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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黎孅]資優生(惡男高校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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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6 00:34:34
第九章

      梅紗帶著輕便的行李搬進蔣家,住進蔣禦文的房間。

  在這裏,所有的事情都不需要她動手,有個叫蔣禦文的苦力,把她照顧得無微不至。

  “好奇怪……”

  在她搬進蔣家的第一晚,蔣立亭跑到她和蔣禦文的房間,一臉怪相。

  “這麼多年來,你第一次來我家過夜是睡在我哥房間,我好不習慣……紗紗,你要不要來跟我睡?”她提議的神情非常認真。

  “小亭,你該睡了。”蔣禦文臭看一張臉把妹妹拎出去,第一次覺得妹妹的存在太礙眼。

  “哥,你千麼啦?紗紗本來就都睡我房間!”蔣立亭生氣地對自家老哥吼,難得膽大的跟哥哥大眼瞪小眼。

  “很晚了,你該去找殷嶽。”奇跡,對殷嶽深惡痛絕的蔣禦文,竟然叫自家老妹去找死對頭,

  “我從來都不知道哥哥是見色忘妹的人!以前交過幾個都不會這樣的,爲什麼紗紗這麼特別?”蔣立亭忍不住問。

  梅紗聽了,覺得這不像好友會問的問題,仔細一看,好友眼中閃看惡意,很明顯在挖坑給蔣禦文跳。

  她差點笑出來,還好及時忍住了。

  “原來交過很多個。”她故意道。

  “小亭,別亂講話。”蔣禦文闆起臉,拍了下妹妹的頭,訓道。“什麼交過幾個?都隻是朋友。”

  好個朋友,非常籠統的說法,表示他心裏有鬼。

  當晚,蔣禦文試探地伸手,想將她擁在懷裏入睡。

  “會不會冷?”打看怕她冷的大旗行動,梅紗沒有拒絕。

  蔣禦文樂不可支,但謹守本分,沒有再進一步。

  “能這樣抱著你入睡,再好不過了。”說完,他就睡著了。

  深深的沉睡。

  靠看蔣禦文的胸膛,看看他熟睡的容顔,那眼袋上是深深的黑眼圈二細數這些日子以來,他的確是沒吃好、沒睡好。

  都爲了她。

  梅紗忍不住伸手,輕撫他的下眼睫。說真的,有一點點心疼他。

  “可我還沒氣完。”她對著熟睡的男人說出她絕對不會當著他面說出來的話。

  “我得確定再確定,你會是我要的。”

  看他睡得熟,她也不想再多作怪,要是吵醒他怎麼辦?蔣禦文八成會開心死!

  “睡覺!”她翻個身,找個最舒服的姿勢,閉上眼睡看了。

  梅紗以爲換新環境自己會不適應,基本上,她住院期間從沒睡飽過,但是她卻在蔣禦文的房間、在他的懷裏,睡得香甜,一覺到天亮。

  初冬的暖陽透窗而入,梅紗舒服得隻想賴床,但太過明亮的光線讓她不得不睜開眼睛。

  她睜開惺松的雙眼,迷迷糊糊間,映入眼簾的是蔣禦文的笑容,他笑得像隻偷腥的貓。

  “早安。”他語調輕快無比,聽口吻就可以感覺到他現在整個人根本就漫步在雲端!

  梅紗立刻清醒過來,坐直身,可動作太突然也太快,令她一陣頭暈想吐。

  “惡……”她搗唇千嘔。

  蔣禦文笑容消失,神情緊張地掀被下床,二話不說抱起她,沖到浴室。

  梅紗抱看馬桶,孕吐折磨著她,尤其是早上起床時,會讓她吐到沒有力氣站直身體。

  蔣禦文跪在她身旁,心疼萬分,緩緩地拍她的背,舒緩她的不適,爲她倒水,讓她去掉口中的酸味。

  “來,漱個口,清理一下,我們去吃早餐。”蔣禦文爲她擠上牙膏,扶起她坐在馬桶上,讓她舒服的洗漱。

  梅紗伸手接過牙刷,清新的薄荷味讓她感覺好多了,反胃的感覺也漸漸平緩。

  晨吐後刷個牙,會讓她好過很多,這個習慣己經有一陣子了,她不覺得有什麼。

  直到她漱完口,讓蔣禦文接手她的盟洗用具,接看要洗臉時,她突然想到—

  “怎麼了?”她停頓的動作引起蔣禦文的注意,他正在調整水溫,同時拿過一條擰千的新毛巾,和她常用的洗面乳。

  “你怎麼知道這麼多?”

  知道舒緩她晨吐的方法,就是刷牙一這個怪癖,她沒讓任何人知道。

  他是怎麼發現的?

  她用什麼溫度的水洗臉,使用哪個牌子的洗面乳,這種習慣隻要透過觀察都可以發現,那麼她想隱藏的孕吐呢?

  “什麼東西知道那麼多?”蔣禦文動作輕柔,用溫熱的毛巾擦拭梅紗的手,讓她的雙手不因突然起床的溫差而冰冷僵硬。

  這讓梅紗忍不住想,這家夥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體貼?讓她心都軟了……不對,心軟什麼!

  “沒事。”梅紗一個激靈。差點就陷進蔣禦文的柔情攻勢裏,以她對蔣禦文的了解,她要是流露出一點點的感動,讓他嘗到甜頭,他就會得寸進尺!

  所以她不打算輕易放過他。

  敷衍完蔣禦文,梅紗開始洗臉,同時,蔣禦文也在一旁洗臉刷牙,兩人的時間配合得恰恰好,幾乎是同時間結束。

  “先下樓,我弄早餐給你吃。”蔣禦文牽著她的手將人帶往一樓客廳。

  “穿看睡衣?”梅紗挑了挑眉,看看自己身上的舊T恤、棉質長褲,再看蔣禦文的挖背背心配運動褲。

  衣衫不整地去吃早餐,這是蔣禦文會做的事?在她記憶中,不曾有過。

  “沒什麼大不了的。”蔣禦文說得理直氣壯,帶她來到餐廳。“輕松就好。”

  “最好是!”她沒好氣地翻白眼。“你明明最重形象。”以往他連在家裏吃飯都要穿襯衫、長褲,梅紗忍不住想,該不是因爲要當爸爸了,才開始不注意形象?

  她打量著他。

  “怎麼了?我哪裏不對?”蔣禦文不解的問。

  梅紗忍住,沒有對他說。你全身上下都不對!

  算了,懶得跟他廢話,早餐、早餐,她餓了!

  來到廚房,不在意料中的人卻在這時間出現,嚇了梅紗好大一跳。

  “紗紗,好久不見,你身體好嗎?快點坐下來,我榨一杯柳橙汁給你。”一個熱情的婦人站在寬敞明亮的廚房裏,笑咪咪地對她招手。

  梅紗呆掉。

  “蔣媽媽,早安。”呆歸呆,還是記得要跟長輩問好。

  這算是驚喜嗎?在搬來蔣家的第二天,就與蔣禦文的父母碰面!

  不是經由亭亭,而是蔣禦文……她跟亭亭是朋友,跟蔣禦文呢?

  “早安,昨晚睡得好嗎?你穿得好少,會不會冷?”

  蔣家父母感情極好,總是形影不離,就連起床做早餐都是兩人分工合作。

  看見梅紗,他們紛紛驚喜地對她噓寒問暖,就像對自己的小孩一般。

  “聽說情況不太好,原本還在擔心,但今天看你氣色還不錯,我就放心了,要好好照顧自己。”蔣父是個溫文儒雅的男人,看不出商人氣息,反而有種紳士般的氣質,從他身上可以想見二十年後的蔣禦文會是什麼樣子。

  “蔣爸爸,我知道。”梅紗在長輩面前一向乖巧,禮數做足。

  “你懷孕了自己都不知道,身體要顧好,這一胎生完,我幫你好好做月子,把身體調養回來!真是的,這年頭的女孩子—我不是要責備你,把你當自家人才這樣握,你跟亭亭可以說是一起長大的……”蔣母很親切,口吻卻有點急。“我把你當自己女兒一樣,隨時

  都歡迎你來玩。”

  梅紗猜想她下一秒可能就會催促她跟蔣禦文定下來。

  “我也不知道你們怎麼回事,突然就在一起,突然就懷孕,然後突然又吵架不要在一起,搞得糊裏糊塗。就算你們不爲自己想,也要爲孩子看想,快點結婚,給小孩一個家,我年紀還輕,能幫忙帶幾年孫子……”

  梅紗心想,果然。

  在長輩面前,她不會多說什麼,可她不禁會想—

  蔣爸蔣媽回來,蔣禦文爲什麼沒有告訴她,提醒她一下?就讓她直接面對他父母,讓她難堪?

  這該不是他的計謀之一吧?覺得她會在長輩的壓力下妥協?

  “媽,吃飯不要說這個。”感覺到女友的不悅,蔣禦文立刻阻止母親的叨念。

  “別再念了,我好不容才勸動紗紗搬來跟我住,你要是把她念跑了,我怎麼把她求回來?”

  “你也太沒用了吧!紗紗這麼好說話的女孩,你也勸不回來,你到底做了什麼事讓紗紗生氣?”蔣母反應很激動。“你明明高中時就很喜歡她啊,卻那麼輕易就分手!”

  “什麼?”又一道不在預料中的聲音出現。

  循聲望去,是剛下樓的蔣立亭,她一臉震驚,像被雷打到一樣。

  “紗紗……你高中時跟我哥交往過?爲什麼我不知道?你爲什麼沒告訴我?”

  她一副受傷的模樣。

  “那是以前的事,你忘記了,我也就沒有再提起……”面對好友的問題,梅紗有些手足無措。

  “難怪你都躲著我哥……也對,我了解我哥的死個性,總之,我哥讓你吃這麼多苦頭,你爲難他是應該的。”蔣立亭很快甩掉被隱瞞的不愉快,支持好友。

  “亭亭,你怎麼這樣說話?紗紗肚子裏的小孩是我們蔣家的,要趕快結婚。”

  梅紗頓時覺得頭好痛,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樣的場面。

  長輩要尊敬,她當然不能因爲長輩說的話爲她所不喜,就翻臉走人。

  尤其蔣媽媽是從她還是少女時就對她很好的長輩,是她最要好朋友的媽媽,也是她最喜歡的人的母親。

  “紗紗肚子裏的小孩,會姓梅。”

  在吵吵鬧鬧,局面有點一發不可收拾時,蔣禦文嚴肅地發話了。

  “她說過,我也答應她了,無論我們有沒有結婚,”說這話時,他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認真,帶看無法反駁的味道。

  “怎麼可以?!”蔣母當然不同意。

  “好了。”溫文的蔣父出面,制止了妻子。“他們的事自己處理,跟紗紗姓梅有什麼不好?姓梅就不是你孫子,就不能疼了?”

  原本有點氣憤的蔣母聽了也覺有理,不再糾結孩子姓什麼。

  她但還是想知道—

  “紗紗,你什麼時候要跟我們家禦文結婚?小朋友出生後好不好?我去找你姊姊提親!”她好心急。

  “等我不氣的時候。”

  梅紗回答的話讓人一頭霧水。

  “不是原不原諒的問題,而是我在生氣。”

  當看蔣家人的面,她說出自己真正的感覺,這算是……回報蔣禦文的付出吧。

  蔣禦文有在改變,她能感覺到,蔣禦文開始體貼了,脾氣變好了,不會再亂發脾氣遷怒,慢慢變成她想要的樣子。

  在她爲難的時候,蔣禦文出面說明,同意讓他們的第一個小孩跟她姓。

  小孩性別未明,但如果是男孩,這孩子將是蔣家嫡長孫,卻跟看母親姓梅,這種事長輩哪可能同意?

  但蔣禦文爲她這麼做了。

  “他是個脾氣很壞的男生,還愛遷怒,不聽別人講什麼,自己聰明就把人當笨蛋,我討厭這種感覺—我知道我有錯,我不夠愛惜自己,但蔣禦文也沒有愛惜我,他讓我難過。

  “我早就原諒他了,沒有想過要分手,可我還沒有氣消,我願意搬過來讓他照顧我,也願意一同養育小孩,至于結婚—我氣消再說吧。”

  說完,梅紗直率地迎上衆人的眼,坦蕩蕩的。

  蔣家父母錯愕地看看她,久久說不出話來。蔣立亭也嚇到了,想不到一直以來不給哥哥好臉色看的紗紗,會突然當看大家的面,把自己的心裏話說出來。

  隻有蔣禦文,是帶著笑意凝視她的。

  “我了解了,我會努力讓你消氣。現在,你想吃什麼?炒蛋?吐司要幾片?抹什麼醬?你先喝點果汁,早餐等等就好。”蔣禦文微笑著,明明穿著背心配運動褲,卻像個王子般,十足紳士地爲她張羅,一副心情很好的模樣。

  原來如此—是考驗期啊,隻要他表現好一點,紗紗就不氣了,到時候再跟她提結婚的事,她應該就會答應了吧?

  蔣禦文用笑容掩飾自己真正的想法—媽媽說的對,本來就應該結婚,他想娶紗紗,至于小孩跟誰姓,有差嗎?都是他的孩子。

  結婚—他努力的目標,就是這個。

  可蔣禦文很快知道,自己的計劃都是白費。

  “你一個人在家真的可以?”

  一日,蔣禦文必須外出,無法待在家裏,他出門前一再詢問女友,不放心極了。

  “可以。”梅紗翻了個白眼,在沙發上挪動自己企鵝一般的身體。

  笨拙的動作讓蔣禦文看了很想要沖過去幫她。

  “你不用過來,出去!”梅紗自己挪位置,不讓他幫忙,還催促他快滾,

  “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去?”他還是不出門,認真道。“你可以跟我一起的。”

  “我不要。”她才不要挺看一顆球跟他出去,醜死了!

  眼見勸服不了她,蔣禦文無奈,隻能妥協。

  “今夭小亭不會太早回來,我應酬會有點晚,你一個人在家裏我不放心,有什麼問題,要馬上打電話告訴我。”他緊張兮兮地交代。

  “知道了。”她揮揮手表示了解,也不看他,遷自看自己的書。

  蔣禦文期待她回頭,說一句早點回來也好,可他沒有等到,隻能無奈地離家。

  梅紗在沙發上坐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手上的書看完,她揉揉眼睛,接看站起身,決定回房再拿本書來看。

  來到蔣家二樓,直走到底,她習慣性地打開右手邊的房門。

  “不對,這是亭亭的房間。”她太習慣,一時忘記,開了好友的房門。

  左手邊那間,才是蔣禦文和她的房間。

  遠離那張舒適誘人的加大雙人床,她告訴自己不要又睡看,那會很像豬。于是她忍住,走到房間一角的書桌前,坐進小牛皮椅裏。

  結果舒適的小牛皮辦公椅讓她舒服得差點睡看,就在即將入睡時,她忽然驚醒過來。

  不能睡!她睡太多了!

  不料她醒來時動作太大,身子連椅往後倒,怕自己從椅子上跌下來,她發出了尖叫聲。

  “啊—”好險,她及時用腳尖勾住桌子,人是沒有摔下椅子,但卻把書桌抽屜拉了出來,東西落了一地。

  梅紗驚魂未定,先慶幸自己沒事,後慶幸蔣禦文不在家裏,否則他肯定大發脾氣。

  這次是她白目造成的危機。

  “寶寶,你還好嗎?”她坐在原地,動都不敢動,緊張的撫著肚皮,感受腹中的胎動。

  確定一切正常,她才敢站起身來,收拾殘局。

  整個抽屜都被拉出來,這種奇怪的摔法讓她嘖嘖稱奇,一邊慶幸自己命大,一邊撿拾地上的東西。

  可一些熟悉的東西,讓梅紗覺得奇怪。

  “咦?”爲什麼這裏會有她高中時做的書簽?

  上頭的銀杏葉,是畢旅時去溪頭撿來的,蔣禦文怎麼會有?

  不隻是這個,還有她高中寫給蔣禦文的信,竟然保存得好好的……

  而其中有一個東西,讓梅紗覺得更怪。

  拿起那樣東西仔細看,她一臉若有所思。

  “如果這是真的……”梅紗眼中閃看晶光,有點惡作劇的味道。“那麼,蔣禦文比我想像中還要重視……”她露出論異的微笑,思考許久,才冒出一句,“原來如此。”

  她竟意外發現一個可以讓蔣禦文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大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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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當蔣禦文帶看醉意回到家時,己經是淩晨三點鍾。

  他昏昏沉沉,但仍小心動作,關上鐵門的動作輕柔,不願吵醒這時間己經沉睡的家人。

  進門後,順手將鑰匙丟在玄關的鞋櫃上,蔣禦文踩著搖搖晃晃的腳步,走向電燈開關處,打開客廳的燈。

  他走向廚房,想爲自己倒一杯冰水醒腦,可他才剛走到廚房,便看見寬敞的料理台上,有一隻用透明玻璃紙袋裝起的東西。

  頓時,他雙眼大亮,精神一振,酒意全消。

  三步並作兩步,他走向料理台,拿起那隻玻璃紙袋,露出作夢般的神情,看看手上的東西。

  沒有反轉糖花的杯子蛋糕,這是不嗜甜的他唯一會吃的甜食,因爲在他還是少年時,一個他很喜歡的學妹,曾做這個給他吃。

  而且非常好吃,是他喜歡的味道。

  從來沒有人知道他喜歡這個,唯一知道的人,就是那個學妹—梅紗。

  他己經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有吃到紗紗特地爲他做的杯子蛋糕。蔣禦文嘴角上揚,忍不住開心。

  這些日子以來,他的沮喪失落,因爲這一包小小的蛋糕頓時消散。

  他突然很想見她—明知道她睡了,如果是以往,他應酬晚歸,怕吵醒熟睡的紗紗,他都會自行去睡客房。

  可今天晚上,他想要見到她。

  腳步沒有停留,蔣禦文拾級上樓,來到他和梅紗的房間,輕輕扭開門把—她沒有鎖門。

  走廊上的燈光穿過敞開的門照進房裏。

  透過微弱的光線,他看見床上人熟睡的容顔。

  他走向她,輕輕坐在床沿,忍住激越的心跳,伸手探向她—

  “好臭……”梅紗被濃重的酒氣薰醒,對味道敏感的她,無法忍受這難聞的氣味。

  她睜開眼,看見表情怪異的蔣禦文。

  “對不起,吵醒你,我馬上去洗澡!”說完人立刻消失,走向浴室,不久,梅紗就聽到浴室傳來淋浴的聲音。

  她搔搔頭,神情仍是剛睡醒又想睡的迷糊樣,可是,她卻不禁思考起蔣禦文剛才的表情。

  很奇怪……

  他看起來很開心,像是中了樂透,但看見她醒來,對上她的表情,卻又一副尷尬的模樣。

  “我說他很臭,幹麼那個臉……”她又不是第一次這樣講他……

  梅紗想要繼續睡,一動就聽到紙袋的聲音。

  她循聲望去,看見她原本放在廚房,要給蔣禦文的杯子蛋糕正擱在床邊。

  愣了一下,她思考一會,笑了出來。

  “原來是這個。”真是個笨蛋。

  因爲下午的發現,她心血來潮在廚房找了一下,發現有很多做甜點的材料,心想應該是身爲甜點師的好友準備的。

  己經很久沒有下蔚的她,突然想找事做,就著高中時期的記憶,做起自己唯一做得好的甜點。

  烤了一堆杯子蛋糕,玩了一晚的反轉糖花,自然而然的,爲蔣禦文留下一袋沒有任何裝飾的。

  沒有署名給誰,他卻心知肚明,那是她準備要給他的。

  梅紗隻是沒有想到,他會這麼開心。

  他很開心,興奮的想跟她說話,結果她一看見他,就嫌他臭。

  “噗——”梅紗笑了出來。蔣禦文吃癟的表情太好笑了,既快樂又尷尬,會讓她忍不住想教他一直露出那樣的表情取樂。

  就在梅紗趴在床上,抱著棉被,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時,蔣禦文洗完澡,頂著一頭濕發走出浴室。

  看見笑不可抑的女友,他很疑惑,孕婦都這麼陰晴不定嗎?前一秒嫌他臭,下一秒莫名其妙笑起來。

  “什麼事這麼好笑?”他坐在她腳邊,擦拭自己的頭發,狀似不經意地問道。

  “沒事。”梅紗立刻斂起笑容,裝作一副沒事樣躺回床上,拉高被單。

  可她眼中的笑帶看惡意,令他毛骨驚然,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真的沒事?”他忍不住問,總覺得孩子的媽此刻很邪惡,但又美翻了,他情不自禁的盯著她看。

  “沒事一一喔不!”才剛笑著說沒事,梅紗就痛叫出聲,聲音有點慘。

  她想弓起身來揉捏酸脹抽筋的小腿,還要小心翼翼,不壓到懷孕九個月的肚子,她表情扭曲,痛苦萬分。

  “怎麼了?”看她表情不對,蔣禦文也跳了起來。“痛?哪裏?肚子?我送你去看醫生!”說著就要抱起她。

  “不要碰我的腳,我抽筋!”在他的手伸過來之前,梅紗喝斥道。

  原來是腳抽筋。蔣禦文松了口氣,雖然是小問題,可看她一臉難受的模樣,他不免心疼。

  “哪一隻腳?我幫你揉一揉。”掀開被單,輕輕挪動她的雙腿,蔣禦文上了床,將她的腿放在自己大腿上,大掌握住她的腳掌,輕輕揉捏。“這樣有沒有好一點?”

  “很痛……”梅紗覺得丟臉,把臉埋進枕頭裏。蔣禦文的按摩舒緩了她小腿的抽筋症狀,感覺好多了。

  “馬上就不痛了,我再幫你揉一下。”蔣禦文心疼不己,揉捏她小腿的動作更爲仔細、溫柔,她不抽筋了仍繼續,直到他確認她舒服了爲止,時間長達半小時。

  梅紗半趴在床上,抱著枕頭,微微側過臉,看著蔣禦文爲她按摩的表情。

  很認真、才良體貼,眼睛沒有急色地往別的地方看。

  梅家女王因子作祟,梅紗忍不住想要爲難一下他。

  “痛,輕點。”

  “這樣呢?”蔣禦文立刻放緩力道。

  “沒感覺,你有用力嗎?”繼續刁難。

  “這樣?”蔣禦文又加強一點點力道。

  “可以,就這樣。”梅紗忍笑,像個女王般指使蔣禦文服侍自己,直到她睡意來襲,昏昏欲睡,這時己經快淩晨四點。

  就在她快要睡看時,蔣禦文不輕不重的飄來一句。

  “你的鈣片呢?放在哪裏?”

  “床頭櫃裏。”她想睡,伸手隨意一指。

  蔣禦文起身走向床頭櫃,梅紗眯起眼,聽著他行動時發出的聲響,他打開床頭櫃,翻找東西。

  他找到了,搖晃一下鈣片的罐子,傳來的聲音讓人明白,裏頭的東西沒動過多少。

  梅紗立刻驚覺—醫生交代她要吃的鈣片,其實她想到才會吃!

  完蛋,他一定會生氣痛罵她不好好照顧自己,辜負他的信任。

  “明天早上吃完早餐,我會提醒你吃鈣片。”蔣禦文語氣平闆道。

  梅紗大驚。

  竟然沒有被罵,真的假的?

  “喔,好。”她呆呆地看著他的回應。

  以她對蔣禦文的了解,他這個表情代表他在生氣,但他卻忍下來,改用另一種態度來對待她。

  不是兇惡的責備,更沒有大吼大叫,他先冷靜思考一會,用一種讓人感覺到他怒氣,但不傷人尊嚴的方式來表達他的情緒。

  梅紗仔細一想,的確己經有很久,蔣禦文沒再大發脾氣,把她當成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來罵,罵得狗血淋頭。

  他現在知道顧及她的感受,他真的變了,這讓梅紗大受感動。

  “怎麼了?眼眶紅紅的。”注意到她眼眶泛紅,蔣禦文關心地問。

  “沒什麼,眼睛有點癢。”她假裝過敏,開始揉眼睛。

  “我去拿空氣清淨機。”他聞言立刻離開房間,去尋找空氣清淨機,那東西是爲梅紗和未出生的小孩買的。

  他離開房間,留下梅紗一個人思考著。

  他這麼認真,這麼誠心誠意,她該不該再給他一次機會?在小孩出生前原諒他?

  “喔—輕一點,搬家嗎?!”梅紗對著肚裏的胎兒說,語氣有點兇惡,但撫摸肚皮的動作卻很輕柔。

  通常這時間,她肚裏的寶寶應該己經睡了,會乖乖待到天亮,今天卻很反常,像在做運動似的,讓她覺得肚皮很鼓,

  “這麼用力什麼意思?快點原諒爸爸?”一說完話,她立刻感受到激烈的胎動,想想覺得好玩,便忍不住問。“再折磨爸爸一陣子?”

  結果,寶寶立刻安靜了,在肚裏動也不動。

  梅紗嘖嘖稱奇,覺得更有趣了,問了好幾個問題,隻要說到要原諒蔣禦文,寶寶的反應就很激烈,說要再折磨他老爸一段時間,寶寶就乖乖巧巧,不造亂讓他老媽不舒服。

  “寶寶,媽咪跟你說,如果你要媽咪跟爸爸和好,就乖乖不要動,你覺得媽咪必須再觀察一下爸爸,就用力踢一下。”

  結果她肚子裏的寶寶真的用力踢了一下,讓梅紗不舒服的咬牙切齒,心想小孩出生後一定要抓來打屁股。

  蔣禦文帶看空氣清淨機回來,打開後回到床邊,拿起吹風機,要出去吹千頭發。

  “不用出去,你頭發那麼短,一下就吹千了,我沒有這麼快睡看。”知道他是伯吵到她才多此一舉,梅紗馬上阻止道。

  聽她這麼說,蔣禦文也沒有堅持,在房裏把頭發吹幹。

  吹風機的聲音嗡嗡嗡,蔣禦文低頭,胡亂吹著頭發。

  趁著這機會,梅紗偷覷他,細細思考。

  他們現在的生活,跟一般夫妻有什麼兩樣?除了她快生了,蔣禦文欲望無法纖解—梅紗想等小孩生下,身體狀漢恢複之後,如果蔣禦文要求,她不會拒絕。

  既然如此,就繼續折磨他吧,過看夫妻般的生活,被蔣禦文照顧,然後吊看他,絕不松口答應結婚,挺有趣的,不是嗎?

  梅紗微笑起來,眼裏閃著異光,一點壞心加一點惡作劇,又帶著女人的嬌媚。

  蔣禦文都看呆了。原本五官就嬌豔的紗紗流露這樣的神情,更添麗色。

  “睡覺了,你明天不是還要上班?”梅紗躺下來,拍拍身旁的空位,喚他快點上床。

  “嗯,要睡了。”蔣禦文聽話的上床,掀起被單蓋上,梅紗自然而然的枕看他的手臂睡下,讓他有種幸福的感覺。

  可是,她剛剛的笑容……不知爲何,讓他有種不好的預感。蔣禦文不禁想,紗紗剛才那詭異的笑容背後,究竟是什麼意思?

  一個月後,梅紗以自然産的方式生下一名男嬰。

  蔣禦文還沒抱夠孩子,感受當父親的喜悅,孩子的阿姨就把小孩搶走,抱著不肯放,當然也不肯還。

  “小寶貝,叫姨,”抱看剛出生的外甥,梅林殺氣全消,五官線條柔和,眼睛都笑彎了。

  “乖,以後你就是我們梅家的小王子,沒有人可以動你。”梅林大姊女王氣勢都出現了。

  梅紗躺在病床上,氣色還算好,曆經八小時的生産過程,睡了幾個小時之後,精神恢複了些。

  “吃點東西。”眼見抱不到小孩了,蔣禦文幹脆來陪伴剛生産完的梅紗,貼心的盛了一碗從家中帶來的鱸魚湯給她。

  梅紗雖然體力尚未恢複,沒什麼力氣進食,可聞到魚湯鮮味的她,看看食物的眼睛是發光的。

  蔣禦文心領神會,二話不說喂她吃東西。

  如此溫情閃光的畫面落入梅林眼中,讓她眯起了眼,因爲覺得它眼。

  “紗紗,小孩既然都生下來了,那麼,是不是該搬回家坐月子?”

  “月子中心己經找好了,紗紗出院之後,就可以帶看小孩住進去,不用擔心。”蔣禦文聞言立刻站出來,防衛機制啓動,絕不讓人搶走他的妻兒—雖然還不是妻,但很快就會是了!

  “月子中心哪有家裏舒服?蔣家沒人可以幫我妹妹坐月子,我們梅家有的是。”梅林當然不同意放人。

  “月子中心三餐有專人負責,小孩也有專業的保母協助照顧,紗紗會親自喂母奶,我希望她住得舒服,好好休息,把身體養好,不用去煩那些有的沒的,你可以放心,我爲紗紗找的月子中心,可以把她的健康養回來。”

  他可是一家一家參觀拜訪,親自面試合適的保母,問朋友、客戶,也上網詢問,好不容易找到一家滿意的,而那間月子中心開出的價格,自然不是一般人負擔得起的。

  蔣禦文胸有成竹,對來意不善的梅林笑了笑,轉頭對一直作壁上觀,置身事外看好戲的人道。“紗紗,最近梅家美宴客戶群大開,春酒、喜宴訂席接不完,小亭忙到連續三天睡在工作室,她說行程滿檔到六月,我想,你姊姊是梅家美宴的大廚,讓她幫你坐月子,她

  工作和私事兩頭忙,可能會拖垮身體,你姊姊出事,你自己也不安心。”

  他怎麼會知道梅家美宴客戶群大開?亭亭才不會說這種話,她隻會說最近很忙而己。

  梅紗挑眉看蔣禦文的表情,對他嘴角上揚的弧度有意見。

  笑個屁?

  梅紗有點不甘心,狠瞪他—她當然知道這是苦肉計!姊姊要忙工作還要幫她坐月子,依她對姊姊的了解,姊姊會整晚睡在她身邊,幫忙照顧小孩,以防晚上小孩哭鬧,那麼就會影響到姊姊的睡眠品質。

  她當然不忍心姊姊受這樣的折磨。

  “姊,禦文帶我去看過環境,我滿喜歡的,我想在月子中心坐月子比較方便,你也不會太累—地點離家裏很近,就在蔣家和我們家中間,你不忙的時候可以來看我和寶寶。”

  聽到妹妹這樣說,梅林的火氣都上來了,忍不住瞪向她,殺氣騰騰地質問,“月子讓人家幫你坐,那坐完呢?要不要帶小孩回家?”

  她直截了當的問,不想拐彎抹角。

  紗紗到底想做什麼?

  現在這樣,婚要結不結,小孩都生了,看起來不像是原諒人家,卻又讓人照顧—她搞不懂妹妹腦子裏在想什麼。

  “不要。”梅紗的回答也很直接。“禦文答應我們的第一個小孩可以姓梅,姊,你不用擔心爸爸後繼無人。”她神情很認真。

  姊姊年輕時,爲了將她養大成人,全力拼工作而搞壞身體,沒有辦法生育,這是姊姊最大的遺憾,否則姊姊也不會將希望寄托在她和蔣禦文的孩子身上。

  “我們的長子可以跟我姓,但是,我想要我們一家三口一起生活,我想跟蔣禦文一起養育我們的小孩。”梅紗說得堅定,眼神也很清澈,直率的對姊姊說出心裏想法。

  她想要跟蔣禦文在一起,就這麼簡單。

  蔣禦文感動不己,伸手握住她的,從聽到這些話的那瞬間起,他忐忑不安的心,總算安定下來。

  紗紗不會離開他,這比得知自己當爸爸更讓他開心。

  “你以爲這樣的說法就能打發我?”梅林哼了一聲,眼中殺氣更盛,這回瞪著的不是蔣禦文,而是妹妹。“現在你們什麼關系?夫妻?情侶?小孩都生了,就這樣不清不楚的在一起?”,“我單身,他也單身,在一起又有什麼不對?哪裏不清不楚了!”梅紗對姊姊的話大

  大反彈。

  “沒有結婚就是不清不楚。”梅林直指。“小孩我們帶回家養也就算了,不缺身分證上父親欄的名字,阿貝當他老爸也綽綽有餘!結果呢?你跟個男人住一起,還生了個小孩,卻完全沒有想要結婚的念頭,我搞不懂你—”

  “姊,你剛不是說過,小孩不缺身分證上父親欄的名字?現在我們在一起,這樣很好。”

  “好個頭!”蔣禦文聽出來,梅林在意的點是什麼,他也聽出梅紗的話意。

  他們在一起,但她想維持現狀。

  不結婚,就這樣在一起。

  爲梅紗這個想法,他體會到前所未有的沒安全感。

  “你不是說會嫁給我?我們會結婚?”難道她唬他嗎?

  “我也說過不是現在啊。”她理直氣壯地回答。

  “不是現在是什麼時候?要小孩大到能當花童你才肯答應?”蔣禦文很久沒有提高音量說話,可他今天真的忍不住。

  到底是什麼情形?她不打算負責嗎?這個想法閃過腦中時,他滿臉黑線,但想想情況,的確是這樣沒錯。

  他怎會遇上一個這樣的奇葩?

  “我覺得我們的小女兒穿看美美的白紗禮服,在我們的婚禮上走紅毯,不是很可愛嗎?”她竟有這樣的打算,而且還想再生一個。

  蔣禦文突然不知道該開心還是難過,開心女友對他有感情,還想跟他生第二胎,難過她願意跟他生小孩,卻不願意嫁給他!

  “爲什麼?”他深吸口氣,平靜十秒鍾後才找回自己的理智,用冷靜的口吻問。“你不是前衛的女性,怎會有這樣的想法?”

  “我不是說過嗎?你還在觀察期。”梅紗眨眨眼,一副她很訝異他不知道的神情。“我想跟你結婚,不過還沒做好跟你結婚的準備。”

  蔣禦文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的女人。搞了半夭,他才明白真正的理由。

  “這是懲罰?”

  “不是。”梅紗的回答慢了一秒鍾。“我隻是想多點心理準備。”

  閃爍不定的眼神,加上特別詭橘的笑容,蔣禦文感到熟悉。

  惡作劇的壞心眼,卻又女人味十足,嬌媚得不可方物—原來,她這麼整人,是要他記取教訓。

  “紗紗……”他好挫敗。“我真的很愛你。”

  “我也是。”她回應他的愛,口吻不敷衍,但還是打死不松口。“我們慢慢來,或許十年後我就想開了也不一定。”

  “但我要想不開了。”他完全拿她沒轍……

  算了,就算沒有那張紙,他們之間也不會改變……該死,他想要結婚啊!

  “紗紗,你再考慮一下……”

  “哇—”嬰兒啼哭聲加入吵鬧的行列。

  “乖乖,不哭,姨疼。”梅林寶貝似的將外甥抱在懷裏哄看。

  耳邊不時聽見妹妹和蔣禦文的對話,看了看兩人的相處,梅林嘴角不禁上揚,露出笑容。

  “阿貝說的對。”梅家的女人,有讓男人生不如死的本事—真是想不到,蔣禦文竟是這麼想結婚的男人。

  不過對她妹妹還算是溫柔體貼,沒十年前那麼豬頭了!

  “小東西,你乖,平平安安長大,繼承你外公的絕學,千萬不要學你爸。”

  嘴那麼笨,一個女人都搞不定,以前不是很聰明嗎?學生會長,也不過如此嘛!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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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6 00:35:13
尾聲

    十年後

  蔣禦文開看黑色奧迪,在晚上七點的時候,回到家中的車庫。

  他一停好車,後座兩扇門同時開啓,出現三個小朋友,兩個男生、一個女生,五官都很漂亮,兩個大的男孩把妹妹護在中間,一個人幫她提書包,另一個幫她提小提琴。

  “這個很重,你乖,哥哥幫你拿。”

  他們很照顧妹妹,一人一邊牽著她的手,一同回家。

  回到千淨的家,家中沒有人,更沒有溫熱的晚餐可以吃,因爲女主人本來就不善廚藝,二來,這時間是小孩的母親最忙錄的時間。

  “爸比,我可不可以吃冰淇淋?”小女孩抱看跟她身高差不多的史奴比布偶,走到父親面前,睜著圓圓的眼睛問。

  被這雙眼睛盯看看,誰能拒絕她的乞求?

  但是不能!小女兒感冒才剛好。

  “乖乖,不能吃冰淇淋,媽咪回來會檢查,她發現冰淇淋少了會生氣,你想讓媽咪生氣嗎?”蔣禦文蹲下身,把小女兒抱起來。

  隻要他抱著小女兒,她就會把身體癱在他身上,頭靠著他肩膀,一副沒有他不行的可愛模樣。

  在他的開解之下,小女兒的任性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可愛甜美的表情。

  蔣禦文完完全全醉倒在小女兒的眼神裏。

  “喔,乖,寶貝—爸爸今天煮好喝的玉米濃湯給你,好不好?”

  “好,我等爸比。”說完,她就乖乖的下來,不貪戀父親的懷抱。

  “爸爸,我們帶妹妹去洗澡。”

  看著成熟懂事的長子帶妹妹去洗澡,自動自發的做家事,蔣禦文心中充斥著驕傲。

  這十年來,紗紗又爲他生下一子一女,而他求婚無數次,依舊沒有得到紗紗的同意。

  想當年,他自信滿滿的認定在自己的攻勢之下,紗紗很快就會答應嫁給他,誰知並沒有,這十年來,他的生活隻能用五個字來形容一一一痛並快樂看。

  歎了口氣,他回到料理台旁,開始準備晚餐。這也是他想不到的下場之一,大男人主義的蔣禦文,竟會成爲家庭主夫。

  這改變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蔣禦文在水龍頭下清洗今天早上妹妹送來的綠竹荀,打算用水煮,沾點美奶滋來吃,這道菜是小女兒的最愛—

  是了,自從五年前小女兒出生,他就心甘情願變妻奴、女兒奴,誰教女兒那麼可愛又貼心,是他心目中的小天使。

  當蔣禦文準備好晚餐時,己是晚上八點鍾。

  孩子們都洗完澡,乖乖的坐在餐桌旁準備開飯。

  就在這時,大門傳來開鎖的聲音,父子四人眼睛立刻轉過去。

  一個身材婀娜,穿看套裝,腳踩細跟高跟鞋的女人進入家門。

  “寶貝,對不起,媽咪回來晚了,你們都吃過了嗎?”一回到家,梅紗立刻踢掉高跟鞋,赤腳踩上木質地闆,走向餐桌,她先在三個兒女臉上親了一輪,重重的吻嘖嘖有聲,代表她深重的母愛。

  “媽……口紅。”沉著的長子皺眉,無奈的抹掉母親留在臉上的口紅印。

  “你爸爸都沒有的福利,你嫌咧!”梅紗在蔣禦文身旁坐下來,接過他遞來的半碗飯。

  “吃飯吧。”人都到齊了,蔣禦文眉眼帶笑,以一家之主的身分宣布道。

  晚餐後,梅紗卷起袖子,開始洗碗,蔣禦文要兩個兒子帶小女兒去做功課,把小蘿蔔頭都趕到二樓去。

  現在一樓隻剩下他們兩人,沒有電燈泡了。

  見沒人打擾,蔣禦文立刻煩起孩子的媽。

  “紗紗。”

  “怎麼了?”經過十年的工作曆練,梅紗現在的氣勢就像當年的梅林,整個就是女王。

  但在蔣禦文面前,她會有特別可愛的一面。

  “累了嗎?今天辛苦你去接孩子們放學,還要你做晚餐,謝謝你。”捧看他的臉,伸手環住他頸項—小心不讓沾滿泡泡的雙手弄髒他的衣服,才吻住他。

  蔣禦文回抱她,然後加深這個吻。

  “你知道今夭是什麼日子嗎?”一吻結束,他仍摟著她的腰,眼直勾勾地凝視她,像是要穿透她的靈魂。

  “你加薪的日子?”梅紗的想法非常實際。

  “我們一起生活的十周年紀念日。”蔣禦文開始怨恨自己爲什麼要這麼聰明,連這種小事都記得清清楚楚。

  當個完美情人做什麼?你看看啊你看看,人家根本隻記得升職加薪!

  “如果我們結婚,今天就會是我們結婚十周年紀念日。”

  聽到這裏,梅紗知道他想說什麼,眼神帶笑,嘴角上揚,露出蔣禦文很熟悉,魔女般魅惑的微笑。

  “是喔。”

  “是喔?”蔣禦文的語調高八度,看她裝傻的臉,忍不住歎息。“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要負責?

  “噗嗤—”梅紗笑出來,因爲孩子的爸的表情十分無奈。“差不多了。”

  “什麼?”就在蔣禦文快死心的時候,竟然聽到讓他不敢相信的答案。

  “其實我有樣禮物要送給你。”梅紗臉上那種論異的笑容,一直都沒有變過。

  “今天是我們一同生活的紀念日嘛。”

  她洗淨雙手,走到玄關找尋自己的包包,取出一個類似公文夾的東西。

  蔣禦文覺得奇怪,但又很期待。這是第一次,紗紗記得特別紀念日,還準備了禮物要送他。

  “給你。”她笑得很美,也很邪。

  蔣禦文接下,迫不及待的打開。

  一張十幾年前就修法廢止的結婚證書出現在眼前,泛黃的紙張可以顯見它年代有多麼久遠。

  結婚證書上,男方部分簽了他的名字,那是他的字跡,還蓋了章,從顔色褪掉的痕跡看得出來,年代真的有點久了。

  女方那一欄,簽名看起來是新的,剛簽上去不久,而印監很清楚的刻看“梅紗”。

  蔣禦文當然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他呆了,原本以爲這個東西不見了,當年因爲梅紗要搬進來,他才整理房間,本想把這東西藏起來鎖上的,可收看收看,他卻找不到了。

  想不到會在紗紗手裏,她怎麼拿到的?又是怎麼知道的?

  蔣禦文活了快四十年,第一次知道,原來人真的會因爲羞愧而感到無地自容!

  “你……”

  “我後來才知道,你高中的時候就想跟我結婚。”笑看他一臉尷尬的模樣,梅紗覺得他這表情好好玩,好可愛。

  “這個念頭就算我們分手了,你也放在心底—這麼喜歡我?”明知道他羞窘,她還故意逗他。

  最後蔣禦文被逼急,幹脆大大方方的承認。

  “對,我十八歲就想娶你,這個想法從來沒有變過—我跟你複合就是想娶你,誰知道你讓我等十年!現在,你結婚證書都簽名了,還給我護貝—”現在結婚都是用登記了,公證是以前的法規,這種沒有法律效力的東西,護貝要做什麼?

  難道要留下來做紀念?

  不會吧?

  “護貝很好啊,才不會褪色—好啊,我們結婚吧。”

  梅紗笑笑亂答,最後突然殺出的一句話,嚇呆了他。

  “真的?!”蔣禦文不敢相信。

  “你可以挑婚紗、訂喜宴,放心,婚禮當天我一定到,不會放你鴿子。”她承諾,給他打劑強心針,拍拍他的臉,回頭繼續去洗碗。

  蔣禦文還是不敢相信,他摸摸自己的臉,還在想,這是真的嗎?

  紗紗答應嫁給他了?

  直到他仔細確認手中的結婚證書,上頭有紗紗的簽名—她簽了名。

  雖然沒有法律效力,但他了解她,這就代表,她準備好了。

  蔣禦文忍不住發出歡呼聲。

  “喔——”活到快四十歲,他竟像個年輕人般,在家裏四處亂跑,一邊大叫。

  梅紗回頭看他這麼開心,其實,她也很開心。

  忍不住爲自己的鐵石心腸懺悔一下,就爲他高中時期兇她,還有複合之後對她的沒耐性和遷怒,她就懲罰了他十年……好像,有點太久了?

  算了,男人不能寵,十年又怎樣?就十年啊!

  梅紗很任性的想看,點點頭,不去理會滿場飛的男人。

  “我一定要幫你弄到最好的婚紗,喜宴就讓你姊姊來操辦!婚紗照我們去羅馬拍,先預度蜜.月。”蔣禦文在腦中畫好許多藍圖,司儀要請誰,場地在哪裏,還有會場的布置—

  比新娘還要熱中的新郎,不多見吧?

  梅紗笑著把碗洗千淨,回頭看他繼續發瘋。

  “成長影片我會請人制作,總招待就交給殷嶽……對了,說到殷嶽—”蔣禦文警覺起來,拿起那張梅紗特地護貝的結婚證書,決定自已收在安全的地方。

  這是他高中時期,蠢蠢的過去。

  “絕對不能讓他看見這個東西。”那家夥背定會被笑死。

  梅紗眼珠轉了一圈,應道。“喔。”

  她真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他,那張結婚證書,就是用殷嶽店裏的護貝機護貝的,也就是說,殷嶽已經看見了。

  她真的非常同情蔣禦文,好不容易要結婚了,卻沒法順順利利的結婚。

  算了……無知是種幸福,到時候真的出事清的話,就再勸勸蔣禦文,忍住吧!

  這時候讓快樂主宰的蔣禦文不會知道,他死守多年的秘密、不願告訴別人的心事一他在高中時期就想要結婚,娶一個叫梅紗的女孩,甚至蠢得連結婚證書都準備好了。這件事其實不隻被當事人發現,還有他的損友、妹妹也都知道了。

  當他以爲過去隻是過去時,其實,過去一直跟著他。

  婚禮當天,蔣禦文搞得很盛大,他和梅紗的三個小孩是花童,梅紗擁有最美的婚紗,最棒的喜宴,開心的婚禮。

  唯一不開心的是,不知道是誰把成長影片掉包,雖然制作得很精美,但蔣禦文藏起來的那張護貝結婚證書入了鏡,引起賓客嘩然。

  蔣禦文在後全,清清楚楚地聽到他的朋友們笑得特別大聲。

  這一刻他突然覺得,這就像電影“阿甘正傳”中主角母親所說的,人生,真的像一盒巧克力,你永遠不會知道下一顆會吃到什麼口味。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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