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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瓅菁]藥罐子情婦(放肆愛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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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9 21:28:05 |倒序瀏覽 | x 2
藥罐子情婦【放肆愛之一】 作者:瓅菁

  為了母親即將到來的婚禮,身為女儐相的她首次和男儐相的他見面……

  不會吧?雖然地球是圓的,可是老天爺怎麼讓這個過去處處教她出糗的臭男人成為她的上司啊!而且,他居然那麼小鼻子小眼睛,還記得被她甩了一巴掌的往事,現下還要向她討回公道,這可怎麼辦才好?算了啦,各人造業各人擔,讓他摑個巴掌當還債,她也當作被狗咬了就好啦……

  是她!?事隔多年,他萬萬沒想到會再見到她,而且是在他父親再婚的婚禮上;這個在大學時代當眾賞他一耳光的病佳人居然要成為他的妹妹了!好啊,君子報仇三年不晚,這個藥罐子小學妹現在自投羅網,他可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她知道再見到他絕對是她的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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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9 21:28:25
楔子

  彩霞滿天,幾個受不了升學壓力而集體蹺課的少女溜進公園的池畔。

  「怎麼辦?我們今天沒上輔導課,不知道明天老師會用什麼方法來處罰我們?」一位臉上有胎記的少女望著碧綠池水喃喃自語。

  「你很煩耶,課都蹺了,還淨說這些無聊的話幹嘛!」面容慧黠,帶頭蹺課的大姊大瞪了同伴一眼,滿臉不屑的嗤道。

  「可……她說的也有道理,人家好怕老師會要我們罰跑操場五十圈,每天下課還要到辦公室向她報到!」膽怯的少女一想到導師那張嚇壞人的晚娘臉,不禁害怕的打了寒顫,原本晶亮的大眼也因此蓄起汪汪的淚水。

  「到辦公室找晚娘報到是很平常的事嘛,但我最怕的是她罰我們跑操場,萬一我跑不到三圈就昏倒,你們可要負責送我到保健室哦。」坐在石塊上的柔弱少女倒是看得很開,一點也不擔心自己長年生病的身子骨是否禁得起折騰。

  「你放一百萬個心,就算她們三個沒良心的人不管你,至少還有我啊!不管你是需要送到學校保健室或是醫院急診室,我絕對馬上送你去。」一位朝池水丟擲石塊的少女揚起稚氣未脫的臉龐、漾著迷人的酒窩,向身體欠安的柔弱少女一笑。

  「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柔弱少女開心的回道。

  「喂,我們對你也不差,這樣說太不公平哦!」帶頭蹺課的大姊大不滿了。

  「哎呀!我又不是這個意思,你不要誤會嘛。」柔弱少女趕忙將方才的話消毒。

  「要不然你是什麼意思?」大姊大故意要讓她愧疚。

  「我的意思是……是……」柔弱少女面有難色地不知道要如何解釋。

  「不要再吵啦,你們快看,那邊有對情侶在吵架耶!」臉上有胎記的少女興沖沖的打斷她們的爭辯。

  「真的嗎?在哪里?」素來貪鮮好奇的大姊大決定不再逗耍柔弱少女,馬上改變主意觀看那對情侶吵嘴。

  「就在那裏!」臉上有胎記的少女指著她們的一點鐘方向,「那個男的剛剛還打那個女的一巴掌耶!」她非常不齒的道。

  「君子動口不動手,吵架歸吵架,怎麼可以動手打人?」

  「這男人太過分了!」

  「說不定這男人別的不會,就只會欺負女人和小孩。」

  「就是嘛,說不定他還是個吃軟飯的男人。」

  「快看,那男的又動粗了。」

  「過去一點,人家看不到啦。」

  於是乎,這群未嘗過愛情滋味的女孩們互相推擠,好奇的偷窺著池水彼岸那對情侶的爭執情況。

  「男人好可怕哦,我想我以後可能不敢談戀愛了。」看著彼岸那個臉龐、手腳皆掛彩的女人,還有那男人猙獰又醜陋的面孔,膽怯少女喃喃地說出自己的感想。

  「戀愛是甜美的,怎麼可以不談。」天真少女又揚起甜美酒窩反駁著膽怯少女的想法。

  嚮往愛情及婚姻的她,才不會因為目睹情愛暴力而產生畏懼,更何況生平無大志的她,此生若少了甜美的愛情和神聖的婚姻,她的人生豈不成了黑白?

  「有道理,不談戀愛是會變態的!」柔弱少女噘高嘴附和,因為對愛情既憧憬又嚮往的她,也不願一輩子在藥罐中打轉,而不能享受愛情的甜滋味。

  「可是……萬一我們碰到會打女人的壞蛋,那我們豈不變成練拳的沙包?」臉上有胎記的少女做了許多不好的聯想。

  「你們真笨,這麼簡單的問題還需要討論嗎?」大姊大不屑地瞄了她們。

  「我們哪里笨了?」其餘四人幾乎異口同聲的反問。

  「說你們笨還不承認。」大姊大一副敗給了她們的表情。「聰明的女生談戀愛要懂得掌控全局,想不想結婚更是要完全操之在我,不必臭男生來作決定。」

  「你說得很清楚,可是我們聽得很模糊耶。」天真少女說出眾人的疑問。

  大姊大聽聞,忍不住翻了白眼。

  「做個最佳情婦,完全把男生吃得死死的,對他們揮之即來,棄之則去!」奇怪了,她怎麼會有這些腦袋比豬還笨的同學啊?

  「做情婦!?好不道德哦。」

  「就是呀,這麼做簡直是自甘墮落至極!」

  「我們的條件又不差,幹嘛要做個見不得光的情婦?」

  「聽說做情婦的都是壞女人耶。」

  個性單純的其他四人,聽了大姊大的勁爆論調簡直是快要昏倒,莫不瞪大眼瞅著思想超前衛的她。

  「你們說的都對,我墮落、不道德、見不得光!那……以後你們都不要跟著我好了!」矢志不結婚,只想掌控男人的大姊大不悅地拂袖而去。

  「別……別生氣啦!」

  「你不理我們,那以後在學校誰來罩我們?」

  「哎呀,脾氣別那麼大嘛,等等我們!」

  「就是嘛,做情婦就做情婦,你別和我們翻臉啊!」

  眼見帶頭的大姊大轉身離去,其餘四人趕緊背起書包直追在後,同時每個人的心中莫不是在暗想,只要先順著大姊大的意,再隨便發個無傷大雅的誓言,未來的事誰又說得准呢?

  不過她們卻忘了,飯可以多吃,話偶爾可以亂說,但誓言亂發髮就未必通得過老天爺那一關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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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9 21:28:49
第一章

  「這是什麼雞不生蛋、鳥不拉屎、烏龜不靠岸的地方?」走沒幾步路便上氣不接下氣的林姵玟喘噓噓的向母親抱怨。

  她不知道母親為何一定要帶她來這種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的地方求神拜佛。

  「呸呸呸!」嬌豔的林靈靈擰著黛眉,語出三聲呸後,才疾言厲色的怒斥著她:「你這死孩子不會說話就不要開口,萬一得罪了李仙姑,看她還會不會幫你治病去黴運。」林靈靈氣得差點對女兒暴力相向。

  在不動產仲介業,林靈靈可說是眾所皆知、聰穎美麗的行銷高手,可惜老天爺總愛捉弄人,偏偏讓她生了這個說話不討喜、頭腦反應遲鈍、身子骨又奇差無比的女兒。

  要不是看在林姵玟那個已車禍一命嗚呼的老爸份上,這個老是讓她生氣、花盡她錢財又不斷惹事的女兒,她老早就把她踢到孤兒院當棄嬰了,怎麼可能還讓她當個拖油瓶而淨扯她後腿。

  「我們又還沒到仙姑廟,李仙姑不會知道我說了什麼。」不斷喘著氣的林姵玟沒好氣的說。

  「難說哦,據說能通靈的李仙姑本事很大,等會兒到廟裏,你的罩子可得放亮點,別亂說話得罪她本尊。」

  「知道了,咳咳咳——」受不了涼風吹襲的林姵玟喉嚨發癢,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既然知道了,幹嘛還擺出那一副不屑的臉色給你媽我……看!」林靈靈極為不悅地拉長音調,擺起在公司發飆時的悍樣給女兒看。

  「媽,說髒話會對神明不敬的喲!」止住咳嗽,林姵玟掩嘴竊笑。

  「胡說八道!」林靈靈真是快被她氣死了,「我問你,我是不是辛苦的懷胎十個月才生下了你,而且又把屎把尿的將你養大?」

  真是個不肖女!虧她還請了一天假,放著許多Case不管,就為了帶她來求神拜佛,看看神明能否大發慈悲讓她弱不禁風的身體早日健康些。

  假使神明對這個女兒的身體也束手無策的話,那麼讓她找個好男人嫁了也無妨。

  「廢……」林姵玟想說的最後一字只敢含在嘴中,沒膽子說出口。

  「你有膽就再給我說一次。」這個不肖女敢再讓她不高興,看她還要不要再供她吃喝居住。

  「呃,我是說……媽媽對我的恩情比山高、比海深,更比天高!」林姵玟翻翻白眼、扁扁櫻唇,畢竟這幾句話她說了二十多年,簡直可以倒背如流了。

  「這還差不多。」林靈靈覺得女兒果然挺上道的。「喏!你媽我剛剛有沒有說髒話?」

  她可是嬌豔美麗的房地產之花,豈會不入流的出口成「髒」?

  「沒……有。」林姵玟除非向老天爺借了熊心豹子膽,否則打死她,她也不敢說實話。

  「哼,算你識相!」林靈靈睨了走路速度比烏龜爬行還慢的林姵玟一眼。

  刀子嘴豆腐心的林靈靈雖是如此不悅,但還是不放心地牽起她那微涼的小手,免得走路不帶眼睛的她又摔倒在地上。

  「媽,我們來仙姑廟到底還要問些什麼?」她實在不懂今日來此的目的為何?

  全省大小廟宇她都快要走透透了,該問或不該問的,她們也都問遍了,若是再這麼下去,她都能擺攤算命賺錢了。

  「除了問你弱不禁風的身體外,你媽我也順便問你幾時能嫁得掉。」林靈靈真想知道她要照顧這個女兒照顧多久?

  「媽,這問題我自己都可以回答你,不需要來問李仙姑啦。」林姵玟一想到這件事,臉上不禁有了落寞的神情。「我既不漂亮,身體又差得可以,有哪個男人願意娶個藥罐子回家擺著?」

  像她這種把感冒藥和各類藥品當維他命服用,進醫院掛急診當百貨公司逛,大學畢業後仍靠媽媽養的女人,男人莫不嚇得打退堂鼓才怪!

  「你這孩子,不是媽愛念你,做人得對自己有信心些。」聽到女兒如此描述自己,林靈靈不禁心疼了起來。

  「你媽我生的女兒,雖沒沉魚落雁且傾城傾國之姿,但起碼也是白白淨淨的清秀佳人,至於身體嘛……哎呀!反正人吃五穀雜糧,誰不會生病嘛!」

  唉,她怎麼會生出這種沒自信又沒志氣的女兒?

  「可是你以前不都說我是出生來討債的,註定奶奶不疼、爺爺不愛?」林姵玟咬著下唇,不相信母親安慰她的話。

  「呸呸呸!」一張臉漲成豬肝色的林靈靈又連呸三聲了,「那些話是你媽我說的氣話,你居然笨得當真!?天呀,我林靈靈怎麼會生出你這個智商這麼低的女兒啊?」她真的氣到想捶心肝。

  「媽,你幹嘛又罵人家?」林姵玟也是一臉無奈,不過身為女兒的她又能如何?她也不想要這種成天花枝招展、說話誇張、行為誇大的媽媽呀!

  「走走走,我們快去找李仙姑,你媽我一定要懇請李仙姑她老人家把你變聰明點,免得壞了我一世英名,丟盡我林靈靈的臉!」氣呼呼的她拉了女兒的小手,朝著無人的山間小徑走去。

  「媽,走慢點,否則人家又要犯氣喘了。」走得這麼快是想害她哦。

  「知道了,快點吧!」聞言,林靈靈才緩緩的放慢了腳步。

  唉,她林靈靈不知前輩子和這女兒結了什麼梁子,這輩子才生下她來讓自己折騰活受罪。

  香火鼎盛的仙姑廟,每逢星期一至五,下午一點到五點專為善男信女卜卦指點迷津。

  據說仙姑廟中的住持李仙姑道行高深又能通靈,因此全省慕名而來的善男信女也特別多,甚至連某些達官貴人也千里迢迢上山來請李仙姑指點迷津。

  因此每逢週一至週五,仙姑廟前有大排長龍的人潮已是屢見不鮮。

  「這位美麗的小姐,請問你們也是遠道而來向李仙姑請益的嗎?」年過五十仍保養得宜的鐘鴻恩,向插隊硬擠在他身前的豔麗女子笑問。

  「廢……」林靈靈轉身本想怒駡身後這個不識趣且打斷她冥想的男子,可是當出現在她眼前的是位成熟倜儻的中年男子時,她及時吞下惡語,勾人心魂的鳳眼突地釋放出魅人電波。

  為了重新打造自己的形象,她趕緊說:「我和女兒是聽了許多李仙姑救助人的事蹟,所以才遠從臺北慕名而來的;這位大哥想必也是為了相同的理由,對吧?」

  乍見穩重又散發成熟魅力的男子,林靈靈後悔方才硬要拖著女兒插隊,給了對方壞印象。

  「小姐……結婚了?」鐘鴻恩故作訝異狀,反正他閑著無聊,調侃調侃這對插隊的無禮母女算是打發時間也好。「我剛剛還以為這位漂亮小姐是你的妹妹呢!」

  「不瞞您說,我是個職業婦女也是單親媽媽,今天就是特地帶我的寶貝女兒來向李仙姑請教些問題。」林靈靈逮到機會,便開始對這個具有好感的男人示好。

  「媽,你向陌生人解釋那麼多做什麼?」一向不愛與人東聊西扯的林姵玟,阻止母親繼續像個花癡般的亂放電。

  「這個漂亮小姐說的好,我的確是陌生人。」鐘鴻恩讚賞似的瞧了防衛心相當重的林姵玟一眼,「瞧瞧我只顧著和你美麗的母親聊天,居然忘了遞名片給你們。」

  他相當有禮貌的遞出自己的名片。

  「權威……房屋企業總裁,鐘……鐘總裁!?」林靈靈瞠目結舌的望著名片上的名字,他的頭銜讓她不禁結巴了起來。

  在房屋仲介業中,權威房屋企業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誰都知道權威房屋企業在業界已傳承了三代,而且是少數在臺灣有股票上市的房屋仲介公司。

  論起權威房屋企業的財力或政商背景更是不在話下,而其延攬的代書和經紀人更是房屋仲介業中的菁英,所以權威房屋企業能成為臺灣房屋仲介業的第一品牌絕非僥倖。

  而她林靈靈何其幸運,竟然這霸道蠻橫的插隊會排在鐘總裁的身前!她要是不巴住這從天而降的聚寶盆、發財樹,她林靈靈三個字就倒過來念!

  「矜持、矜持,控制點,老媽!」林姵玟拉拉母親的裙擺,清麗的臉龐不禁冒出尷尬的表情。

  一見到母親猛放電的鳳眼,她便知曉不能缺乏愛情滋潤的母親已經對眼前的男子動了心、有了興趣,但身為女兒的她還是不得不喚回母親的思緒。

  「知道了,你別淨壞了我的好事。」林靈靈咬牙低語,恨不得捏死愛殺風景的女兒。「鐘總裁,這張是我的名片,麻煩總裁您往後能多多指教!」掏出皮包中的名片,她馬上展現最嬌媚的笑容。

  「林小姐也是咱們房屋仲介業的菁英?」看了看名片,鐘鴻恩露齒一笑,驀地魅力橫掃林靈靈寂寞的芳心。

  「在總裁您面前,我這無名小卒怎敢班門弄斧?」林靈靈無視于女兒的白眼,硬是笑得春風滿面,花枝亂顫。

  「林小姐太客氣了。」鐘鴻恩饒富興味的瞅著對自己極有興趣的林靈靈。

  「我說的是實話。」林靈靈扯開林姵玟伸過來的小手,並偷偷的踢了她一腳以示警告。

  「鐘總裁來向李仙姑問事業,還是問婚姻?要是等會兒我不小心聽到的話,我以人格保證,絕不會告訴別人鼎鼎大名的鐘總裁也是愛算命一族。」她故作嫵媚狀的眨眨眼。

  不過,其實她最想問的是他目前的感情生活,是鰥夫缺元配,亦或缺二奶?如果任何一者從缺的話,她可是萬分樂意帶著拖油瓶上任。

  「媽!」林姵玟真是敗給亂放電的母親了。

  瞧了這對個性大不相同的母女,鐘鴻恩極力忍住笑,免得讓她們下不了臺面。

  「林小姐猜錯了,我這次是為我那不肖子的姻緣來向李仙姑求助的。」鐘鴻恩大方的笑了笑,對林靈靈也無所隱瞞。

  快入花甲之年的鐘鴻恩衣食財富不缺,獨缺了寶貝金孫,而令他頭痛萬分的兒子鐘飛鵬又不肯好好定下心,討個媳婦為三代單傳的鐘家開枝散葉。

  是以,他才遠從臺北南下,為兒子鐘飛鵬的婚姻大事而來仙姑廟求姻緣。

  「好巧哦,我也是為我這個不肖女的婚姻大事而來耶!」林靈靈指了指身旁不時給她白眼的林姵玟。「不過,既然問令公子的婚姻大事,怎麼不見總裁夫人跟總裁一起來?」話鋒一轉,她又繞回正題。

  「媽,求你別再問人家了好不好?」見母親如此主動,臉綠了一半的林姵玟恨不得趕快挖個地洞,將自己埋起來算了。

  「有什麼關係呢,相逢自是有緣,鐘總裁您說是不是?」狠瞪了女兒一眼,林靈靈又逕自對著相中的獵物賣弄風情。

  「相逢自是有緣,這句話說得真好。」鐘鴻恩語帶曖昧的瞅著徐娘半老、卻風情萬種的林靈靈。

  「還是鐘總裁有眼光,我這女兒從來就不曉得她媽……媽是這樣的幽默。」林靈靈被他看得心跳如擂鼓,險些說出不登大雅之堂的粗話。

  「媽,你又來了!」粉臉通紅的林姵玟現在完全相信,母親的厚臉皮已無人可破了。

  「小孩子嘛,不過沒關係,我注意到你的幽默了。」鐘鴻恩順勢逗弄著她。

  「真的嗎?我好感動喔。」林靈靈顧著和新獵物打情罵俏,完全無視于女兒的存在。

  而站在一旁的林姵玟也只能咬著唇、紅著臉,看著母親風騷地吸引男人而已。

  「我不答應!」權威房屋企業的總裁辦公室中,內定接班人鐘飛鵬擰著眉反對父親再婚。

  「不管你答不答應,這個婚我是結定了!」心意堅定的鐘鴻恩揚起劍眉,睇著反應激烈的寶貝兒子。

  鐘鴻恩真不知這兒子的牛脾氣到底是像誰?

  「既然你鐵了心結這個婚,那麼現在徵求我的意見似乎是多此一舉了。」鐘飛鵬毫不客氣的對父親表示不滿。

  「你!你存心和我作對是吧?」鐘鴻恩拿這個自小反骨的兒子真是沒轍。

  「爸,你未免把話說得太重了些。」鐘飛鵬雖是不悅,但才不想承擔忤逆父親的惡名。

  「我好不容易找到與我心靈契合的女人來共度下半輩子,當然希望能得到你的認同和祝福,沒想到你卻……」鐘鴻恩不曉得自己和林靈靈的再婚會引起兒子如此大的反彈。

  「爸該得到是媽的認同和祝福,而不是我,不是嗎?」說起住在療養院多年的母親,鐘飛鵬對於整日忙於公事而冷落妻子的父親頗有微詞。

  「你媽在療養院那麼多年,恐怕連誰是她的丈夫也認不得了。」談起結縭多年卻精神異常的髮妻,鐘鴻恩不禁一陣唏噓。

  「那是爸不曾對媽用過心。」他武斷的批評著父親。

  「這麼多年來,我探望她的次數有間斷過嗎?」面對兒子的指控,讓鐘鴻恩感到委屈。

  「沒錯,爸的人是到了,但心卻不曾到!」鐘飛鵬冷笑。

  「住口!我跟你媽的事輪不到你來評斷!」鐘鴻恩不悅的板下臉。

  「好,不過爸結婚時,請恕公事雜務纏身的兒子不能到場。」既然父親如此堅持己見,那麼他也可以大方表明自己的作法。

  「這事恐怕由不得你。」老謀深算的鐘鴻恩早已料到兒子不會輕易地向他妥協。

  「爸要強人所難?」鐘飛鵬挑了挑眉。

  「不是我強人所難,而是我已對外發表新聞稿,婚禮的男儐相除了權威房屋企業接班人,也是我才華洋溢的兒子鐘飛鵬外,不做第二人選;而為了歡迎鐘家的新成員,你也誠摯邀請未來的妹妹林姵玟為女儐相。」想不到鐘鴻恩早已暗中將了兒子一軍。

  「爸可真看得起我,什麼事都設想周到。」鐘飛鵬面對這樣的安排不怒反笑。

  「那可不,誰教你是我鐘鴻恩唯一的兒子。」薑還是老的辣,鐘鴻恩就不信鬥不過反骨又倔強的兒子。

  「既然爸什麼都已幫我決定好,那麼爸梅開二度的那日,我這個兒子兼男儐相若是不到場,未免也太說不過去了?」鐘飛鵬決定屆時將給父親一個大禮。

  「很高興你能想得通,不過希望你不是敷衍了事,只做表面功夫而已。」鐘鴻恩哪兒會不知道兒子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

  「爸既然如此多疑,何不等新婚那日拭目以待?」鐘飛鵬下定決心,一定要讓父親在隆重又豪華的婚禮上有個意外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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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9 21:29:12
第二章

  「是你!?」

  為了即將舉行的婚禮,身為女儐相的林姵玟在婚禮當日首次和男儐相見面。

  但當她乍見男儐相鐘飛鵬時,她不禁杏眼圓瞪,詫異得忘了將櫻唇合攏起來。

  「林姵玟!?」初見她那一剎那,心底掠過訝異的鐘飛鵬只是挑挑眉,假裝冷酷的睨著她。

  「學長……」囁嚅的林姵玟唇角不由自主的顫抖。

  雖然天涯何處不相逢,可是老天爺怎麼讓她遇見這位在大學時代便喜歡尋她開心,處處讓她出糗的風雲人物啊!

  「沒想到會遇見你。」鐘飛鵬揚起霸氣的劍眉,不屑的睨著慌亂不已的小學妹。

  而此時塵封在他心底已久的記憶,宛若潮水般往他腦門席捲而來。

  猶記大學時代那段輕狂的歲月,才華洋溢又狂傲多金的他,對於投懷送抱的美女總是來者不拒,唯獨這個避他唯恐不及的病學妹對他毫不動心。

  但天生傲骨的他豈容得了被人忽視,於是他略施了些伎倆,對白淨清秀且病懨懨的林姵玟展開追求。

  沒想到這個自以為是的小妮子卻拒他於千里之外,使得這項追求行動在他赴美求學中,不得不畫下休止符。

  事隔多年,鐘飛鵬萬萬沒想到會再見到荏弱的林姵玟,尤其是在他父親再婚的婚禮上!

  「是啊,學長……呃……不,我該改口稱你為大哥、大哥。」瞅著霸氣更甚當年的鐘飛鵬,林姵玟只能無奈的應付目前尷尬的狀況。

  「別攀親帶故的亂叫,你母親雖然將要嫁給我父親,可是並不代表我得認同你這個非親非故的女人。」複雜的情緒讓鐘飛鵬語氣顯然欠佳。

  「學長!」林姵玟訝異于他無來由的排斥。

  現下的她終於明白了!

  原來和鐘鴻恩共譜黃昏之戀的母親,是不受權威房屋企業接班人的歡迎,所以想當然耳,她這個跟著嫁入門的拖油瓶,不得他喜歡也是必然的事。

  「嘴巴張那麼大,你不怕蒼蠅飛進去嗎?」鐘飛鵬嘲弄著她的呆愣樣。

  「學長是不是不同意我媽媽嫁鐘伯伯?」為了日後能與他和平相處,她總得先弄個明白,才不會枉做受氣包。

  「算你還有點腦子,想通了這一點。」他盯著她驚訝不已的小臉冷笑。

  「可是父母親的婚姻大事,何須我們做晚輩的同意?」她頗為母親抱不平。

  「你說什麼?」他冷冷的瞟了她那蒼白的容顏一眼。

  「沒有。」林姵玟顫抖著雙唇,怯懦地瞄了瞄臉色陰沉的鐘飛鵬一眼。

  看他宛若兇神惡煞的模樣,她有膽再將剛才的話重複一次才怪!

  「最好是沒有。」他冷嗤了一聲。

  「其實少年夫妻老來伴,鐘伯伯和我母親既然情投意合,又有意攜手共度後半輩子,我們做晚輩的何不給他們一點祝福?」為了母親,她願意放大膽子試著和他溝通。

  林姵玟承認,她本來也不看好母親和鐘鴻恩的戀情,畢竟素有房地產之花的母親光是追求者就宛若過江之鯽,因此和母親共同生活了二十餘年的她,也很難相信母親會甘於平淡,套牢在婚姻的囚籠中。

  是以,當鐘鴻恩打動母親的芳心,說著願意和母親攜手共度白首的諾言時,她這個做女兒的險些以為是愚人節提前到來。

  而這世上像林靈靈這般勇於追求愛情的母親也真的不多,所以身為女兒的她怎麼可能讓眼前這個霸氣跋扈之人,阻礙了母親好不容易得來的幸福。

  「你再說一次!」聽了林姵玟冠冕堂皇的說辭,鐘飛鵬不禁勃然大怒,倏地舊怨新仇紛紛湧上心頭。

  這個自以為是的女人懂什麼?鐘家女主人的位置什麼時候輪到她可以垂涎了?鐘家女主人的位置除了他可憐的母親外,誰都沒有資格佔據。

  「我說,鐘伯伯和我媽媽……」不知他的心已起了波瀾的林姵玟還試著做最後的努力,異想天開的想在婚禮舉行前說服偏激的鐘飛鵬。

  「夠了,我不想再聽了!」鐘飛鵬陰冷的駁斥。

  「學長,你先聽我解釋,千萬別把令人期待的婚禮給搞砸。」

  這男人的心思真不容易捉摸,性子又古怪異常,比起學生時代的壞脾氣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她真怕他劣根性一發作,便搞得婚禮兵荒馬亂。

  「你怎麼知道我要把婚禮弄砸?」鐘飛鵬不得不佩服她真的還有點腦子。

  「學長,你該不會來真的吧?」她只是隨便猜猜,他千萬別當真啊!

  「我想怎麼做,你似乎沒資格過問。」他開始認真考慮起擾亂婚禮進行的可能性。

  「不要啊,學長!」林姵玟揪緊秀氣的眉宇,一顆心恐懼不已。

  再怎麼樣,這場婚禮是母親千盼萬盼來的,縱使她以往不贊成母親再婚,但迫在眉睫的豪華婚禮,她也容不得有人蓄意破壞,即便此人是他未來的兄長也不成!

  「你認為你有權利干涉我?」鐘飛鵬笑她的天真、笑她的不自量力。

  「我不是想干涉學長,我只是想求學長高抬貴手,讓這場婚禮能順利的進行而已。」

  「求我?憑哪一點我該依你?」

  「請看在……我們曾是學長學妹的份上,能不能……」林姵玟幾乎是拉下臉來和臉色奇臭無比的鐘飛鵬套交情。

  「虧你還說得出口!」鐘飛鵬一聽,臉馬上漲成豬肝色。「莫非你忘了你這個小學妹當時是怎麼對待我這個學長?」多年前慘遭滑鐵盧的糗況,對他而言仍是歷歷在目。

  「我那時候不是故意甩你一耳光的。」完了,這男人竟還記得她不小心甩了他一巴掌的陳年往事。

  「不是故意,那麼就是有意的嘍?」鐘飛鵬故意扭曲她的話意。

  自小是天之驕子的他何曾受挫過,所以他當然無法忘記大學時代參加迎新舞會時,這只病懨懨的醜小鴨是如何當著眾人面前賞了他一耳光。

  「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害怕學長……」她只是怕他會不尊重她的意願而強吻她啊。

  「所以,你就使我成了笑柄,讓我在眾人面前出糗?」鐘飛鵬忿忿不平的睇著一臉歉意的林姵玟。

  「對不起。」她為她當時的「正當防衛」道歉嘛。

  「一句對不起就算了嗎?」他故意嚇唬她。

  「那要怎麼做,學長的氣才會消?」這男人是從哪兒來的,怎麼那麼小鼻子小眼睛,老是愛計較?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鐘飛鵬不懷好意的打量著咬住粉唇、淚水盈眶的林姵玟。

  「什麼?」她沒有聽錯吧?

  聞言,林姵玟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噎住,更難以想像自己巴掌大的臉龐若受了鐘飛鵬一掌,到底會變成什麼模樣?

  「學長的意思是要我還那一耳光?」雖是萬般不願,林姵玟還是強忍住心中的恐懼問明白,並期盼鐘飛鵬下手輕一些,畢竟頂著五指爪痕的女儐相可是會引人側目。

  「怎麼,你不願意?」睇著害怕的慘白玉容,鐘飛鵬差點失笑,但捉弄她的動作卻不曾停歇。

  「不是。」現在他是主宰全局之人,她這個過河小卒豈敢違抗他?

  「不是最好。」鐘飛鵬睨著瑟縮的她,心中泛起一陣陣報復的快感。

  「學長,我準備好了,可是你不要打得太用力喔。」她擔心受不住男人狠勁的力道,更怕在婚禮上讓母親和眾賓客看見臉上的五指爪痕。

  俗語說的好,各人造業各人擔,因果迴圈報應不爽。

  六年前,她因為受不了鐘飛鵬鍥而不捨的追求,因而在學校迎新舞會上,甩了欲強吻得逞的他一耳光,讓當時不可一世又霸氣十足的他受盡所有人的指指點點。

  直到他赴美留學,這段極不搭調又議論紛紛的鳳求凰戲碼才終告結束。

  所以欠錢還錢,欠耳光還耳光,今日讓他摑掌當還債,她也算是被狗狠咬一下好了啦!

  「你羅唆什麼?」鐘飛鵬瞟了她複雜又勉強的神色。

  「好,我不羅唆,只要你氣消,別搞砸婚禮就好。」林姵玟雖是有所不甘,但為了母親的婚禮著想,她只好將心一橫,索性閉上顫抖的雙眸,一副從容就義的模樣。

  「閉上你的嘴,女人!」瞅著她顫抖的雙眸,鐘飛鵬幾乎快悶笑出聲。

  「好嘛。」真沒見過打人耳光,還這麼婆婆媽媽的男人。

  「我要打了喔。」鐘飛鵬故作提醒似的話,嚇得林姵玟顫抖不已。

  「要打就快打,別拖拖拉拉的。」明明嚇得要命,林姵玟還佯裝堅強。

  此時,舉起右手的鐘飛鵬卻輕輕掠過她粉嫩如嬰兒般的臉頰,在她秀氣的眉宇之間來回探索,睇著她的目光也隨之溫柔。

  現下的他,終於明白多年前為何甘願在眾人面前,受了嘲弄而不還手。

  這張秀麗又惹人愛憐的容顏,饒是心腸狠毒的鐵漢恐怕也無法下得了手,更遑論當年對她存有些許好感的他。

  「學長,你怎麼不打了?」雙頰上令人酥麻的騷動,讓林姵玟偷偷地睜開眼。

  「噓,沒人教過你,接吻時要閉上眼嗎?」既然下不了手,那改成另外一種懲罰方式應該也不錯。

  「接吻!?」霎時,她全身僵硬如化石,也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壞了。

  「對,閉上眼,我要吻你了。」看她一臉訝異狀,鐘飛鵬更堅定玩弄她的心意。

  「學長?」她一雙杏眼睜得比銅鈴還大,可惜還是難逃被強吻的命運。

  「唔——」老天啊,她的舌頭被什麼東西給纏住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反覆無常、陰陽怪氣的男人一下子說要甩她耳光,一下子又說要吻她。

  這可好了,他說吻就吻,完全無視于她的意願,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像她母親一樣霸道的人存在啊?

  「你的吻真甜,比我想像中的還要甜!」他想不到吻她的感覺如此美妙。

  他魅惑的嗓音才一落,大膽妄為的唇舌更是再次席捲她唇中的芬芳,放肆的將她整個人摟向自己結實雄厚的身軀,好讓他能有進一步的動作。

  「我……一點都……」她的吻一點都不甜,口中還殘留養身藥膳的味道啊!

  被鐘飛鵬強吻的她腦中隆隆作響,整個人駭住了,所有的思緒也幾乎在他的擄掠中渙散。

  除了震驚訝異外,她還發覺自己似乎有點喜歡鐘飛鵬的擁吻!?

  不行呀!

  他即將成為她的兄長,是整日得和平共處的兄長耶,她怎麼可以罔顧倫理道德,偷偷地喜歡上他那足以穿透她靈魂的擁吻?

  不行,不行!她得積極抵抗他無賴般的侵犯,奮力阻止即將發生的亂倫事件才對!

  「放開我!」突如其來的勇氣和清醒後的神智,讓喘噓噓的林姵玟奮力推開身前的男人。

  「放開又如何,不放又如何?」掛著曖昧的邪笑,鐘飛鵬眯著晶眸,將誘人又灼熱的男性氣息霸道地襲上她臉龐。

  「你……再不放開的話,我就、我就……」雙頰通紅的她說不出理直氣壯又具威脅性的話。

  「就怎麼樣,小學妹?」打定主意欺負她的鐘飛鵬,無視於她的氣急敗壞,反倒是以指尖纏繞她宛若桃李的朱唇。

  「我就這樣!」瑟縮顫抖的她終於鼓起勇氣,舉起纖手,連想也不想就「再度地」甩了他一巴掌。

  「該死的女人,你又打我!」尾隨在巴掌聲之後的是,鐘飛鵬令人震耳欲聾的怒吼聲。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看著鐘飛鵬瀟灑的俊臉上夾雜著五指爪痕,她的心不禁又害怕了起來。

  「你這個不可饒恕的女人,還有什麼話可說。」灼熱的指痕讓鐘飛鵬下不了臺面,於是他狠狠地抓住她的纖手破口大駡。

  「我……」她也是逼不得已的呀!

  闖了大禍的林姵玟被他如排山倒海而來的怒氣嚇壞了。

  「我……救命啊!」險些嚇得魂飛魄散又呼吸困難的她,兩眼一翻,胸口犯疼的漸漸癱軟在地,最後還昏厥了過去。

  而她昏倒前的最後意識,只盼望反覆無常、陰陽怪氣的鐘飛鵬,不要搞砸了母親即將舉行的婚禮,要不然她怎麼對得起母親比山高、比海深的養育之恩。

  雖然林姵玟在鐘鴻恩和林靈靈即將舉行的婚禮前突然昏厥,讓婚禮缺了女儐相,但也阻止不了鐘鴻恩娶林靈靈的決心。

  婚後,年過四十才覓得金龜良婿的林靈靈彷佛也吃下定心丸,辭去不動產仲介經紀人的工作,在家賢慧的服侍丈夫,專心做著權威房屋企業總裁夫人的工作。

  如同往昔,生活一向規律的鐘家人,在享用僕人準備的早餐中,開始了美好的一天。

  提著公事包步入餐廳的鐘飛鵬,眯著眼看向對父親殷勤款待的林靈靈,整個人也隨著她熱情又旁若無人的動作而憤怒了起來。

  「爸,早!」心情欠佳的鐘飛鵬,故意打斷了他們旁若無人的親熱。

  「嗯。」被兒子撞見親熱樣,鐘鴻恩老臉漲得通紅。

  「飛鵬早!」林靈靈攏攏秀髮開口示好。

  老神在在的她一副事不關己地笑著,彷佛方才什麼事都沒發生般。

  「早!」啜飲一口熱騰騰的黑咖啡,對林靈靈有極大不滿的鐘飛鵬連瞧都懶得瞧她一眼。

  「你怎麼連一句稱呼也沒有?」

  「哎呀,有什麼關係呢,小孩子嘛,一時還沒習慣家裏多了一位長輩。」也不是個省油燈的林靈靈似乎話中有話。

  不過話又說回來,她只要巴住丈夫鐘鴻恩的心,等於掌握住權威房屋企業,鐘飛鵬那幾句不甚禮貌的無聊稱呼,她才不屑放在心上呢。

  「不習慣,也得習慣,你是我鐘鴻恩的妻子,容不得他如此不敬!」他真受不了兒子的無禮。

  「大清早的別把氣氛給弄僵了,來來來,老爺子您嘗一口張嫂辛辛苦苦準備的早餐,好消消氣啊!」憑藉著丈夫的寵愛,林靈靈這麼說無疑是對鐘飛鵬公然挑釁。

  「咳!」睇著她放肆的舉動,鐘飛鵬不悅的清了清喉嚨。「都快八點了,我那可愛的妹妹不用起床上班嗎?」

  林靈靈最擔心的事他豈會不知道,因此雖然他淨提那些事來煩她,他卻也早已知道林姵玟之所以會三天兩頭,故意在用餐時刻缺席是所為何故。

  「哎呀,我也搞不懂她。」放下刀叉,林靈靈隨之皺著眉頭,難抑怒氣的道。

  說起令她整日煩惱,三天兩頭出狀況的女兒,她幾乎都快花白了頭髮。

  前不久才在她婚禮上昏迷不醒的女兒又突發奇想,說什麼不願賴在鐘家當頭號米蟲,更不想當個人人瞧不起的拖油瓶,所以不顧她百般阻撓鐵了心的硬是要出外找工作以自食其力。

  但用膝蓋想也知道,以林姵玟那弱不禁風的身子,以及工作不到半個月便請了十天病假的輝煌記錄,被公司資遣已是她唯一的下場了。

  豈知被炒魷魚的林姵玟,沒遺傳到她老媽半點樂觀的性情,至今仍鬱鬱寡歡,每日將早餐當中餐吃,晚餐當宵夜啃,原本就弱不禁風的身子更是骨瘦如柴。

  試問,女兒的鬱悶不振,看在哪個母親的眼底會不心疼?

  「既然說來話長又一言難以道盡,就甭說了吧。」睨著濃妝豔抹的林靈靈,鐘飛鵬語似輕蔑的要她別再勉強了。

  豈料在說這些話時,他卻不經意的瞥見遠處那抹閃躲眾人的身影。

  「唷,說人人到。」露出令人厭惡的表情,鐘飛鵬故意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原本背著眾人想奪門而出的林姵玟被他這麼一喚,頓時僵住身體,百般無奈的轉身走向餐廳。

  「爸、媽、學長,呃……大哥、大哥早!」本想偷逃出門的她,只好硬著頭皮和他們打聲招呼。

  不過打招呼歸打招呼,她還是儘量避免與鐘飛鵬那邪氣的眸子相對。

  「唉,禮多雖是人不怪,但我這個妹妹似乎多禮了一點,以後記得只喊大哥就好了。」鐘飛鵬好喜歡看她不知所措的蠢樣。

  「是,大哥!」被調侃的林姵玟哪敢在大人們面前反駁,只得連聲說是,不想與他正面衝突。

  這個會作戲的鐘飛鵬真的可以贏得金馬獎最佳男主角獎了啦!

  明明警告她不得攀親帶故、厚顏無恥的喊他兄長,這回又是誰攀裙帶關係來著了?

  「玟玟一定還沒吃早餐,一起過來和爸爸、大哥吃早餐啊!」機伶的林靈靈逮到機會,便想將家中的氣氛炒熱得溫馨點。

  「大清早的想去哪里,找工作,還是和同學出去玩?」顯然的,鐘飛鵬不把林靈靈放在眼底,他只想讓甩他二次耳光的林姵玟出糗。

  被鐘飛鵬這麼唐突一問,林姵玟差點被哽在喉嚨中的吐司麵包給噎住了。

  「你……嘔——」突如其來的嘔吐感讓她險些連胃酸都吐出來,而且淚水也因此盈滿了眼眶。

  「你這孩子是怎麼回事,怎麼大哥問你話,你一句也不答?」替女兒拍了拍背順氣,並遞了杯脫脂高鈣牛奶讓她潤潤喉,林靈靈更是極力討好姿態頗高的鐘飛鵬。

  「我不是要出去玩。」好不容易順了氣的林姵玟反駁他的話,但仍歛下蒙朧的眸光,不敢正眼看他。

  「玟玟這孩子文靜得很,怎麼可能和同學或朋友一大早就胡鬧去。」林靈靈替女兒在丈夫和繼子面前掙些顏面回來。

  「我、我是去找工作。」不願母親為了她而在鐘家父子面前百般順從,狼狽的林姵玟硬是鼓起勇氣開口解釋。

  「有哪個雇主願意雇用鐘家的千金小姐?」鐘飛鵬仍是不斷地冷嘲熱諷,毫不留情的打擊她。

  「你……」林姵玟被他激怒得眼眶都泛紅了。

  「飛鵬說得對,玟玟光是頂著鐘家的光環,哪家公司還會錄用她?不過,玟玟若在自家公司上班的話,情形又不同了,你們說是不是?」林靈靈話鋒一轉,當著丈夫和繼子的面,希望為女兒多爭取點工作機會。

  畢竟把玟玟弄進權威房屋企業工作的機會不是天天有,她若不好好把握,怎麼對得起自己和女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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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9 21:29:34
第三章

  「央行這波的降息措施,對房貸戶無疑是利多消息,更希望各位同仁可以好好把握利用,針對房貸利率降低創造出更好的業績。」例行的會報中,權威房屋企業副總裁鐘飛鵬正拿著麥克風,對分店營業經理滔滔不絕的說著業界最新動態。

  會議桌旁,按下收答錄機的錄音鍵,低頭用電腦做著記錄的林姵玟雖然看似聆聽著會議內容,但思緒卻隨著鐘飛鵬渾厚好聽的聲音,漸漸地飄到九霄雲外。

  自幼就老是生病的她是個標準的藥罐子,求學時期,病假時數位居全校之冠更是常有的事。

  她還記得,當同學生龍活虎的參加著體育競賽或是校外活動時,她不是寂寥的望著眾人,就是躺在自家臥房中,吞著藥丸過日子。

  出了校園後,工作更因她對病菌毫無抵抗力的身子而屢屢受挫。

  她的生活裏,除了關心她的母親和幾個可以說說內心話的同學外,幾乎也沒什麼朋友,所以自閉的她曾以為自己將抱著藥罐子走完一生。

  但當這種刻板又毫無人生目標的生活困擾著她時,沒想到在進入了權威房屋企業後有了轉變。

  她雖擔任資深秘書程慧美的助理,做的也是不輕不重的庶務工作,但她仍是全力以赴,以求表現。不以老賣老的程慧美更教授了她許多專業知識,也提供她如何在職場上應對進退的寶貴經驗和生活目標,重新引燃她對生命的期待。

  或許是快樂的心理影響了不健康的生理,這陣子她的身體狀況確實好多些,胸口犯疼的次數也逐漸減少,傷風感冒的症狀更是不像以往那麼頻繁了。

  「玟玟,專心點!」資深秘書程慧美低聲的警告,終於喚醒神游太極的林姵玟。

  「對不起嘛,程姨。」回神的林姵玟對要求嚴格的程慧美吐了吐粉舌,不知道自己所有的舉動早已被她銳利的目光所捕捉。

  「跟我說對不起做什麼,快點做你的記錄才是最重要。」程慧美沉下臉,以只有她們二人才聽得到的低聲再次告誡她。

  「是。」臉皮薄的林姵玟再度漲紅了粉臉。

  聽到了嚴厲的警告,饒是再散漫的人也不敢再鬆懈,何況是格外珍惜這份工作的林姵玟。

  因此她正襟危坐,戰戰兢兢地跟上會議的進度,至於方才遺漏的部分,她也只好依賴錄音帶的內容再一一補上。

  「還有什麼事要報告嗎?」鐘飛鵬為此次的會議已做了最後的總結。

  「目前沒有,副總裁!」

  鐘飛鵬沉吟了一會兒後,目光隨即掃向與會的人員。「先散會,下星期一前,營運部記得交出上海投資企劃書。」

  「是。」散會後,各部門經理魚貫的走出了會議室。

  「美元和日圓最近走勢如何,程姨?」鐘飛鵬喊住了正與林姵玟收拾會議桌的程慧美。

  而對於這個在公司服務將近三十年,也是母親手帕交的程慧美,鐘飛鵬對她是既信賴又敬重,所以他也將許多秘密進行的案子交由她推行。

  「報告副總裁,日圓最近的走勢強勁,昨天日圓對美元更是最近三個月來的最高點,不過在尾盤又拉回了一點……」

  他們專業又難懂的對話引起林姵玟的注意,於是好奇的她豎起耳,仔細聆聽著。

  「嗯,月底前遞上一份日圓和美元近三個月來的走勢表,另外『鵬飛』的財務報表讓會計部一併送上。」鐘飛鵬吩咐著程慧美,但目光卻直盯住林姵玟那雙澄澈的瞳眸。

  「是。」程慧美望著心思不專的他,差點失笑出聲。

  「沒事了程姨,你先忙你的。」鐘飛鵬決定一探這膽小如鼠的小妮子,到底想玩什麼把戲。

  「是,副總裁。」程慧美給了林姵玟一道要她保重的目光,可惜全神貫注的她沒有注意到。

  而林姵玟見她收拾完畢後,也跟著要步出會議室。

  「等等,我沒讓你出去。」鐘飛鵬怎麼可能放過捉弄林姵玟的機會。

  「我?」正想打開門的林姵玟,訝異地指著自己的鼻子。

  「不是你,還有別人嗎?」他覺得她天真得可以。

  「哦。」她摸摸俏鼻自認倒楣,「請問副總裁有什麼事?」被他銳利的眸光瞅得手足無措,林姵玟極度不安了起來。

  「沒事就不能留你下來嗎?」神情詭異、語氣冰冷的鐘飛鵬睇著她,霎時千百種惡整她的方法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你在躲我?」

  盯著極度不安,視他如洪水猛獸的林姵玟,一股想要征服她的欲望驀然竄入鐘飛鵬的心中。

  「沒有……」低著頭,林姵玟囁嚅的說著反話。

  于公於私,遇見鐘飛鵬她是儘量能避就避,哪里曉得今天會這麼倒楣被他逮到,所以她不用想也知道這個看她不順眼的男人,肯定不會讓她有好日子過。

  「上班有一段時間了,做得還習慣?」

  「習慣、習慣。」真是怪了,他居然會關心起她來。

  「你做了什麼虧心事不敢看我?」她的閃爍其詞和顫巍巍的態度,令鐘飛鵬不悅極了。

  聞言,林姵玟猛一抬眼,對上了不懷好意的他。

  「剛剛我不是故意分心的。」以為他是對方才的疏失不悅,老實的她便誠懇地道歉。

  「你裝蒜的功夫和令堂真是如出一轍。」鐘飛鵬冷嘲熱諷,直睨著她手足無措的模樣。

  鐘飛鵬認為,林靈靈之所以會安排她寶貝女兒來公司上班,無非是為了篡奪公司的大權而鋪路。

  而他色令智昏的老爸更是糊裡糊塗,替林姵玟安排了個職位不高不低的助理秘書工作,遂使她們母女倆有機會裏應外合,奪取鐘家的財產。

  是以,他只好將計就計,讓她聽了他和程秘書的對話,順勢試探她的忠誠度。

  「副總裁!」被看得渾身不舒服,她微怒地喊了他一聲。

  林姵玟決定不再委屈自己被人瞧扁,更不想任他這惡棍為她冠上莫須有的罪名。「我承認方才的會議,我是不專心了點,但我保證會議記錄會完整的呈現在副總裁面前,也請副總裁別再含沙射影,替人亂冠罪名。」

  「看不出小病貓也有爪子。」嘿嘿,他想不到她會有膽子反抗他。

  林姵玟咬著粉唇,對於他的諷刺想不出反駁的話。

  「怎麼,我又說錯了?」不知何故,鐘飛鵬瞧她一副逆來順受的模樣就是不順眼,非得激她、逗她,逼她露出她真實的模樣。「或者,你是覺得屈就在權威企業受委屈了?」

  「我並不覺得在權威工作受委屈,相反的,我還很感謝總裁和副總裁願意給我機會學習,讓我為公司服務。」林姵玟咬了咬牙,說出心中話。

  「照這麼聽來,我一直錯待了人,誤將人才當奴才嘍?」從她清明的雙眸中,鐘飛鵬試圖分辨出她話中的真假。

  「副總裁!」她不曉得她又惹到他哪一點了,讓他惡意扭曲她的話。

  「瞧,小病貓露出爪了,是不是我這個副總裁又說錯了什麼,惹得鐘家千金小姐不悅?」他刻意用她現今的身分來諷刺她。

  「副總裁大慨忘了泥人也是土性子。」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好不容易才忍住想要將手提電腦和答錄機往鐘飛鵬腦門砸過去的念頭。

  「副總裁往後對我若有什麼意見的話請直說,但別再夾槍帶棒的數落家母可以嗎?」真的太過分了,他難道不知道人的忍耐是有極限的嗎?

  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終於露出真面目了。」鐘飛鵬露出耐人尋味的笑意。

  他喜歡和有挑戰性的女人腦力激蕩,不過與剛強的女人廝打起來索然無味,而耍弄逆來順受又病懨懨的女人則勝之不武,所以只有柔順又不屈就的女人逗弄起來才有趣。

  「你別欺人太甚!」林姵玟討厭他輕佻又嘲諷他人的態度。

  「我欺負你什麼?吻你,還是侵犯你?」鐘飛鵬以曖昧到極點的神情睞了她嬌軀一圈,最後目光乾脆大剌剌的在她櫻唇和胸口間盤旋。

  「你……你。」他的放肆讓她羞赧了起來,「副總裁若沒什麼事的話,容我先出去做事了。」氣極的她只能趕緊逃離現場,躲開他邪惡目光的侵略。

  而不待鐘飛鵬回答,砰的一聲關門巨響,算是替她做了回應。

  「哈哈哈——」鐘飛鵬得意的笑聲突地在會議室中響起。

  意外的,鐘飛鵬對於這道響亮的關門聲並不生氣,居然還放聲大笑,而且更發現逗弄林姵玟竟比創造亮麗的業績來得有趣多了!

  午後暖暖的冬陽照耀著大地,萬物顯得一片祥和。

  一道短促又強勁的敲門聲,破壞了書房的寧靜。

  正詳閱著上海投資企劃書的鐘飛鵬擰著眉,迎向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

  「打擾到你了嗎,飛鵬?」林靈靈趁著鐘鴻恩外出打高爾夫球之際,獨自來到四樓鐘飛鵬的專屬書房。

  「沒錯,阿姨確實打擾到我了。」瞥了瞥老頭子的女人,他想不到她竟然趁著父親外出而單獨造訪他,訝異之餘更是惡劣的不留給她顏面。

  「呃……」踢到鐵板的林靈靈為之一愣,臉色僵硬的趕緊自找臺階下。

  她隨即重整神色,坐進靠近鐘飛鵬的單人沙發中。

  「難得的假日,怎麼沒跟女朋友出去約會?」她清了清喉嚨,才淺笑的說。

  「阿姨進我的書房,該不會專程來討論我的感情生活吧?」他向來對厭惡之人皆沒好臉色。

  「瞧你這孩子,怎麼跟阿姨這樣說話?」林靈靈乾笑了幾聲。

  「那麼,我該如何說話,阿姨可以教教我啊。」他可是挺願意聽她怎麼說。

  「你!」林靈靈握了握拳,嘴角不禁抽動了一下。「你這孩子的防衛心需要這麼強嗎?」她的忍耐快到極限了。

  「人跟人相處彷佛照鏡子般,阿姨所感覺到的感受,應該全是由己身反射而來的才是。」鐘飛鵬挑了挑眉,若無其事的回道。

  「罷了罷了,反正我如何改善我們之間的關係,你這孩子還是對我心存芥蒂,不肯真心接納我。」她只好用言語來暗諷他度量的狹小。

  「阿姨倒是挺有自知之明。」鐘飛鵬完全不給林靈靈面子,也不理會她的冷嘲熱諷。

  「哼!」林靈靈冷哼了一聲。

  「說吧,到底找我有什麼事?」鐘飛鵬開門見山的說,不想再迂回浪費時間。

  他的乾脆讓林靈靈樂得輕鬆,「聽說你挪用了權威部分的資金,有意朝百貨貿易界進軍?」這消息她已私下調查很久,應該是八九不離十才對。

  「是與不是,我想阿姨應該沒有權利過問。」他不承認也沒否認,只是不屑的回應她。

  鐘飛鵬頗具殺傷力的答案惹火了林靈靈。

  她豔紅的薄唇狠狠一顫,佯裝出來的慈祥之色無所存。「誰說我沒權利過問?我好歹也是權威房屋企業的總裁夫人和常務董事!」林靈靈說話也不再拐彎抹角,決定痛擊這始終沒給她好臉色的毛頭小子。

  「在我記憶裏,權威的總裁夫人應該是我的親生母親,至於權威的常務董事、股東向來不過問公司的營運狀況,只問年終分紅多寡而已。」

  「你這孩子整日為公事繁忙,大概腦子也忙得記憶力衰退了。」林靈靈假意地掩唇輕笑。

  「第一,聽說身子其差無比的令堂正在某貴族療養院休養,而我的丈夫也就是你父親,早就和她離婚多年;第二,權威以往的常務董事只管分紅,但不代表我就得和某些沒才能的老傢伙一樣,坐吃等死讓公司給人瓜分掉!」神色仍一派輕鬆的林靈靈,早已露出自己的野心。

  在情海和商場打滾多年的她,好不容易套住了鐘鴻恩這只老金龜,她可不想讓自己的後半輩子還守不住名利富貴,苦命的為五斗米繼續折腰。

  「阿姨真是個可敬的對手,頗令初生之犢的我甘拜下風。」歛下怒氣,鐘飛鵬說得泰然,一點也沒把眼前的狠角色放在眼底。

  因為,這個徐娘半老的女人大慨忘了初生之犢是不畏虎,尤其是不怕她這只居心叵測的母老虎。

  林靈靈晶瑩的眸子眯了眯,「你這孩子資質倒也不差,難怪鴻恩才會放心將權威所有的大權讓你獨攬。」她意有所指的恭維著他,紅唇也綻放出一抹迷人的笑花。

  這二十郎當歲的毛頭小子,大概忘了薑還是老的辣這句話吧?

  她相信,只要她在丈夫床前唆使搬弄一番,看他老子是聽她的枕邊細語,還是聽這毛頭小子的無用廢話。

  「說來說去,阿姨似乎還沒說到重點。」鐘飛鵬語帶怒氣的提醒她說話該簡潔扼要點。

  「總之權威的資金流向和營運動向,你好歹得跟你父親說明一下;而我呢,更不會放縱任何人毀了你父親好不容易墊下的基礎。至於你想轉向投資或將公司轉型請自便,不過休想動用到權威房屋企業的一分一毫,我也不會讓公司因你的投資轉型策略錯誤而導致整個公司虧損!」林靈靈終於撂下狠話了。

  這小子到底懂不懂守成不易啊?……她可不想落得後半輩子還得看人臉色養老的淒慘絕境。

  「如果我執意將公司多元化經營,阿姨有何高見?」

  鐘飛鵬相信以自己的商業才能,和菁英團隊運作的結果是會帶領權威走向國際貿易的舞臺。

  而他也會讓公司和其他股東的權益日益增多,而不是走向萎縮之境。

  只是在一切未明朗化、時機也仍未成熟之前,他毋需向任何人說明,尤其是這個短視近利的貪婪女人。

  「我不敢有任何意見,畢竟年輕人總是有你們的一套經營理念,不過……」林靈靈收歛住笑意,也止住了話。

  「不過什麼?」鐘飛鵬掏掏耳朵,倒想知道她能有何高見。

  「若你這孩子執迷不悟,那麼就請權威總裁出來主持大局,和公司理念不合的人劃清界線。」她早晚要剷除這毛頭小子。

  「可以,我等著拭目以待,看看是誰和誰劃清界線。」鐘飛鵬似笑非笑的睇著她。

  「你!」林靈靈對他輕浮的態度簡直快氣得跳腳。

  「書房的門在那裏,恕我不相送了,阿姨。」鐘飛鵬看向門扉的方位,靠著椅背一副急著要趕人離去的模樣。

  「我們走著瞧,看看鐘鴻恩是聽你這小子的話,還是聽我的話,哼!」她氣急敗壞的瞪了他一眼,不悅地踱著腳打開門出去,留下一道巨大的甩門聲給眉峰聚攏且忿忿不平的鐘飛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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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9 21:30:01
第四章

  「我可以進來嗎?」畏首畏尾躊躇在書房外好一會兒,林姵玟終於在母親氣呼呼的駕車外出後,才敢敲著半掩合的門板。

  「想進來就進來吧。」睇了探頭探腦又躲在牆角的人影一眼,鐘飛鵬皺了皺眉。

  「副總裁……呃,不!」啊,她想起來了,現在是在家中,對這怪裏怪氣的男人又要改稱呼了。

  抬眼瞧了他陰沉的臉色,林姵玟連忙改了稱呼:「學長、學長剛剛是不是和我媽鬧意見了?」

  「明知故問!」鐘飛鵬不悅的睨了躡手躡腳、畏首畏尾的她一眼。

  尷尬的林姵玟僵住了臉色,「學長和我媽是為了什麼事鬧意見?」

  無論他再如何的不歡迎她,她還是想弄清楚他和媽媽之間為了何事而大吵大鬧?

  「事到如今,你還在裝蒜。」鐘飛鵬覺得她膽怯的模樣礙眼極了。

  「我不懂你的意思。」聽得一頭霧水的林姵玟,完全不懂他的嘲諷之意。

  「你裝模作樣的功夫越來越好了。」

  「你到底在說什麼?」她想不透自己哪兒惹到他了。

  「吃裏扒外之事做盡了,你還有膽問我?」他真不敢相信她還真會裝模作樣。

  事實上,權威轉型投資的消息是他故意放出風聲,好試探她的忠誠度;還好她沒讓他失望,否則她別想再看到他如此和顏悅色了。

  「我做了什麼吃裏扒外的事?」聽了莫須有的指控,林姵玟錯愕不已。

  「不是你向令堂透露權威轉投資,進軍貿易百貨業?」鐘飛鵬蓄意抹黑她。

  「權威真的進軍貿易百貨業?太好了!」她還傻不隆咚的替權威高興。

  「這件秘密進行之事,不就是你向那女人告密。」他看不慣她天真無邪的嬌憨容顏,只想知道她那純真模樣的背後,究竟隱藏了什麼樣的面貌。

  「你誤會了,我根本不曉得公司有轉型的策略。」她認為真的有必要向他解釋清楚。

  鐘飛鵬故意忽視她的解釋,「所以你精明幹練的母親就派你到公司臥底,好監視我所有的舉動。」

  「事情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樣,你誤會了,媽媽根本沒有這用意,她只是讓我在自家的公司上班,以增加工作經驗。」完了,她越描越黑,害他完全誤會了媽媽替她謀職的好意。

  「你增加這些工作經驗,不就是要等你們母女入主權威好鳩占鵲巢?」鐘飛鵬抓住她的語病咬緊不放。

  「事情不是這樣的,更何況權威本來就是鐘家的產業,媽媽和我怎麼可能會奪取不屬於我們的產業?」著急的她不知道自己已落入他所設的圈套中。

  「那個貪婪的女人處心積慮嫁給我父親,貪圖的不就是我鐘家產業?」他雖咄咄逼人,但說的可完全屬實。

  「你別含血噴人,媽媽不是這種人,她和爸爸是真心相愛的!」她臉色發白的駁斥他。

  「事實都擺在眼前,你別再惺惺作態,佯裝可憐無知。」他厭惡她連反駁他時,還是一派天真的模樣。

  「學長,你誤會我告密沒關係,可是你一定要相信爸爸和媽媽他們是有心守著神聖的婚姻而共度白首!」林姵玟忍不住滿腔的怒火了。

  她母親雖不是什麼遵從三從四德的良家婦女,但好歹也是含辛茹苦地拉拔她長大,所以她當然容不得別人當著她的面污蔑自己的母親。

  「那個工於心計又嗜錢如命的女人剛剛已經和我宣戰了,所以有哪一個有危機意識的人會坐視她把鐘家和權威鬧得毫無寧日?」

  他不但要把她母親的底牌掀光,更要使她清楚她母親是個居心叵測的難纏女人。

  「不可能,媽媽她、她應該不會做這種事的,請學長看在她好歹也是鐘家人的份上,不要對付她。」她一反方才的激動態度,低聲下氣的求著他。

  看他陰冷的態度,林姵玟知道他形容她母親的話一點也不假。

  但她母親雖是愛錢了一點,她相信母親應該不至於壞到想把公司和家里弄得雞犬不寧才是。

  「令堂的行為不是你三言兩語就能否定的。」鐘飛鵬挑挑眉看著她。

  「媽媽她……」林姵玟被他的話堵得啞口無言。

  「夠了,我不想再聽你說廢話!」他揚起手,制止她再說下去。

  林靈靈在公司已網羅了一群心腹,並從其他公司挖角,聘了一堆人才作為自己的班底。

  而她會如此做,無非是要鞏固自己的實力,打算在公司中和他展開一場主導權爭霸戰。

  這種明爭暗鬥的動作,已逼得他非要出手抵抗不可。

  「那你可不可以……」咬了咬唇,她硬著頭皮想向他懇求放過母親一馬。

  畢竟她曾耳聞,鐘飛鵬一修理起人來是六親不認的,何況現下和他死對頭的人是她母親。

  他擺出不耐煩的神色,更不想讓她有機會將話說完。「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這句話,你應該聽過吧?」

  「請你不要對她那麼殘忍,畢竟她是爸爸的妻子,是你的繼母。」蹙著黛眉,她假裝沒看到他的神情。

  「這些話你應該說給那個淫蕩無恥的女人聽。」他厲聲的對她喊,要她弄清狀況,別不分青紅皂白的將矛頭亂指。

  「我媽媽不是那種女人,你別亂造謠,否則我可以告你誹謗!」聽聞侮辱母親的言詞,林姵玟心中燃起一把火。

  「誹謗!?等我公開你母親出軌的精采照片,權威有專業的律師團隊等候你的差遣。」這女人當真是不見黃河心不死?

  「媽媽不可能會做這樣的事,你別胡說!」林姵玟氣惱他對母親的偏見。

  「天底下不可能的事往往都會發生。」鐘飛鵬斬釘截鐵的盯著她。

  半晌後,他便打開抽屜,從牛皮紙袋中抽出一張林靈靈上夜店,和牛郎熱吻的精采照片

  「天啊,怎麼會這樣?」目睹如鐵一般的證據,林姵玟掩著唇,倒抽一口氣。

  「鐵證如山,你總該相信了吧?」鐘飛鵬從她的神情,感受到她的震驚。

  「我求求你大發慈悲、高抬貴手,千萬別對付媽媽。」難以接受事實的她,扯開乾澀的嗓子為母親說情。

  她真的怕極了他會讓母親的婚姻觸礁、名譽掃地,甚至還落得一無所有的悲慘下場!

  「看你這麼有誠意,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鐘飛鵬故作為難狀。

  「真的?」她眼中瞬間燃起喜悅的希望。

  「不過基於互惠的原則,你總得付出一些代價。」他可得好好利用這次的機會。

  睇著不解的林姵玟,鐘飛鵬終於露出今天第一個開懷的笑容。

  而天底下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句話,她當然知道個中道理。

  只是,以她一個勢單力薄又沒商業才能的女人,能答應鐘飛鵬和權威什麼有利的互惠條款,她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

  「請問我需要和公司簽下工作條約幾年?往後的薪水要怎麼扣?」她想,才德平庸的她應該只能和公司簽下賣身契,才能阻止鐘飛鵬的報復行動。

  「都不需要。」鐘飛鵬覬覦她美麗的櫻唇,似笑非笑的盯住她。

  「那我以後會盡心盡力為權威工作,絕無二心!」他都沒過分的要求了,若她再不表示點誠意就太說不過去。

  鐘飛鵬臉上掛了嘲諷的笑容。「你會錯意了,你唯一的老闆是我,所以你只要全心全意伺候我,不准再瞧別的男人一眼;至於薪酬方面,我想我對女人一向不會太吝嗇才對。」

  他不懷好意的瞄著她益發泛紅的清麗臉龐。

  「我不懂。」林姵玟開始覺得他的要求是居心不良,說不定還別有用意。

  「裝蒜!」算了,和這女人打啞謎簡直是在浪費精神,他還是直接一點,打開天窗說亮話好了。

  「你做我的情婦,……或許我就會考慮暫且放你那個淫蕩母親一馬。」他毫不掩飾自己對她的渴望。

  「我們是兄妹,你怎麼可以有這種下流的想法,這樣是亂倫……有違天理耶!」倒抽一口氣,她簡直不敢置信。

  「兄妹?」鐘飛鵬對於這種可笑的關係更是嗤之以鼻,「你認為你身上哪兒流著鐘家的血?」他諷刺著她的想法。

  「我……」她被這話弄得啞口無言、面紅耳赤。

  「答應與否在於你,強人所難一向不是我的作風。」他要的女人哪個不是心甘情願送上門,所以希望這個天真又膽小的林姵玟也不例外。

  「學長。」潤潤乾澀的唇瓣,林姵玟特意和他拉開距離。

  「准你喊我的名字。」鐘飛鵬豈會不知她的忍耐極限在哪兒。

  「我……」她仍是在猶豫。

  「快喊!」他有點不耐煩了。

  「飛鵬……」她還是沒骨氣的妥協了。

  鐘飛鵬像是滿意的點了點頭,「事實上,以我父親風流多金的條件應該不難找到一個風情萬種的女人共度白首;而你要不要猜猜看,我父親若是知道那個貪婪的女人已在公司佈局想獨攬大權,甚至有意想掏空鐘家所有財產,他將會有什麼作法?」

  「不,媽媽不會做這種事的!」林姵玟相信母親只是嗜錢了點,應該不會想獨佔公司,掏空鐘家所有的財產才對。

  「能在地產業生存十多年的女人真的不多,尤其是搞垮三間公司,和好幾個上司藕斷絲連、曖昧不清的女人更是不簡單。」

  他拍拍衣衫,那態度彷佛在揮抹一堆不該在身上出現的灰塵般不屑。

  「你胡說,媽媽不是這樣的女人。」她仍是不相信的搖搖頭。

  雖然母親過去精采的戀愛史和輝煌的閱人經驗,讓她否認的語氣越來越薄弱,不過她始終相信母親雖貪錢了點,對鐘鴻恩仍是存有情意的,只是獨認得新臺幣而不信任男人的母親沒發現而已。

  「我沒說那種見錢眼開、毫無道德觀念的女人是令堂林女士,你實在沒必要如此緊張兮兮,要不然我看了你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會挺心疼的。」鐘飛鵬假意的愛憐著心中恐懼不已的林姵玟。

  「你少假惺惺了,我不需要你的關心,更何況我母親才不是你說的那種女人!」她連忙揮開臉頰邊的大手。

  就算母親有千錯萬錯,其他人也不能苟同她的種種行為,但至少受她養育疼惜的女兒絕不能陣前倒戈,尤其是在這個處心積慮要扳倒她母親的男人面前。

  「我關心柔弱的女人,何須作假來著?」鐘飛鵬笑得邪魅,眼中有著饒富興味的光采。

  「你根本是以我母親來要脅我,逼我和你做出淫亂道德的下流事!」林姵玟嘟起紅唇不屑的睞著他。

  出其不意的,鐘飛鵬竟拍手大笑。

  「你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她快被他反覆無常的舉動給弄瘋了。

  「看不出那人盡可夫的女人,竟會生出三貞九烈又那麼害羞保守的女兒,所以這荒謬的事讓我忍不住笑了出來。」他對她的戒心嗤之以鼻。

  「不准侮辱我母親!」她憤恨的低吼。

  「要我不侮辱她可以,那麼請你讓她少做一些淫蕩敗德之事,勸她試試做個良家婦女,最好不要再有把柄栽在我手裏。」他冷冷的諷刺她。

  從沒人可以在他面前大吼大叫,這個護母心切且不知好歹的女人也不例外。

  「你太過分了!」怒火正熾的林姵玟揚起手,正想揮去時,卻被他強壯有力的大手抓住。

  「你敢再打我第三次耳光試試看!」鐘飛鵬唇角一揚,不再有一丁點的溫暖笑意。

  「做個討人喜愛的情婦,首要條件是要百依百順,對她的男人溫柔體貼,所以小甜心,這點你可要多學學。」他蠻橫的捏住她尖細的下巴冷笑。

  「不要臉,誰答應做你的情婦。」見他異于平時的冷靜,她不禁慌張了起來。

  「這恐怕由不得你,小甜心。」

  「你……無恥!」

  「論無恥,恐怕我還比不上你母親不是嗎?」一雙藏有怒意的黑眸對上她慌張失措的臉。

  「鐘飛鵬,你別欺人太甚!」不甘示弱的她儘量不讓害怕的表情顯露出來。

  「大錯特錯,小甜心。」鐘飛鵬狂笑後說:「人不犯我,我絕不犯人是我做事一向的原則,如果那女人嫁入鐘家安安分分做我父親的妻子,或許我還可以尊敬她是長輩,不計較她霸佔了鐘家女主人的地位,只可惜令堂實在不是個良家婦女。」

  「你別胡說,媽媽是真心愛爸爸的。」她是想替母親辯解,但幾次撞見母親和座車司機親熱的模樣,及趁著鐘鴻恩出國時,流連夜店不歸的事實又讓她百口莫辯。

  「嘖,怎麼這話連你都說得很心虛?」他嗤道。

  「我沒有。」她搖搖頭。

  「有沒有你自己心裏有數,小甜心。」鐘飛鵬伸手探向她胸前,隔著衣料撫觸她的豐盈。「瞧,這兒悸動得多厲害,多令人害羞呀;不過你千萬別再昏倒,我可不喜歡抱著一個沒反應又像死魚的女人。」

  「住口,你別碰我!」任誰聽了他那魅惑人心的話都會臉紅心跳,更何況是青澀保守的她。

  「不碰你,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如外表那麼保守害羞,是不是值得我饒了那女人一次?」他蓄意更加粗魯的對待她。

  「放開我。」令人害臊的感覺讓她羞赧不已。

  「基於互惠的原則,你總得先讓我嘗些甜頭,否則要我輕意放你母親一馬,可能會有點困難,嗯?」鐘飛鵬決定了,他決定和她做筆永不賠本的生意,不讓自己又吃虧了。

  「不要啊。」她淚眼蒙朧的搖著頭。

  「有那種不守婦道、貪婪愛錢的母親,你還有說不的權利嗎?」鐘飛鵬似笑非笑的揚起唇低語。

  而她也只能慘白著臉,張大星眸無助的讓他任意索吻,毫無抵抗地讓他為所欲為了……

  林姵玟從沒想過自己的純潔會奉獻給鐘飛鵬,更糟的是,這麼神聖的事居然草草地發生在他書房的沙發中。

  但耐人尋味的是,為何失去貞操的她並沒有絲毫的遺憾,反而還有股莫名又複雜的落寞感覺襲上心頭?

  罷了,罷了!

  既成事實的事,她也毋需再回想,反正一輩子在藥罐中打轉的她,應該不會有機會步入人人憧憬嚮往的紅地毯,所以失去那寶貴的薄膜又算得了什麼。

  「你哭了?」盯著身下雙眸緊閉、珠淚沿著粉腮滑落的女人,鐘飛鵬揚起劍眉,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毫不關心她,以免洩露了自己的心情。

  更意外的是,奪去她的純潔,他也沒有絲毫愧疚;相反的,他還暗自高興自個兒是她第一個男人,也會努力讓自己成為她往後唯一的男人。

  只不過美中不足的是,他不愛看她像具被蹂躪過的布娃娃躺在他身下,更不愛看她委屈的神情,因為那毫無生氣的模樣硬是刺痛了他的心。

  「我沒哭。」緩緩的睜開眼,林姵玟惱羞成怒了,趕緊拭去臉上的淚水。

  「我傷了你?」鐘飛鵬一想到方才近乎粗魯的求歡動作,一絲的歉意驀然湧上心頭。

  語落,他的大手也沿著她誘人的曲線,滑落到她玉腿間摸索。

  「沒有,你沒有傷了我。」她掙扎著,不讓霸道的他再靠近她酸疼又泛紅的私處。

  畢竟她心裏的傷痛遠比肉體上的傷痛疼上千百倍,所以犯不著他事後再來假情假意的對她輕憐愛撫、惺惺作態。

  「既然不疼,我想你有必要平息我的需要。」望著她修長的玉腿,伴著迷人顫抖的嬌軀,鐘飛鵬已然平息的欲望又悄然蘇醒。

  「你已經得到我的身子了,還想怎麼樣?」羞愧至極、傷痛不已的她瞥見他欲望昂揚的強健體魄,無措得只得羞赧地緊夾雙腿。

  「身為情婦的你,怎麼可以對你的男人說這種話?」看到她如此緊繃的神態,鐘飛鵬霸道的不讓她合緊雙腿,甚至還霸王硬上弓的壓住她的玉腿,使她最隱私的地方毫無遮掩的展現在他眼前。

  「我……沒答應做你的情婦。」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她驚慌失措,羞惱暫且拋諸腦後。

  「但你已經成為我的女人了。」目光迷離的鐘飛鵬刻意提醒她這個事實。

  「那是……你說要嘗點甜頭,我才、才……」保守的她羞於啟齒,所以話未說完,臉蛋便整個泛紅。

  「才怎麼樣?才答應和我做愛做的事嗎?」他得意的替她接話,並欣賞她嫣紅羞澀的小臉。

  「你!」她氣極了他的用詞露骨,因而捶了他胸口一下。

  為了懲罰不聽話的女人,鐘飛鵬低頭咬了她的酥胸一口,讓鮮紅的咬痕刺眼地留在她胸口。

  「好痛啊!」被他箝制的林姵玟,只能忍住疼痛,含著淚水抗議。

  不理會她的控訴,他仍是那副模樣。「我是說過要先嘗點甜頭,不過這甜頭讓我意猶未盡,忍不住想一嘗再嘗,所以你這情婦暫且算是合格了。」

  「你!」她氣得臉蛋快轉變成紫色了,「你這個出爾反爾的小人!」她識得的粗言穢語有限,所以罵人的話只有那幾句。

  「沒人教過你兵不厭詐的道理嗎,小甜心?不過我倒真的沒想到令堂竟然有福氣歹竹出好筍,能夠教養出你這種純情又好拐的小百合。」不知何故,他不愛看到她流露出絕望的神情,就只是愛用言語調侃她。

  「鐘飛鵬,你無恥!」她忿忿不平的叫出聲。

  「唉,你這樣有精神多了。」鐘飛鵬的大手已從她的玉腿攀爬而上,來到他最喜愛的豐滿前。

  「記得身為情婦的你,千萬別再露出方才那副被蹂躪的無辜樣,要不然你的男人很快地就會倒足胃口,讓你成為下堂情婦。」他毫不羞澀的玩弄著手上的豐盈。

  「你、你真令我作嘔。」她怒駡出聲,並極力壓抑住心頭的陣陣快感。

  「口是心非的小東西,這麼快就忘了方才我帶給你的快樂了。」鐘飛鵬邪魅地直探她的秘密深處。

  「不要……」方才初嘗雲雨的她,被他誘人的逗弄惹得悸動不已。

  「真的不要?但你的身子可不是這樣說喔。」他的手指故意深入她的嬌軀中欺負她,「既然你那麼需要別人疼愛,那我就大方一點成全你。」突地,他改以熱情的昂藏探入她體內規律的擺動。

  「夠、夠了,啊——」受不住狂暴侵襲的林姵玟忍不住低泣申吟。

  霸道的鐘飛鵬厭惡女人在他身下哭哭啼啼,更覺得美眸緊閉、狀似痛苦的她刺眼萬分。

  「睜開眼看著我,只有我有資格佔有你。」他氣得大聲地警告她。

  「別這樣,求求你停止,求你停下來。」喘噓噓的她睜開眼,卻對上他暴怒的眼眸。

  「在這場交易中,只有我有資格隨時喊停,至於你……門兒都沒有!」他憤怒的退出自己,也氣惱自己為何見不得她哭泣的柔弱模樣。

  得到解脫的林姵玟趕緊畏縮退到沙發的另一頭去,「比我漂亮、條件比我好的女人比比皆是,你想找情婦不怕沒有女人。」她真的不懂為何他就是挑中了自己?

  一把抓住她的鐘飛鵬,迎上她那雙含淚欲滴的星眸。「這個問題我也很納悶,不過在我還沒有找到答案前,你就為了你那個貪婪的母親認命吧。」

  「你這個惡棍、變態狂,我要告訴爸爸。」聞言,林姵玟的淚珠又奪眶而出,氣得只能以粉拳不斷地捶打他。

  情婦,她竟淪為繼兄玩弄的情婦!她作夢也沒想到,年少時代和同學的玩笑話居然一語成讖。

  她一定要逃離這個玩弄她的惡魔,免得成為他的玩物。

  「夠了,臭女人!」她的淚水讓他氣惱又憐惜。

  然而為了不想再瞥見她的淚雨,鐘飛鵬索性扳過她的身體,側過臉封住她那張哭鬧不休的小嘴。

  調整好姿式的他腰部一挺,霸道地從她身後侵入溫暖的緊窒,不客氣的掠奪屬於他的甜美,直到她癱軟身子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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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9 21:30:27
第五章

  一輛銀色賓士車,緩緩停在瀕臨大海的公路上。

  車上,雍容華貴的女人不待司機開車門便煩躁的下了車。

  「這石頭路不太好走,夫人。」男人瞄了瞄女人足下的尖頭高跟鞋,擔心她會因踩著高跟鞋走過碎石路而跌倒。

  「我只不過想吹吹風,還不至於想自找苦吃。」停靠在車邊,不再邁開步伐的女人瞥了多事的男人一眼。

  「是,夫人。」他趕緊低下身子道歉。

  海天連成一色,讓眯著眼的女人感慨萬分,望著夕陽餘暉。

  歎了口氣,女人撇撇唇,從名牌皮包中掏出一包涼煙;塗滿紅色蔻丹的纖指,一拿起香煙就往紅唇送。

  突地,她才想起忘了準備抽煙用的打火機。

  「有打火機嗎?」女人秋波一轉,突地睨了男人一眼。

  男人怔忡了一下,彷佛不知雍容華貴的夫人竟有如此嫵媚的風情。

  「有,不過就怕夫人嫌棄。」男人必恭必敬的說。

  「要借不借一句話,少廢話!」女人再度瞪了他一眼。

  「當然,夫人。」聞言,男人趕忙掏出口袋中從檳榔攤買來的廉價打火機,為女人的煙點燃了火花。

  訝異不已的他現在才發現,原來眼前的這個女人竟有粗俗和直來直往的性情。

  「要不要也來根煙?」煙霧嫋嫋中,女人突然問了他。

  「謝謝夫人,涼煙不太適合男人。」男人笑了笑。

  「呵呵呵,我真糊塗,怎麼會忘了這一點。」她完全不忌諱形象,爽朗的掩唇大笑。

  「夫人……」一時之間,他也不知該如何反應。

  「怎麼著,沒看過人呵呵大笑?」她納悶的反問。

  「不是,我只是覺得夫人笑起來,美得令人咋舌。」他簡直迷戀上了她的萬種風情,覺得她不像四十來歲的女人。

  「你真會說話,不過那死老頭將我娶到手後,就不曾對我說過這種話。」她幽幽的歎道。

  「有些人向來是人在福中不知福,尤其不知道要珍惜自己身邊的女人。」他刻意討好的附和她。

  「你說的沒錯,那死老頭風流成性,仗著自己有錢有勢就到處留情,不過幸好我手段高,保得住地位,否則遲早拼不過這些年輕女子。」意外的,她自顧自的說起家醜之事,更毫不避諱的自爆閨房隱私。

  聽聞,他若有所思的歛下眉目。

  半晌,城府陰沉的他才抬眼對上她含怨的眸光。

  「一入侯門深似海,夫人還是得忍住自己的怨氣。」他不動聲色的勸道。

  「我為什麼要忍?」這世上給女人的枷鎖太沉重也太苛刻了。

  婚後的她,克盡職責的做個賢內助,對老公殷勤又百般溫柔。

  但她得到的是什麼樣的對待?

  對她老公而言,她仍是一個比不上他親生兒的外姓人!

  「死老頭可以玩女人,我為什麼不可以找男人?」女人忿忿不平的喊道。

  彷佛知道她會因此而激動,所以他只是不屑的輕笑。「夫人大概沒聽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的話吧。」他刻意的火上加油。

  「哦,是這樣嗎?」她重新打量眼前這個毫不起眼的中年男子。「要不要把你知道的說來聽聽?」

  「夫人想聽?」他準備放長線釣大魚。

  「當然,要不然我何必浪費唇舌問你。」女人睞了惺惺作態的男人一眼。

  「但有些事難以啟齒,不是我這個人職位低微的人能說的。」他故意語帶玄機吊著她的胃口,更順勢探探她的底限。

  「做人首先要看得起自己,況且職業本來就不分貴賤。」她故作真心的安慰他。

  「謝謝夫人看得起下人。」他豈會不知道她真心與否。

  「哪里。」她管他是高貴或低賤,反正她最主要是想知道鐘鴻飛那死老頭到底對她還隱瞞了些什麼。

  「外邊風大,夫人要不要先進車裏再說?」男人漾起曖昧的笑容。

  「有何不可?」知情識趣的她對開了車門的男人拋了媚眼,反正男歡女愛不過是遊戲一場,得了消息的她也沒什麼損失。

  然而,打著如意算盤的她,卻沒看到眼前這個男人歛下的陰沉神色。

  「玟玟,怎麼搞的,這些檔都打錯了!」

  看著錯誤連篇的檔案,皺著眉的程慧美忍不住吼了精神恍惚的林姵玟。

  「對不起,我馬上修改。」聽到嚴厲的怒斥聲,星眸蒙朧,無故曠職三天的林姵玟差點彈跳了起來。

  「慢慢來,別再打錯。」睨了精神恍惚的她一眼,程慧美不忘出聲叮嚀她。

  「知道了,咳咳咳——」話未說完,咳嗽不止的林姵玟又覺得喉嚨不舒服了,為了止咳她連忙從皮包中拿出喉片含在口中。

  「這幾天寒流來襲,小心保暖免得著涼。」程慧美知道她身子骨其差無比,抵抗力甚至比個孩童還要弱,只要天氣稍一變化,就可能又傷風感冒好幾天。

  「謝謝程姨,我會注意的。」她笑了笑,心頭因倍受關懷而覺得暖呼呼,於是手指按著電腦鍵盤的速度也飛快了許多。

  「你好像有心事?」看著乖巧又令人心疼的她今日老是面帶愁容,程慧美不禁擔心起她來。

  起初,她對憑藉著裙帶關係進公司工作的「鐘氏千金」也有先入為主的偏見,但經過一段時日的相處,她發覺林姵玟非但沒有一般豪門千金的驕縱傲慢,反而像鄰家小女孩般的純潔可愛,令人很容易真心喜歡她。

  正因為如此,對於常常出錯的林姵玟,她總是多了一份關懷和耐性。

  「沒有啊。」專心按著電腦鍵盤的林姵玟尷尬地笑了。

  失蹤的這三天內,她做了許多的事;為了避免懷孕,她請好友陪她到婦產科走一趟,並為了沉澱思緒而放逐了自己三天,好好重整心情以面對未來。

  現在,武裝完備的她回來了,準備養精蓄銳以迎戰惡劣至極的鐘飛鵬。

  「有事儘管告訴程姨,程姨會盡全力幫助你,不要動不動就無故失蹤讓家人擔心,尤其是令堂和副總裁。」程慧美不希望她做事那麼沒責任感。

  「程姨,我以後不會再做這種傻事了。」林姵玟貼心的應允程慧美,決定不再讓自己像過去那般懦弱。

  她想通了,與其對鐘飛鵬躲躲藏藏,不如勇敢的面對他。

  所以為了母親的名譽以及婚姻的幸福,她回來了,並決定與惡霸鐘飛鵬周旋到底。

  「你能想通就好,要不然女孩子隻身在外,教人不擔心也難。」這女孩真是令人擔心啊!

  「知道了,程姨。」林姵玟知道自己不對,靦腆的吐吐粉舌認錯。

  「好了,專心點,各部門都等著你發公文呢。」

  忽然間,巨大的開門聲打斷她們的對話。

  「副總裁,有事嗎?」老神在在的程慧美笑看橫沖進來,卻直瞪著林姵玟的鐘飛鵬。

  「終於肯露面了,我還以為自己要到淡水河認屍。」狂暴的鐘飛鵬夾帶著怒氣,來到電腦桌前對林姵玟發脾氣。

  他終於逮到這個躲他好幾天的膽小鬼了。

  這女人知不知道這幾天他是如何度過的?

  她曉不曉得他著急的在警局請人幫忙,和在各大飯店不斷地梭巡她的身影,甚至還到幾個有名的自殺景點看看有無她的蹤影。

  「我有打電話給媽媽。」林姵玟被他的怒氣震懾到了。

  「那是昨天深夜,你這幾天到底躲到哪里去?」憂心和憤怒讓鐘飛鵬心浮氣躁。

  而現下話一出,他才恍然察覺到自己對她的交友狀況一無所知。

  「我……我……」揪著原本就怦怦跳的心,她嚇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從她見到怒氣騰騰的鐘飛鵬那一秒起,她所有的信心和勇氣全被他排山倒海而來的怒濤給吞噬掉了。

  「副總裁,這裏是辦公室,有話好說嘛。」程慧美及時介入他們的對話,以免鐘飛鵬把膽小如鼠、身子虛弱無比的林姵玟嚇出一身病來。

  「謝謝程姨提醒,讓我想起要替玟玟換辦公室的事。」鐘飛鵬陰沉的一笑。

  他要掌控她所有的一切,就從此刻開始!

  「我不需要換辦公室,我想和程姨同一間辦公室。」他到底又想對她做什麼了?

  她就知道這個男人存心不讓她好過,非得在程姨面前讓她難堪。

  「程姨這裏不需要你了。」鐘飛鵬向程慧美使了個眼色。

  「程姨?」林姵玟見他完全漠視她的意願,忙向連鐘飛鵬也要敬她三分的程慧美求救。

  「跟在副總裁身邊可以學到更多事,更何況這機會是很多人夢寐以求都求不到的,傻孩子。」瞥了瞥剪不斷理還亂的狀況,程慧美決定暫不插手。

  鐘飛鵬這孩子可說是她看著長大的,對於他偏執的個性她更是了若指掌,所以對這個墜入愛河還不自知的孩子,她決定推他一把,讓他們能早日獲得真愛。

  「跟程姨一塊工作也可以學到很多事,不一定要跟在副總裁身邊,對不對程姨?」林姵玟蹙眉咕噥,尋求程慧美的支援,希望她能夠助自己一臂之力。

  而且她這回更是多了一份哀求的語氣,渴望程慧美能大方成全。

  「玟玟,副總裁不會吃人的。」程慧美笑著拍拍惶恐驚訝的林姵玟。

  「副總裁是不會吃人,可是他會……」他會將我吃乾抹淨啊!

  林姵玟想起前幾天二人令人羞赧的歡愛,還有他狂肆的掠奪,粉臉不禁漸漸地呈現慘白狀。

  「夠了,我已經忍你夠久了。」鐘飛鵬沒雅量聽她肆無忌憚的批評著自己,尤其是當著自小看他長大的阿姨面前。

  「程姨,你看看副總裁的惡霸樣,拜託幫我一個忙,我不想換辦公室。」她不要離開程慧美身邊,免得他更有機會欺負她。

  「不要怕,副總裁只是面惡心善,他很疼惜女人,尤其是他喜歡的女人。」程慧美意有所指的睨了滿臉怒容的鐘飛鵬,暗示他別太欺負善良的林姵玟。

  「別亂攪和,程姨。」他可不想讓程慧美道出了自己的心意。

  「麻煩你把這女人的東西收拾好,下午再讓庶務部送辦公桌椅到我辦公室來;還有,從現在開始到中午之前,我不接任何電話也不見任何人!」鐘飛鵬匆促地交代完話,便強勢的圈住林姵玟的纖腰,摟著她往他的辦公室走去。

  「不要拉我,程姨,救我!」她轉頭對著笑而不語、也不準備插手救她的程慧美喊救命。

  可想而知,林姵玟可憐兮兮的求救聲當然無效,只能任由鐘飛鵬霸道地拉著她離去……

  伴著足以震壞牆上名畫的摔門聲,林姵玟被惡劣霸道的鐘飛鵬推進偌大的辦公室。

  「你、你想做什麼?」被摔到旋轉椅上的林姵玟瞥見他鐵青的臉色,有預感自己將被會修理得很慘。

  說真的,她實在怕極了鐘飛鵬的陰沉冷魅,即便她在心中替自己打氣或是加油鼓勵,但每每在見到他的那一剎那,所有的勇氣也會因他冷酷的神情而煙消雲散。

  也因為如此,她才被這個惡劣至極的男人吃乾抹淨,甚至險些連骨頭也沒剩。

  「做什麼,這個連小學生都曉得的問題還要問?」鐘飛鵬冷睇她驚慌失措的模樣。

  想起家中這三天因她而起的慌亂,還有襲上心頭的憂心害怕,他就忍不住一肚子火。

  所以她若沒將這幾天的行蹤交代得清清楚楚,她就別妄想有機會能走出這間辦公室。

  望著怒氣橫生的鐘飛鵬,她擔心他會以另一種手段來對付她。「不可以,這裏是辦公室,你不可以對我做……那種事!」

  鐘飛鵬扯起唇嘲弄她;「你沒說,我倒沒想到可以在辦公室做那檔事。」他會大方的稱這個小女人的心,如她的意。

  「不,不要!」她驚覺自己的失言。

  「原來你那麼怕和我做那檔事?」既然她都提醒了他要做那檔事,他若是再那麼不解風情就太說不過去了。

  「你可不可以不要那麼口無遮攔?」她顫抖著身子,愣愣地望著眼前這個脫下西裝、襯衫的瘋狂男人。

  鐘飛鵬發覺他的女人還真是羞澀保守到了極點。

  「要不然要怎麼說,你倒是教教我啊。」他抱起瑟縮在椅子上的林姵玟,迅速的換了位置,讓她跨坐在自己的腿上。

  「我不跟你說了。」這種令人易於想入非非曖昧的位置,讓林姵玟羞赧至極,不禁扭動起身軀。

  「我有說要讓你走嗎?」鐘飛鵬才沒那麼容易讓甕中鱉溜走。

  霸道的他詭異的一笑,然後便拿起放在桌上的領帶,綁住她亂揮亂捶的纖手。

  「你想做什麼,放開我!」雙手被箝制住的林姵玟慌張了起來。

  「你看過哪個逼供人犯的長官會放開犯人?」他真不敢相信她竟會有如此天真的想法。

  「你已經干涉我的人身自由,快解開你的臭領帶,否則我會讓你吃牢飯,要法官判你重刑!」她受不了他的無恥行為了。

  「小甜心,要不要換句新鮮的臺詞?」鐘飛鵬抵住她的額頭,不在意的訕笑。

  「別那麼肉麻叫我!」她惱羞成怒的別開臉,及時閃過他的吻。

  「可以,我的女人!」他扳過桀驁不馴的她,要她乖乖就範。

  而杏眼怒睜的她,也只能無助地讓他為所欲為,絲毫沒有反抗能力。

  「鐘飛鵬,你……唔——」天啊,他的吻實在害死人了,害她的胸口又酥又麻。

  「怎麼又連名帶姓的喊人,你這張小嘴真是不討人喜歡。」嘗了嘗三天沒佔有的小嘴,鐘飛鵬就是忍不住逗弄她。

  「令堂沒教過你如何喊親密的人,也沒教你如何討男人歡心嗎?」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她的紅唇後,他才充滿輕蔑問道。

  「我和你的事,別扯上我母親!」忍住唇上的刺痛,林姵玟和他怒目相向。

  「唷,終於又露出利爪反擊了。」鐘飛鵬最喜歡女人偶爾潑辣點。

  「那也是被你逼的!」她真想咬他一口洩憤。

  「說得好,那麼我就不客氣的再逼你吧。」眸中閃著邪惡光芒的他笑了。

  忽地,撕裂衣料的聲音充斥著整個辦公室。

  幾秒鐘之內,林姵玟的襯衫、透明絲襪幾乎被他扯毀。

  更過分的是,他一隻強而有力的大手也跟著侵上她的蕾絲底褲,來回不斷地撫摸揉弄。

  「你這個變態、惡魔,咳咳咳——」柔嫩肌膚突然接觸到冷空氣的林姵玟,不禁咳嗽了起來。「別這樣,我好冷,咳咳咳——」

  她哀求著他,心裏更明白自己逃離不了他了。

  「我會給你溫暖的,小甜心。」他佔有她的意圖再明顯不過了。

  於是不擅隱藏自己欲望的鐘飛鵬大手一扯,將她的蕾絲內褲撕落於地。

  而他剛勇的昂藏再也忍不住,而以狂霸之姿埋入他夢寐以求的溫暖之地。

  「拜託你,我真的很冷,啊——」被他狂肆愛的林姵玟幾乎受不住他的狂野。

  「相信我,多多運動,等一下就不會冷了。」鐘飛鵬壓根兒不信她的爛藉口,並且以更多的律動來回應她。

  「你……好可惡!」被欺負得很徹底的林姵玟只能低吟抗議。

  「小甜心,在你沒清楚交代這三天的行蹤前,你相不相信我還有更可惡的招數?」他逕自將火熱的吻,對上她誘人的唇。

  「哦——你……好壞。」杏眼圓睜的她已感受到他剽悍的掠奪。

  此刻,她相信這個霸道狂野的男人,是她抵抗不了的狠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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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如林姵玟所料,那天在辦公室中,她果真在鐘飛鵬的「嚴刑逼供」下,染上了嚴重的風寒。

  抵抗力其差無比的她趕上威力十足的流行性感冒,不僅鼻水直流,咳嗽和全身酸痛也陪伴她左右。

  拜這場威力十足的感冒病毒所賜,身體本來就虛弱的林姵玟進出大小醫院數次,在家休養了十多天也未見轉好。

  所以,她更樂得不必隨霸道的鐘飛鵬到公司引人側目,甚至還希望感冒病毒能眷戀她的身子久一點,讓她不必去面對公司裏的蜚短流長。

  也由於如此,缺了林姵玟陪伴的鐘飛鵬顯得無精打采,於是趁著這個空檔到療養院探望病了好些年的母親。

  「少爺想回公司還是到分公司巡視?」在轎車旁的司機何明德,恭敬的問著神色凝重的鐘飛鵬。

  「回公司。」探視完母親的他簡潔吩咐一下。

  坐上了車,神色有一絲疲憊的鐘飛鵬,安靜的凝視著車窗外,並對撩亂奪目的景物視若無睹。

  「夫人的身體還好嗎,少爺?」車內的低氣壓讓何明德受不了而開口,經過歲月風霜洗禮的臉龐呈現出對後座男子的一絲關心。

  「還好。」鐘飛鵬為日漸消瘦、精神狀態每況愈下的母親傷神,但這極度隱私的家務事他也不想對外人透露。

  「夫人的健康既然有起色,少爺還為了什麼事煩惱?」何明德有點不解。

  「有嗎,有什麼事該我煩惱的?」鐘飛鵬睨了後視鏡中何明德的身影一眼後,便閉目養神。

  「只要是人都有煩惱。」何明德詭異的一笑。

  「我事業有成、愛情得意,該有什麼煩惱?」鐘飛鵬睜開眼,睇看平時不多話,今日卻滔滔不絕的司機。

  「或許少爺的煩惱是不足為外人道。」

  「何叔是未卜先知,還是神機妙算?」

  「我老何只不過是個卑微的司機,少爺少尋我開心了。」

  「職業不分貴賤,我只不過比別人幸運,出生在富貴家庭罷了。」

  「但少爺的起跑點就超越了別人,這可是贏了別人一大步。」換何明德尋鐘飛鵬開心了。

  「沒想到何叔也會同我開玩笑。」平時不苟言笑的鐘飛鵬,也難得展現出和善的面容。

  「少爺不開心,老何我當然也開心不起來。」何明德聽似平常的話語中,卻涵義深遠。

  「我這麼值得你關心?」他笑了笑。

  「少爺在老何的心目中永遠是最值得關心的人,更何況我只要看到少爺,就會想起我那個見面卻不相識的兒子。」何明德歛下閃爍不定的眸光。

  「何叔有年紀和我相仿的兒子?」他不知道在鐘家擔任司機多年,至今仍單身的何明德竟有個流落在外的兒子。

  「是啊,我和那親生兒見面卻不相識。」何明德無奈的歎息。

  鈴鈴——

  本想再說下去的他,卻被鐘飛鵬手機的和絃鈴聲給打斷。

  想當然耳,忙著接聽電話的鐘飛鵬也未望見後視鏡中的何明德神色有異。

  未等鬧鐘響起時,林姵玟已提早起了床,做個早起的蟲兒。

  被感冒病毒折磨多日的她終於脫離了苦海,可以起身了。

  健康狀況稍微好轉的她,為了搶在鐘飛鵬起床時間前出門,便趕緊到盥洗室做了一番梳洗,並且換上剪裁簡單的套裝,以百米速度準備跑出家門。

  「小姐早。」正在車庫旁擦拭車門的何明德,訝異的望著動作倉皇的林姵玟。

  「何叔早。」糟糕!她都忘了這陣子鐘飛鵬都是乘坐何明德開的車子上班。

  「小姐是不是趕著上班,要不要等少爺幾分鐘,他馬上下樓來了。」望著林姵玟的妝扮,何明德猜測她應該是要趕著去上班。

  「不、不用了,我自己搭捷運上班就可以了。」聞言,林姵玟臉色倏地大變。

  她避鐘飛鵬都來不及了,哪有可能再等他一同上班,然後自投羅網。

  「搭捷運跟人擠得像沙丁魚,哪有坐自家車子舒服?」

  「乘坐大眾捷運系統速度快又不塞車,我還是去搭捷運比較方便。」她夾緊著皮包,恨不得有機會趕緊偷跑。

  「小姐不喜歡坐我開的車?」到底他也年輕過,識得她這般慌亂是為何,況且鐘飛鵬和她之間的曖昧關係他早已一目了然,所以他決定幫鐘飛鵬一把。

  「沒有的事,何叔不要誤會。」林姵玟一慌,連忙搖頭,不想無意中傷了他的心。

  「有人不是怕坐你的車,而是在閃避我。」不知何時走到車庫前的鐘飛鵬,突然冷聲替她說明原因。

  他問過了醫生,也知道她身體恢復的狀況,所以算准了她這幾日應該會開始上班了。

  「少爺,你來了,車子我剛打好蠟!」何明德對鐘飛鵬笑了笑。

  「上車!」不容林姵玟拒絕,開了車門的鐘飛鵬粗魯地將她往車內推。

  「不要這樣,何叔在看。」慌張至極的她憤怒的低語。

  「你再躲我,別怪我把我們的關係弄得人盡皆知。」他知道她臉皮薄,所以抓著她的弱點不放。

  「就算你召告天下那又如何,反正公司裏的人也差不多都知道了。」她暗自碎碎念。

  「你說什麼?」他不悅的挑高眉。

  「沒有。」林姵玟噘著唇,往座位的另一邊移去。

  「坐過來點!」鐘飛鵬最厭惡她視他如洪水猛獸的模樣。

  「好嘛。」或許是心虛的緣故,林姵玟不安的瞄了瞄後視鏡,才移近不到一寸的距離。

  「再過來點!」她的臀部是黏住漿糊了喔。

  「你別太過分,何叔在看啦。」他真的很不要臉耶!

  火大的鐘飛鵬索性將她拉到自己的腿上坐著。

  怒火不小的他按了車門邊的按鈕,一道深色、厚重的玻璃緩緩地將車內的前後座隔開。

  鐘飛鵬揚起得意的笑容,「這樣夠隱密了吧?」他看她還有什麼閃躲他的理由。

  「你又想做什麼?」她不禁恐懼了起來。

  「重溫舊夢。」

  「你瘋了?我們在車上耶。」他的肆無忌憚讓她瞠目結舌。

  「我不管,我要索討這半個月你欠我的債務。」鐘飛鵬依然故我,壓根兒不理會她頑強的抵抗。

  「大清早的,我又還沒吃早餐,你別這樣啦。」慌亂的林姵玟不知道該先捂住湊近過來的豐唇,還是先擋下在她身上作怪的大手。

  「放心,我會喂飽你的。」不容她抗拒,鐘飛鵬封住她嘮叨的小嘴,大手探進她的衣內撫摸令他愛不釋手的豐盈,直到他也快喘不過氣才歇息。

  「好吧,暫且放過你,我可以忍到進了公司再整治你這個小東西,但是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望著她紅腫的唇瓣和嬌喘連連的模樣,鐘飛鵬心中泛起一陣快感。

  「什麼條件?」天真的她還以為自己會獲得解救,從此不再和他有所牽連。

  鐘飛鵬捏了捏她翹挺的鼻尖,「晚上不准你鎖門睡覺。」他不喜歡把兩人的關係搞得像偷情似的。

  「怎麼可以!那我們之間的事不就會讓爸媽他們知道了?」林姵玟一聽,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著。

  「他們知不知道都無所謂。」鐘飛鵬不在意的聳聳肩,甚至想看林靈靈得知此事後的表情是什麼模樣?

  「你怎麼可以這樣,太自私了!」林姵玟冷冷的瞪他一眼。

  「答不答應隨你,我不會強人所難。」他兩手一攤,故作大方狀。

  「你!」遇到這種小人,她只好認了。

  「你想怎麼樣就快點,免得……公司等會兒就到了。」咬咬唇後,她索性把心一橫,任他予取予求。

  唉,人算不如天算,早起的蟲兒果真被鳥吃。

  與其當只被吃乾抹淨的小蟲,林姵玟發誓下次絕對要當只早睡晚起的小蟲。

  汽車旅館的大床上,空氣彌漫著歡愛後的濃厚氣味。

  汗濕的何明德拍了拍身下那女人彈性有加的翹臀後,才意猶未盡地翻身小憩。

  「你真夠騷,幾乎每一次都害我差點沒命。」何明德睜開血絲滿布的雙眼,稱讚身旁的女伴。

  「你也寶刀未老,死鬼。」林靈靈瞟了他一眼,心裏盤算著如何說出分手之事。

  這種偷來暗去的不倫關係她已厭倦了,更何況她怕若是關係讓鐘鴻恩知曉,必會害她落到成為下堂妻的淒慘地步。

  所以無論如何,她一定得斬斷情絲,終止這段不倫的關係。

  「我的『寶刀』根本沒老過,不信的話,給我幾分鐘準備,我會再讓你嘗一次欲仙欲死的滋味。」臉色微慍的何明德低語,不容她污蔑他男人的自尊。

  「我相信你行,但骨頭快散的我可沒辦法再來一次。」林靈靈臉上已無愉悅的笑容,只有極度的厭惡。

  真是夠了!

  她受夠了他床上多變的花招和近似暴虐的對待,真不曉得她當初是看上他哪一點,才會沉溺在肉體歡愉中。

  「知道我的厲害就好,要不然我還以為你有意想疏遠我。」何明德意有所指的警告她。

  「如果我是有意想疏遠你呢?」她故意順勢試探他。

  「我勸你最好別跟我開玩笑。」他坐起身,目光陰沉的望著她。

  林靈靈的身子突地震了一下,「如果……假設我是當真的,你會成全我嗎?」她僵著假笑的臉問。

  「先拿五千萬封口費來,我或許會考慮和你劃清界線,各走各的陽關道。」何明德迅速的覆在她身上,毫不客氣的對她揉捏,藉以發洩心中的怒氣。

  「五千萬!?」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憤怒的林靈靈下了床穿衣。

  「何明德,你乾脆去搶算了,別獅子大開口,癡人說夢話了!」她指著床上的無賴男子破口大駡。

  「你若還想保住鐘鴻恩夫人的寶座,最好照我的話做,否則我不保證權威總裁夫人紅杏出牆的消息不會走漏!」他赤身裸體的下床,大剌剌地走到她面前,粗暴地抓住她的手恐嚇。

  「你搞清楚,我們之間的男歡女愛是你情我願,大家好聚好散,更何況你也從我身上拿走不少錢。」早知道她就別一時貪歡,才不會弄得現在進退兩難。

  但遺憾的是,千金難買早知道。

  「後悔跟我了?別忘了,我在床上可是盡心盡力,伺候你這個如狼似虎的淫蕩女人,所以跟你拿幾個錢花花,何錯之有?」何明德的臉上儘是輕蔑之色。

  「你、你不要臉!」怒氣攻心,林靈靈甩了他一巴掌。

  不甘心被賞了一耳光,何明德也回敬了她一巴掌,但他野蠻的力道讓林靈靈疼痛地撲跌在地。

  「這一耳光算是給你一點警告,下次請先搞清楚,你想打的人是誰再出手!」他不屑的朝她吐了一口口水。

  「看在我們在床上是那麼契合的份上,順便告訴你,我曾好心地幫你拍過非常養眼的照片,不曉得那些照片你家老頭看了會不會流口水?」他何明德豈是讓人揮之則來,呼之則去的小角色?光是用這個方法,嚇都能嚇死這個沒腦筋的蕩婦。

  「你……不是人,你這個禽獸不如的傢伙!」唇角流血的林靈靈放聲怒吼,嘗到了玩火自焚的惡果。

  「隨你怎麼說。」穿戴好衣物,何明德放任她斥駡。「我這個人乾脆得很,五千萬封口費給我,你做你的總裁夫人,我還是做我的司機老何,咱們船過水無痕而互不相干!」

  吃了秤砣鐵了心的他要定那五千萬元!

  「何明德,你想錢想瘋了,我一個子兒也不會給你的!」氣哭的林靈靈揚言不會輕易對他妥協。

  「給你一個月期限,到時老子我沒看到錢,別怪我不顧咱們在床上的交情!」

  冷冷的睨了坐在地上的女人一眼,佞笑的何明德揚長而去。

  「何明德,你去死——」她氣極地咒駡起他。

  以為自己夠堅強的林靈靈最後還是忍不住掩面痛哭,後悔和這個嗜賭貪錢的魔鬼打交道,落得現在這般受人欺侮還不能反抗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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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夜幕低垂,一道黑影以萬用鑰匙打開林姵玟的香閨房門,旋即又快速的將之合上。

  沒一會兒,那道黑影已脫下了身上的束縛,掀開棉被,往軟玉溫香的身上靠去。

  「啊——是誰?」被身上一陣男人的氣息嚇醒,林姵玟張開眼便尖叫。

  覆在她身上的人及時捂住她尖叫的小嘴,「除了我,你還想指望誰到你的房間?」他沒好氣的問。

  「唔……」原來是自大狂鐘飛鵬來偷香竊玉!

  「看到我摸黑進來疼你,太感動了是嗎?」鐘飛鵬睨著她盛滿怒意的大眼。

  「唔——」論體格她的確鬥不過他,但咬他一口出氣,她可是很在行。

  「痛——你這只小野貓,竟然咬我!」放開箝制她身子的手,鐘飛鵬就著昏暗的燈光,檢查受傷的虎口。

  「活該,你自找的!」林姵玟隨即拉住被單裹住自己。

  「你還有膽說?」鐘飛鵬使勁的將她拉回懷中,「哪個情婦像你這麼大膽,竟敢讓她的男人孤枕難眠?」簡直是太不把他放在眼裏了。

  「你在胡說什麼?爸爸媽媽還住在這裏,你別得寸進尺!」她討厭他張狂的樣子,活像要把他們之間的事弄得人盡皆知不可。

  「放心,我是等大夥兒都入睡後,才進來你的香閨。」他明白她所擔心的是什麼事。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林姵玟在他懷中咕噥。

  「我在東區還有好幾棟大廈,隨便你挑一間住。」鐘飛鵬擺明瞭要金屋藏嬌,而且是要藏他懷裏的林姵玟。

  「你非得要我難做人是不是?」她懷疑他根本是故意弄得讓人知道他們的事。

  「你也怕曝光?」他明知故問。

  「你不要臉,我可是還想保住面子,還要在爸媽的面前做人。」他還真是大方啊!

  「事到如今再來裝清純乖巧,不嫌太遲嗎?」

  「別忘了這些事情都是你一手導演,我有抗拒的餘地嗎?」在鐘飛鵬懷中的林姵玟捶著他的胸膛抱怨。

  當初要不是畏懼於他的要脅,她豈會淪落到這種躲躲藏藏,和他關係又曖昧不明的地步?

  「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越來越伶牙俐齒了?」鐘飛鵬眯起眼,瞧著散發嬌媚氣息的她。

  「沒有,不過我知道是你啟發我的潛能。」林姵玟無辜的聳聳肩,咬了他的下巴一口。

  「漂亮!我就是喜歡你生起氣來,乾乾脆脆一點也不拖泥帶水的模樣。」他愛看她嗔怒的媚樣。

  「變態!哪有人愛看人生氣的。」她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隨你怎麼說,不過這不是我來你房間的重點。」不由分說的,他撕開她身上的睡衣,侵佔她迷人的曲線。

  他要她,無時無刻的想要她、渴望她!

  「別過來!」林姵玟把臉一閃,讓他的熱吻落空。

  「白天在辦公室就已經那個了,你好心點,讓我睡覺補眠好嗎?」她簡直快受不了他熱情如火的纏鬥。

  說起床笫之間的歡愛私密,林姵玟仍是個青澀女子,而鐘飛鵬的需索無度只是讓這個歡場新手心生畏懼而已。

  求歡不成,鐘飛鵬惱羞成怒了!

  「你沒有說不的權利!」她還搞不清楚她的職責嗎?

  「幫幫忙,我真的沒力氣應付你了。」體力不好的她,實在受不了他無止境的需索。

  「我們倆之間的事,你用『應付』這兩個字來形容?」火大的他瞪著那張掛著黑眼圈的小臉。

  「沒錯,不要忘了我是為了誰而必須應付你。」和鐘飛鵬相處久了,她自然掌握了與他的相處之道。

  鐘飛鵬氣悶,可是又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我忘了告訴你,我已開除令堂在公司的智囊團,還有她的幾個親信。」他想到箝制這可惡女人的辦法了。

  從不居下風的他,得意地笑睇著臉色轉青的她。

  「你對媽媽出手了?你答應我會放過她,怎麼又對她出手了?」林姵玟蒼白的臉龐因憤怒而泛紅。

  「對於一個虧空公司五千多萬的股東,我沒殺雞儆猴以儆效尤,如何對得起其他股東?」他只是先發制人,並沒有要傷害她的寶貝母親。

  「媽媽哪有可能做這種糊塗事,我不信!」她用力推開他,訝異的坐起身。

  明天一早,她得找個時間向媽媽問清楚事情的始末,勸她別再和這惡霸作對,免得被啃得屍骨無存。

  「鐵證的事實還能賴得掉嗎?」鐘飛鵬以嚴肅的語氣道。

  「媽媽她到底在想什麼,怎麼會糊塗到虧空公司的錢,她難道不怕爸爸知道嗎?」她不敢相信聰穎過人的媽媽竟會做出這麼糊塗的事。

  「放心,我不看僧面也看佛面,虧空的錢我已經補上了。」鐘飛鵬故作大方的向她邀功。

  他之所以幫那個貪婪的林靈靈忙,純粹是不想讓林姵玟擔心受怕而已;不過這丁點心意,他也不想刻意讓她知道。

  「真的?」她簡直不敢相信鐘飛鵬會這麼的仁慈。

  「不信的話,我就委屈點,當個抱枕陪你睡覺。」語畢,他整個人湊近了她。

  他寵溺地捏捏她的俏鼻,說來說去還是想要佔有她才甘心,要不然他可真是無故便宜了林靈靈那個女人。

  「你想得美!」嬌嗔的她迅速泛紅了臉。

  「好好好,我不想,那你許個香豔刺激的綺情夜給我總成吧?」強摘的瓜不甜,所以他先徵求她的同意,再討個賞總不為過吧?

  「你很討厭耶!」林姵玟面帶潮紅地駁斥。

  羞澀的她最後還是奉上了自己的小嘴,將他的大手往身上擺,讓他主導今晚浪漫纏綿的綺情夜!

  一輛銀色轎車,咻的一聲停在山路旁。

  林靈靈獨自駕車來到何明德指定的地點;下了車,她吃力的拖著一隻裝有鉅款的旅行箱,來到路旁的小涼亭中。

  「你終於大駕光臨了。」聽了腳步聲,嚼著檳榔的何明德回過頭。

  嫌惡的看看荒涼的四周,林靈靈揮揮腥臭的檳榔味。

  「我能不來嗎?」她沒好氣的對滿口檳榔的他道。

  「說話何必酸溜溜,好歹我們曾經恩愛過,嗯?」不知羞恥為何物的何明德舉起了鹹豬手,欲揩油一番,卻被林靈靈厭惡的揮開了。

  「別碰我!」林靈靈斥駡。

  「好,我不碰,你別那麼兇悍嘛。」何明德舉起雙手,佯裝無辜,「你該知道我最著迷的是牌桌,最愛碰的是新臺幣才對。」他自以為幽默的自嘲。

  「哼,一無是處的爛人。」林靈靈別過臉,不屑的哼道。

  「你說什麼?」就算是已經非常小聲的輕語,耳尖的何明德還是聽見了。

  「沒什麼。」林靈靈不是個笨蛋,所以不會笨得再去招惹一個賭徒、無賴,自找麻煩而弄得自個兒一身穢氣。

  「最好是沒什麼,否則你該知道惹火我的後果是什麼!」他不悅的對她撂下狠話。

  「照片呢?」她不想再跟這個爛人多費唇舌了。

  「一手交錢,一手交照片和底片。」何明德不是傻子,更不會涉險做蝕本生意。

  「我堅持先看到照片。」雖然不想再跟他周旋下去,但她也有她的堅持。

  「先拿錢來,我會讓你看到你的春宮照。」手上毫無照片的何明德繼續誆騙她。

  林靈靈頓了一下,經過思索後才心有不甘的將錢奉送出去。

  「拿去吃藥吧!」她恨不得將那只頗有重量的旅行箱,直接砸爛他那無賴的嘴臉。

  「我們好歹也做過多次的夫妻,說話何必說得那麼難聽。」見錢眼開的何明德,忙將旅行箱打開檢查。

  「哼!」林靈靈真恨當初識人不清,才會誤上賊船。

  「數目不對,這裏大約只有三千萬左右。」對錢數一向敏銳的何明德,沉下臉質問她。

  「我只給你三千萬沒錯。」林靈靈也沒否認。

  「不是說好五千萬?」沒那些餘額的話,他一屁股賭債要從何還起?

  「沒拿到照片和底片前,那二千萬你休想拿到。」她不是傻蛋,萬一沒拿到任何照片或底片的話,她不就賠了夫人又折兵?

  「你這個出爾反爾的賤人,其餘的二千萬,我這幾天就要拿到。」何明德猙獰著臉恐嚇她。

  欠下巨額賭債,快被債主逼瘋的何明德已是窮途末路,所以才會鋌而走險,誆騙林靈靈已拍下她的春宮照。

  「對壞事幹盡的爛人,我不得不防。」心有不甘的林靈靈,不願在口頭上居於他下風。

  「爛人配賤人,我們真是天生一對。」出乎意料的,何明德卻是倡狂的佞笑。

  因為他會趕快另請科技高手來將照片移花接目,好以騙得她手上的兩千萬。

  「神經病,你瘋了,這種話也說得出口!」林靈靈再也不願和這個狂人多談一分鐘。

  「想拿餘款就儘快拿底片和照片過來,時間拖得越久,對你也沒什麼好處。」

  她知道貪婪的人不會與錢過不去的。

  「知我莫若你,真不愧是老子我看上的女人。」何明德心裏正在盤算如何再撈她一筆油水。

  「哼!」對他嗤之以鼻的林靈靈逕自進了駕駛座,只想儘快駕車離開這個鬼地方。

  「這麼快就走了,不多聊聊?反正你回到鐘家,鐘鴻恩那老鬼也不見得在家,而我隨時可以陪你、滿足你,不管在床上或是車上。」倚靠在車窗邊,起了淫心的何明德望著杏眼圓瞪的林靈靈,想重溫舊夢。

  「你可以去死,何明德!」林靈靈憤恨的咒駡他,也恨自己有眼無珠且貪圖歡愉,才會倒楣的遇上這個無賴。

  「你沒死,我怎麼敢搶先呢,鐘夫人?」他刻意反諷著她。

  「死爛人,讓開!」氣瘋的林靈靈便啟動車子、加足馬力,氣呼呼的揚長而去。

  饒是鐘飛鵬如何小心翼翼的掩人耳目,但百密總有一疏的時候,他和林姵玟的曖昧關係還是被自家人發現了。

  位於鐘宅五樓屬於鐘鴻恩的書房裏,正上演著三堂會審的戲碼。

  「為何非得做出這種糊塗事,為何要對她下手?」怒氣騰騰的鐘鴻恩,瞪著兒子重拍桌子。

  「她?這話是從何說起?」警覺性極高的鐘飛鵬未搞清楚父親的來意前,他是絕對裝蒜到底。

  「事到如今還跟我裝糊塗?」知子莫若父,鐘鴻恩才不相信兒子不知道他指的是什麼。

  「爸爸不分青紅皂白的劈頭就罵,恕兒子資質駑鈍不懂得爸爸的意思。」還沒厘清老頭子指的是哪個女人前,鐘飛鵬見招拆招,死不承認。

  「裝蒜!」鐘鴻恩怒斥著兒子。

  要不是傭人在林姵玟的房間內發現用過的保險套,他也不會知道這小子竟然和她搞得這麼曖昧。

  「玟玟是你妹妹,你要玩女人也用不著動腦筋到自家人身上。」鐘鴻恩打開天窗說亮話。

  「她是『繼妹』……,不是我的親妹妹。」鐘飛鵬不再反駁,間接承認和她的關係。

  「胡鬧!這亂倫的醜聞若傳了出去,我們父子要如何在社交圈立足,你還要不要做人啊?」聽了兒子親口承認,鐘鴻恩更是怒不可遏。

  「人嘴兩張皮,何必管他人的蜚短流長。」鐘飛鵬覺得他太大驚小怪了。

  「胡鬧!這種亂倫醜聞哪由得你胡鬧。」鐘鴻恩氣得差點揮手打了他。

  「爸,繼兄妹顧名思義就是兩個不同血緣關係的人,再說我和她是因為一樁可笑的婚姻而結成兄妹;所以爸爸扣個亂倫的大帽子給我戴,未免也太過分了吧?」

  他的確是就事論事。

  「我不想聽你的長篇大論,總之我要你和玟玟撇清關係!」砰的一聲,鐘鴻恩又怒拍了桌子。

  「恕難照辦。」無視于父親的怒氣,鐘飛鵬照著自己的心意實話實說。

  「荒唐,荒唐!難道你要為了一個低三下四、父不詳的女人來跟我作對?」撫著發疼的胸口,鐘鴻恩險些心臟病發。

  「爸,醜話說盡就沒意思了。」他依然故我。

  鐘飛鵬聽不得有人當著他的面污蔑林姵玟,就算是自己的父親也亦然。

  「其實,玟玟也不願背上這些難聽的字眼。要怪也只能怪生她、養她的始作俑者;不過有件事您可能也忘了,是您把那個始作俑者娶進門,我和玟玟之所以如此親密,完全要感謝爸爸牽的紅線。」鐘飛鵬儘量選擇不具殺傷力的字眼為林姵玟辯駁,免得觸怒了父親。

  「家門不幸,真是家門不幸!我當初真是瞎了眼才會娶那女人進門,讓那個看似無害的小狐狸精有機會誘惑你。」被兒子這麼一說,他也不禁後悔萬分。

  他鐘鴻恩閱人無數,竟然引狼入室,讓他父子倆有機會栽在她們母女的手裏。

  雖然他也早懷疑自己戴了大綠帽,只是礙於面子的問題和苦無直接的證據,所以無法親手揪出林靈靈種種無恥的行為。

  「臨老入花叢,難免有看走眼的時候,爸爸何必為個不值得的女人傷神?」為了顧及父親的面子,鐘飛鵬只好稍微安慰他老人家一下,讓他知道當初不聽兒子言,吃虧在眼前。

  「咳咳——我的事會找個恰當的機會自己解決!」鐘鴻恩尷尬的清清喉嚨,「倒是你,別再給鐘家添笑話和製造醜聞了,趕快花點錢打發那個小狐狸精。」

  他真的老眼昏花了,竟會把小狐狸精看成乖巧的小病貓。

  「玟玟渾身上下藥味十足,狐媚的騷氣倒是嗅不出來,所以爸爸別再侮辱她了!」鐘飛鵬板下臉,不悅的看向父親。

  他的老頭子若再這樣醜化他的女人,就別怪他翻臉!

  鐘鴻恩頓了頓,佯裝聽不懂兒子的護短之意。「不管這小妮子對你打的是什麼主意,總之你得找個理由和她斷得乾乾淨淨。」

  「爸,我要是聽了你的話,玟玟大概會感激得涕泣。」鐘飛鵬搖著頭苦笑。

  「你該不會是對她認真吧?」他不敢相信兒子會對她動了真情。

  「有何不可?」禁不起被人激的鐘飛鵬連思索也沒有便脫口而出,而他說出口的答案連自己也嚇一跳。

  「荒唐,胡鬧!」聞言,鐘鴻恩簡直氣得跳腳。

  「爸爸若和那女人結束婚姻關係,玟玟就不再是我的妹妹。」為了他和林姵玟的將來,他勸父親趁早休了林靈靈。

  「就算我打算離婚又如何,我絕對不允許你娶個門不當、戶不對,又父不詳的女人進門,更何況她動不動就昏倒生病的身體,是要如何為鐘家開枝散葉?」這才是他最擔心的一點。

  鐘家代代單傳,他不能讓色令智昏,錯娶浪蕩女之事再度發生在兒子身上。

  「婚姻大事我自有主張,不勞煩爸爸為我擔心了。」父親越是不贊同,他越想任意而為。

  「我不准玟玟進鐘家門,鐘家也不可能要這種病懨懨的女人當媳婦。」鐘鴻恩下了最後的通牒。

  他絕沒想到當初在仙姑廟為兒子求姻緣時,李仙姑曾斬釘截鐵預言鐘飛鵬尋她千百度的伊人,近在燈火闌珊處的地方竟是在家中!

  看著父親驟變的臉色,鐘飛鵬再繼續補上一句:「事實上,玟玟早就進了鐘家門,她早就是鐘家的一份子了。」他提醒父親已經不能改變的事實。

  「你這不肖子,分明想氣死我不成。」鐘鴻恩暴怒不已,使得胸口又再度發疼。

  說時遲那時快,未經敲門的傭人突地闖進書房。

  「老爺,不好了,X醫院剛剛來電說夫人發生車禍,情況好像很危急,也不太樂觀。」

  而這個惡耗像是突地而起暴雷,打斷了他們父子倆的爭吵,也讓林姵玟母女倆從此陰陽兩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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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9 21:31:40
第八章

  林姵玟送完母親人生的最後一程後,幾乎精疲力盡、心力交瘁,若不是鐘飛鵬在一旁對她呵護備至,恐怕她也可能臥病在床而不起了。

  「好多了嗎?」輕輕打開門,鐘飛鵬清了清喉嚨,放低音調問她,生怕驚擾了哀傷的林姵玟。

  凝視窗外,聽到有人呼喚她的林姵玟,恍恍惚惚的抬起眼。「好很多了。」

  臉色蒼白的她,一望見隨同鐘飛鵬進門的繼父時,連忙站起身來。

  「爸。」感覺敏銳的她,總覺得鐘鴻恩這陣子看她的神情多了一分防備。

  「嗯。」鐘鴻恩撇了撇唇,心中即使有再多的不滿,但礙于兒子面前,他也不太好再擺個雷公臉。

  「人死不能複生,你母親若泉下有知,想必也會擔心你再意志消沉下去。」念在林姵玟喊他為父親已有一段日子的份上,身為長輩的鐘鴻恩假意的勸慰著她。

  「謝謝爸爸關心,我會振作起來的!」她幽幽的回道。

  「你聽得進去就好。」鐘鴻恩擰著眉,一瞬也不瞬地瞅著面容消瘦、又了無生氣的林姵玟好一會兒。

  平心而論,這病懨懨的女孩子除了不該和自己的兒子牽扯出曖昧關係來,他實在也對她挑不出什麼毛病來。

  但為了鐘家香火和鐘飛鵬著想,他還是不得不想辦法對她下逐客令。

  「不知道警方對媽媽的車禍調查得如何?」沉浸在母喪愁雲中的林姵玟,還不知曉鐘鴻恩的盤算。

  為了不讓林姵玟再受到刺激,鐘飛鵬搶在父親之前開口:「阿姨的車速超過一百公里以上,所以才會煞車不及而跌入山崖。」人死為大,鐘飛鵬對林靈靈的死因改了口,不敢讓林姵玟知曉。

  「不可能,媽媽開車一向很小心,不可能無緣無故超速駕駛,一定是有人在她車上動了手腳,或者她受了什麼刺激才會開快車。」拭幹的淚又滑落在林姵玟的臉上。

  直覺告訴她,這件原因不明的車禍和母親虧空公款必有牽連,但為顧及母親的顏面她也不敢明說。

  「爸爸、飛鵬,求求你們請警方再重新調查,我知道媽媽是被人害死的。」母女連心,所以她始終相信發生車禍的原因必不單純。

  「你這孩子,怎麼有理說不清,這車禍案子警方早已結案,所有證據都指向你母親是駕車疏失,哪來什麼人對車子動手腳。」鐘鴻恩對於她的歇斯底里也漸漸感到不耐煩了。

  這件喧騰社會和社交界的車禍事件好不容易讓他花錢壓下了,他怎可能讓所有對他們夫妻感情狀況起疑惑的不利輿論再次沸騰。

  「爸爸,媽媽的死不是意外!」林姵玟傷心的哭泣。

  「這話是什麼意思,靈靈和我夫妻一場,難道我會眼睜睜地讓她含冤莫白、死不瞑目?」林姵玟的出言不遜讓鐘鴻恩動怒了。

  「意外天天都會發生,你要面對現實,玟玟!」為了避免父親和愛人再起齟齬,鐘飛鵬不得不趕緊出言相勸。

  「哼!」臉色難看的鐘鴻恩順勢狠下了心。

  「你這孩子翅膀硬了,嘴也變得刁了,靈靈雖然人走了,但我這個做繼父的不會放任你再這麼無理取鬧下去!這陣子你的傷心難過也過頭了,為了不讓你再觸景傷情,我會派人送你到加拿大換個環境調養身子,也好重新過生活。」他借題發揮,堂而皇之找了個攆她走的藉口。

  鐘飛鵬一怔,「爸爸何時決定的?告訴你,我不會讓玟玟去加拿大!」他突地勃然大怒。

  「只要鐘家有我在的一天,就由不得你和她繼續胡鬧下去!」鐘鴻恩恨透了兒子的桀驁不馴。

  「她是我的女人,她的去留只有我才有資格決定。」不滿擅自作主的父親,鐘飛鵬火大的眯起眼反抗。

  「你住口,這個家還是我在拿主意、作決定。」

  「玟玟的去留由我作主。」

  「爸爸要趕我走?」鐘鴻恩父子的爭吵讓林姵玟恍然大悟。

  她明白了,她全明白了!

  她這個失去母親的孤女、沒名沒份的情婦,就要像袋沒人要的垃圾給人拎出去了。

  她沒做錯事,為何又遭到這種不公平的對待?

  「念在你喊我一聲爸爸的份上,去了加拿大之後,我不會虧待你的。」鐵了心的鐘鴻恩別過臉往門口走去,免得自己心軟又起了惻隱之心。

  「你休想讓她離開我!」鐘飛鵬眸中閃著怒焰。

  「你們不要再為我吵了,我的肚子好痛。」林姵玟的心一抽痛,抱著肚子吶喊。

  大受刺激的她覺得眼冒金星,下腹絞痛得全身發寒,而且眼前的人影彷佛也離她越來越遠了。

  在沉入夢鄉之前,她發誓不再做個任人宰割的小綿羊;她要成為命運的主宰,她要自己掌握自己可憐的悲慘命運!

  聘請了醫術高明的醫師為她動手術,終於將虛弱的林姵玟從鬼門關搶救了回來,可惜她腹中的胎兒仍難逃脫早夭的命運。

  為了這樁不幸的事件,鐘飛鵬幾乎和鐘鴻恩鬧翻,父子間的冷戰變得更加激烈。

  而捧著一束美麗的玫瑰花束去探望她,也成為這段時間內,鐘飛鵬在前往公司前的例行公事。

  今日難得露臉的冬陽,讓大地充滿了祥和之氣。

  意外的,他未看到病榻上,處於愁雲慘霧中的林姵玟。

  「你看起來氣色不錯,越來越漂亮了。」在床沿坐下的鐘飛鵬,溫柔的將她披在肩上的秀髮塞在耳後。

  「是嗎?」一抹久違的清麗笑容綻放在林姵玟臉上。

  「在我眼裏,你一直都是。」他獻上最真摰的讚美。

  林姵玟笑了笑,「這句話我可不可以解讀成情人眼裏出西施?」她故作天真的一問。

  「你!」鐘飛鵬訝異於她轉變得如此之快,更怕她是大受什麼刺激才會有如此反常的反應。

  「驚訝嗎?有什麼好驚訝的,我很好,你不用擔心。」看著他的反應,她知道自己嚇著了他。

  這段期間她已心痛過,淚也幹了,所以經過了這一遭後,她已不怕未來的路會有多崎嶇了。

  他擔心她是故作堅強,「關於爸爸的事,其實你根本不必在意,等醫生允許你出院,你就搬進我在東區的房子。」

  「噓,先聽我說。」一隻纖纖玉手打斷了他未說完的話。

  「這陣子,讓你替我操心了。」林姵玟嫣然一笑。

  「這是應該的。」鐘飛鵬真的有點納悶她的轉變為何如此之快?

  「先聽我把話說完嘛。」她嗔聲怪他。

  一改往常的慌亂,她反倒是緩緩的說:「其實,沒保住孩子我要負最大的責任,要不是我只顧著為媽媽傷心難過,沒注意到健康狀況不佳的身子已懷了孕,我們的孩子也不會流掉。」

  「沒關係,這孩子只能說和我們沒緣分。」孩子沒了,他心裏也不好過,不過看見她又恢復了生氣,他心中也就釋懷不少。

  「所以說,這是誰也不願發生的意外,你就別再怪爸爸。」林姵玟豁然的勸道。

  「你別再替他說好話,別忘了,他要趕你到加拿大耶!」鐘飛鵬無法諒解父親想趕她走的事實。

  「爸爸之所以這樣做,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我都不生氣了,你這個做兒子的還生什麼氣?」林姵玟笑他的愛記恨。

  「玟玟,你為什麼要這麼善良?」她越是乖巧,他就越心疼。

  「爸爸有你這壞兒子就夠了,我當然要做個乖巧又貼心的女兒。」終於換她有機會調侃他了。

  「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等你出院後,你就搬出鐘家。」鐘飛鵬態度堅定,為了她,他都不惜與父親翻臉了,所以更不希望她再受委屈。

  「不,我不會搬,你也不能搬。」林姵玟深情的瞅著他。

  「玟玟?」鐘飛鵬一副不解的模樣。

  「爸爸年紀大了,總不能沒兒沒女陪伴,況且這次要不是我的疏忽,說不定他老人家在八個月後就可能享受含飴弄孫的樂趣。」她捏捏他俊俏的臉龐。

  「你的意思是……」鐘飛鵬恍然大悟,臉上掩不住喜悅的笑意。

  他真笨!

  他怎麼會沒想到他們若是再接再厲的生下一兒半女,說不定父親會因為看在孩子的份上而接納她。

  這樣一來,他不僅不必和父親把關係弄僵,也能順理成章的給林姵玟一個名正言順的名分。

  「我沒什麼意思,所有的意思都是你自己猜測演繹的喔!」林姵玟綻放出燦爛又魅惑人的笑容,並嬌柔的偎進他懷裏。

  「總之,經歷了那麼多令人傷心的事,現在的我只想快快樂樂的和你一起過日子。」倚在鐘飛鵬懷中的她感觸良多。

  感動萬分的鐘飛鵬倏地笑開懷,撫著她病後益發迷人的容顏。

  「放心,我會說服爸爸成全我們,這輩子你做我的老婆是做定了。」他的唇隨即落在她玉白的雙頰上,真摰的承諾也低喃而出。

  「未來的事誰都無法預料,不過我只知道一件事。」她柔情似水的瞅著鐘飛鵬,一抹柔媚的笑容又浮現在臉龐上。

  「什麼事?」鐘飛鵬屏住呼吸,熱情的愛意也存在他的體內。

  「在這個世界上,我只剩下你了。」臉上滿是柔情的林姵玟,有所感觸地望著他。

  鐘飛鵬緊擁著心愛的女人,「我愛你,玟玟!」

  他發誓此生絕不會辜負了她。

  「我也是!」她激動得埋進他頸窩呢喃。

  聽到不曾對她說愛、對她霸道至極的男人對自己吐露愛意,她的眼眶不禁濕潤了起來。

  唇角因歡喜而上揚的她,更泛著一絲不易令人察覺的喜悅和堅定。

  因為得到鐘飛鵬愛意的她不再孤獨寂寞,她將會成為命運的主人,主宰自己未來的人生!

  中午用餐時刻,形單影隻的鐘鴻恩面對一桌豐盛的菜肴卻食欲不振。

  孤單的他不禁懷念起林靈靈在世時對他的殷勤伺候,以及鐘飛鵬仗勢逗弄林姵玟的光景。

  只可惜此情此景已不在。

  妻子林靈靈早已香消玉殞,唯一的兒子又為了早夭的孫兒和他嘔氣,整個偌大的豪宅獨剩他孤零零的一人而已。

  所以儘管再怎麼豐盛的美食擺在眼前,他也食不下嚥。

  「老爺。」就在鐘鴻恩哀聲歎氣之際,鬼鬼祟祟的何明德拿著一隻牛皮紙袋,走向鐘家的餐廳。

  「是你啊,老何,要不要一起用餐?」鐘鴻恩看了來的不是所企盼之人後便頓失所望,意興闌珊的招呼他。

  「老爺在等少爺和小姐?」瞥了瞥落寞的鐘鴻恩一眼,何明德也毫不客氣的逕自坐下。

  「誰說我在等那兩個不知感恩的兔崽子?」鐘鴻恩死不承認。

  何明德不想拆穿他的謊言,「下午少爺會接小姐出院,老爺就別替他們操心了。」告訴他這些事,只不過是何明德想哄這老頭開心一下罷了。

  「他們要回哪個家?」鐘鴻恩想知道他們要到哪兒去。

  「老爺在這裏,少爺和小姐當然就回這裏。」他知道鐘鴻恩想知道答案。

  令鐘鴻恩最悲哀的事莫過於是由別人口中知道兒女的舉動,所以何明德就故意讓他嘗嘗這痛心的滋味。

  「回來就回來,他們還得透過你召告天下,真是不像話。」聞言,鐘鴻恩彷佛吃了定心丸。

  心情好轉的他仍故作憤怒貌,譴責了他們幾句以維持尊嚴。

  「少爺和小姐肯回來陪老爺住,老爺應該開心才是。」何明德早就看穿他死愛面子的個性。

  「他們鬧出這種醜聞,我為何該開心?」鐘鴻恩仍是說著反話。

  要不是念在來不及出世就早夭的孫兒份上,他豈會由得他們二人亂倫胡鬧?

  「年輕人有談戀愛的自由,老爺該擔心的是另一樁醜聞。」詭計多端的何明德意有所指的看了他一眼。

  「老何,你越說我越聽不明白。」望著在鐘家任職快三十年,也是兒時玩伴的何明德,鐘鴻恩真不知他在說什麼。

  頓時一股吊詭異常的氣氛懸蕩在他們之中。

  何明德從牛皮紙袋中掏出經過移花接木精采照片。「這幾張精采照片相信能為老爺解惑。」他目光逐漸的轉為陰沉。

  「胡鬧,你拿這些照片給我做什麼!」鐘鴻恩斥責越了分際的司機。

  但當他看清照片中的主角後,斥責聲也漸漸轉小。

  「這些照片……你是打哪兒來的?」亡妻生前的性愛照片讓綠雲罩頂的鐘鴻恩震怒。

  「老爺,有些事還是心知肚明就好,要不然扯破臉,大家臉皮都會掛不住。」

  何明德因布對了局而心中大喜。

  「賤人!」憤怒的鐘鴻恩氣得臉紅脖子粗,「原來她竟然跟你……」戴了綠帽子的他氣得說不出話來。

  「逝者已矣,老爺何必再辱駡夫人?」利欲薰心的何明德,假意地為林靈靈討公道。「夫人會糊裡糊塗的出軌,難道做丈夫的不用負一點責任嗎?」

  聞言,鐘鴻恩啞口無言也難辭其咎。

  「你住口,假仁假義的狗東西!」忿忿不平的鐘鴻恩雙眸彷佛迸射出了冷光。「人都已入土為安了,你這沒安好心眼的人渣還想興風作浪?」他沒想到自己豢養一頭虎質羊皮的狗東西。

  「興風作浪對我沒實質好處,我老何對白花花的鈔票可能來得有興趣些。」他開門見山地說出目的。

  「我要花多少錢才能買斷?」禽獸不如的狗東西鐘鴻恩在商場上見多了,所以套用在這欺主太甚的人渣上也是有用的。

  「一億。」何明德不改獅子大張口的本色。

  「混帳東西,你乾脆去搶算了!」怒拍桌子的鐘鴻恩,差點把整桌飯菜都掀了。

  「夫人和老爺罵人的字眼如出一轍,不愧是老來伴的夫妻,只可惜夫人薄命走得太早,享受不到老爺給的榮華富貴。」他嘲諷著他們的識人不明。

  說是如此,其實對於車禍而香消玉殞的林靈靈,何明德只有無限遺憾,卻沒有一絲傷心的感覺。

  「夠了,你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你休想從我這裏拿到一毛錢。」真是欺人太甚了。

  「爽快!」鐘鴻恩的冷硬早就在何明德的意料內,「我想這些絕版的精采照片,很多八卦雜誌應該很有興趣,再加上我提供老爺許多不為人知的秘辛,那一丁點錢我還放不在眼裏呢!」撂下狠話的他,趾高氣昂的起身往大門走去。

  「站住!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鐘鴻恩一怔,急於明白這混帳東西還握有他什麼把柄。

  「你的不孕,以及飛鵬的真正身世。」何明德幾乎是一字一字清楚的說。

  望著震驚萬分的鐘鴻恩,他心中的暢快是無可言喻,更是筆墨難以形容。

  小產的林姵玟經過鐘飛鵬聘請的專業營養師調養身體後,健康狀況已漸有起色。

  而生怕她在鐘家受盡委屈的鐘飛鵬也為她請了特別助理,向他報告她每天的生活狀況。

  可是這種安逸幸福的日子過久了,林姵玟老覺得他待她的態度已到了相敬如賓的地步。

  一股虛幻的感覺早已襲上她心頭良久。

  不過那股感覺並沒有困擾她很久,因為現在的她已非往昔那個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她了,她一定會好好的享受這得來不易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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