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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七喜]迷人壞東西[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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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29 00:13:11 |倒序瀏覽 | x 1
迷人壞東西  作者:七喜

她總算相信喝醉的人什麼天殺的事都幹得出來,
因為沒良心的男友劈腿,還直截了當的要她滾。
向來滴酒不沾的她在悲憤之下把自己灌得爛醉,
誰知可怕的事還在後頭,一醒來她的世界全變了樣。
渾身一絲不掛的她手指上莫名其妙多了只鑽戒,
青梅竹馬的鄰家大哥搖身一變成了她的未婚夫,
原來是她發起酒瘋便自以為是高高在上的女王。
非要人家娶她不說,更主動打電話告知親人喜訊。
最誇張的是還硬要他在床上好好的「伺候」她!
樂見其成的長輩們巴不得他們儘快有結果,
問題是她從小到大一直把他當成親哥哥看待,
這會兒他竟毫不考慮就答應她那晚鴨霸的求…包含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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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29 00:13:39
第一章

  「啊- 」江順英不禁尖叫。我的媽呀,為什麼、為什麼井陽會跟她睡在一塊,而且還把他的腿跨在她的腰間,那條腿還光溜溜的,一點遮蔽物也沒有。

  再看仔細一點,真是讓人不敢相信啊,這臭小子竟然沒有穿衣服,而更令人難以置信的是,她身上只穿著內衣褲,除此之外別無其它。

  完全看清了眼前的景象後,一個可怕的想像在她腦中成型。

  她真不敢相信,井陽這個花花公子、這個色狼,他習慣性拈花惹草也就罷了,最後他竟然連她也覬覦。

  他不知道她是誰嗎?她是江順英耶,是那個從小跟他一起長大的江順英耶!他昨晚是失心瘋了嗎?不然怎麼膽敢這麼做?

  做!

  一想到那個可怕的字眼,江順英又幾乎發狂,抄起枕頭便瘋狂地往青梅竹馬臉上砸。這傢伙對她做出這種事,竟然沒有畏罪潛逃,還睡得如此香甜,這個辣手摧花的狂魔……她打死他!

  抓著枕頭,江順英瘋狂的亂打一通。

  枕頭打在臉上的力道雖然不強,即使鄭井陽好夢正酣,但有個人拚命地在他耳邊尖叫,就算睡得再死,也會被吵醒。

  什麼啊,老虎不發威,她把他當成病貓了是不是?

  「妳瘋了嗎?幹嘛一直拿枕頭K我!」

  鄭井陽火大地抓住枕頭,用力往旁一丟,把它丟到床下,再身手利落地把江順英的兩隻手抓住,壓倒她,兩條修長有力的長腿立刻跨上去,坐在她身上,兩眼目光如炬地鎖著她,脾氣大得很。

  江順英覺得自己很無辜,明明是他做錯事耶,還這麼凶,這世上還有天理嗎?而且……他還坐在她身上!

  「死人!你很重耶!」 她都快被壓扁了啦,可惡!江順英努力掙扎著想推開他,卻赫然想到一件事。「啊,你沒穿衣服!」

  她的手正巧摸在他厚實的胸膛上,讓她不禁害羞,一顆心詭異的卜通、卜通狂跳個不停。

  她是怎麼了?這個人是井陽耶,是打小就跟她玩在一塊,不管吃飯還是睡覺都一起,只差沒穿同一條褲子長大的兄弟,她幹嘛因為觸碰到他的肌膚就對他臉紅心跳,害羞不已?

  她該有的反應應該是生氣不是嗎?

  他欺負人也就算了,剛剛竟然還敢問她,幹嘛一直K 他!

  她為什麼一直K 他,他會不知道嗎?

  「我昨晚被人給睡了,你做了這種事,竟然還敢說我是不是瘋了?」可惡!江順英氣呼呼地道。鄭井陽聽了,真想掐死這丫頭。她還敢怪他上了她的床!也不想想昨晚是誰拉著他哭得一塌糊塗,命令他不許走,說他要是離開,她就跟他絕交。

  他媽的,絕交就絕交,她以為他很在乎嗎?

  在那個當下,鄭井陽的確是很想甩掉這個麻煩精,但是,她哭得那麼慘,眼睛被她揉得紅通通的,不斷地啜泣,像個可憐的小孩,他一時「不

  察」,就這樣心軟。

  所以他又走了回來,坐在她身側安慰她,沒想到這丫頭一見他坐下,頭就撞了過來,整張臉埋進他的懷裡,哭得淅瀝嘩啦,還把他昂貴的絲質襯衫當成抹布,眼淚、鼻涕全往上頭抹。

  這些,他都還沒跟她算帳呢,這會兒她竟還張牙舞爪地跟他叫囂,說他上了她的床。他媽的,真是惡人先告狀,他哪有上了她的床?

  「昨天明明是妳撲進我懷裡,要我不許走的。」怎麼,她喝了酒,就什麼都不記得,把所有的事全賴在他頭上了嗎?

  是,他是喜歡她,但還不至於喜歡到那麼窩囊的地步,他沒做的事幹嘛要他承擔,被她數落、讓她罵?

  「我要你不許走?」江順英以鼻子冷哼,擺明了不信。「我瘋了嗎?幹嘛巴著你不許你走!」

  鄭井陽睡癖差,這是她打小就知道的事,所以她才不會留他過夜呢,別想騙她。

  「妳沒瘋,妳只是喝醉了。」

  「我喝酒?怎麼會!」好端端的,她幹嘛喝那種難喝的東西?

  「是琪雯建議妳喝的。」

  琪雯是江順英蛋糕坊的同事,江順英仗著自己比人家先進蛋糕坊工作,就硬要喊她小師妹。「小師妹好端端的幹嘛建議我喝酒?」

  「因為妳心情不好。妳不會連見到男朋友劈腿,所以硬拉著琪雯哭訴這些事都不記得了吧?」

  啊?江順英傻眼。

  她頓時兩個眼睛瞪得大大的,目光有些茫然,回想著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鄭井陽看她這個蠢樣子,當下就明白,這頭腦簡單、神經大條的丫頭擺明了已經忘記昨天發生的那件事。

  「妳撞見妳男朋友跟別的女人接吻,記得嗎?」

  親眼看見男友劈腿,她發現自己死心塌地愛著的男人腳踏兩條船,用情不專,因此傷心至極,在琪雯的慫恿下買了兩打啤酒回來想灌醉自己。

  人說借酒消愁,他一直認為那是屁話,因為若是真的傷心,就算醉了,醒來後還不是一樣得面對,但,沒想到借酒消愁這句話用在神經大條的江順英身上還真有那麼回事。她醉了,再醒來時,一切的不如意她真的全忘光了。

  所以,誰說少根筋不好?

  他就覺得她活得挺自在的,看,她今天不就把昨天的事全忘了嗎?而一直把昨天晚上的意外牢牢記在心上的是他這個老在她身邊守候的笨蛋。

  他信了她說的,她再也不要耽溺於愛情;信了她說的,這世上她只要有他就好……他真是白癡,竟信了一個酒鬼的話,而且傻傻地栽在她手裡;白白高興了一晚。

  想到自己像個白癡一般,鄭井陽的臉色便臭得跟個什麼似的。

  他目光凶狠,睞了那個白目的人兒一眼,問:「現在弄清楚了嗎?不是我硬上妳的床,是妳硬拉著我不讓我走。」

  「可是……」江順英還是很難消化他所說的話,因為他……「你……脫了我的衣服!」對,他還脫了她的衣服!她頓時變得理直氣壯。她冰清玉潔的身體,連男朋友都還不曾看過,就算昨晚她哭得很傷心,井陽怎麼可以脫她的衣服?這不是很過分嗎?竟然佔她便宜!就算他們倆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是很要好、很要好的朋友,他也不能這樣啊。

  「衣服是妳自己脫的。」所以她別想將這個罪栽贓在他身上。

  他哪可能脫她衣服之後卻什麼都不做?開什麼玩笑,她是他覬覦了好久的人兒,要他動心卻得忍性,這種事他做不來。

  「衣服是我自己脫的?」江順英傻眼,回想了下自己的睡眠習慣。沒錯,她睡覺的時候的確習慣一絲不掛,所以衣服的確有可能是自己脫的,

  但……不對呀,「那你呢?你的衣服也是我脫的嗎?」

  「不,我的衣服是我自己脫的。」鄭井陽老實地道。

  「厚!」被她抓到了吧!江順英怒瞪著他。「如果你沒有存心不良,沒有想對我怎樣,幹嘛脫衣服?而我醉得神智不清也就算了,難道你也醉了嗎?」分明是想吃她豆腐,可惡!

  這丫頭!鄭井陽真想掐死她,明明是她做的好事,還敢怪他!「妳吐了我一身,我不脫衣服行嗎?妳知不知道妳的酒品很差!」

  「我……我不知道啊。」昨晚是她頭一次喝酒,她怎麼知道自己喝了酒之後酒品會那麼差?她如果早知道就不會喝了,因為喝酒不但不能消愁,還會讓人做出很多平常連想都不敢想的事,而且……

  江順英偷偷再觀鄭井陽一眼,只見他臉色鐵青,情緒惡劣,想也知道他是為了什麼而生氣。

  想想看,今天若易地而處,換成是她被吐了一身,還被誤會是摧花狂魔,心情也肯定好不到哪裡去,所以……

  「對不起啦。」

  江順英小心翼翼地向他陪笑臉,要他別生氣了。

  「你再繼續睡吧。」她硬是把他按倒在床上要他補眠,並替他把被子菁上,免得他光溜溜的身體會讓她長針眼。「我出去囉,你好好休息。」然而剛走出房門把門帶上,她突然又想到一件事。

  她又把頭探進房裡,討好的叫了一聲,「井陽……」

  「幹嘛?」鄭井陽沒好氣地坐起來,瞪著那個諂媚地衝著他笑的丫頭。

  又有什麼事了?

  「我們昨天晚上……真的沒做那件事對吧?」聽他剛剛的解釋,他脫她衣服是逼不得不已的,她又醉得不省人事,所以他們兩個應該沒做出不該做的事才對。

  「妳覺得我有那麼閒嗎?真的跟妳做了,之後還費神幫妳穿上內衣褲?」

  她不覺得,他要是真的那麼做是很蠢的嗎?況且昨晚她哭得那麼傷心,他又怎麼會對她如何?

  「所以沒做對不對?」快給她一個肯定的答案啦,她很心急耶。

  「沒做啦。」鄭井陽咬牙切齒地道。現在是怎樣,他沒把她吃了,她幹嘛這麼開心?難道她即使沒了男朋友,他連備胎都還稱不上嗎?

  鄭井陽的火氣頓時竄了上來,而江順英不知道他正火氣直冒,得到肯定的答案,還開心地哼著歌。

  「啊!忘了穿衣服。」她邊說著邊走向衣櫃,拿出衣服套上。

  在鄭井陽面前,江順英完全不像是個女人。

  為什麼?答案還不簡單,因為他對她而言是哥兒們,又不是男人!

  鄭井陽剛躺下沒一會兒,江順英又衝回房裡,掀開被子,把他從床上拖下來。「快快快,快不及了,你快點起床幫我做早餐!」

  「我早上不吃東西,只喝咖啡,所以妳不用忙,如果要幫我準備早餐,只需要泡杯咖啡給我就行了,我很好養的。」

  「誰管你好不好養啊。」他想喝什麼、吃什麼,關她什麼事?「我是要幫中聖準備早餐,你快點起來- 」江順英死命地拉著他。

  他是豬啊,怎麼這麼重?她拉了老半天,還是撼動不了鄭井陽半分,他整個人像是黏在床上。

  這個人很壞耶,她都快來不及了,他還睡得如此香甜。

  「你快點起來幫我啦!」可惡,真想踢他屁股。

  江順英才剛抬起玉腿,正打算往鄭井陽的臀部狠狠地踹下去之際,他突然睜開眼坐起來,嚇得她連忙收回腳。

  「你怎麼了?」幹嘛好像是被鬼打到的表情,嚇她一跳。「妳剛剛說要我幫妳什麼?」他像是聽到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妳要幫游中聖準備早餐?」這個為了愛一點尊嚴也沒有的瘋婆子!

  「妳吃飽了撐著是嗎?游中聖都腳踏兩條船,大玩劈腿遊戲,他害妳昨

  天晚上哭得死去活來,而現在,妳要幫他準備早餐?」

  該死的,這個女人,就在他以為她已經失戀,而他終於有機可乘的時候,她竟然告訴他,她要幫前男友準備早餐!

  可惡,那她當他是什麼?

  昨晚,他陪了她哭了一個晚上,她是哭爽的嗎?

  鄭井陽真想一手描死江順英,省得她老是把他氣得火冒三丈。

  「妳忘了妳昨晚跟我說過什麼嗎?」

  「我說了什麼?」別問她啊,她醉得糊塗,真的不記得了呀。

  「妳說妳要跟那個爛人分手,說妳再也不要談戀愛了。」還說從今爾後,在她的生命中,他鄭井陽就是最好的朋友,最愛的人……而這些她都不記得了!所以他是她的最愛這種話不過是她酒後胡言亂語,是他白癡,才會將它放在心上!

  「喝!」跟中聖分手?江順英倒抽一口氣,不相信自己竟然說了那樣的話。「這怎麼可能?我很愛中聖耶!」

  看著她一臉驚駭的表情,鄭井陽十分火大,「妳很愛游中聖,那我呢?」我算什麼?

  「你?」江順英傻眼,不懂他幹嘛問這個。「你一直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啊。」從小到大,他一直在她身邊,不管她傷心還是難過,他總是陪著她度過,所以他在她心目中同樣很重要,他明明知道的,幹嘛還問這個奇怪的問題?

  「我是朋友?」

  「對。」

  「而游中聖仍是妳的男朋友?」鄭井陽咬牙切齒地問,表情滿是憤恨。游中聖明明對她做出那麼惡劣的事,可是她仍要那個爛人,而他在她身邊苦苦守候了這麼多年,最後仍只落得當朋友的下場!

  他媽的!鄭井陽真想格死這個一直凌遲他情威的笨蛋。他對她那麼好,她卻對他那麼狠,而對游中聖那個爛人,她卻發揮無比的包容力,就算那個人劈腿了,她還是願意原諒!

  「游中聖他劈腿,跟別的女人在一起!」如果她是因為喝醉而全忘了這些,那他不介意提醒她,她的男朋友昨天讓她撞見了多麼不堪的畫面。「他跟別的女人接吻,愛上別人,不要妳了。」

  「中聖他……他只是親了那個女人而已。」那樣怎麼能算是劈腿?井陽別亂講。

  「而那不嚴重嗎?」鄭井陽瞪著江順英。

  親吻耶!她要是敢說不嚴重,他鐵定跳起來打人。想當初,有回他因為嫌她太吵、太囉唆,索性用嘴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嘴,而那時候她是怎麼懲罰他的?她整整一個月不理他、不跟他說話、不跟他來往,最後還是他做她的傭人一個月,任由她使喚,她才原諒他的。

  那時候,她還沒有男朋友,他卻連親她一下都會受到嚴重的懲罰,而現在犯錯的人是她的男朋友,她如果敢跟他說男方劈腿不要緊、沒關係,那他就真的掐死她。

  江順英也知道自己這樣愛著一個人太盲目、太沒有用了,但是,之後仔細想想,如果昨晚那一幕是場誤會怎麼辦?若真是誤會,那她不是應該給游中聖一個機會解釋清楚,難道只因為一場誤會,就這樣放棄三年的感情嗎?

  的確,昨晚她是很傷心,但激動的情緒過了之後,她應該冷靜下來,仔細想想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

  他們將近三年的感情了,怎麼可能說變就變?

  「倘若昨晚那一幕只是一場誤會,難道我不該給自己的愛情一個機會,聽他解釋嗎?」

  「誤會!嘴貼著嘴,還能怎麼誤會?」

  「這世上什麼樣的事都可能發生,就像我跟你一樣,昨晚不小心睡在一起,不也是個誤會嗎?」不知情的人要是知道昨晚所發生的事,鐵定認為她跟井陽有一腿,問題是,他們是清白的。

  她跟井陽從小一起長大,兩個人還一起睡到小學四年級,在她心目中,他是她的哥哥,是她離鄉背井到台北來工作,唯一能依靠的親人,所以昨晚不小心睡在一塊,她只當自己是跟哥哥同床而眠,就像小時候那樣,但,不曉得他們倆友誼的人會怎麼想?

  「你說,要是我們倆昨晚的事讓中聖知道了,他會怎麼想?」

  「妳管游中聖會怎麼想?是他先背叛妳的,所以就算昨晚我們兩個真的發生了什麼,也不關他的事,妳不需要跟他解釋。」可惡,直到現在,她還擔心游中聖的想法!除了那傢伙,她眼裡沒有別的男人存在了嗎?那麼他呢?鄭井陽真想問問她,他在她心目中到底算什麼。

  只是朋友,只是哥哥?除此之外,沒有別的可能了嗎?

  鄭井陽因為江順英始終不明白他的情感,還執意回前男友身邊,所以目光顯得有些凶狠,口氣更差。

  他這模樣惹得江順英也很不高興。

  今天井陽實在有夠「番」耶,怎麼講都不聽,算了,她不跟他講了。

  「你到底要不要幫我啦?」一句話,不幫就拉倒,別再數落她了,她的愛情她自有主張,他幹嘛一直管她!

  「不幫。」教他幫那個爛人準備早餐,除非他腦袋壞了。

  鄭井陽拉起被子蒙著頭,又躺回去睡他的大頭覺。

  江順英氣他幹嘛這麼小氣。談戀愛的人是她,就算吃了虧、上了當,也是她心甘情願,他幹嘛這麼火大,還小氣地不肯幫她忙?討厭,不幫拉倒,她自己來。江順英衝回廚房,但因為不諳廚藝,鍋碗瓢盆被她弄得乒乓作響。

  鄭井陽被她吵得睡不著,掀開被子,兩個眼睛直瞪著天花板,心底驀然竄起難過的情緒。

  他不知道自己還要守著這份感情多久?

  是不是只要他不開口,她就永遠不會明白,他之所以一直待在她身邊,一直守著她,不是因為他單純的只想當她哥哥?

  是不是只要讓她明白了他的心意,從此以後,她就算不愛他,也不會如此殘忍地對他,比如做出在他面前為另一個男人張羅早餐諸如此類的事來殘害他的感情?

  算了,不睡了,回家去吧,免得待在這兒愈看愈心煩。

  鄭井陽掀開被子,拿條被單圍住自己的下半身就走下床。他才剛打開門,江順英正巧闖了進來。「咦,你起床啦!」 哎呀,不小心又看到他的裸體,毀了啦,她今天一定會長針眼!江順英趕緊把眼睛閉上。

  鄭井陽才懶得理這個小白癡。他的裸體,她是第一次見嗎?他們直到小學一年級還一起洗澡耶。

  「走開。」別擋著他的路。

  鄭井陽很不爽,總之,他看什麼都不順眼,所以這個不懂他的小白癡今天最好識相一點,別來惹他。

  「你要去哪裡?」看到他往外走,江順英像個跟屁蟲似的一直跟在他身後,問東問西。

  「回家睡。」

  「為什麼要回家睡?在這裡睡就好了啊。」反正她又不睡了。江順英討好地拉著他的手,要他再回房裡去。鄭井陽根本不買她的帳,氣她像個笨蛋,死守著那份可笑的愛情,所以對於她刻意的討好,他一點都不感動,還刻意擺出壞臉色。「妳很吵,我睡不著。」

  「喔。」原來是這樣,「不過我已經忙完啦。」所以他用不著回他家睡了。「對了,這個給你,我剛剛去對面幫你拿過來的。」江順英討好地把他的衣服捧到他面前,還跟他說:「我幫你泡了你愛喝的黑咖啡放在桌上,還煎了一顆蛋。」怎麼樣,她是不是對他很好?所以他能不能別再生氣了?

  「我不吃蛋,只喝咖啡。」他剛剛明明跟她講過的,怎麼,他說的她全當成耳邊風?在她心目中,就只裝得下游中聖的事嗎?

  「不能空腹喝咖啡啦,這樣很傷胃,你曉不曉得?總之,我煎了個荷包蛋,你要記得吃,知道嗎?我回來後會檢查你有沒有吃下它……啊!」講太久,都快忘記她沒多少時間,快來不及了。「我出門了,你吃完早餐再繼續睡吧,bye bye !」江順英像個急驚風,匆匆忙忙地咬了一片吐司在嘴裡,又衝進客廳拿起外套和皮包。那個小白癡,都快來不及了,幹嘛還幫他做早餐,還費神地叮嚀他不能空腹喝咖啡?

  鄭井陽瞥了她一眼,只見她再怎麼趕,都不忘回頭揮手跟他說再見。

  他的心一如往常,很沒用的,見到她這樣就立刻棄械投降,沒辦法再對她生氣。

  鄭井陽沒好氣地回到房裡,本來想睡回籠覺,卻意外發現她忘了帶皮夾出門。

  她沒帶皮夾,怎麼有錢搭車啊?

  真是,那丫頭沒有一刻能讓他放心的。鄭井陽只好穿上衣服,回到對面的住處,騎上機車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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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29 00:14:07
第二章

  「井陽?」江順英好訝異,怎麼才七點多,他就起床出門,而且還騎出他的重型機車?是不是他原諒她了,所以願意讓她搭順風車?呵,她就知道井陽對她最好了。

  江順英奔過去,仰起臉衝著他笑,巴著他問:「你是要載我去中聖那裡嗎?」

  鄭井陽依舊是那張臭臉。他氣她動不動就提到游中聖,好像她的人生中就只有那個人的存在,而其它人,比如說他,全是不值得她關注似的,而且,他的臉色都已經這麼難看,她竟然還白目的問他是不是要載她去她前男友那兒!「妳是白癡嗎?幹嘛問這種不可能發生的傻問題!」他又不是吃飽了撐著。

  「那你幹嘛這麼早出門?」害她以為他是擔心她來不及,才特地早起的。嘖,就知道他沒那麼好心,讓她白高興一場。

  「我是順便拿妳的皮夾來給妳的,糊塗蟲,妳忘記帶皮夾了。」鄭井陽拿皮夾敲敲她的腦袋瓜子,看她能不能變得精明一些,別老是這麼迷糊;看得他就算想放手,不打算再被這份感情束縛,也沒辦汰放心的走開。

  這也是她老是不明白他為什麼對她忽冷忽熱的原因。事實上,他對她不是忽冷忽熱,他只是恨自己如此被她困住,像是永遠都走不出這份作繭自縛的感情。

  他恨她明明不愛他,而他心裡明明也清楚這一點,卻始終無法走得瀟灑,像現在,才剛誇下海口說不管她的,可是現在他在做什麼?他還是為她的糊塗善後,他可以不用這麼早起床的,卻仍追了出來,替她送皮夾。

  「我不是忘了帶,而是裡面沒錢了,所以懶得帶,今天只帶零錢包出門,OK?」江順英拿過皮夾,打開來給他看。

  看到沒有,所以不是她糊塗好嗎?井陽幹嘛這麼壞,老是把她想得很沒用?

  「沒錢?那妳要怎麼去游中聖那裡?」鄭井陽把她的皮包搶過來,拿出零錢包看了看。

  他不看還好,這一看,火氣又來了。

  這丫頭!「妳就帶這幾個銅板出門?沒錢幹嘛不告訴我?難道妳接下來的幾天又打算吃白吐司果腹了?」鄭井陽瞪著她問。

  江順英被他這麼一瞪,立即垂下眼眸,視線完全不敢與他對上,一看就是心虛的表情。這無疑是默認了他的猜測。他媽的!鄭井陽又想罵髒話了。「妳一定要讓我這麼為妳操心才高興是嗎?」這些不是男朋友才該做的事?他幹嘛一直把替她擔心這種事攬在身上?鄭井陽火大地拿出皮夾,順手抽了幾張千元大鈔塞進她的皮包裡。

  江順英看到他又塞錢給她,立刻哇哇叫。

  「你別再給我錢了,我上個月欠你的還沒還耶!」所以她不能再欠他錢了,不然她這輩子都還不完。

  江順英掏著皮包,想把錢拿出來還給他。

  但鄭井陽完全不理會她的動作,油門一催,便騎著機車揚長而去,看都不再看她一眼。

  他說過了,她為愛勇敢的模樣很蠢,他看了就礙眼,所以不如來個眼不見為淨。

  他媽的,都說了無論她再做出什麼蠢事,他絕不再插手管的,但那丫頭就是有辦法把他的生活攪得天翻地覆,讓他心神不寧,坐立難安!剛剛,鄭井陽接到蛋糕坊師傅的電話,說江順英今天沒有來上班,打電話給她,她的手機又沒有開機。

  師傅問他知不知道江順英發生了什麼事。

  發生了什麼事?那丫頭還能發生什麼事?就為了愛,那個笨傢伙什麼蠢事都幹得出來!

  鄭井陽火大地離開辦公室,騎著機車一路狂飄,氣得火冒三丈。

  到了游中聖的住處,他看到那傻丫頭果然還抱著便當盒,傻傻地坐在騎樓下,眼巴巴地看著公寓裡每一個進出的人,巴不得其中一個就是游中聖。

  他媽的,都幾個小時了她還在等!為了幫那個爛人送早餐,她連班都不上了是不是?鄭井陽火大地跨下機車,邁著大步火大地走向江順英,每踩一步就在心中干譙那可惡的游中聖。

  他是什麼東西,憑什麼讓順英這樣癡心對待!

  「井陽!你怎麼來了?」看到他,江順英開心地笑開了臉。

  因為她等了好久,連口水都沒喝。她想去便利商店買瓶水,又怕一離開就跟游中聖錯過,所以她現在好渴,而鄭井陽來得正好。

  「你有沒有帶水?我好渴。」待他來到面前,江順英馬上向他求救。

  她這副為愛什麼委屈都肯忍的模樣,真讓鄭井陽差點氣暈。

  「既然渴了,為什麼不去買水喝?妳以為妳才離開一下,就會跟游中聖錯身而過嗎?如果真是那樣,那就代表妳跟他的緣分很淺。還有……」

  江順英聽了只想暈倒。天哪,還有!井陽罵了她一個早上了,竟然還罵不夠,特別跑到這裡來數落她!她只是口渴耶,又不是做了什麼殺人放火之類的事,他幹嘛脾氣這麼大,一來就罵她?早知道就不跟他說她口渴,她就算渴死了,也好過無端被他炮轟。

  「妳是白癡嗎?明知道……」

  哈咪,又罵她白癡!這就讓人生氣了喲!

  江順英懷裡抱著便當盒,瞪大眼睛怒瞪著他。沒想到他愈罵愈順口,舌頭完全不打結。

  「你到底罵夠了沒?」今天是怎樣?他吃炸藥了嗎?不然幹嘛對她這麼凶?

  竟然罵她白癡!她哪裡白癡了?

  「妳不會打電話給游中聖,問他現在人在哪裡嗎?」愈說,鄭井陽愈火大,吼到最後都覺得自己比她還傻。

  不是說好再也不管她的事了嗎?怎麼她老闆一打來,他明知道她能做的蠢事,就是待在游中聖的公寓下等人,但他還是急急地趕來了。他媽的,難道自己真的就這麼賤,明知道她愛著別人,他還猛巴著她,對她放心不下?

  鄭井陽惡狠狠地瞪著她。

  江順英不知道他是氣她不爭氣,無法割捨這段感情,還以為他是氣她沒大腦,不懂得怎麼處理事情。

  「我有打電話給中聖,而且打到手機沒電。」

  怕他不信,她還把手機拿出來給他看,問題是他看都不看一眼,她只好自言自語,像是跟自己解釋為什麼會在游中聖的住處樓下耗了這麼久。

  只是,不管她是打手機還是家中的電話,游中聖都沒有接。

  說到這裡,江順英突然想到一件事,「啊,井陽,你說,中聖會不會是病得沒辦法下床,連接電話都沒有力氣?」如果真是那樣,那怎麼辦?他沒人照顧很可憐的。

  「妳腦子就只會裝這些嗎?」鄭井陽已經不知該說些什麼。她為什麼沒把游中聖今天的拒絕聯絡跟昨晚她撞見的那一幕聯想在一塊?

  她為什麼不覺得是游中聖做錯了事,所以不敢面對她?

  為什麼不覺得游中聖是愛上了別人,所以不想理她?

  鄭井陽真想用力地把江順英搖醒,讓她看清楚男朋友已經不愛她的事實,但,就算他說破了嘴,她會聽他的話,不愛游中聖嗎?

  這個笨蛋,她都已經親眼看到游中聖抱著別的女人親吻了,還欺騙自己那只是誤會一場,足以見得她的愛有多盲目,所以就算他今天把游中聖貶得一文不值,她也不會接受事實,所以……這可惡的丫頭,他該拿她怎麼辦呢?

  真不管她、真讓她在這兒像個傻瓜一樣,一直等下去嗎?他是該這麼做,但他很沒種,做不到,沒辦法眼睜睜的看著她如此折騰自己,只好一次又一次的成全她的愛情,不管他多麼不願意看到她跟游中聖在一起。

  「總之,妳先去上班,我去幫妳找到游中聖。」他有他的關係跟人脈,就算游中聖想躲,他也有辦法把人揪出來,拖到她面前,要那傢伙面對她。

  「我不能跟你一起去嗎?」江順英想跟著他去找人。

  昨晚發生的事,她想當面跟游中聖談談,問他,昨晚他吻那個女人究竟是一場誤會,還是他真的變心愛上別人了。

  這事她要一定問清楚,否則她怎麼有心情工作?

  「妳不能跟我一起去。」

  「為什麼?」

  「因為妳一天到晚請假,妳的師傅已經快抓狂了,他說,妳再不好好工作,就要fire妳。當初妳來台北的時候說了什麼?妳說妳會長進,會成為一個有名的蛋糕師傅,每天做蛋糕給我吃,而現在呢?」他媽的,她只記得談戀愛,根本忘了自己承諾過他什麼。

  「我上次有做蛋糕給你吃呀。」她剛到師傅那兒沒多久就做了一個,他忘了嗎?

  「那是失敗品。」

  「可是你還不是把它吃光光。」

  那時候井陽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抱怨那麼多。

  當時他明明很高興的呀!厚,他都忘了。江順英忍不住抱怨,但現在他脾氣很大,她哪敢當著他的面嗆聲,只敢在他背後碎碎念。

  鄭井陽嘴一撇。她以為她悄聲地說,他就沒聽見了嗎?

  他聽得一清二楚。

  「妳以為我以前沒抱怨是為了什麼?」

  「我怎麼知道你是為了什麼?」,他又沒說,她當然以為她做的蛋糕雖然樣子丑,但很美味啊。但看他現在這張臭臉,想也知道是她當初想得太美了,事實上他一點也不喜歡她做的蛋糕。

  哎喲,他不喜歡就直說啊,幹嘛懲在心裡那麼久,直到現在才發飄給她看?

  好啦,他不讓她跟著去找人,那她不跟就是了,誰教她沒他本事大,在中聖的住處等了老半天也等不到人,更何況井陽說得沒錯,師傅脾氣不好,都已經說出那樣的話了,她再不回去上班,只怕這次連井陽都救不了她,師傅鐵定把她fire,所以她還是乖一點吧。

  「那你幫我把早餐拿給中聖。」江順英遞出便當盒,這才想到一件事,「過了這麼久,不知道蛋餅會不會餿掉了?」

  她趕緊掀起盒蓋聞一聞,雖然沒有發酸,但她還是很怕游中聖會吃壞肚子。「不如我們再去買一份,好不好?」江順英仰著臉詢問鄭井陽,完全白目的沒有發現鄭井陽的壞心情跟她只關心游中聖一個人有關。

  鄭井陽實在很想提醒她,現在已經十點多,游中聖應該早就吃過早餐了,但,他知道她很傻的,當她很愛一個人的時候,根本一點思考能力都沒有,所以才會傻事做盡,卻換不回一顆真心。

  「上來吧。」她若想買,他就帶她去買。他能做的也就只有這樣而已。

  他媽的,這個游中聖超沒品,明明人在公司裡,卻不接江順英的電話要不是他利用關係,硬是把他找出來,還不知道這小子要躲到什麼時候。鄭井陽一看到游中聖,根本懶得罵他。

  感情的事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他知道自己沒有立場為順英的委屈強出頭,因此只是把她為游中聖準備的早餐拿給他,讓這個爛人知道,他做了那種事,順英都還願意愛著他,這是他祖上有德,要是他還有良心,就應該回到她身邊。

  但,他媽的,這個姓游的有毛病啊,他都已經盡量對他和顏悅色了-

  鄭井陽自己是這麼認為啦,哪知這傢伙竟然面有難色的說這份早餐他不能收,因為他已經不愛順英了!

  「鄭大哥……」

  游中聖才剛叫了聲,鄭井陽就橫他一眼,不屑跟他稱兄道弟。

  「我愛上別人了,所以請你回去告訴順英,讓她別再對我好了。」游中聖當著鄭井陽鐵青的臉坦承自己腳踏兩條船的事。

  這個游中聖……鄭井陽氣得快吐血。

  「你很有種嘛,當著我這個大哥的面跟我說你愛上別人了!你憑什麼說得如此理直氣壯!他媽的,你忘了你當初追順英的時候是怎麼說的?你說你會愛她一輩子,會把她捧在手掌心疼寵!」當初要不是他這麼說,那個傻丫頭會癡心地跟著他嗎?以為他會放心地把順英交給他嗎?

  而瞧瞧現在,這個姓游的說的是什麼鬼話?

  他說他不愛順英了!

  「你以為順英是你能說不愛就不愛的?」

  鄭井陽目光轉冷,冷冽的口吻讓人不寒而慄,因為江順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是不一樣的,他無法看見他視為珍寶的女孩子讓人棄如敝屜。

  這個游中聖,他以為他是誰啊?

  他憑什麼不愛順英?

  鄭井陽惡狠狠地欺近他,威脅道:「你只能愛,就算愛得很痛苦,在順英那傻丫頭沒說放棄前,你只能繼續愛她,聽見沒有?」

  「我不能……」

  「我管你能不能。」鄭井陽只在乎江順英快不快樂,游中聖就算不能也得能。「所以,你現在就打電話給順英。」鄭井陽強硬地將自己的手機塞進他手裡硬要他打,並表示他若不照做,那他便走進他的公司鬧得人仰馬翻。

  「怎麼樣,打不打?」鄭井陽威脅著。

  游中聖只好接過手機,打給江順英。

  電話一接通,他劈頭就告訴她,「我不愛妳,我已經愛上別人了,所以請妳別再來糾纏我了,妳死心吧,我不可能再回到妳身邊,就算妳找人來威脅我,我的心一樣不會改變……」

  「他媽的,誰教你這麼說的!」 鄭井陽聽到一半,就把手機從他的手中搶過來。「誰允許你這麼傷害順英?」這傢伙到底有沒有人性啊?是不是人啊他!

  這麼多年來,他沒看見順英是如何死心塌地愛著他,就算他劈腿,被逮個正著,她依然願意等他嗎?該死的!鄭井陽狠狠揍了游中聖一拳,而游中聖躲都沒有躲,就這樣讓他揍飛出去。

  然而就算游中聖被揍得慘兮兮,依然表示他不愛江順英了,請她放他自由。

  游中聖愈講,鄭井陽愈氣,出拳的力道也愈重。

  手機那頭的江順英聽到砰的一聲,心頭一揪,緊張地握著手機直問:「發生什麼事了?井陽!鄭井陽!你打了中聖了是不是?」

  天,他怎麼無端打人!不是要他好好地跟中聖談嗎?幹嘛打架!

  她一直喊著,但鄭井陽一句話都不回她,她只聽到手機那端傳來可怕的打鬥聲。

  最後,江順英決定前去阻止鄭井陽為了她而做出不理智的事,慌張地脫下工作服便往外頭沖。

  到了游中聖的公司樓下,那兩個男人仍對峙著,游中聖臉上明顯掛綵,而鄭井陽身上卻一點傷都沒有,江順英一看就知道這場架是誰先挑起的,而游中聖毫無反抗。在這種情況下,井陽怎能一再出拳打人,把中聖打成這副慘不忍睹的模樣?

  江順英衝到游中聖身邊去,擔憂地問:「你要不要緊?要不要先去看醫生?」

  雖然鄭井陽早知道在江順英心中沒有人比游中聖重要,但是看到她一來就為別的男人緊張兮兮的模樣,而眼裡從頭到尾都沒有他的存在,他還是一樣看得心好酸、眼睛好澀,而他不懂,這種景況究竟還要再看多少回,他才會懂得死心,從此之後放自己自由,不再為她而折磨自己。鄭井陽強迫自己離開,反正她人已經來了,再也不需要他替她多管閒事。對於一個愛著別人的女人,他不該把心留在她身上,所以,不管今天他再怎麼捨不得,都得強逼自己離開。

  鄭井陽神情落寞地走了,而江順英並沒有察覺,因為她眼裡始終只有游中聖的存在。

  她真是不懂,井陽下手怎麼這麼重!看,中聖嘴角都流血了,要不是她及時趕來阻止,井陽不曉得還要揍多久。

  江順英急急地掏出手帕,游中聖卻抓住她的手,要她別忙了。

  「別對我好,因為我並不值得妳如此對我。」

  他並不怪鄭井陽,提出分手的是他,所以,他被打是活該,順英不該為了他的事而跟老朋友鬧得不愉快。

  她該知道,鄭井陽之所以出手傷人只是為了替她出頭,所以他要她別哭了,他不值得她再為他掉一滴眼淚。「我不要聽你說自己不值得。」他這樣說,好像他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而她不想聽他說那些。「我不相信你的真背叛我,所以中聖,告訴我,那是假的對不對?事實上,昨天你沒有抱著別的女人,你沒有吻她,那是我眼花看錯了對不對?」

  江順英替男友找借口,只要他順著她的話點頭,那麼她願意相信昨晚那一幕只是誤會一場。

  她會相信他從頭到尾只愛她一個,從沒背叛過她,不曾做出對不起她的事。

  但,游中聖不要她如此自欺欺人。「事實上,我是背叛了妳;事實上,我真的愛上別的女人,不愛妳了,所以順英……別哭啊。」

  唉,順英哭得那麼慘,教他如何往下說,說他們倆已不能在一起了。

  「不會的……不會的……」她才不相信他說的話。「你只是氣我跟井陽告狀,對不對?其實你誤會了,我沒有跑去跟井陽告狀,我只是看到你抱著別的女孩子,太震驚了,所以喝了酒。你知道,我從來沒喝過酒,根本不曉得自己喝醉了之後會胡說八道些什麼,所以中聖,你相信我,我不是存心跟井陽告狀,是井陽一直對我很好,把我當成親妹妹保護,他以為我在你這兒受了委屈,就替我打抱不平……真的,中聖,不是我教井陽來打你的……」

  「我知道、我知道。」從以前他就知道鄭井陽待江順英像自己的親妹妹,所以剛剛鄭井陽氣瘋了,瘋狂的揍他,他才會躲都不躲的讓他打。

  他希望鄭井陽能因此消氣,因為他試著站在鄭井陽的立場替他想,倘若今天是自己的妹妹被人始亂終棄,他也會跟鄭井陽一樣氣得失去理智。

  「相信我,順英,我真的不氣他揍我,因為這是我活該、理應受的。」

  「所以,你不氣我跟井陽亂告狀?」

  「不氣。」

  「所以……你是真的愛上別人,不愛我了?所以,昨晚我真的沒有眼花,你是真的抱著一個腰好細、腿好長的女孩子,你真的親了她……」那不是她的幻覺、不是她的想像,而是真有其事,中聖真的愛上別的女人,他不想跟她在一起了,「你……愛著她嗎?」

  「是的,我愛她。」

  游中聖肯定的答案彷彿將江順英打進了十八層地獄,讓江順英剛收起的眼淚沒辦法再忍住,一顆接著一顆滾出眼眶。

  她不懂,不懂昨天之前他們的感情明明還好好的,為什麼人心可以說變就變,說不愛就不愛?

  她做錯了什麼?為什麼他會突然問就不再愛她了?

  她不懂,是因為她不夠好嗎?還是因為她不夠溫柔體貼,他才會變心愛上別的女人?

  「為什麼?」江順英再也無法隱忍,雙手抓著游中聖的衣襟哭泣著問:「你到底嫌我什麼?我到底是哪裡不好?還是我做錯了什麼?你說呀,只要你說,我都可以為你改,但……能不能別不愛我?能不能別愛上那個女孩?」她知道自己如此卑微地求男人留下,實在沒用到了極點,但是,明明昨兒個之前還愛著的人,現在突然問跟她說不愛了,這教她如何接受?

  所以她不要分手,不要離開,她要跟中聖在一起!嗚嗚嗚……

  江順英難過地抽噎著,她告訴自己別哭,用眼淚求男人留下來,就算最後他答應了,不分手,她如此委曲求全贏回一段感情,也沒有什麼光彩,但是,一想到要分手,她還是好難過,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連話都說不清楚了,所以……中聖不能再愛她嗎?不能再回頭嗎?

  「我們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嗎7 」他們之問已回不到過去,不能再從頭來過了嗎?江順英哭得好可憐。

  這樣的她讓游中聖好心疼。

  只是時至今日,他還有什麼立場牽她的手,抹去她的淚?他都已經決定放開她了……游中聖硬是收回自己的手,強忍下要將她擁入懷裡安慰的慾望,殘忍的拒絕她,說:「不能。我們已回不到過去,我已經無法再愛妳了,所以順英,我們分手吧。」

  聽見他仍殘忍地將「分手」兩個字掛在嘴邊,江順英哇的一聲,情緒再也沒有辦法控制,把臉埋進雙掌中,蹲了下來,哭得涕泗縱橫。

  她沒想到自己會輸得這麼慘,她都如此委曲求全地求他回頭了,他還是一樣不願意。

  「順英……」看見她哭得這麼傷心,教他如何安心地離開?

  游中聖陪著她蹲了下去,她卻生氣地教他別管她。

  「你走開,不要叫我!」 他好壞,她都如此卑微的求他了,他卻視若無睹。「剛剛我應該教井陽多揍你幾拳的!你怎麼可以這麼壞?我愛你愛得如此卑微,你做錯事,我仍願意原諒你,可是你還是不肯給我們一個機會,硬是要分手……」他好狠的心,而她不懂,這麼狠的男人,她為什麼要那麼愛?他都不在乎他的殘忍將如何傷害她了,她卻傻傻的等著他回頭,如此的她真像井陽說的那樣,傻得沒得救了!

  井陽……嗚嗚,對了,她要去找井陽,告訴他,她錯了,他才是對的。

  她不該老是讓愛情主導她的生活,老是讓愛情牽著她的鼻子走,在她的生命中,不愛她的游中聖不該佔著重要的地位,從今以後,她要把這個負心的男人忘得一乾二淨,從此之後不再為他掉一滴眼淚!

  可是井陽呢?井陽到哪兒去了?

  江順英邊哭著邊找尋那個一直在她身邊守候的男人,可是,為什麼在她需要他的時候,她卻不在她身邊了?

  「手機!對,我的手機呢?」江順英慌得四處找,「我要打電話給井陽,教他來接我……」她一邊找手機一邊喃喃自語地哭訴,「井陽絕不會像你這麼壞,不管我做了什麼,他都會站在我這邊。他才不會像你一樣嫌棄我胖……」「我沒有嫌棄妳胖。」

  「你有,你明明就有。」昨天她見到了那個女孩,人家腿好長,腰好細,所以中聖一定是見人家比她美,所以才變心的,而她一直知道自己肉肉的,只是沒想到自己會有這麼一天,因為胖而被拋棄。

  「我不是因為嫌棄妳才說要分手,是因為自己的心不夠堅定。」

  這一次,游中聖再也忍不住,伸手就把哭得像個淚人兒的江順英摟進懷裡。

  「我知道我做了很惡劣的事,很傷妳的心,所以順英,妳可以打我、罵我,但請不要貶低妳自己,不要以為是自己不夠好,所以我才變心。不是這樣的,順英,妳很好,錯的人是我,是我的心不夠堅定,見一個愛一個,所以妳要怪就怪我吧,別再折磨自己了。」她不知道,看她這樣,他也好難過,如非情不得已,他也不想離開她呀,這個傻丫頭,為什麼不能勇敢地接受他不愛她的事實?為什麼要如此委曲求全,要他回到她身邊?

  「我很想打你啊。」這可惡的壞男人,都已經不要她了,還把話說得這麼漂亮,教她如何恨他?

  「那妳就打吧。」游中聖將臉湊上去,一點都不在意自己會被她痛揍。

  只要能讓她出氣,要他做什麼他都願意,真的。

  游中聖並不不知道,就是因為這樣,江順英才沒辦法恨他恨得理所當然。

  「如果你真的不愛我了,就應該對我惡劣一點,不要對我這麼好,還這麼溫柔……」她說要打他,他便湊過臉來讓她打,這算什麼?

  江順英不懂,他既然都已經如此狠心決定拋棄她,不要她了,幹嘛不惡劣一點,將她傷個徹底,讓她從此恨他,也好過現在這樣,讓她對他心存眷戀,以為自己還有機會可以挽回這段戀情。但,已經不可能了對不對?游中聖已經將話說絕了,他說他不愛她了,說他愛上別的女人,所以就算她再怎麼不甘心,也得鬆開手,讓這個心已不在她身上的男人離去。

  江順英抿緊了嘴,雖然她已極力想忍住,眼淚還是奪眶而出。

  她以手背用力地抹去淚水,要自己別哭。

  這沒什麼好哭的,只是失戀而已,沒什麼大不了,所以,她吸吸鼻子,強忍住欲再度奪眶而出的淚水。

  如今,她真的要跟她愛的男人說再見。

  她輸了,她願意放手,不再眷戀這個變心、不愛她的男人,要堅強地走出這段戀情。

  江順英挺直了腰桿,勇敢地走出分手的悲傷。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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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29 00:14:28
第三章

  「嗚嗚嗚……」但才走出遊中聖的視線,江順英又哭了。她一邊走一邊哭,拿出手機狂call 鄭井陽,但鄭井陽把手機關了,電話轉接語音信箱,但她還是對著手機哭得很慘,彷彿他就在她身邊。

  「井陽,我失戀了,中聖不要我……我告訴他,只要他回頭,只要他還要我,我會原諒他,甚至不介意他背叛我的事,但是……他好狠啊……他說他不愛了……在我那麼卑微地求著他的時候,他竟然沒有一絲一毫動搖……

  嗚嗚嗚……井陽,你在哪裡?」

  她哭得這麼傷心,為什麼井陽卻不在她身邊?

  「我好想你……你快回來!」哭到最後,江順英已經開始胡言亂語了。

  「井陽,我好想你……你快回來……」鄭井陽一直重複聽著江順英的留言。他明知道那句「我好想你」只是她傷心時順口說出的話,但他卻將放在心上,一次又一次重聽她的留言。

  他不斷告訴自己,江順英是個小騙子,她只有在受傷的時候才會跑來找他,只有在寂寞、沒人理的時候,才會告訴他,她想他,然而,他卻傻傻的一次又一次走到她身邊,相信她的謊言。

  事實上,現在她所想的人不是他,而是游中聖。

  在留言中,江順英甚至直言不諱地告訴他,她還愛著游中聖,只要游中聖肯回頭,她甚至可以原諒他的劈腿、他的背叛。

  可以想見,她愛得有盲目,所以,他別再傻傻的聽她的話飛奔回去,讓她有機會再傷害他。鄭井陽強迫自己把手機關掉,不再像是患了強迫症似的,不停地重聽留言。

  那是個美麗的謊言,他若聰明,就該學會對它聽而不聞、視而不見才對。

  「井陽,你終於回來了!你手機怎麼一直關機?你沒聽到我的留言嗎?為什麼這麼晚才回來?」看到鄭井陽回來,江順英馬上迎上去,喋喋不休地跟在他後頭叨念著,在她需要他的時候他為什麼不在,害她等好久。

  然而鄭井陽對她的嘮叨半點反應都沒有。

  他沒跟她解釋自己為什麼這麼晚才回家,她問他手機為什麼一直沒有開機,他也不想回答,他冷漠地越過一直想和他講話的她,直接走進房裡拿換洗衣物,打算洗澡後上床睡覺。江順英再怎麼笨也看得出鄭井陽一點都不想理她,這樣的他著實讓她生氣。

  「為什麼不理我?幹嘛對我這麼壞?」江順英跑到他面前,擋住他的去路,「我們以前就說過,就算再生氣,也不許冷戰、不許不理對方的,而我今天都已經這麼不好過了,你卻把我當成隱形人,讓我等了這麼久不說,回來後還不理我,一句話都不跟我講。」

  他知不知道,他這樣令她好傷心、好難過?

  她原以為不管發生什麼事,井陽總是會站在她這邊,沒想到不是這樣,他好像很生氣,甚至氣得不想面對她。

  他這樣讓她好害怕,她今天才剛失去男朋友,她不要連井陽這個哥哥都離她而去,井陽是她唯一的依靠,他怎麼可以不理她!「不許你不理我。」江順英突然熊抱住他,聲音表情都顯得好委屈。她不曉得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突然間得罪了他,惹得他不開心,但他不能不理她啊,現在的她好脆弱,所以,他不能對她這麼狠,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讓她的傷心難過更添一樁。

  江順英將臉埋進鄭井陽懷裡,委屈地向他撒嬌。

  「不要不理我,你都不知道我今天有多可憐,我流了好多、好多眼淚,這輩子還沒有哭得這麼慘過……對了,你的手機沒電了,所以你沒聽到我的留言,不知道中聖對我做了多過分的事……你的手機呢?你把手機拿出來充電,聽聽我的留言,就知道我今天有多可憐了。」

  江順英翻著鄭井陽的口袋,找到了他的手機,卻發現手機並未沒電。她不懂,為什麼今天她找了他一個下午,他卻連她一通電話都沒有回?

  難道他沒聽她的留言,不知道她好難過嗎?

  江順英打開留言系統,發現裡頭沒有新留言,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他聽到她的留言了,可是他卻一點都不在乎。意味著他再也不願意理會她的傷心難過……是不是現在連井陽也不要她,也要離她而去了?

  江順英突然間放開他,身子往後退,拉開與他之間的距離,憤怒地看著他。

  「你是故意的,故意選在我傷心難過的時候不理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難道你以前說的,要當我永遠的依靠,傷心難過的時候可以讓我躲進你的懷裡哭,全是假的?」

  天,她今天走的是什麼運,男朋友劈腿不再愛她也就算了,現在就連小時候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都要離她而去!

  她到底是做錯了什麼,以至於讓他們倆如此嫌棄?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江順英很生氣,踢了鄭井陽一腳,眼淚再也忍不住嘩啦啦地滾落。「連你也要走,連你也不要我了是嗎?好啊,走就走,誰希罕!」她拿起皮包狠狠打著鄭井陽,而他動也不動,就這樣站得直挺挺的讓她打。

  她恨,她恨死鄭井陽跟游中聖了,,她不懂男人為什麼可以這麼狠,說愛的時候把她捧在手掌心當心肝寶貝疼,而當他們不愛時,就將她棄如敝屜,她的傷心難過、她的眼淚,再也無法令任何人心疼。

  所以,鄭井陽要走是嗎?

  連他也不要她了是嗎?

  好啊,走吧,不要她的男人,她一個也不眷戀,他們全都走、全都走!

  他們不要她,那沒什麼了不起,因為她也不要他們了!

  「嗚嗚嗚……為什麼對我這麼壞?我又沒有做錯什麼,為什麼一個個都離我而去,不再疼我、愛我……」半夜,鄭井陽被哭聲吵醒,心裡一驚,還以為自己見鬼了,但當他定神細聽,那一句句的咒罵竟如此熟悉,那個「女鬼」還喊著他的名字,控訴他的無情。

  鄭井陽吁口氣,長歎一聲,甚是無奈。

  稍早,他沒從江順英那兒討回他家的鑰匙真是不智之舉,瞧瞧她現在正在做什麼?

  他將床頭燈打開,便看到江順英兩眼腫得跟核桃一樣大,突然間,他真覺得自己好殘忍。

  明知道她不好過,卻選在這個時候跟她發脾氣。

  他明明知道……知道事情不是她的錯。

  是他自己懦弱,不敢跟她表白,卻怪她對他太殘酷,還對她的傷心難過置之不理,實在不應該。

  「你醒了喔……」江順英看到燈亮了,揉揉哭紅了的眼睛,那模樣淒楚可憐。她沒想到自己會吵醒他,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這丫頭,一點都不知道自己現在這樣又哭又笑,實在跟個醉鬼沒什麼兩樣。

  鄭井陽坐直身子,看了她一眼,發現她還真的醉了。

  「妳又喝酒了?」這個笨蛋,忘了昨天晚上她喝了酒之後做了什麼蠢事嗎?她明明說過,從此以後再也不碰酒的,怎麼言猶在耳,她就忘記自己發過什麼誓了!

  「只喝一點點啦。」江順英伸出拇指、食指比出極短的距離,又傻傻地笑了。

  該死的,她這模樣看起來根本不像只喝了一點點。「難道妳不知道妳不能喝酒嗎?」

  「誰說的?我能喝,我很能喝,只是你不曉得而已,而且……你也不想想我之所以喝酒是為了誰啊……還不是因為你。你讓我很傷心、很難過,又找不到人哭訴,我只好借酒消愁啊……我發現酒真的很有用喔,喝了酒之後,什麼不開心的事全都忘光光,忘光光!嘻嘻……」

  鄭井陽見狀不禁頭痛。很好,她開始發酒瘋了,這樣的她一點都不像只喝了一點點,倒像是喝了一窖的酒。

  江順英把臉湊上去,注視他皺著眉的微怒表情,突然很狠地一掌拍在他的臭臉上,命令道:「不准生氣,當初明明說好,就算生氣,都不許不理對方的,可是你今天卻不理我……」

  想到這裡,她就好難過,垮著雙肩,頭垂得低低的,像只可憐的小狗。

  「不但如此……你還把我趕出去,不讓我進來,你都不曉得你那麼做有多傷我的心……」說到傷心處,她不禁哽咽,像是要哭出來了。

  「我沒有。」明明是她自己負氣走人的,而且離開時,還狠狠的拿皮包砸他。這丫頭,喝醉也就算了,竟然血口噴人,隨便污蔑他。「妳到底喝了多少酒?」鄭井陽湊上前,想聞聞她身上的酒氣。

  「你想幹嘛?」江順英因為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大跳,連忙退開身子,但因為一下子退得太急而往後倒去。

  幸好鄭井陽眼捷手快的將她摟進懷中,安安穩穩地安置在床上。

  江順英身子一沾到床,就開始在上頭打滾,整張臉埋進被窩裡嗅呀嗅,像只小狗似的。

  突然,她聞出個所以然來,杏眼圓瞠而且正經八地道告訴他,「這不是我的房間耶。」

  「對,這不是妳的房間。」所以她能不能別發瘋了?鄭井陽將她從被窩裡拎出來。

  他可不想看到她被自己悶死在他的被窩裡。鄭井陽臉色不佳,江順英看出來了。他正在生她的氣,但,她不懂啊,「順英做錯事了嗎,為什麼井陽要皺著眉頭咧?」她將臉歪向一邊,眼巴巴地望著她,眼神好無辜。

  鄭井陽拿這樣的她沒轍,因為面對一個嬌惑的酒鬼,他要如何生氣才能顯得理直氣壯?這丫頭現在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而且,明天醒來,她也會忘了自己曾做過什麼。

  於是他道:「順英,乖乖睡覺好不好?」

  可是江順英卻搖頭。「不要,我要講話。」別教她閉嘴,也別教她睡覺,她現在有一肚子的話想講,根本睡不著啊,所以她要講話、她要講話啦!

  鄭井陽實在怕了她。

  「好好好,我們講話。」只要她不脫衣服,不再給他出狀況,她說什麼都好。「只是妳想說什麼呢?」這個小酒鬼,明明醉得糊塗了,還想著要說話,硬要跟他聊,她這樣能跟他聊什麼?「就聊……聊順英漂亮嗎?順英美麗嗎?」

  「順英漂亮、順英好美麗。」鄭井陽哄著她。

  小酒鬼好開心地撲進他懷裡呵呵笑,但不一會兒她又哭了,窩在他懷裡捶打他的胸膛,說他騙人。

  「如果順英漂亮,那中聖為什麼不愛順英了?」

  又是游中聖,難道她的生命中只裝得下那個人,除此之外再她也看不見其它了嗎?

  鄭井陽十分火大,因為他根本不想再聽見關於游中聖的事。

  他冷冷地想把她推開,但那丫頭卻像八爪章魚似的,緊緊攀著他,還動口咬他。

  「不准推開我!幹嘛要推開我?順英要抱抱。」

  「好,抱抱。」也罷,醉了的人最大,不管她說什麼,他也只好依她,而且他除了擁抱,更拍拍她的背,就像過去每次她傷心難過,哭倒在他懷裡時,他安慰她那般。

  只是,她不知道,每當他抱著她,她的心卻不在他身上,顯得他是多麼的悲哀。

  明明他們靠得那麼近,她的心卻離他好遠、好遠,遠得讓他看不見他們倆的未來,遠得讓他心灰意冷,只好轉身去抱別的女人,告訴自己,終有一天他會忘了她,會另外尋覓到真愛。

  只是,他欺騙自己欺騙了這麼久,真愛還沒找到,她又再度撲進他的懷裡,纏著他的人生,讓他永遠掙不開這份苦戀。

  「井陽。」

  「嗯?」

  「一直寵我好嗎?」不要像中聖那樣對她,說不愛就不愛,讓她好難過,她想,如果井陽那麼對她,她一定承受不了,一定會哭死的,所以他絕對不要再像今天這樣,如此冷漠不理她了好不好?

  「好。」鄭井陽想都不想便點頭答應。「一直愛我好嗎?」鄭井陽突然不說話。江順英見他不響應,立刻舉起手打他,命令他回答,「不准不說話,樣很沒禮貌。」

  是喔,跟一個醉鬼講禮貌!

  他原本不想理她,但她卻嘟著嘴,臉上的表情像是得不到他的回答便不善罷罷休,非要聽到他回答的態勢,他實在怕了她,怎麼她喝醉的時候比醒著的時候還要纏人,只好順她的意了。

  「我會一直愛妳。」

  醉了的江順英也不知道聽清楚了沒,得到回答便心滿意足地笑了,拉開他的雙手,又窩進他的懷抱裡,再甜甜地喚他一聲。「井陽。」「嗯?」

  「我們兩個談戀愛好不好?」

  聞言,鄭井陽彷彿遭雷擊。這是他一直冀盼的,但因為有過前車之鑒,所以這次他沒有欣喜若狂、因為他知道,當明天醒來,她會忘了今晚曾說過什麼,就像今天早上時那樣,他沒那麼笨,連著被騙兩次還傻傻的上當。

  「為什麼不回答我?難道你不要我,不想跟我談戀愛嗎?」江順英覺得,她若是跟他談戀愛,以後一定不會像今天這樣傷心,她跟井陽從小一起長大,他的個性她最瞭解了,他這輩子絕對不會辜負她,絕不會傷害她的。

  「妳醉了。」

  「我沒醉,我很清醒,要不然你問我,問我任何問題,我都會回答你,真的。」江順英重重的點頭,神情顯得無比認真,但笑容卻有些傻傻的。唉,她不知道,當她這麼認真地望著他,他會把她的話當真嗎?所以別勾引他,他的心禁不起她一再的撩撥,她這樣,他真的會很想點頭答應她的提議。

  「井陽……到底好不好?」快回答她呀,別不講話。

  「先睡覺好不好?等明天醒來,我們再來討論這件事。」鄭井陽不想給自己希望之後,明早一起來,希望又落空,這對他而言很殘忍,他不想再受傷了。

  「我不要。」江順英硬是不放棄,總之她就是要馬上解決這件事。「你不喜歡我嗎?」

  「我喜歡。」

  「那我們為什麼不能在一起?」只要跟他在一起,那麼她就不會傷心,不會難過,因為她知道,他會疼她一輩子。

  「因為妳醒來後就會忘記。」

  「我不會忘。」

  「妳會。」

  「我不會!」 他很討厭耶,幹嘛一直說她會忘!

  「妳會,因為妳以前就忘記過。」鄭井陽語氣不佳,指證歷歷。

  江順英聽了好生氣,因為她明明不會,他為什麼不相信她?為什麼要懷疑她?

  她歪著頭看他,突然想到,「用手機錄像!」 可以用手機把她的誓言錄起來啊,如此一來就不怕忘記了不是嗎?

  這麼一想,江順英飛快的跳下床。

  「順英,妳要去哪裡?還有,妳走慢一點,不要用跑的。」她醉了,走起路來東倒西歪,看得鄭井陽心驚。

  他跟著下床,跟在她身後守護著,就怕她跌倒。

  「妳在找什麼?」

  「找手機。」她的手機呢?奇怪,放在哪兒了?

  「找手機幹嘛?」

  「說愛你,好愛、好愛你。」

  明知道江順英是發酒瘋胡言亂語,鄭井陽聽了卻好心動。

  他真傻,他明明很清楚她是醉了才會這麼說,他卻一相情願的又栽了進了去,所以這份迷戀沒完沒了,沒有結局了是嗎?

  「井陽。」江順英找到手機,轉身便跳到他身上要他抱。她把手機的鏡頭對著他,再把頭靠在他肩上,說:「我,江順英要當他,鄭井陽的女朋友。」然後傻傻地笑了,接著把鏡頭轉向他,「換你了。」

  「幹嘛?」

  「說一輩子疼我。」

  「一輩子疼妳。」

  「一輩子都愛我。」

  「一輩子都愛妳。」

  總之,她說什麼就是什麼,他什麼都隨便她,反正明天醒來,會尖叫、後悔的人絕對不是他,這一點他十分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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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29 00:14:53
第四章

  「你說是我自己脫的衣服,而且你還幫我穿了好幾次?」聽完自己昨晚所做的蠢事,江順英才不信,這種事怎麼可能發生。「你騙人!」 她哪可能自己脫光衣服跳上他的床!

  「我沒騙人,這一次有錄像存證。」

  而且錄像存證還是她提的主意,如今正巧讓他借來用一下。

  「妳等一下,我去拿手機。」手機擺在床頭,鄭井陽長手一探,就把她的手機拿過來,放出第二段影片。

  屏幕上,江順英開始脫衣服,鄭井陽立刻阻止她,她卻拍掉他的手,要他走開,還直喊著要脫衣服。

  「天哪,我竟然做出這種事!」江順英不敢相信自己醉後的窘態。她過去從不喝酒,所以壓根不知道自己的酒品有多差,是連著兩天發生的事情讓她心情不好,男朋友劈腿愛上別人也就算了,後來她還跟鄭井陽鬧翻,連老朋友都不理她了,她才會愈想愈傷心,忘了自己根本不能沾酒,沒想到喝了酒之後,愁沒消,反倒惹出這些事端,媽呀,到底她喝了酒之後還做了什麼可怕的事!

  江順英心驚膽戰地播放第一段影片。影片裡的她笑得傻呼呼的,還把頭靠在鄭井陽的肩上,硬要他當她的男朋友,還要他許下承諾,說他會愛她一輩子、疼她一輩子。

  鄭井陽這個笨蛋,明知道她醉了正在發酒瘋,竟然還答應她的要求,她說什麼,他就真順著她的意思許下承諾,而她還得寸進尺,最後還問他,「那你娶我好不好?」

  天哪,她竟然還做了這種事!江順英看到這兒已臉色發白,連忙關掉影片,緊張兮兮地問:「你答應了嗎?」她真怕在她的無理取鬧之下,他什麼都答應,因為她知道,他一旦面對她,就會變得很沒有原則,每當她要他做什麼,雖然他的表情總顯得很不耐煩,但最後還是會答應她。

  可是那是結婚耶,非同小可啊,他不能答應啦!江順英一副淒慘的表情。

  鄭井陽並未回答她的問題,只是逕自把她的手牽起來。

  「你幹嘛?」

  咦?她的手指頭上突然多了個亮晶晶的東西。

  「這是什麼?」

  「戒指。」

  「我知道這是戒指,我只是……」有個可怕的直覺在江順英心中凝聚成型。「怎麼會有這個!」 這不會是真的,這不可能是真的!「你怎麼會有鑽戒?」天哪,還是TIFFANY的,這個款式她很眼熟,好像是……

  對了,是她開始工作的頭一年過生日,想替自己慶賀一下,那時她在店裡相中的就是這一款,但因為單價太高了,所以沒有買下,記得她後來還念念不忘好幾個月,所以……他是在那時候買的?

  只是,他為什麼要那麼做?

  他幹嘛買下那只戒指,卻又不送她?江順英不明白地看著鄭井陽。

  她這麼看著他,像是他深藏在心中好多年的心事被人偷窺、看見了,讓鄭井陽很彆扭。

  「總之,這戒指本來就是買來送妳的,昨晚妳又硬逼著我娶妳,我就把戒指找出來給妳套上。」反正就是這麼一回事,所以不要再盯著他看了,他總不能跟她說,事實上他覬覦她好多年了,就等著要娶她吧?見鄭井陽臉爆紅,江順英還是不懂,他怎麼會有這只戒指。「所以,這不是真的對不對?」

  「什麼不是真的?戒指當然是真的,它還有購買證明。」如果她不信,他去拿來給她看。

  「我不是說戒指。」

  「不然妳說的是什麼?」

  「我是說結婚的事。那不是真的對不對?是酒醉糊塗、是一時戲言對不對?」

  他絕不會想娶她的,她知道,因為他們根本不合啊,所以結婚的事怎麼可能發生!

  「為什麼不是真的?」聽到江順英否決他們兩人的婚姻,鄭井陽的臉立刻垮下來,青著一張臉,眼神轉冷。「妳逼著我跪下、逼著我跟妳求婚,我的膝蓋到現在還痛著,而妳以為我是隨隨便便就向人下跪嗎?」

  「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

  「那妳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結婚是大事,豈能兒戲。」

  「誰跟妳兒戲了?」他很認真好不好!

  「你是認真的?」江順英好訝異,因為……怎麼可能?「我們兩個……怎麼可能在一起!」

  「為什麼不可能?」

  「我們根本就不合。」

  他們不合?他媽的,他們兩個哪裡不合了?

  「妳沒看到影片嗎?」鄭井陽氣得把昨晚江順英對他霸王硬上弓那段影片播放給她看。「這樣哪裡不合了?」他「奉命行動」的時候,她明明很High ,他們兩個這樣當然很合啊。

  天哪,竟然還有這一段!看了影片,江順英差點暈倒。沒想到她喝醉酒之後還對他硬來!她怎麼會做出這種事?

  江順英搶過手機,趕緊把這十八限的畫面關掉,雖然手機的屏幕很小,但男女主角是井陽跟她耶,讓她很害羞啊。

  她本來想把影片全都刪掉的,但還是很好奇,昨晚她喝醉後,到底做了多少蠢事,於是將影片一一播放。

  第一段,她逼鄭井陽許下承諾,說會疼她、愛她一輩子,而且還要他娶她,他真的全都照她的意思做了。

  他甚至單膝跪地,拿著戒指向她求婚,而她笑得花枝亂顫,被他用戒指套住也就罷了,最後她竟然拿啤酒罐的拉環套在他的手指頭上,充當婚戒。

  暈倒!這種事她也做得出來!

  江順英怕鄭井陽嫌她幼稚,邊看影片的時候還邊偷看他的反應,只見他那張酷臉上嘴角隱隱牽動。他好像很開心。她不由自主地再偷看他的手一眼。

  我的媽呀,他還把啤酒罐的拉環戴在指頭上,真是蠢到了極點!

  好吧,她承認井陽對她的好可說是無可挑剔,他是她最要好的朋友,但,要當情人、夫妻,那還是很怪,因為他們的生活習慣相差十萬八千里,這樣的兩個人如何能當夫妻?

  「你知道我很懶,我不喜歡煮飯做菜,還喜歡吃垃圾食物,而這些你都不允許,要是跟你一起生活,我會過得很痛苦。」

  他有潔癖,是那種沒幾天就要換洗床套的人,而她則是連被子都不折。看,生活習慣大不同,他們倆怎麼可能在一起?

  江順英仔細分析給鄭井陽聽,但鄭井陽另有一套方法解決。

  「菜我會煮,妳只要負責吃就好。」

  「這怎麼行!」

  「為什麼不行?妳到台北工作這三年來,哪一餐不是我張羅的?」

  「唔……」她好想告訴他,其實他煮的菜太清淡,有時候她會拿著他做的愛心便當跟同事交換,換成他所謂的垃圾食物,不過,這種事,就算老天爺多生了個膽子給她,她也不敢向他招認,所以只好趕快再換一招,舉另一個例子。「可是,我不喜歡做家事。」

  其實,她也不是不做家事,只是她做的完全不能符合他的標準。

  她見識過他的愛乾淨,這三年來,每個週末,他只要沒有出去玩,就是在家裡大掃除。

  我的媽呀,她只有逢年過節才會擦窗子耶。

  「家事我會做。」鄭井陽點點頭。

  他知道每次她總是隨便打掃一番就算了,拖地時搬開桌子、椅子已經是她最大的極限,要她移動傢俱徹底清掃,那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家事由他負責就好。

  「孩子我也會帶。」而她要做的事很簡單,只要嫁給他,生幾個孩子,兩人一同度過下半輩子就行了。

  「孩子?」還講到孩子?她不想嫁給他啦!江順英哀號,「你根本就不喜歡我!」

  從影片中不難看出;他之所以打算和她結婚,比較像是因為她對他霸王硬上弓,他不得已只好負起責任,而她不懂,她都已經決定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了,他幹嘛硬要對她負責?

  昨晚的事,不能當作一場夢、當作不存在嗎?

  「誰說我不喜歡妳?」

  「你是沒說,但從你以往交過的女朋友來看,我根本不是你的菜。」

  以往,鄭井陽交的女朋友都是胸大屁股翹,活脫脫是美麗妖姬的模樣,

  而她,她很有自知之明,自己只是五官端正,還算清秀而已,如果跟他在一起,她會忍不住跟他的前女友們作比較。「我胸部又不大,總之,我跟你以前的女朋友們一點都不像。」

  「妳就是妳,幹嘛像她們?」鄭井陽喜歡的一直是她,過去之所以會選擇跟與她完全不同的女孩子交往,是不想讓自己陷得更深,如此而已,並不是因為他真的喜歡那樣的類型。「總之,我求婚,而妳除了點頭,還跟我上床,妳說,這事要是傳到妳父母耳裡,他們會有什麼反應?」

  「你要把我們昨晚發生的事告訴他們?」江順英吃驚,她不懂他幹嘛這麼做?這根本是拿石頭砸自己的腳,好端端的,他何必自找麻煩,讓她爸媽知道她被他給吃了?

  咦,等等,是她霸王硬上弓,如此說來,到底是誰吃了誰?

  「我是怕妳肚子大了,真到那時候,妳我就算想瞞,瞞得住嗎?」

  「啊?」什麼意思?江順英的表情甚是惶恐。什麼懷孕?怎麼會懷孕!

  「我們兩個昨晚不止做一次。」

  「什麼?」她驚喊,臉爆紅。

  「而且我沒戴套子。」鄭井陽是故意的;打算如果不能順水推舟,那就來個奉子成婚,總之能把她拐到身邊來就好。

  是,他這麼做的確是下流了點,但下流又怎樣?不擇手段又如何?他要的結果只有一個,就是擁有她,所以就算不擇手段也好,總之若要他放手,讓別的男人有機會接近她,那是不可能的事,所以這一次說什麼也要把她拐來結婚,讓她永遠成為他的人。

  「你說什麼!」江順英差點被他氣死,「你沒戴套子,怎麼可以做!」

  「是妳一直誘惑我。」她是他覬覦好久的人兒,他怎麼把持得住?「所以做了就做啦。妳放心,妳要是懷孕了,我會負起責任。」不,事實上是她就算沒懷孕,他也非負責不可。「總之,我已經在沒任何防護下做了,而這幾天是妳的危險期。」

  「你怎麼知道這幾天是我的危險期?」江順英驚詫地看著他。這種事,連她自己都不清楚,而他竟然知道!她的一切,到底還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鄭井陽不覺得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妳以為妳的衛生用品是誰在買?」所以還有誰比他更清楚她的生理期,而身為體貼的新好男人,當然也知道她的危險期了。

  對了,昨晚還發生一件重要的事,她必須知道。

  「昨晚妳還簽了這個。」所以她就算不想結婚也不成。

  鄭井陽突然從床頭櫃拿出另一樣東西來給江順英看。

  「這是什麼?」江順英接過那張紙!定睛一看,差點尖叫。「結婚證書!」我的媽呀,她連這種東西都簽了?而且更可怕的是,「為什麼你家會有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

  昨晚她發酒瘋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半夜時分,他去哪弄來的結婚證書讓她簽?江順英驚惶地望著他。

  鄭井陽不高興地瞪她一眼。「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結婚證書是很神聖的。」

  「管它是什麼,總之,你家裡怎麼會有這個?」

  「妳管我,我愛在家裡擺什麼,關妳什麼事?」鄭井陽的火氣比她更大,因為她的質疑讓他臉紅。

  他怎麼敢跟她說,他一直作著白日夢,妄想著有一天她會嫁給他,當然要先作好準備諸如此類的事?

  「總之,結婚證書上妳已經簽了名、蓋了章,所以我們兩個已經是夫妻了。」

  「但我們沒有宴客,而且也還沒去登記,所以不算。」

  「妳手上戴著戒指。」

  「我可以拔下來還你。」咦,怎麼拔不下來!

  江順英不信,又用力拔拔看。死了,真的卡住了!

  「怎麼會這樣?」她一臉驚駭。

  「妳不要硬拔。」這個小白癡,不知道自己昨晚喝了一堆酒,早上起來水腫,戒指當然會卡住。

  「那現在怎麼辦?」戒指拔不起來耶,難不成老天爺真要她嫁給他?

  「嗚……不行啦,你女朋友要是知道我跟你結婚了,鐵定會砍死我!」

  鄭井陽的女朋友們一個個都比她高得多,要打架,她一定打不過她們的。

  「我沒女朋友。」

  「咦?那個叫Tina 的也切了?你跟她才剛交往沒多久耶!」

  這個花心男人,換女友如換衣服,而她怎麼能相信他的愛,怎麼能嫁給他?

  她不要!

  江順英硬是想拔下戒指,而鄭井陽也不再阻止她,因為看看時間,長輩們應該也差不多快到了。昨晚她發酒瘋的時候,受到驚擾的可不是只有他一個,連帶的把兩家的人都拖下水,既然她現在打死不認帳,那好,他倒要看看待會兒他們的父母到了之後,她該怎麼處理自己惹出來的禍。

  鄭井陽才這麼想,江順英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妳的電話。」他替她把手機拿過來,順便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妳媽。」沒想到先來的會是順英的母親,這樣也好,讓她跟她母親談談,或許她就會認分地嫁給他。

  「什麼,我媽!」 老媽這麼早打電話來找她幹嘛?江順英突然有種事情大大不妙的感覺。

  她接起電話,怯怯地餵了聲,電話那頭立刻傳來江母的大嗓門。

  「順英啊,妳人在哪?我按了快十分鐘的門鈴了,妳怎麼還不來應門?」

  「哈!」江順英傻眼。她媽來台北了?在這個節骨眼……死了,她真的要暈倒了!「媽呀,妳來台北做什麼啦?」江順英一手拉起被子遮去春光,一手拿著手機哇啦哇啦地鬼叫著。這個時候,她可沒時間陪老媽呀!

  「是妳教我來的啊。」

  「我教妳來的?哪有!」

  「妳昨晚打電話跟我說妳要結婚,要我來台北幫妳準備婚事,所以我就來啦。」

  什麼!江順英一聽,又險些暈倒。她按住手機的通話筒,悄聲跟鄭井陽確認,「我昨晚打電話給我媽了?」

  「嗯。」鄭井陽點頭。

  「我教我媽來準備我的婚事?」

  「嗯。」鄭井陽連著兩次都點頭,立刻把江順英打進了十八層地獄裡。她這個醉鬼,怎麼才沾一點酒,就做出這麼多不可挽回的事?結婚證書籤了,而且還把老媽給找來,現在怎麼辦?江順英痛苦地呻吟著。

  她真是一個頭兩個大,因為打從小時候,她媽媽就想把她跟鄭井陽送作堆,現在有機會美夢成真了,老媽怎麼會錯過,所以,看來她得花時間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跟母親解釋清楚,不然這件事絕不可能輕易落幕。

  「媽,妳等我三分鐘。」

  之後,江順英簡單地盥洗了下,就前去替母親開門。

  江順英請鄭井陽避開,讓她跟她母親單獨談談。

  「總之這件事是個誤會,是我喝醉了酒,發酒瘋要井陽跟我結婚,事實上井陽一點都不願意……媽,妳說,我能做那種強逼人家娶我的事嗎?」江順英說之以理,希望母親比鄭井陽理智,知道結婚這種事必須你情我願,不能只用負責任一詞將它帶過,沒有愛的婚姻是維持不了太久的。

  江母聽女兒這麼一說後直點頭。「我們是不能做那種強逼人家娶妳的事。」

  「對嘛。」嗯,還是老媽比較明理,好溝通。

  「但是井陽跟我說他願意娶妳啊。」既然男方願意娶,這樣一來就不算是強迫了。

  「什麼!那是什麼時候的事?」她老媽什麼時候跟井陽說過話,提過這件事了?

  「昨晚妳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也不信,所以叫井陽來跟我談,問他這樁婚事是妳隨口胡讒的,還是他真心想娶妳,井陽說,他是真心的。」這事是她親耳聽到的,所以準確度百分之百。

  「媽,那是井陽騙妳的,我昨晚醉了,那麼番、那麼盧,要是那時候井陽說,不,他是被逼的,妳想想看,我會怎樣對他?」

  「妳會咬他。」女兒的性子江母很清楚,從小到大,只要不順著她的意,她發起脾氣來還會咬人。

  「所以,真的沒結婚那回事?」一切只是女兒酒後胡說八道?

  「沒有。」江順英斬釘截鐵,回答得很果決。總之,她不想趁火打劫,昨晚是她對井陽霸王硬上弓,沒道理從此之後就巴著人家不放。

  他又沒有做錯什麼,幹嘛對她負責啊?

  「可是妳手上戴著戒指。」

  天,老媽注意到了!

  江順英欲哭無淚。怎麼這時候母親的老花眼不復存在,雙眼變得很銳利?

  「而且……我已經把妳跟井陽的好事告訴他外婆了。」鄭井陽的外婆跟江家是鄰居,而鄭井陽從小就住在外婆家,才會跟江順英一起長大。「而井陽的外婆一大早就打電話給井陽的爸媽。」這才是江母要說的重點,「井陽的爸媽想跟你們倆談談。」

  兩家的小孩要結婚,這事豈能兒戲,所以她已跟鄭家夫妻約好在兩個孩子這兒碰面,至於婚禮的細節,等雙方到了之後再商量?

  她怎麼會知道這樁婚事只是女兒酒後一時糊塗,拉著鄭井陽硬逼人家答應的!

  「所以,井陽的爸媽會來?」江順英聽到了重點,而且是個很可怕的重點。

  她跟鄭井陽的爸媽並不熟,而且鄭伯伯那張沒有表情的臉很可怕,現在那兩位長輩就要來了?

  天哪,這種事媽媽怎麼不早講啦!江順英快要暈倒了。她跟井陽的事好像不能像她所想的那樣,解釋清楚就算了,好像愈扯愈回不了頭,怎麼辦?而江順英都已經擔心得要死,江母還慢條斯理地點頭。

  「嗯,而且應該是快來了。」

  快來了?那還得了!

  她怎麼還待在這裡!她……她得逃啊!江順英隨手拿了件外套就沖想出門躲避這一切,怎知道門一拉開,門外就站著鄭井陽跟他的爸媽。

  這叫什麼?

  自投羅網嗎?

  她真想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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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29 00:15:16
第五章

  「所以大聘是六百六十六萬六千六百六十六,小聘六百萬,大餅、喜餅各五百盒,除此之外,我們男方還需要準備什麼?」由於是頭一次娶媳婦,就算他們鄭家家大業大,但在江家的人面前,鄭母一樣謹慎有禮,生怕得罪未來的親家,嚇跑兒子相中的女孩,那她罪過就大了。

  江母見鄭家太太如此客氣,害她心虛得不得了,不敢跟人家說,這樁婚事只是烏龍一場,女兒其實不想嫁,只是喝醉酒發神經,拉著人家的兒子硬要嫁給他。

  哎呀,這教她怎麼說得出口嘛,所以,江母在鄭家夫妻殷切的目光下,只敢說出一句,「親家母說什麼是什麼。」江順英傻眼。老媽剛才說什麼!

  什麼親家母說什麼是什麼!

  媽明知道她跟井陽根本不是那回事,怎麼可以這麼回答,好像她跟井陽真的要結婚一樣!

  江順英瞪著母親,而母親卻看都不看她一眼,她沒轍,只好趕快再把目光轉向鄭井陽。

  他怎麼不說話?

  他媽媽是真的很認真打算籌備婚事耶,而他竟然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事情愈演愈烈!

  聽到沒?他母親說要給她家聘金耶,就算大聘不收,只收小聘,他母親一開口就是六百萬、而他瘋了嗎?幹嘛為了她酒醉的一句話,拿自己的婚姻開玩笑,完全不把巨額的聘金當一回事?

  「為什麼不阻止妳母親,告訴她這事是假的?」江順英捱著鄭井陽,跟他咬耳朵。她就怕這事鄭井陽再不開口說出真相,到時候一發不可收拾,要是她真的得跟他結婚,看他怎麼辦!

  「我才不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我媽一直催我討老婆,現在有人要嫁給我,她開心得很。」

  「她確實很開心- 」江順英說得咬牙切齒。

  這樁烏龍婚事從開始到現在還不到十個小時,他母親已經把所有的細節全考慮到了,來她這兒之前,他母親還去了一趟飾品店,買了兩套華麗的首飾,問她要哪一套。

  鄭井陽那個可惡的傢伙還代替她回答,說她兩套都要。

  哪有,她明明兩套都不敢要!

  但她不好意思壞了他母親的興致,只好跟著陪笑臉,隨便指著一套說她只要那一套。江順英真想抱頭尖叫。瞧瞧她做了什麼!她明明沒想要嫁給鄭井陽呀!江順英看著堆在她面前的首飾盒,裡頭躺著鑲鑽項鏈兩條、手煉兩條,耳環一副,只覺得頭暈眼花。

  最後,鄭母選了幾個好日子,要兩個年輕人決定婚期。

  鄭井陽選了下個月初八。

  他瘋了嗎?下個月,太快了吧!

  江順英馬上挑了最遠的那一個,說:「我要這一天。」

  但她的手才剛指著日期,就想到自己做了什麼蠢事。

  她竟然親口許下諾言,說要當十二月新娘。

  啊!怎麼會這樣?她明明不想結婚的,怎麼會應允了這樁婚事,而且就定在今年十二月!接下來,鄭母便要她現在就搬過去跟鄭井陽住。

  天,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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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鄭媽媽要我搬去跟井陽一起住的時候,妳為什麼不反對?」看見母親走進房裡,江順英立即抱怨老媽為什麼不幫她。

  她自己沒種,不敢反抗鄭母,只好趁兩家的長輩談事情時躲回房裡生悶氣。

  媽明知道她跟井陽不是那回事,怎麼還助紂為虐,說會留下來幫她收拾行李,讓她搬到井陽那兒去?

  她實在會被老媽給氣死!

  「反對?我怎麼敢!妳沒看到井陽他爸爸那張臭臉嗎?妳說,他臉那麼臭,要是我跟他們說這一切只是妳酒醉糊塗,隨口胡讒的錯事,人家會怎麼想?他們會怪我這個做媽的是怎麼教妳這個女兒!」

  她若說了,這張老臉要往哪兒擺?何況這婁子是順英自己捅出來的,就算要善後,也該她自己來呀,自己不敢講,卻要她來說,嘖,這個女兒還真是孝順。

  「妳到底有沒有看清楚井陽他爸爸的樣子?他看起來很凶耶,我才跟他對視一眼,直到現在雙腳還在發抖,妳說,我怎麼敢替妳講話?」

  對喔,講到臉臭,江順英這才想到,剛剛鄭井陽跟他父親的互動真的很奇怪。怎麼會有那樣的父子,兩個人毫無半句交談,就連眼神交會都沒有。

  「媽,妳知道井陽為什麼從小是由外婆帶大,沒跟他爸媽一起住嗎?」

  即使現在長大了,他也從不回家,寧可一個人在外頭租房子,跟她當對門鄰居,也不願回到他爸媽那兒去,實在令人費解。

  江順英又想到,鄭井陽跟她相處時,好像也不喜歡談家裡的事。

  「對了,媽,井陽他家很有錢嗎?」剛剛鄭媽媽還說什麼大聘六百六十六萬六千六百六十六,嚇死人了!為什麼這跟她印象中不太一樣?她跟鄭井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她一直以為自己對他夠熟悉了,沒想到一樁意外的烏龍婚事讓她發現,事實上她只瞭解鄭井陽這個人,至於他的家世背景,她一點也不清楚。

  「井陽他家的確很有錢啊,妳不知道嗎?」

  「我怎麼會知道?他從來不跟我提他家裡的事。」

  至於鄭井陽的外婆跟他們江家是二十幾年的鄰居了,彼此十分熟悉。

  她小時候常去他的外婆家,老奶奶還會煮地瓜湯給她喝呢,但,除了他的外婆,他其它的親人,她都從未聽他提起。

  今天總算有機會和鄭井陽的雙親相處,他的母親面慈心軟,是一位很好相處的長輩,但鄭伯伯不一樣。

  方纔他們父子倆毫無交談也就罷了,還互擺臭臉,像是兩人之間有著深仇大恨,很詭異。

  「媽,井陽不是鄭家的孩子嗎?」所以他跟父親的感情才會那麼差?又或許,井陽是他母親外遇生下的私生子?哇,那以後她真嫁進鄭家,豈不是得面對這種麻煩的關係嗎?

  等等,她剛剛在想什麼?

  嫁?她為什麼會想到那個字!她明明說了不嫁的,怎會想到嫁進鄭家後自己的日子會如何?

  天,她精神都已經開始錯亂了,老媽還很狠的打她一個響頭,要她別胡說八道。

  「井陽當然是鄭家的孩子啊!妳這孩子真是的,怎麼一張嘴巴這麼愛亂講話!要是讓鄭家的人聽到了,看妳嫁去之後有沒有好日子過!」

  「我又沒要嫁!」

  「都選好日子了,妳以為妳還能不嫁嗎?」

  「我可以逃婚啊。」

  「嘖!」江母壓根不相信女兒有那個膽,她要是有那個膽,剛剛也不會當著人家的面跟人家點頭說好了,所以她相信順英是嫁定了井陽那孩子。「其實啊,井陽從小就很羨慕妳呢。」

  「羨慕我什麼?」江順英不懂。鄭家家大業大,井陽可說是有錢人家的小孩,而她家只是小康家庭,有什麼值得讓他羨慕的?

  「井陽一直羨慕妳有個疼妳、愛妳的爸爸。」

  「是喔,那一定是我被爸爸打的時候他沒看到啦,才會認為爸爸疼我,待會兒我就去跟他說,我小學六年級偷跑到溪邊游泳,爸爸拿籐條狠狠抽我的事,他就不會羨慕我了。」

  「妳千萬別跟他這麼說。」

  「為什麼?」

  「因為他從沒被他爸爸打過。」

  「那很好啊。」真是,沒人打,他還不爽啊?那好啊,等結婚後,她每天都用皮鞭抽他,哈!江順英想到那個畫面,不禁偷笑。等等,她幹嘛一直想到自己以後嫁給鄭井陽後的生活,像是她真的已經要嫁給他似的?

  沒有好嗎!

  所以趕快把那個可怕的畫面甩掉!江順英猛搖頭。

  江母繼續道:「井陽跟他爸爸是從不說話的。」

  「不說話?」江順英正搖著的頭突然頓住。「究竟是怎麼回事?」

  「井陽恨他爸爸。」

  「為什麼?」

  「因為當初是井陽的父親將井陽送到他外婆家,而且不許家裡的人去看他。」

  「他父親為什麼要這樣做?」怎麼會有這樣的父親,不許家人親近自己兒子!難怪井陽跟他爸爸沒有什麼感情。

  「井陽有個雙胞胎弟弟,一生下來身體就不好,鄭家人為了小兒子一天到晚跑醫院,有一回還差點救不回那條小生命;後來井陽的母親抱著小兒子去算命,算命先生說,井陽的母親只有一個兒子的命,要救小的那一個,就必須犧牲大的。」

  「所以,井陽是被自己的爸爸媽媽犧牲的?」江順英傻眼,「現在都什麼年代了,怎麼還有人相信這種事!那……後來呢?井陽的弟弟後來怎樣了?死了嗎?」

  「說也奇怪,送走了井陽,那個孩子就活了下來。總之,井陽跟他父親不親,是有原因的。」

  「可是為了這種事,父子倆不說話還是很怪啊。井陽都多大的人了,應該知道當初他爸爸不是故意不要他,是為了弟弟嘛,雖然這個理由有些怪力亂神,但是人命關天,當父母對孩子的病束手無策時,也只能病急亂投醫啦,井陽幹嘛直到現在還記恨在心?實在是太不成熟了。」江順英搖頭歎氣。

  「咦,媽,妳幹嘛這樣看著我?我講錯話了嗎?」

  「妳沒有講錯話,媽是驚訝妳難得有這麼懂事的時候。」她還以為這丫頭傻里傻氣的,沒想到這孩子不會太過感情用事,還能理智的分析狀況。

  「我本來就很懂事啊。」媽幹嘛瞧不起她呀!她是媽的女兒耶!

  「妳要是真的懂事,那就多勸勸井陽吧,讓他放開心胸接受他父親,要不然妳嫁進他家,也得夾在他們父子倆中間為難。」

  「媽,我都說了,我沒要嫁,妳是聽不懂喔?」氣死人了,怎麼大伙都把她的話當成耳邊風?江順英不想再跟母親談下去了,一轉身就跑了出去。

  她剛走出房門,就見到鄭井陽的父母向她走來。

  鄭母拉起她的手說:「順英,我們回去了,妳跟井陽要是有空,要多回來走走。」

  「喔,好,我知道。」面對那張慈藹的臉,江順英實在沒有辦法不跟著陪笑。不過井陽是怎麼回事?他爸媽要回去了,他還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他不準備送長輩們下樓嗎?

  江順英轉頭瞪著鄭井陽一眼。

  喂,真可惡,這傢伙竟然不理她!他到底要鬧彆扭到什麼時候啦!她真想把他抓過來臭罵一頓,但礙於他父母在場,所以決定先放過他,等她待會兒回來他就慘了。

  江順英陪著鄭井陽的父母親下樓去,等兩位老人家一走,她就像龍捲風似的回到鄭井陽面前,踢他一腳,嚇得他哇哇叫。

  「妳幹嘛啦?」好端端的幹嘛踢他?

  「為什麼不送你爸媽出門?真是孩子氣,我從來沒見過你這麼不明事理!都多大的人了,還記恨過去的事!」

  「妳不懂就別亂講話。」他跟親人的恩怨,她並不清楚,所以她不懂他就算想跟父母親親近,也跨不過心裡的障礙。

  「我懂,我媽都跟我說了。我也覺得要留小的,就必須送走大的,那種事很蠢,但……可惡!」這臭傢伙竟然別開臉不看她?她正在跟他講正事耶,他竟然不甩他!

  江順英氣呼呼的把腿一跨,大刺刺地坐在鄭井陽的大腿上,更用手扳正他的臉,要他看著她。

  「我問你,倘若有一天,我們倆也生了對雙胞胎……」

  「妳都還沒點頭答應嫁給我,就已經想好要替我生孩子了?」鄭井陽刻意這麼問。

  江順英為之氣結。「我是打個比方,你懂不懂啊!還有,你幹嘛打斷我的話?想顧左右而言他嗎?」

  她覺得他根本是故意的。

  「我問你,如果我們的孩子中,小的那個一直生病都醫不好,我整天一直哭,還拿算命師的話問你該如何是好,你心裡雖然不相信那些狗屁算命師的話,但看見我猛掉淚,你會怎麼樣?不理我、不管我嗎?」

  該死的,「妳不要一直拿自己當例子。」鄭井陽無法想像相同的事發生在順英身上,如果順英生了雙胞胎,最後卻只能留下一個,這傻丫頭絕對會哭死的。

  「如果你真的愛我,你會心疼我,根本沒辦法不管我的眼淚對不對?所以,你怎麼能怪你父親?他不是不要你,他那時候只是束手無策,不曉待該拿你弟弟的病怎麼辦才好,如此而已,你為什麼要老惦記著這件事?幹嘛一直拿自己跟你弟弟比?」

  「我沒拿自己跟弟弟比較過,我從沒吃過弟弟的醋。」

  「那你鬧什麼彆扭?」

  「我只是一直希望有個家。」

  「你有家啊。」

  「是啊,我有家,只是那個家讓我感覺不到溫暖。」在那個家中,他從沒有戚受過愛。鄭井陽語氣中帶著落寞,看著這樣的他,江順英這才懂了稍早之前母親為什麼說他從小就羨慕她。

  原來他不是羨慕她被父親打,而是羨慕有人關心她。

  可憐的井陽勵江順英突然熊抱住他。

  她突然覺得他好可憐,從小到大竟然只有外婆疼他而已,原來小時候的他好孤獨、好寂寞,難怪放學後他老是不回家,就愛往她家去,在她家吃香喝辣,比她還像他們江家的孩子,原來……他只是想偷偷地享受一些屬於她的幸福。

  那時候,他為什麼不說呢?他若告訴她,他想要什麼,她會把爸爸媽媽對她的愛分給他的。

  「順英。」江母從房裡走出來。江順英揚起眉,把食指豎直在嘴前,要媽媽小聲一點,井陽正脆弱,她正在安慰他啦。

  「我把妳的行李放在這裡。」江母小聲地說,怕打擾了女兒和準女婿。

  他們小兩口從小就這樣,平時吵歸吵,但其中一人若遇到困難,另一個總是義無反顧地給予支持,而她也正是因為他們兩個能互相扶持,才覺得井陽是女兒最好的歸宿,希望這個年輕人能把她家的丫頭娶回去。

  但順英也不曉得心眼是怎麼長的,跟著井陽來台北工作,後來卻沒跟他在一起,反倒跟別的男人談起戀愛,幸好他們兩個最後還是兜在一塊,現在已經準備要結婚了,想想,江母覺得很安慰。

  她悄悄的把收拾好的行李放在沙發旁邊。兩個年輕人要抱就抱個過癮吧,她不打擾他們了。

  江母正打算悄悄地離去,江順英卻睜著大眼睛,小聲地問:「幹嘛把我的行李放在這裡?」母女倆繼續小聲地交談。「妳不是要搬過去跟井陽住?」

  「我哪有!」 那是井陽的母親擅自決定的,她又沒說好。

  「沒有嗎?可是剛才井陽的母親已經跟妳的房東說妳要退租了,而且她好像還幫妳付了違約金還是什麼。」她看到親家母拿了一筆錢給房東太太,至於那筆錢是什麼用途,她並不清楚。

  「什麼!」 一把將鄭井陽推開,江順英不敢相信鄭母的手腳這麼快,竟然已經把她的房子退租了。「那我今晚要住哪裡?」

  「跟井陽住啊,反正妳跟井陽都要結婚了。」江母說得理所當然。

  江順英聽了差點吐血。「我還沒答應要嫁給他啦!」厚,到底要她說幾次,這些人才會懂?

  「還沒要嫁嗎?」那她剛剛怎麼聽到生小孩的事?這丫頭還問井陽會不會愛她、會不會心疼她,不是嗎?何況……江母睨了女兒一眼。她正坐在井陽的大腿上,剛剛還抱著他,這樣不叫愛,那叫什麼?算了,現在的年輕人談戀愛真是撲朔迷離,教人弄不清楚。

  「總之我已經把妳的行李整理好放在這兒,妳待會兒自己拿過去。」

  「我來就好。」鄭井陽主動伸出手。

  江順英則立即衝去打電話給房東太太。

  她還沒決定要退租啦!她向房東太太哭訴,但是沒有用,房東太太跟鄭母是一國的,也覺得既然要結婚,小兩口還是住在一塊得好。

  多詭異的房東太太啊,有錢賺幹嘛不要,反而把她趕到對面去?

  後來江順英才知道,是鄭母以高於市價的兩倍把房東太太的房子買了下來。

  屋主換了人,當然不可能再把房子租給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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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29 00:15:38
第六章

  「現在怎麼辦?」待母親回去,江順英馬上抓著鄭井陽,緊張兮兮地問他這樁婚事該如何善了。但,那可惡的傢伙一點責任心也沒有,沒看到她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沒兩樣,還氣定神閒地回答:「就這樣啊,不然還能怎麼辦?」

  還反問她!厚,她實在快被他氣死。

  「這是結婚耶,又不是辦家家酒,你能不能認真一點?」

  他媽媽手腳好快,立刻聯絡上房東,讓她無家可歸,而她的行李……

  嗚……江順英馬上飄出兩行熱淚,因為她的行李就躺在她腳邊。鄭井陽跟她媽媽兩個人發揮了神奇的功力,迅速將她的細軟全扛來了,現在她是騎虎難下,難道她跟鄭井陽兩個真的得結婚不可?「鄭井陽!」

  「幹嘛?」

  「你真的不後侮嗎?」

  「後悔什麼?」

  「後悔娶了我之後,你要是遇到一個真心想愛的女孩子,那你怎麼辦?」

  他明明很想要有個家的,不是嗎?那他應該很想娶一個他真心想愛的女人不是嗎?幹嘛硬要娶她?

  莫非只是因為她昨晚對他霸王硬上弓,逼得他不得不娶她?

  這個傻瓜,他以後一定會後悔的!

  「我不會。」因為他真心想愛的人就只有她一個,只是這話萬萬不可能跟她說,尤其是在她還沒有愛上他的時候。而且,他明明為她做了那麼多,她也真是豬頭,也不想想,他若不愛她,幹嘛為她做牛做馬?他媽的,他還為她張羅三餐,跟她的傭人沒什麼兩樣,不是因為愛她,

  那是為什麼?

  真是神經粗到不行,懶得理她。

  鄭井陽繼續看他的球賽,害得江順英就算想找人吵架都沒辦法。

  可惡!「坐過去一點啦。」說著,她更用屁股撞他。

  鄭井陽讓出沙發的一角,讓她窩進去,捱著他身側坐下。

  安靜沒兩分鐘,江順英愈想愈不對,愈想愈覺得如果她真的跟他住在一塊,情況鐵定變得很糟糕。

  「我們兩個若是住在一起,一定整天吵個不停。」

  「不會。」他只會寵她、愛她,才不會跟她吵架。

  「哪不會,我們兩個人的生活習慣相差十萬八千里,所以一定會吵架。」江順英如此深信不疑,「瞧;我們連愛看的電視節目都不一樣,看球賽,我則喜歡看韓劇。」所以她才坐在他身邊兩分鐘就坐不住。這樣怎麼得了?她喜歡窩在喜歡的人懷裡看電視耶,光是這一點,他就不能滿足她這樣的兩人怎麼生活在一塊?

  「咯。」鄭井陽把遙控器交到她手中。

  他覺得生活習慣大不同,並不能成為他們兩個不能在一起的借口,她能待在他身邊,要他做什麼他都願意。

  「你幹嘛把遙控器給我?」

  「妳不是要看韓劇,那就看啊。」

  「那你呢?」

  「我在這裡陪妳看。」

  「看那很娘的韓劇?」這可是他之前說過的話。過去每次看見她守著電視看韓劇,他都很不屑,而現在,他竟要陪她一起看?真的假的?跟他一起住,他當真事事都順著她嗎?江順英不信。

  「那,你腿借我。」

  「借妳腿幹嘛?」

  「我要躺在你腿上看電視。」

  「什麼!」

  「怎樣,不能接受厚?」她就知道。

  他從小就是這樣,做事一板一眼,比她老爸管得還嚴。

  小時候寫功課,他還規定她要抬頭挺胸坐得筆直,眼睛要距離書本三十公分,甚至拿尺來量耶!

  所以他怎麼可能讓她躺在他大腿上看電視?絕對做不到的!

  江順英知道自己說中了他的死穴,態度顯得有點挑釁。

  鄭井陽眉頭一皺,想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咬牙讓出大腿讓她躺。

  「真的可以?」她有些受寵若驚,「真的還假的啊?那我躺下去了喲。」

  江順英小心翼翼地躺在他腿上。

  嘿,他真的沒有像小時候那樣把她推下去,教她去罰跪耶!

  天下紅雨了嗎?還是他這些年轉性了,事實上,他已經不是她當初所認識的那個鄭井陽了?

  而這樣的他讓她心好驚,看著他如此寵她,她忍不住臉紅。

  天哪,她跟他又不是男女朋友,她竟然還躺在他腿上,如此親密!

  江順英突然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連忙從鄭井陽腿上彈跳起來,急忙忙地想逃離,掩飾這份不自在。總之,現在做什麼都好,只要別讓她跟他單獨相處就行,因為跟他單獨相處,會讓她變得好奇怪。

  明明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她跟他還有什麼事沒做過?但,現在只不過是躺在他的大腿上,她竟然臉紅心跳,究竟是怎麼了?她真的把鄭井陽當成男人看,而不再只是哥兒們了嗎?江順英被這樣的想法嚇死了,所以急急的逃開,跟他說晚安。

  「我……要去睡覺了。」

  「才十點耶,妳就要睡了?」

  「對啊,我今天很累,很睏了,總之……呵……」她還假裝打了個大呵欠,顯示自己真的困得不得了。「我要去睡了啦,晚安。」

  她急急地向他揮手,然後一溜煙便跑得不見人影。

  這間房是鄭井陽替江順英準備的,裡頭有她最喜歡的公主床。她不懂,他怎能以一天不到的工夫就把房間弄成她想要的樣子。

  她又沒跟他說過她想睡公主床,而他竟然知道。她也沒跟他說她希望房間有著天藍色的牆壁,但他也知道,真是神奇。好像鄭井陽一直很懂她,好像他家裡的這個房間本來就是因為她而存在著……是嗎?真是這樣嗎?

  江順英突然疑惑起鄭井陽待她的心態。到底他是怎麼看待她這個人的?

  當她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兒們,還是事實上,他對她其實是有一點動心?

  啊,煩死了啦!江順英突然猛抓頭,煩得不得了,這時候鄭井陽卻冷不防地出現,嚇了她一大跳。

  「幹嘛啦!為什麼突然進來,也不敲門?」害她剛剛抓狂的模樣讓他瞧見了,很不好意思耶。

  看吧、看吧,她果然變得奇怪了,竟然開始在乎起自己在他眼中到底像不像個女人。

  「妳根本沒有關門。」還敢罵他。「還有,妳刷牙了沒?」他幫她準備了牙刷,她看到了嗎?

  「刷了啦。」他很討厭耶,連這種事都要管,以為她只有三歲啊?還特地來叮嚀她這些。江順英很生氣地故意跑到他面前,路起腳尖,呵了口氣給他聞。

  「怎麼樣,很乾淨吧?」所以不要再拿對待小孩子的方式對她了,她已經長大,知道怎麼照顧自己。

  鄭井陽看著她那故意挑釁的模樣,覺得很想笑。

  這丫頭怎麼這麼可愛,而這麼可愛的人兒,是他好不容易盼到的,此刻就在他眼前,從此之後都要跟他住在一起。

  光是想到接下來的日子都會如此幸福,鄭井陽實在忍不住想將她用力摟進懷裡,狠狠地吻住她。

  見他突然衝著她露出不懷好意的笑,江順英微蹙起眉頭。他那樣笑,讓人很害怕耶。

  他想幹嘛?她趕緊拉開兩人的距離,想避開這個看起來很壞的鄭井陽,但他卻將她抓回來,摟進懷裡。「妳牙齒有沒有刷乾淨,這要檢查了才知道。」

  什麼,他連這個都要檢查?太誇張了。

  江順英推開鄭井陽,雙手抆腰,正打算生氣,然而鄭井陽又將她攬進懷裡。

  「幹嘛啦?你……」江順英驚呼,接著,她的聲音便被他吞沒。

  鄭井陽用舌頭將她的口腔徹徹底底探索了一遍,一償夙願後才放開她。

  江順英呆住了,不明白他幹嘛吻她。

  她瞪大眼睛,等著答案。

  但鄭井陽只說了一句,「嗯,很乾淨。」

  什麼啊?

  他瘋了嗎?竟然用吻來確定她有沒有把牙刷乾淨!江順英捧著臉,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一直睡不著。直到現在,她還不敢相信剛剛所發生的事!因為鄭井陽的吻比跟他做了那檔子事還令她震驚。

  真是猜不透,他幹嘛吻她?他喝醉了嗎?

  可是剛剛他的吻裡並沒有酒味,那他到底是怎麼了?幹嘛無緣無故突然發神經吻她啊?

  而他也真壞,吻了她之後便沒了下文,害她一個人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想著那個吻。

  這樣很不道德耶,在她因為他的吻而心猿意馬的時候,他卻好整以暇的回房去睡覺……

  哎喲,她快瘋了啦!算了,別想了,再想下去,她今晚真的會失眠,所以睡覺、睡覺,明天還得早起上班呢,她絕不能被這種小事煩得睡不著。啊,上班!江順英猛然想到一件可怕的事。

  死了!她今天忘了去上班,而且沒跟老闆請假!現在怎麼辦?

  對,趕快跑去討救兵!

  「井陽!井陽!」 江順英一衝進鄭井陽房裡便跳到他床上,把他從被窩裡挖起來。「怎麼辦,我今天忘了去上班,師傅鐵定會殺了我,所以……」

  「幹嘛?」

  「你幫我打電話給師傅,請他再原諒我一次。」

  師傅脾氣很壞,而她很沒種,沒膽子面對師傅的壞脾氣,但鄭井陽不一樣,師傅很疼他,每次研發新的蛋糕,都會教她拿回來給他吃,所以要是他開口求情,師傅鐵定會再給她一次機會的。

  「你幹嘛這樣看我?」她只是求他替她說話,他幹嘛拿看怪物的眼光看她?「妳每次搞砸事情,總是要我幫妳善後,妳利用我利用得如此理直氣壯,而我跟妳履行婚約,為什麼妳卻如此心不甘情不願?妳確定妳真的不想點頭嫁給我嗎?」

  「哎喲,現在要談那件事嗎?我很急耶,師傅十二點一定會上床睡覺,你確定不先救我,再清算我的不識好歹嗎?」江順英可憐兮兮地求道。

  鄭井陽就怕看到這樣的她。

  每次她一開口央求,他怎麼樣都會心軟。他想,他上輩子鐵定欠了她一屁股感情債,這輩子才會被她吃得死死的。

  「手機拿來。」鄭井陽橫了她一眼。

  江順英連忙陪著笑臉,把手機奉上。

  但,她沒想到鄭井陽竟然跟師傅說他們倆要結婚的事!

  臭井陽,跟師傅講那個做什麼啦!婚禮的事又不一定會成真,他幹嘛跟師傅講啊!江順英瞪著他,要他把手機還來,她自己跟師傅說,然而鄭井陽個頭比她高,故意站起來繞到旁邊去,就算她踞起腳尖也搶不回手機。

  她氣得去搬來椅子,但她才剛把椅子搬到他旁邊,他就轉移陣地,繼續跟師傅扯著那樁讓她頭皮發麻的婚事。

  江順英氣得從椅子跳到床鋪,再跳向鄭井陽,像隻猴子似的掛在他身上,讓他非抱著她不可,她再搶過手機,急急忙忙地跟師傅解釋。

  「事情不是那樣子啦,師傅,那是一場誤會……什麼,你跟井陽說好了,要當我們的介紹人?」

  嗚……怎麼會這樣,她不是說了是誤會的嗎?師傅沒聽到喔?

  「你要井陽找一天和我過去,跟他研究結婚蛋糕的款式?」他們剛剛已經談到這裡了嗎!

  江順英欲哭無淚。「我不高興?不不不,師傅您怎麼會這麼覺得呢!您能親手設計我的結婚蛋糕,一直是我夢寐以求的事,到時候我一定會把井陽帶去……好,那就這樣,師傅晚安。」

  江順英必恭必敬地掛斷電話,然後瞪著鄭井陽。

  「你幹嘛跟師傅講我們要結婚的事!」他幹嘛把他們倆的婚事弄得人盡皆知啦!「你說,現在事情愈鬧愈大,日後怎麼收拾?」她氣呼呼地瞪著他,真想踢他一腳。

  咦,他瘋了嗎?她在罵他耶,他幹嘛還笑?

  江順英一臉狐疑地看著鄭井陽,覺得最近的他奇怪得很,而她看著這樣的他;她總是覺得好不自在。

  而且,她會莫名其妙的因為他一個眼神而心跳加速,這樣實在是很不像她。

  哎喲,井陽到底想怎樣啦?「幹嘛一直看我?」鄭井陽不回答她的問題,反倒問她,「妳洗過澡了?」她的身子正掛在他身上,他一深呼吸就可以聞到她身上好聞的味道,而這樣的親密讓他心情大好。

  「當然囉,不信的話,你聞。」江順英把身子湊近一些,就怕愛乾淨的他嫌她臭。「香香的,對不對?」

  「嗯,香香的。」鄭井陽把整個頭都埋進她的頸窩,像小狗般嗅聞著,聞得江順英頓時忘了生氣,只知道自己臉好紅,耳根好熱。

  他在幹嘛啦?一直聞她!

  江順英想把他的臉推開,鄭井陽卻抓住她的手。

  「妳用我的洗髮精、沐浴乳嗎?」

  「對啊,就用你放在浴室那幾瓶。」

  她不習慣無端跟他靠得這麼近,想推開他一點,沒想到他卻咧開嘴對他笑,而這樣的他突然在她心中炸開一朵朵的火花,害得她心跳加速,覺得他真是超級、霹靂、無敵的帥,她臉紅不已,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鄭井陽這時候又突然迸出一句,「我喜歡妳身上有我的味道。」

  他在說什麼啦!

  她身上什麼時候有他的味道了?那明明是洗髮精、沐浴乳的味道好不好!他幹嘛說得這麼曖昧?

  真是的,害她光記得害羞,忘記要向他興師問罪了,還有,他在幹嘛啦,聞就聞,還一直磨蹭著她。

  這傢伙,他該不會是發情了吧?

  江順英一驚,想要逃,但鄭井陽卻抓住她,把她柔軟的身子壓向他。

  他輕咬著她白哲的頸子,然後親吻著她。

  「井陽……」江順英幾乎腿軟,心跳得好快,心裡隱隱約約的知道自己與他即將發生什麼事,讓她好害羞。「順英,我想要一個家……」「我知道啊,你說過了。」

  「如果是妳生的孩子,我一個都不送人,因為我們兩個的孩子一定會健健康康地長大。」

  「嗯、嗯。」哎喲,他能不能別再吻了?再吻下去,她就要尖叫了啦。

  「所以,妳打算生我的孩子了嗎?」

  「啊?」

  「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我一直沒有用套子。」鄭井陽將手伸進她的底褲裡,探進她的萋萋芳草間,修長的手指撥開美麗的花瓣,揉弄著花唇間的圓核。

  此刻她仍乾澀,他只好先將長指伸進窄小的花徑內,把藏在深處的花蜜先勾引出來,抹在她的花蒂上,讓她的花園因為他的勾引而漸漸有了反應。

  「順英……」他把她壓倒在床,解開她睡衣的扣子,剝下束縛住她雪白渾圓的胸衣。她胸前的兩朵小花怯怯地探出頭來,他張口含進一朵,用手狎玩著另一朵。

  「妳好美。」鄭井陽將她的衣服全部扯開,丟到一旁,唇則從胸脯一直吻到她的腹下。

  他拉下她的底褲,分開她雪白的雙腿,長指剝開嫣紅的花朵,濕滑的嫩蕊在他灼熱的注視下更顯羞怯。

  江順英不自在地想合起雙膝,鄭井陽立刻硬是置身在她的兩腿間。他飛快地褪去身上所有的衣物,露出他早已傲然昂起的硬挺。

  他把他粗長的硬挺夾在她濕滑的花瓣間來回套弄,讓她忍不住呻吟出聲。

  「井陽……」

  「嗯?」

  「別這樣……」他一直挑逗她、撩撥她,她的身體變得好奇怪。她的穴口動情地張合著,濕滑的水蜜不斷流淌出來,正在花縫間的粗長硬挺因而沾滿了蜜液。

  「讓我進去。」這是她的第二夜,鄭井陽怕他猛然進去,她仍會感到疼痛,所以就算忍著慾望痛苦難當,他還是先以手指代替,讓她適應一下。

  「井陽……不……」江順英難耐這種無法言喻的戚覺,身子像蛇似的,不安地蠕動著,並且呈現出美麗的粉紅色澤。

  看著如此誘人的她,從此以後,她的這裡、這裡、還有這裡都是他的了。

  鄭井陽滿心雀躍地以嘴封住她的唇,將她逸出口的嬌喘全含進嘴裡。

  待江順英被他吻得七葷八素之際,他悄悄地將火熱的粗長探入她的嬌小中。

  她的花徑仍窄小得不可思議,他才一進去,就像被緊緊地咬住。天哪,這感覺真的會讓人瘋掉!鄭井陽好想瘋狂地不顧一切放肆地展開馳騁。「順英,妳的腿再分開些。」他將她的雙腿壓向床的兩側,之後不住奔騰,將慾望狠狠地送入她的窄小中,一次深過一次,一次猛過一次。

  江順英承受著他的巨大,柔軟的內壁與他燙人的慾望交相廝磨。

  鄭井陽一次次地頂進她的深處,撞擊著那會讓她瘋狂尖叫的敏感地帶。

  「你慢點……慢點……」她快承受不住了,雙手緊緊抓著被褥,強忍住那直向她襲來,幾乎將她淹沒的慾望。

  之後,她的身子劇烈地抽檣,有股奇怪的感覺在她腹下凝聚。

  天,她不行了!

  江順英咬住嘴唇,腹下的濕意有如潰堤似的湧出。

  鄭井陽的粗長巨大被她的嫩壁緊緊咬住,仍努力不懈地衝鋒陷陣。她將他圈得好緊,讓他每一次的廝磨都承受著巨大的歡愉。最後,幾個猛烈的抽動下,他燙人的白濁從火紅的熱鐵中激射而出,灑進她溫暖的花田里。他貼著被慾望折磨得近乎虛脫的她,低語著,「順英……我愛妳,好愛、好愛妳……」

  所以嫁給他吧,別再拒絕他了,他是誠心誠意地想娶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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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29 00:16:04
第七章

  井陽說他好愛、好愛她耶!

  江順英一早起來,想到昨晚鄭井陽在她耳畔講的那些話,笑意不禁爬上她的臉,一大早就喜上眉梢,開心得不得了。原來他是真的很愛她,所以才死抓著她酒後糊塗強許下的婚約不放。

  「笑什麼?一大早就笑得跟個傻瓜似的。」翻了個身,鄭井陽把床邊的人兒壓在身下,笑看著她傻呼呼的模樣。

  「什麼傻瓜!」 討厭,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跟昨晚說愛她時完全不一樣。「你很奇怪耶,明明很愛我,幹嘛講出來的話這麼難聽?」

  要不是他昨晚脫口說出心中的情感,她想她這輩子絕不會猜到這個嘴巴惡劣的鄭井陽其實是很愛她的。「幹嘛這麼彆扭呀?」江順英雙手攀上他的頸子,像八爪章魚般掛在他身上,挨著他,朝他的脖子吹氣,「不習慣讓別人窺視你的感情嗎?覺得自己說出愛我很糗嗎?」

  「順英!」

  「幹嘛叫得這麼大聲?」嚇了她一跳。真是的,她只是跟他玩,他這麼生氣做什麼?「我不能跟你玩嗎?」

  「不能。」

  「為什麼?」

  「因為會有反應。」鄭井陽把她的手抓下來,要她碰觸他的生理反應,讓這個不懂事的女人知道她剛剛的舉止很不應該,除非她一大早就想跟他再來一次,否則的話,她最好別這麼做。「妳想再來一次嗎?」

  「我才不要。」對於他的提議,江順英敬謝不敏。「我的腿到現在還很酸耶。」她從來沒有把自己的腿舉得那麼高又那麼久過。昨晚他到底做了幾次呀?她的腿到現在還使不上力耶。

  「不曉得今天我要怎麼上班?」她在蛋糕坊工作,一整天幾乎都得站著。

  「要我打電話跟妳師傅請假嗎?」

  「又請假?不不不,不能再請假了,再請下去,師傅鐵定真的把我fire 。」她喜歡這份工作,也喜歡現在的工作環境,所以不管身體再怎麼不舒服,她都得去上班。

  「那去泡泡熱水,舒緩一下筋骨,應該可以讓妳的不舒服減輕一些。我去做早餐,妳想吃什麼?」

  「我想吃火腿蛋餅、豬排三明治,還有一杯溫牛奶。」江順英一口氣點了好幾樣。

  「妳要吃這麼多?」鄭井陽嚇一跳。「你那是什麼眼神!嫌我是大胃王嗎?」踹死他,竟敢嫌她。「你也不想想昨晚我多累呀。」

  「我以為累的人是我,全程都是我奮勇馳騁,而妳……」鄭井陽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像是問她,她做了什麼?

  她做了什麼?當然有啊。「我有叫。」

  「是啊,我聽到了,妳叫得好大聲。」鄭井陽笑得曖昧。

  這會兒江順英才意識到她剛剛講了什麼。

  她是不是不小心誇獎了他?可惡,這個壞傢伙還真是得意洋洋啊!「你到底去不去做早餐啦?」真的要她踹他,他才要去嗎?

  見江順英耍狠地抬起腳來,鄭井陽假裝害怕地滾下床。

  「好好好,我馬上去。」說著,他轉身走進浴室。

  咦,他瘋了嗎?在浴室裡做什麼早餐!「廚房在外面耶。」這裡是他家,他不會連自家廚房在哪都搞不清楚吧?

  「我知道。」真是的,他會不知道他家的廚房在哪裡嗎?「我先幫妳放熱水,讓妳泡澡。」

  「喔,原來是體貼我喲。」也不早講,害她以為他年紀輕輕就癡呆了,嚇了一跳。江順英裹著薄被跳到浴室門口,叮嚀道:「水不要太燙喔。」

  「知道。」

  他家的浴缸有按摩功能,還能調整水溫。他調好了溫度,就讓她坐進浴缸裡。

  「溫度應該還好吧?」

  「嗯,很舒服。」江順英舒服地躺在浴缸裡享受著水流的按摩。

  鄭井陽仍在浴缸旁看著她。

  「妳……還會痛嗎?」

  「啊?」

  「我說,妳這裡還會痛嗎?」他將手伸入水中,來到她的兩腿間,撫摸著她柔嫩的花園。剛剛他瞥見她的私密處,看到她的柔軟處有些紅腫,她應該很不舒服。

  他突如其來的動作讓江順英羞紅了臉。

  她知道他只是關心她,但這樣的動作還是讓人很害羞,希望他趕快把手拿開。

  他的手再不拿開;她會有反應的。

  「還會痛?」要不然她幹嘛一直皺著眉頭?

  「不會了啦。」很討厭耶,他幹嘛一直問她這種問題,而且還是光著身子問?

  厚,他不知道他這樣光著身子站在她前面,他的昂揚巨大就在她眼前晃,她很尷尬耶。

  「我肚子很餓了,你快去做早餐啦。」不要繼續在她眼前遛鳥了,她怕自己真的會長針眼。江順英趕緊閉上眼睛,卻聽到鄭井陽的悶笑聲傳來。她倏然張開眼,「你笑什麼?」

  「妳濕了。」他不過是輕輕一撩撥,她就有了反應。

  啊?他……這個壞人,他在胡說八道什麼啊!她、她哪有!「那是水好不好?」她睜眼說瞎話。

  「是嗎?」鄭井陽將手指從她的身體裡抽出,在她的面前晃動著。

  他的手指濕濕亮亮的,像帶著銀絲,那是她動情的證據。

  「妳想要嗎?」他色迷迷地問,甚至跟著坐進浴池裡。

  他都已經坐著了,腿間的粗長巨大仍從水面探出頭來,足以見得他現在有多興奮。

  江順英知道自己再繼續放縱下去,今天上班的時候鐵定連站都站不穩,但,看著誘人的他還有他昂揚的粗長,她忍不住嚥了嚥口水,身體突然變得好熱。天哪,她怎麼會變得這麼色!明明昨兒個晚上才剛縱慾,今天又像沒吃飽似的,直想把他撲倒。

  「要嗎?」鄭井陽一直誘惑著她。

  看著他飽滿的巨大,江順英決定豁出去了,腿軟就腿軟,師傅要罵就讓他罵吧。

  江順英蹭著他,問:「我們要在水裡做嗎?在水裡做,水會不會跑進去……」她問的問題一個比一個讓人心癢難耐,儼然一副她很想跟他做、很愛跟他做的樣子。

  鄭井陽則像頭大野狼,迅速接近她這只可愛的小白兔,讓身下的昂揚巨大磨著她白嫩的腿間,手指則繼續在她的花縫中穿梭。

  「真的可以嗎?」他怕又弄痛了她,一邊撫摸著一邊看著她的花心。

  江順英的臉更紅了。哎喲,她說可以就可以啦,他能不能別看了!她羞得以手去遮住自己的私密處。鄭井陽卻抓起她的手送進他的嘴裡吸吮,之後將她抱離水中,讓她坐在浴缸邊緣。

  他將她的腿拉開,撐開柔嫩的花瓣,舌頭輕輕一卷,緩緩地勾動她的情慾。

  江順英感到驚駭,因為他用手觸碰也就罷了,這會兒竟然親吻她那兒!他這樣讓她覺得好羞人啊。

  她的十指焰進他的發間,身子不住地往後仰。

  「井陽……」她輕泣著,身下愈來愈濕,好想要他快點進來。

  鄭井陽起身坐在她身旁,抱起她讓她坐在他身上,他則從後方挺進她窄小的花徑中。

  她好小、好緊,咬得他好想放肆地在她濕熱的甬道內奔馳。「井陽,我不想這樣。」以這個姿勢坐著,她就面對著浴室裡的那面大鏡子,他從後頭挺進,她看得到自己的身體吞吐著他的碩長。這個姿勢讓她將自己與他兩人結合的地方看得一清二楚,她看得好羞,身體忍不住顫動著。

  天哪,她甚至看得到自己一張一合,急著想要把他的壯碩整個吞進去的模樣。

  「井陽……」江順英開口求饒。

  鄭井陽卻更進一步地將修長的手指放在她敏感的花核上,輕輕地旋轉畫圈。

  江順英一受刺激,甬道就縮得更緊,他煽情的動作讓她無法壓抑,不一會兒,她就不顧會在鏡子裡看到多麼淫亂的自己,在激情的逼迫下,她的腰主動扭了起來。

  兩人的身子緊密的貼在一起,任由情慾的巨浪一波波將他們捲至極樂的頂端……

  接下來日子,兩人開始過著甜蜜的同居生活。

  「對了,」這天吃早餐時,江順英突然想到一件事,「你今天上班前得跟我一起去見師傅,師傅說要跟你討論結婚蛋糕的款式。我先跟你說喔,我喜歡吃布丁、功克力、芒果,這些口味你都得試著說服師傅把它們放進蛋糕裡。」

  師傅是很有原則的,不但重視創意,更不許同時有太多突兀的食材,這讓她很嘔,她覺得東西好吃就好,幹嘛管它突不突兀啊,反正她想吃、她要吃!

  啊,一想到師傅做的蛋糕,她就忍不住流口水!

  江順英那副貪吃的模樣逗笑了鄭井陽。他怎麼覺得,在她眼中,那個結婚蛋糕遠比她要嫁給他來得讓她興奮?瞧著她那副很想把婚禮當天的那個蛋糕全部吞進肚裡的樣子,他好心地提醒,「小心妳的新娘禮服會被妳撐破。」

  「沒關係,我挑大件一點的。」所以不怕,她還是一樣可以挑美美的禮服來穿。

  「挑大件的?我怕妳的胸部撐不起來。」

  「喂!」 她聽出來了喲,「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暗指我胸部小。」

  胸部小又怎樣!有已經很好了好不好?江順英不服氣,立刻把胸部挺出來。

  這樣的她是如此的可愛,鄭井陽忍不住,彎下腰印了個吻在她臉上,嚇了她一跳。

  「幹嘛突然親我?」

  「突然覺得妳好可愛,忍不住就吻了。」經過這段日子,鄭井陽已不介意讓她知道他有多愛她。

  「今天下班後去接妳,我們一起去吃飯。」聞言,江順英偷笑了下。他是希望他們能像尋常的情侶那樣約會嗎?「你想追我呀?那還要送花喔,數不清的玫瑰花、最好是把師傅的店整個淹沒,讓師傅知道我在你心目中是很重要的。」

  如此一來,師傅愛屋及烏,以後或許會多疼她一些。

  「總之,送我好多花好不好?」江順英一想到店裡擺滿了鄭井陽送她的花,就覺得很虛榮、很快樂。

  「好好好,今晚妳下班前,花一定送到你們店裡去。」女朋友的話,他不敢不從。

  「花要多到嚇死我師傅喲。」江順英特別交代。

  「好,絕對會嚇死妳師傅。」鄭井陽允諾。

  之後,那天江順英下班前,果然收到花店送來的玫瑰花,但是,她師傅不但沒有被嚇死,反倒把她罵了一頓,問她究竟搞什麼鬼,滿店的花教他怎麼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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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傅氣死了,要我把這些花處理完才能下班!」江順英拿著手機,看著滿屋子的花哀號,「這麼多花要怎麼處理啊?」

  「把它們分送出去吧,我待會兒下了班過去幫妳,路過你們店門前的人一人一枝,一來可以替妳師傅的店打知名度,二來可以解決滿屋子的玫瑰花。」鄭井陽提出解決之道。

  江順英覺得他真是聰明,能想出這一舉兩得的好方法,難怪師傅總是比較疼他。

  「可是,這些花是你送我的。」要把它們轉送給別人,她好捨不得。

  「那麼妳就留下一束,我們帶回家欣賞。」

  「嗯,等它們枯萎了,還可以做成乾燥花。」哇,真贊。「我現在就立刻開始送花,你要快點來喲,不然我一個人很累的。」

  「遵命,老婆。」

  「什麼老婆,還早得很哩,別忘了,你才剛開始追我而已。」現在就讓他叫老婆,那她多吃虧啊。

  不過,嘴巴念歸念,聽到鄭井陽喊她老婆,她還是笑咧了嘴,臉上充滿了幸福的神采。

  當兩人在蛋糕店門口把花份送給路人,一邊打情罵俏之際,江順英眼尖地發現對面街道有對情侶正在擁吻,她拚命拍打鄭井陽的手臂,要他快看。

  「有人在接吻耶!」

  「接吻就接吻,幹嘛大驚小怪?怎麼莫非妳也想要?我可以給妳啊。」鄭井陽一把將她攬了過來,就欺近她的唇。

  江順英連忙躲開,「不要擋住我的視線啦。」

  「人家談戀愛有什麼好看的?」鄭井陽真是不明白她的想法。「你不知道,那個女的我見過,她就是游中聖的新歡。」那天被她捉姦在床……呃,雖然沒有在床啦,但他們倆嘴對嘴親吻,所以算是被她當場抓到游中聖出軌。

  但現在……江順英瞪大眼睛,再看清楚一些。

  「那個男的不是游中聖!」她好吃驚,兩眼瞪得跟牛眼睛一樣大。「井陽,你說,他是不是被那女人始亂終棄了?」

  如果是,那報應未免也來得太快了吧!

  江順英的小手一直拍著男朋友的肩,「井陽,你去跟蹤那個女的,拍下照片,順便看她是真的劈腿,還是已經和游中聖分手了。」

  如果她記得沒錯,鄭井陽的手機內建兩百萬畫素的相機,可以拍出很清楚的照片。

  「妳幹嘛對游中聖的新戀情那麼好奇?」還要他去跟監,「怎麼,難不成妳還對他念念不忘?」說到游中聖,鄭井陽還是難忘以前江順英對他是如何癡情。

  他沒忘記那男人都劈腿了,順英為了愛,還是願意原諒對方,而現在他跟順英的感情才剛漸入佳境,他實在不願意看到她再跟游中聖有任何牽扯。

  「不是啦。」她被劈腿、被背叛,怎麼可能還對他念念不忘?「我是想看看游中聖現世報的表情啊。」她要讓游中聖知道,他的離開,只有讓她更幸福,看看他最後得到什麼下場!

  他愛上的那個女人沒多久就背叛他了,而這樣的好戲,她怎能輕易放過呢?

  她當然要好好利用,讓他後悔自己竟然為了那樣的女人放棄了她,當面告訴他,他活該!

  「井陽,你別忙著送花給路人了,快點去幫我跟蹤那個女的。」江順英一把將鄭井陽手中的花搶過來,催促他快去,不然人一轉眼就不見了,機會可不是每次都會像今天這樣自動送上門來,所以行動一定要快。

  鄭井陽聽話的暗中跟著那對男女,沒想到他們倆最後會來到醫院。是醫院,不是飯店或是賓館?

  他開始覺得江順英交給他的任務有些無聊了,他竟然陪著人家來看病,真是沒事找事幹。

  鄭井陽才剛轉身欲離去,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叫喚。

  那個女人叫著,「中聖大哥。」

  是游中聖嗎?他怎麼會在這裡?而那個劈腿的女人怎麼敢把另一個男友帶到游中聖面前?

  鄭井陽轉過頭去,想把狀況弄清楚,卻看到他所跟蹤的那名女子上前扶住一個男人,那個男人臉上戴著大大的口罩,神情顯得有些疲憊。不過,即使對方神情憔悴,鄭井陽還是能認出他來。他是游中聖,是江順英一直放在心上的那個劈腿男人。他怎麼會在醫院裡?

  難不成真有所謂的報應?沒多久的工夫,游中聖不僅反被人劈腿,而且還生病了?

  「這是怎麼一回事?」鄭井陽大步邁向游中聖,目光如炬地盯著他。

  游中聖乍見到鄭井陽,臉色乍青還白,一度驚慌的想逃。

  他在逃避什麼?而且為什麼要逃?這些都讓鄭井陽覺得疑惑,更狠狠地瞪著游中聖。

  鄭井陽的目光讓游中聖身邊的那個女人非常不高興。

  「你是什麼人啊?幹嘛對一個病人這麼凶?」

  聞言,鄭井陽看了她一眼。她看起來不像不關心游中聖,可是,她剛剛卻跟別的男人親吻。很多事直到現在鄭井陽都還沒有想通,但他剛剛倒是捕捉到一句重點。游中聖確實生病了,而且病得很重,不然這個女人不會反應如此激烈,像是游中聖這個大男人比她一介弱女子還虛弱。

  「你病了?」

  游中聖聽到他這麼說,忽然愣住。本來他不敢面對鄭井陽的,可是聽到鄭井陽的話後,急急地回過頭來反駁道:「我沒病。」

  他沒病才怪,因為短短的三個字,從他嘴裡吐出來卻氣若游絲,他甚至只因為說了這句話便喘個不停。

  游中聖病了,而且病得很重。鄭井陽告訴自己,如果他聰明的話,就不該再往下深究。

  游中聖說他沒病就沒病,別問了,所以,盡快跟他到別,從此之後讓游中聖滾出他跟江順英的視線外,往後再無瓜葛,才是明智之舉。鄭井陽很快便作了決定,說不管就不管,因為他跟江順英的愛情比較重要,為了永遠擁有她,他可以昧著良心當今天看到的一切不曾發生。

  然而游中聖不知道鄭井陽心裡的打算,只知道自己的秘密被鄭井陽撞見了,倘若鄭井陽跑去跟江順英說,那他的一片苦心豈不是白費了?

  「鄭大哥。」游中聖追了上去,而才幾步路的腳程,他卻追得很吃力。

  鄭井陽不願等他,加快腳步,只想逃避自己看見的事實。

  他不想聽、不願知道,因此愈走愈快。

  游中聖身旁的譚玉貞看不過去,他竟讓病人這麼追著他跑,於是奔了上去,擋住鄭井陽的去路。

  「你是什麼意思?沒聽到中聖大哥叫你嗎?為什麼不理人,還走得這麼快?他的病禁不住這樣追著你跑啊!」

  「我沒要他追著我跑。」

  「他就是有事要告訴你,才追著你的,你這個人怎麼這樣,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玉貞,算了,我不要緊。」游中聖直到現在才追上來,教好友別說了。「我只是想請鄭大哥別告訴順英,我病了。」

  「他認識江順英?」玉貞突然明白游中聖見到這個人後為什麼會如此慌亂了。

  當初中聖大哥就是不想讓女朋友知道他生病的事,所以才請她演他的新歡,讓江順英以為他劈腿,對她不忠。

  「鄭大哥,你能答應我嗎?當今天的事不曾發生?」游中聖仍不放心,擔心鄭井陽會把今天在醫院遇到他的事告訴江順英。

  他希望能別讓她知道他生病,他怕她會傷心,而他不要她為他的病掉一滴眼淚。

  他說過,在他的能力範圍內,他會好好保護她,倘若這個諾言他做不到,那麼寧願讓有能力的男人替他守護他的珍寶。「我什麼都沒聽見,什麼都不知道。」不,更正確的說,鄭井陽甚至不願接受事實真相。這算什麼?游中聖沒有劈腿也就算了,他還寧可自己一個人承擔痛苦,

  把分手的罪扛在自己肩頭上,也要保護順英。

  他媽的!鄭井陽真想罵髒話。

  他氣自己幹嘛撞見這種事,他為什麼要發現原來在這個世界上,不是只有他將順英捧在掌心怕她受傷,為什麼要讓他知道,有個男人寧可自己一個人痛苦,也要將感情深埋,寧可讓順英恨他,也不願讓她為他擔憂落淚。

  鄭井陽真想就這樣頭也不回地走開,但,游中聖蒼白的臉卻絆住他了的腳步。

  最後,他忍不住問:「是什麼病?」很難醫治嗎?難醫到游中聖寧可欺騙順英他劈腿,也不要那段感情?

  「是血癌。」

  「試過骨髓移植嗎?」

  「找不到合適的人。」兩人一問一答,對話中沒有過多的熱情,但游中聖知道,當鄭井陽愈清楚他的病情,就愈能體會他為什麼寧願欺騙江順英,也就愈能替他守住這個秘密。

  他相信鄭井陽一定也不願見到江順英傷心難過才對。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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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29 00:16:29
第八章

  是血癌,而且找不到合適的人進行骨髓移植。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游中聖可能沒有多久好活了。

  意味著,知情的他卻瞞著江順英這件事,偷偷地將她佔為己有,十分不道德!

  該死的!鄭井陽拿出煙來打算點燃。

  「厚!被我抓到囉,你又抽煙!」江順英驀地從他身後跳出來,搶走夾在他兩指間的煙。

  她察覺出他最近變得很奇怪,自從他跟蹤那個女的回來之後,心情就很煩躁,像是有什麼事困擾著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問他他又不說,只說他把那個女人追丟了,怕她不高興。

  她沒有不高興啊,只是覺得少看了一出背叛的戲碼罷了,哪會為了這種事跟他生氣,所以她說了沒關係,但他一直還是這副心不在焉的模樣,看得她好擔心。

  「到底怎麼了?為什麼一副心煩氣躁的樣子?不能告訴我嗎?」江順英跳上他的大腿,讓他抱著。

  「順英……」鄭井陽顯得欲言又止。

  他那模樣看起來像是事態嚴重,使得江順英再也不敢嘻皮笑臉,慎重其事地回應他一聲,「嗯?」

  「妳……」

  「怎樣?」哎喲,他這樣要說不說的,讓她好緊張喔。

  「妳……愛我嗎?」鄭井陽很困難地才問出這個問題。江順英頓時傻眼。「你這麼煩惱,而且幾度欲言又止,想問又問不出口的問題就是這個?」

  她愛他嗎?

  拜託,「我當然愛啊。」這個笨蛋,他是不是還在擔心,她若不愛他,就算兩人結婚了,那個家也是支離破碎?

  傻井陽!

  「以前愛你,是視你如手足,但現在不一樣啦,自從知道你對我的感情後,我就下定決定要好好愛你了。」

  打從她明白他的心事,知道他的秘密,瞭解他是多麼的渴望家庭的溫暖之後,她就下定決心要給他好多、好多愛。

  「我想嫁給你,想要跟你共組家庭,替你生孩子,我們兩個一起把他們扶養長大,一個也不送走。」她就怕他還走不出當年被送去外婆那兒的陰影,連帶的不相信婚姻,不相信自己能否做一個好父親。江順英並不知道,鄭井陽現在正跟自己的良心拉扯著,他猶豫著自己該不該把游中聖病了的事告訴她。

  他怕她要是知道了,會回到游中聖身邊,那到時他該怎麼辦?

  而且,她剛剛把兩人未來的藍圖說得如此讓人心動,他捨不得放棄,這樣的他很不應該、很不可饒恕吧?

  鄭井陽痛苦地皺緊眉頭。

  江順英以為他是不信她說的話,趕緊跟著道:「倘若你不相信,要不我們立刻結婚,我們可以不用等到十二月,我現在就可以嫁給你,真的,明天我們就去登記。」

  只要能讓他放心,她一點也不在乎自己是否有盛大的婚禮。

  什麼大聘、小聘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讓鄭井陽知道她愛他,她也想像他守護她那般,守護他的愛情。「所以,明天我們就去登記。」嗯,就這麼說定了,明天就跟媽媽說一聲,要家人別忙她跟鄭井陽的婚事了。

  「什麼,你們現在就要結婚!」江母差點被女兒氣死,前些日子女兒還吵著說不嫁,而現在呢?卻等不及想嫁進鄭家。現在的年輕人做事怎麼這麼毛躁,說風是風、說雨是雨。

  「不能等到訂好的那天嗎?為什麼這麼急?」江母突然想到,「莫非妳懷孕了?」所以才急著結婚,連婚紗照也不拍了?

  「沒有啦!」 老媽想到哪兒去了,她哪有那麼快就懷了孩子?

  等等,她上個月MC是什麼時候來的?

  十號,而今天都十九號了!她的MC一向很準的呀,准到她根本不需要特別留意,所以這次才會忽略了她這個月到現在還沒來。天,她該不會真的中獎了吧?江順英心中一驚,連忙掛斷電話,跑去向師傅請假。

  「師傅、師傅,我要去醫院看病。」

  「看什麼病?」一聽到她又要請假,朱師傅口氣不是很好。

  見師傅這麼凶,江順英欲言又止,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跟他解釋。

  他們店裡還有另一個學徒琪雯,比江順英晚進來學藝,因此江順英倚老賣老,都喊她小師妹。

  琪雯聽到師傅這麼問,江順英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馬上跳出來跟師傅說:「順英姊懷孕了啦。」

  嚇!小師妹怎麼會知道?江順英倒抽口氣瞪著她。

  琪雯笑得很得意,「剛剛妳不是在跟妳母親講電話,我聽到啦,妳母親嗓門好大地問妳是不是懷孕了。」

  「我說沒有呀。」

  「但是後來妳臉色發白,還焰著手指頭算,臉色變得比剛剛更難看,還匆匆忙忙的掛電話,我就知道妳是要去看婦產科,看自己是不是真的懷孕了,對不對?」琪雯覺得自己真聰明。

  江順英十分懷疑這位小師妹是不是經驗豐富,所以連這種小事都瞞不過她銳利的眼睛。

  接著,琪雯主動介紹她一家醫院,掛一位楊醫師的診。

  「這位醫生人好又有醫德,是個女醫生,讓她檢查一點都不尷尬,讓人很安心。」說著,琪雯把醫生的名片拿給她。

  江順英看了下上頭的地址,「好遠喔。」

  「哪會!妳搭捷運不用十分鐘就到了。」

  「我們這附近就有一間診所。」

  「那是男醫生喲。」啊?小師妹連那間診所是由男醫生駐診也知道?

  「讓男醫生看診會很尷尬耶。」江順英終於忍不住問了她一句,「妳有經驗?」

  琪雯聽了,顯得不太高興,「順英姊,妳知不知道妳這樣很八卦?」

  她八卦?那偷聽她跟她母親說話,又搶著跟師傅說她懷孕算什麼?拜託,小師妹比她還八卦好不好,竟然惡人先告狀?

  算了,不理她。「師傅,我要請假啦- 」

  江順英擔心,她要是在這時候懷孕了怎麼辦?她才剛決定要好好井陽談戀愛耶,現在就有孩子,她一定會暈倒。

  「去去去。」煩死了。朱師傅不耐煩地打發徒弟。

  「師傅,我陪順英姊去。」琪雯自告奮勇,又加了一句,「反正現在店裡又沒事。」總之她想偷懶就是了啦。

  朱師傅真不知道自己是造了什麼孽,才會收了這兩個徒弟,兩個人一個樣,手藝不錯,又有創意,但是就是行動力不足,一天到晚只想玩。順英是有愛最偉大,一談起戀愛什麼都不顧;琪雯雖然不會為愛昏頭,但追她的男人猶如過江之鯽,她可說是只把男人當玩具。

  「去去去,兩個都去。」省得老在他面前閒晃,看得他心煩。朱師傅一揮手,便趕走兩隻花蝴蝶。

  琪雯帶江順英坐公交車又搭捷運,明明說了是十分鐘不到的車程,但才怪,都快二十分鐘了還沒到。

  「怎麼這麼遠?」江順英開始不耐煩了。她只不過是想知道自己是否懷孕,幹嘛跑到這麼遠的地方來?

  「遠是值得的啊,這個醫生人真的很好,很細心,檢查得又仔細。順英姊,這是妳的第一胎吧,那更要小心謹慎,想想看,井陽大哥會多期待你們倆的小孩呀。」

  琪雯知道江順英跟鄭井陽準備結婚之後,便常和師傅瞞著順英姊偷偷研究結婚蛋糕的款式,想給她一個驚喜。雖然師傅老是在嘴上嫌她們兩個煩,實際上還是很疼她跟順英姊的,瞧,師傅不正是因為不放心順英姊一個人上醫院做檢查,才允許她跟著來嗎?順英姊怎能貪圖方便,對自己懷孕的事如此輕忽?

  而且這是順英姊的第一胎耶,肚子裡頭的小baby帶著多少人的期待跟祝福啊,所以遠一點又怎樣?謹慎些是應該的呀。

  「到了。看,不是很近嗎?一出捷運站,拐個彎就到了,以後妳來這裡做產檢多方便啊。」說著,琪雯扶著江順英的手臂往前走。

  「妳幹嘛扶我?」她是老人嗎?「我自己會走。」

  「妳是孕婦呀。」琪雯不管三七二十一,硬是要扶她。

  來到醫院,她陪著江順英掛號,等門診,十分有耐心,沒耐性的反倒是江順英這個當事人。

  什麼綜合醫院,這裡根本是教學醫院!人來人往,跟菜市場一樣熱鬧。江順英看著自己的號碼。八十七號?暈倒!「現在才看到五十四號,我得等到什麼時候啊?」

  「順英姊,妳要有耐性,這樣對妳跟孩子都好。要知道胎教是很重要的,現在順英姊妳脾氣不能太大,以後生出來的小孩才會好帶。」琪雯又是一副過來人的口吻,好像她生過孩子似的。

  說著,琪雯突然驚呼了聲,像看到了什麼讓她吃驚的人。

  但江順英一點都不好奇,因為琪雯生性愛大驚小怪,她已經習慣了。

  「順英姊。」

  「幹嘛?」

  「我好像看到妳的前男友耶。」

  「前男友?」

  「游中聖啊!難道除了他,妳以前還交過別的男友?」

  「他在哪兒?」江順英下意識地想趕快站起來。

  「順英姊,妳幹嘛躲啊?當初劈腿的人又不是妳。」

  「井陽不喜歡我跟中聖見面,他懷疑我還愛著中聖。」所以為了避免麻煩,她還是少跟游中聖有任何牽扯。

  不過,游中聖來醫院幹嘛?江順英對此又很好奇。

  「他在哪?」江順英偷偷地探出頭來,臉上表情鬼祟,像是幹什麼見不得人的壞事一樣。

  「在大廳,看到沒有?」琪雯指著外頭不遠處那個身材瘦削的男人。

  順英姊的前男友像是病了,他瘦了好多,剛剛乍見到他,她還以為自己認錯人了。

  「順英姊,是他嗎?真的是游中聖?」

  「看起來很像。」但是才多久沒見,為什麼他瘦了那麼多?

  江順英愈看愈覺得不對勁,便撇下琪雯,想上前看清楚那個人到底是不是游中聖。「順英姊,妳要去哪裡?」不是說不能見嗎?為什麼順英姊這會兒又主動跑去認人了?哎呀,今天這事要是讓井陽大哥知道了,她鐵定會被罵死啦。順英姊想就近在附近的婦產科診所看醫生,就讓順英姊去啊,幹嘛帶順英姊來這間醫院呢!看看她惹出什麼麻煩來了!

  「等等我啊!」

  順英姊到底知不知道她現在是什麼狀況呀?她有可能懷孕耶!跑得那麼快,要是不小心跌倒了,那怎麼辦啦!

  「中聖?」江順英試著喊那個人,但對方聽到她的聲音之後,身子明顯的一震,沒回過頭看她,反倒加快腳步想離開,但他的身子明顯的無法負荷他急促的腳步,一個跟鎗,眼看就要往前撲倒,江順英急急地上前扶他,不期然地與他四目相對。他真的是游中聖!

  「為什麼要躲我?」他愈是避著她,愈是讓她心裡不安。「你生病了?」

  「是鄭井陽告訴妳我在這的?」

  「井陽?」他知道中聖生病的事?

  「他沒有告訴妳?」

  「沒有.」井陽什麼都沒有跟她說,是她恰巧在這裡見到他,但,為什麼井陽會知道呢?

  為什麼井陽要瞞著她這件事?江順英心中十分疑惑。

  游中聖這會兒更是弄不明白,倘若鄭井陽沒有跟順英說他病了的事,那……「那,妳怎麼會來這裡找我?」

  「我不是來找你的,我是……」江順英突然頓住,不知道該怎麼跟游中聖說她跟鄭井陽交往的事。

  「順英姊是來看婦產科的,她跟井陽大哥快要結婚了。」琪雯突然插嘴。

  她不願見到順英姊跟井陽大哥好事多磨,又起波折,所以就算游中聖生病了又怎樣?是他先變心劈腿的,難不成還要因為生病了,就教順英姊回到他身邊嗎?

  幹嘛,想裝可憐搏取同情啊?沒那麼便宜的事。

  「順英姊,我們走吧,別理這個人了,他劈腿、對妳不忠耶,妳幹嘛還管他生什麼病?他就算病死了,也不關妳的事。」

  「妳這個人嘴巴怎麼這麼惡毒?」剛買水果回來的玉貞剛好聽到琪雯的話,心裡極為氣憤。

  中聖大哥又不是存心劈腿,他是另有苦衷,這個女人什麼都不知道,幹嘛詛咒別人去死啊?

  「厚!順英姊,她就是那個狐狸精對不對?」那天順英姊撞見他們倆接吻的時候,她也在場。

  這女人搶別人的男朋友就算了,還說她嘴巴惡毒!

  「是啊,我嘴巴毒又怎樣?我嘴巴毒也好過妳心腸毒,不要臉的狐狸精!」

  「我不是狐狸精,中聖大哥也沒有劈腿!」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幹嘛一直罵人啊?

  「玉貞!」她該不是想把所有的事全講出來吧?游中聖急著阻止她,要她別說了。

  「為什麼不讓我說?難不成就由著她們這樣詛咒你嗎?你要是真的死了,那怎麼辦?」

  「我不會的。」

  「怎麼不會!你到現在還找不到適合的骨髓跟你配對,而且身體一天比一天虛弱,而她們什麼都不知道,還用那些話來傷害你!那天,那個男人才出現,現在這個女人又帶個打手來,到底是怎樣?輪著來傷害你,想氣死你嗎?」

  玉貞轉過臉,瞪著江順英一臉疑惑的神情。

  「江順英,妳一定聽不懂我跟中聖大哥在說什麼對不對?我老實告訴妳好了。」

  「玉貞!」游中聖企圖阻止,但玉貞根本不理會。

  「中聖大哥沒有背叛妳……」玉貞說到一半,立刻被游中聖摀住了嘴,但她輕易便拉下他的手。

  現在的中聖大哥要跟她比力道,哪是她的對手。

  「那是假的,是騙妳的,中聖大哥生病了,他不想連累妳,所以找我演戲,讓妳誤以為他愛上我了,事實上他沒有,他只是病了,只是不想讓妳為他擔心,為他掉眼淚,他寧可讓妳恨他,也要一個人承擔痛苦,而妳呢?妳還跑來詛咒他!他若真的死了,妳就開心了嗎?」玉貞一時氣不過,甚至伸手推江順英。

  琪雯沒想到真相會是這樣,但事情又不是順英姊的錯,這個瘋女人幹嘛推人啊?而且順英姊肚子裡有了小寶寶耶!

  「妳別對順英姊動手動腳,罵人的是我,妳要是有氣就衝著我來,幹嘛推人!」

  兩個女人就這樣當著江順英跟游中聖的面大吵起來。

  江順英沒有辦法勸架,因為她現在腦子裡亂烘烘的,只裝得下一件事,那就是游中聖病了,而當初他背叛她的事是假的,他只是不想讓她知道他生病,所以才逼她跟他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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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29 00:16:53
第九章

  琪雯覺得自己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她好心帶順英姊去婦產科檢查,沒想到超音波一照,順英姊根本沒有懷孕,那也就罷了,還意外撞見順英姊的前男友,發現前男友劈腿的事只是善意的謊言。

  回程中,江順英一直沒有說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琪雯見狀,心裡有些害怕,要是順英姊因此回到前男友身邊,那她的罪過不就大了?

  「小師妹。」

  「是。」

  「答應我,今天的事別對任何人說,好嗎?」

  「包括井陽大哥嗎?」

  「是的,包括他。」現在江順英心中還很混亂,所以不想多添紛擾。她跟井陽還有中聖三個人之間的事,她得再好好想一想。

  「順英姊……妳愛井陽大哥嗎?」

  「當然愛呀,要不然我幹嘛答應嫁給他?」

  雖然她跟鄭井陽交往是最近才發生的事,但是他對她的好從小就深植在她心中,兩個人認識了那麼久,所以談起戀愛並沒有一般情侶剛開始時的試探與不自在,一下子就進入熱戀裡。

  她當然愛鄭井陽,不愛的話,怎麼會答應當他的女朋友,又怎會承諾要為他生孩子,組織一個家庭?

  「那,游中聖呢?妳還愛他嗎?」琪雯問出心裡最大的擔憂。

  要是順英姊也還愛著游中聖,那怎麼辦?

  「游中聖現在知道妳已經知道他生病的事了,也許他會希望妳回到他身邊。他嘴上說讓妳走,但妳真的信他真想讓妳走嗎?他既然寧可瞞著妳,也要保護妳,從這一點看來,他根本還愛著妳,所以在他正脆弱、最無助的時候,一定會希望妳在身邊陪著他。他想要妳,但,妳給得起他要的嗎?如果妳給了,那井陽大哥怎麼辦?」

  所以別說現在不是談情說愛的時候,那兩個男人都很需要順英姊在這時候當機立斷,給他們一個答案。

  如此曖昧不明的糾纏著,只會讓三個人都痛苦。

  「順英姊,妳愛的到底是誰?失去誰,會令妳痛苦?妳要的到底是誰?」

  琪雯的問話一句又一句的敲打在江順英的心口,讓江順英根本沒有辦法逃避。

  她愛誰?失去誰,會令她痛苦?她要的到底是誰?回家的路上,江順英腦子裡一直盤旋著這些問題,她的心根本沒辦法完全平靜下來,但,回到家後,看見鄭井陽比她還痛苦的模樣,她這才想起,他還不知道她已知道游中聖生病了,他仍在跟自己的良心拉扯著,在說與不說之間猶豫。

  是那麼驕傲的一個大男人,可是為了愛她,他竟然寧可不要尊嚴,就算是用拐的、用偷的,也想把她留在身邊。

  他心中很不安。

  他認為,當她知道游中聖的病後,她會選擇游中聖,不要他,所以遲遲無法跟她說事實上游中聖並沒有背叛她,只是病了。

  「井陽- 」江順英向他撲了過去,用力抱住這個為了愛她而變得整天鬱鬱寡歡的大男人。他怎麼會那麼傻!他那麼好,而她為什麼會不愛他呢?這個傻瓜!

  「井陽,我愛你。」江順英捧著他的臉不斷親吻著。「很愛、很愛你,所以不要怕有一天我會離你而去,我不會的。記得嗎,我還要替你生孩子,和你共組家庭。」

  她知道一個溫暖的家是他從小就夢寐以求的,她不會將他的夢想毀去,要跟他一起創造未來,所以請相信她,她是真的很愛他,就算她發現游中聖當初離開她是逼不得已的,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鄭井陽看著她一邊親吻他一邊猛掉眼淚,覺得今天的她怪怪的。

  「妳怎麼了?為什麼突然說這些?」

  江順英仍一直哭泣。「我都知道了……」

  「知道什麼?」

  「知道中聖病了……知道他沒有背叛我,所以你不用再痛苦地猶豫該不該把實情告訴我,因為我全都知道了,而我還愛著你,聽到沒有?我愛的人是你,所以你不要不安。」

  在這一刻,江順英已經釐清了自己對兩人的感情。

  她真正放心不下的是井陽,她愛的是他,最不想傷害的也是他,至於中聖……

  是的,她曾愛過中聖,但那已經是過去的事,她不能因為他生病了,就犧牲自己跟井陽的這段感情。

  愛情是不能讓與的,更不是同情,她相信中聖會明白這一點。

  「妳都知道了……」

  「是的。」

  「而妳不怪我?」

  「不怪你,為什麼要怪你?」

  「因為我瞞著妳,沒告訴妳游中聖並沒有背叛妳這件事。」

  「我知道你之所以那麼做,是因為愛我,而我相信,那麼做對你而言比什麼都不好受。」所以她為什麼要怪他呢?「錯的人明明是我,我該怪自己為什麼跟你談戀愛了,卻無法給你足夠的自信,讓你相信我愛你,我絕對不會離開你。」

  「那不是妳的錯,是我自己的問題。」小時候,他是被犧牲、被放棄的那一個,所以即使已經長大了,他也無法相信當要她作出選擇時,他會被選中。

  他原以為自己又要被犧牲,沒想到她選擇了他!

  鄭井陽突然緊緊地擁住江順英。

  「順英,我真慶幸自己深愛著妳,所以我答應妳,以後就算有天大的事發生,都不會讓我懷疑妳的愛。」

  數個月後

  「不是說不會再懷疑我嗎?那幹嘛不讓我去看中聖?真是莫名其妙,跟個生病的人你也要吃醋!」

  「我不是吃醋,而是覺得而是妳現在肚子裡懷了孩子,老是進出醫院不太好。」

  「哪裡不好?」

  「醫院病菌多,我怕妳常進出醫院會生病,這樣對孩子的健康很不好。」

  「所以孩子很重要?」

  「當然重要。」

  「重要到連朋友都可以不顧嗎?」江順英一手抆腰,一手戳著鄭井陽的胸膛,生氣的模樣就像一隻氣呼呼的小茶壺。鄭井陽不禁氣餒。「我根本不是那個意思好嗎?何況中聖的病情已經穩定下來,而且他也不希望妳常去打擾他,人家現在有女朋友了,妳說妳這個前女友老是去探病,他女朋友會怎麼想?」

  「那個小護士又不知道我是他的前女友。」

  「當初琪雯跟玉貞兩個人在醫院大廳吵得沸沸揚揚,現在醫院裡還有什麼人不知道妳是游中聖的前女友?所以妳還是好好的在家裡養胎,我媽剛剛打電話來,說要拿雞湯來給妳補一補。」

  「雞湯?我要補到什麼時候啊?」江順英真怕孩子生下來的時候,她已經肥了一圈。「你去告訴媽,說我不喝啦。」雞湯、雞精,總之她現在聽到「雞」這個字就覺得唔心。

  江順英才剛抱怨著,就聽到門鈴聲響起。

  來不及了,他老媽來了。

  「怎麼辦?」兩人忙得雞飛狗跳。

  「快去床上躺著。」鄭井陽馬上把江順英推進房間裡。

  對於江順英這一胎,他母親相當重視,只要母親來他這兒,看到媳婦沒有乖乖躺著,就要嘮叨好一陣子。

  兩人裝模作樣的準備好後,鄭井陽這才前去開門。

  接著,江順英在房裡聽到砰的好大一聲關門聲。

  她匆匆忙忙的跑出來看。「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咦,媽呢?」

  「我媽沒來。」

  「那來的是誰?」

  「是我爸。」

  「那你幹嘛不開門,還把門用力關上?」他是怎樣?嚇傻了嗎?

  「我爸從來沒單獨來過我們這裡。」害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就嚇得當著爸爸的面把門關上。完了,爸爸一定以為他還恨著他,但他沒有啊,他只是不曉得怎麼跟爸爸單獨相處。

  「哎喲,從來沒見過你這麼沒用。我去開門。」

  江順英擺起架式,教鄭井陽站到一旁去。

  她拉開門,甜甜地衝著公公喊了聲,「爸,你來了!媽沒有來嗎?」

  「她在樓下買水果,怕雞湯涼了,所以教我先上來。」沒想到他一上來,兒子還真不賞臉,當著他的面就把門給關上。「這是雞湯。」鄭父將雞湯交給兒子。

  而鄭井陽還傻在一旁,也不曉得要和父親打聲招呼。

  見江順英踢他一腳,他還問:「幹嘛踢我?」

  「你不懂得叫人嗎?」

  「喔,爸。」他這才乖乖的地叫了一聲,接著,他發出驚呼,「妳在我爸面前踢我!」

  「那又怎樣?」

  「妳不怕妳好媳婦的形象被妳這一腳破壞殆盡?」

  「不會啦,爸知道只有我才能治得了你,所以就算多踢你幾下,爸看了也不會覺得怎樣,對不對,爸?」

  詢問公公的時候,江順英甚至補了鄭井陽幾腳,還教他把雞湯拿遠一點。

  「妳不趁熱喝嗎?」鄭母一進門就聽到媳婦要兒子把雞湯拿開,她好受傷,這雞湯是她一早起來燉的耶。

  「媽,順英現在都還沒生下孩子,妳就教她喝這麼補的東西,看看她的臉。」鄭井陽兩手拉開江順英的雙頰,算是報復她剛剛踢他的那幾腳。「都肥了好幾圈了。」

  「我哪有肥了好幾圈!」可惡的鄭井陽,胡說八道!

  嫌她胖是嗎?很好,今晚他就別想抱她這個胖孕婦!

  ** *

  「什麼,要禁慾四個月,直到妳生完小baby ,坐完月子?」天,這麼慘無人道的事,她怎麼做得出來?「醫生不是說,這幾個月只要別太激烈,還是能做嗎?」

  「不是醫生說的,是我不想。」

  「妳不想?怎麼可能!昨天晚上妳明明也玩得很High 。」昨晚她還穿性感睡衣勾引他耶,所以說她不想做,教他怎麼相信?

  「你嫌我胖。」

  「我哪有!」

  「你哪沒有?」睜眼說瞎話。「今天爸媽來看我們的時候,你明明焰著我的臉說我肥了好幾圈!」

  喔,那件事啊。「那是為了救妳,妳不是不想喝雞湯嗎?所以我就找個理由讓媽放妳一馬,我是為了妳而說那種謊的,怎麼妳不感激我,還處罰我,真是沒道理。」

  「你要救我可以用別的理由,幹嘛說我肥!」而且還說肥了好幾圈,害她自尊心受損,還特地等沒人看到的時候,偷偷跑進浴室掀開衣服偷看。

  這一看可不得了,她的腰真的不見了!剎那間,江順英覺得風雲變色,老天爺棄她而去。

  她變醜了,難怪井陽會嫌棄她。

  「總之我決定了,在生下孩子、身材恢復前,你別想再看到我的身體。」

  「呃,老婆。」

  「怎樣?」

  「妳知道,不看到身體也能做嗎?」說著,鄭井陽馬上付諸行動。他開始毛手毛腳,把手伸進江順英的衣服裡,拈著那挺翹的蓓蕾揉轉。

  「你在幹什麼?不是說好不能做的嗎?」他的手還伸進來!想死是不是?

  江順英打算一腳踹過去,鄭井陽卻乘機抓住她的腳,她一個重心不穩,往身後的床鋪倒下去。

  她一倒下,鄭井陽就壓了過來,大手伸進她的兩腿間,隔著薄薄的底褲找到她的敏感處。

  「妳好敏感。」他的手才稍微一撩撥,她就立刻有反應,他的手摸到了濕意,臉上笑得好得意。

  「那是……汗啦。」她的反應才沒那麼快呢,胡說八道,就些會說些令她臉紅心跳的話。

  「這是汗?」鄭井陽把手指伸到她面前。

  「你幹嘛還拿出來看啊。」江順英想拉下他的手,卻碰觸到自己羞人的蜜液。天哪,她竟然那麼濕了!羞得連忙放開他。看見她如此嬌羞,他又欺了過去,在她耳邊吹氣。

  「妳明明很想要,幹嘛強忍著,要自己禁慾三個月?」難道她不知道,要恩愛的他們禁慾是多麼殘忍的一件事?

  「是四個月。」這個臭男人別想偷偷的縮短時間。

  「對,幹嘛要禁慾四個月?」

  「因為我懷孕,變胖、變醜了。」

  「哪有,在我眼中,妳還是一樣漂亮。我喜歡妳的胸部。」

  鄭井陽邊說邊拉開她的上衣,貪婪的將粉嫩的蓓蕾一口含住,他的舌尖繞著那挺硬的美麗兜轉,時而又將它含進嘴裡吸吮。

  「我還喜歡妳的肚子。」因為裡頭有他的親親小寶貝,而且一次還是兩個。」

  他們鄭家幾乎每一代都會生下一對雙胞胎,而且小的那一個身體總是比大的那個虛弱。他希望他跟順英的孩子不一樣,兩個都能健健康康地長大,這也是他母親三天兩頭就燉雞湯來給她喝的原因。

  他們都怕江順英這一胎是二十八年前的翻版,要是小的那一個跟他弟弟一樣,從小體弱多病,那怎麼辦?

  所以呀;親親老婆要多多運動,才能吃得下睡得好,寶寶們才會健康。

  「你不要一直親我的肚子啦。」親得她好癢,害得她跟著情慾高張。

  完了,她明明才說接下來的這四個月不能做的,現在她就慾火焚身了!

  她真是愈來愈色了啦!

  「咦!」 鄭井陽突然驚呼一聲。

  「幹嘛突然驚叫?」

  「妳有感覺到兒子剛剛踢妳一下嗎?搞不好兒子很喜歡我這樣親妳,所以向妳抗議。」說完,他又親了她的肚皮一下。江順英覺得他真是個傻父親。他們的兒子才多大啊,兩個小傢伙懂什麼?「不要再親肚子了啦,你到底做不做?」

  「可以做了喔?」不是要禁慾四個月嗎?不是不能看見她的身體嗎?怎麼現在又反悔了?

  「可以,但不准脫衣服。」她變腫的身體才不想讓他看見。

  「但至少要脫這一件吧。」鄭井陽把她的底褲脫下來,上頭已有一個濕印子。

  就說吧,她根本忍不到四個月。

  「來,把腿再張開一點。」他褪去下半身的衣物,露出粗長的硬挺。

  他燙人的慾望一掙開束縛,就急急的往她濕暖的花田里鑽去,而他一進去,她緊窒的花徑便將他的粗長緊緊咬住。

  「天哪,你輕一點。」她肚子裡孕育著他們倆的孩子,她怕他一下子全部進去,就頂到最深處。

  「那這樣呢?」鄭井陽將慾望在淺淺的地方輕輕刺著,有時候慾望還滑出徑外,在花縫中撥弄她輕顫的花朵,勾引出她的濕意。

  他將它們用手揩起,抹在自己的粗長上,讓灼熱的慾望變得濕亮,再將它整個送進她的花徑中,讓裡頭的嫩壁將他的慾望緊緊咬住。

  他淺淺的律動,慢慢勾引著她,她的喘息愈來愈急促,情慾不斷累積,最後再也忍不住喊出聲。

  「井陽,快一點……」江順英的身子隨著他的律動不斷蠕動。

  他給的餵不飽她,她還要更多!她弓起身子,更加貼近他,把他的巨大吞得更深。

  「妳的腰會受傷。」鄭井陽趕緊拿來枕頭讓她墊在腰間。

  「鄭井陽!」

  「幹嘛?」

  「你到底做不做?」幹嘛做愛的時候還管這麼多無聊的事,實在很殺風景耶!「我怕太激烈了妳會受傷。要不要試試從上面來?」

  說著,鄭井陽抱起她,讓她跨坐在他身上,由她來主導一切。

  「順英……」

  「嗯?」

  「妳慢一點。」她扭得太快,他快忍不住了。鄭井陽抱著她,要她再慢些。「對,就這樣。」

  如此一來,他的慾望便能在她身體裡兜轉,感受她的每一處柔軟,除此之外,她敏感的雙峰在律動時還能不時與他的胸膛碰觸,他喜歡這樣。

  心愛的女人就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這種感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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