾唇,他們似乎已經真的等不及了。

  說實話,這裡的氣氛讓他窒息,他也等不及了……

  ***

  站在房間的窗口,望著古堡外精緻碧藍的田園風景,明少廉卻無心欣賞,修長的指抽出一根煙,點燃,煙霧繚繞;他不愛抽煙,但此時此刻,沒有尼古丁的迷醉,他怕自己很難支撐下去。

  她,還好嗎?

  腦裡隱隱浮現那張哭得慘兮兮的絕美小臉,他好想她,他的小蜜亞、他的小女人……離開台灣之前的一段日子,他都在暗地偷窺她,他沒有別的念頭,只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她經常跟一個清俊的男子碰面,他是誰呢?是客戶,還是她的追求者?

  突然被煙嗆了一下,明少廉發現自己無法不在意,他想她,想到全身都在吶喊和疼痛,那個小女人怎麼忍心?明明發現他在偷窺,卻不給他一絲反應呢?

  不,他的確是應該受到懲罰的,他以為自己可以忍耐,但從他回到這裡的那一刻起,他就快對她思念如狂了!他的小女人,是如何思念他十五年,卻依舊等待的呢?真是傻氣……

  「咚咚!」

  突如其來的敲門聲,讓明少廉猛地掐熄了煙蒂,他收回全身放鬆的狀態,繃緊,冷淡地說:「進來。」

  輕輕的腳步聲讓明少廉蹙眉,他連頭都懶得回,「什麼事?」

  「我是塞米少爺派來伺候您的女傭。」

  刻意壓低的聲音顯得恭敬無比,卻讓明少廉快抓狂,是伺候他的女傭,抑或是監視他的女傭?

  「我不用女傭,你下去吧。」

  「不行,塞米少爺吩咐我必須照顧您。」

  執拗的聲音讓明少廉有些不耐,他猛地轉過身,「你……」

  但僅僅一眼,他就快失控地吼叫出聲,他快步上前,一腳踢向房間門關上,然後攫住了某個執拗小女傭的肩,幾近惡狠狠地驚恐低吼:「該死的,你為什麼會在這兒?你給我說清楚,你為什麼要到這兒來,你瘋了嗎?該死的,你這個瘋女人……」

  喂喂喂,她知道他會很激動,但也不用詛咒她是瘋女人吧?

  她故作可憐地微微擠出眼淚,「疼……」

  明少廉驀地鬆開她的肩膀,凝視了她良久,才狠狠地將她擁進懷中,緊緊的,快把她的全身捏碎般,「天啊……蜜亞……」

  霍雲溪調皮地吐吐舌,一點也不介意他粗魯地抱著自己,心疼又幸福,「……欸,你怎麼認出我的?」

  她可是拜託黑巽,重新打造了幾張樣貌普通的人皮面具耶!這次他怎麼就一眼認出她來了?

  明少廉顯然還是很激動,他鬆開她,幾乎不敢呼吸地凝視著她,修長的指覆上她的眼眸,有些不敢相信,「你的眼睛……我怎麼可能認不出你?可是……該死的,告訴我,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轉而,明少廉又開始低吼。

  「噢噢,小聲點。」霍雲溪眨眨大眼提醒他:「別激動,我是來幫你的嘛!」

  「我不用你幫,你立刻、馬上,給我回台灣去。」某人霸道地宣佈。

  「我不要!」玩比誰更倔是不是?她才不會輸給他,「十五年前我已經被你丟下一次了,十五年後你又讓我滾了一次,事不過三,你再也趕不走我,這次我賴定你了,除非我死,否則我絕不離開你身邊。」

  「閉嘴!」他真討厭聽到她說那個晦氣的字眼,他輕歎口氣,急切地說:「你明明知道這裡很危險,為什麼還要來?」

  知道她的身分以後,他就沒有把她當作一個普通女人看了。

  「就是知道危險才要來嘛!我不會讓你一個人面對的。」霍雲溪倏地大眼浮上水霧,一臉可鄰兮兮的樣子,「廉,我不要再失去你,如果我遇到危險的事情,你難道會拋下我一個人離開嗎?你不會的,對不對?那就不要趕我走嘛!我愛你,真的好愛你。」

  「……你這個磨人的小東西。」明少廉被她的淚,弄得心裡像被挖掉一塊般疼痛,「我也愛你,我從來沒有想過,我居然會愛上我的小蜜亞。」

  吸吸鼻頭,霍雲溪委屈地嘟嘴,「但你還是愛了啊!那你可以不要叫我蜜亞,叫我雲溪嘛!免得你想起十五年前的我,覺得自己有戀童癖。」

  「你……」明少廉失笑,「就你最調皮。」

  吐吐舌,霍雲溪才踮腳吻上自己思念不已的薄唇,「我想你,好想、好想你,想到心好痛。」

  「我也想你。」回吻著她甜美的唇,他的心柔成一片,他忽然覺得這裡的一切,都不再讓他感到那麼窒息,原來她已經成為了他的空氣,只要有她的地方,他就能安心,只是……

  「告訴我,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都怪你啊!」霍雲溪撒嬌地戳著他堅實的胸膛,「一直偷偷看我又不來找我,壞人!道個歉有這麼難嗎?我聽說你要回法國來,我簡直嚇壞了,笨蛋!你也明明知道這裡是龍潭虎穴,幹嘛要回來?你想嚇死我喔!」

  「……你都知道了?」

  「不完全,但至少知道這裡不安全,我必須來陪你,就追過來了。」

  深深歎了口氣,明少廉確定自己拿她沒有辦法了,既然如此,他就必須對她坦承一切,「你知道瑞賽斯家族嗎?」

  「嗯哼,法國最古老的家族之一,有錢到富可敵國。」

  「簡單的來說,是這樣沒錯。」明少廉撫摸著她的發,開始了一段長長的故事,「我的父親是瑞賽斯家族,第六十三代繼承人和掌權人,他有三位夫人和三子一女,分別是麗汀……」

  「等等、等等。」霍雲溪舉手抗議,小嘴一噘,「可以跳過這些人的名字嗎?我才不想費腦筋聽這些壞蛋的名字。」

  輕笑,明少廉點點頭,「我父親是在一次視察台灣瑞賽斯分支企業的行程中,認識我母親的;我母親是一個土生土長的台灣人,不是名媛千金、也不是大美女,她只是一個果農的女兒,但據我母親說,我父親去果園視察的時候,幾乎是第一眼就愛上了她;我父親說,母親站在陽光下笑的樣子非常漂亮,深深吸引了他,之後他們就相愛了;那是我父親第一次愛上一個女人,雖然當時他已經有三位夫人,但都是家族聯姻,絲毫沒有感情……」

  「嘿嘿,雖然是很俗套的白馬王子跟灰姑娘劇情,但是真實的發生了,我還是覺得好美。」霍雲溪幸福地看著明少廉,「你母親一定是個心地非常好的女人,你父親才會這樣深愛她。」

  「的確。」眉間閃過一絲落寞,「可是她已經不在了。」

  「不怕,你現在有我了。」霍雲溪抬眸,笑嘻嘻地說。

  他摸摸她的髮絲,知道她一直在盡量沖淡他對回憶的悲傷。

  「是的,我有你了;但現實依舊很殘酷,我父親不愛他的三位夫人,卻可以跟她們名正言順的結婚,而我父親非常愛我母親,卻因為身分、地位的差距不被允許;但我母親一點都不介意,她也不希望自己的身分,讓父親被外界指指點點,他們一直都秘密地相愛來往,並且維繫得很好,我母親一直在台灣,父親就常常藉由工作來看我母親,他們很快就有了我;其實,我從來不在意我是私生子這個身分,甚至覺得很幸福,也很對不起塞米他們,雖然我不是名正言順,但我的童年,一直有父母的呵護和關愛,父親一年幾乎有三分之二的時間,都分給了我和我的母親,所以,我想我很能理解,他們為什麼這麼恨我……」

  「亂講!你明明就是心地太好,才會被人欺負!」霍雲溪打斷他,不滿地說。

  「不,其實我並不是心地好,只是受到我母親的熏陶。」他摟著懷裡的霍雲溪輕笑,「接下來聽點殘酷的故事。」

  「我最討厭悲劇了。」

  「呵呵,傻瓜。」他點點她的鼻子,「事情是在我十六歲那年發生的;那年,我父親的身體突然變得非常不好,醫生診斷他得了肝癌,可是他忍受不了對母親和我思念,於是派人秘密地把我們從台灣接到了法國,讓我們可以陪伴他,但紙是包不住火的,瑞賽斯家族很快就知道了我們的存在;我父親的三位夫人都非常恨我母親,其實從一開始,他們就知道我母親的存在,卻礙於我父親才忍氣吞聲,而塞米他們也非常恨我,覺得是我剝奪了他們的一切。」

  「我父親的身體越來越弱,變得無法下達任何命令,他的三位夫人,也開始千方百計地阻撓我們跟父親見面;我母親非常痛苦,祈求她們,卻沒有得到任何效果……有很長一段時問,我和母親都非常焦急地等待,完全失去父親的消息……我們是通過各大電台舖天蓋地的報導,瑞賽斯家族第六十三代繼承人去世的消息時,才知道父親已經離開了人世,而我和母親,連他最後一面也沒有見到。」

  「可惡!」霍雲溪握緊明少廉的手,紅了眼眶,「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做呢?」

  「不要激動。」他笑笑,知道這個小女人,怕自己傷心才想替他傷心,「都已經過去了……只是我母親,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昏過去了,她受到了很大的打擊,醒來之後,身體也一天天地衰弱下去,幾乎失去了求生意識;但塞米仍舊沒有放過我們,我父親死後,他們立即奪去了瑞賽斯家族的大權,並想驅逐我們離開法國境內,當時我們無依無靠,我只能帶著母親準備離開……」

  就在離開的那一天,一切又發生了巨大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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