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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商羽]囂張雇主(灰姑娘狂想曲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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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12 00:31:20
第九章

  落水之後的那幾天,她只是靜靜地還他他的衣服,他也只是默默地接受了,一句話也沒跟她說,冷淡到像是從來不曾認識的陌生人,那幾天曾經有過的熱絡像是不曾存在過,令她不禁有些難過。

  不過也罷,沒有人規定喜歡的就一定會是朋友,可以遠遠地欣賞他也不錯。她為什麼會欣賞他呢?

  那個人一點優點也沒有!脾氣不好還很會記仇,而且總是跩得二五八萬似的,真想讓那些崇拜他的女生看看他的真面目……

  但是,她心底是有些為他心疼的,上、放學有車接送的人想必是家境不錯的吧!

  但是家境好也買不到一個健康的身體,不能像一般的孩子一樣跑跑跳跳,於是性格變得這麼孤傲也是理所當然。

  行經音樂教室時,她聽見帕海貝爾的「卡農」,輕快溫柔的樂音中帶著一絲哀傷,像是演奏者的心情。

  循著琴音找去,朱弄月看到坐在鋼琴前面的慕弦歌。

  他會彈琴?

  朱弄月詫異地睜大眼睛,雙腳像是黏在地板上般動不了,心臟在那一瞬間差點停止跳動。

  夕陽緩緩地從音樂教室的窗戶射入,溫柔和煦的金黃色光芒包圍著他,使他整個人看起來像是融化在夕陽裏,也像是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光芒,令他格外地耀眼。

  而他臉上的神情,就像是正在彈奏月光給心愛的女子,讓她的心忍不住怦怦直跳……

  雖然不明白這樣的情感是什麼,但若是這一刻能永遠停留該有多好?讓這一刻、這一幕永遠存留……

  像是察覺了教室門口有人,慕弦歌停下琴聲,以眼神捕捉到朱弄月,嘴角又慣性地勾起譏誚的弧度。

  「原來是你。」

  「啊……」糟了,被發現了!

  朱弄月清了清喉嚨強裝鎮定地說:「呃,聽見有人在彈琴,所以停下來看了一下,嗯,沒想到你的琴聲還勉強可以聽嘛!」

  這孤傲的傢伙,功課好也就算了,可是、可是……

  他居然連琴都彈得比她好!

  「哦?」慕弦歌推高眼鏡,嘲諷地睥睨了她一眼,「看來你應該也是學過的羅!」

  「嗯咳,會監賞的當然不可能是專家,打擾了很抱歉,再見!」說完她就立刻移動腳步,準備往長廊的盡頭離去,一刻也不敢多作停留。

  「你可以點一首曲子。」突然,慕弦歌又說話了,不是叫住她,但還是成功地止住了她的腳步。

  「咦?」朱弄月不可置信地回身望向慕弦歌。

  平常他不是都對她愛理不理的嗎?

  怎麼今天突然對她這麼友善?

  難道眼前的這個會長是其他人假裝的?朱弄月匪夷所思地看著他,站在門口不敢進去。

  「因為,今天是我來上學的最後一天。」像是看穿她心中的疑問,也像是在替自己找藉口,慕弦歌推高眼鏡,分不清是何種語氣地說著。

  「為什麼?」

  這個討人厭的傢伙今天就要離開了?怎麼班上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呢?朱弄月只覺得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我父母親想接我一起回去住。」他淡淡地一語帶過。

  其實慕弦歌也很清楚,他必須回去接受英才教育,慕家的家族以後是他要當家,可是他卻窩在一個偏僻的鄉下,受的還只是普通的學校教育,說什麼其他人也不會服氣的。

  他的五個堂弟天資聰穎,能力不見得比他差,他只是因為是長孫,所以就算大家再怎麼不服,繼承者的責任還是會落在他身上,父親這次之所以會想接他回去,也是怕他會落後他們太多。

  身為人人眼中的王子,這樣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你為什麼都不說啊?這樣大家還可以幫你辦送別會啊!」朱弄月有些生氣,但是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氣什麼。

  是太突然了嗎?

  還是因為她沒有心理準備?她應該要覺得高興的,死對頭終於要離開了,可是她卻一點開心的情緒都沒有。

  「我不喜歡那種婆婆媽媽的東西。」慕弦歌硬硬地說道。

  是不喜歡嗎?還是害怕自己會因為捨不得而落淚?這個答案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什麼婆婆媽媽啊!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彆扭?」他真的要走了嗎?為什麼她總覺得有些恍惚呢?

  窗外的金光閃爍著,好像連他的身形也要被吞滅了。

  他真的要離開了嗎?

  她覺得自己好像在做一場不切實際的夢……

  「抱歉,我就是這麼彆扭。」慕弦歌順著她的話回答,眼神複雜得令她分辨不出那是什麼樣的訊息。

  「我要點『Say  You  Love  Me』。」他眼神中的訊息讓她有些恐慌,所以她決定轉移話題。

  慕弦歌挑起了眉,唇角拉成似笑非笑的弧度。

  「嗯咳,因為之前我想學這首曲子卻沒學好,所以我想聽聽你怎麼彈,你可別想太多……」朱弄月正經地把理由單純化。

  「是嗎?」慕弦歌淡淡地看著她。

  「當然是!」朱弄月大聲地說著,努力趕走心中所有心虛的反應。

  清脆的琴聲漸漸地傳入耳裏,甜美輕快的琴音傳達到她耳中,像是情人般輕吟低語的旋律回蕩著,混著一種淡淡的哀傷,卻溫柔得令人心碎。

  溫柔的夕陽包圍著他們兩個人,寂靜的校園中只剩下悠揚的音符在飄動,她沒有哭,只是覺得自己好像被他傳染了心臟病,心持續地抽痛著,直到他們彼此走向不相干的兩個方向,不再有交集。

  夕陽還會再出現 淚水也終會有停止的一天

  但是 再見 我必須邁出離開的步伐……

  回家的路上,她無意識地唱著,直到眼前一片模糊……

  為什麼不記得他了呢?

  也許是因為他們只相處了兩個月,也許是因為她和他不合,也許是因為她記性不好,也許,只是因為她在逃避。

  雖然也曾經懷疑過,可是對方如果不記得她,但是她還大剌剌地跑去跟人家說:「嘿!我們曾經是國中同學喔!啥?你不記得了啊!我就是那個天天和你吵架的……」

  這不是很突兀嗎?

  再說,如果再次相遇還記著當初不合的事情,這樣也很奇怪,反正大家都忘記了,那麼重新開始不是很好嗎?

  可是,他卻認出她來了,而且竟然還記得她的生日,她只是因為剛轉入新班級,為了想和大家打成一片,所以買了糖果請班上的同學吃,他就記得了。

  為什麼他會記得?為什麼會送她禮物?

  為什麼會巧立名目地帶她出去?為什麼會吻她?他到底又是什麼時候發現她就是那個和他不對盤的轉班生的?

  明明他們只同班了一個夏天而已啊!

  而且他不是已經有了喜歡的人?還有他不是還有什麼勞啥子的未婚妻嗎?

  「啊——好煩啊!」朱弄月抓亂了頭髮,「我做啥不去問個清楚,在這裏煩惱個什麼勁兒!」

  當她氣勢萬千地站起身走到慕弦歌面前,她忽然又停住了腳步。

  等等!要怎麼開口?

  難道要開門見山地問:「喂!你是不是喜歡我?」

  要是他說:「誰喜歡你了?麻煩你不要那麼看得起自己。」那她不就糗斃了嗎?

  「不要擋住我的光線。」她還沒開口,慕弦歌就頭也不抬地對她說。

  「啊?」還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朱弄月因為他的開口而驚嚇出聲。

  「啊什麼?」慕弦歌不耐煩地抬起頭看著她說:「你沒有工作了嗎?」

  「嗯,有,對不起。」說完,朱弄月就趕緊離開了他的座位前。

  難得她沒有因為他凶巴巴的態度而和他吵起來,慕弦歌不禁放下筆正眼看著她,並將她叫住:「慢著,你找我有事?」

  朱弄月連轉身的勇氣也沒有,趕忙說著:「沒有,我沒什麼事找你。」

  慕弦歌發覺她的異樣,只是仍不動聲色地走過來,把一份報表遞到她面前,「你先把這個東西送下去給十四樓的業務部,順道找推廣部的主管,通知他們我下午要開會。」

  「哦。」朱弄月依然不敢看他,從他手中接過報表,還一度因為驚慌而弄翻整疊資料。

  慕弦歌看著她迥異於平常的狀況,只是冷冷地推了推眼鏡,「怎麼,昨天和駱先生吵架了嗎?」

  「駱先生?你是說死人駱嗎?」不曉得他怎麼會突然提起駱裴農,朱弄月有些莫名,「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發現自己的問話醋酸味十足,他乾咳一聲:

  「沒什麼。」

  自從昨天知道她和駱裴農住在一起之後,他就有種憤怒的感覺,雖然明知道自己不該有,但是他就是無法控制自己的醋意。

  駱裴農那個男人深沉到讓慕弦歌無法讀出他到底在盤算些什麼,那種人不會願意為任何人賣命,卻是個很可怕的對手,但是與他為敵卻是到最萬不得已的地步才會做的打算。

  而且那個男人是不會和自己看不上的人成為對手的……這麼單純的她,真的適合和那傢伙在一起嗎?

  反正不管適不適合,他們都在一起了不是嗎?他暗自握緊了拳頭。

  「真的嗎?但是我總覺得你們兩個人好像認識,死人駱說起你的時候,也一副像是從你家臥底回來的樣子。」朱弄月疑惑地說著。

  「說起他,你不是應該比我還要瞭解嗎?」慕弦歌繃著嗓子,「不要再跟我提他了!」不然他怕自己真的會因為忍不住而失手犯下殺人罪。

  「喔。」朱弄月只是挑了挑眉毛,困惑地看著慕弦歌不是很好看的臉色。

  他們有仇嗎?

  為什麼慕弦歌說起死人駱的時候像是要殺人?

  不過她能明白慕弦歌的心情,因為她有時也會很想宰掉駱裴農,那傢伙的結仇能力肯定比交友能力還要好上百萬倍!

  此時內線電話響起,接待處那邊的小姐以甜美可人的聲音通報著:(豐收集團的展小姐來訪。)

  聞言,慕弦歌皺起眉頭,「我知道了。」接著,他就站起身對朱弄月說:「走吧!」

  朱弄月一下子反應不過來,「去哪兒?」

  「我要下去接待客人,」慕弦歌沒看她,只是淡淡地說著,「你和我一起去。」

  「哦!」朱弄月摸摸鼻子,「對了,今天怎麼沒有看到放雲兄?」

  「他去本家了,我父親有事找他。」慕弦歌一語帶過。

  父親會找齊放雲,大都是要問他的健康情形,他們好繼續培養下一個繼承人,要是不樂觀,不管慕宮歌願不願意,他都得成為下一任繼承者,就連慕弦歌的未婚妻,他也得一併接收。

  朱弄月靜靜地凝視著慕弦歌,總覺得今天的他心情似乎很不好,難道是因為昨天的事情嗎?她是覺得自己應該向他道歉的,可是每次一看到他那種淡漠的模樣她就說不出口。

  好啦,她承認她的確是很龜毛,有時候她是比任何人都還要龜毛。

  來到會客室,朱弄月看見一個留著長髮,身穿紫色洋裝的少女,正背對著他們,神情專注地望著牆上的畫。

  這個人難道是——

  朱弄月不曉得自己為什麼直覺地會知道眼前的這個女人就是一直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展家的小姐。

  少女甜美溫婉的聲音在他們步入時響起,「弦歌,好久不見了。」

  她轉過身來,朱弄月看見一張漂亮精緻的臉龐,霎時一種心痛油然而生;這個女人果然是美女。

  她會這麼認為不是沒有道理的,眼前的這個女人不論是誰看到,都會說她是美女的。

  柳眉、杏眼、薄薄的唇瓣、優雅的神態,還有那個纖細秀麗的腰身,她長這麼大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女人,漂亮到她幾乎失了神。

  也難怪慕弦歌會愛她了,別說是正常的男人,就連她這個女人,看見這樣纖細的美女,也一樣會對她產生保護欲。

  還記得以前慕弦歌曾經說過女孩子還是要溫柔才有人愛,還好她剛剛沒有問他是不是喜歡她,因為不用問了,答案就擺在眼前。

  「是有點時間了,但是我想你也忙不是嗎?鳳吟。」慕弦歌溫柔地微笑著,那種溫柔讓朱弄月看了就感到心痛。

  和他在一起這麼久,她從來沒看過他這種眼神,她總以為他只有一張永遠不會垮的樸克臉,可是現在她才知道,原來他也是可以這麼溫柔的……

  胸口好怪!

  那種像是被利刃劃過的感覺到底是……

  「呵呵!原來你知道了。」展鳳吟微微苦笑著,「那麼,你也知道為什麼我今天會來找你?」

  「雖然我和你哥是好朋友,不過這件事我會幫你的。」慕弦歌語帶玄機地說著,安撫似地摸摸她的頭。

  好像是誰都無法進入的兩人世界啊!

  朱弄月看著他們兩個,眼前的畫面明明應該是很養眼的,男的英俊女的美麗,配在一起像幅畫一樣,可是她卻覺得很刺眼。

  她明明也是希望他可以和心愛的女人過得平順安康,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親眼見到的時候,她居然有種心被撕裂的感覺。

  這到底是為什麼?

  她怎麼了嗎?

  「對了,這位小姐就是傳說中的女秘書?」展鳳吟看到了朱弄月,輕輕地漾出微笑,「你好,我是展鳳吟。」

  人長得美,聲音如同黃鶯出谷,就連名字也取得那麼漂亮,以前曾經認為古人形容得過於誇張,但是如果把古人形容美女的詞都套用在她身上,朱弄月也毫無異議。

  敗給這麼完美的女人,任誰都會無話可說。

  「朱弄月。」朱弄月簡單地介紹著自己,伸出手準備和對方握手。

  但是對方並沒有和她握手,反而轉而向慕弦歌說:「既然難得見一面,中午一起吃個飯吧。」

  「不該讓你先開口的。」慕弦歌微笑著,當他看向朱弄月時,方才的溫柔彷佛不曾存在,「那麼,我和鳳吟先出去了,有什麼事情等我回來再處理。」

  朱弄月沒有抬頭,只是行了個禮,就走出了會客室的大門。

  「你對她好像太嚴厲了。」展鳳吟看著那扇門被關上,抬頭看著慕弦歌。

  「會嗎?」慕弦歌淡淡地反問。

  「我以為你喜歡她。」展鳳吟一針見血地指出。

  「是你想太多了。」慕弦歌不願意再多談關於朱弄月的話題,率先走出了會客室。

  展鳳吟跟在他的身後,表情是若有所思的。

  午餐時間,朱弄月只要一想到要爬二十三樓下去吃飯她就懶,平時大都是因為身邊有齊放雲他們跟著,所以還會有想吃飯的欲望,可是現在只剩下她一個人了,她也就對午餐一事提不起勁來。

  反正不吃也不會死。她無力地趴在桌面上,眼前還浮現著他們兩個人站在一起的畫面,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如果不說,她是不是就可以當作沒這回事?其實有「愛」這種情緒的不是慕弦歌,而是她。

  好吧!答案揭曉,原來她一直不願去想起、不肯去深究、不想去面對的原因,就是因為她愛上他了。

  也許是在他為她彈「Say  You  Love  Me」時,也許是從他和她一起做報告開始,也許是當她坐在他後面起,更也許是遠在她在龍眼樹下見到他的第一面起,她就愛上他了。

  「真遜!」朱弄月鬱卒地貼在桌面上,「真遜、真遜、真遜!我居然在暗戀人家!朱弄月是個大遜女!」她最後抬起上身對著空曠的辦公室吼著。

  「你到現在才發現自己很遜嗎?」惡魔似的聲音傳來,她的寒毛立即根根豎立。

  朱弄月像是電影的慢動作一般,慢慢、慢慢地回過頭,看見了站在門邊的人之後,驚訝地跳起來。

  「駱裴農!你怎麼上來的?」

  「搭電梯。」駱裴農聳聳肩,彷佛她問了一個非常愚蠢的問題。

  「誰在問你這個了!」朱弄月隨手抓起一張椅子,準備往駱裴農那裏砸過去。

  「好吧、好吧!」駱裴農雙手高舉做投降狀,「我在這裏有認識的人,請他們放行的。」

  「你怎麼會跑來找我?」依照她對駱裴農那個大惡魔的認識,這傢伙一定是有目的才會來找她。

  「我是特地來找你吃飯的。」駱裴農撥弄著自己額前的瀏海,想遮去他不懷好意的眼神,「可惜你家老闆不在。」

  「你來找我吃飯跟我家老闆在不在有什麼關係啊?」朱弄月瞪了他一眼,「而且人家未婚妻來找他,兩個人甜甜蜜蜜地吃飯去了,你現在才想追求人家太慢了!」

  「呵,好沖的火藥味啊!要是我沒記錯,慕弦歌的未婚妻展鳳吟應該是個絕世美女,我記得你明明比我還喜歡美女的。怎麼你現在一副世界末日的模樣?」駱裴農嘿嘿賊笑。

  「就是因為太美了才讓人厭惡。」朱弄月忍不住叫了起來,壓根沒注意到為什麼他會知道展家小姐是個美人。

  「我不曉得你也會嫉妒啊!月兒?」駱裴農呵呵直笑;這遲鈍的小女子總算是有反應了,那麼他是來對了!

  「嫉妒?」朱弄月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才像是被人踩中了痛處似地跳起來大叫:「我才沒有!」

  她做啥要嫉妒那個世紀美女啊?雖然她不比她還美,可是她可是以可愛出名的,雖然她的氣質比不上那個世紀美女,可是她有她的特色,雖然她不是那種纖細到讓人想保護的類型,可是她獨立自主,這樣也沒什麼不好。那她嫉妒展小姐什麼地方?她根本不需要嫉妒她!

  她只是希望、希望……

  「沒有就沒有,用不著叫得那麼大聲。」駱裴農涼涼地掏了掏耳朵,轉身走向電梯,「好了,我餓了,去吃飯吧!」

  「你居然特地跑來找我吃飯?」朱弄月揶揄起他了,「別告訴我你愛上我了,現在才想對我展開追求攻勢啊!」

  原本走在前方的駱裴農突然停下腳步,回過身來似笑非笑地凝睇著她,「如果我說是,你會怎麼樣?」

  原來駱裴農想勾引人的時候,也會有這種魅惑人心的表情。朱弄月愣了一下,然後捶了他一拳,「我會哇哈哈哈地嘲笑你!」

  她才不相信駱裴農的話呢!那傢伙現在的目標應該是最近才搬進來的那個記者,怎麼可能會是她?想騙她?不要講門了,連老鼠洞都沒有!

  「哎呀!那我需要表示一下嗎?」駱裴農呵呵笑著走到電梯前,電梯也正好打開,慕弦歌的臉出現在電梯中,三個人在電梯前相遇,突地有一股吊詭的寂靜。

  他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她以為他會去很久的。朱弄月愣在當場,不曉得為什麼一看見他,心就一直怦怦跳著。

  慕弦歌看見駱裴農出現在這裏,而且還與朱弄月一起同行,臉色冷得如同西伯利亞的冰霜,讓人看了就想倒退三尺。

  只有駱裴農,優閑得像個沒事人一般,朝慕弦歌咧出人畜無害的笑容。

  「慕先生,好久不見。」

  慕弦歌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這裏普通人是不能上來的。」

  「真抱歉,我在一樓正好見到宮歌,是他打開直通電梯放我上來的。」駱裴農沒被他的冷淡給嚇到,反而面露微笑,「下次我會打手機請月兒在外面等我。」

  月兒……聽到這麼親密的叫喚,慕弦歌的臉更黑了,他只是淡淡地對駱裴農點了個頭,就頭也不回地走入了辦公室。

  朱弄月看著慕弦歌的背影消失在門後,有種無法形容的疼痛浮上胸口;真蠢,她到底在期待些什麼呢?

  可是他的毫無反應,讓她開始懷疑他是不是對她一點感覺也沒有?

  「在意嗎?」駱裴農難得地露出溫柔的微笑,揉亂她的頭髮。

  朱弄月收回了目光,難得的聽懂了駱裴農的弦外之音,「也許吧!」

  「你愛他?」駱裴農忽地犀利地問道。

  「他是人家的。」她想用輕快的語調說著,卻還是沒有辦法。

  「太不像你了!」駱裴農微笑著摸摸她的頭,「我記得你應該是很勇敢的,即使知道會受傷也會勇敢去愛。」

  「我討厭把自己放在俗濫的劇情裏,我討厭當第三者。」聽見他的話,像是被踩中痛處似的,她幾近孩子氣地低喊著。

  這是現實世界,不是小說也不是八檔點,她不要和人家搶男人,不要因為自私而去傷害任何人。

  她不要讓她的生活變成三流的肥皂劇。

  「你怎麼能確定你是第三者?」駱裴農那種不正經的死樣子又回來了。

  「我當然……」朱弄月話還沒有說完,聲音就突然止住了;因為她看見慕弦歌斜倚在辦公室的門口,眼眸異常炯亮地直視著她。

  她很意外的看到慕弦歌出現在走道上。他為什麼站在那裏?又聽到了多少?

  「你想知道的事情,應該要自己問吧?」駱裴農像是一點也不意外他會出現般,如果他沒有任何動靜,就枉費他大老遠跑來這裏的心血了。

  「你和她是什麼關係?」所以,慕弦歌也就不客氣了。

  他的問話讓朱弄月一頭霧水,他做什麼這麼問啊?

  「房東和房客。」駱裴農理所當然地說著。

  「除了這個?」慕弦歌開始一步一步地走向他們,朱弄月甚至有種錯覺,長久以來保護著他的外衣像是被剝下了,現在出現在她眼前的,才是真正的慕弦歌。

  「嗯,她嫂嫂是我姊姊,如此而已。」駱裴農咧出不懷好意的笑,「除此之外,就什麼也沒有了。」

  「誰要和他有什麼啊!」朱弄月跳起來,「他是只黃鼠狼耶!我又沒有被虐狂,誰……」剩下的話在看見駱裴農親切的微笑之後趕緊把話尾吞下去,跑到慕弦歌身後躲起來。

  這駱裴農,可是一隻標準的笑面虎!她再不逃准會被他連皮帶骨地吞下去,連一點渣渣都不剩。

  但是駱裴農卻把朱弄月給拉回身邊,然後得意洋洋地沖著慕弦歌微笑,「現在該輪到我問問題了。」

  「你拉我做什麼啦?」朱弄月非常擔心會遭到駱裴農這個恐怖份子的報復。

  慕弦歌冷冷地看著他,不對,應該是看著他放在朱弄月身上的手。

  「說。」

  「你會這麼在意,是因為你已經下定決心了嗎?」駱裴農一語道出他今天到這裏來的目的。

  在意?朱弄月突然覺得自己腦中一片空白,他在意的是……

  「誰找你來當打手的?」早在聽見駱裴農說是慕宮歌放他上來的時候,慕弦歌就知道這是一個陷阱,但是他沒有辦法不跳進去。

  「你知道的人。」他沒說過他不會洩密,反正他覺得以慕弦歌這麼聰明的腦袋,他自己也想得出來。

  「這是他的答案?」慕弦歌一瞬也不瞬地盯著駱裴農,神情嚴肅地問著。

  「對,這是他的答案。」駱裴農笑了笑。

  「什麼跟什麼啊?」朱弄月開始有點火了,「把我當成談判籌碼,然後我卻一句也聽不懂你們在談什麼,你們太枉顧人權了吧?我好歹也有拒絕的權利啊!」

  「你真要拒絕?」駱裴農側過頭來睨了她一眼。

  慕弦歌只是看了她一眼,神情高深莫測。

  駱裴農的話令朱弄月更是火大,「先給我說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否則我兩個全都扁!」

  「哎呀!這個說來話長……」駱裴農對慕弦歌勾勾手指頭,「這麼麻煩的事情當然交給你了,再見!」

  然後就頭也不回地搶先進了電梯,把電梯門快速關上,按下一樓鍵。

  「死人駱!你給我把話說清楚。」朱弄月想追上前去卻沒辦法,因為慕弦歌拎住了她的衣領。

  「你拉我做啥啦?」終於只剩下她跟他了,不曉得為什麼,她竟有點不知所措,不曉得該怎麼面對他。

  「你不想知道我們做了什麼交易嗎?」慕弦歌睨著她,但是眼眸的深處,有一種她從來沒見過的異樣光彩。

  「給你三秒鐘解釋。」朱家小姐老大不爽了。

  慕弦歌微笑,「但是在這之前,我想聽你說。」

  他的那抹微笑讓她芳心顫悸。

  「說什麼?」她不想問,但還是問了。

  「Say  You  Love  Me。」

  窗外的微風溫柔地吹呀吹,揚起她的長髮,將他包裹在她的溫柔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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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12 00:31:43
第十章

  「可以嗎?」朱弄月直直地望進他的眼裏不再逃避,「我可以說嗎?」

  「為什麼不?」

  慕弦歌緊緊地抱住她,覺得自己已經等待太久了,早在那個陽光夏季,他就想這樣將她攬進懷裏,抱住只屬於自己的陽光。

  「但是……」朱弄月微仰著頭,抑制著想流淚的衝動,「你不是已經有未婚妻了?」

  「她不能嫁我。」而且,她有自己所愛的人。

  「可是你愛她。」她說出這個讓她傷心的事實。

  「我從來沒說過我愛她。」慕弦歌皺眉,她是聽誰說他愛展鳳吟了?

  「可是你不是要給人家交代?」朱弄月抬起頭來責怪地看了他一眼。

  「不是給她,是給展家的。」慕弦歌稍稍地鬆開她,「鳳吟只是要嫁慕家的繼承人,那個人即使不是我也無所謂。」

  「怎麼這樣啊!那她的婚姻不就擺明瞭是一場政治婚姻嗎?」朱弄月的正義感立刻發作。原來那個漂亮的美女居然有這種命運?

  果然是天妒紅顏!

  「不論是她或是我,我們都身不由己。」慕弦歌一語帶過。

  「所以,你必須是慕家的繼承人嗎?」朱弄月看著他,有些心疼的情緒在胸口彌漫。

  所以,王子不見得一定是幸福的,嫁入宮廷的灰姑娘也不見得會快樂,因為身在豪門,半點不由人。

  「我也可以不是。」慕弦歌淡淡地說,在抱住她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決定了。

  「什麼意思?」她看著他,難道他指的是……

  他沉默了許久,然後鬆開她,走到落地窗邊。

  「正如你知道的,我只剩下兩年的時間,所以,在我之後,必須有人頂替我的位置;但是不公平的是,如果我的手術順利結束,那麼頂替我的人依然要把位置讓給我,因為我是上一任當家指定的繼承者。」

  「所以你不開刀?」朱弄月總算明白這才是真正的理由,他對齊放雲說的那些,恐怕只是為了要安撫他。

  「我不想讓他們只能成為影子。」慕弦歌的話簡單明瞭。

  「那麼,你和死人駱的交易到底是什麼?」朱弄月突然問道。

  「和他無關,他只是替代一個人來探聽我的心意。」慕弦歌輕描淡寫地想帶過,但是朱弄月可不想這樣就算了。

  「誰?」朱弄月追問。

  「宮歌。」慕弦歌簡單地回答。

  「原來他和慕家的人認識。」朱弄月恍然大悟,也難怪駱裴農會對這些企業的事情這麼瞭解。

  果然是只黃鼠狼,不管她怎麼問他都不願意透露,這種事情有什麼神秘好耍的啊?

  「但是,這和宮歌又有什麼關係?」

  駱裴農可是業界有名的頭號懸賞者,當然這點慕弦歌是不會告訴她的。

  「因為宮歌是在我之後的繼承者,」他話一出,朱弄月有些訝異,「如果我選擇接受你,就代表我要接受手術,那麼,他就必須成為我的影子。」

  「他找駱裴農來,就只是為了要確定自己甘心當影子?」這些慕家人,還真是一個比一個怪。「那你怎麼辦?」

  「如果我繼承慕家,勢必要跟展鳳吟結婚,你願意把我讓給其他女人嗎?」慕弦歌突然語鋒一轉,目光灼灼地盯視著她。

  「但是,我要你活下去。」朱弄月停頓了一下,然後堅定地看著他,「我希望你活著。」

  「即使我不屬於你?」他溫柔地問著她。

  「你希望屬於我嗎?」她回以同樣溫柔的口吻。

  「從十六歲那年的夏季起,我就想上青天攬明月。」慕弦歌緊緊地將她攬入懷中,「我一直希望,高掛在天空的那輪明月,是屬於我的,只屬於我。」

  「十六歲?」

  那不就是他們第一次相遇的時候了?朱弄月突然爆笑出聲。

  「你在笑什麼?」慕弦歌瞪視著她。他難得告白,她居然這麼不解風情地哈哈大笑?

  「不……」她邊笑邊擦去眼淚,「我們居然繞了這麼大一圈才知道彼此的心意,我覺得有點荒謬,我以為你很討厭我的,所以才總是找我麻煩。」

  說起國中時候的事情,慕弦歌的臉上出現了不自在的紅潮。

  呵呵,原來這男人也有這麼彆扭可愛的一面啊!朱弄月笑著將他的頭拉下來,主動湊上去吻住他,「我愛你。」

  「再一次。」他反被動為主動,戀戀地吻著她的紅唇。

  「我愛你……」她微笑著,開始學著他的方式吻他。

  「再一次。」

  「我愛你……」

  「再一次。」

  「要說幾次都可以,」朱弄月笑顏燦爛地說著:

  「我愛你!」

  「我也是……」他抵著她的額,終於承認那放在心底多年的情感,低頭複又吻上她的唇。

  只是良久以後,有人開始不識相地發問:「對了會長,那時候的那個抽籤分組是你作弊的吧?」

  「所以,我希望董事會能允許我辭去總裁之職位。」慕弦歌對圍在會議桌旁的董事們鞠躬,堅定地表示自己的想法。

  「弦歌?」

  董事們全都從座位上站起來,幾個堂兄弟也都露出驚訝的神情。

  「弦歌!」齊放雲也從座位上跳起來,「你真的要放棄?」

  「我畢竟還是太過懦弱,無法承擔這麼大的責任。」慕弦歌露出了一抹沉靜的微笑。

  這是他好不容易才做下的決心,接受手術,或者是放棄慕家這個沉重的擔子。他已經好累好累了,應該是休息的時候了。他還有五個堂弟,他相信他們即使沒有他也可以將慕家企業發揚光大。

  「是因為她吧!」

  慕宮歌先是沉默地看著慕弦歌,然後同樣平靜地開口:「你是因為和展鳳吟的婚約才想放棄慕氏的?」

  難怪她今天沒跟進來開會,是慕弦歌故意支開她的?慕商歌把玩手中的筆暗自猜想著。

  「如果真是這樣,弦歌,那我就必須開除你那位女秘書了。」慕丞昕銳利的眼眸掃向慕弦歌。「你應該知道,理想和現實是兩回事,你可以喜歡她,不過你不能愛上她。」

  「母親?」

  慕徵歌詫異地看著自己的母親,他記得母親明明很欣賞那位老大帶回來的秘書呀!

  「只有在一種情況之下她才會離開慕家企業。」慕弦歌淡然地回應,「她是我請來的人,只有我能決定她的去留。」

  「弦歌,你要想清楚,豐收集團的總裁可是你的朋友,而展鳳吟是他親妹妹,你要怎麼跟你朋友交代這件事?」慕丞昕又問。

  不是他們害怕豐收集團,而是現在是兩家企業的合作階段,解除婚約簡直就是失去最有利的支援啊!

  「我會親自到展家拜訪的。」雖然與虎謀皮是件很危險的事情,不過他仍然要試試看。

  「你要親自去找展聿皇?」慕徵歌問。展聿皇是豐收集團現任的總裁,同時也是展鳳吟的親哥哥。

  「總要試著與虎謀皮。」慕弦歌淡淡地微笑。

  「我不贊成,展聿皇那個人雖然外表溫和但是性格詭異,得罪他對我們並沒有好處,現在豐收集團在他手裏,我覺得不可以冒險。」連慕弦歌少話的父親慕丞延也開口了。

  「可是,這是我的未來,父親,我無法對自己說謊。」慕弦歌對自己的父親說著,那種晶亮的眼神,像是要去尋找寶藏的探險者,有著堅定的決心和躍躍欲試的興奮。

  但是,他知道的是,他兒子已經找到了他所想要的寶藏。

  「展鳳吟今年已經二十,這件婚事不能再拖。」慕家大老中有人開口了。

  「但是展家宗主應該只是要展鳳吟嫁給慕家的企業繼承者,」慕宮歌淡漠地開口,「決定展鳳吟婚事的是展家宗主,不是展聿皇。」

  「展家那個一百二十歲的老宗主可比展聿皇更難纏。」慕商歌笑笑地說著。

  「辭職一事暫時先擺在一邊,等我們董事會開過會了之後再說吧!」慕丞昕揉揉側額,「換總裁可是大事,我們不可能在今天之內就做出決定。」

  慕丞昕丟給哥哥慕丞延別有意味的一眼,慕丞延馬上知道妹妹的意思是什麼,接著董事會宣佈散會,等所有的人都走出會議室之後,慕丞延則將自己的兒子給留下。

  「雖然換總裁的事情還要再開會,不過手術還是愈早開愈好,這可不能等。」慕丞延對自己的兒子說,「但是,我有要求。」

  「什麼要求?」

  慕弦歌有預感父親要說的話絕對不會是他想聽見的。

  「手術只能由放雲跟你一起去。」慕丞延的決定簡直是在對慕弦歌宣判他的死刑。

  「您的意思是她不能跟去?」慕弦歌不懂父親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要求,一股涼意從腳底竄上頭皮。

  「還是,你和她的感情就只有這樣而已?無法經過時間和空間的考驗?如果是這樣的愛情,即使放棄了並不可惜,不是嗎?」慕丞延說話的口吻很平淡,可是聽在他耳中卻很紮心。

  慕弦歌沉默了一陣,爾後回答:「我不能接受是因為我不試驗愛情,父親,再怎麼說,我也不能替她做決定。」

  「是嗎?」慕丞昕高亢的聲調回蕩在辦公室內,「那麼,我們讓她來回答吧!」

  「咦?」慕弦歌回過頭去,正好看見朱弄月就站在門口,他今天明明放她假的,怎麼會……

  「妹妹!」慕丞延從座位上站起來。

  「我現在可以代表董事會將你的愛人開除,小妹妹!如果他選擇的是你的話。」

  慕丞昕沒理會哥哥的鬼叫,逕自對朱弄月說著,「你確定你要跟著他嗎?一個即將會身無分文的落難王子?」

  「既然是王子,落難又如何?」朱弄月聳聳肩,「我相信弦歌即使沒有你們董事會的支援,也一定可以創造出另一片天空。到時候搞不好你們會後悔將他放出去為自己增加了敵手。像他這樣的人,你們還是留著自己用好羅!」

  會議室中登時陷入一片詭異的沉寂,朱弄月還是那樣的快人快語,完全不保留的純真眼神讓慕弦歌有種被強力支持的感覺。

  他輕輕地微笑著。

  「你笑什麼?」慕商歌莫名所以地看著老大,即將要失去所有的落難王子真的可以只愛美人不要江山嗎?

  「姑姑,記得您輸了。」慕弦歌將朱弄月拉到身邊,將她圈入懷裏。

  怎麼回事?

  朱弄月眨眨眼睛,似乎聞到什麼詭異的味道。

  「好好好,我就是搞不過你們這幾個!」慕丞昕舉起雙手表示投降,「恭喜你通過試驗了,小女孩。」

  「你們騙我?」朱弄月眯起美眸準備生氣了。

  「不,親愛的,如果不這麼做,他們不相信你是因為愛我才要嫁給我的啊!」

  慕弦歌寵溺地揉揉她的長髮,然後一群堂兄弟皆用不能苟同的眼神看著他們最敬愛的老大。

  「我不都說了我最討厭商人了,哪還會希罕你們的財產啊?」朱弄月火氣頗大。

  「漂亮的話誰都會說。」慕丞昕懶得安撫這只發脾氣的貓,反正那是慕弦歌的工作,「不過,被你說對了,咱們慕家雖然不是只有弦歌一個人才,可是卻也不能少了他。」

  「因為展家已經先毀去合作合約,也解除婚約了,現在全企業上下一片緊張。」慕宮歌冷淡地說著,「能對付展聿皇的,除了老大以外不做第二人想。」

  「為什麼?難道他們知道我們的姦情?」朱弄月抬頭問著慕弦歌,然後免不了聽見會議廳裏發出一陣低笑。

  「請你不要說成那樣。」慕弦歌頭疼地揉著側額。

  什麼姦情?虧她說得出口!

  「那到底是怎樣?」朱弄月不高興了!

  這傢伙為什麼話總是不說清楚呢?

  「你們要不要化暗為明啊!」老四慕角歌倒是頗有興致地問著。

  這分明是要他當眾求婚。

  慕弦歌丟給堂弟狠狠的一眼,這種話他怎麼說得出口嘛!

  「幸好我今天沒蹺班。」老三慕商歌也擺出看好戲的姿態。

  「弦歌,那就得看你拿出多少誠意了。」慕丞昕說著,「所有董事會的人都在等著你做決定,不然我們可要尋找下一個政治聯姻的物件了。」

  「什麼?你們要政治聯姻?」朱弄月跳起來,「這不是代表你們要他娶別人?那可不成,那我跟他求婚好了……」

  「我說你啊!」慕弦歌將她一把按住,聲音中有些怒火,「讓你向我求婚像什麼話?」

  「可是你不開口的話,就要娶別人呀!」朱弄月也開始火大了起來。

  「那也輪不到你開口好不好?」這小女人真是要氣死他!

  「那又怎樣嘛?你是想娶別人是不是?」真可惡!她本來還以為他真的很愛她咧!

  沒想到馬上就想琵琶別抱了!

  「我當然只想娶你!」話一出口他才發現,該死的,他的冷靜優雅、他的從容不迫,今天全都毀了!

  「你這麼凶我哪敢嫁給你呀!」朱弄月氣呼呼地推開他,「算了,你去娶別人好了!」說完她就跑出會議廳。

  「喂!」慕弦歌攔截不及,讓朱弄月跑走了。

  「快追啊!」慕丞延微笑地對他說著:「這種事情應該不用爸爸教你了吧?」

  「爸?」爸爸的意思是……

  「要是你帶得回她,就讓她陪你一起去美國吧!」慕丞延笑著對兒子說,果然,隨即看見兒子像一陣風似地離開了會議廳。

  「咱們家老大終於像個正常人了,好現象。」老三慕商歌呵呵笑道。

  「因為,這是屬於他的夏天啊!」老五慕徵歌也微笑著,那總是活在冬天裏的老大啊!

  慕弦歌踏入咖啡店。果然,朱弄月又回到駱裴農身邊了,他看著看著,沒有再前進,於是轉了個身,離開了店門口。

  朱弄月看見他進來又離開,不曉得為什麼自己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不去追他嗎?」駱裴農邊擦拭杯盤邊問著。

  好像某個按鈕被啟動了,朱弄月追出了店門。

  大街上來來往往好多的人,可是她仍然一眼就能在人群中認出他來。

  該不該再上前?眼看著就要追上了,她卻變得不確定了,腳步顯得有些躊躇,再無法前進。

  就在此時,像是心有靈犀,慕弦歌也停下腳步,回身看著她的方向。

  他看見她了。

  而她也只是站在原地與他對望著,不敢上前。

  川流不息的人潮在他們中間來了又去,散了又來,但是他們的眼中卻只有彼此,像是身旁的一切都已經不存在,整個空間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終於,慕弦歌向她伸出了手,以一個等待的姿態。

  她再也忍不住,朝他飛奔過去,穿越過她面前重重的人潮,直接沖進他懷裏,被他牢牢地抱住。

  店裏的駱裴農還在擦拭著杯盤,望著窗外湛藍的天空,微微地笑了起來。

  「呵呵,原來,是夏天到了啊……」

  「我本來是想,如果你不伸手捉住我,我就這樣和你交錯而過,而且再也不會回頭了……」

  朱弄月緊抱住他,像是再怎麼樣都不願意放手了。

  「但是我想的是如果你不追出來,那麼,我就這樣放開你,而且不再後悔。」慕弦歌微笑著,也緊緊地擁抱著她。

  「可是我愛你,所以……」

  「所以,你願不願意陪我去美國?」慕弦歌勾起她的下巴,「我相信只要有你在我身邊,不管未來有多麼可怕,我都有勇氣面對。」

  慎重得像是在求婚啊這個人,還真是不善表達呢!朱弄月含著淚,不由得笑了起來。

  「我願意。」

  她也回答得如同在應允一生的承諾。

  「老大在美國的手術很順利嗎?」向來溫文儒雅的老五慕徵歌輕輕地微笑著。

  「大概過不久就可以活蹦亂跳的回來了吧!」慕角歌跳坐在弟弟的辦公桌上,「現在的他簡直像個超人啊!打都打不死的。」

  「你這樣說太誇張了。」慕徵歌淡淡地笑著,「那麼,我們應該準備婚禮了嗎?」

  「夏天是結婚的好季節嘛!六月的新娘不是很多?」慕商歌走進兩個堂弟的辦公室,將公文放在他們的辦公桌上。

  「不過,宮歌那兒好像有點問題呢!」

  「他不是早該面對了嗎?」不是聽不出老三語調中那種看好戲的意味,慕徵歌將椅子旋轉了一下,站起身來。

  「走吧,我們該去開會了。」

  「走羅!」慕角歌跳下辦公桌,和兄弟們一起走出了辦公室,並且將門給關上。

  夏天即將來臨——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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