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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黑田萌]真命天子來報到(情人夜奇蹟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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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26 00:19:09
第九章

  「我老爸。」

  看著眼前盤腿而坐,理個平頭,身材魁梧,不苟言笑的男人,美智吞了吞口水。

  從他精實的肌肉線條看來,他是個長期從事勞動工作的人。他身上有種強勢的、領袖的氣質,可見他凡事一板一眼,不容他人質疑。

  這個男人就是定行的爸爸?那個花十年蓋城堡、收集哈雷機車的人?

  她倒抽一口氣,緊張地道:「您……您好,我是田中美智,請多多指教。」

  剛才對著定行他媽媽的牌位,她可以很輕鬆的說出這些話,但在面對他「活生生」的爸爸時,她卻緊張得聲音發抖。

  「唔……」面對眼前這位氣質高雅,端莊樸素的女孩,橫川千秋細細的端詳著。

  當定行說他要帶女孩子回來時,他真的很擔心初返家時那個活像個洋流氓的他,會帶回來一個同樣「驚世駭俗」的妞兒。

  如今一看,他安心了。不過因為這是兒子第一次帶女孩子回家,做父親的他還真有點緊張。

  因為緊張、因為放不開,他的語氣及態度顯得相當拘謹嚴謹。

  「田中小姐,是嗎?」他問。

  他低沉又威嚴的聲音教美智有點畏怯,「是……是的。」

  「老爸,你可不可以放輕鬆一點?」定行在父親面前跟在母親靈前是完全不一樣的。

  他跟父親就像兄弟,輕鬆率性,但不失應有的尊重。

  「我很輕鬆啊!」橫川千秋是個大男人,大男人怎能承認自己緊張!

  「那你就用正常一點的語氣說話。」定行調侃地道:「你平時有這麼禮貌嗎?」

  說著,他轉頭對著也同樣緊張的美智說道:「我告訴你,我老爸平時講起話來哇啦哇啦,口沫橫飛,滿口混蛋、王八蛋的,根本沒這麼嚴肅……」

  兒子在初次見面的人面前這麼說他,可惹毛了愛面子又大男人的橫川千秋。

  「死小子,」他忍不住地道:「你在胡說什麼東西?!混蛋。」

  此話一出,他才知中了定行的計,但懊悔也來不及了。

  他尷尬地看看一臉錯愕的美智,「我……這……」

  這時,緊張的美智忍不住掩嘴而笑。

  「混蛋!」懊悔自己露出「真面目」的橫川千秋惡狠狠地瞪著害他露餡的定行,「都是你害我在田中小姐面前丟臉。」

  「伯父,別誤會。」美智露出甜甜笑容,「我不是在笑您,只是覺得您不如表面上那麼嚴肅可怕。」

  「可怕?」橫川千秋一怔,「我給人那種感覺嗎?」

  「有一點……」她不好意思地道:「不過您其實挺可愛的。」

  被年輕漂亮的小姐誇獎,橫川千秋忍不住露出了既靦腆又得意的笑容。

  「老爸,別得意忘形,人家說的是客套話。」定行趁機糗他。

  「什麼?你這小子真是……」橫川千秋鼻孔都快冒煙,「混蛋。」

  他們父子之間充滿衝突及火藥味,卻又趣味十足的互動讓美智大開眼界,也消除了她心裡的不安及焦慮。

  雖然他們是富裕人家,但卻平易近人,毫無架子。他父親是如此,他亦是如此。

  在這樣的家庭裡生活,日子一定過得很愉快吧?

  「對了,田中小姐……」橫川千秋好奇地問:「你跟定行是怎麼認識的?」

  「ㄜ……」她一怔。

  我哩咧!她該怎麼說呢?想起他們相識的荒誕經過,她就忍不住頭皮發麻。「因為你兒子他拉我進情趣賓館,所以我們就認識了」這種話,她可以跟長輩說嗎?

  看她面紅耳赤,一臉為難,橫川千秋疑惑地道:「怎麼了?不能說嗎?」

  「ㄜ……不是……」

  看她說不出口,定行「自告奮勇」道:「我跟她是在七夕祭的時……」

  他一句話都還沒說完,美智已顧不得氣質跟形象地撲向他。「閉嘴!」她滿臉通紅地搗住他的嘴。

  這口無遮攔的傢伙,真的會把那件事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他不知道「羞」字怎麼寫,但她還要做人呢!

  見狀,橫川千秋一怔,木木地看著眼前的情景。

  定行拿開了美智的手,「你幹什麼不讓我說?」

  覺得自己形象盡失的美智,不再做無謂的掙扎。她幽怨地瞅了他一眼,臉上寫著「隨便你啦」。

  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橫川千秋看得出來那必定是件讓她覺得很害臊羞赧的事情。於是,他話鋒一轉,替她解圍。

  「田中小姐這麼好的女孩子,怎麼會看上我們家的渾小子?」他糗了定行一下。

  美智發現他其實是在幫她解圍,不覺訝異,看似粗線條的他,事實上也有著纖細的一面。

  這一點,在定行身上也看得見。

  「老爸,你那是什麼話?我很差勁嗎?」定行不服地抗議道。

  「我看田中小姐一定是頭暈暈的,才會被你拐來,哈哈哈……」

  「啥……」定行濃眉一虯。

  「田中小姐,」突然,橫川千秋笑意一斂,神情正經地說:「這是定行第一次帶女孩子回家。」

  聞言,美智一怔。第一次?她是他頭一個帶回家見雙親的女孩子?

  「我想,對這小子來說,你一定是個特別的女孩子。」他說。

  美智胸口一陣狂悸,耳根跟著發燙。她羞怯地瞄了定行一眼,發現他也正看著她。

  此際,她有一種飄浮在雲端的感覺,胸腔裡像填充了飽飽的、熱熱的、甜甜的空氣……

  「定行,」橫川千秋目光一凝,注視著定行,「這是正式又認真的交往吧?」

  「當然。」他不加思索。

  「唔……」橫川千秋暗忖須臾,「那麼三井社長要幫你介紹對像那件事,我就只好跟他推掉了……」

  前一分鐘還沉浸在幸福及喜悅之中的美智,在這一刻有種突然從美夢中驚醒的錯愕感。

  原本有人要幫他介紹對像?那麼他帶她回來,甚至連提出交往之事,都是為了推掉別人安排的相親?

  她心一沉,臉色倏地一垮,幾乎想立刻起身,奪門而去。

  她就知道事情來得太快也太順利,她就知道世界上沒有那麼圓滿美好的事,她就知道……算命的話都不可信。

  「美智?」見她神情有異,定行輕碰了她一下,「想什麼?」

  她回過神,迎上的是他深情卻也熾熱的眸子。那是假的嗎?他眼底的炙熱跟深情是假的嗎?

  好,就算那是假的,看在他「假得很真」的份上,她就陪他演這齣戲,她就再讓他利用一次。

  忖著,她硬擠出笑容,「沒有。」

  ..................................

  一步出橫川家的大門,美智臉上始終保持著的甜美笑容倏地消失。

  「你在這裡等我,我開老爸的車送你回去。」定行絲毫末覺異狀。

  「不用了。」她冷冷地拒絕。

  覺察到她臉色不對,態度也丕變,他一怔。「怎麼了?」

  「我應該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吧?」她冷然一笑。

  他眉心一蹙,疑惑地問:「你在說什麼?什麼利用價值?」

  「不要再演戲了。」她冷漠卻也憤恨地直視著他,「你爸爸不在這裡,我們把話挑明了講吧!」

  「什……」他摸不著頭緒,一臉迷惑。

  見鬼,剛才的氣氛還那麼好,一切也都非常順利,怎麼她現在……

  「你撞邪了?」他端起她的下巴,認真地觀察起她的臉色,「難道是我媽……」

  她絕決地、毫不客氣地撥開他的手。「不要碰我。」

  他一震,警覺到事情真的不對勁,容不得他以玩笑的心態處理。

  「發生什麼事了?」他神情嚴肅,「是不是剛才我或是我老爸說了什麼讓你不愉快的話?」

  她抿著唇,不說話。

  「我們都是心急口快的人,有時候說了什麼不得體的話也不自知,你不要……」

  「跟你爸爸一點關係也沒有。」她打斷了他,恨恨地道:「是你,一切都是你。」

  是他?一切都是他?他到底又對她做了什麼啊?

  「我怎麼了?」

  「你自己知道。」

  「就是不知道才要問你。」他濃眉一叫,聲音不自覺的有點大。

  「你凶什麼?」她氣得眼角飆出淚花,「你做賊心虛,還敢跟我大聲?!」

  「我……」他一時氣結,不知該說些什麼。

  他做賊心虛?他究竟是哪裡對不起她了?

  「你把我當傻瓜嗎?」她又氣憤又傷心地瞪視著他,「你認為我少根筋,就算一次又一次的利用我、傷害我,我也不會受傷嗎?」

  「什……」定行完全不明白她在指控他什麼。

  利用她、傷害她?他怎麼可能對她做那種「沒天沒良」又「狼心狗肺」的事?

  「從我們相遇的那一秒鐘開始,你就在利用我。」她聲線哽咽,「你利用我躲開你爸爸派來的人,完全不顧我的感受,也不管那麼做是不是會毀了我的清白,就把我拉到賓館去……」

  我咧!還清白咧!她會不會說的太嚴重了?

  好,就算他當時欠缺思考,做了錯事,他也已經跟她解釋過並道歉過,幹嘛現在又拿出來講?

  「我已經跟你解釋過那件事,你也已經諒解了,不是嗎?」他一臉無奈。

  「是,那件事……我已經原諒你了,但是今天……今天的事……」她猛地瞪著他,大叫著:「我絕對不會原諒你!」

  他一震。「今天的事?」

  她氣呼呼的瞪著他,緊抿著雙唇不說話。

  「好,我今天沒經過你同意就帶你回家見我爸媽確實是不對,不過氣氛一直都不錯啊!」

  「你……」她眼睛都快冒出火花來,「你爸爸說得沒錯,我是頭暈暈的才被你拐來!」

  「只是件小事,有必要這麼生氣嗎?」

  「你少跟我裝傻充愣,我氣的不是那個。」

  「那麼是什麼?」

  「因為你把我當擋箭牌,而且未經我同意,簡直是詐欺行為!」她對著他,近乎咆嘯。

  他一怔,一臉困惑,「什麼?」

  「你為了推掉不想去的相親,才找我來見你爸爸,不是嗎?」她噙著淚,「你年輕,還不想安定下來,大可以跟你爸爸溝通,為什麼要用這種傷害無辜的方法?!」

  他一臉茫然,「啊?」

  「剛才在你爸爸面前,我不想當場拆穿你,但是……」她換了口氣,堅強地把她想說的都說完,「我不會再見你了!」說完,她轉身就要走。

  「慢著。」他伸手抓住了她。

  「幹嘛?!」她一轉身,兩隻眼睛像要噴火似的瞪著他。

  「你……」他語帶試探,「你以為我為了推掉不想去的相親而利用你?」

  「難道不是?」她一臉恨不得咬他一口的氣憤表情。

  「你覺得我是那種老爸要我往東,我就會乖乖往東的乖兒子嗎?」他笑著反問她。

  「你當然不是!」

  「這就對了。」他撇唇一笑,「那麼你為什麼會認為我有必要為了推掉相親,大費周章地找你來演戲?」

  她微頓,「ㄜ?」

  是喔!他左看右看,橫看豎看,都不像那種言必稱是的乖兒子。

  「如果只是想找人演場好戲騙我老爸,我不必花這麼多錢吧?」

  也對,他為了約她吃飯,可是白白送了個免費的會籍給太郎呢!

  可是,剛才他爸爸明明說……

  「你爸爸說你本來有個相親的約會……」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說。

  她沒立刻否定他的說法,但卻一臉「你騙人」的表情。

  「你不信?」他挑挑眉,有點在意。

  「我……」她低下頭,思索著。

  「小姐,」他端起她的下巴,笑歎一聲,「你不覺得我想盡辦法用關係約你吃飯,又帶你見我過世的媽媽跟依然是一尾活龍的老爸,就為了演一場戲騙人,實在得不償失,也太小題大作嗎?」

  是這樣沒錯,也許真是她反應過度了。

  不過,現在要她承認自己太衝動實在是有點拉不下那個臉。再說,她剛才那麼激動,好像顯得她相當在乎似的。

  唉唷,總之丟人現眼啦!

  「你還是不信嗎?」他眉頭一擰,神情嚴肅。

  「……」

  「那好。」他抓著她往回走,「找我老爸澄清去。」

  「什……」

  「我要我老爸證明我的清白。」

  「ㄜ……不……不好啦……」這會兒,她開始有了掙扎。

  在他面前丟臉已經夠糗了,還要到他爸爸面前再丟一次臉?不,她死都不要。

  更何況,她在他爸爸心目中的形象好像還不錯,這麼一搞,豈不是……不不不,她絕對不要。

  「不要,不要……」

  「沒關係,我老爸一定會替我洗刷這不白之冤的。」他堅持。

  「不……真的不要……」她一臉為難抗拒。

  「不行,我不喜歡被誤會的感覺。」他已覷出她此刻是如何的尷尬懊悔,但他就是想逗逗她。

  「可是我……不要啦……」可惡,他幹嘛一定要拉她去啦?

  「來,沒關係。」他暗笑在心頭,已經快內傷了。

  「不……不……」她死命抵抗,但他卻一直把她往裡面拖,終於……她忍無可忍。

  「跟你說不要啦!」她不知哪來的蠻力,一把推開了他。

  未料她有此舉,也不知道她竟有如此「神力」,他一個踉蹌,摔進了一旁的池子裡——

  美智嚇了一跳,「啊!」

  「啊?」他懊惱的瞪著她,學著她的語氣「啊」了一聲。

  她歉疚地看著他,「你要不要緊?」她不是故意的,她可以對天發誓。

  「你說呢?」該死,上次書他撞車,這次讓他掉進水池,下次不知道又要他遭遇什麼「橫禍」?

  遇見她該不會是災難的開始吧?可是就算是,他又怨得了誰?這災難可是他自己緊緊抓在手心裡的。

  他認栽地爬出水池,一身的濕。

  美智滿臉歉意地靠近他,「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要不是我真的很喜歡你,一定把你丟進池子裡餵魚。」他一臉耍狠。

  「我……對不起嘛!」她誠心誠意地道歉。

  他白了她一眼,「現在還懷疑我對你的感情嗎?」

  她怯怯地搖了搖頭,「不了。」

  「唔。」他逕自點點下巴,一臉高深。

  突然,他伸出雙臂將她緊緊一抱,用他濕透了的身體磨蹭著她。

  「啊!」不想讓他弄得一身濕,美智拚命掙扎。「不要!」

  「就是要,就是要。」他死都不放開她,「這是你自食惡果,哈!」

  「不要啦!」她又羞又氣地想推開他,但終究不敵他的力氣。

  終於,她放棄掙扎,漲紅著臉,氣呼呼地瞪著他,「你幼稚!」

  他撇唇一笑,使壞地道:「我就是幼稚。」說罷,他低下頭,出其不意的攫住了她的唇瓣。

  她羞惱地槌了他一拳,卻還是屈服在他熱情得足以將她融化的唇溫之下。

  ..................................

  平山三知躲在廚房裡,偷偷地、悄悄地打著國際電話,而對象就是他的女兒、美智的媽媽——田中實子。

  「爸,美智那孩子到底回不回來?」實子忍不住抱怨起一出門就忘了要回家的女兒,「我的學生家長要替她介紹一個不錯的工作,正適合她那種笨笨的又散仙的個性……」

  「嘿嘿嘿……」平山三知笑得神秘,「她可能不會回去了。」

  實子一怔,「什麼意思?上

  「因為她找到一個更適合的工作。」他說。

  電話那頭,實子沉默了幾秒鐘,「適合的工作?您是說……做您的看護?」

  「啐!」他輕啐一記,「你老爸我還能跑能跳呢!」

  「拜託,之前是誰在電話裡整天唉唉叫,又是這兒痛、那裡酸的?」實子調侃他兩句。

  平山三知心虛地道:「我是真的這兒痛、那裡酸啊……」

  「您只是希望有人回去看您吧?」

  「這……」獨生女婚後就住在台灣,雖然搭飛機不過幾個鐘頭就能到,但總不是在身邊,他難免覺得寂寞。

  偶爾在電話裡哀怨一下,不過是希望女兒或是孫女能關心他一下。

  他也知道自己是有點任性,但人老了就是這樣。

  「爸,」實子突然軟軟地、歉疚地道:「對不起。」

  「ㄟ?」他一怔。

  「我不能在您身邊盡孝道,真的太不應該。」

  「說什麼……」女兒的孝心,他懂,他並沒有責怪的意思,「你有自己的家庭跟事業,總不能一天到晚跟著我這老頭子吧?」

  「話是沒錯,但是……」

  「好啦!」他打斷了她,「你嫁給敏雄,他在哪裡,你就在哪裡,我能體諒,反正美智那孩子很可能會留在仙台……」說著,他又神秘兮兮的笑了。

  實子好奇地問:「爸,發生什麼事了嗎?」

  「那孩子……戀愛了。」他說。

  「咦?」美智一怔,「戀愛?」

  「是啊!對方是橫川家的兒子。」

  實子頓了頓,驚訝不已,「您是說擁有幾片山林,土地房產多到嚇死人的橫川家?」

  「沒錯,就是那個橫川家。」平山三知很是興奮,「橫川家的公子是隔壁太郎的學長,聽說是太郎介紹他們認識的,人家已經來拜訪過我了。」

  實子十分驚訝,「美智都沒跟我們說過呢!」

  「她大概是害羞吧!」

  「害什麼羞?我看是八字還沒一撇吧?」實子猜測著。

  「不,」他不甚同意她的說法,「我有種預感,他們的好事近了。」

  聞言,實子輕啐一記,「她回去還不到兩個月呢!結婚……咦?」她突然意識到什麼,驚急地道:「爸,美智那孩子該不是懷孕了吧?」

  「你想到哪裡去了?!」平山三知噗哧一笑。

  知道不是因為懷孕而好事近了,身為人母的實子鬆了一口氣,「既然不是懷孕,您怎麼認為他們好事近了?」

  「橫川家的男人的婚事以「速戰速決」出名,在我年輕的時候,橫川家的上一代當家在相親的當下就決定跟對方結婚,橫川家現在的當家當時也僅是一個星期就決定了婚事,我想,橫川家的公子一定也有這樣的遺傳。」

  實子不以為然地道:「這是哪門子的遺傳?結婚是不能兒戲的,他們才認識多久,瞭解得夠多嗎?」

  「實子,緣分在看見對方的那一瞬間就已經注定了。」平山三知語氣認真而嚴肅,「想當年我看見你媽媽的那一秒鐘,我就知道她會是陪我走一輩子的女人,雖然她是早走了幾年……」

  「爸……」聽父親語氣中帶了點感傷及寂寞,實子又深為自己無法陪在老父親身邊而感到自責及歉疚。

  平山三知並沒有感傷太久,很快地,他的口氣又輕快起來。

  「ㄟ,總之你等著吧!很快就會有好消息的,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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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26 00:19:46
第十章

  這是美智第二次受邀到橫川家,而今天受邀而來的不只她,就連她外公跟太郎都受到邀請。

  橫川家每個月都有親族聚會,規模不算大,一般都只邀請比較親近的親屬,人數約莫三十人。

  在這個聚會上,美智被正式的介縉給橫川家的親戚認識,而她跟定行的「婚事」,也成了大家關心的話題。

  「哈哈哈……」橫川千秋的表哥豪邁地笑說:「千秋,我看你就快有孫子可以抱了。」

  啥米?抱孫子?美智簡直不敢相信這個喝得滿臉漲紅的老伯居然這麼說。

  拜託!別說她跟定行還沒結婚,他甚至連跟她求婚都不曾呢!抱孫子?這位老伯是喝醉了吧?

  「我也這麼希望,不過……」橫川千秋看著平山三知,「不知道平山老爺子怎麼想?」

  「我嗎?」平山三知幾杯黃湯下肚,早跟大夥聊開了,「我也希望在有生之年,能抱到曾外孫呢!」

  美智一震,驚羞地瞪著他。

  別人說醉話也就算了,她外公竟然跟著瞎起哄?

  「學長,你動作可要快一點,別讓我跟倫子跑在你們前面。」太郎一時喝得高興,也跟著開起玩笑。

  聞言,美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低聲地道:「閉嘴!吃你的東西。」

  太郎仗著幾分醉意,膽子也大了起來,根本不把她的威嚇當一回事。

  「美智姊,你害羞什麼啊?你都幾歲了,女人一過了二十五,就像減價大拍賣的聖誕節蛋糕一樣,要有危機意識……」

  「沒錯,沒錯,哈哈哈……」他說完,一票歐吉桑、歐巴桑們居然跟著哈哈大笑,一副深表贊同的樣子。

  美智氣炸了,卻不能當場發飆,狠狠地扁他兩下,只能鼓著臉頰,拚命把東西塞進嘴裡。

  「哼,幸好定行沒跟著起哄。」剛這麼忖著,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怎麼定行都不說話呢?大家拿他們開玩笑,他一點都不覺生氣或是尷尬嗎?

  想著,她轉頭看著身邊的他——

  只見他臉上帶著氣定神閒的微笑,一派輕鬆的面對大家近似玩笑的逼婚。

  年紀只大了她一歲的他,相對於她,顯得落落大方且沉穩內斂。

  此時,他轉頭睇著她,溫柔一笑,那一笑,讓她感到溫暖且安心。

  「別尋美智開心了,」他像是要幫她解圍般地說:「她還沒說要嫁我呢!」

  「那你可要多加點油了。」

  沒說要嫁他?是他根本沒跟她求過婚吧!美智瞥了他一眼,皺皺眉頭。

  也對,他們才交往多久,論及婚嫁會不會太離譜?雖說他帶她回家,又邀請她及外公參加他們的家族聚會,但那又代表什麼呢?

  長輩們希望晚輩能盡快成家立業是一定的,但他還年輕,談結婚似乎早了點。

  看來,他那些話不只是替她解圍,也替自己脫困。

  忖著,她不知怎地有點失望。他沒想過嗎?那麼他做了這麼多是為了什麼?

  田中美智,你怎麼了?你才認識人家多久,就想嫁人了?她心裡有點懊惱,總覺得自己好像比他還期待……

  想想,都是那算命婆婆的話害她如此患得患失,唉……

  ..................................

  餐會進行到十點還未結束,但大夥兒已醉得東倒西歪,還坐著的也「醉眼惺忪」,看不清身邊坐著的是什麼人。

  突然,定行在桌子底下握住了美智的手。

  她一怔,驚羞地看著他。「幹什麼?」她壓低聲音地問。

  「跟我來。」說著,他拉著她站了起來。

  她難為情地看著在場的其他人,包括她外公。「要去哪裡?」她羞慚又不自在。

  他只是撇唇一笑,什麼都沒說。

  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她被帶離了現場,大家說笑吵嚷的聲音越來越遠,她跟在他身邊,不安地問:「到底要去哪裡?」

  不是又要去佛堂吧?可是,稍早來的時候,她已經先去跟他媽媽「請安」了。

  走了好一段的路,他終於在一間廂房前停下。拉開了門,房裡是明亮的……

  她注意到這是一間寢室,只是不知道是誰的。她心裡正覺疑惑,卻瞥見靠牆的櫃子上擺了一雙女人的木屐——

  「咦?」她一怔。因為她發現,那竟是她七夕祭那天所穿的木屐。

  「沒錯,」他凝視著她,一笑,「是你的。」

  「怎……怎麼會……」

  「灰姑娘留下的是玻璃鞋,有人留下的卻是木屐。」他開了個戲而不謔的玩笑。

  她既覺驚訝,又感害羞,「你……」

  「今年的七夕祭,我遇到了一個很有趣的女孩,能同時讓我笑又惹我生氣的女孩。」

  她微怔,迎上他正注視著她的熾熱眸子。

  「我以為再也見不到她,所以拿著她的木屐……睹物思人。」他深深凝視著她。

  在他熱情的目光注視下,她只覺得心跳加速,身體發燙。

  他拉著她進到房裡,讓她在椅子上坐下後,取來木屐,在她跟前單腳跪下……

  她的舉動讓她胸口一悸,既覺不安又充滿不知名的期待。

  他托起她的腳,脫下她原本穿在腳上的鞋子,換上了木屐。

  「很合腳……」他拾起頭來凝睇著她,「看來我終於找到木屐的主人了。」

  她臉兒倏地一熱,整個身體也跟著發燙。他火熱的目光像火把般,在她的身上、心上點燃如星般的火苗。

  「木屐還你。」他說,「我不必再睹物思人了,現在……我可以一直一直的看著你。」

  「定行……」

  「嫁給我,好嗎?」他一臉認真、真誠且嚴肅。

  她一震,木木地望著他,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你說什麼?」

  「嫁給我。」

  「你……你別學他們開我玩笑喔!」她有點慌了。

  他正經八百地道:「這種事,我絕不開玩笑。」

  「可……可是……」她簡直不敢相信他真的跟她求婚。

  他才二十七,如此年輕的他,願意走入婚姻,受到束縛?再說,他們正式交往不過半個月啊!

  「你確定?」她眉頭微蹙,不解地道:「你才二十七歲,而且我們交往的時間才……」

  「我知道我們交往才半個月。」他一笑,「如果你覺得還有疑慮或感到困惑,我可以理解,不過我的心很篤定。」

  「定行……」

  「人跟人之間的緣分通常在相遇的那一秒鐘就已注定,我知道你是我要的。」

  聽到他這番話,她不覺又想起算命婆婆的話。在相遇的那一秒鐘就已注定?算命婆婆所說的真命天子不正是同樣的意思?難道他真是……

  「別回去。」他的手溫柔地撫摸著她的臉,但眼神卻是霸氣且炙熱的。

  被他那如炬般的目光注視著,她突然覺得不能呼吸。她倒抽了一口氣,腦袋轟地一聲燒了起來。

  「我無法忍受遠距離戀愛,我要你在我看得到的地方。」說罷,他緩緩地靠近了她。

  他火熱的唇印上了她的,然後像蝴蝶貪戀花蜜般不願離開。

  他的手指深深的陷入了她的髮絲之中,牢牢地端住了她的臉。而這一次,她閉上眼睛,主動地張開了唇

  緊閉的唇片,迎接他火熱的、急欲糾纏住她的舌……

  唇舌交纏,讓她的腦子無法思考,完全沉溺在感官的享受裡。

  許久,他梢梢離開了她的唇,而她已眼神迷濛渙散。

  「說!」他的聲線低沉、性感又帶著魔力般,「說你願意。」

  「我願意。」她像中邪般的乖順溫馴。

  他一笑,再一次的吻上了她,大手撫摸著她的臉頰、耳朵,然後滑到她纖細的頸子上。

  他的手指繚繞在她敏感的肌膚上,勾起她大膽的渴望。在這方面,她是個完全的生手、菜鳥,但他卻慢慢的、在她毫無警覺的狀況下,引領著她走向另一個境界。

  可就在他的手又繼續往下移動之際,她警覺地抓住他的手。「慢……慢著……」

  他眸子裡燃燒著猶如能焚燬她的火光,「你剛才說願意。」他的神情有些許的懊惱。

  「有嗎?」她死不認帳。

  「有!」他濃眉一叫。

  「我……我說的願意不是這個。」

  「那麼是哪個?」

  「我說願意考慮結婚的事,又沒說願意跟你「那個」。」她滿臉通紅,推開了他。

  要死了,她剛才居然有種慾火焚身的感覺,她……她真是太不乖了!她需要檢討,真的要好好檢討。

  「你老實說,」他挑挑眉,似笑非笑地睇著她,「你剛才有沒有陶醉其中?」

  「我……」她心虛地反過來指控他,「你還敢說?!你……你為什麼動作那麼嫻熟?你是不是很有經驗?!」

  他像是被捉到偷採水果的孩子般,露出了心虛又懊惱的表情。

  「ㄏㄡ,」看他一臉「我確實是」的不打自招表情,她不覺醋勁大發,「你果然有經驗!」

  「小姐,我幾歲了?你該不會期待我還是處男吧?」他羞惱地道。

  「你才幾歲啊?」她眉心一糾,氣惱不已,「不過才大我一歲,我可以是處女,為什麼你不能是處男?」

  「你會不會太強人所難?我可是個健康又正常的男人。」

  「你的意思是我不健康、不正常羅?」她反問他。

  他一時回不了她的話,滿臉漲紅。「這……」

  「哼!濫情。」她站了起來,氣呼呼地就要走。

  她也知道自己不該生這種氣、吃這種醋。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為這種小事計較,實在太小家子氣。

  但是,只要一想到有其他女人享受過他的吻、他的擁抱,還有他的「床上功夫」,她就……

  「別生這種氣……」他拉住她,將她的腰肢一扣,「那已經是遇見你之前的事了,以後……我只屬於你一個人。」

  迎上他熾熱的眸光,她心頭一悸。

  只屬於她一個人。噢!老天,這句話可以殺死多少像她這種毫無「抵抗力」的女人啊?

  「不生氣了?」他溫柔地道。

  她猶豫了一下,矯情地一掙。「唔。」

  見她已經氣消,他放膽地深擁著她。低下頭,他將唇片貼近她耳畔……

  「你一點都不好奇嗎?」他的聲音低沉而撩人。

  她微怔,「嗯?」好奇什麼啊?

  「難道你不想知道……」他的嘴唇幾乎已含著她的耳垂,「我是不是真的比按摩棒還大?」

  轟地一聲,她的耳朵瞬間著火,腦海中也出現了那根教人震驚又倒盡胃口的按摩。

  她猛然推開了她,惡狠狠地、羞惱地瞪著他。

  「我的天……」她「嫌惡」地看著他,「你好惡!」

  說罷,她衝出了房門外。

  「美智,」他追了出來,「你聽我說……」

  「不要!」她搗住耳朵,「你說的話會污染我純潔的耳朵!」

  看她那羞怯又氣惱的模樣,他忍不住笑了。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他打定了戲弄她的主意。

  「我不想污染你的耳朵,真的。」他大聲地道,「我比較想污染的是你的身體。」

  「啊!」她發出受不了的吼叫,越走越快,「不要再說了!」

  他已經幾乎要笑出來,「我說真的,我的真的比按摩棒大。」

  「哇啊!」她緊緊搗著耳朵,拔足狂奔。

  這次,他終於忍不住捧腹大笑,不能自已。

  ..................................

  就如同定行所說,他無法忍受遠距離戀愛,也不想一天看不見她,因此,他們天天見面。

  白天,他拚事業,晚上,他拚的是愛情。

  相較於他的忙碌,美智可就顯得悠閒多了。白天,她是個好命的「英英美代子」,不是睡到自然醒,就是跟外公還有秋田犬櫻花膩在一起。

  晚上,定行會來找她,有時待在家裡陪外公聊天,有時則到附近,假散步之名,行牽牽小手、親親小嘴之實。

  這天,外公到朋友家下棋串門子,她閒得發慌,臨時決定到街上逛逛。

  雖然位於寒冷偏遠的東北,但仙台市這個東北最大的都市,卻是個處處繁華喧囂的城市。

  不管是白天還是晚上,仙台市都讓人流連忘返,為它著迷。

  來到在七夕慶典時裝飾得美輪美奐的商店街上,美智不禁想起她跟定行的初次相遇。

  雖然當時有驚慌、有誤會,也有點爆笑,但現在回想起來,卻覺甜蜜。

  逛完一家藝品店,她走了出來,就在她視線的正前方,有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定行,他就在大街對面。正在她驚喜地想開口喊他之際,她的視線範圍裡出現了另一個身影……

  她一怔,因為那是個女人,一個約莫三十出頭,打扮得時髦卻又得體的女人。

  他們碰面寒暄了幾句,看來不是偶遇,而是相約。

  她是誰?他們約在這裡見面又是為了什麼?是公事還是私事?他們……

  她無由地慌了起來,也為自己該不該上前而感到掙扎。

  就在她還在猶豫之時,他們肩並著肩走開了。

  她知道自己不該尾隨他們,但她的腳卻不聽使喚,一步一步地跟了上去。

  走了好一段路,他們在一間建築物前停下,而她這才驚覺那竟是他在初次相遇時拉她進去的情趣賓館。

  她還來不及震驚,更教她難以置信的事發生了……

  他跟那個她不認識的女人走進了賓館!

  她有種被狠狠敲了一棒的感覺,用震驚來形容她此刻的心情絕不足夠。

  白天他不是都在忙著工作嗎?他的工作是跟女人上賓館?

  不!這不是工作!坐擁數片山林,財雄勢大的他不必以此為生。可是,此刻的她寧可相信這是他的工作。

  如果他的工作是陪女人上賓館也就算了,但這顯然跟工作無關,而是……慾望。

  晚上對著她甜言蜜語的他,白天居然背著她跟女人上賓館,他……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就算她不跟他「那個」,他也不可以去找別人「那個」啊!他就那麼憋不住,就那麼需要嗎?

  她無法原諒他,她……她絕對饒不了他。

  她要等,等他出來,然後當著那個女人的面拆穿他。

  ..................................

  就這樣,美智站在對街,捺著性子等候著。

  在這段時間裡,她深深體會到被背叛的感覺,也明白了那些等著捉老公通姦證據的可憐怨婦們,是什麼心情。

  當然,他還不是她的老公,但他畢竟已帶她回家見過雙親,還誠懇地跟她求過婚。

  如果他不愛她,為什麼要跟她求婚?但假如他真的愛她,又如何能做出這種對不起她的事?

  他對她是假情假意,還是男人真的可以「性」跟「愛」分頭進行?

  她可以生氣,但不應該為他傷心,他們才認識交往多久?對他完全信任或完全付出感情,根本是她愚蠢。

  她不必覺得傷心,而應該慶幸自己很快地就發現他的真面目……

  但明明這麼想著的自己,卻還是不小心讓眼淚流下,更氣人的是……那眼淚好熱、好燙、好痛。

  不知道過了多久,只曉得她的眼淚流了又乾,乾了又流,一次又一次的折磨著她。

  終於,她看見了他們兩人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她快速的擦乾眼淚,忍著痛,以她久站發麻的雙腳衝了過去——

  ..................................

  「橫川先生,那麼就這麼說定了。」賓館業者福山幸子神情愉悅輕鬆。

  「嗯。」定行點頭,「明天我會親自跟你簽約。」

  在一次工商團體的聚餐中,定行認識了這間賓館業者,也得知她準備賣掉賓館,舉家移民美國之事。

  這間賓館對他跟美智來說有著很特殊的意義,也因此,他動了買下賓館的念頭,準備給美智一個驚喜。

  「能遇到你這麼阿莎力的買家,真是太幸運了……」福山幸子伸出手,「謝謝。」

  「哪裡的話。」他伸出手握住了她的。

  就在這時候,他感覺到兩道殺氣騰騰的光——

  眼尾餘光一瞥,他看見一個女子正大步地朝著他們走來。定睛一看,他一怔。

  「美智?」他放開福山幸子的手,驚訝不已。

  「這位是……」福山幸子好奇地打量著神情憤恨的美智。

  雖然事情可能提前曝光,驚喜也不再是驚喜,定行還是非常樂於向福山幸子介縉他最重要的女人。

  「我來介紹,她是……」

  「我是一個愚蠢的女人。」美智打斷了他的話,兩隻眼睛直視著福山幸子。

  福山幸子一愣,尷尬地看看一旁的定行。

  定行大感訝異,不解美智為何充滿敵意。而且她兩隻眼睛紅通通的,看來像是哭過……

  「慢著!」他一驚,「難道你以為我跟福山……」

  「這位小姐,」美智氣憤地道:「我看你應該是個聰明人,跟我這種笨蛋完全不一樣,既然你是聰明人,怎麼會被他騙了?」

  福山幸子一震。騙了?難道這個半途殺出的小姐跟這位橫川家的少爺有什麼生意上的糾紛?

  忖著,她非常不安地看著定行。

  「是誤會……」定行看出她的疑惑,連忙解釋。

  「誤會?」美智惱怒地推了他一把,無法原諒他「企圖狡辯」。

  「美智,我跟福山小姐是……」

  「我看見了。」她兩隻眼睛像要噴火般的瞪著他,「看得很清楚。」

  「不是你以為的那樣。」

  「我雖然笨,但是我沒近視。」美智根本不想也不願聽他的解釋,因為在這個時候,他的任何解釋對她來說都是狡辯。

  在福山幸子面前發生這種誤會,定行真的覺得很尷尬。不過除了尷尬,也有一點點莫名的喜悅。

  看美智這幾乎快發瘋抓狂的模樣,就知道她心裡是如何的在乎他。

  完全狀況外的福山幸子一臉茫然,「這……這到底是……」

  「小姐,」美智急著為她解惑,「你被他騙了,他是個愛情騙子,白天哄你,晚上哄我!」

  福山幸子眨了眨眼睛,怔愣了一下。她眼中黠光一閃,似乎已隱約知道定行跟美智的關係,以及美智她誤解了什麼。

  她看看一臉無奈的定行,而定行給了她一記「抱歉」的眼神。

  「這位小姐……」福山幸子笑望著她。

  「我是田中美智。」她說。

  福山幸子點點頭,「田中小姐是嗎?我已經結婚,而且有兩個小孩……」

  「什麼?!」聞言,美智陡地一震,「你結婚有小孩?」

  「是的。」

  「那你還跟他鬼混?!」衛道主義者的美智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你實在太不應該了,你怎麼對得起你的丈夫跟小孩?!」

  被人指著鼻子罵,福山幸子先是一怔,旋即因為覺得有趣而笑了起來。

  看她不在乎的笑著,美智一臉錯愕及氣憤。「你……你們……」

  「美智,你誤會了……」

  「我才沒有誤會!你……你們真的太可惡了……」

  「美智……」

  「尤其是你!」她已經傷心氣憤得失去理智及耐心,「你……你知道你進去多久嗎?」說著,她翻腕看表。

  「一個鐘頭、六十分鐘、三千六百秒!」她一口氣地道:「你不是說你很行嗎?哼,也沒你說的那麼神勇嘛!」

  此話一出,基於禮貌而始終不好笑出聲的福山幸子,終於忍不住地哈哈大笑。

  定行覺得丟臉極了,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找個洞鑽。

  該死!這小妞居然在別人面前說他沒多神勇?!難道她不知道這攸關一個男人的尊嚴及面子嗎?

  「田中美智,」他一把搗住她的嘴,「快住口。」

  她毫不客氣的咬了他一口,憤恨地推開他,「你覺得丟臉嗎?要是有羞恥心,就不會大白天帶已婚婦女上賓館!」

  「我……」眼看著二芳的福山幸子已經笑到快不支倒地,定行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我……我……」美智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流了下來,「我這麼快就掉進你的愛情陷阱裡,都是因為我相信了那個算命婆婆的話,說什麼我會在七夕遇到真命天子,什麼鬼天子啊?!你根本就是個說謊的混蛋,愛情騙子!」

  此時,賓館裡走出一名身形粗壯,五官卻斯文爾雅的中年男子。「ㄟ,怎麼了?」

  「老公……」福山幸子軟軟地叫了一聲。

  「老……老公?」美智訝異地看著福山幸子及她叫「老公」的那個男人。

  我的天啊!難道說他們在情趣賓館裡搞3......3P?!

  像是知道她腦袋瓜裡有什麼不健康的念頭般,定行一把箝住她的手臂,低聲地道:「你要是把那兩個字說出來,我就掐死你!」

  「什……」可惡!敢做敢當,他為什麼不讓她說?

  「老公,」福山幸子挽著老公福山雅人的手,「這位小姐是橫川先生的女朋友。」

  「噢?」福山雅人驚喜地道:「橫川先生買我們的賓館,就是為了你?」

  聞言,美智一怔。買……買賓館?什麼跟什麼啊?

  方纔流下的眼淚還掛在臉頰上,但她的表情已不似剛才震怒激動,轉為迷惑茫然。

  定行無奈一歎,「驚喜沒了。」

  「驚喜?」她不解地看著他,再看看福山夫婦倆。

  福山幸子抿唇一笑,對美智剛才的指責及誤解一點都不覺生氣。「我們夫妻倆即將帶著一雙兒女移民美國,所以想把賓館賣掉,而橫川先生就是買主。」

  美智陡然一震,「什……」

  糗了!她又糗了!

  「橫川先生說我們的賓館是他跟心愛女友的定情之處,所以他想買來送給女友。」福山雅人笑說,「小姐,你真的非常幸運。」

  「……」美智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只覺得臉頰熱呼呼的。

  真是丟臉!真是……天啊!她怎麼會出這種糗?怎麼會這麼衝動?想到自己剛才居然還指著福山幸子的鼻子罵她對不起先生跟小孩,她就……

  「真……真的很對不起。」她向福山幸子深深一鞠躬,誠心誠意地道歉。

  「別放在心上。」福山幸子溫柔一笑,「田中小姐的直率跟正直真讓我印象深刻!希望我跟雅人能來得及參加你們的婚宴。」

  「我會盡快趕在你們出國前結婚的,請放心。」定行彎腰一欠,「明天我會親自到府上拜訪。」

  「那我們就恭候你的大駕光臨。」福山夫妻倆同時一欠,「那我們先走一步了。」

  「嗯,明天見。」

  「再見。」美智彎下腰,久久沒挺直腰桿。

  「行了。」定行閒閒地道:「人家已經走遠了。」

  她抬起眼簾偷瞄一下,發現福山夫妻倆確實已經走遠,這才鬆了口氣。

  「糗大了吧?」定行幸災樂禍地睇著她。

  「都怪你沒事先跟我說……」她懊惱又懊悔,「我形象都沒了……」

  「事先跟你說還叫驚喜嗎?」他語帶嘲諷地,「再說,你還有形象啊?」

  「我……」

  「什麼沒多神勇?你簡直把我的男性尊嚴都踩在腳下了。」提起這個,他還真有點生氣。

  她心虛地道:「我一時激動嘛!我……」

  「你啊你,」他越想越有氣,一把抓住了她,「我現在就讓你知道我有多神勇!」

  「ㄟ,啥米?!」
匿名
狀態︰ 離線
13
匿名  發表於 2012-11-26 00:20:07
終曲

  「啊……」

  「對對對,就是那裡,好……好舒服……」

  「這樣行嗎?」

  「嗯……嗯……唔……喔……」

  「還要嗎?」

  「嗯……要……還要……」

  「這樣呢?」

  「嗯……」他發出了舒爽的歎息,「寶貝,你真行……」

  「寶什麼貝啊?」跨坐在趴在床上的定行背上的美智,狠狠地、毫不客氣地在他後腦勺上使勁一拍,「你嗯嗯啊啊的,演A片啊?」

  沒事挨了一記的定行皺皺眉頭,「覺得舒服,當然會嗯嗯啊啊……」

  「屁!」她超沒氣質地咒了一聲,「我就不會。」

  「是嗎?」他轉頭看著她,使壞地一笑,「要不要我讓你「舒服」一下?」

  「惡!」她又賞了他一下。

  她當然知道他所指的「舒服」跟她所說的「舒服」,是完全不一樣的東西。

  因為衝動而出糗犯錯,美智只好付出汗水及體力,換取他的原諒。

  雖然他比較想壓在她上面,但她抵死不從,堅持要坐在他上面為他……按摩。

  可恨的是,他這一身銅皮鐵骨,讓她按到手快抽筋、汗水直流。

  不過話說回來,他的肌肉結實、肌理分明,觸感真的超贊。

  「喂,手別停下來。」他催促著正在欣賞他「美背」的她。

  「知道啦,噫——」她使勁一捏一壓,汗水滴答地滴在他背上。

  「ㄟ,我知道我身材很棒,但你也不要把口水滴在我背上……」

  「我流汗啦!真是夠了。」說著,她用力的槌了他一下。

  「噢,爽!」他又舒服地一歎。

  「對了,你剛才說什麼七夕出現的真命天子,到底是什麼東西?」

  「沒什麼,只是算命的亂說。」

  「什麼亂說?說來聽聽……」

  「這……其實是……也沒什麼啦!」

  「說。」他沉聲。

  「ㄜ……」說就說,怕什麼?「今年我跟幾個姊妹淘一起去香港玩,在黃大仙廟遇到一個算命婆婆,她說我們五個人會在今年的七夕遇到命中注定的真命天子。」

  「七夕?」他微頓,「我們不就是在七夕祭上相遇的嗎?」

  「拜託,你們的七夕跟我們的七夕又不一樣。」她故意不告訴他在他們第二次相遇時,是中國曆法裡閏七月的第二次七夕。

  要是他知道了,不曉得有多得意。

  「你是說……我不是你的真命天子?」他有點介意。

  看見他那在意的模樣,她忍不住笑了。「應該不是……」她故意逗他。

  「胡說,我一定是。」他霸道地想翻身,卻被她壓著。

  「天子很大不是嗎?」他像個任性的大男生般,「我住在城堡裡,還不夠大嗎?我就是天子,你的真命天子。」

  「嘻……」她忍不住笑出聲音,「是、是、是,你是天子,請讓我這個卑微的小女子替你按摩吧!」

  「嗯,這還差不多。」聽她這麼說,他滿意地笑笑,重新趴好。

  在這樣的肌膚接觸之中,他們的距離越來越近,而美智感覺自己原先緊繃著的神經也越來越放鬆。

  她忘了在哪裡聽過這麼一段話:性絕不只是進入或射出,玩弄對方的髮絲、輕撫對方的耳朵、觸碰對方的指尖,甚至只是呼吸對方的呼吸,都是性的一部分。

  雖然沒有更進一步的行動或關係,但她覺得這樣的接觸,已讓她領受到某個層次的性靈之美。

  「ㄟ……ㄟ……」

  當她正陶醉在美好的氣氛及想像之中,他突然扭了兩下。

  「幹嘛?」她回過神,疑惑地看著他。

  「你先下來,我……我ㄑㄧㄠ一下……」他聲線低啞,微微抬高腰部,手往底下一探。

  她先是一怔,「你……你ㄑㄧㄠ什麼東西?」

  「廢話,」他白了她一眼,「當然是我的「按摩棒」。」

  她愣了一下,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待她終於驚覺到他說的是什麼,倏地滿臉潮紅髮燙。

  「啊!」她尖叫一聲,跳了起來,一腳踩在他結實的臀上。

  「啊!」定行被她一腳踩下,整個下半部緊緊跟床鋪貼合,疼得他眼冒金星。

  她哇哇大叫地跳下了床,驚羞地看著趴在床上,神情痛苦,動彈不得的定行。

  「你……你……」他眉頭糾結地瞪著她,「你……你想害我絕子絕孫嗎?」

  「我……我……」她既尷尬又驚羞,鼓著雙頰咕噥著:「誰……誰叫你沒事ㄑㄧㄠ什麼按……按摩棒啊?」

  「我告訴你,」他眉心一擰,從床上爬了起來,「我的按摩棒已經啟動了。」

  「ㄟ?什……什麼啊?!」她面紅耳斥地看著他腰下的部分,驚覺到它與平時的不同,「我的天啊!」她驚呼一聲,急忙搗住眼睛。

  「你逃不了了!」他一個箭步衝向了她,將她擒抱住。

  「啊!放開我!」

  「你休想!」他說,「我今天一定要讓你知道傷害我「兄弟」的代價。」

  「胡扯!你是獨子,哪來的兄弟啊?!」

  「誰說沒有?」他拉著她的手,往下一按,「它就是我兄弟。」

  「啊!」

  「有沒有比較大?」

  「啥……啊!我……我的天……」她討饒著:「不……不要啦!」

  「不要還摸著?」

  「啊!」

  「過來。」

  「不,啊……那裡不行……啊……唔……嗯……」

  「……」

  「噢……不……啊,怎麼會……Oh,my God......」

  「……」

  這次,他們總算來真的了。

  ..................................

  「嘿嘿嘿……」拿著話筒,平山三知笑得神秘又得意,「實子,這一次,你真的要準備抱外孫了。」

  電話那一端,遠在台北的實子一震,「爸,您在說什麼?」

  「嘻嘻……」他低聲笑著,「美智昨晚沒回來喔!」

  「什麼?!」實子驚叫一聲。

  「今天早上,定行才送她回來。」

  「定行?」實子疑惑地問:「誰是定行啊?」

  「當然是你的準女婿,橫川定行。」他績道:「他們兩個人看起來既曖昧又疲憊,我想……」

  「我的天啊……」實子驚呼著,「他……他們會不會只是去夜遊?」

  「夜什麼游?」平山三知輕啐一記,「我看得出來,咱們家的美智已經成為一個真真正正的女人了。」

  「爸!」實子難以接受事實的尖叫著:「別再說了,我……我血壓快升高了。」

  「你真是的。」他蹙眉笑罵,「她都幾歲了?你在她這年紀時,她都已經出生了……」

  「那不一樣,我當時已經結婚啦!」

  「少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他輕哼一聲,「你跟敏雄早在結婚前,就已經睡在一起了。」

  「ㄜ……我……」實子因為心虛,啞口無言。

  想想也是,人家說「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現在美智那丫頭有了理想且經過父親認可的對象,她這個當媽的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再說,那丫頭個性直率,毫無心眼,出了社會根本就像有「乳糖不適症」似的到處ㄘㄨㄚ……嗯,她還是不要把那個字說出來比較好。

  好吧!有人要總比沒人要好,趁著她還青春漂亮,趕快把她嫁出去吧!

  「也好,」她一歎,「這丫頭吃我的用我的,也沒看她拿幾個錢回來現在就讓她去吃光別人吧!」

  「呵呵……」平山三知呵呵一笑,「我當初把你嫁出去的時候,也是這麼想的。」

  「爸……」
                           一全書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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