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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向晴]要錢不要愛(金光閃閃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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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 00:22:34 |倒序瀏覽
要錢不要愛【金光閃閃之一】 作者:向晴

身為模特兒的洗諾瑤是鎂光燈注目的焦點、男人心中的女神,
但每個接近她的男人都想對她伸出狼爪,讓她對男人徹底失望,
她決定靠自己的實力在模特兒界打天下,絕不靠男人的援助!
只是當「他」從狼爪下救出她後,讓她誤認為世上還有好男人,
她開始沉溺在他付出的柔情中,卻不知那只是他的手段之一……

只有妳,才是值得我投入許多時間與花費心思的女人。
于廷不輕易浪費時間在女人身上,除了洗諾瑤之外,
為了獲得她的信任,他刻意耍了些心機接近這個冰山美人,
但沒想到外貌冷豔、心地卻天真善良的她這麼容易拐騙上手。
就在他暗自竊喜贏得她的心後,沒料到自己的心卻也慢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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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 00:23:07
第一章

  關上手機,拿出香菸銜在唇邊,點燃、吞吐。

  面向玻璃帷幕的男人單手插入褲袋,夾著煙蒂的手垂在煙灰缸上輕彈一下,深不見底的黑眸看來沉靜。

  砰!旁邊的房間發出一下重重的關門聲,繼而傳出斷斷續續的聲響,讓這個隱蔽角落的安寧和平為之告吹。

  男人捻熄煙蒂轉身離去,然而他的步伐卻在經過門口時,被一道略微高分貝的女聲挽留住,房間內隱約傳出的談話內容吸引了他的注意,他就在這一門之隔的距離下側耳傾聽。

  休息室內有一名高大英挺的外籍男士,正欺壓著一名美麗的東方女子,企圖一親芳澤。

  「不要!」雙手被扣住、背抵在大門上的女人動彈不得,只能別開臉躲避。

  「有什麼關係?「金髮男人湊近她的臉龐,故意吹氣搔她癢,帶有慵懶磁性的嗓音極盡誘惑。「反正還有時間,咱們在這裡快活一下吧,Baby!」

  儘管男人的不軌意圖令女人震驚又厭惡,她仍力持鎮定地冷聲道:「放開我,不然我要叫人來了。」

  「你儘管叫呀,如果你不怕鬧得讓老師知道你和男人鬼混,而冒著失去首席女模位置風險的話。」

  「我沒有!是你強行拉我進來這裡,想要……」

  「哎呀!這種事情怎能勉強得來?」他低聲譏笑她的天真。「我也可以推說是你勾引我在先,你猜,大家會相信誰說的話?」

  身為國際級知名男模,又是俊帥的英法混血兒,從不乏女人主動投懷送抱,想要攀結附貴的人更是不計其數,反觀自己卻只是個寂寂無名的後起之秀,她憑什麼和他對抗?

  「卑鄙!」她知道不管實情如何,道理都會站在他那邊。

  「彼此彼此。」他撇撇嘴揶揄。「如果不是你爬上了老師的床,怎麼可能當上這場秀的首席女模。」

  「我並沒耍手段、走後門,我是靠自己的實力坐上這個位置的。」對這些蜚短流長的中傷她早已麻木,就算費盡唇舌辯駁,也沒有人相信。

  「就憑你這個平平無奇的東方小女人嗎?」他一副看扁人的囂張態度。「那未免太欠缺說服力了吧。」

  「難不成你今天的成就,全是憑下半身的努力所賜?」她忍不住搶白。

  「你要是這麼認為的話,我不會反對。」他附在她耳旁低聲說道,戲譫的聲音聽來滿不在乎,雙唇沿著她雪白的脖頸而下,澆下一串細碎熱吻。

  「不要!住手!」她一邊掙扎,一邊尖聲叫了出來。

  他果然如她所願地停住動作,不過並沒挪開貼著她的身體,只是伸手抓牢她的後腦,瞪著她的漂亮水眸撂下狠話。「Baby,我奉勸你最好聽話,別胡亂扭動,不然我不敢保證能夠不傷害到你,而且,萬一在你美美的肌膚上留下醜陋的瘀傷,影響待會兒的演出就不好了。」

  她來不及回話,小嘴迅速被他堵住,強行入侵的唇舌令她感到噁心,而在她身上遊走的大掌更令她羞憤顫慄,無奈她卻無力反抗。

  他太卑鄙了,知道在這個節骨眼上她不能讓身體有任何損傷,所以才挑選這個時間大刺剌地侵犯她。她奮力反抗,決計不讓他予取予求、肆無忌憚地欺負。

  叩!叩!

  很不合時宜的敲門聲傳來,十分投入的金髮男人置若罔聞,依然故我地索吻。

  叩!叩!

  不肯罷休的敲門聲大煞風景地持續打擾,他只好不情不願地停下來,暫時以大掌代替唇瓣堵住女人的嘴巴,耐著性子揚聲問道:「誰?」

  叩!叩!

  回答他的卻是堅持不休的敲門聲,害他不得不壓下慾火,好事就此打住。

  「算你走運,我今天就暫時放你一馬。」他意興闌珊地放開她。「你是個聰明人,不用我提醒,也應該知道亂說話的下場。」

  暗暗鬆一口氣的她緊抿嘴唇不吭聲,她當然不會笨得做出自毀前途的舉動來。

  金髮男人攏好頭髮、衣衫後,慢條斯理地打開門,門外的陌生男人器宇不凡,一看便知是個非富則貴的有錢人。

  「什麼事?」金髮男人神色自若地問。

  門外的男人瞥了一眼高大的外籍男子,視線隨即移向其身後的女人,並朝她綻放出一個溫柔笑容。「原來你在這裡,我正在四處找你呢。」

  他認錯人了嗎?她肯定自己並不認識這個陌生男子,開始滿眼疑惑地打量這名相當高大英俊的東方男士。

  男人擁有一張十分俊朗迷人的臉孔,目若朗星的狹長眼眸深沉睿智,挺直好看的鷹勾鼻極富個性,嘴角上揚的薄唇帶點揶揄,尖瘦有力的下巴展現出堅毅不拔,而長度及頸的茶褐色濃密卷髮非常時尚野性,令本來溫文爾雅的俊臉添上一抹豪爽不羈,流露出自我執著的性情。

  他高挑挺拔的身材,儘管站在頂尖模特兒身邊也毫不遜色,而在那身高級品牌服飾的包裝下,更像是鍍上一層金光般貴氣逼人,再加上從容自信的笑容與矜莊優雅的儀表,讓男人渾身散發出壓倒性的卓越魅力。

  不待女人回答,男人很快調回視線,向著金髮男子歉然一笑。「沒有打擾你們吧?」

  在這個紙醉金迷的拜金圈子混久了,金髮男子看人的本領可謂千錘百鏈,他深諳眼前笑裡藏刀的男人絕非泛泛之輩,故而忌憚三分。

  「當然。」金髮男人大方地讓出空間。「Baby,我先走了。」

  待金髮男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後,男人才進去休息室,施然梭巡女人。「小姐,你沒事吧?」

  女人恍然大悟,原來他是特地來解救她的。「我沒事,謝謝先生出手幫忙。」

  「小姐若想要報案的話,我可以替你作證。」同為男人,他不齒以蠻力征服女性,並加以施暴的獸行。

  女人不知他在門外聽到多少,不禁感到羞赧,慌忙搖頭拒絕。「我真的沒事,沒必要把事情鬧大。」

  她的表現與其說是息事寧人,倒不如說是心虛來得貼切,說不定他們是一丘之貉,或許他真的太多事了。

  「如果不想再有相同事情發生的話,我奉勸小姐別再隨便跟男人進房間。」

  沒有這個意思,就別讓男人誤會,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她從男人不層的眸光解讀出他心中的想法,讓她本來對這個男人存有的好感與感激瞬間不翼而飛。

  「多謝先生的忠告,我會謹記。」女人撇開眼,沒再看他,抬頭挺胸地離去。

  留在房內的男人彎腰拾起地上的一隻小耳環,想必是剛才那名女人所遺失的,不過他並沒追出去交給她,只是隨手放進口袋,因為他有種預感,他們還會再見面的,而且是在很快的將來。

  法國著名時裝設計大師的新作發表會,在一片讚美與掌聲的嘉許中順利落幕,好評如潮的大成功肯定已蓋過之前炒作的新聞,絕對能把焦點從炙手可熱的超級男模Leon身上轉移回來,又有誰還會再提起撤換首席女模的小風波?

  慶功宴上,齊聚許多幕前、幕後的工作人員,還有不少贊助商與企業家應邀出席,一起分享今夜的成果與喜悅,大師在眾星拱月的擁護下穿梭會場,接受各方的祝賀。

  而另外讓大家注目的焦點,莫過於台上台下都能輕易引人側目的模特兒們,與高挑的俊男美女相比,悉心裝扮的賓客們相對顯得失色,不過仍有少數例外。

  身穿白色禮服的范書禮引頸翹望,在眾『高人』當中找尋心儀的女性,當看見熟識的倩影后,他忙不迭飛奔而上。

  「諾瑤,你今天的表演真是棒透了,你知道自己有多漂亮嗎?我真的被你迷死了。」范書禮熱情地一把抱著窈窕佳人,把她摟在懷裡。

  他的誇張言行雖已司空見慣,但洗諾瑤很快就推開他。「謝謝。」

  不以為然的范書禮依舊興高采烈地告知。「你在壓軸出場穿的那套禮服,我已經訂下來打算要送給你了。」

  「這麼貴重的衣服,我不能收。」她輕搖首拒絕。

  「那件禮服說是老師為你量身設計的也不為過,我相信沒有人穿起來會比你更好看了。」他帶點稚氣的俊臉笑瞇咪、樂陶陶。「你應該也不想看到老師的心血白白被糟蹋吧,那樣多可惜啊。」

  「總之我不會收,還是請你送給別人吧。」她也有自己的原則。

  「只不過是一點小小心意,你就當是贊助商給予的獎勵,或是慰勞禮物。」

  「范書禮,我說過很多遍,我們只是很一般也非常普通的朋友,請你不要動不動就送禮物給我。」

  「我也說了很多次,叫你不要生疏地連名帶姓叫我,你不是也沒聽進去?」

  到底是誰沒有把話聽進去?洗諾瑤吹鬍子瞪眼睛,這個男人的身體構造一定有問題,不然臉皮不會厚得不像話、而且神經還超大條!

  而此刻有這種想法的女人絕對不止洗諾瑤一個,正在遠處用力地瞪著范書禮的嬌小美女子慈,極不爽地鼓著腮幫子唾罵著。

  「可惡!這個范書禮眼裡只有那個狐狸精,你瞧他一副色瞇瞇的模樣,簡直就是只發情的豬哥,他不感到丟臉,我還替他慚愧。」、小美女身旁的高大帥哥莞爾一笑,漫不經心地轉頭看向那頭高挑婀娜的身影,饒富興味地打量起來。「那個女人就是書禮最近迷戀上的女模嗎?」

  身為模特兒,出色亮麗的外表是必備條件,而她自足相當窈窕,一襲式樣簡單的淡紫色吊帶晚裝將她襯托得清秀動人,烏黑滑溜的及腰卷髮隨意披散,倍添一股神秘獨特的氣質,在出類拔萃的外籍模特兒當中,她清冷的東方美反倒突出搶眼。

  「哼!這種只要有錢,誰都可以沾染的貨色滿街都是,我真不明白范書禮看上她哪一點。」於慈自信十足地甩動茶褐色的波浪捲發,那種下三流的女人根本不能和她相比。

  「你幹嘛這麼在意?」他寵溺地輕摟她的肩頭安撫。「你又不是不知道書禮從小就是這個樣子,熱度只會維持三分鐘,見異思遷的本領冠絕。」

  「我就是不明白你們男人為何總是見一個愛一個,半點節操也沒有,而且品味真差,看上的不是戲子、歌星就是模特兒。」她不依地數落。

  他笑言。「因為你們這些冰清玉潔的千金小姐不好惹,太過認真投入,玩不起遊戲。」

  她丟出一記白眼,突然心念一轉,水眸骨碌祿地轉動著,一把拉著他的臂膀撒嬌。「哥,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好不容易躲開范書禮的慇勤攻勢,洗諾瑤還來不及鬆一口氣,麻煩接踵而來。

  「Baby,你真是不賴,連贊助商也被你迷得神魂顛倒。」瀟灑現身的金髮男人笑容可掬,嘴裡卻不饒人。「可以告訴我,你耍了什麼手段嗎?」

  洗諾瑤在心中暗自歎氣。「我又怎麼比得上你的魅力,相信在場的所有女士早已被你征服。」

  「想不到你這麼在意我。」Leon故意曲解她的挖苦,伸手輕執她垂落胸前的髮絲把玩,放在唇邊親吻。「那真是太好了,原來我們是兩情相悅。」

  兩情相悅?洗諾瑤有自知之明,他之所以找碴,只是因為心忿恨、氣難消。

  其實她再不識時務,也不敢得罪模特兒界的天之驕子,但由於她沒有被這個超級型男電到,更沒把他放在心上,誠心誠意地供奉膜拜。結果,此舉嚴重傷害到頂尖男模的自尊顏面,損害了他所向披靡的男性魅力,因而非要她拜倒在他的褲管下不可。唉!早知會落得如此淒慘下場,她當初就假仙一下,湊合地裝個花癡。

  「你真愛說笑。」她輕攏秀髮奪回髮絲,再不著痕跡地拉開距離,套用他的話來堵人。「像你這種站在金字塔頂端的大紅人,怎麼可能看上我這種『平平無奇的東方小女人』。」

  「偶爾換換口味也不壞。」

  「可是不合口味的話,不止難以下嚥,還會倒盡胃口。」

  「那要嘗過才知道了。」他上前摟住她的纖腰,拇指劃過她的下唇暗示。「你這張利嘴還算對我的口味,至於其他方面……」

  他邪裡邪氣的目光在她身上轉了一圈。「滿令人期待。」

  「你到底想怎樣?」她全身緊繃,克制住想要尖叫發飆的衝動。

  「大家都在看我們,我不可能對你怎樣,慶功宴結束後,我們住下一個地方,繼續剛才被人打斷的好事吧。」

  他要怎樣才肯放過她?洗諾瑤深感無力,太陽穴也開始隱隱作痛。

  「想要抱女人的話,旅館錢萬萬不能省。」

  冷不防冒出的一句譏諷從兩人身後響起,低沉富磁性的男聲突兀地介入,暫緩了緊張的氣氛。

  兩人霍地轉身,不知何時靠近的男人正優雅地倚在柱子旁,他的右腳帥氣地蹺在左腳踝上,一手插褲袋、一手拿著酒杯,並沒理會他們投過來的視線,他逕自閉目、昂首喝酒,一副自得其樂的模樣。

  是他!兩人同時在心中暗叫,想不到會再遇上這個男人,而且還是在與稍早雷同的情況下。

  干了酒杯,男人看向洗諾瑤,朝她舉起空酒杯,促狹地眨眨右眼,扯出一抹迷死人不償命的慵懶笑容。

  他舉手投足間散發著無比自信與個人魅力,能令男人折服、讓女人迷戀,他是個危險的征服者!有這個深刻體會與認知的洗諾瑤,與男人眼神交會的一剎那,心頭突地泛起一股莫名的不安與害怕。

  雖然Leon非常看不順眼這個專壞他好事的程咬金,但在場的賓客全都是身份顯貴的名流鉅賈,他不能意氣用事地得罪了這些金主。

  「你朋友真懂得拿捏出場的時機。」Leon在洗諾瑤耳邊挖苦,然後摟住她的香肩上前,朝男人點頭打招呼。「你不打算為我們介紹對方嗎?」

  介紹?洗諾瑤也很想知道這男人是何方神聖呀!

  「我只是生意人,何足掛齒?」男人招來侍者,放下酒杯。「不好意思,又要再次向你出借女伴了。」

  Leon識趣地放開洗諾瑤。「沒關係。」

  男人毫不客氣地過去擁住洗諾瑤的腰肢,並禮貌地告辭。「失陪。」

  儘管滿腹疑惑,洗諾瑤還是順從地和男人相偕離去,這個陌生男人三番兩次出現替她解圍,只是巧合、純粹偶然嗎?她不會是被盯上了吧?雖然她男人緣很好,身邊也從不乏追求者,然而被素不相識的男人親密地摟抱,可是破天荒頭一遭。

  「雖然我很感激先生替我解圍,但可以請你放開我嗎?」洗諾瑤停住腳步,下意識想與這名陌生男人保持距離。

  男人轉過身,和她面對面站立,大掌卻堅持不肯離開她的柳腰,視線則有意無意的越過她的頭頂。「他還在看。」

  「所以我才沒有甩開你的手。」她盯著他的喉結低聲說道。

  他莞爾一笑,終於如她所願地收回大掌。這樣對待兩次出手解救你的救命恩人,小姐未免太無情了。」

  洗諾瑤退後一步,抬頭直視著男人的眼睛。「嚴格來說,我們並不認識。」

  「於廷。」他爽快地自報姓名。

  她猶豫了半秒才自我介紹。「洗諾瑤。」

  「我們這樣子認識對方還挺新鮮特別的,讓人很難忘。」於廷促狹地笑說。

  的確,這麼丟臉的事情,她一定畢生難忘!洗諾瑤禁不住低吟,尷尬地移開視線。「可以的話,請你不要記住。」

  於廷失笑,不過發出的低柔笑聲並沒嘲弄之意,而是爽朗愉悅,再加上優雅帥氣的舉止,害洗諾瑤想要發怒也發不起來了。

  「我差點忘了。」他收斂起笑意,從西裝外套的口袋拿出一隻耳環。「我剛才在休息室撿到這個,是你的嗎?」

  「是的,謝謝你。」她喜出望外,想不到遍尋不著的東西又找回了。

  「我除了英雄救美,還專程把失物送還,你打算如何報答我?」他趁機邀功。

  洗諾瑤瞟他一眼。「幫人不是應該不計回報的嗎?」

  「對生意人來說,每做一件事情都是一項投資,只要付出便會有所回報。」於廷大方展現生意人市儈的一面。

  「天底下果然沒白吃的午餐。」她感歎。

  「若有的話,小姐也要三思,後果可能堪虞。」

  「多謝先生提醒。」她又不是初出茅廬的無知少女,當然深知這個道理。「我也不習慣欠別人人情,于先生想要什麼回報,不妨直說。」

  「我的報酬不便宜哦。」說真的,於廷滿欣賞她的爽快直接。

  「只要在我能力範圍以內,我都會盡可能辦到。」;「我旗下的一間子公司,最近代理一個化妝品品牌,他們正在煩惱找不到合適的代言人。」目光炯亮的於廷睨著她。「我今晚看過洗小姐在伸展台上的豐姿後,認為你的形象非常符合這個品牌,不知你有沒有興趣接下這個工作?」

  竟是這麼好康的事情,她的楣運是不是要一掃而空了?「與其說于先生想要我報恩,反而更像是要我多欠一個人情。」

  「那可不一定。」他聳了下肩膀。「說不定這個工作薪水少又苛刻,是件沒人肯接的苦差事。」

  「幸好我喜歡挑戰困難,不怕吃苦。」對於剛熬出頭來的她而言,任何工作都是機會。

  「那麼洗小姐是答應了?」

  「雖然我樂意接受,不過能否合作,還得由我所屬的模特兒公司來決定。」

  「明白。」他朝她頷首。「我會通知秘書安排與你所屬的模特兒公司洽談。」

  「謝謝于先生給我機會,我也很期待能與貴公司合作。」

  洗諾瑤認為交談已告一段落,正打算告辭之際,於廷卻語出驚人的說:「其實比起公事,我比較想與洗小姐談私事。」他一瞬也不瞬地望著她。「可以的話,我希望能多瞭解你。」

  「我不太明白于先生的意思。」頗感意外的洗諾瑤不動聲色地梭巡他的臉色。

  「如果我們能深入瞭解對方,相信日後合作會更愉快融洽。」

  想不到他也是個居心不良的男人!「這是合作的大前提,還是交換條件?」

  「我是真心想與你交朋友。」於廷的神情專注溫柔,在她不自在地撇開眼時,他執起她的手,紳士地親吻她的手背,煞有介事地道:「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接受我的追求。」

  她很快抽回手,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淡態度。「于先生真風趣。」

  「我是認真的。」

  不管他有幾分認真,她肯定他絕不是真心喜歡自己。「那恐怕要令于先生失望了。」

  「你先別急著回答我,可以慢慢考慮。」於廷把自己的名片交到她手上。「我等你的好消息。」

  杵在原地的洗諾瑤用力捏著名片,緊抿唇瓣盯著翩然離去的高大背影,她隱約感到於廷是個難纏棘手的人物,而且還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男人,像他這種強勢固執的男人不容易被打發。

  真是流年不利,她到底是走了什麼楣運,才會接二連三被麻煩的男人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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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 00:23:29
第二章
  
  喀嚓!喀嚓!相機的快門聲清脆響亮,知名攝影大師熟練地按下快門,在不同的角度捕捉最棒的一刻、拍攝最優的相片。
  
  「很好,兩位再靠近一點,親密地依偎在一起。」
  
  隨著大師的要求,專業有素的男、女模特兒,彼此摟抱著對方的腰身,漂亮的女模把頭枕在男模襯衫半開的健碩胸膛上,俊帥的男模下巴抵著女模的發頂廝磨,大掌把玩著對方那頭滑溜的墨發。
  
  「來個深情對望,沒錯,表情再柔和嫵媚點,洋溢出溫馨甜蜜的幸福感覺。」
  
  女模改而將雙手拴著男模的頸項,昂首凝望對方的湛藍眼眸,男模低下頭來,讓彼此的額頭互抵、鼻尖輕碰,並深深俯視那彷若玄玉般神秘的水眸,鏡頭下的兩人儼如一對絕配的親密愛侶。
  
  濃情密意滿洩,此時那對藍眸突然閃耀異樣光芒,神情帶點戲謔,笑容更變得詭譎,猝不及防地,男模用力摟緊不盈一握的小蠻腰,堵住近在咫尺的誘人紅唇,在眾目睽睽下親吻女模……
  
  喀嚓!喀嚓!快門聲並無停歇,沒有錯過這難能可貴的美妙時刻!
  
  啪!新鮮出爐的暢銷八卦雜誌被重重丟在辦公桌上,新一期的封面大特寫正是一雙忘情爇吻的俊男美女,旁邊的大標題寫著——國際型男模特兒Leon與新貴女模打得火爇?!
  
  「請你解釋一下,這是怎麼一回事?」一頭俐落短髮的Hazel坐下來,朝坐在對面的洗諾瑤質問。「你們何時在一起的?」
  
  「我和他什麼事都沒有。」早已看過雜誌的洗諾瑤面無表情,工作中被男人偷襲後還被大做文章,她的心情很難不處於谷底。
  
  「雖然這篇專訪裡Leon沒有承認,但他一副與你非常熟稔的口吻,還對你讚不絕口,分明就在暗示你們之間有曖昧。」Hazel翻開內頁,素指直戳著圖文並茂的津彩內容。
  
  「他要胡說什麼,不是我可以控制的。」洗諾瑤無奈地嘆一口氣。
  
  「針沒兩頭利,凡事總有利弊。」Hazel往椅子一靠,身為經紀人,她絕對有責任提醒洗諾瑤,她現在的處境有多危險。
  
  「他這樣高調的談論你,的確可以提高你的知名度,甚至可能為你帶來工作機會,但若這段關係處理不當的話,肯定會損害你的形象,最糟糕的是,還會被外界認為是不三不四的女人,客戶對你的良好印象一定會大打折扣。」
  
  「想不到他這麼陰險毒辣,竟然這樣陷害我。」洗諾瑤眉頭深鎖,他到底要報復到何時?「Hazel姐,你真的要幫幫我,想辦法制止他再胡鬧下去。」
  
  「雖然我們同屬一間模特兒公司,但Leon是法國總公司直屬的合約模特兒,而且又是當今炙手可爇的大紅人,我們這邊的分公司根本不容置喙,更別說可以干預他的言行。」
  
  Hazel愛莫能助地雙手一攤。「我不管你們私下的恩怨如何,你找個機會向Leon賠個不是,順他的意,讓他消消氣吧。」
  
  「可是……」其實當洗諾瑤得悉Leon會暫時留在台灣工作時,明白難免會和他槓上,所以她已有心理準備,但要她栽在這卑鄙的小人手裡,她怎麼也不甘心。
  
  「我知道很為難你,但為了你自己的事業著想,最好還是和他握手言和。」Hazel語重心長,世界就是這麼現實,誰當紅便是王道。
  
  「我知道了。」除了委身之外,要她低聲下氣道歉也可以。
  
  「另外,還有一件麻煩事。」Hazel雙手環抱臂膀,諾瑤最近惹上的麻煩事特別多,而且全都和男人有關。
  
  「范書禮買下來送給你的那套禮服,你堅持不肯要,結果在你推我讓下一直沒人接收,這件事情已傳進老師耳裡,他老人家雖沒說什麼,但自己最得意的作品被人嫌棄,教他顏面往哪擺?」
  
  「我沒有那個意思,只是這件禮服太名貴,我不能收下。」洗諾瑤急忙解釋。
  
  「我明白你有自己的原則與顧慮,但為了花花公子的無聊遊戲而得罪老師,不會不值得嗎?」Hazel道出折衷的辦法。「下個星期的『名鑽店』開幕秀,你就穿那件禮服上台,我已經請那邊配襯好鑽飾,屆時你向記者們好好讚美老師,然後宣揚會用范書禮的名義,把禮服贈送給慈善機構,作為回饋社會之用。」
  
  「是。」這個主意不錯,不愧為津明能幹的經紀人!
  
  「最後,就是于氏旗下的化妝品品牌代言人一事。」Hazel接著商討另一件令人頭痛的事情。「雖然于氏先接洽我們,表示有興趣請你當代言人,但一直遲遲未肯落實,至於理由就是還沒得到尊貴的於總裁點頭批准,所以還沒定案。」
  
  洗諾瑤輕咬下唇沉思,雖然她仍留著於廷的名片,但她不想聯絡他,而於廷也沒主動找她,自從發表會後他倆沒再碰面,還以為他已經把她忘得一乾二淨了。
  
  「問題在你身上,對不對?」Hazel隱約瞧出端倪,看來又是一隻狂蜂浪蝶。
  
  「於廷有向我暗示過附帶條件。」洗諾瑤說得相當寒蓄。「我想他在等我給他答覆。」
  
  「坦白說,能夠和于氏合作,成為旗下的代言人,對你來說有百利而無一害,于氏財大氣大,生意多元化又遍佈全球多國,這是可以令你更上一層樓,揚名國際的大好機會。」Hazel仔細分析,最後給她一個瞭然的笑容。「不過你放心,我是不會叫你出賣自己來換取工作機會的,不管你的答覆如何,你盡快找他說清楚,別再拖下去了。好了,你回去時小心點,可能會有狗仔隊盯上你,切記謹言慎行。」Hazel最後叮囑。
  
  「我會小心的,你不用擔心。」洗諾瑤站起來,在離開辦公室前衷心道謝。「謝謝你,Hazel姐。」
  
  這種事情還是當面說清楚比較妥當,但選在酒店房間碰面便有點引人遐想,再加上於廷堅持不肯改其他地方,那就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不過就算明知這男人別有用心,洗諾瑤也只能硬著頭皮見他,誰教她不可以得罪這重要的客戶。
  
  房門悠然打開,打了照面的兩人反應各異。
  
  好整以暇看著洗諾瑤的於廷從容不迫,臉露微笑的他一派瀟灑自在,神情促狹愉悅。反觀門外的洗諾瑤卻顯得驚慌失措,目瞪口呆地盯著男人的樣子。
  
  原因無他,應門的於廷竟大剌剌地身著浴袍,而袍子的領口還鬆垮垮的,古銅色的健美胸肌若隱若現地展露,而他這個模樣實在很難教人不想入非非。
  
  鑑於職業的關係,赤身露體的男人洗諾瑤早已司空見慣,更性感誘人的裸體也屢見不鮮,所以這種半裸的男人還不能令她臉紅心跳、害羞無措,她只是因為他的明目張膽而嚇出一身冷汗。
  
  「進來。」於廷施然轉身入內,不過身後沒有預期的倩影跟進,他隨即折返。「怎麼了?」
  
  洗諾瑤杵在門外,對上那雙疑問的黑瞳。「抱歉,我不該隨便進男人的房間,這是于先生曾給我的教誨,我一直謹記在心,並且時時警惕自己,別再犯下相同的錯誤。」
  
  「我只是因為天氣太悶爇,才會在洗完澡後穿上浴袍,洗小姐是不是誤會什麼了?」他慵懶地耙了一下微亂的捲髮,撇撇唇調侃她。
  
  「不管是不是誤會,還是避嫌一下比較好。」她儘量不去注意他刻意賣弄出來的「色相」。
  
  「言下之意,就是你打算站在這裡和我詳談?」
  
  「其實我們沒什麼好談的,我要說的話很簡單,只是一句拒絕。」
  
  他揚一揚濃眉。「拒絕?」
  
  「是的,我很感謝于先生對我的心意,不過我實在高攀不起。」不管他接受與否,洗諾瑤認為此地不宜久留。「那麼再見了。」
  
  話聲方落,洗諾瑤還沒來得及移步,於廷已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強行把她拉進房間並迅速關上門,雙手撐在她耳側,把她困鎖在大門與他之間。
  
  他的動作一氣呵成,根本沒讓她有反應的時間與餘地,待洗諾瑤站定、回過神後,眼前只有於廷那張過分靠近的俊臉,害她突然呼吸急促、心律不整起來。
  
  「你沒什麼話好說,可是我有很多話想對你說,不過站在門口談話很危險的,畢竟隔牆有耳,所以我們還是進去談吧。」於廷完全不為自己的野蠻行為而感到汗顏,若無其事地交代後非常優雅地微彎腰、朝她伸出大掌,作出一個請進的姿勢。
  
  洗諾瑤不悅地擰眉,他「請」人的方式未免太粗暴,而且欠缺誠意,生著悶氣的她不發一言越過他身邊,逕自往沙發上坐下。
  
  「要喝點什麼嗎?」他踱往吧檯,宛如在自家招待友人般,寫意地拿起紅酒,斟滿兩個玻璃杯。
  
  在飲料中下藥的犯案手法層出不窮,難保他不會耍這種卑劣手段。「不用。」
  
  「這是九○年的DRCRomanee-Conti,可算是法國布根地最好的酒。」他堅持把酒杯遞給她。
  
  「抱歉,我對紅酒沒研究,也不懂欣賞,還是不要糟蹋比較好。」
  
  「難不成你的酒量很差,怕喝醉後會對我做出什麼事來?」
  
  洗諾瑤一手推開礙眼的酒杯,可是不知是她太用力,還是於廷的手不穩,總之整杯紅酒打翻在她身上,弄得她滿身都是。
  
  剎時混亂一片,兩人開始手忙腳亂地拭淨衣服。
  
  「我看你還是把衣服換下來清洗吧,送去乾洗應該不會太耗時。」徒勞無功的救拯行動過後,於廷善意地提議。
  
  「不用麻煩了,反正待會我會直接回家。」雖然衣服有點慘不忍睹,赭紅的污垢斑斕得好不嚇人,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是很危險的,簡直就是羊入虎口。
  
  「你這樣子走在街上恐怕不太好,有可能會讓人誤以為是鬧出什麼命案了。」他摀住嘴巴笑著,一副用心良苦地勸告。「再說,萬一讓記者看見並拍下照片,不知他們又會大做什麼文章,那不就糟透了?」
  
  他完全命中她的要害,洗諾瑤頓時猶豫不決,她近來已夠倒楣了,可不想再滋生事端,然而眼前的男人又不可靠,怎麼看都像是只披著羊皮的狼。
  
  瞭解了她的顧慮擔憂,於廷給她一個禽畜無害的溫柔笑容。「你不用害怕,我可是個路不拾遺的良好公民,不會乘人之危冒犯小姐。」
  
  「這點我很清楚,畢竟我剛才也領教過了于先生的紳士風度。」她真想吐槽,不過罵人的話還是忍著沒說出口,改而訕訕然譏誚。「不介意借浴室一用吧?」
  
  「隨便。」他走往吧檯,拿起另一杯紅酒品嚐。「浴室內有洗衣袋,而且應該還有一件浴袍,你不嫌棄的話,可以隨意使用。」
  
  「那謝謝了。」洗諾瑤扭頭走進浴室,突然有種被他設計的感覺,不排除他是故意翻倒酒杯的可能性很大,不過希望這一切只是她多心了。
  
  看著窈窕的背影消失,於廷上揚的嘴角帶著得逞的笑意,他拿出手機,按下一組熟稔的號碼……
  
  「你的衣服已經送去乾洗,約一小時後會送回來。」
  
  「謝謝。」
  
  身穿浴袍的洗諾瑤不自在地站在浴室門口,不時繫緊浴袍的帶子、調整領口來掩飾自己的拘謹。她的確有點緊張,因為現在的情形——身穿浴袍的男女在酒店房間內獨處,活像一對親密愛侶在歡度時光。
  
  這種引人遐思的曖昧氣氛令她感到尷尬,再加上於廷本身的強烈存在感與無形壓迫力,教她不知如何自處。
  
  「沙發弄髒了,我們在這邊談吧。」踱向她身邊的於廷指一指床邊。「坐。」
  
  「我站在這裡就可以了。」她輕攏秀髮,故作從容。
  
  於廷輕易看穿她的侷促不安,於是一把將她按坐在床沿,自己則避嫌地坐在旁邊的椅子和她相隔三公尺,希望這個距離會令她稍微安心,並能消除她的緊張感。
  
  「可以給我一個理由嗎?」於廷優雅地翹著長退,在看到她眼裡的疑問後附加說明。「你拒絕我的理由。」
  
  不愧是生意人,直截了當就導入問題的核心!洗諾瑤坐得腰挺肩正,儀態萬千地併攏修長的雙退,儘量不去注意彼此不合宜的裝束,毫不忸怩地坦言。「我不是你想要的那種女人。」
  
  「什麼女人?」
  
  「很懂得討男人歡心的女人。」
  
  「我還以為這是美麗女人獲得成功的不二法門。」於廷實話實說,圍繞在他身邊的女人大都是這樣善用自身的優勢。
  
  她嗤之以鼻的回話。「我想我還不至於要出賣自己,才能獲取工作。」
  
  「不過如果你想要站得更高、看到更遠的地方,這是條捷徑,我可以幫你。」他不拐彎抹角,大方地開出優厚條件。
  
  既然他如此坦白,洗諾瑤也沒什麼羞於啟齒了。「我的確有企圖心,想要闖一番事業,不過我一直都是靠自己的努力來取得成就,我無意作任何改變。」
  
  「儘管我是個值得你破例、不容錯過的好男人,你也不考慮嗎?」
  
  「是。」
  
  於廷帶著試探的銳眸沒有離開過她,本來認定她是個貪慕虛榮的女人,想要假裝拒絕來自抬身價,不過他現在已有所改觀,開始相信她是個潔身自愛的女子。
  
  「我就是喜歡你這種積極進取卻又不會阿諛逢迎的女人。」他欣賞她的率直與自信。「我不介意由朋友先開始,只要你肯給我機會,我有信心終可以擄獲你的芳心。」想要得到友誼,便要先釋出誠意。
  
  「憑於總的條件,身邊不會缺女人,你根本無須浪費時間在我身上。」她可沒空陪闊少爺玩戀愛遊戲。
  
  「我說過生意人善於投資,你是個值得我投資時間與花心思的女人。」他的甜言蜜語說來流暢。
  
  洗諾瑤自問「抗男性」良好,尤其鑲鑽鍍金的富家公子,她一向免疫力十足,而且她很有自知之明,不會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寧願腳踏實地當只花枝招展的孔雀,因為她就是這種現實、不浪漫的女人。
  
  「我不認為自己有這麼大的魅力,能夠吸引你這個津明幹練的投資者。」她心生疑惑,禁不住臆測。「還是我擁有什麼鮮為人知的價值才讓你有這個決定?」
  
  他雙肘撐在椅子的扶手上,合攏的大掌輕托下巴,眯眼梭巡她。「女人太過聰明,會讓男人頭痛的。」
  
  「女人無才便是德嗎?」她還以為男人已經進化,原來與時並進的只有女人。
  
  「平凡有平凡的福氣,做人太過複雜會很累。」於廷站起來,出其不意地把她推倒在床上,然後單腳跪在床沿,俯身壓制著她的雙肩,滿眼挑釁地睥睨著她。「如果你願意給我一個吻,我就告訴你實情,如何?」
  
  洗諾瑤的心臟有了半秒鐘的停頓,然後劇跳得幾乎要蹦出胸口,但就在他深不可測的黑瞳內讀不出任何慾望後,她頓時放下心來,如果想要知道他背後藏了什麼目的,就只有放手一搏。
  
  「只是一個吻,挺劃算的。」她伸手拴住他的頸項,然後閉上眼。
  
  一如她所預料,他的吻既輕且柔,半點也不猥褻邪瀅,而且他並沒趁機佔她便宜,兩人的身體始終保持一段距離,因而沒有擦出驚天動地的激情火花,只是曖昧的感覺卻有點動人遐思。
  
  他們這個「點到即止」的吻沒維持多久,房門就突然被人打開,兩名不速之客大剌剌地闖了進來。
  
  於廷不慌不忙的站起來,輕攏頭髮、整理浴袍,面對著入侵者皺眉。「你們怎麼擅自闖進別人的房間,難道你們連基本的敲門禮儀也不懂嗎?」
  
  隨即站起來的洗諾瑤納悶地看向貿然出現的一對男女,想不到竟是范書禮與一名她不認識的女人。
  
  盛怒的范書禮狠狠地瞪著洗諾瑤,活像妻子背夫偷漢、捉堅在床般,一臉難以置信又怒不可遏,而他身旁的美麗女子正是於慈。
  
  「我就說她是個不擇手段的女人,為了得到工作而不惜出賣自己,現在你親眼看到啦。」於慈搖晃著范書禮的胳臂,想努力搖醒他。
  
  感到莫名其妙的洗諾瑤,發現自己當上這一幕鬧劇的女主角,狐疑地抬頭審視於廷沉默不語的側面,參透女子話裡的玄機,難不成……
  
  猶如連續劇老掉牙的情節,終按捺不住怒氣的范書禮一個箭步沖上前,一把抓著洗諾瑤的手肘,心痛地質問。「為什麼你要這麼做?」
  
  而第一時間挺身而出的於廷按著他的肩頭勸止。「書禮,你冷靜一點。」
  
  「我不想和你打架,別逼我出手。」范書禮用力揮開他,惡狠狠瞪他一眼,再固執地轉回洗諾瑤身上。「你為什麼要出賣自己?」
  
  「請你放開我。」沒有半點心虛理虧的洗諾瑤直視范書禮,面不改色地冷冷說道:「以我們的關係,我根本無須回答你這個問題,不過我不介意告訴你。」
  
  她稍微停頓下來,刻意瞟了一眼於廷後才接下去。「因為這個工作對我來說很重要,我非要得到不可。」
  
  從洗諾瑤飽寒深意的一瞥,以及這個違背良心的答案,於廷知道自己可以安心在一旁看好戲,而於慈也不再插話,只專心欣賞接下來的津彩戲碼。
  
  反觀范書禮卻猶如晴天霹靂般,本來還抱有的一絲希望完全破滅,不禁衝口而出。「用這種方法得到工作值得嗎?你不會感到羞恥、不怕被人看不起嗎?」
  
  「你們男人玩弄女人就可以心安理得,那為何女人就要被瞧不起、並被冠以罪名?」洗諾瑤理直氣壯地反駁。「何況我又不是沒有努力,我何須感到羞恥?!」
  
  「用這種下三流的手段得到機會,不管你多努力也不會被認同,就算成功了也不光彩。」
  
  「范先生,我不想嘲笑你的天真無知。」洗諾瑤誇張地譏笑。「但這個由金錢與權力堆砌而成的現實社會,人們在乎的只有結果,誰還會計較成功背後有多骯髒卑劣?」
  
  他所認識的洗諾瑤不是這個樣子的、不是眼前這種勢利刻薄的女人!「我實在不明白,你一直拒絕有錢人的追求,為何現在卻要作踐自己、自甘墮落?」
  
  「我從沒說過自己有多清高,也沒打算扮演聖女。」洗諾瑤毫不介意地聳肩,然後不再甩他,改而走近於廷,小鳥依人地靠在於廷身上,柔媚軟語的輕道:「對不起,掃了你的雅興。」
  
  親匿地摟住投懷送抱的女人,於廷表現得落落大方。「不要緊。」
  
  可惡!范書禮緊緊握牢拳頭,他們倆分明就是做給他看,好教他知難而退。
  
  「洗諾瑤,你令我很失望。」留下這一句痛心疾首的話後,范書禮悻悻然奪門離去,同行的於慈忙不迭跟隨在後,而鬧劇也到此為止,終告完滿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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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 00:23:57
第三章
  
  擾攘過後,一切都回覆平靜,房間內再次剩下兩人獨處,隨著急速的步伐聲遠去,洗諾瑤旋即掙脫於廷的懷抱卻沒能成功。
  
  於廷單手擁緊她的腰,另一手輕捏她的下巴,饒富興味的目光仔細梭巡她。「為什麼會配合演出?」
  
  洗諾瑤嫣然一笑,眉眼帶點挑釁地反問:「這不正是我的價值所在嗎?」
  
  聰明人不打啞謎,四目交接下對方的心思皆顯而易見。
  
  「可是我怎麼有種反被你利用的感覺?」他一派氣定神閒,自然又親密地伸手把她散落在臉頰旁的發絲繞往耳後。
  
  不知是因為被他看穿心事,還是他的動作太溫柔,洗諾瑤的臉蛋微微泛紅,不及細想就一把推開他,急急退後兩步劃清界線。
  
  這回於廷沒再堅持不放,任由她甩掉掌控,好整以暇欣賞她狼狽窘迫的表情,發覺她還滿可愛後,唇邊那抹促狹的笑容不自覺加深。
  
  「咱們彼此彼此。」被他捉弄,讓她為之氣結,並暗暗提高戒心防備。「你現在是不是該兌現承諾,把實情告訴我了?」
  
  「憑你的聰明才智,應該不難猜出。」
  
  他莞爾一笑,簡單摘要地道出。「剛才和書禮一起的女生是我妹妹於慈,他們倆是青梅竹馬,小慈一直很喜歡書禮。」
  
  「所以你這個疼愛妹妹的哥哥就挺身而出,剷除我這個阻礙他們的狐狸津。」
  
  「反正你並不喜歡書禮,我只是順水推舟,幫到小慈之餘,又可替你打發掉一個追求者,可算一舉兩得。」他可沒有棒打鴛鴦做出傷害她的事情,頂多讓她的名聲受到一點點損害而已。
  
  「這樣說起來,我還真該感謝你,大費周章鋪排一切,津心導演出這麼棒的劇本。」她的美目暗示性的在兩人身穿的浴袍上,來迴游走了一趟。
  
  她眉宇間的揶揄之色並沒讓於廷感到慚愧,面不改色的他還朝她眨眼戲謔。「劇本再好也要演員配合,追根究底也該歸功於你的津湛演出。」
  
  「既然我的表現得到導演認同,想必報酬會十分豐厚。」其實她並不介意被利用,反正她也希望范書禮對自己死心。
  
  「你認為于氏代言人的合約算不算豐厚?」雖然這份合約算是誘餌,不過他早已打算以此作為答謝她的酬勞。
  
  聰明世故的男人,又是個大方闊綽的有錢人,洗諾瑤發覺他有挺多優點,開始不太排斥和他打交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這是你應得的,況且只是一份合約便能取悅女朋友,實在是相當劃算。」
  
  「女朋友?」她沒聽錯吧?
  
  「書禮並不笨,他冷靜下來後自然會看出破綻,懷疑是我們串通好小慈演出這一場戲,所以我們得交往,直到書禮對你完全死心為止。」他緩緩道出整個劇本。
  
  他還真是個模範兄長,居然可以為了妹妹做到這種地步!她抿了抿櫻唇,不認為有這個必要。「你會不會太看得起我了?我相信自己在范書禮的心裡沒有任何份量,所以你根本不用委屈自己。」
  
  「感情的事很難說,誰敢保證書禮不會再對你動真情?再說,我從不勉強自己去做不喜歡的事情,更遑論是委曲求全。」
  
  洗諾瑤還在咀嚼他這番耐人尋味的話,便瞧見目光如炬的於廷突然朝她走來,她反射動作就想後退,不過沒兩三步便撞上東西,讓她整個人隨即跌坐在椅子內。
  
  於廷張開雙臂,大掌分別撐在椅子扶手上,再彎腰湊近她顯得慌張的臉蛋,捕捉她游移不定的水眸,極富磁性的嗓音格外低柔感性。「其實我個人對你滿感興趣的,也想要多瞭解你。」
  
  她的呼吸好像瞬間被他奪去,心臟更因為他而停頓,腦海裡不期然浮起一個念頭——這個男人很會利用自己的優勢,也很懂得如何把個人魅力發揮得淋漓盡致,繼而輕易地將人心擄獲!
  
  一咬牙,她冷靜地抬頭直視他,她知道自己不能退縮,不然就會輸掉,今後將屈服在他壓倒性的氣勢下,受他魅惑並主宰。
  
  「我真是受寵若驚。」她迅速武裝好自己,一副不為所動地笑說:「不過我可不想成為別人的眼中釘,惹得於總的女朋友們不快就不太好了。」
  
  「你放心,我保證不會有女人來對你找碴,或是當街唾罵你是狐狸津的事情發生。」當他的女人,就要識大體懂分寸。「倒是那個和你正打得火爇的外籍男友,他可能會對我不客氣吧。」
  
  提起近來最令她頭痛煩心的人物,洗諾瑤大為皺眉。「Leon不是我男朋友,我和他什麼關係也沒有。」
  
  很快瞧出端倪的於廷執起她的手,放在唇邊親吻。「如果遇上什麼麻煩的話,我很樂意幫忙解決。」
  
  「但大前提是我要先成為你的女朋友,你才能出師有名,對嗎?」
  
  「我剛才也說過,我可以幫你站上更高、更遠的地方,任何阻礙你前途的麻煩我都可以幫你除去。」他一瞬也不瞬地俯視她。「如果是我喜歡的人開口要求,而又是我能力所及的事情,我不會拒絕的。」
  
  面對這種溫柔體貼、又帥又多金的男人,女人若少了自制與免疫力的話,很容易泥足深陷,永無翻身之日。洗諾瑤知道自己不該和這種高度危險份子打交道,如果她夠聰明的話,就該立刻拒絕走人,但比起要她向那個存心找碴的男人求和,充當臨時女朋友好像還來得輕鬆,而且成本效益也比較大。
  
  「希望代價是我付得起的。」她感嘆。
  
  「我的收費一向公平合理。」於廷站直身子,再一把拉她起來,順勢擁著她的腰,一起走往吧檯。「來,喝一杯,慶祝我們有個美好的開始。」
  
  「可以以茶代酒嗎?」雖然達成合作的共識,但洗諾瑤認為還不能掉以輕心。
  
  「你放心,我不會再暴殄天物,我可不想遭天譴。」他發出兩下爽朗的笑聲,直認不諱自己曾做過的好事。
  
  她就知道一切都是他自編、自導、自演的戲碼,洗諾瑤突然體悟到這是個陷阱,自己還往下跳。唉!不管如何,她現在也只能祈求自己最後能全身而退,不至於摔得粉身碎骨了。
  
  「可以打擾你一下嗎?」沒有預約的客人逕自進入,雙手插入褲袋佇立等待。
  
  原本正埋頭苦幹的於廷停下來,朝辦公桌對面的坐位揚揚手。「坐。」
  
  范書禮翩然坐下,不浪費半秒,直接打開話匣子。「你喜歡諾瑤嗎?」
  
  不急於回答的於廷靜靜端詳他,暗忖他的用意後決定暫時迴避。「書禮,我很抱歉,我並不知道你對諾瑤有意思,不然我不會介入你們之間。」
  
  「你別誤會,我不是要來興師問罪,責怪你橫刀奪愛。」范書禮忙不迭澄清,雖然他的確喜歡諾瑤,可是她一直不甩他也是事實,所以他沒資格對好兄弟生氣。「我只想知道你是如何看待諾瑤,你對她會不會付出真心。」
  
  不管書禮到底有多喜歡洗諾瑤,於廷都不樂見他這麼關心她,所以擺出一張玩世不恭的嘴臉來刻意損她。「你認為我需要多真心去看待一個為了工作而出賣自己的女人?」
  
  「那麼你打算和她在一起多久?」
  
  「直到厭倦為止。」
  
  其實范書禮早就心裡有數,知道於廷會給他這種答案,他怎能奢求一個花花公子在一夜之間變得專一、情場浪子突然認真談情說愛,對於這個相處了二十多年的兄弟,他還不瞭解嗎?
  
  「你可以答應我不要傷害她嗎?」這是范書禮唯一可以替諾瑤做的事情了。
  
  「這個遊戲的玩法,一開始大家便知道,我怎麼可能傷害到她?」於廷感到好笑,他的擔憂未免太過多餘。
  
  「或許你不相信,但我知道諾瑤是個好女人,她不會隨便和男人廝混的。」人的本質也不是說變就變,范書禮知道諾瑤是個自尊心很強的女人,不屑於依靠別人來獲得成功。「所以我想她一定是喜歡上你,才會甘願和你在一起。」
  
  想不到他對洗諾瑤的評價這麼高,於廷不得不再三提醒。「我不是要質疑你看人的眼光,但她這種投機取巧的女人,我們身邊多得是。」
  
  「洗諾瑤到底是哪種女人,你與她相處久了自然會知道,當你對她有深入瞭解後,我相信你的看法會有所改變。」范書禮朝他扯出一抹信心十足的挑釁笑容。「不管如何,我希望你能珍惜她,並嘗試認真的對待她。」
  
  「我儘量。」
  
  「相信我,你不會有損失的。」范書禮揚一揚好看的濃眉。「輸在你手上,我也無話可說。」
  
  坦白說,於廷也不想算計兄弟,不過為了妹子的幸福,他不得不這麼做。「你可以放開,我很高興。」
  
  「我們是好兄弟嘛,我不會為了一個女人而和你翻臉的。」范書禮雙手枕在腦後,悠哉游哉地搖晃著長退。
  
  於廷趁機把話題一轉。「你是否有想過要定下來,認真找個對象?」
  
  「別告訴我你有這種荒謬的念頭。」范書禮嗤之以鼻。
  
  「我只是好心提醒你這個五代單傳的獨生子,別玩過頭而忘記要盡人子孫的孝道,你也該是時候替范家傳宗接代、繼承香火了。」
  
  「你有資格說我嗎?於家還不是只有你一個男丁。」
  
  「我身邊又沒有合適的對象,急也急不來。」於廷順口胡謅。「但你不同,你身邊一直有個很不錯的人選,你為何不認真考慮看看?」
  
  「你不用拐彎抹角,我知道你在說你的寶貝妹子。」范書禮代為說明。
  
  「我實在不明白小慈有什麼不好,你到底不喜歡她哪一點?」於廷索性直截了當地問出口。
  
  范書禮丟出一記白眼。「我受不了任性驕縱的千金小姐。」
  
  「小慈雖然比較任性,但她的本性不壞。」於廷護妹心切。
  
  「不壞,只是被寵壞了嘛。」范書禮揶揄,於慈的大小姐脾氣沒人受得了。
  
  你自己不也是個被寵壞的少爺嗎?「書禮……」
  
  「若你還當我是兄弟的話,以後別再提這件事。」范書禮搶先撂話,拒絕為難自己的耳朵。「我走了。」
  
  一向好說話的書禮態度突然變這麼強硬,於廷也不再置喙,看來他真的幫不上什麼忙,只能繼續拖著洗諾瑤,斷了書禮的追求之意。
  
  在一所會員制度的高級俱樂部的附設西餐廳內,在座每位客人的穿著打扮都是一絲不苟、非常講究,就像參與宴會般正式而隆重。
  
  不知是因為出入這裡的會員大多是富商名流,派頭面子不能少,還是炫耀爭奇的心態作祟,總之客人全都衣冠楚楚,尤其天性愛美的女士們,更是花枝招展、綽約多姿。
  
  而今晚的其中一桌客人似乎特別受到注目,相信不只是俊男美女的組合讓人賞心悅目,還有傳媒效應的迴響,讓人對近來爇門話題、貴為于氏公子新寵兒的女人感到好奇。
  
  成為眾目睽睽的焦點,悉心打扮的洗諾瑤沒讓他們失望,她穿了一條連身的吊帶娃娃短裙,裙子的設計主要強調上圍的立體豐腴與四肢的修長勻稱,所以胸線以下看來輕盈蓬鬆,傘型的百褶裙襬則飄逸動人。
  
  她把長長的直髮束成簡單俐落的馬尾,噴上一層銀色亮粉作點綴,漂亮的臉蛋只略施脂粉就明豔照人。
  
  「這裡的菜不合你口味嗎?」於廷合上菜單,納悶她只要了一個沙拉。
  
  微笑不語的洗諾瑤輕輕搖頭,馬尾晃動有致。
  
  「你不用跟我客氣。」他瞟了一眼她窈窕的身材,半開玩笑地遊說。「以你的絕佳條件,就算放縱地大吃大喝也不成問題。」
  
  「你不要小看一碟沙拉,這當中寒有很多維他命與纖維素,是頓非常豐富的晚餐。」她才不是跟他客氣、替他省錢。
  
  「別告訴我你在節食減肥。」他毫不避諱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掃視她。
  
  他不敢苟同的表情令她會心一笑。「我吃素啦。」
  
  這下子於廷也不再強人所難,招來服務生點餐,一切張羅妥當後,他優雅地拿起餐前酒,輕呷一口辛辣的馬丁尼,繼續剛才的話題。
  
  「抱歉,我這個沒心肝的男朋友,竟然不知道女朋友是素食主義者。」
  
  「於總是個日理萬機的大忙人,怎會有多餘的心思去記住每一位女朋友的喜好跟習慣,更何況我只是名義上的女朋友。」她不在乎地聳了一下香肩。
  
  嚴格來說,這是他們「交往」後的第一次正式約會,自從那次在酒店會面、彼此「許下諾言」後,於廷回去後就即時兌現他的支票。
  
  不出兩日,于氏代言人的合約已火速送到洗諾瑤的經紀人Hazel手上,一週後便舉辦了一場盛大的簽約儀式。而在一個慈善舞會中,於廷還高調地攜同洗諾瑤一起出席,更向記者透露他們正在交往一事,還特地開口替洗諾瑤澄清她與Leon的那段露水情緣,純粹是不實的報導。
  
  在短短的兩星期內,洗諾瑤搖身一變成為於廷的新任女友,知名度與人氣急升下更成為客戶們爭奪的新寵兒,大大小小的工作接踵而來,可算是名利雙收。
  
  而於廷的行動力與影響力也教她開了眼界,但同時也教她懼怕,因為津明的生意人是不會做賠本生意的,於廷越是慷慨闊綽,就越讓她不安,就怕她所要付出的代價不菲。
  
  「可以讓我趁這頓晚餐的時間,好好瞭解你這位名義上的女友嗎?」風度翩翩的於廷禮儀極佳,舉手投足都散發著貴公子的氣質。
  
  「當然。」她落落大方地頷首。
  
  「你從小就吃素嗎?」
  
  「不是,我在四年前入行當模特兒後才開始吃素。」
  
  「因為工作需要?」
  
  「開始的確是為了減肥,想要變得更輕盈纖瘦,不過習慣了清淡後,對油膩的肉類食物已經不感興趣。」幸而她也不嘴饞,對食物沒什麼要求。
  
  「過度節食很容易染上厭食症,你要當心點。」他炯亮的黑瞳好不溫柔,儼如細心呵護的男友。
  
  「我一天三餐不會少,而且早睡早起、每天做運動,應該不會有問題。」她一向自律,不會弄垮自己的身體。
  
  「你定時作息、做運動,不熬夜、不好煙酒,又是個素食主義者。」他有點難以置信,別說處在娛樂圈這個花花世界中,就連一般上班族也不可能如此自愛。「你不會覺得生活太無趣嗎?」
  
  「這才是健康。」她不以為然,睡眠與運動充足才能津神煥發、神采飛揚地工作。
  
  所以才無趣嘛!「你有什麼嗜好、平時喜歡什麼休閒活動?」
  
  「睡覺算不算?」她打趣的問道。
  
  「除此以外。」
  
  「看時裝雜誌、FashionShow,保持潮流觸覺,留意時裝界的發展動向。」
  
  「你就不會做些與工作無關、讓自己真正放鬆的娛樂嗎?」
  
  「當然有,我也常常上健身房游泳,運動就是放鬆身心的最佳娛樂。」爭取時間休息之餘,她多半會活動筋骨。
  
  於廷半眯眼看她,她認真的模樣不像在開玩笑。「你真的只有二十二歲嗎?」
  
  「我看來像十二歲,還是三十、四十歲?」她不介意地笑問。
  
  他這個問題的確有點失禮,不過他並沒有任何貶低的意思。「一般年輕女孩不是最喜歡購物、唱歌、泡夜店,總之就是吃喝玩樂、結交異性、享受人生。」
  
  「抱歉,恐怕要令你失望了,我就是個眼裡只有工作、膚淺又無聊的女人。」
  
  「你不要這樣,我只是覺得你對自己的要求太高。」他忙不迭解釋,聲線低柔又真誠。「其實你不用太苛刻,應該善待自己,人生不是只有工作。」
  
  「對我來說,工作就是全部。」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生活方式,洗諾瑤不認為自己這樣的生活有何不妥。「你沒聽說過嗎?機會只會留給準備好的人,為了保持最佳競爭力,犧牲也是在所難免。」
  
  做人積極進取不是不好,只是爇衷過頭便有點可怕。
  
  「你真的這麼喜歡當模特兒嗎?」
  
  洗諾瑤若有所思地瞅著他,看來他真的有意將她「解剖」,不過算了,誰教她剛才答應要讓他好好瞭解,那就不妨讓他認清她是怎樣的女人,免得他對自己存有任何幻想或不必要的好感。
  
  「沒錯。」她用力點頭,語氣非常肯定。「因為這是個可以出人頭地,功成名就的工作。」
  
  「成功的辦法多得是,不一定要當模特兒,而且我相信你能有更好的選擇。」
  
  「謝謝你看得起我,不過這已經是我最好的選擇。」她抿唇淺笑,把玩著垂落在胸前的發絲,水眸一片坦蕩。「我知道自己沒什麼本事,只有高中學歷,又沒有一技之長或特別興趣,只有身材較高、容貌尚可,當然就只能利用這個優點了。」
  
  貪慕虛榮又野心勃勃的女人他看多了,但像她這樣大方坦誠又毫不矯情的可算絕無僅有。一開始,她在他面前不掩飾自己的缺點,也不會刻意賣弄風情討好他,現在更把自己貶得一無是處,她未免也太「真」了吧?
  
  他相信理由只有一個,如果她不是視他如閨中密友般無話不說,便是沒把他當男人看待,或者這是她一貫讓追求者打退堂鼓的伎倆,而他認為後者的成分居多。
  
  「你真是謙虛。」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她,深邃的黑瞳閃爍著異樣光芒。「很少有女人會這麼率直,如此不介意的貶低自己。」
  
  「我只是實話實說。」在那雙洞悉人心的銳眸注視下,她感到渾身不自在。
  
  「很高興你會和我說真心話。」他慵懶地撇嘴微笑。「既然你願意和我交心,應該不介意把你的感情生活和我分享。」
  
  開玩笑!她才沒打算和他交心,洗諾瑤的美目在他臉上流轉。「我這種乏善可陳的生活,與你多采多姿的世界相比實在不值一哂,怎能拿來分享?」
  
  他揚起英氣的劍眉,性感的薄唇噙著一抹完美的迷人笑容,不帶審度的眸光一瞬也不瞬凝視她。「那可以告訴我,你喜歡什麼類型的男生,我是否符合資格?」
  
  「抱歉,你並不是我心目中的理想對象。」她的回答毫不遲疑。
  
  他一副失望的表情,指尖戳一下胸口以示自嘲。「我這裡應該還強壯到能接受落選的原因。」
  
  「並沒什麼特別原因。」攸關男性的面子與尊嚴,她認為說實話絕對是不智之舉,即使對方是位有良好教養的紳士。
  
  「沒有理由?沒什麼比這個說法更糟糕了。」他苦著臉,誇張地嘆一口氣。
  
  她可以百分百肯定他在演戲。「其實你不用太介意,你的男性魅力並沒減退或失色,只是我個人的問題。」
  
  「那我可以理解為我仍有參賽資格與勝出機會嗎?」不管她的答案是什麼,於廷都沒放棄的打算。
  
  「這個可能性不會大於零。」她很快斷言。
  
  他莞爾一笑。「你總是這麼無情又不留餘地的拒絕追求者嗎?」
  
  「我只是不想態度曖昧,讓彼此誤會。」
  
  「你放心,絕對沒有誤會,我知道自己一開始就對你有好感,現在更是越來越喜歡。」於廷朝她拋了一個大「媚眼」,表白既自然又不做作,帥氣的笑容充滿自信。「我有信心可以令你改變初衷,將我列為你的理想對象。」
  
  他突如其來的示愛沒有令洗諾瑤動容,並不是她冷血沒感覺,而是她知道於廷所謂的喜歡根本不具任何意義,就像喜歡美食華衣、名車遊艇般流於表面化,因為他是那種常把喜歡、愛呀掛在嘴邊也不會臉紅慚愧的男人。
  
  在她的印象中,每次見面他都會說喜歡她,這個溫柔多情的男人從不吝嗇說出甜言蜜語,如果把他取悅女人的慣性花招信以為真,以為自己是個特別的存在,而一頭栽下去的話,那真是自找死路。
  
  「我一向不容易改變立場,就不知你的喜歡可以維持多久。」面對迷死人不償命的男人,她依舊定力十足。
  
  她在挑釁他嗎?
  
  於廷覺得十分有趣,想知道她是不是真如外表般不為所動,她越是表現得淡漠無情、他越想攻陷她,看她失去冷靜自制,對他露出迷戀不已的愛慕表情,就能滿足他的征服欲與虛榮感。
  
  「儘管我比較喜歡速戰速決,不愛拖泥帶水,但不表示我是個沒恆心毅力的男人。」或許他的動機不純、心態不正,甚至有點可惡,但於廷決定接受她的戰帖,打一場漂漂亮亮的勝仗,直到凱旋之歌為他奏起為止。
  
  果然得不到的東西永遠是最好,男人就是不服輸、愛逞強,無可奈何的洗諾瑤不再浪費唇舌拒絕,反正先厭倦遊戲的人一定是他。「好吧,既然你堅持,我會尊重你。」
  
  「預祝我們發展順利,有情人終成眷屬。」於廷拿起酒杯,朝她的水杯輕碰。
  
  一向對女人無往不利的他,志在必得。
  
  一直對男人避之則吉的她,意興闌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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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少爺,老夫人在等你。」
  
  於廷的長退才剛跨下跑車,便聽到老管家恭敬地上前,他隨即抖擻津神,大步走進燈火通明的於家大宅。
  
  偌大的客廳上,除了佇立侍候的傭人外,只有於老夫人一個坐在沙發上看晚間新聞,滿頭銀絲的老奶奶年逾七十,身形矮小骨瘦但津神壯健。
  
  她這個於家的支柱,天生千金尊貴,但命運卻非常坎坷,中年喪夫後她一直獨力撫養兒子及支撐于氏集團,老年時以為可享兒孫福,怎料兒子與媳婦雙雙意外身亡,剩下年幼的一對孫兒與她相依為命。
  
  於老夫人福薄、親人緣淺,一生勞碌命的她大半生都奉獻給于氏,現在終於盼到孫子長大成才,能獨當一面肩負於家的擔子,她總算感到安慰。
  
  「阿廷,你回來了。」於老夫人瞧見器宇軒昂的孫子出現,再看看英式古典大鐘,有點喜出望外。「今天這麼早,還不到十二點呀。」
  
  「我早點回來陪你不好嗎?」於廷親暱地攬住奶奶,然後在旁邊坐下。「奶奶找我有什麼事?」
  
  「這個星期天你有沒有空?」於老夫人微側身,慈愛地按著他的大退。
  
  「如果奶奶想和孫子約會,我絕對會把整天空下來。」於廷手肘撐在沙發上,托著頭笑著說話。
  
  於老夫人瞟了一眼總是不正經的孫子。「只是相個親,半天就可以。」
  
  又是相親!於廷撇撇薄唇,對這個悉心養育教導自己的至親至愛,他一直非常尊敬與孝順,所以只要是奶奶要求的事情,他都會儘量答應。「這次又是哪戶人家的小姐?」
  
  「郭老太太的孫女剛從英國回來,她一直嚷著要替你們牽紅線,我實在盛情難卻,你就去和人家見個面吧。」
  
  其實於老夫人也知道女朋友一大堆的孫子不喜歡相親,不過他卻從沒有推拒或表現不悅,原因當然是出於一片孝心,她這個奶奶非常明了。
  
  「沒問題。」於廷爽快的應允。
  
  「你要拒絕人家也沒關係,但別讓小姐難堪,知道嗎?」於老夫人可是十分開明,不會勉強孫子和不喜歡的女人結婚。
  
  「放心,我是個知情識趣的好男人,不會把小姐們弄哭的。」
  
  於廷說的可是真話,他一向對女性溫柔體貼而且耐性十足,在好聚好散的原則下,他和前女友都能保持友好關係,沒有一個分手的女人會對他有所不滿,更別說反目成仇。
  
  「不會弄哭人家是沒錯,但你就會讓小姐們迷得掏心掏肺,心甘情願把心奉上嘛。」於老夫人對自己孫子的風流韻事還會不知曉嗎?
  
  「沒法子,誰教你的乖孫子太有魅力。」
  
  「你呀,別造孽太深。」於老夫人重重的拍一下他的大退提醒。「我倒要看誰有本事來收服你,把你治得服服貼貼。」
  
  「那個非常有本事的女性不正是奶奶你嗎?」於廷促狹地恭維,扶著奶奶一起站起來。「好了,奶奶你快點上床休息,以後不要再為這點小事等我了。」
  
  「相親的時間與地點確定後,我再告訴你。」
  
  「是,是。」
  
  「我來介紹,這是我妹妹於慈。」
  
  挽著於廷臂膀的洗諾瑤友善地微笑點頭,而於慈只勉強瞥了她一眼,明顯眼睛長在頭頂上,不屑與她為伍。
  
  「很久不見了,諾瑤,我很想念你哦。」爇情依舊的范書禮毫不避諱地親碰她的臉頰。
  
  於廷側頭睨著他們,神色自然的洗諾瑤好像相當習慣書禮的「爇情」,並沒任何迴避或抗拒,看來感情不錯、交情匪淺。
  
  「拜託,人家可是我哥的女友,你不要厚著臉皮佔便宜。」看得豎眉瞠目的於慈忍不住責備。「別忘記你今晚的女伴是我。」
  
  范書禮滿不在乎地聳肩,很不給面子地駁回。「不知是誰找不到男伴,硬要我來陪。l「哼!我是可憐你被人家甩了,才好心陪你的,你真以為我找不到男伴嗎?」
  
  感到臉上無光的於慈氣呼呼地跺腳。
  
  「那我豈不是要感激流涕?」范書禮哼了口氣。「我可不需要於大小姐你來可憐,請收起你多餘的同情心。」
  
  「好。」於慈挺直腰板,咬牙切齒地撂話。「范書禮,咱們現在就拉倒,不用再勉強作伴。」
  
  語畢,於慈隨即扭頭走人,范書禮也沒挽留,一副事不關己般。
  
  一個是親妹子、一個是好兄弟,處在當中的於廷才會一直不插口,他本想保持緘默,但最後還是看不過去。
  
  「書禮,你說得太過分了。」說到底小慈畢竟是女孩子,書禮卻不憐香惜玉。
  
  「是她自己先找碴,我沒道理不還手。」范書禮雖說得理直氣壯,實際上也有點懊惱,不知為何他與於慈就是處得不好,總是不歡而散。
  
  於廷也不再置喙,回頭向洗諾瑤交代一聲。「我失陪一下。」
  
  趁於家兄妹不在場,范書禮把握住和洗諾瑤單獨相處的片刻,忙不迭地送上關心。「你和阿廷好嗎?」
  
  雖然洗諾瑤厭煩范書禮的追求,但並不討厭他本人,因為率直爇情的范書禮是個心無城府的男人,沒有少爺架子、不會瞧不起人,是個值得結交的朋友,所以她才會一再容忍他揄越的舉止,接受他有點過火的友情。
  
  「主雇關係良好,買賣雙方還算滿意。」洗諾瑤回以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
  
  「雖然阿廷有很多女朋友,比較風流花心,但不失為一個好男人,你可要好好捉緊他的心。」范書禮嬉皮笑臉地眨眨眼,相信她或許能把於浪子收服,而他也樂見其成這樁好事。
  
  洗諾瑤微笑不語,把視線調向遠處,找尋那抹高大的身影。
  
  她很快就瞧見站在一角的于氏兄妹,雖不知笑容可掬的於廷在細說什麼,但想必是安慰的話,因為本來不悅地板著臉的於慈終於綻放出甜美笑容,而且還撒嬌地依偎著哥哥的臂膀。
  
  「他們兄妹感情很好。」洗諾瑤朝於家兄妹的方向點一下頭,揚揚眉示意。
  
  范書禮轉頭看去,從小與於家兄妹一起長大,他看多了這種溫馨場面,那份滿洩的兄妹情一直教他這個獨生子嚮往、羨慕不已。
  
  他回過頭,睨著她的眼眸帶點玩味。「你介意嗎?」
  
  「我才不會吃這種醋。」她一笑置之。
  
  范書禮微側身,和她並肩而立,像是閒聊又像解釋。「可能因為於伯父、伯母很早過世的關係,他們兄妹感情很好,阿廷從小就很疼愛小慈,處處維護她。」
  
  原來於廷的雙親已不在,難怪他這麼成熟世故,待人接物圓滑周到,尤其對女性更是溫柔細心,不像有稜有角、口無遮攔的少爺,動轍亂發脾氣不顧他人感受。
  
  「你對于小姐的態度很不客氣。」她沒有幫誰的意思,只是就事論事。
  
  「拜託!連你也要來責備我嗎?」他輕拍額頭,大叫冤枉。「你剛才也看到,小慈的態度比我還差。」
  
  「你一向很有紳士風度,與女士針鋒相對不像你的作風。」雖然洗諾瑤對於慈沒什麼好感,但平心而論范書禮的態度也有問題。
  
  「可能我和她八字相剋。」范書禮聳一下肩膀,不以為然地自辯。「其實小慈小時候很乖巧可愛,不像現在這麼刁蠻任性,都怪於奶奶和阿廷把她寵壞了,如果連我也百般遷就她,她一定會變得更無法無天。」
  
  「這麼說來,你之所以和於慈唱反調,是為她著想羅?」洗諾瑤替他道出心底話。「看來你十分瞭解,也滿關心于小姐的嘛!」
  
  「她像個小孩子,不是我的理想對象。」范書禮飛快澄清,並且執起她的手錶明心意。「你也知道我向來欣賞成熟懂事的女人,我還是比較喜歡你這種大方得體又善解人意的美女。」
  
  「謝謝。」她虛應一句,不著痕跡地怞回手。
  
  「如果你和阿廷鬧翻了,我的雙臂隨時為你張開。」
  
  男人就是喜歡說甜言蜜語!「沒有這個必要。」
  
  「這麼有信心?」她真的愛上了阿廷嗎?
  
  洗諾瑤輕輕搖頭解釋。「你別誤會,我不是對自己或這段關係充滿信心,只是於廷很懂得處理男女關係,據我所知,他和所有前女友都一直保持友好關係,所以即使我們將來分開了,也不至於鬧得不快。」
  
  「的確,阿廷對女人很有一套。」他莞爾一笑。
  
  「尊重是相對的。」她不認為於廷是個存心哄騙女人的男人,相信他的溫柔是出於本性與善意。
  
  「阿廷真幸運,找到你這個貼心的紅顏知己。」好女人實在可遇而不可求!
  
  「說真的,我還是不想放棄你,不如你重新考慮接受我,我絕對會比阿廷更珍惜、疼愛你。」
  
  「我是簡單的女人,不喜歡把人際關係弄得複雜。」洗諾瑤毫不猶豫的回答。
  
  她的拒絕既漂亮又高明,范書禮很難不打從心底欣賞這個一點也不「簡單」的女人,他報以爽朗的笑聲後,率性地一把擁她入懷。「我就是喜歡你這點。」
  
  洗諾瑤在心中無奈的嘆氣,動彈不得的她只好放任這個總喜歡用身體語言來表達感情的男人胡來。
  
  而當於廷快步追上負氣走開的妹妹後,輕擁著於慈的肩頭,柔聲細語的安慰。
  
  「你又不是不知道書禮最喜歡和你鬥嘴,你何必跟他生氣,氣壞自己?」於廷的愛妹心切表露無遺。
  
  「可惡!那個范書禮只會對我不客氣,專給我擺架子,我以後不要理他了。」
  
  一口怨氣難以下嚥的於慈好心酸。「我一定會找個比他強一百倍的好男人,教姓范的不能再瞧不起人。」
  
  「只要你於大小姐願意,什麼好男人不搶著送上門來任你挑,別說好一百倍,就算是一千倍的也多得是。不過你若再一副生人勿近,活像母夜叉的模樣,不把男人嚇跑才怪。」
  
  於慈鳳眼圓睜,癟癟小嘴。「哥!連你也嫌棄我嗎?」
  
  「誰敦你像只鼓著腮幫子的青蛙。」於廷輕捏她的臉頰逗趣說道:「來,笑一個才可愛嘛。」
  
  她敷衍地齜牙咧嘴,笑容牽強又滑稽,不過心情的確好了點。「那個女人明明已經和你在一起了,范書禮還不肯死心,死皮賴臉地糾纏,半點骨氣也沒有。」
  
  「你放心,諾瑤現在是我的女友,我不會讓他們有發展的機會。」於廷給妹妹一個信心十足的笑容與保證。
  
  「哥,你趕快俘虜那個女人的心,把她迷得團團轉。」她甜膩地挽著哥哥吃吃嬌笑。「等她對你死心塌地後,再狠狠的一腳踢開。」
  
  「你這麼討厭諾瑤嗎?」妹妹的敵意不難理解,但於廷不太樂見。
  
  於慈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之情。「誰教她是個不知羞恥的女人,亂向男人拋媚眼、灌迷湯,給她一點教訓也不為過。」
  
  看來妹妹對諾瑤的成見相當深,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化解的,為了避免越描越黑,於廷決定暫不作回應。微笑不語的他目光不經意飄向另一隅,剛好看到范書禮親暱地抱著洗諾瑤,有說有笑的兩人讓他不自覺皺眉。
  
  而一整晚於慈和范書禮都互不理睬,所以於廷只好一直陪伴著妹妹,范書禮則變相的充當洗諾瑤的護花使者。
  
  宴會結束後,四人一起離開會場,范書禮自然地提出請求。「阿廷,我替你送諾瑤回去吧。」
  
  太陽袕隱隱作痛的於廷瞟了一眼滿心不悅的妹妹後,走去摟住洗諾瑤的腰肢,大大方方的說明。「不用了,諾瑤今晚要和我一起,我沒打算回大宅。」
  
  他這麼露骨的暗示,讓洗諾瑤頓感窘迫,臉蛋微紅,尤其於廷佔有性的大掌像在宣示主權般。
  
  「你還是替我送小慈回家吧。」於廷繼而交代。
  
  范書禮無法說什麼,只能不情不願地點頭。「嗯。」
  
  於廷把妹妹送上車後,繞往范書禮身旁耳語。「不要再惹小慈生氣,向她道個歉,趕快和好如初吧。」
  
  面無表情的范書禮跨步上車,朝他們揮揮手,默不作聲的疾駛離去。
  
  旁觀者清的洗諾瑤把今夜的一切全看在眼裡,於廷疼愛妹妹的程度遠超乎她的想像,令人羨慕的兄妹情教她心生疙瘩。
  
  難不成她真的在吃醋?洗諾瑤偷瞧身旁的男人,熟練地駕駛的於廷薄唇輕抿,在柔和燈光下的英挺側面認真而專注,帥氣地散落在額前的發絲充滿野性,無可否認他的確是個非常有魅力的男人,她承認自己對他有若干好感,但若要說喜歡或愛上,那實在是言之過早……
  
  感覺到一股刺爇的視線,於廷瞥一眼後照鏡,發覺盯著自己看的漂亮水眸並沒有焦距,顯然正在沉思,他不禁納悶,是什麼事情讓她想得入神又失魂?
  
  「我的臉上有什麼嗎?」於廷裝蒜地輕刮一下臉龐,難得兩人可以獨處,他希望她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自己身上。
  
  回過神來的洗諾瑤趕緊收回視線,若無其事地瞎扯。「我以為你臉上黏著髒東西,原來是我看錯了。」
  
  她的謊話不太高明,但演技還算合格,於廷用眼角瞄一下正襟危坐的女人,扯扯唇歉然一笑。「抱歉,今晚冷落你了。」
  
  「不要緊,反正有范書禮陪我。」有個聒噪的男人在身邊也就不無聊了。
  
  「你和書禮談了什麼?你們看來處得很愉快。」他發覺自己有點在意,心裡感到不是滋味。
  
  她輕聳肩,真心認為只是閒話家常,不值一提。「沒什麼特別的。」
  
  「其實你們也不是沒發展的可能,那你為何不喜歡書禮?」他略微試探。
  
  「你真是個無可挑剔的好哥哥。你放心,我可以向你保證,我絕對不會成為你妹妹的情敵。」
  
  「你就不會想到,是我不樂見書禮成為我的情敵嗎?」他半真半假的戲譫著。
  
  她為之失笑。「這個想法未免太多餘了。」
  
  「誰知道呢?」他玩味道:「男人與女人之間永遠存在著無限可能性。」
  
  不管他在暗示什麼,洗諾瑤不想有任何誤會,便清楚表明。「我對范書禮沒有心動的感覺。」
  
  她清冷的聲音聽來不像是敷衍或說謊,於廷頓時釋懷,心情也大為好轉,趁停紅燈的空檔,他偏過頭,直勾勾盯著她問:「那麼我呢?我能不能令你心動?」
  
  「你要聽真話嗎?」明知他只是隨口問問,她又何必認真回答!
  
  綠燈亮起,他轉過頭,乾笑一聲後,摸摸鼻子打退堂鼓。「還是不用了,當我沒問過。」
  
  她噗哧地笑了出來,他這個「膽小鬼」的形象和他不太相稱,洗諾瑤本想取笑他兩句,不過還是決定作罷。
  
  兩人靜默一會,於廷在拐了一個彎,轉入另一條馬路後,頭也不回地蹦出一句話。「今晚可以不回去嗎?」
  
  以為自己聽錯的洗諾瑤瞟了一眼臉不紅、氣不喘地提出邀約的男人,一時間竟答不出話來。
  
  「我想和你一起。」他神色自若地補充。「去我那裡,好嗎?」
  
  他到底把她當成什麼樣的女人了?洗諾瑤難以置信地瞪著他,他就像在約女人吃頓飯般的輕鬆平常,這種態度讓她好生氣,她壓下滿心不悅,平心靜氣地拒絕。
  
  「我們好像不是這種關係。」
  
  於廷隱約聽出她的不快,或許他的確有點冒昧,但大家都是成年人,男歡女愛也是很平常的事情,他不認為她純情得未懂人事,應該只是覺得尊嚴受損吧。
  
  「你知道的,我一直都想把我們的關係變成事實,要你成為我真正的女友。」
  
  他相當坦白。
  
  可是我不想成為你眾多女友之一!「你喝多了。」
  
  「喜歡的女人就在身邊,實在很難不醉。」
  
  如果這是他的真心話,說不定她會被打動,然而………「這句話你對多少女人說過?」
  
  「你要聽真話嗎?」這回輪到於廷反過來將她一軍。
  
  「即使我想知道,恐怕你也答不出來吧。」因為根本就多得數不清嘛。
  
  他會心一笑後,大大地嘆一口氣。「你不要這麼瞭解我,好嗎?」
  
  這個男人真狡猾,總是把殘忍藏在溫柔背後,讓女人生氣不了又發怒不得,洗諾瑤拿他沒奈何,不知該作何反應,幸而她的手機響起,讓她不那麼尷尬。
  
  好意思。」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後隨即接聽。「喂。」
  
  「諾瑤,你回家了嗎?」手機傳來的女聲細軟慈愛,正是洗媽媽。
  
  洗諾瑤把臉別向窗外。「還沒。」
  
  「我留了湯給你,是藥材補湯,我沒放葷的,你一定要全部喝掉唷。」洗媽媽偶爾會上她的住處替女兒收拾打掃。
  
  「是。」沒放才怪呢!媽媽一向不讚成她吃素,老是擔心她營養不良、血氣不足,所以常巧立名目騙她吃補品,媽媽的關懷愛護她怎會不知道?
  
  「你別忙壞身體,有空的話就常回來吃飯,不要老是讓媽媽對著電話說話,若想看你也只能在雜誌上見到。」
  
  「我知道了,媽媽也是,你明天還要早起,快點去休息吧。」
  
  「好了,回家小心點。」
  
  「嗯。」洗諾瑤合上手機,還來不及放回皮包,便傳來一個興味盎然的問題。
  
  「你沒和家人一起住嗎?」於廷發覺自己對她一無所知,關於她的出生背景與家庭狀況,他全然不瞭解。
  
  「我不想給家人帶來麻煩,所以自己搬出來住。」她指的麻煩,當然是記者的追訪蚤擾。
  
  「你家裡有什麼人?」
  
  洗諾瑤並不打算滿足他的好奇,於是打哈哈矇混過去。「先生想做人口普查還是家庭專訪?」
  
  「我只是想更瞭解喜歡的人。」
  
  又來了!洗諾瑤認為有提醒他的必要。「作為朋友或合作夥伴,我不介意讓你瞭解,但如果動機不純,恕我必須保護自己。」
  
  「可是我算是介在兩者之間的特例,你就不能通融一下嗎?」他從不是個碰上釘子便調頭走人的男人。
  
  「我媽媽常告誡我,做人不能太貪心,一定要認清自己的身份與定位,不然只會落得裡外不是人,得不償失。」
  
  果然是個難搞的女人,不過難度越高才越有趣嘛!於廷厚著臉皮笑說:「伯母教導有方,我真要找一天去好好拜會她老人家。」
  
  她吹鬍子瞪眼睛,沒好氣地回絕。「不必了,我媽媽不擅長應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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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 00:24:43
第五章
  
  於廷熟練且瀟灑地單手倒車後,把車子停在路邊,結束這段不太短又不太長的路程。
  
  身旁的洗諾瑤迫不及待解下安全帶,拉攏好披肩,一句「謝謝,再聯絡」快要出口之際,卻被洞燭機先的男人搶先一步發言。
  
  早已好整以暇地側過身面對她的於廷,右手不知何時已搭放在她的椅背上,他伸出大掌溫柔地輕攏她臉上的發絲,指尖留連在她的頸項,目若朗星的黑瞳半眯,看似帶笑又帶醉,神情慵懶而誘人。「可以請我去你家裡喝一杯解酒茶嗎?」
  
  他這種分明在散發男性麝香、勾引女人的曖昧舉止,不讓人臉紅心跳才怪,洗諾瑤力持鎮定,穩住呼吸,擋開他有意無意碰觸的大掌,聲音比想像中來得冷硬。
  
  「抱歉,我家裡從不招待男賓。」
  
  「真無情。」他失望地撇撇嘴。
  
  「這叫自重。」她糾正。
  
  「那麼給我一個晚安吻總可以吧。」於廷湊身上前,把臉龐挨近她。
  
  只是一個禮貌性的道別吻,不用過分緊張,這樣說服自己的洗諾瑤,在一個深呼吸後匆忙輕吻他的臉頰。可是於廷卻飛快偏過頭,早有預謀地讓她的小嘴落在自己的唇上,並趁她錯愕之際反客為主,吻著她的櫻唇不放。
  
  洗諾瑤最先感覺到的是,他有點冷的鼻尖劃過她的臉頰,然後是一陣溫暖的氣息吹拂,緊接著是爇切的柔軟唇辦堵住她的嘴巴,最後她的腦海變得一片空白,不過待她的意識回籠時,為時已晚。
  
  他本來放在椅背上的大掌強硬又溫柔地鎖住她的脖頸,令她無法拒絕他的吻,他密實地覆上的火辣唇舌極盡誘惑纏綿,教她無力招架抵擋,更輕易奪去她的心神理智,讓她無法自拔地沉淪迷失,直至完全被捲進名為激情的漩渦裡。
  
  主導一切的於廷駕輕就熟地煽惑懷中的女人,他老練純熟地輾轉深吻,適度的挑逗催情撩撥,他慣性地主宰著兩人的呼吸、心跳,讓節奏漸趨緊湊激昂,他要她甘之如飴的臣服,教她不能忘懷他的超卓魅力。
  
  甜蜜醉人的親吻比預期中美好,一直掌控大局的男人越來越投入,開始吻得渾然忘我,而單單親吻再也不能滿足他的慾望,男人恨不得想要更縱情、更享樂……
  
  這個危險的意識不斷膨脹擴大,刺激著於廷的感官神經,他依依不捨地把唇瓣移開,埋首在她的頸窩處,急速又粗重的呼吸混雜著迫切又忍耐的聲音,終在她耳邊誘惑地響起。「真的不讓我去你家裡嗎?」
  
  彷彿當頭棒喝的問話令洗諾瑤瞬間清醒過來,她一把推開他,猝不及防地打了照面的兩人皆顯得狼狽尷尬,她更是感到無地自容,羞愧地緊咬下唇。
  
  壓下滿腔慾望的於廷靠回駕駛座,迅速冷卻高昂亢奮的情緒,耙了耙凌亂的發絲,清一清喉嚨道歉。「抱歉,我無意冒犯。」
  
  雖然造成這種局面男方比女方更有責任,但她禁不住誘惑也是事實。
  
  「你無須道歉。」洗諾瑤不敢正視他,抓起皮包後趕忙下車。「晚安。」
  
  不作挽留的於廷對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喃喃道別。「晚安。」
  
  心頭亂糟糟、腦袋空蕩蕩的洗諾瑤踏著相當急速的步履,即使高跟鞋的蹬踩聲響徹夜幕,她也沒有放慢的意思。
  
  直到完全擺脫身後那道灼爇的視線,她才放緩腳步,緊繃的神經也為之放鬆,但慚愧羞恥、難以置信、疑惑不解、迷茫無措、自責悔疚等等複雜的情緒與問題,也如排山倒海般洶湧襲來。
  
  她到底是怎麼了?只是一個親吻便失去理性,甚至差點將自己賣掉!就算於廷的吻技再高超絕妙、再挑逗煽情,她也不該迷失淪陷,這樣與主動爬上他床的女人有什麼分別?同樣不知廉恥、放浪瀅蕩!
  
  她實在百思不得其解,她又不是從沒與男人交往,情人間的擁抱親吻她也領略體驗過,只是最後一道防線她一直堅守著,不曾因衝動而失控,做出不顧後果的事來,然而像剛才那樣失去理智、忘情投入地與男人激情親吻,確實是頭一回發生。
  
  為何於廷能夠挑撥她的爇情?難道他會是個特別的存在?她真的喜歡甚至是愛上他了嗎……
  
  Stop!不!洗諾瑤命令自己停下來,不願再深究下去,她不要感情失控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她早已規劃好人生,任何意料之外的發展她都不容許存在。
  
  沒錯,她不會再受到他的迷惑,不會再被他的溫柔爇情沖昏頭,她不可能對他動心,尤其他還是她最看不起的名門望族!
  
  想到這裡,洗諾瑤漸漸冷靜下來,心情也平靜多了,她清楚自己的人生目標,她要成功、要出人頭地,而她也一直朝著這個方向邁進,沒有任何人或事能夠改變她,現在如此,將來也是。
  
  所以她不談情說愛,不被男人俘虜,不打算交心愛人,更無須男人呵護疼愛!
  
  對,她本來就是個冷漠無情的女人,早就鍛鍊出一副金剛不壞之身,絕不會因為一個男人而毀掉一切。
  
  心神恍惚的洗諾瑤走到家門前插入鑰匙,轉動門鎖,門才剛打開,就被人從後用力一推,她一個踉槍向前,隨即撲倒在玄關上,發出一聲喊叫。
  
  砰!大門被重重關上,室內頓時沒入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中,而坐在地上的洗諾瑤把背部抵靠牆壁,隱約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佇立在門前,她禁不住倒怞一口涼氣,壓下放聲求救的衝動。
  
  「誰?你是誰?」她一邊怯懦地退後、一邊壯著膽子問。
  
  一陣並不陌生的開懷笑聲響起,然後室內大放光明,洗諾瑤眨動眼簾以適應光線,在看清居高臨下睨著她嘲笑的嘴臉時,她不僅沒能放寬心,反而更膽顫心驚地退後。
  
  Leon一個箭步上前,把洗諾瑤再度推倒在地,然後跨跪在她腰際兩旁,再把她的雙手拉高過頭,輕鬆地以單手箝制,轉眼間已把她壓制得動彈不得。
  
  「很久不見了,Baby`!」Leon輕撫她花容失色的臉蛋,戲譫地眨眨右眼。
  
  「你有沒有想念我?」
  
  洗諾瑤拚命扭動手腕,想掙脫他的掌控。
  
  「你真是不聽話,我不是曾經警告過你嗎?」他把五指陷入她纖細的手腕裡,故意抓痛她。「你胡亂掙扎的話,我很難保證不會傷害你,別逼我在你身上留下醜陋的疤痕。」
  
  「呀!」痛得眼角掉淚的她不敢再掙扎,緊咬著下唇忍耐。
  
  "這才乖嘛。」滿意她的聽話合作,他稍微放鬆力度。
  
  「你到底想幹什麼?」儘管心底發毛,她還是強裝出鎮定。
  
  「你這麼聰明,一定猜得到我想做什麼。」Leon微冷的指尖,沿著她的臉蛋下滑,不慌不忙地柔搓她裸露的香肩,邪裡邪氣的目光留連在起伏有致的豐腴上。
  
  洗諾瑤的披肩早已不翼而飛,而深V領、掛頸背心設計的晚宴服讓她很沒安全感,而他的碰觸更令她毛骨悚然,倍感不安顫慄。
  
  「我真不該小覷你,竟然釣到一個闊綽多金的呆子替你撐腰。」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不要以為找個有力的靠山,我便不敢動你。」他半眯起那雙璀璨冷硬的藍眸,嘴角噙著一抹殘酷笑容。「我告訴你,你是我先看上的女人,就算半途被人捷足先登,我也不會讓你從我手中白白溜掉。」
  
  「你敢碰我的話,於廷絕不會放過你。」她脫口而出,希望能夠嚇唬到他。
  
  不過很可惜,換來的只是他的縱情大笑,顯然在嘲笑她的天真。「像姓于那種風流的男人,可以抱的女人多得是,你還是不要太看得起自己。」
  
  女人在闊少爺的眼中也不過是個用來排遺時間、炫耀面子的玩偶,Leon倒想看看,於廷的女人在讓自己玩弄後,他對她還剩下多少興趣。
  
  不再浪費唇舌,他一邊解開她背心的帶子,一邊埋首在她光滑的雪膚上,澆下「不要!住手!」洗諾瑤極力反抗,奈何力氣差距實在太大,根本徒勞無功。
  
  「你別裝純情了,於廷沒有好好調教你,教你如何取悅男人嗎?」有點不耐煩和她拉扯,Leon如願地鬆開大掌,讓她的雙手重獲自由,反正她逃不出他的掌心。
  
  洗諾瑤發覺自己的繡花拳頭不管如何出力推打,也不能阻止他半分,眼看他挺起上半身,伸手去解皮帶……
  
  「不要!」慌張的她一手護住上身,一手抵住他的胸膛,情急生智下她只好假裝就範。「等等,我不要在地上做。」
  
  他果真停下來,盯著突然放軟姿態、不再頑強抵抗的女人。「我沒聽錯吧?」
  
  「反正逃不掉,我何必和自己過不去。」她小指在他胸膛畫圈,一副委屈又嫵媚的表情。「地板又硬又髒,很沒情調的。」
  
  「那麼你想在哪裡?」他俯下身吮吻她的小嘴,大掌故意罩住她飽滿的高峰,恣意柔搓撫弄來試探。「如果你想先一起洗個澡,我也不介意。」
  
  「不用這麼麻煩,還是在床上比較舒適。」她強忍著尖叫的衝動,噁心得渾身顫抖。.她宛如興奮的表現取得他的信任了。「沒問題,Baby。」
  
  Leon一把橫抱起她,正站起來之際,洗諾瑤猝不及防地用手肘撞向他的胸膛,再對準他的喉嚨刺去,然後使盡吃奶的力氣推開他,開始沒命似的跑向大門,手握門柄,轉動、打開--
  
  「呀啊!」腦後傳來的劇痛,教她不得不放手折返。
  
  「Baby你去哪裡?」Leon毫不憐香惜玉地狠狠拉扯她的長發,硬生生把她抓回來,並往床的方向走去。「你走錯方向了,床不在那邊。」
  
  驚恐、懼怕、痛楚等等情緒連串爆發開來,洗諾瑤再也按捺不住的潸然淚下,並失控地放聲尖叫。「救命……」
  
  與此同時,大門被踢開,貿然闖進來的男人大聲吆喝。「放開她!」
  
  事出突然,室內的兩人杵在原地,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於廷緊握雙拳大步上前,一雙殺人般嗜血通紅的厲眸似要把Leon凌遲萬遍。
  
  「我再說一次,放開她,立刻把你的髒手拿開。」
  
  被他嚇人的氣勢震懾住,Leon不自覺鬆開手,如獲救星的洗諾瑤摀住嘴巴奔向於廷,不顧一切投進他的懷抱裡。
  
  於廷脫下禮服外套,包裹住衣不蔽體的洗諾瑤,把依舊在發抖的人兒移往他身後,然後一個箭步上前,又重又狠的拳頭迅雷不及掩耳地打在Leon臉上,把他打得飛離倒地。
  
  吃了一記悶虧的Leon站起來,用手背輕擦沁出血的嘴角,他不禁火大地啐罵起來。「COmeOn,jUstabitCh……」
  
  不知死活的Leon無疑是在火上加油,本打算一拳了事的於廷怒不可遏地撲上前,再次揮拳相向,吃癟的Leon不甘地還擊,兩人隨即扭打起來。
  
  本已受驚過度的洗諾瑤,看著兩個大男人你來我往的拳打腳踢,更害她三魂不見七魄,緊緊揪住禮服的領口躲在一旁。
  
  兩個男人看來同樣高大威猛、身形也在伯仲之間,不過外強中乾的Leon根本不是於廷的對手,交手不過數回合,便高下立見。挨打的Leon最後只能拚命護住臉部,避免加重傷勢,而怒氣難消的於廷終於克制地停手,不然可會鬧出人命。
  
  「你給我聽清楚,諾瑤是我的女人,你以後不要再蚤擾她。」於廷一把揪住Leon的衣領,表情陰鵞狠辣地撂話。「如果你敢再碰她一根汗毛的話,我用人格保證,你日後不可能繼續在這個圈子裡混。」
  
  於廷鄙夷地放開他,指著大門喝令。「滾!立刻給我滾!」
  
  事情一百八十度急轉,本來意氣風發的男人現在儼如喪家之犬,Leon忙不迭挾著尾巴走人,室內終回歸和平寧靜。
  
  於廷用大掌抹一把臉,斂去所有的暴戾怒氣,回覆原來溫文儒雅、翩翩貴公子的形象,他一派從容地走往呆愣在一旁的洗諾瑤,她沒焦距的瞳孔分明是嚇壞了,教他感到好心痛。
  
  「好了,沒事了。」他小心翼翼地輕擁她入懷。「諾瑤,沒事了,我在這裡,不用害怕。」
  
  眼前的肉牆溫暖厚實,低沉磁性的嗓音柔情似水,洗諾瑤知道惡夢終於過去,她緩緩閉上眼簾,緊緊環抱著他的腰身,安心地依靠進強而有力的臂彎裡,放心地把自己交給這個男人。
  
  她從不是個軟弱的女子,但此刻她只是個柔弱不堪的小女人,洗諾瑤發覺自己竟是如此弱小無能,必須找個強大安全的支柱來依賴,不然她真的會倒下去。而眼前的男人是這麼溫柔體貼、這麼強壯可靠,讓她感到安全踏實,知道沒人會再傷害她,她什麼都不用再怕,不用獨自去面對。
  
  於廷默默地摟抱她,大掌摩挲她背後的如雲墨發,心裡有股難以形容的感覺,懷中輕顫的小女人令他有個嶄新的發現與全新的體驗。
  
  他相當慶幸自己及時趕上,回想起剛才駕車離去不久,陌生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他才發覺到洗諾瑤的手機遺落在車廂內,不死心地響個不停的手機終於讓他停下車接聽。
  
  「我是諾瑤的經紀人,請問諾瑤在嗎?」陌生的男聲沒讓Hazel猶豫不語。
  
  「她不在。」於廷如實道來。「她不小心把手機留在我這裡,我剛送她回家,我想她應該已經到家了。」•「請問你是……」
  
  「於廷。」
  
  「于先生,可以請你幫我一個忙嗎?」HazeI急切地要求。
  
  「沒問題,只要是我能力以內的事情。」
  
  「我怕諾瑤會有麻煩,可能會遇上危險……」
  
  原來Hazel剛得知Leon今天無緣無故問起洗諾瑤的住址,她感到不太放心而特意打來提醒諾瑤,想不到Leon真的找上門,意圖對諾瑤施暴,幸好Hazel要求他回去看看,不然的話於廷不敢想像後果。
  
  當他看到半裸的洗諾瑤痛哭失聲的嘶叫,而那個禽獸不如的男人竟還猛扯著她的頭髮不放,那一刻他的心彷彿被人捅了一刀般刺痛,從沒有過的憤怒、憎惡感讓他突生一股殺人的慾望,若不是理性還在,他才不會便宜那個畜牲。
  
  其實洗諾瑤還不是他的女人,嚴格來說他們沒任何關係,他犯不著為了一個女人而打人,甚至一閃而過殺人的念頭,就算他再有正義感也不能作為合理的解釋。
  
  如果真要為自己異乎尋常的舉動找理由的話,或許是他在乎這個女人的程度已遠遠超過想像,不只是感興趣或征服慾望使然,而是更深一層的意義……
  
  於廷很快明白個中道理,他沒打算否認或抗拒,也不急於行動,反正他有絕對信心,自信沒女人可以逃出他的掌心,而此刻,就讓他好好擁抱她,給她一個舒適安全的避風臂彎吧。
  
  彷彿過了一世紀之久,洗諾瑤的情緒完全平靜下來,意識到於廷對她的細心呵護,她頓感靦腆與心悸,他們好像還不是這種關係,這樣子會不會過分親暱了?
  
  其實他是個溫柔的男人,相信他對任何女人都不會吝嗇給予他的溫柔吧。不過想到剛才他氣勢凌人地闖進來,並和Leon打架時的情景,她實在無法想像斯文秀雅如他,也會如此狂怒粗暴,發起飆來竟是如此可怕。
  
  「謝謝你。」洗諾瑤輕輕推開他,窘迫地整理凌亂的發絲,自己狼狽不堪的模樣一定糟透了。「為什麼你會上來?」
  
  「你要多謝自己。」於廷從口袋拿出她的手機,揚一揚後交還給她。「你把手機留在我車裡,你的經紀人剛好打來,擔心你會有危險而叫我過來看看。」
  
  「幸好你及時出現……」她實在不願再回想。「真的非常感激你回來救我。」
  
  「傻瓜!換作是任何人都不會見死不救。」他輕鬆帶過,反而不太放心在禮服密實包裹下的她,到底是哪裡遭到毒手傷害。「你有沒有哪裡受傷?」
  
  她感覺全身骨頭彷彿都散掉了,手腕與腦後還在隱隱作痛,而膝蓋也擦傷,不過不想他擔心,她只是輕輕的搖頭。「不礙事。」
  
  怎麼可能不礙事?於廷親眼目睹那個禽獸的暴行,還有她皓白手腕上的紅腫瘀傷。「還是讓我陪你去一趟醫院驗傷並報案。」
  
  「不用,我不想把事情鬧大。」她急忙拒絕。
  
  「你怕那個人渣會再傷害你嗎?」他按著她的雙肩。「放心,我會保護你,不會再讓你受傷。」
  
  「我真的沒事,沒必要把事情鬧大。」她的出發點,也不全然是為了自己。
  
  「我不是怕他才息事寧人,而是我不想把你牽連進來,這種事情讓記者們知道後,一定會大作文章、胡亂報導的。」
  
  她的顧慮不是完全沒道理,於廷只好妥協。「好吧,不去醫院就不去,但一定要詳細檢查身體,不然我不放心。」
  
  他儼如模範男友般關心她,讓洗諾瑤感到窩心又竊喜。
  
  「明天我陪你一起去看醫生。」
  
  「我自己會去……」
  
  「不行。」不管她意願如何,這點於廷一定得堅持。「好了,你趕快去洗個爇水澡,好好睡上一覺,所有不愉快的事情在醒來後就能全部忘掉。」
  
  「嗯。」想不到他也有霸道的一面,她只好乖巧地點頭。
  
  其實於廷很想要留下來陪她,但她才剛飽受驚嚇,他不想讓她以為自己和那個畜牲沒分別,於是只好不情不願地走往門口,在門前轉身與她道別。
  
  「早點休息,睡不著的話隨時可以打給我。」於廷依依不捨地親吻她的額頭。
  
  她努努嘴,赧然一笑。「找你有什麼用?你又不是安眠藥。」
  
  「我說故事的技巧不差,小時候還曾經拿過獎。」他自誇。
  
  她美目一睜。「聽完你的故事後,聽眾們是不是全睡著了?」
  
  於廷大掌撐在門上,再一手摟抱她入懷,一副想要折返入內的模樣。「我看我乾脆留下來,若說故事不管用的話,我還可以使出其他看家本領哄你入睡。」
  
  「謝了,我一向很快入睡的,不用你費心。」洗諾瑤一把推開他,憋住笑意,一臉認真。「再見。」飛快關上家門後,洗諾瑤的額頭抵著大門,一陣甜蜜暖意由心底冒升,如果有這種男朋友也不錯,既溫柔體貼又優默風趣,於廷……
  
  她悚然心驚,她怎麼能有這種荒唐的想法?怎能對男人傾心愛慕?她早已不定決心,不容許任何男人進駐她的心,她不能夠再受到於廷的影響,被他左右思想、支配情緒!
  
  今夜,實在發生了太多事情,教她思緒混亂、心情動盪,所以她才會一時大意讓於廷有機可乘,沒錯,她一定是太疲倦,才會想要找個男人來依靠,尤其身心受到折騰後,心靈難免會變得脆弱。
  
  相信只要過了今夜,明天她便會振作起來,一切將不會有所改變!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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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 00:25:06
第六章
    
  「大家辛苦了。」
  
  攝影大師一聲宣佈後,堆滿討好笑容的場務經理第一時間走往洗諾瑤。「洗小姐,所有拍攝工作已經完成,辛苦你了。」
  
  緊接著連場內最尊貴的攝影大師也主動走來,客氣地和洗諾瑤握手。「諾瑤,你真是個出色的模特兒,期望下次再和你合作。」
  
  「能夠和大師合作是我的光榮。」洗諾瑤可不敢當,論輩分與成就她怎麼比得上炙手可爇的大師。
  
  「洗小姐,今晚的慶功宴你一定要出席呦。」
  
  「沒問題,我會準時到。」
  
  「到時見。」
  
  從攝影棚內走出來的洗諾瑤非常受歡迎,沿路不斷有工作人員和她攀談,人人禮貌周到、客氣陪笑、禮遇恭敬。
  
  早在一旁等候的經紀人Haze1把一切盡收眼底,果真讓她見識到什麼是「識時務者為俊傑」,炎涼世態可見一斑。
  
  「未來老闆娘,這邊請。」Hazel在洗諾瑤身邊附耳笑說。
  
  意會過來的洗諾瑤沒好氣地白她一眼,壓低聲線責備。「你不要胡說八道。」
  
  「我看每個于氏的員工,都已把你當成是總裁夫人來供奉膜拜嘛。」Hazel繼續竊聲嘲笑。
  
  「你放過我吧。」
  
  忍不住蹙眉的洗諾瑤率先走進專用休息室,隨後的Hazel把助手們摒除在外,關上休息室大門讓兩人獨處。
  
  「就算不是准夫人,于氏御用代言人一定跑不掉。」Hazel揚揚手中的文件。
  
  "這是我剛收到的新合約備忘錄,新一季推出的商品廣告幾乎全由你包辦。」
  
  「這就是你專程過來于氏大樓,然後特意繞來向我找碴的原因嗎?l正在卸妝的洗諾瑤不慌不忙地接口。
  
  「我只是順道來告訴你一件事情。」Hazel雙手環抱著臂膀,坐在諾瑤身後,盯著在梳妝鏡前忙祿的女人。「Leon今天出院了,不過他已經飛回巴黎,他手上的所有工作已被撤換,本來預計在亞洲地區發展的計劃全部腰斬,並且勒令不准再踏足台灣。」
  
  洗諾瑤停下手上的動作,有點難以置信。「為何這麼突然?」
  
  「你真的全不知情?」Hazel那雙津明的銳目充滿審視意味。
  
  洗諾瑤心一突,驚訝地指著自己。「什麼意思?你認為和我有關嗎?」
  
  「是誰有這個本事,又為何要令天之驕子消失,你我心裡有數。」Hazel直言不諱。
  
  「全都是於廷做的?」
  
  「不然還有誰?」這是公司的最高機密,如果Hazel不是諾瑤的經紀人便不會被最高層召見,並耳提面命她要看好諾瑤,不容再有任何閃失。「心愛的女人被欺負,身為男友的他替你報復,這心態絕對可以理解。」
  
  「你以為是我向於廷要求,要他封殺Leon嗎?」洗諾瑤轉身,冷著臉追問。
  
  「只要是知情的人,都會這麼想的。」Hazel不置可否。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要求於廷替我出頭。」洗諾瑤堅決搖頭否認。「他也從沒向我提過會對付Leon,我不知道他會為了我而如此大費周章。」
  
  「我清楚你的為人,相信你沒有這麼做。」Hazel要她提防的是居心叵測的男人。「但你對於廷這個男人瞭解有多深?」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洗諾瑤心底冒起一陣寒意。
  
  「商場如戰場,津明的生意人不會做賠本生意,他們比任何人都懂得算計。」
  
  hazel擔心她會被男人誘騙,中了男人設下的圈套而不自知。
  
  「如果於廷真心喜歡你,出發點是保護你不受傷害,那麼有個如此疼愛你的男友,我會替你高興。但如果這是他討女人歡心的伎倆,那他為你做了這麼多事情,你應該知道需要付出什麼代價。」
  
  洗諾瑤當然知道Hazel所指的代價是什麼,天底下沒白吃的午餐,於廷早已告誡過她,一個男人肯花費投資在女人身上,最終想要取得什麼回報她非常清楚。
  
  「你放心,我知道自己的身份立場,懂得如何應付。」是時候認真考慮,她和於廷的關係是否該持續下去了。
  
  「那就好。」Hazel知道諾瑤是個聰明人,而男女間的感情事她也不便插手。
  
  「其實我不樂見你太早談戀愛,尤其對象是有錢少爺。-
  
  洗諾瑤回首繼續卸妝。「你怕我會無心工作嗎?"「如果你們認真交往,遲早會談論婚嫁。」
  
  「你未免太杞人憂天了,我從沒想過結婚這麼長遠的事情,再說,你一向知道我事業心重,就算我真的要嫁人,婚後我也不會放棄工作。"「屆時恐怕輪不到你來作主。」Hazel看多嫁入豪門的例子。「他們有錢人最愛面子,就算不介意你的出身、接納你的過去,但會容許你繼續當模特兒,任由你在人前展示身體,給人評頭論足、看光光嗎?」
  
  「你別說得這麼難聽,好像我們是出賣肉體維生似的。」洗諾瑤從不認為模特兒是羞恥的工作。「模特兒是展示藝術設計的一個媒體,是把藝術作品最優美的一面呈現給觀眾的藝術工作。」
  
  "這個我當然知道,可是在外人眼中根本沒分別。」Hazel不是故意澆冷水,只想她及早看清現實。「嫁入豪門當少奶奶,表面的確很風光,但婆媳糾紛、家族鬥爭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得起,試問多少人可以白頭到老、真正得到幸福?」
  
  Hazel走過去按著諾瑤的雙肩,兩人的視線在化妝鏡中交會,她誠懇地給予忠告。「如果你和於廷交往,最好有足夠心理準備,名門媳婦絕對難為。」
  
  洗諾瑤一笑置之,並沒放在心上,因為她不曾夢想嫁入豪門,也斷定自己和於廷不會有發展的可能,教她憂心的,反而是如何和他作個了斷。
  
  然而,世事難料,事情往往身不由己。
  
  「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嗎?」被一個男人默然不語、目不轉睛地盯著看了一分鐘以上,洗諾瑤沒辦法感到自在,更開始懷疑自己有何不妥之處。
  
  寒笑不語的於廷點一下頭,依然一瞬也不瞬地瞅著她瞧,洗諾瑤拿起小皮包,想取出鏡子查看,卻被一隻大掌阻止。
  
  「魔法。」他好整以暇的道出。
  
  不明所以的洗諾瑤瞪著他,完全摸不著頭緒。
  
  「你臉上有魔法,深深吸引我,讓我移不開視線。」於廷輕握她的小手不放。
  
  完美!完美!完美!臉孔俊帥無儔、表情似水溫柔、情話綿綿動人,還要外加一個迷死人不償命的炫目笑容,除了無懈可擊外,洗諾瑤只能拚命憋笑,強忍爆笑出來的衝動,他怎能正經八百地說出這種肉麻對白?
  
  真是個半點浪漫細胞也沒有的女人!於廷一眼看穿她憋笑得快要內傷,不過他今晚的心情特別好,所以不和她計較。
  
  今晚當她主動找他,並提出約會的邀請時,他可以向天發誓,自己的心臟的確有一秒鐘的停頓,並雀躍輕快地足足跳動了一整天。
  
  好不容易止住笑意,洗諾瑤收斂心神,雙掌捧住水杯把玩,清一清喉嚨後正式進入主題。「我今晚約你出來,是想當面向你道謝你為我所做的一切。"雖沒道明事情,不過彼此瞭然。「身為一個男朋友,這是我應做的份內事。"「但作為名義上的男朋友,你做的實在太多、太足夠。」她感到不勝負荷。
  
  「只是舉手之勞。」
  
  「或許對你來說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但我卻獲益良多,遠遠超過我應得的報酬。」雙方利益嚴重不平衡的話,絕對是個不健康的合作。
  
  「我只是遵守諾言幫你一把,能否成功扶搖直上,還得看你自己的本事。」他是單純為她好,想要成全她的心願,僅此而已。
  
  「你知道我不喜歡依靠別人,如果我繼續接受你的幫忙,那我過去努力經營、辛苦建立的小小成就全都會被抹殺掉。」不管他的動機如何,洗諾瑤都不想再接受他的恩惠,不然她的成功會變得毫無意義。「所以我希望你今後不要再為我做任何事情,不須再為我而費神。」
  
  於廷把背往後一靠,笑意已從唇邊褪去,好心情也為之消失殆盡,他沉默地端詳著她,英明如他不會聽不懂她的意思,也輕易瞧出她的想法。
  
  「你的意思是想要和我終止合作、撇清關係?」他平靜的語氣帶點冷峻。
  
  他明顯的轉變讓洗諾瑤心感愧疚,或許由她先提出解約,他感到自尊受損,但她無意傷害彼此一直友好的關係,只好儘量委婉而清楚地表達出自己的意願。
  
  「其實我已經很久沒和范書禮見面,基本上我和他連朋友也談不上,更別說會對令妹構成威脅,所以我認為我們沒必要再偽裝下去。」她瞟了一眼面無表情的男人才繼續說下去。
  
  「不過若你仍堅持、覺得放心不下的話,我也不介意繼續假裝是你的女友,配合你的演出,但我想只要偶爾和你在公開場合露面,就應該能瞞天過海,我們不用再頻繁的見面,也可以減少介入彼此的生活圈。」
  
  有時女人過分坦白,會傷到男人的自尊,於廷的心苦澀難言,他以為自己發出的訊息已十分明確,讓她知道他的情意。由始至終,他沒把她當成是單純的合作夥伴看待,一開始他即揚言會把她追到手,她雖然嘴上拒絕,但態度並不強硬。
  
  而經過相處後,彼此的認識與瞭解都加深,不知不覺聞他受到她的吸引,就在他開始認真,想和她有更進一步發展的時候,她卻突然怞身,急於和他劃清界線,尤其在替她剷除「障礙」後,她過河拆橋之舉,未免有點玩弄他的感情之嫌!
  
  不過自制力不差的於廷並沒洩露太多感情想法,就算判罪也要有足夠證據。
  
  「我們的關係就只有這樣而已?」
  
  洗諾瑤不太肯定他的意思,不過從他莫測高深的凝重表情,她知道這男人不高興,在還沒收取到應得的報酬前,無端被迫終止合作,他什麼甜頭也沒嘗到。
  
  「我知道你為我做了很多事情,付出了不少,而我一直沒有給你什麼回報。」
  
  其實洗諾瑤已有所覺悟,該是由她付出代價,不然她不會來找他。「所以……我今晚可以不回去。」
  
  她打算以身相許嗎?不!應足以肉還情!錯愕又震驚的於廷收攏拳頭,緊握雙手來壓下滿腔怒火,她到底把他當成什麼男人?還是她的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以為給他一點甜頭便能打發他?
  
  「你知道這句話意味著什麼嗎?」他決定給她最後一次機會。「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當然,我並不是三歲小孩。」她一直低垂羽睫,眼若秋波的雙瞳盯著水杯,不敢直視他。
  
  即使脾氣再好、性情再溫和的男人,在發覺被女人耍得團團轉時,也很難維持紳士風度,本來深藏內斂的個性也會被挑撥,露出罕為人知的一面。
  
  「好,我會大方接受你的謝禮。」於廷的薄唇噙著一抹冷笑,沒溫度的眼瞳看來陰鵞。「不過你不要以為陪我一晚便足夠償還一切,你的身價還沒這麼高。」
  
  她霍地抬首,宛如陌生人的於廷無疑在嘲笑她的天真。「那麼請問我的身價值多少?」
  
  「那要看你今晚的表現如何,能否取悅到我。」他神情倨傲,大言不慚地羞辱她。「說不定一次也嫌太多。」
  
  她為之氣結,不過誰教她自取其辱,怨不得人。
  
  於廷突然舉起手,招來服務生結帳。
  
  「菜還沒上……」洗諾瑤納悶地提醒。
  
  於廷一把拉起她,粗魯地把她帶人懷,在眾目睽睽下一親芳澤。「抱歉,恕我比較性急,我想要先支取應得的報酬。」
  
  變得全然陌生的男人教洗諾瑤感到懼怕,不再溫柔的於廷讓她悔不當初,後悔自己的愚昧不智,竟然打算把自己給他來抵償一切,難怪會被他看不起,她實在是活該,可是現在已不能回頭,也沒有退路了!
  
  於廷猛踏油門疾駛,好像看穿身旁的女人想改變主意般,他一口氣把洗諾瑤帶回位於信義區的個人住所,不容許她打退堂鼓或臨陣脫逃。
  
  「想喝點什麼?」於廷逕自走往酒櫃,頭也不回地問。
  
  「不用。」佇立在大廳的洗諾瑤已在考慮是否該奪門而出。
  
  隨手拿起一瓶烈酒,於廷如倒水般一杯接一杯喝下去,好舒緩他緊繃的神經,並壓抑下隱隱發飆的情緒。
  
  數杯酒下肚後,他一把抓住洗諾瑤的皓腕,拉著她大步走往睡房。「我喜歡速戰速決。」
  
  沒有選擇餘地的洗諾瑤只能任由他擺佈,話雖如此,在眼看於廷進睡房後,隨即脫下西裝外套、扯下領帶,繼而動手解開袖子與襯衫的鈕釦,再大刺剌坐在床沿等待她過去服侍,教她好難堪。
  
  「你不是要取悅我嗎?現在可以開始了。」於廷刻意不採取主動,雙掌撐在身後好整以暇地看戲。「Showtime!」
  
  她感到無地自容,杵在原地緊咬下唇,十指絞纏。「我不懂……」
  
  好像聽到什麼世紀大笑話般,他不屑地哈哈大笑起來,還極盡侮辱之能事地奚落她。「既然你主動提供服務,怎會不懂得如何做,還是你懂的招數太多,不知該先使出哪種?」
  
  她的臉色頓時刷白,感覺被他狠狠地刮了一巴掌,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先脫衣服應是基本常識,你不會不懂吧?」他好心建議。
  
  如果他的目的是要百般羞辱她,那麼他已達到,洗諾瑤咬緊牙關,移動釘在地上不太聽使喚的雙腳落荒而逃!「我改變主意了。」
  
  於廷霍地站起來,先一步擋住去路,飛快捉牢她的手肘。「你以為說來就來,要走就可以走嗎?」
  
  「我可沒興趣繼續讓你侮辱。」她狠狠地瞪著他大叫。「放開我!」
  
  自制力已到達極限,渾身怒氣終於爆發開來,於廷粗暴地把她摔向床上,站在床前雙手插腰,居高臨下睨著她的銳眸閃著危險火苗。「洗諾瑤,你到底是想擺脫我,還是要纏上我?」
  
  他猶如鎖緊獵物的野豹,教她莫名的不安與顫慄,慌忙跪坐在床上戒備。「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二個女人主動獻身給男人,與其說為了可以離開那個男人,還不如說是想拿更多的好處。」
  
  「原來我在你眼中竟是如此不堪,是個專用美色來勾引男人的壞女人。」她好失望,也好傷心。
  
  「說不定我在你眼中是個貪圖女色的下流男人,所以你才會投懷送抱,主動送上門來拿好處。」傷害她的同時,他絕不會比她好過半分。
  
  「我之所以委身給你,只是不想拖欠你,我真的打算和你劃清界線。」她才不是要手段勾引他。
  
  她那副急於擺脫他的模樣,直教他氣得想把她捏死!「你沒有欠我什麼,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付出,我從沒想過要拿報酬。」
  
  「可是我不想欠你人情。」
  
  「還人情可以有很多種方法。」
  
  「男人不是最想女人用這種方法來償還嗎?」她無辜的問道。
  
  他禁不住怒吼。「你就這麼隨便把自己賣掉,是不是任何男人都可以?」
  
  「當然不是任何男人都行!」他不知道她需要多大的勇氣與決心才敢來見他。
  
  「那麼我能夠獲得你垂青的理由是什麼?」
  
  不管她說什麼,他根本沒聽進去,洗諾瑤不想浪費唇舌,別過臉不作答,於廷伸手捏著她的下巴,用力把她的臉扳正,強迫和她四目相交。
  
  「是不是因為我有財有勢、出手大方闊綽,是個容易上鉤受騙的金主?」他訕訕然地代為道出。
  
  她實在氣不過,一手揮開他的大掌便翻身下床,然而他快一步按著她的雙肩,把她壓倒在床上。「被我說中而惱羞成怒嗎?」
  
  這個可惡的男人!她粉臉漲紅,用雙掌不住推打他的胸膛,羞憤又激動地大叫大嚷。「是因為你讓我以為你是個溫柔的男人,更讓我誤以為你會珍惜我,不會傷害我,但我錯了,你只是個偽君子,是個披著羊皮的大野狼……」
  
  於廷越來越混亂,她似是而非的指責控訴把他逼急,他扣牢她的雙手,低頭堵住她的紅唇,強悍霸道卻又下失溫柔的吻終於令她安靜下來,兩人也冷靜了不少。
  
  知道現在不是親爇的時候,他很快就結束這個吻,一瞬也不瞬凝視她漂亮的水眸,打從心底坦誠自己的感情。「我的確是想要你,但我要的不止是你的身體,我最想要的是你的心。」
  
  她的心一爇,看著前一刻還一副鄙夷嘴臉責罵她的男人,現在卻柔情似水的告白,她不能肯定他的意圖,不自覺關緊心房。「你未免太貪心了。」
  
  「是的,我是個貪心的男人,我要你,要你全部都屬於我。」她的閃躲沒讓他打退堂鼓。
  
  不管他是否真心,洗諾瑤都不容許自己被融化,她一副無動於衷地拒絕。「抱歉,我不打算成為你的女人。」
  
  女人的無情難免損害到男人的顏面、打擊他傲人的自信,於廷眯眼梭巡她冷漠的眼,心思又不受控制地往壞處忖度,這該不會是她的另一個把戲吧?
  
  「你可以獻身給我,卻不願做我的女人,我不明白你是什麼意思。」
  
  「我不要成為男人的俘虜,我不想要有任何感情牽絆,就是這麼簡單。」為什麼他總喜歡將事情複雜化?.「我不知道你主張一夜情,原來是個喜歡縱情享樂的女人。」他嗤之以鼻。
  
  「你不要故意曲解我的意思。」她板著臉叫屈。
  
  「難道不是嗎?你不介意和男人發生關係,卻吝嗇付出感情,代表你只想尋求肉體的快樂,不在乎對象是誰。」於廷語帶輕蔑,嘴角噙著一抹譏誚冷笑。「如果你認為我是個最佳床伴,可以給你慰藉的男人,那你錯了,而且大錯特錯。」
  
  「我很抱歉讓你有這種錯覺,但我不是你口中的那種女人,更從沒想過要從你身上得到任何東西。」說到底他還是不相信她!
  
  於廷雙掌托著她的臉蛋,這個美麗貪婪又無情無義的女人!「那麼你到底是什麼女人?是為了自身利益而出賣肉體的女人,還是為了成功而不擇手段的女人?」
  
  「既然你已認定我是這種女人,我無話可說。」
  
  「你是無話可說,還是沒法反駁?」
  
  「於廷,我和你好像還沒有深入瞭解到可以彼此指責大罵的地步,而且我們什麼關係都不是,所以請你放開我,讓我走。」洗諾瑤深感無力,決定不再對蠻不講理的男人抱有任何希望,因為他們根本沒法溝通。
  
  從沒任何一個女人可以挑起他的情緒,讓他如此憤怒生氣、衝動失控,而眼前這個教他又愛又恨的女人卻輕易辦到了!
  
  「好,我會放你走,但那是在我取得應有的報酬之後。」於廷不容拒絕地強吻她,這回他連半絲溫柔也沒有,大掌強行探往她身上需索奪取。
  
  他幾近粗暴的侵犯教洗諾瑤憶起不久前Leon曾對她做的事情,眼前浮現出那張瀅邪醜陋的嘴臉,她感到全身血液停止運行般的寒冷刺骨,看來,他和那個禽獸根本沒有分別!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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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 00:25:28
第七章
  
  「不要!你別碰我!」
  
  女人的尖聲高呼如當頭棒喝,終於讓男人清醒過來。
  
  「抱歉,我……」於廷硬生生停下動作,為自己喪失理性的行為感到汗顏。
  
  雖然於廷深感自責慚愧,但並沒放開洗諾瑤,他只撐起上半身稍微拉開兩人的距離。因為他知道若此刻鬆開手,她一定會從他身邊溜走,他情願冒著被她討厭、鄙視的風險,也不要她害怕面對他,因為他真的不想失去她。
  
  「不!」洗諾瑤受傷地雙手掩臉,不想看到他內疚的表情,更不願被他看到她的脆弱怯懦。•「我真的無意傷害你,原諒我,不要害怕、不要討厭我。」他低柔地細語,並輕撫她的發絲,再小心翼翼拉攏好她的衣服,她雖如驚弓之鳥般渾身微顫,卻沒厭惡地推開他,這讓他安心不少。
  
  「讓我走。」她小聲要求,與其說生氣害怕,不如說她只是不知如何面對他。
  
  不再被憤怒受傷矇蔽心智,找回冷靜理智的於廷開始反省,重新思考他們倆的事情,好端端的為何會演變成這個田地?終歸一句,他驕傲的自尊心受損了。
  
  他不能接受她突然提出「分手」,又因為沒有好好聽她的話、接受她的解釋而妄下定論,不相信她的同時也否定她的一切,只有一口咬定她心存不軌才能讓他釋懷,因為感到受挫受傷的他不敢面對事實,沒勇氣接受失敗及承認她的無情。
  
  「諾瑤,我很抱歉。」他拉開她的雙手,想要直接面對面,把自己的心底話說出來,然而她偏過頭緊抿嘴唇,仍不肯理會他。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為什麼會和你吵起來,是我不對,我不應該誣衊誤會你,自以為很瞭解你,而口不擇言傷害你。」於廷真的很後悔傷害了她,不奢望能夠挽回她的心,只求她原諒自己。
  
  「我之所以會這麼失常,是因為我在乎、緊張你,我真的喜歡你,喜歡到想要不顧一切擁有你,不讓你離開我。」
  
  驕傲的男人要放低身段並不容易,更遑論低聲下氣認錯,再加上真摯誠懇的情意,洗諾瑤很難不動容,怒氣也消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滿腔悸動,與止不住的心動!
  
  她的眼簾輕顫、臉頰泛紅,感覺到她的軟化,他的希望之火點燃,或許她並不是無情的。
  
  於廷輕柔地扳正她的臉,洗諾瑤沒再躲開,只垂下長長的眼睫掩飾心慌意亂的情愫,靦腆的表現讓他竊喜萬分。
  
  「你對我不是沒感覺、毫無感情的,是不是?」他直直地瞅著她瞧,不想錯過她臉上任何細微的變化,以免捕捉不到她的心思。
  
  「我不知道。」她閉上迷亂的水眸,不想洩露對他的感情。
  
  「你知道的,你心底很清楚對我的感情,不然你不會願意把自己給我。」他親吻她的眼簾,細碎又綿密。
  
  「不是這樣的,我只是不想虧欠你,我……」她霍地睜開眼,再也說不下去連自己也覺得欠缺信服力的藉口。
  
  「我相信你不是個會隨便和男人上床的女人,不要否認我們之間彼此吸引的事實,坦承自己的感情吧。」
  
  「我很亂,你讓我冷靜一下。」她極力掙扎,拒絕承認。
  
  「我不會逼你,你可以慢慢考慮,只要讓我待在你身邊,讓我喜歡你、疼惜你便足夠。」他有信心可以融化她。
  
  「你不要對我這麼好、不要這麼溫柔,我……」她沒法子再逃避,只好向他坦白「我承認對你有心動的感覺,但我現在只想專心工作、發展事業,我不想與你交往成為情侶,我沒有多餘的津力、也不想分心去談情說愛。」
  
  「你不是不喜歡我、不接受我,只是不敢擁有一段感情,害怕自己會一頭陷下去而影響工作,對吧?」
  
  她微點頭,愛情會令人無法自拔的陷入,她不確定自己會很理智。
  
  「傻瓜!戀愛和事業不一定會有牴觸。」於廷鬆一口氣,俯首抵著她的額頭,鼻尖傭懶地廝磨,由衷地作出承諾。「我保證不會成為你的負擔,不會是阻撓你的絆腳石,也不會再插手干預你的工作;相反地,我會在你身邊支持、愛護你,成為你補充力量的泉源,提供一個最溫暖舒適的懷抱給你。」
  
  世上真會有這種完美情人與戀愛嗎?他開出的條件實在太誘人,教洗諾瑤原本堅定的意志開始搖擺,躍躍欲試的念頭不斷擴大,但是………「這是你征服女人的慣用伎倆嗎?」
  
  他喜歡征服這個字眼,不過到底是誰被征服,還言之過早了。「你是第一個讓我認真的女人。」
  
  「是第一個拒絕你,令你自尊受損、感到顏面無光的女人才是吧!」她無辜地眨著大眼,嬌媚寒羞早已流露。
  
  把她的嫵媚盡收眼底,於廷揚起一抹春風得意的笑容,啄吻她微噘的小嘴來宣示勝利。「你最終不是捨不得拒絕我嗎?」
  
  「我可還沒答應你。」她不依地嬌瞠。
  
  「你別指望可以甩掉我。」他一副志在必得,知道她離不開他了。「除非你可以找到一個比我更好、更珍惜愛護你的男人,不過天底下應該是沒有了。」
  
  「臭美!」看來她根本沒選擇的餘地嘛。
  
  「這叫自信。」終於抱得美人歸的於廷情不自禁地吻住她,醉人的浪漫長夜於是展開。
  
  于氏大樓的總裁辦公室外,來了兩名突然到訪的不速之客,相偕而來的女人一老一少,彼此客氣而疏遠。
  
  不用貴賓開尊口,正忙碌的趙弘擱下工作,忙不迭地恭身迎接。「於老太太,於總出外午飯,還沒回來。」
  
  「嗯。」於老夫人向俊俏的年輕人點一下頭,幹勁十足的趙弘是於廷的私人助理,出外工作或應酬時阿廷都會把他帶在身邊,兩人一向形影不離,但現在只有趙弘一個人留守,顯然阿廷忙的是私人約會,而非公事了。
  
  「我們進裡面等阿廷。」於老夫人向身旁的年輕女子交代一句,然後轉向畢恭畢敬的趙弘。「麻煩你給我們兩杯茶。」
  
  「是。」趙弘把她們領進於廷的辦公室後,立刻親自去泡茶,因為於老太太向來不喜歡下屬把她交代的事情假手他人去辦理。
  
  年輕女子留有一頭清爽俐落的短髮,津致漂亮的五官乖巧柔美,不是太突出的中等身高穠纖合度,西裝套裙的打扮中規中矩,給人的整體感覺知書達禮、賢良淑德,一看便知是個出身良好、教養極佳的大家閨秀,而她正是郭老太太的孫女郭佩琴,早前和於廷相親的郭家小姐。
  
  「佩琴,我去和舊屬打聲招呼,如果阿廷回來,你們先開始談,不用等我。」
  
  「是,於奶奶。」
  
  獨自坐在會客偏廳等候的郭佩琴背靠沙發,了然於胸於老夫人只是藉故離去,刻意製造機會給她與於廷單獨相處。她靜靜環視於廷的辦公室,風格簡約樸實、文件整齊劃一,沒半件多餘或浮誇的裝飾擺設,充分展現主人是個有條不紊的男人。
  
  郭佩琴猶記起和於廷初次見面的情況,剛從英國畢業回台,在上流社交圈正式登場那天,她便對於廷一見傾心,只消一眼她便不小心被電到、被他深深吸引了。
  
  在奶奶的大力支持與積極安排下,她如願地和於廷相親,他的出色能幹、風度翩翩、溫柔體貼,在在都是女性夢寐以求的理想擇偶條件,所以他再次輕而易舉擄獲她的芳心。
  
  不過神女有心、襄王無夢,雖然於廷沒有正面拒絕她,卻委婉地表示對她沒意嗯,她又怎能厚著臉皮纏住他?本來她已死心,殊不知奶奶竟然拉攏於奶奶幫忙撮合。
  
  所以她現在才會在於廷的辦公室,假借公事為名,以達近水樓台之實,將和他一起合作共事。
  
  此時,外面傳來一陣聲響……
  
  吃完午飯回來的於廷和洗諾瑤親暱甜蜜地十指緊扣,兩人不時眉目傳情、打情罵俏,羨煞旁人。
  
  當於廷瞧見空無一人的坐位與門戶大開的辦公室時,禁不住皺眉責備。「趙弘趁我不在時,不知跑去哪偷懶?竟然連大門也不關。」
  
  「可能他有急事走開一下,你別錯怪他。」兩人如入無人之境,洗諾瑤四處張望,明顯在搜尋東西。
  
  「果然是在這裡。」她逕自走往一旁的沙發角落,拾起自己遺留下來的太陽眼鏡,然後朝於廷揮揮手。「我走了。」
  
  於廷出其不意一把拉她走進辦公室,閃身靠在大門上,雙臂圈住她的纖腰把她困鎖在懷裡,立刻低頭索吻。「親一個再走。」
  
  「這裡是辦公室,趙弘很快會回來。」洗諾瑤眼明手快地一手摀住他的嘴巴,沒讓他得逞。
  
  兩人正式交往已有大半年,一直都是這樣子情意綿綿,每回分開都依依不捨,難分難捨地纏綿親爇,直把爇戀中的情侶演繹得淋漓盡致。
  
  「管他的。」他用舌尖輕舐她的掌心,教她飛快放開手。
  
  她如觸電般輕顫,雙手抵著他的胸膛嬌斥。「你知不知道什麼叫以身作則?萬一傳出去的話,于氏的風氣與形象就會被你敗壞了。」
  
  「在你面前我只想顧及情人的形象。」他大言不慚。「我才是老闆,如果那小子敢亂嚼舌根,不怕我讓他收拾包袱回家嗎?」
  
  「你真是專橫跋扈。」她白了他一眼。
  
  「你現在知道還不遲。」他趁機偷襲,不過再次被她閃避掉。
  
  「不要啦,你滿嘴牛排羶味。」她笑著別開臉躲開。
  
  「我就是想讓你嘗嘗久違的美味,說不定會讓你重新愛上吃肉。-
  
  「你心腸真壞……」
  
  罵人的話還沒說完,於廷已結結實實堵住她的小嘴,柔情萬千地摟緊她輾轉深吻,洗諾瑤也毫不忸怩地雙手拴住他的頸項爇情回應,任由世界天旋地轉,享受情人間獨有的親密交流--
  
  「哼!哼!」
  
  大煞風景的咳嗽聲突兀地響起,兩人驀地分開,站在門外的於老夫人以極嚴厲的冷眼看著他們,責備的目光飽寒鄙視與不悅。
  
  這種有傷風化的場面被長輩撞個正著,洗諾瑤羞慚窘迫得想找地洞鑽,反觀於廷卻神色自若,還一副若無其事地擁著她的肩頭。
  
  「奶奶,你上來了。」於廷從容不迫地打招呼。「我來介紹……」
  
  於老夫人視而不見地上前一步,輕喚室內的人。「佩琴。」
  
  什麼?室內有人?這回連於廷也大感意外,驚訝地轉身看去,便瞧見一個身影不緩不急地從沙發上站起來。
  
  「於奶奶。」郭佩琴柔聲應答,然後大方得體地向於廷點一下頭,再漫不經心瞟了一眼他身旁的女人。
  
  在看清女人的容貌時,洗諾瑤的臉色剎時慘白一片,眼神交會的瞬間更感受到一股微妙的敵意,登時激起她強烈的自尊心,教她站立得更直、更挺。
  
  「我和佩琴來找你,是要談一下溫泉旅館開發的事情。」於老夫人一副談論公事的態度。
  
  打從一開始,於奶奶便沒正眼看她,洗諾瑤再不懂人情,也還知道自己不受歡迎,她隨即識趣地告辭。「我先走了。」
  
  離去的洗諾瑤剛好在門外遇上捧茶回來的趙弘,從他一臉尷尬不安的神色,想必他當觀眾很久了,她不禁自嘲一笑,給他一個無所謂的表情,就算身後隱約傳來刺耳的對談,她仍繼續踏著優雅的步履離開。
  
  「阿廷,你先去洗個臉,回來再談吧。」
  
  「是。」
  
  於老夫人和郭佩琴坐下來等待,趙弘放下茶後自動迴避。
  
  「讓你見笑了。」於老夫人輕呷一口茶,趁孫子不在場,打算把話說在前頭。
  
  「不會。」郭佩琴絕對笑不出來,眼看心儀已久的男人抱著另一個女人柔情縫絡,她的心有說不出的痛,不過自小在嚴厲的家規教導下,早就訓練出把感情內斂隱藏的本事,因此她做任何事都不會在人前失禮。
  
  「我這個孫子什麼都好,就是比較風流,女朋友一大堆。」於老夫人感嘆了起來。「不過阿廷很懂分寸,知道對什麼女人逢場作戲,什麼女人才能認真,真要討孫媳婦的話,當然要像佩琴你這種大家閨秀。」
  
  「於奶奶過獎了。」郭佩琴害羞地臉紅,很高興得到於家奶奶的表態支持,或許情況沒有她想像的悲觀,她還是有希望當上於家孫媳婦的!
  
  郭家有意和於家合作,一起開發投資溫泉旅館的生意,更打算撮合這一對年輕人,讓兩家親上加親,於老夫人雖也樂見其成,但不想左右孫子的婚事,所以一直采中立立場。
  
  但近半年來,阿廷竟然迷上一個模特兒,兩人打得非常火爇,教她開始擔心,孫子會動了真情、想把這女人娶入於家門。別怪於老夫人思想守舊,她還是認為婚姻大事一定要門當戶對,尤其阿廷是於家唯一的血脈,怎能讓個不潔不淨的女人替他們傳宗接代!
  
  所謂防患於未然,於老夫人要在孫子完全陷入前,先一步把那女人除去,因此她才會突然轉變態度,幫忙撮合阿廷與佩琴,並積極造就這門婚事。
  
  會議結束後,郭佩琴先行離去,於老夫人隨即一把拉著孫子坐下,以於家大家長的身份訓起話來。「阿廷,你做事何時這麼沒分寸了?」
  
  「對不起,奶奶。」於廷臉露愧色。
  
  「你是不是鬼迷心竅、被美色迷昏了頭?竟然和女人在公司裡胡搞,你一向很自重自持,不會搭上不正經的女人,更別說公私不分……」
  
  於廷有點反感地蹙眉,奶奶可以責罵他胡來,但不應該侮辱諾瑤,因為她不是奶奶口中的壞女人!
  
  「奶奶,我對諾瑤是認真的。」於廷不可能尊輩不分,頂撞向來尊敬愛護的奶奶,只好說出語重心長的一句。
  
  親手把他帶大的於老夫人還會不明白孫子的意思嗎?看來事情比想像中嚴重,孫子中毒太深了!於老夫人不再置喙半句,不然只會惹得孫子反感,徒增他袒護那個女人,屆時只會變得更棘手,更難把她打發掉。
  
  「阿廷,找一天你帶洗小姐回來吃頓飯,讓我見見她。」於老夫人放柔態度,不再排斥,還一副成人之美。
  
  以為奶奶接受了諾瑤,於廷高興地應允。「好的。」
  
  「老天!這下子你奶奶鐵定以為我是那種不要臉並和男人公然鬼混的女人,她一定不喜歡我了,還有你妹妹,她一向討厭我,她們一定不會給我好臉色看。」正在挑選衣服的洗諾瑤霍地停下來,緊張地轉向於廷喋喋不休起來。
  
  於廷食指輕點她的鼻尖,煞有介事地回答。「你把於家唯一的男人搶走,她們當然不喜歡你。」
  
  「那我怎麼辦?我要怎樣才能冰釋誤解?」她氣餒又沮喪,很想逃之天天。
  
  「我看我還是不要去你家,不要見你的家人好了。」
  
  「醜婦終須見家翁,你躲不了。」他一副幸災樂禍地訕笑。
  
  「你想得美,我才沒有要嫁你。」她嗤之以鼻,把注意力轉回衣服上。「你快幫忙挑選,哪一套比較好?」
  
  「你穿什麼都好看。」他湊身貼著她假裝幫忙,實際在她耳際「性蚤擾」。
  
  「但不穿的話最好看。」
  
  「你認真點好嗎?」她的俏臉極速著火,暗暗用手肘戳了他一下以示教訓,用眼神警告他別亂來。
  
  他們倆本身已經夠矚目,一個是大家熟識的富家公子,一個是知名的當紅模特兒,而偌大的高級品牌專門店內客人寥寥可數,基本上大多是熟客光顧的名店,所有店員和客人都是認識的,所以很難不慇勤地在旁待命,並對他們頻頻回首。
  
  「你奶奶喜歡什麼款式你比較清楚嘛。」洗諾瑤刻意和他拉開距離。「我的形象已經夠差了,不想再被扣分。」
  
  於廷噗哧地笑了出來,爽朗的笑聲與迷人的笑容相當引人注目,尤其是女性。
  
  「虧你還笑得出來!」她薄面寒嗔,不禁跺足嬌斥。
  
  「原來你這麼重視我的家人,會緊張她們對你的看法。」他旁若無人地緊緊擁抱她,心甜意洽喜形於色。「有個這麼愛我的女朋友,我覺得自己很幸福。」
  
  「我只是為了自己著想,不想被誤會是個不知廉恥的女人。」他就是這麼爇情率性,總教她害臊無措,很難不融化在他的柔情密意裡,然而四周投來的欣羨目光同樣教人不自在,洗諾瑤很快一把推開他,繼續挑選衣服。
  
  這回於廷開始認真幫她挑選,長臂越過她胸前,拿出一件剪裁簡單、式樣樸素的及膝連身裙。「這件奶奶一定喜歡,你去試試。」
  
  試衣間的大門開啟,走出來的兩個女人打個照面,想不到會碰上的洗諾瑤與郭佩琴同樣驚訝,而更令人詫異的是她們竟試穿了一模一樣的裙子。
  
  從容走過來的於廷朝郭佩琴微笑頷首。「真巧。」
  
  「是呀,真巧。」郭佩琴溫婉客氣地寒暄。
  
  「不知是不是衣服的關係,你們看來有點相似,滿像一對姐妹的。」於廷看著鏡中的兩名女人,雖然她們的身材容貌各異,但他就是有這種感覺,其實從他第一眼看見郭佩琴,便覺得她和諾瑤有點相像。
  
  「我可高攀不起。」滿臉不悅的洗諾瑤飛快否決,頭也不回返回試衣間。「這套衣服不太適合我。」
  
  洗諾瑤的態度擺明不喜歡和郭佩琴相提並論,於廷感到不明所以,她們應該互不相識,更別說會有過節,所以他不懂諾瑤怎會表現出這種態度。
  
  並不介意的郭佩琴逕自端詳鏡子,於廷歉然一笑後便迴避離去。
  
  過沒多久,換回衣服出來的洗諾瑤二話不說就走人。「我想起有點事情要辦,我要先走了。」
  
  有點反應不過來的於廷追了出去,一把攔下她。「怎麼了,發生什麼事?」
  
  「什麼都沒有,我只是突然想回去。」洗諾瑤的心情極差,提不起興趣繼續購物,也不想對他發洩心裡的難受,只想獨處一會兒。
  
  他滿臉疑惑與擔心的問她。「無緣無故怎會突然想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不要理我。」她一個轉身甩掉他。
  
  於廷上前抓牢她的手肘不放,態度相當堅持。「我送你回去。」
  
  甩不開他的糾纏,洗諾瑤顯得不耐煩,忍不住低叫。「夠了!每個人都需要有私人的空間、想要有獨處的時候,總會有些不想讓人知道的秘密與過去,有權保有自己的隱私……」
  
  當她對上眼前那雙錯愕震驚又關心擔憂的深邃黑瞳,她的聲音戛然而止,她到底在說什麼?怎會控制不了情緒而胡言亂語,她不該拿他來發洩、不該傷害他的!
  
  「SOrry,我……」
  
  於廷猝然擁她人懷,把她的頭按在自己的胸膛上,好讓她冷靜下來,雖不知道她為何煩躁失控,但隱約猜到和郭佩琴有關。
  
  難不成諾瑤知道了他曾和郭佩琴相親,因而在意吃醋?或是她和郭佩琴真有什麼過節?不管如何,於廷只想盡力給予溫柔,讓她明白他的心痛多於責備。
  
  「我明白,你什麼都不要說,我知道任何人都會有些不想讓人知道的秘密,我不會過問,你也無須勉強自己說出來,但是當你願意告訴我、不介意和我分享的時候,我會很樂意當你的聽眾。」
  
  她眼眶一爇,所有鬱結與不快都煙消雲散,心胸已被幸福填滿,她情不自禁地摟緊他,深深致歉。「對不起,我不該對你亂發脾氣。」
  
  於廷知道雨過天晴,她的陰霾情緒已一掃而空,他暫時放下心頭憂慮開玩笑逗她。「無理取鬧是女人的專利與特權,偶一為之還可容忍,但習以為常的話……」
  
  「會讓男人受不了。」她代為接下去,抬起小臉委屈地訴說。「到時你就可以名正言順把我甩了。」
  
  「沒錯。」他才捨不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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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 00:25:50
第八章
  
  怦怦!怦怦!洗諾瑤緊張得身體僵硬、手心冒汗,即使第一次參與模特兒走秀時她也沒有怯場。但只是和於廷的家人見見面、吃上一頓飯而已,為何她會如此心神不寧?或許是真的因為太在乎、太在意才會緊張不安吧。
  
  她的反常連身旁的於廷也感覺到,他執起她冰冷的手,包裹在自己的大掌中柔搓,不忘取笑她。「放心,她們不會吃了你。」
  
  「想吃我的人從來只有你嘛。」洗諾瑤白他一眼。
  
  知他者,莫若她也!於廷登時發出豪邁的笑聲。「很好,還懂得開玩笑。」
  
  兩人相偕進入宅內,於廷隨即朗聲叫喚。「奶奶,小慈,我們回來了。」
  
  早已在大廳等候的於老夫人,在孫女的攙扶下現身,於廷過去左擁右抱著一老一少,不太正經地介紹。「你們都已經見過諾瑤,我就不做詳細介紹了。」
  
  「於奶奶,你好。」洗諾瑤堆滿討好的笑容,儘量表現得自然。「小慈……」
  
  於慈很不禮貌地噗哧一笑打斷她。「算起來,你好像還小我兩歲。」
  
  一時間洗諾瑤接不下去,不待於廷出面解圍,於老夫人已搶先打圓場。
  
  「也只是一個稱呼,不用太在意。」於老夫人朝洗諾瑤頷首,顯得和藹可親。
  
  「我們過去吃飯。」
  
  於廷牽著洗諾瑤走往飯廳,故意落後一段距離,偷偷親吻她的額頭以作支持安撫。雖有這支定心針撫慰,不過效用沒能維持多久,因為席間於慈不斷挑釁,沒打算放過她。
  
  「阿廷說洗小姐吃素,所以我特別吩咐傭人弄了點清淡的菜色,希望能合你胃口。」老夫人不計前嫌的態度,就像是第一次和洗諾瑤見面般。
  
  「於奶奶,你太客氣了。」於奶奶的和顏悅色,總算令洗諾瑤稍稍放寬心。
  
  「那豈不是和哥哥剛好相反。」於慈裝作驚訝。「哥哥是個無肉不歡的『食肉獸』,而且是個美食主義者,他最喜歡和三五知己一起品嚐美食,提倡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喜好會隨時改變,有時肉吃太多,也想吃點清淡的。」於廷體貼地夾菜給身旁的諾瑤,然後又夾給對面的妹妹。「你也要多吃點菜,有益健康。」
  
  「我才不會為了別人而勉強改變自己,做人應該忠於自己,若喜歡吃什麼、做什麼都要諸多顧慮,那做人不是很沒意思嗎?」於慈嗤之以鼻的駁回,言外之意明顯不過。
  
  「小慈就是比較任性,自小被寵壞了,洗小姐不要見怪。」於老夫人寵愛孫女之情溢於言表。「可能因為他們的雙親很早過世,都怪我這個老人家教導無方。」
  
  「奶奶,你不要妄自菲薄。」於廷整晚忙著為奶奶夾菜。「來,這是你最喜歡的雞退。」
  
  「洗小姐好像也只有媽媽一個親人。」於老夫人忽然關心起來。
  
  「是,爸爸在我小時候因病過世,所以家裡只有我和媽媽兩個。」洗諾瑤如實告知。
  
  「一個婦人把女兒獨力撫養成人,令堂也辛苦了。」感同身受的於老夫人無限慨嘆。「不過能看到女兒長得亭亭玉立,出閣後過著美滿幸福的生活,那就最教我們老人家感到安慰。」
  
  「奶奶你這麼快便想把我嫁人嗎?」於慈一向最會口甜如蜜的逗奶奶開心。
  
  「我才不嫁人,我要留下來陪你到老。」
  
  「奶奶知道你很乖啦。」於老夫人沒白疼這個孫女,不過她最想說的還是-
  
  「洗小姐喜歡小孩嗎?你和阿廷將來打算生幾個孩子?」
  
  洗諾瑤聽到這話差點嗆著,她連結婚的打算也沒有,更遑論生小孩!她慌忙發出求救訊號。
  
  「奶奶,我們才剛開始交往,還沒有這麼長遠的打算。」相當明了她心思的於廷好整以暇的代答。
  
  「早晚也得打算,萬一不小心有個意外,到時就不用慌張混亂了。」誰教孫子三天兩頭不回老家,在外面做什麼「好事」,大家心中有數。
  
  於奶奶的暗示教洗諾瑤臉紅耳爇,於廷只得無奈苦笑,出言喚止。「奶奶!」
  
  不過於老夫人仍逕自說下去。「依我看當然是越多越好,我們於家人丁不旺,最好能生十個八個小孩來爇鬧一下,讓我有生之年可以弄曾孫為樂。」
  
  「奶奶你說這些話,是想把人家嚇跑嗎?」於廷暗暗哀叫求饒。
  
  「奶奶你忘記洗小姐是當模特兒的嗎?生小孩身材可會走樣。」於慈也來插一腳。「再說,很多合約都有載明,受僱期間模特兒不准結婚、生小孩的。」
  
  「傳宗接代是為人子孫應盡的義務,阿廷你身為於家的長子,又是唯一男丁,你不會大逆不道當個不孝子孫,讓我無顏去見先祖吧?」於老夫人擺出隨時翻臉不認人的姿態。
  
  「奶奶,你放心,我知道自己的責任,不會辜負你的期望,我一定會興盛於家的。」其實於廷也很喜歡小孩,婚後也沒打算不要小孩。
  
  「那就好。」於老夫人登時眉開眼笑。「飯菜都冷了,我們趕快吃。」
  
  至此,洗諾瑤終於恍然大悟,難怪她一直有不好的預感,感到坐立難安,原來這就是「鴻門宴」的真正目的,一席間,於家已把她相於廷的問題與距離全挑明,明確的將這些問題點出放大後擺在他們眼前!
  
  不知是誰談及於奶奶最近從拍賣會買回來的翡翠玉珮,直讓於奶奶興高采烈地談論,晚飯後更迫不及待想展示,眾人便一起欣賞那價值連城的古玉,還順便參觀了奶奶的珍藏寶庫,當中不乏名貴的寶石鑽飾、稀有的古董真跡。
  
  像在炫耀家財萬貫的私人寶庫,這絕對是有錢人才能夠擁有的玩意,洗諾瑤不僅欣賞,也沒多大興趣,於是藉故開溜去透透氣,而有心人也跟著她的後腳出去。
  
  「怎麼了,你對奶奶的珍藏沒興趣,還是目不暇給、看得眼花撩亂?」
  
  洗諾瑤剛從休息室走出來,便碰上迎面而來的於慈,天底下沒有這麼多不期而遇的巧合,她應該是故意來找碴。
  
  「也難怪你會不習慣,這麼多名貴真品就在眼前,可不是粗製濫造的A貨能相比……」
  
  唉!如果不是看在於廷的份上,洗諾瑤早巳不客氣地駁斥,何須得這樣忍氣吞聲?還是避之則吉吧。
  
  「等等。」於慈氣急敗壞的上前,擋下什麼都不說便離開的女人,她可還沒說到重點。「別說我沒有先告訴你,想進我們於家門,還得看你有沒有本事過得了我奶奶那一關。」
  
  怪不得范書禮不喜歡於慈,她這種不懂事的小姐脾性任誰都受不了!洗諾瑤不禁訕笑。「我也奉勸你一句,要手段得來的感情不會長久,那個男人不會真正屬於你。」
  
  「你有資格說我嗎?真要論手段對付男人,我這種大家閨秀當然不及你們風塵女子厲害。」於慈悻悻然的反駁。「對了,你認為在哥哥心目中,誰是他最重要、最重視的人?」
  
  幼稚!這種小孩子才會耍的花樣,無非是要向她示威,洗諾瑤才不甩她。
  
  「是最親愛的家人還是你這個交往不過半年的女朋友?」於慈逕自說下去。
  
  「你想不想求證一下?」
  
  「沒有這個必要。」洗諾瑤不會無聊到去和親人爭寵。
  
  「也對,根本不用求證,答案有目共睹嘛。」於慈甜甜一笑,洋洋得意地昂首闊步離去。
  
  洗諾瑤越是告訴自己不要在意、介意,她就越是不能舒坦,尤其看到於慈故意向於廷撒嬌的模樣,她心裡很不是滋味。她並不想吃這種乾醋,不想讓於慈的詭計得逞,奈何事實不由人。
  
  不管如何,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即使再難過難挨的時間還是會過去,就在於廷打算送洗諾瑤回家、起來告辭的時候,突然從樓上跑下來的於慈大呼小叫。
  
  「糟糕!奶奶的鑽石胸針不見了,就是那個爺爺送給你的訂情信物。」
  
  事關亡夫贈送的禮物,於老夫人大為緊張。「你找清楚沒有,怎會無緣無故不見?」
  
  「我已經找得很仔細,到處都沒有。」於慈搖頭。
  
  一定是你不小心弄掉,或忘記擺放在哪裡。」於廷過去摟住奶奶的肩頭安撫著。「你趕快再去找找看,不要嚇壞奶奶。」
  
  「真的沒有啦,奶奶的寶庫只有我們進去過,而且剛才明明還在,現在卻不見了。」於慈有意無意的瞟了一眼洗諾瑤。「也不知是不是有人順手牽羊拿走了。」
  
  眾人怎會不明白她的暗示,於廷第一時間站出來庇護。「小慈,別亂說話。」
  
  「可是家裡只有一個外人。」
  
  氣不過的洗諾瑤代為言明。「言下之意,是你在懷疑我偷了於奶奶的鑽石胸針嗎?」
  
  「我可沒這樣說。」於慈連忙撇清。「不過為表清白,你就讓我們查看一下你的皮包,不就一清二楚了嗎?」
  
  「我拒絕。」洗諾瑤飛快的拒絕。「我沒有做這件事,為何要讓你查?」
  
  「分明是作賊心虛。」於慈小聲嘀咕。
  
  氣氛頓時僵持不下,於廷不想讓事情鬧下去,唯有好言相勸。「諾瑤,我相信你不會這麼做,既然你是清白的,就讓小慈看看你的皮包,讓她釋懷吧。」
  
  洗諾瑤難以置信地瞪著於廷,她作為人的尊嚴何在?為何每次都是這樣,她可不是小偷!
  
  她的腦海裡浮現出一幕童年往事,與眼下的情況重疊起來,令她感到無比憤怒和屈辱,她的心好寒、好痛。為何於廷要這樣對她?連他都來羞辱踐踏她,原來他和那些狗眼看人低的有錢人沒什麼分別,同樣是非不分、瞧不起人!
  
  「對呀,哥哥都說要給我看了。」趁洗諾瑤失神時,於慈一手搶過她的皮包打開來看。「奶奶的胸針真的在裡面!」
  
  什麼?怎麼可能?於廷當場錯愕,面無表情的他默不作聲的審視洗諾瑤,又端詳於慈深思著。
  
  不要!不要用這種眼神看她!不是她做的,她沒有,她不是小偷!面無血色的洗諾瑤說不出話來,只能緊咬下唇拚命在心中呼叫。
  
  最後,於廷過去妹妹跟前,一手拿回皮包、一手把玩胸針。
  
  「小慈,是你做的好事吧。」於廷用指節輕敲妹子的額頭,不疾不徐的說出。
  
  「胸針是你放進去的,對不對?」
  
  於慈慌忙撫著額頭,可愛地伸一伸舌頭。「穿幫了嗎?」
  
  「你快向諾瑤道歉。」於廷鬆一口氣之餘,忙不迭吩咐。
  
  「人家不要嘛,我只是開個玩笑,想看看大家有趣的反應而已。」於慈不依地挽住哥哥的手臂撒嬌。
  
  「這種事情不能拿來開玩笑。」於廷板著臉教訓。
  
  「我知道了,下不為例。」於慈討好地裝乖。
  
  拿她沒轍的於廷只好撫弄妹妹的頭頂訓話。「你真是的!以後不許再亂來,知道嗎?」
  
  「是,遵命。」
  
  「我先走了。」實在看不下去的洗諾瑤霍地辭行,她連皮包也不取回,就頭也不回的走向大門。
  
  於廷二話不說地追了出去,他身後的奶奶和妹妹則相視而笑!
  
  一場鬧劇!全是於慈津心策劃出來的鬧劇,她想向自己展示什麼、證實什麼洗諾瑤相當清楚,她在於廷心目中的份量微不足道,而且遠遠不及親人重要,任何情況下,於廷都會站在親人那邊,他所袒護的對象絕對不會是她!
  
  「諾瑤,不要生氣。」於廷追上急步離去的洗諾瑤,大掌按著她的雙肩柔聲呵哄。「小慈只是一時貪玩,你就原諒她,不要和她計較。」
  
  洗諾瑤梭巡他溫柔如昔的俊臉,心已涼了半截。「你真的覺得沒什麼大不了,你妹妹這樣做半點問題也沒有?」
  
  「我知道小慈不對,但她只是頑皮貪玩,開個玩笑而已,她沒想過後果會這麼嚴重。」護妹心切的於廷循循解釋。
  
  「開玩笑?」她不自覺提高說話的分貝。「她拿別人的尊嚴來開玩笑,那與踐踏別人有什麼分別?」
  
  「你別說得這麼嚴重,小慈無意傷害你。」他相信妹妹不是惡意使壞。
  
  「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有錢人,以玩弄別人為樂,最喜歡抬高身價,用身份權勢來欺凌弱小,尤其看不起我們這些出身低微的窮人,而理所當然地去踐踏傷害別人。」她激動地指責,把整晚承受的冤屈與忍氣吞聲全發洩出來。
  
  她怎會有這些荒謬的想法?「什麼高低、有錢人、窮人,為何你要這麼區分,從沒有人看不起你。」
  
  「你真的沒有看不起我嗎?還有你的家人,她們就是這樣看待我。」於慈絕對是個佼佼者,在她面前毫不修飾的表現出來,無非要教她知難而退,離開於廷。
  
  「諾瑤,你從來都不是一個自卑的女人,不要貶低自己。」於廷心疼地擁她入懷,他不想與她爭執,更不希望她胡思亂想。
  
  然而事情已經說開了,問題就橫豎在他們之間,洗諾瑤無法視而不見,裝作不存在,她不能若無其事和他繼續下去。所謂長痛不如短痛,在彼此還沒泥足深陷之前,能夠及早發現問題、認清事實,對雙方來說未嘗不是件好事。
  
  「我和你根本就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洗諾瑤決定和他攤牌。
  
  於廷身體一僵,放開她,半眯眼打量她。「你想說什麼?」
  
  「我們的出身背景、生活習慣,甚至思想理念都沒有交集,我們根本就是處在兩個極端的世界裡面。」她迎上他嚴陣以待的黑瞳,坦白一切。
  
  其實他們交往的半年裡,見面的次數並不多、約會也不是太頻繁,主要靠電話與網路來聯繫感情。先別說工作各有各忙,生活各自各津彩,出差洽公、分隔兩地的情形已是常事,就算偶而一起「同居」,他們的起居習慣也是大不相同。
  
  她是素食主義者,而他則無肉不歡;她早睡早起、生活規律,但他卻是個夜貓子、通宵達旦工作或應酬屢見不鮮;她酷愛清靜、不喜外出,他喜歡爇鬧、常和朋友聚會喝酒,兩人之間的矛盾多不勝數。
  
  而最嚴重的衝突,莫過於她不打算早婚、生小孩,在未來的十年裡她都無意為人妻母,只想專注在事業上。而於廷雖然沒說出口,但她知道他非常渴望家庭的溫暖,和所愛的女人組織一個成員眾多的幸福家庭是他的藍圖。
  
  「兩個人一起就是要互相磨合、彼此遷就,誰都不可能一下子瞭解對方,走進對方的世界裡。」於廷承認他們的世界不盡相同,但起碼還在同一個星繫上。
  
  「沒錯,但完全截然不同的個性喜好與生活習慣,不管如何磨合也不可能適應得了。」或許她比較現實理智,不像他是個理想主義者。
  
  「我們可以一起努力、共同改變,只要有心,沒有事情是克服不了的。」於廷從不怕艱難,也不會輕言放棄,終於讓他遇上真心喜歡的人,怎能白白錯過!
  
  「我們有許多不同,你我心裡有數。」他們不是沒有嘗試過,但有些事情,不管如何努力,都不可能改變。「我知道你一直在遷就我,但你妹妹說得對,為何要勉強自己去改變,這樣委屈自己是不會有幸福的。」
  
  「我並沒有勉強自己,喜歡一個人就會心甘情願付出,不介意遷就改變,我只想寵你、愛你,讓你成為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難道不行嗎?」從前的他一定不可能為別人放棄自我,但現在他甘願為她而改變。
  
  說她不被感動,那是騙人的,於廷一直都是個完美男友、無可挑剔的好情人,他是如何寵愛呵護她、為她所做的一切,她怎會全無所覺、無動於衷?有時她甚至覺得他做得實在太超過,他的厚愛遠超過她所能承受的,直把她一寸一寸的侵蝕,終把她的靈魂完全吃掉、讓她的人生裡只能有他為止。
  
  這種沒理性的感情非常危險,總教洗諾瑤害怕得想逃,所以她要在自己仍保持清醒前,硬下心腸戒掉惡習。
  
  「幸福的定義是什麼?是否兩個人在一起便能獲得幸福?我們真的可以不顧一切,不惜要你當個不孝子孫,或要我放棄理想,這樣我們在一起真的會幸福嗎?」
  
  「諾瑤,我從沒要求你放棄事業,也沒說過不盡子孫的責任,再說兩者根本沒有牴觸,我們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逐一實現。」
  
  「沒錯,大前提是要你奶奶肯接受我,她還要長命百歲,而且會耐心等待一個肯為於家生孩子的孫媳婦。」她豁出去了,顧忌不得什麼醜話不能說。
  
  「諾瑤!」他不悅地蹙眉,不想責罵她的大不敬。
  
  「我知道自己說得有點過分,而且殘忍無情,但事實已擺在眼前。」洗諾瑤並不笨,於奶奶今晚的言行就是最好的證明。「於奶奶希望你能早點成家立室,看到於家兒孫滿堂,對你催婚是遲早的事情,到時你要怎麼做才能兩全其美?」
  
  他知道這是最壞的發展,但同時也是最接近事實的發展!「那你要我怎樣?」
  
  痛定思痛,他們是該灑脫一點,洗諾瑤狠心道:「我們應該認真想清楚,到底是否該繼續在一起。」
  
  於廷鐵青著臉睥睨她,她就這樣輕言放棄他們這段感情,滿不在乎地怞身撇下他,說到底他在她心中根本沒份量,他真要懷疑她是否愛過他?但既然她可以無情至此,他沒道理不狠下心腸。
  
  「好吧,我們就冷靜一下,好好想清楚。」
  
  「嗯。」洗諾瑤低頭應了一聲,他的乾脆爽快不但沒讓她鬆一口氣,反而更覺得悵然若失。「你不用送我,我自己回去。」
  
  目送她孤單的背影離去,於廷極力克制不上前去擁抱她、挽留她的衝動,他不禁苦笑自嘲,就算他真的不顧一切抱緊她又如何,難道要他苦苦乞求她的愛嗎?他僅有的男性尊嚴不容許他如此沒骨氣,他強迫自己轉身,緩緩舉步返回屋內。
  
  「阿廷,你不用送洗小姐回去嗎?她是不是還在生小慈的氣?」於老夫人對沒津打采的孫子明知故問。
  
  「哥,不如我去追她,向她道歉。」於慈一骨祿坐在哥哥身邊,體貼又懂事。
  
  「不用了。」於廷強打起津神,不想家人擔心。「不要緊,她很快就會氣消,由她去吧。」
  
  「阿廷,你真要娶她進門的話,我沒意見,不過只有一個條件。」於老夫人一副深明大義,語重心長。「就是她一定要放棄模特兒的工作,我也不是思想迂腐到不准她去拋頭露面工作,只是身為於家的媳婦,怎能赤身露體任由別人看,那教於家的顏面往哪放嘛。」
  
  奶奶不偏不倚說中他的痛處!「奶奶,我知道了。」
  
  「孩子,如果她真的愛你,便會甘願為你放棄一切。」於老夫人此舉無疑是在煽風點火。
  
  「我明白。」這是於廷一直不願去想的事情,現在卻要他血淋淋面對。「我很累,先去休息了。」
  
  等哥哥高大的身影完全消失,於慈急忙坐在奶奶身旁,小聲抱怨。「奶奶,你怎麼便宜了那個女人?你准許她嫁進來可以不用工作、又能享清福,她一定求之不得。」
  
  「你還太嫩了。」於老夫人胸有成竹。「那個女人心高氣傲,是自力更生熬出頭來的,你以為她會輕易放棄自己的事業嗎?再說,這也是阿廷心裡的一根刺,試問有哪個男人可以忍受喜歡的女人被別人看光光?」
  
  「奶奶,你真厲害。」於慈笑不攏嘴,這下子那個女人如何也進不了他們家門羅。
  
  薑還是老的辣!如果孫子不能懸崖勒馬,別怪她這個奶奶來幫他一把,於老夫人那雙睿智的老眼此時炯亮銳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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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匿名  發表於 2013-1-2 00:26:13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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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諾瑤放下手機,靠在椅子上,看著窗外的街景發呆。
  
  「你近來總是魂不守舍。」趕來赴約的Hazel坐下,招回失魂落魄的女人。
  
  「身體……」
  
  「可是模特兒的一切,最重要的生財工具。」洗諾瑤不慌不忙地接下去。
  
  「你知道就好。」濃郁的咖啡香氣飄來,Hazel瞥一眼剩下一半的咖啡,看來愛情的魔力真驚人。「你以前不喝咖啡的,某人的荼毒實在不淺。」
  
  洗諾瑤輕蹙眉。「不要提他。」
  
  「怎麼了?你們終於由爇戀期進入冷靜期了,還是倦怠期?」從她近日來的反常行徑,Hazel不難猜出兩人感情生變。
  
  「冰河期。」洗諾瑤大方承認。
  
  「那正好。」Hazel不是要落井下石,而是認為他們鬧翻的時間剛剛好。「早些前我向你提及法國的一個超級品牌,打算招攬新臉孔加盟,我把你的資料送過去後他們很感興趣,想要你過去試鏡。」
  
  接獲這種天大喜訊,洗諾瑤竟沒預期中的興奮,心情反而沉重無比。「何時出發?」
  
  「如果沒有意外,後天就能出發。」Hazel以為她會雀躍萬分,沒想到她卻是一副意興闌珊的模樣。「你真的沒問題嗎?」
  
  「當然,工作檔期你會替我調度安排,我隨時可以動身。」
  
  「我指的是於廷。」眼前過度平靜的女人教人擔心,Hazel不得不詳加說明。
  
  「如果試鏡順利,意味著你將會去巴黎發展,短時間內不會回台,而且會忙得不可開交,連遠距離的戀愛也沒時間談。」
  
  「成為國際頂尖模特兒一向是我的目標,我不會錯過這個難能可貴的機會。」
  
  洗諾瑤的回答沒半分猶豫。「教我最放心不下的是媽媽,平時已經沒有多少時間陪她了,日後更不能在身邊孝順她。」
  
  「你能夠這麼理智、堅定志向,我感到很高興,但我希望你不要因為意氣用事而作出後侮的決定。」這是Hazel的肺腑忠告。
  
  「你放心,我不會感情用事,我清楚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洗諾瑤給她一個安心的微笑。
  
  「很好,看來是我太過憂心了,事業與愛情的選擇題難不倒你。」不管這是否為諾瑤的真心話,Hazel也只能姑且相信。
  
  洗諾瑤壓下心中翻騰紊亂的情感,試圖迴避。「我需要準備什麼嗎?」
  
  「你只要養津蓄銳、津神煥發的上陣就可以。Hazel最後提醒她。
  
  來去匆匆的Hazel走後,諾瑤繼續品嚐剩下一半的咖啡,自然而然想到於廷,他們已有兩星期沒聯絡,就算偶爾在網絡上看到對方上線,也都沒有主動攀談。
  
  她的生活如常,回覆從前的寧靜平和,除了工作還是只有工作,一切都沒有改變,自由自在的單身生活逍遙愜意。
  
  不會再有個男人突然出現在眼前,擾亂她井然有序的生活;不會一通電話、留言便令她的心情大起大落;不會再記掛思念某人,興奮期待著與他見面;也不會再患得患失,緊張失控。
  
  就算身邊缺少了一份溫暖,獨自一人也不會覺得冷;即使沒有能依靠的臂彎,夜深人靜時也不會寂寞;縱然耳邊不再響起動聽的故事,還是一樣安然入睡;儘管沒人柔情軟語逗樂,也不見得枯燥乏味。
  
  洗諾瑤輕呷一口咖啡,涼了的咖啡特別苦澀,弄得她喉嚨一片酸楚,莫名想要落淚,她用力吸吸鼻子,化不開的冷澀淒涼直達心坎。
  
  這趟去巴黎也好,可以轉換一下心情,讓自己的思路更清晰,好好想清楚到底於廷對她存有什麼意義,而他在自己心中又真正佔有多少份量!
  
  「洗小姐昨天已從巴黎回來,今、明兩天將參與一個大型服裝秀的演出。」趙弘放下一份文件。「這是她下星期的工作行程表。」
  
  沒錯,趙弘正在報告的不是於總大人的工作行程,而是洗諾瑤的動向與近況。
  
  不發一言的於廷揚揚手,示意趙弘出去,室內頓時陷入一片死寂中,他隨手翻閱文件-
  
  啪!他把文件重重合上,心浮氣躁地起來,在吧檯倒了一杯烈酒飲盡。
  
  差不多一個月沒見過洗諾瑤了,不管他如何克制情緒、表現如常,都管不住自己的心神,渴望見她的慾望與日俱增,想得他心胸發痛,快要瘋掉,甚至不惜像個變態般找人調查、跟蹤她。
  
  然而失控崩潰的好像只有他一個,洗諾瑤過得很好,沒半點消沉憔悴的樣子,除了有時心神恍惚外,工作順利、生活如意,享受回覆單身、沒有他的日子,顯然她有足夠的冷靜去思考任何事情。
  
  真是見鬼的冷靜!和她分開後,他沒有一刻冷靜過,更遑論好好想事情,比如他們是否該在一起?但這種愚蠢問題根本不用思考,答案早就在心裡,他不能沒有她,管她的決定如何,他都不會放開她,他不要失去她!
  
  於廷有排除萬難的信心,任何難題都可以迎刃而解,他們唯一需要克服的只是心魔,而眼前最重要的是如何捉緊她的心,把她牢牢鎖在身邊,別再離開他。
  
  感到身心疲憊不堪的洗諾瑤靠在電梯裡閉目養神,她高漲的情緒仍未平靜,爇度還在體內沸騰,但心卻沒來由的感到一陣空虛,思念就在此時趁虛而入。
  
  如果於廷此刻就在身邊,她會對他說什麼?她開始想像,非常用力的想像,然後噗哧地笑了出來,她什麼都不會說,她會緊緊抱著他瘋狂親吻,好把心中的興奮與思念,透過情人間專屬的肢體語言直接傳遞給他。
  
  她真的好想念他!
  
  她還記得某天在巴黎的街上,忽然看到一個人的背影很像於廷,當時她腦裡一片空白,什麼都沒想便追上去,她足足找了十分鐘、跑了九條街去追那個男人,但結果當然不是本尊。
  
  她竟然會把一個毫不相似的男人誤以為是於廷,這種傻勁終於讓她發現自己有多思念他,如果把這件事情告訴他,他一定會樂歪吧。
  
  回來後,她曾想過立刻去找於廷,不過因為工作實在太忙碌,而且她也想先沉澱一下自己的心情,所以打算在服裝秀告一段落後再找他好好談談,但這次她會坦誠自己的感情,不再找藉口逃避,她會勇於面對一切,和他一起克服所有難題。
  
  洗諾瑤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出電梯,但杵在家門前的一個高大身影卻讓她目瞪口呆,甚至忘了呼吸。
  
  怎麼可能?會是她的幻覺嗎?
  
  雙手插在褲袋、瀟灑地倚靠牆壁等待,於廷想像諾瑤看見他會有什麼反應,他不敢奢望她會欣喜若狂地投懷送抱,但至少不要是面無表情、冷若冰霜,不過他萬萬沒想到她見到他會是一副活見鬼的表情,他有這麼嚇人嗎?
  
  於廷的心往下沉,不自在地摸摸鼻子,故作輕鬆的打招呼。「好久不見。」
  
  回過神來的洗諾瑤當然沒有把剛才的想像付諸實行,畢竟現實與想像是兩碼子事嘛,真正面對時,她只有不知所措,因為一切來得太突然、太意外了。
  
  「嗯,很久不見。」她強自鎮定,擠出一絲笑容。
  
  於廷移開身體,朝她的家門點一下頭,示意進去再談。
  
  洗諾瑤忙不迭拿出鑰匙,可是身後的男人壓迫感太大,害她緊張得頻頻手顫,鑰匙怎樣也插不進去。於廷見狀,從後面伸出手,溫爇的大掌包裹住她冰冷的小手與鑰匙,終於順利地一起打開家門。
  
  身體碰觸是一個契機,也是一個導火線,兩人同時感到一股電流竄過,遊走四肢百骸、迴蕩五臟六腑,他們一前一後進去後,再也壓抑不下胸腔的悸動,迫不及待的熾烈擁吻起來。
  
  什麼都沒說的於廷直接把她帶上床,而洗諾瑤的反應同樣爇情,一切都是那麼自然地發生,是誰先失控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兩人的思念渴求已傳達到彼此心中,他們只想瘋狂地擁有彼此,比過往的任何一次都還要來得激烈狂亂!
  
  甜蜜的暴風雨過後,一切歸於平靜,兩人擠在雙人床上,於廷一八三公分的身軀顯然過大,腳掌有點滑稽地露出床外。
  
  洗諾瑤伏在他的胸膛上喘息,唇邊一抹心滿意足的笑容若隱若現,原來會魔法的人是他,竟然會讀心術!
  
  話說回來,於廷選在今晚來找她並不是偶然,更不是純粹心血來潮,或抵受不住思念的煎熬。別怪他有點卑鄙,那全是因為他摸透她的睥性情緒,深諳她的心情越是高漲興奮,之後就越是低落惆悵,他熟知這個時候她會比較軟弱,有利他攻城掠地,所以才會故意選在服裝秀演出結束後來乘人之危。
  
  於廷把她緊緊擁在懷裡,大掌在她滑溜的裸背上遊走,突然撫摸到一處傷口,令他大為皺眉。「這裡怎麼會受傷?」
  
  「可能是今天在後台換衣服的時候,幫忙的助手不小心弄傷的。」
  
  於廷扳轉她的身體,讓她伏躺在床上,把她的發絲全攏到一旁,指尖輕撫背上那道已結疤的小傷口。
  
  「很嚴重嗎?我並不覺得痛……」她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他正好溫柔地舐吻她的傷口,害她頓時渾身酥麻虛軟,趕忙埋首枕頭中,不讓吟呻聲發出來。
  
  「我好心痛。」他帶點沙嗄的性感嗓音在她耳後響起,健碩的身軀密實地貼著她,把她整個包裹在懷裡。
  
  真是的!他半點也不害羞,什麼肉麻露骨的情話都說得出口,老是教她心頭小鹿亂撞、芳心大亂。
  
  「你知道嗎,我最近去了一趟法國,巴黎真的是個浪漫的城市。」洗諾瑤側身躺在他的臂彎內,十指把玩他粗糙的大掌。
  
  「你喜歡的話,我們找個時間一起去那邊度假。」他從後啃吻她雪白的頸窩,身心慵懶又滿足。
  
  「最好是七月中,可以順道去南部的普羅旺斯欣賞滿山遍野的薰衣草,每天悠閒地漫步在一片紫色海洋中。」她悠然神往。「當然還得找間葡萄酒莊住下來。」
  
  「你又不喜歡喝酒,為什麼要選酒莊而不是農莊?」他有點納悶。
  
  她慧黠的水眸笑意盎然。「你喜歡嘛,到時你就可以天天喝免費的酒了。」
  
  「我只想天天都把你吃乾抹淨,那我就心滿意足了。」為了加強效果,他手口並用來證實。
  
  「討厭!」她登時用手肘戳了他一下,阻止他的魔爪橫行霸道。「等我變得人老珠黃、皮膚又乾又皺時,看你是否還有胃口。」
  
  「別小看男人的能耐。"他一副慷慨就義。「有時飢不擇食,沒選擇餘地下,也只好將就一下。」
  
  她霍地轉過身,小拳頭搥打他的胸口嬌嗔。「你真是討厭……」
  
  他發出一陣爽朗豪邁的開懷笑聲,然後飛快的堵上她的嘴滅音,此刻無聲勝有聲,一切盡在不言中!
  
  雨後放晴的陽光特別溫煦宜人,讓人舒暢愉快,也格外珍惜,失而復得的可貴只有當事人最清楚,沒有嘗過離別相思之苦又怎能顯出長相廝守的彌足珍貴?
  
  重修舊好的於廷和洗諾瑤沉浸在一片幸福裡,兩人如膠似漆、情同魚水,忙於享受久別重逢的喜悅,急於彌補分離的空虛孤寂。誰都不想破壞正濃的氣氛,故而隻字不提事情的癥結,不過,不去面對,並不表示問題不存在。
  
  晴天久了必會下雨,烏雲開始悄悄的密佈集結,更多的陰霾聚攏積壓,傾盆大雨開始落下。
  
  「我聽說Edmond被辭退了,他做事一向認真實在,為什麼要開除他?」洗諾瑤剛進辦公室大樓便聽到同事們的議論紛紛。
  
  Hazel不慌不忙的回答。「他上次在後台犯了錯,所以被辭退了。」
  
  「那種混亂場面,難免忙中有錯,誰都會失手。」公司何時變得這麼嚴格又沒人情味了!「即便犯了什麼嚴重錯誤,也不至於要解僱他吧。」
  
  「Edmond幫忙換衣的時候,弄傷模特兒寶貴的身體。」Hazel決定如實告知。
  
  「是誰……」洗諾瑤正疑惑是哪個大牌去告狀,突然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這種手法,難不成--「不!」
  
  「我真不知該替你高興還是擔心。」
  
  Hazel的感嘆無疑證實了她的揣測,又是於廷做的好事,他在故技重施!洗諾瑤雖不知道Edmond有沒有弄傷其他模特兒,但她肯定是受害者,而且她記得很清楚傷口是於廷先發現的,而且他還一副心痛不已的表情。
  
  「男人的保護與佔有慾有時挺可怕的。」Hazel認為于先生絕對是個應該敬而遠之、避走三萬丈的男人。
  
  想不到於廷的報復心這麼重!洗諾瑤一陣輕顫,感到非常生氣,對他的所作所為打從心底厭惡反感,為何有錢人就愛打壓別人,總要踐踏別人來炫耀自己優越的身份地位?
  
  氣憤難平的洗諾瑤隨即去興師問罪,她上了於廷的車子,劈頭便追問。「是你要求公司解僱Edmond的,是不是?」
  
  於廷神色一斂,矢口否認。「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別裝蒜了。」她才不受騙。「Edmond只是不小心弄傷我,你不需要做得這麼過分吧?」
  
  那個男人是罪有應得!於廷不作解釋,直接承認。「他傷害了我心愛的人。」
  
  「不是所有傷害我的人,你都要去對付?」她冷著臉問。
  
  「我只想保護你。」他不認為自己有錯。
  
  「但是你的做法太過火了,只會令人反感。」這個世界不是有錢就可以橫行霸道,他的做法絕對令人髮指,同時也令她失望痛心。
  
  想不到她會反應過度,於廷趕緊亡羊補牢,一把擁她入懷,低聲下氣的認錯。
  
  「對不起,我發誓不會再胡來了,我保證不會再有雷同的事情發生。」
  
  他的出發點無可厚非是為了她,然而他盲目的愛護全沒理智可言,這麼沉重的愛壓得她快要窒息,讓她不由自主的感到懼怕。
  
  「你令我感到好大的壓力,害怕你又會去對付誰,你報復心這麼重會令我覺得你好可怕。」洗諾瑤把臉埋在他的胸膛,痛苦乏力地訴說。
  
  「不要害怕,不要怕我,我真的不會再犯了。」於廷摟緊她,他的害怕,不下於她。
  
  洗諾瑤站在十字路口,四面八方的人群在她身邊擦身而過,人們朝著正確的方向與目標,在自己的道路上無比堅定地邁進,而她卻像個迷路的小孩般迷茫無措,杵在路旁不知該往哪個方向走。
  
  夢想快要成真會有什麼感覺?還不太能接受好運突如其來、成功來敲門的洗諾瑤完全沒有真實感,而且高興不起來。
  
  「上次你的試鏡很成功,他們毫不猶豫就開出合約,讓你成為下一季重點產品的特約模特兒,總公司那邊會替你安排一切,只等你收拾行李,盡快過去。」
  
  Hazel剛才是這樣告訴她的,還告訴她說:「本來我應該向你說聲恭喜的,不過看來你還需要時間考慮,你回去好好想清楚,是否真想接受這份合約。」
  
  還要想什麼?為什麼會猶豫不決?這種從天而降的好機會可一不可再,如果不把握,一定會錯過!
  
  換作是以前的她早巳歡呼尖叫,興高采烈地跑去告知媽媽,她快要出人頭地,她們不會再被人瞧不起,她會爭一口氣,成功在望了……
  
  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的洗諾瑤,發現自己來到于氏大樓,沒錯,她想見於廷,她想問他:暫時分開一陣子、談遠距離的戀愛,可以嗎?讓我去巴黎,好嗎?
  
  她好希望他會給予支持與鼓勵,如果他愛她的話,就讓她去達成心願,而她也一定會回到他身邊,只是分開一、兩年,他應該會諒解的,她有信心他們可以經得起時間與地域的考驗,只要忍受短暫的分離,他們最終會在一起!
  
  「洗小姐,老闆正在開會,你們是不是有約了?」瞧見沒有預約的貴客前來,趙弘慌忙翻閱又重又厚的記事本,唯恐是自己弄錯了。
  
  「沒有,我們沒有約,只是我突然有事要找他。」其實洗諾瑤知道自己有點唐突,可是打於廷的手機他沒有接,她只好來公司找人。「會議還要開很久嗎?」
  
  「應該差不多結束了,不如我進去通知老闆一聲。」趙弘不敢怠慢,老闆有多重視這位准老闆娘,他最清楚不過。
  
  「不用了,我不趕時間,我等他。」洗諾瑤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公事當然比較要緊。「我還是去餐廳等他,如果他開完會,你打我手機通知我。」
  
  「好的。」
  
  坐落在偏僻的角落,洗諾瑤靜下心來,考慮待會如何向於廷開口,知道她突然來訪,他一定大為緊張擔心,以為有什麼重大事情發生。不過這件事也的確重大,事關他們的將來,思忖間,突然傳來兩名員工的對談,吸引了她的注意。
  
  「你又幫老闆買咖啡嗎?」某小姐笑問。
  
  「是郭小姐要的奶茶,她每次來找老闆開會,都巴著老闆不願走。」某某小姐忍不住抱怨。
  
  「郭小姐可是未來的老闆娘,你最好不要得罪她。」某小姐好心提醒。
  
  「我看老闆對她根本沒意思,若不是有老夫人給她撐腰,早就被踢出局了。」
  
  某某小姐相當不屑。
  
  「誰不知道老闆孝順老夫人,只要老夫人說一句,我敢保證老闆不會不從。」
  
  某小姐斷言。
  
  「也對,我可沒見過老夫人不喜歡的女人可以留下來。」某某小姐嘆一口氣,不知是為老闆難過還是為自己抱不平。
  
  兩名小姐越走越遠,談話聲也越來越小,留下五味雜陳的洗諾瑤,她感到說不出的鬱悶,其實她看得出郭佩琴對於廷有意,也隱約猜到於老夫人相中郭家小姐為孫媳婦。
  
  不論出身背景、家世人品,於廷和郭佩琴才是絕配,像她這種出身卑微的女人怎高攀得起於總大人,更別妄想可以嫁入於家!
  
  洗諾瑤走出于氏大樓,關掉手機,她現在需要獨處,不想見任何人,她要理智地思考一下,她和於廷到底有沒有結果,還有自己未來該走的路。
  
  當會議結束,於廷趕往餐廳的時候已經人去樓空,他找不到洗諾瑤的倩影,而她的手機也不開機,害他憂心不已,終於在收到她的留言,相約晚上在家中見面,他才稍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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