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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向晴]給我多金男(金光閃閃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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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 00:31:48
第九章

  「早。」

  如常的招呼從頭頂響起,花小蜜隨即渾身緊繃,垂下濃密的眼睫,拿起牛奶,佯裝專心用餐。

  「早。」七瀨美紗水眸帶笑,抬頭迎向於純然。

  於純然若無其事坐下來,大掌自然地搭上七瀨美紗的香肩,自始自終都不曾看過花小蜜一眼,徹徹底底漠視她的存在。

  既然她「不識抬舉」,想要大方讓愛,他就成人之美好了。

  「美紗,你還有沒有什麼地方想去?」於純然問。

  七瀨美紗的美目透著疑問,考慮如何作答。

  「沒有的話,你收拾一下行李,過兩天我們就離開。」他是個有信用的男人,說到做到。

  七瀨美紗喜出望外,並趁機追問:「那麼搭檔公演的事情,你考慮得如何?」

  瞧花小蜜置若罔聞,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於純然有點意興闌珊,他怎樣都無所謂了。「我沒異議,就照你的意思去辦。」

  「太好了。」七瀨美紗開心忘形地擁抱他。

  他真的要離開了,而且這麼快!逕自埋首早餐的花小蜜表面平靜,實際上心已絞成一團,痛得她想掉眼淚。

  「既然要走,我想去買一點禮物帶回去。」

  「好。」於純然輕摸美紗的秀髮,儼如千依百順的模範男友。

  「花小蜜,你也跟著來。」

  無端被點名,花小蜜不得不硬著頭皮面對於純然,幸好他目不斜視,全副心神都放在身旁的女友身上。

  他的表情是那麼溫柔,大掌愛不釋手地把玩七瀨美紗的髮絲,教她心酸難受。

  強忍滿腔傷痛,花小蜜慌忙別開臉,生硬地擠出一句話。

  「不了,我不打擾你們。」

  「這麼大一個電燈泡,當然打擾了。」於純然瞥她一眼,眼神帶著挑釁,挑明就是要做給她看。「不過總要有人幫忙提東西。」

  「你的車只有兩個座位。」要她親眼目擊他們如何甜蜜恩愛,花小蜜鐵定會眼出血、胃潰瘍,心酸死!

  於純然終於發覺花小蜜的異樣,她臉色鐵青,眼神閃爍,緊握叉子的指節泛白,整個人像一把上了弦的弓,緊繃僵硬。

  她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幾乎衝口而出的關心,被他硬生生吞回去,他不能在這個時候心軟,唯有強迫自己視若無睹!

  於純然若無其事地揶揄。「後座還有dogseat,以你的身形不成問題。」

  她才不是小狗,欺負人也該有個限度!

  不待花小蜜反對,於純然已轉頭繼續和女友卿卿我我。

  「美紗,我想聽聽你的小提琴,待會兒拉給我聽。」

  「當然沒問題,你想聽什麼曲目?」七瀨美紗柔順地點頭,就算明知被利用,她也樂收漁翁之利。

  「隨你,只要是你拉奏的,什麼曲目我都喜歡。」於純然一把擁她入懷,狠下心腸,一不做、二不休。「不如就一起合奏《給愛麗絲》吧。」

  心臟突地刺痛,一陣頭暈目眩,花小蜜以為自己會昏倒,然而痛徹心扉的感覺猶在。

  不要!不要和她合奏!

  《給愛麗絲》是她專屬的,是他們共同擁有的秘密,是她僅存的美好回憶,他不能這樣子對待她,不要這麼殘忍,她可以把他讓給七瀨美紗,但唯獨這首意義非凡的樂曲不可以!

  「《給愛麗絲》嗎?你好像很喜歡這首樂曲。」七瀨美紗的印象中,他偶爾會躲起來,不停反覆彈奏。

  「曾經喜愛過,但現在已經不是了。」於純然意在言外,語帶雙關。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這句唐詩正是花小蜜此刻的寫照,她實在難受得想逃跑,然而這一切都是她自找,她活該受罪!

  在這種大熱天下,花小蜜卻覺得冷,心臟痛得麻痺,然後開始結冰,寒氣蔓延至五臟六腑,擴散至四肢百骸,她的世界已沒有溫度,甚至失去所有光明,無止盡的黑暗正包圍、蠶食她。

  做了兩天跟班兼電燈泡,看盡小倆口親熱恩愛,花小蜜咳血豈止三百回,心絞痛症無間斷地持續發作,她快要陣亡了。

  想不到愚蠢人是個雙面人,他既是個溫柔體貼、熱情如火的男友,同時也是個冷酷無情、陰險惡毒的小人。

  在她備受冷落,飽受煎熬過後,終於忍不住委屈地跑向好友哭訴。

  三個小女人窩在朱迪的房間,聽完原告的哭訴後,不用結案陳詞,已一致裁定被告情有可原,原告不獲同情。

  「你這個豬頭王!」朱迪氣得翻白眼,很想一腳踹醒花小蜜。

  「難得你單戀了十六年的小王子,開口要求跟你交往,你竟然拒絕?你是不是等他等到傻了。」杜鵑大大地搖頭。

  花小蜜可憐兮兮地癟癟嘴反駁。「我怎麼知道他是認真的,還是又在戲弄人。」

  「你不會分辨嗎?男人對你有情還是無情,你半點感覺也沒有嗎?」朱迪盛氣凌人逼問。

  「我不知道啦!」花小蜜掩耳盜鈴,當只鴕鳥。

  杜鵑拆穿她。「你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承認。」

  「沒辦法,誰教上天不讓我長得美一點、才華多一點,偏給我最多自卑感。」

  花小蜜大叫大嚷地承認。「我根本配不上他,只會成為他的絆腳石,阻礙他前進的腳步。」

  她們根本不明白,在完美的王子面前她這個平民有多渺小,不管她如何努力,都不可能追趕上他的腳步,他是那麼的遙不可及,不是她可以高攀的。

  花小蜜實在沒半分自信,更沒勇氣跨出步伐,因為一旦嘗過愛情的甜美,卻不能永遠擁有,那會教她受不了。

  所以她情願永遠保持這份單戀,只要不曾開始,便不會結束,這樣總好過有一天被他討厭唾棄。

  這是什麼人話?看不下去的朱迪和杜鵑,開始輪番炮轟小蜜。

  「你這個人真貪心,不知道『人比人、氣死人』嗎?居然還向上天抱怨,你現在缺眼、耳、口、鼻,或是手、腳了?你五官端正,四肢健全,健健康康,早就該感謝蒼天了。」

  「誰來決定配不配?你是人,他也是人,狐狸精也是人,什麼星球來的王子、公主,全是你自己畫的界線,你介意什麼、自卑什麼?只要他喜歡你,在他眼裡你就是全世界最棒的女人,是他的公主、王后。」

  「再說你哪裡礙著他了?他又沒嫌你礙手礙腳、丟人現眼,你自己卻鬧自卑,難怪他會生氣,向你報復了。」

  什麼嘛!她們罵得這麼理直氣壯,好像她才是罪人,全是她的錯,花小蜜苦著臉蜷縮身體。「是我不對嗎?」

  「我只能說,是你自己棄權,把他拱手讓人。」杜鵑這麼認為。

  朱迪頗有同感。「是你拒絕他,硬把他塞給狐狸精,逼他離開你。」

  花小蜜無助地抱著膝蓋,一副欲哭無淚,是她親手斷送自己的幸福嗎?

  如果於純然真的喜歡她,而她卻狠狠拒絕了他,還硬把他推給七瀨美紗,踐踏他的真心情意,那樣真的會把心高氣傲的他氣個半死呀。

  但可能嗎?真的有這個可能嗎?王子不喜歡公主,反而喜歡醜小鴨,這個可能性……

  也不是全無可能呀!畢竟小時候他也曾經喜歡過她,不曾嫌棄她這個笨手笨腳的愛哭鬼,頂多覺得她太聒噪纏人而已。

  反正她又不是現在才配不上他,於純然說得沒錯,他一直都高高在上,而她一直都在高攀,既然她都已經緊緊攀附他不放,強闖進他的領域裡,她又何須感到自卑,更遑論現在才退縮了!

  「那怎麼辦?都是我不好,他一定很生氣,對我失望透頂……」花小蜜沮喪悔恨。

  「你在這裡自怨自艾也沒用,他又還沒走,一切都還來得及挽救。」

  「誠心地向他道歉,他一定會原諒你的。」

  沒錯!可是……

  花小蜜瑟縮了一下。「可是我當時說的很過分,把他罵得體無完膚,狠狠傷了他的自尊。」

  「吵架時說的氣話誰不重?」杜鵑不以為然地揮揮玉手。

  「你只要好好運用女人的本錢與武器,我包準他什麼氣都全消了,捨不得拒絕你。」

  「什麼本錢、武器,那是什麼?」花小蜜莫名其妙。

  朱迪丟給她一記大白眼。「你真是豬頭王,女人最厲害、教男人抵擋不了的,當然就是眼淚及海咪咪啦。」

  意會過來的花小蜜隨即面紅耳熱。「你們好壞!」

  「你趕快回去和他重修舊好吧。」朱迪起來趕人,不忘澄清。「先聲明,我還是一樣討厭你的小王子。」

  杜鵑接下去。「不過還是祝你馬到成功。」

  她們看著花小蜜傻呼呼的模樣,還真有點擔心,唯恐她被男人吃乾抹淨,還要向他說聲謝謝!

  「他們這次真的沒問題嗎?」杜鵑很不放心。

  「天知道!」朱迪聳肩,她只知道上天愛捉弄人,她自己也正深受情傷,她們唯一可以做的只有替他們祈禱了,阿門!

※※※※※

  斯人獨憔悴,只亮了一盞壁燈的偏廳,鋼琴聲悠然響遍,本來旋律浪漫輕快的《給愛麗絲》變得無比沉重哀怨,彈奏者的心情明顯糟透了。

  緊閉眼眸的於純然無意識地彈奏,修長的手指熟練地穿梭遊走,洩逸出串串音符。

  但是不管他反覆彈了多少遍,仍然心緒不寧、煩躁不安,愛麗絲的魔法突然失效,波濤洶湧的心湖始終無法平靜下來。

  他明天就要走了,和美紗一起離開,不知何年何月何日才會回來,而那個狠心的女人居然沒半點動靜,明明已經醋意橫飛,笑臉比哭更難看,卻仍不肯面對自己的感情,拋開無謂的自卑心態,開口挽留他。

  其實他冷靜下來後已經想清楚了,像小蜜這種死心眼的女人,不可能一下子變心,什麼感情昇華、不想和他太靠近,全是一派胡言。

  說穿了,那只不過是她逃避的借口,這個自卑心作祟的膽小鬼,他如何也不相信她已經不喜歡他,她是不可能不愛他的。

  但既然好言相向對付不了頑石,那就別怪他狠下毒手了,所以他才會如她所願地和美紗在一起,大演恩愛戲碼,他非要氣死她,直至她受不了為止。

  只要強迫她看清自己的心意,不得不面對自己的感情,那樣她才不會再自欺欺人,執迷不悟下去。

  然而她的小腦袋好像比想像中頑固,難不成他下藥太猛,適得其反了?

  想不到他這招置之死地而後生,結果是把自己推往死胡同了。

  可惡!

  琴聲戛然而止,室內變得寂靜無聲,只剩下心跳與呼吸聲,細心靜聽,不難發現劇跳的心臟有兩顆,被瓜分的空氣變得稀薄。

  一雙小手從後攀住男人的頸項,柔軟的身體密實貼上他直挺的腰背,於純然霍地睜眼,表情由詫異轉為怔忡,漸漸喜上眉梢。

  「不要走!不要走!」花小蜜緊緊摟抱著他,發自內心地低嚷。

  於純然斂下表情,裝出一張撲克臉,轉身滑開長腿,把她夾在中間,雙手放在她腰際,微微昂首,看著她不語。

  花小蜜緊張地交纏小指,低垂羽睫梭巡他,面無表情的男人看來不太好說話,她怯怯地鼓起勇氣問:「你可以不走嗎?」

  他的心狂喜,不過卻沒流露半分,不給她一點教訓,難洩他心頭的怨氣。

  「你不是嫌我礙著你,教我趕快回童話星球嗎?難得我這個自私的男人願意聽你的話,按照你的意願而行,把和平還給地球,你還不滿意嗎?」

  於純然極力憋笑,感覺自己也瘋了,才會學著她說出這些瘋話!

  「對不起……我……」她可憐兮兮地抿著上唇,小手扯著他的衣袖。

  「我以為你又在戲弄我,才會拒絕你,你無緣無故出走三天,一回來就說些莫名其妙的話,教人怎能接受。」

  好,算她有理!「那也不用拒絕得這麼狠吧。」

  「誰教你否定我的感情,把人家的真心真意貶得一文不值,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喜歡得有多慘。」她好委屈。

  「喜歡到把我塞給其他女人嘛。」他從鼻子裡哼聲,還不想輕易放過她,想要多聽一點她的心聲。

  「你不知道我要做出這個決定有多痛苦嗎?誰不想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嘛!」她急忙解釋。

  「可是七瀨小姐和你真的很匹配,她這種既美麗又有才華的女人,才夠資格站在你身邊,而我只是一個一無可取的女人,內、外在美都欠缺,又生長在平凡家庭裡,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女生,怎麼能妄想高攀王子。」

  她這樣自卑、看輕自己,教他聽得有點心酸,揪擰絞痛他的心,他不自覺放柔表情,揉搓她亂翹的卷髮,無限疼惜地道出心底話。

  「你現在還這麼認為嗎?即使我告訴你,我喜歡平凡的你,不介意你渾身都是缺點、幼稚粗魯沒女人味。看到傻里傻氣、冒失秀逗的你,我就會忍不住發笑,打從心底感到快樂,你天真燦爛的笑容讓我感到很溫暖,你是我的動力泉源,你就是我的公主、我要的女孩。」

  花小蜜用力吸鼻子,她的大眼睛早已淚光瑩然,豆大的喜悅淚水潸然而下,喉嚨梗塞,所有心酸苦楚都化為烏有,甜蜜幸福滿溢心胸。

  「你現在仍然要把我推給別人,認為自己配不上我嗎?」他大拇指溫柔地拭去她的淚,抹掉臉頰上的淚痕。

  開玩笑!她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大腳踢開可笑的自卑與自尊,不顧一切表明心跡。

  「我不要,不要把你讓給其他女人,不要再看到你對其他女人好,不准你再親吻擁抱其他女人,看到你和七瀨小姐相親相愛,我真的好難受,你知道我有多傷心嗎?」

  「是你自己說不介意、不在乎,大大方方拱手讓愛,既然你無動於衷,我才如你願,免費表現給你看。」他一手捻著她的鼻子,大快人心地道。

  他有夠可惡!她就知道他是存心報復,這個小心眼的男人!

  她槌打他的胸膛洩憤。「你好壞、好壞!」

  於純然一把把住她的雙腕,把她拉下來親吻,並順勢把她整個人抱坐在懷裡。

  花小蜜熱情地勾著他的頸項回應,言語變得多餘,一切盡在唇舌交纏中,彼此的情意已直接傳進對方的心坎裡。

  趁著喘息換氣的空檔,於純然埋首在她耳際,咬牙切齒撂話。「下次你再膽敢把我塞給其他女人的話,我保證會把你剝皮剉骨。」

  「哇!你有暴力傾向。」她小指纏著他的髮尾把玩。

  「我不但有暴力傾向,還是個施虐狂,看我如何懲罰你。」他齒咬她耳垂,伸手瘙癢她的腋下及腰肢。

  「不要啦!救命。」她吃吃笑著扭動身體,不停推打他,不過仍難逃魔爪攻擊,害她笑得快要斷氣。

  就在此際,他突然鳴金收兵,緊緊抱著她不放。

  花小蜜納悶地推開他,只見他臉紅脖子粗,像在極力忍耐什麼,她慌忙挪動身體,雙手巴著他的臉龐,緊張地探問。「怎麼了?」

  「你最好別亂動。」他攢眉蹙鼻,額際冒冷汗,強忍甜蜜的痛楚。「為了我們的下半生著想,你不要再亂動,不然會鬧出人命。」

  蝦米?她大眼圓瞠如銅鈴,什麼事情這麼嚴重,關乎下半生與人命,她正想問個清楚明白之際,突然感覺到自己正坐著什麼硬物,害她幾乎驚跳起來。

  那是……那是……

  終於意會過來後,她全身如著火般滾燙,憋住氣動也不敢動,臉紅腮熱。

  她逗趣的舉動惹得他哈哈大笑起來,本來繃緊的衝擊也舒緩不少,危機暫時解除,於純然摟她入懷,親吻她的蘋果臉兒。

  「你這個愛哭鬼,有沒有乖乖等我回來,好好練琴?」

  「當然有,我每天都……」花小蜜驀地住口,然後驚叫。「你記起來了?」

  「可以再次選擇的話,我還是忘掉比較好,我真不想相信自己這麼沒眼光,喜歡上一個笨手笨腳的愛哭鬼。」他一臉倒霉。

  「老天!你何時記起來的,為什麼不告訴我?」被意外驚喜沖昏頭腦,她沒空去計較他的揶揄。

  「本來想給你一個驚喜,結果被你狠毒地掃地出門,難道我還不要臉地巴著你不放嗎?」於純然佯裝生氣地瞟她一眼。

  「對不起,我真的知錯啦。」她攀著他的肩頸,主動親他。「你是怎麼記起來的?就是在躲起來的那三天中想起來嗎?」

  「說起來還真要感謝你那兩位好友……」於純然把一切娓娓道來,由在咖啡座被朱迪和杜鵑找碴開始,接著在河邊發生的小意外,到他是如何重拾回憶。

  「當我退燒、醒來後便什麼都記不起來,媽媽還說忘記比較好,因為遇溺時的記憶太恐怖,第二天我們便按原定計劃離開,之後我一直也沒刻意要去回想,記憶便一直被封印。」

  「難怪你走的時候,不管我如何哭鬧,爸爸都不肯讓我見你,一直隱瞞著你失憶的事情。」花小蜜抹一把眼淚,回想起來,當時父親異常固執,實屬少見,之後她每每向他問起於純然,父親都面有難色,原來有這一層因由。

  「花叔叔一定是不想你傷心。」不難理解大人們蓄意隱瞞的理由,他心滿意足地擁緊她。

  「嗯。」她舒適地鑽進他懷裡。「我們真要找一天好好向朱迪和杜鵑道謝,如果不是她們罵醒我,我也沒勇氣向你坦誠心意。」

  「你那兩位好友真夠嗆,尤其那個長髮的,她好像特別生氣激動。」於純然記憶猶新。

  「當然了,因為朱迪痛恨醉心音樂的男人。」

  「為什麼?」

  「朱迪和小孟本來是一對,不過因為小孟太醉心音樂,總是冷落朱迪,結果兩人常常為此而吵架,一直分分合合、藕斷絲連。」

  原來如此!難怪朱迪把他當仇人看待,以她潑辣剛烈的個性,於純然還真有點同情小孟。

  唉!這個世界上有著形形色色的愛情故事,每一對男女都有自己要面對、解決的問題,而他眼前仍有一個難題,等著他去解決呢。

  美紗!於純然在心中沉吟一聲。

  彷彿回應於純然的心聲,室內突然大放光明,兩人不用回頭看也知來人是誰。

  花小蜜慌忙跳離於純然懷抱,羞愧得無地自容,感覺自己是個厚顏無恥的卑鄙女人,還是搶了別人男友的狐狸精。

  於純然耙梳頭髮,用力握住花小蜜的手,朝她點一下頭安撫,然後筆直走往佇在門邊的七瀨美紗。

  該來的還是躲不了,即使被美紗掌摑也是理所當然,是他活該,誰教他利用了美紗,明明已經不喜歡她,還對她虛情假意,他真是個冷酷無情的男人。

  小蜜罵得沒錯,他極度自我中心,總是毫不理會別人的感受,可以若無其事做出傷害別人的事情,他這個自私的男人不值得美紗的愛。

  赫然發現美紗腳邊的行李,於純然加快腳步,站定在她眼前,看著她異常平靜的美麗容顏,他說不出一字半句。

  七瀨美紗深深凝睇滿面歉疚的於純然,這個她所深愛的男人,從不曾真正屬於她,縱然她千方百計想擄獲他,卻仍徒勞無功,原來感情真的不能強求、算計。

  她知道感情從來都是自私的,沒有公平可言,不管她如何努力、付出,都不會有同等的回報。

  既然她已經盡了一切努力去爭取,最後仍不能抓牢這個男人的心,繼續耗下去也是枉然,也是時候該放手,能夠放開一切也是勇敢的表現。

  「我們分手吧。」七瀨美紗柔聲道。「這次是真的分手,我不會再來找你。」

  於純然心一突,本應是他的台詞卻被她搶去,怎能教他不更感慚愧歉疚,他辜負了她!

  「美紗,對不起。」

  即使再傷心痛苦,七瀨美紗依舊面帶微笑,因為她要留給他最美好的回憶,他所看到的全是她最美的一面,在他心裡面維持著最完美的形象,要他後悔沒有選擇她。

  「你別弄錯,是我不要你,並不是你甩了我。」七瀨美紗上前,一把抱著他。

  於純然用力回抱她,他知道她是個自尊心很強的女人,從來都是個高傲自負的公主,他緊緊擁抱著她,無限溫柔疼惜,藉以傳達心中的感謝與歉意。

  他抱得那麼緊,幾乎讓她捨不得放手!七瀨美紗心酸眨動氤氳的水眸,強忍落淚的衝動,她絕對不能哭,不能洩露自己的軟弱,斂下所有感情,她輕輕推開他。

  「如果你還有興趣想我搭檔公演,可以隨時聯絡我。」七瀨美紗不是個感情用事的女人,不想錯過和出色演奏家搭檔的機會。

  「我會認真考慮。」於純然這次不是敷衍。

  旁觀一切的花小蜜很動容,她深諳七瀨美紗真的愛慘了於純然,和她一樣,處處為他著想,情願自己痛苦難過,也不想他有丁點難受。

  「七瀨小姐,我……」唯恐七瀨美紗誤會,花小蜜不知如何表達自己的心意。

  「花小姐,謝謝你這段期間的款待。」七瀨美紗主動擁抱花小蜜,並在她耳邊小聲交代。「替我好好照顧他。」

  彼此瞭然於心,花小蜜用力點頭。「嗯。」

  「我走了,不用送。」七瀨美紗拿起行李,十分灑脫地告辭。

  於純然本想駕車相送,但為免彼此難堪,徒增她的傷感,最後還是作罷。「保重。」

  結果,他們倆陪同七瀨美紗走出於家大門,目送載著她的計程車絕塵而去,才折返回家。

  「七瀨小姐人太好了,我真的很對不起她。」花小蜜始終覺得自己虧欠了她。

  「傻瓜!對不起她的人是我,根本與你無關。」於純然雖因辜負了美紗而感到內疚,但並不太擔心,因為他相信美紗會很快站起來,重新找到真愛。

  「你放心,美紗是個堅強美麗、驕傲自負的女人,她不會容許自己倒下的。」

  「我真的沒半點及得上她呢。」瞧他讚不絕口,花小蜜羨慕之餘,還真有點吃醋。

  「怎麼會沒有呢。」他眉眼帶笑,促狹地睨著她。「有一樣天賦本錢,你絕對勝過她。」

  「是什麼?」怎麼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於純然俯身,湊近她耳際輕道,花小蜜聽後,頓時渾身著火,擰眉瞠目嬌斥。

  「可惡!於純然你這個好色鬼!」她一把推開他,輕打他的胸膛。

  他輕握她的花拳,俊臉無辜。「我只是說出客觀事實。」

  「哼!」鬼才相信!她悻悻然瞟他一眼。「你坦白告訴我,你和七瀨小姐發展到什麼階段?」

  為何女人總喜歡翻舊賬?於純然只好小心翼翼作答。「還不就是一般情人。」

  「那麼你們有沒有……有沒有……」她囁囁嚅嚅,始終難以啟齒。

  深諳她所問何事,他不由得歎一口氣。「如果我說沒有,你相信嗎?」

  花小蜜不語,她並不樂見他說謊欺騙自己,但也不願聽到他親口證實,女人就是這麼矛盾。

  「我可是個正常男人,這種事情……」他不作隱瞞,打算坦誠。

  然而她卻飛快掩住雙耳,拒絕收聽。「夠了,你不要再說,我不想知道了。」

  真是孩子氣!他感到好笑,一把拉下她的雙手,掄起拳頭輕敲她的額。「不管如何,我和美紗已經是過去式,你就別再吃這種無謂的乾醋。」

  「可是七瀨小姐這麼完美,你不會感到可惜,後悔沒選擇她嗎?」花小蜜很難不在意,畢竟優劣分明、高下立見嘛。

  於純然雙手摟著她的蠻腰,一瞬也不瞬地瞅著她,深情款款。「美紗再好也和我無關,我心裡面已容不下其他人。」

  「甜嘴蜜舌。」她的心裡瞬間花兒朵朵開,沒什麼比情話綿綿更動聽了。

  「真的很甜,你要不要嘗嘗?」他促狹地把嘴唇湊上去。

  花小蜜踮起腳尖,攀著他的脖子,張口咬了下去,於純然很快噙著她的上唇,吮吻逗弄,兩人嬉戲地擁吻起來,情難自控,大有一發不可收拾之意。

  「咳!咳!」

  突然傳來的乾咳聲讓兩人驀地分開,同時循聲轉頭,那是——

  「Dad、Ma!」

  「於伯父、於伯母!」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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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匿名  發表於 2013-1-2 00:32:13
第十章

  多年不見,於伯父、伯母風采依然,在這對才貌出眾、雍容華貴的壁人身上,找不到歲月痕跡,和花小蜜記憶中的兩人所差無幾。

  這也難怪,他們當年十八歲便當上父母,屈指算來,現在才不過四十出頭而已嘛。

  花小蜜戰戰兢兢地放下茶杯,退了出去,把客廳留給於家三口,想到剛才被伯父、伯母看到那種「不雅」場面,她便感到汗顏,他們對她一定沒什麼好印象了。

  室內維持寂靜無聲,好像沒人故意破壞這份沉默,聚少離多的於家三口,感情一向處於冰點。

  於純然留學以來一直住在寄宿學校,他的成長過程沒有父母,只有鋼琴陪伴,長大後理所當然過著獨立生活,兒子和雙親見面不多,感情自然疏離淡薄。

  其實於家父母向來不會管著兒子,只要他朝著理想前進,穩步踏上一流演奏家之路,他們不會過問他的生活,如果此次不是兒子無故失蹤,音樂生涯岌岌可危,他們也不會回來找他。

  風度翩翩的於父看著容貌酷似自己的兒子,他年少時也曾迷失放縱過,掙脫不開被喻為天才的枷鎖,每次上台公演都不容許缺失永無止境地追求完美、超越自我的渴求與壓力,終於把自己弄垮。

  這些過來人的經驗,他很想和兒子分享,好好勸導開解他,並幫助兒子重新振作起來,然而長年累月藩籬高築的鴻溝,令他無從開口。

  結果,不擅詞令的於父選擇了拙劣的開場白,「純然,你想要逃避到何時?」

  公演行程排得密密麻麻的父母赫然出現,於不難猜到所為何事,瞧雙親緊張前來找他,他感到好笑,從不過問他安好的人,有資格來興師問罪嗎?

  他宛如陌生人般瞟一眼雙親,平靜而淡漠地回答,「我沒在逃,只是想冷靜下來,仔細想清楚,到底自己想要什麼。」

  兒子素來固執,就怕他想歪了,「結果?」

  「你們放心,我不打算放棄鋼琴。」於純然實事求是,不帶任何感情。

  「我會重返舞台,成為一個超越你們的演奏家,足以讓你們引以為榮的兒子。」

  習慣了兒子孤高自許的態度,於家父母完全察覺不出他的挖苦之意,兩人頓時鬆了一口氣,放下心頭大石。

  「既然你想清楚了,明天和我們一起回維也納吧。」於父提議。

  「我還有事情須要處理,暫時不會走。」於純然拒絕。

  「你要處理的是感情事嗎?你和花管家的女兒何時在一起的。」從那個火辣辣的見面禮來看,兒子正和管家女兒打得火熱。

  想起剛才小蜜第一時間躲在他身後的窘態,於純然的表情不自覺放柔下來,不疾不徐告知,「我們真心相愛。」

  想不到向來冷情的兒子,會說出這種浪漫的話語,老實坦誠感情,雙親大感愕然,看來兒子這回是非常認真了。

  「我反對。」美麗的於太太不但率先表態,反應也有點激動,「就算你和美紗分手了,也不用隨便找個女人打發時間。」

  「媽媽。」於父搖握著妻子的手,朝她搖頭,他們和兒子的關係已夠糟糕了,態度如此強硬的話,只會落得火上加油的反效果。

  於太太很快冷靜下來,其實她也是為了兒子著想,希望他眼睛亮一點,作出明智的選擇,而不是意氣用事。

  「我無意貶損花家女兒,只是她並不適合你。」

  「我不是在買衣服。」於純然嗤之以鼻。

  「兒時的感情不能作準,如果她不是你的童年玩伴,你還會喜歡她嗎?」即使板著臉的兒子明顯不喜歡聽,於太太也要直言進讕。

  「古典音樂這條路不容易走,如果能夠找到一個志同道合,又能夠與你相輔相成的搭檔,就像美紗這種女孩,你不但會走得比較輕鬆,而且事半功倍。」

  「小蜜就是你說的這種女孩,她就是我要找的人生搭檔。」這一點於純然能肯定,完全不容置疑。

  「如果你認為遠距離的戀愛會有結果,你儘管可以試試,但不能和你站在同一個舞台上,甚至進入不了你的生活圈的女孩,聚少離多的戀愛不會長久。」於太太不是潑冷水,而是這些有目共睹的事實,在他們身邊發生得太多了。

  於純然十分反感地緊蹙濃眉,感情的事從來不是外人能插手,更輪不到他的雙親來置喙。

  如果父母以為用三言兩語,便能夠動搖他的意志,以這種膚淺理由,便可以左右他的心,他們未免太小覷自己的兒子,也太看不起他和小蜜的感情。

  於純然認為根本沒有談下去的必要,逕自離席,他吝嗇於回話,甚至連交代一聲也不願意!

※※※※※

  並不常早起的於純然一反常態,今天起得特別早,而且連早餐也不吃,便第一時間拉著花小蜜出門,完全無視雙親的存在。

  他根本是在逃避父母!深諳這點的花小蜜不發一言配合著他行動,反正她是跟定他了,不管天涯海角!

  不過他才沒那麼浪漫,他只帶她去美術館走走,然後到豐樂雕塑公園坐坐。

  兩人在面對著人工湖的石長凳上並肩而坐。於純然心不在焉地欣賞雕塑作品。

  他在昨夜想了很多事情,關於自己未來要走的路,小蜜的人生,還有將要面對的境況,以及長遠的將來,不過當務之急,他要先敲定一件事情,就是確保身旁的小不點不會走掉。

  「小蜜。」於純然按著花小蜜的雙肩,把她扳過來面對自己,神色非常凝重。

  「你給我聽清楚,不管我父母對你說什麼,你都不要聽、不用理會。」

  「例如?」花小蜜眨動天真的大眼睛。

  這教於純然怎麼說出口,那會再次傷了她的自尊,激起她的自卑心態,他不要傷害她。

  見他無語,她逕自接下去。「例如我只是個平凡的女孩,配不上你這位音樂天才,我們不應該在一起,不會有結果,對嗎?」

  他放開她,別開臉。「總之他們說什麼,你都不用理會,不要受他們影響。」

  「也難怪伯父伯母有這種想法,試問為人父母的,又怎麼會不想自己兒女找到好對象,他們的心情絕對可以理解。」她悠悠地搖晃雙腿,好像事不關已,說著別的人事情。

  「你說的真輕鬆。」他聽得一肚子悶火,輕扯她的蓬蓬頭質問,「如果他們叫你離開我,你是不是打算乖乖聽話照辦?」

  她努努小嘴指責。「你就是這麼自我中心,不懂體恤別人。」

  「如果你所謂的體恤就是和我分手,我會教會你什麼是獨裁。」他一副惡狠狠表情威脅她,她敢再自卑的話,他鐵定使出殺手鑭,先弄大她的肚子,教她非嫁給他不可。

  「我才不會,我會一直纏著你不放。」花小蜜投入他懷裡,用力摟抱他的腰來佐證。

  「不管任何都不能要我放手,除非你討厭我,不要我。」

  「你說到做到。」他窩心地一把摟著她的肩膀,深深納入懷中,親吻她發頂。

  「當然了,我和你這沒信用的男人不同,我很守信用的。」她趁機冷嘲熱諷。

  對她的指責很不滿,於純然半瞇著眼警告,「你是不是皮癢,欠揍?」

  「你把我的《給愛蜜兒》拿來,我就會口服心服,還你清白。」她一把推開他,不依地嘟嚷。

  他用手指彈一下她額頭,。「誰教你不乖,硬把我塞給其他女人,這是懲戒。」

  「你這個小氣鬼,你不是男子漢大丈夫。」她氣呼呼地揪住他衣領。

  「沒錯,我還不是你的男人,你的丈夫。」於純然啄吻她噘起的小嘴。

  「不過若你誠心邀我當你的入幕之賓,我也可以考慮一下。」

  「你好可惡!佔人家便宜還賣乖。」她白他一眼。

  「你不想要我更可惡的話,就給我小心點,盡量不要和我父母接觸,避免與他們交談。」他再三叮囑,明顯很不放心。

  其實花小蜜的想法,反而和他背道而馳。「你為什麼不多與於伯父、伯母溝通,嘗試瞭解他們的想法?其實我們可以慢慢說服他們,讓他們改變主意,接納我們。」

  「你太天真了。」於純然早已不再奢求雙親的關愛與瞭解,多年來他視父母如外人般保持距離,無意去修補感情關係。

  「是你太封閉自己,老是不肯說出真心話,別怎麼會知道你在想什麼嘛。」

  他明明就非常渴望父母的關愛,卻不肯主動伸出手,只會被動地等待。

  他為什麼不明白,人與人之間需要溝通,即使是生養他的父母,也不可能完全懂他的心事。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於純然不想解釋,因而改變話題。「你在大學修讀什麼系?」

  看他無意透露心聲,她也不好勉強。「企業管理。」

  「為什麼不修讀音樂?」說起來,他還沒真真正正聽過她的琴聲,不知她的水準如何。

  「我又考不進藝術大學。」花小蜜猶記得落榜的打擊,教她哭了好多天。

  「有沒有想過往外國深造?」他試探。

  她很快搖頭。「我並沒有天分。」

  「你都還還努力嘗試過,就急著否定自己嗎?」

  她伸手巴著他的臉龐,一瞬也不瞬地凝視著他,道出肺腑之言。「我不像你,你是個不折不扣的天才,天生是個演奏家,但我完全記不住譜,連練習曲都彈奏不好,我真的沒任何才華,根本勉強不來。」

  於純然柔情地拉起她的小手親吻,再一把拉她入懷,埋首在她頸項,緊緊擁抱著她不放,好像唯恐她會突然消失般,久久都沒鬆開雙手。

  最後,他沉重開口,聲音帶點沙啞,飽含濃濃的不捨之情。「我不想跟你分開!」

  花小蜜感到喉嚨酸楚,說不出話來,她裝不出灑脫,告訴他距離不是問題,或是現在科技發達,在網絡上可以天天見面,這些安慰人的謊話她如何也說不出口。

  因為她也不想和他分開,彼此處在不同世界所造成的疏離感,不能碰觸彼此,緊緊依偎的空虛悵然,她比誰都能深刻體會!

※※※※※

  這是什麼情況?令人難以置信的場面,讓於純然和花小蜜看得目瞪口呆。

  兩人差點忘了小孩子們要來上課,所以忙不迭飛車趕回來,不過他們還是慢了一步,早到的小孩子們已和於家父母打成一片。

  只見美麗的於太太正優雅地坐在鋼琴前,而將她團團圍住的三名小男孩,則非常悉心聆聽她的指導,還不時認真發問,搶著做示範,溫柔的於太太毫不吝嗇地稱讚。

  另一邊,英俊的于先生瀟灑地佇立在庭園外,細心地示範拉奏小提琴,在旁聽得如癡如醉的二名小女孩雙目發光,崇拜又愛戴,爭相吵著要試拉小提琴。

  這幅光景儼如親子教學班,想不到雙親如此有愛心,他們何時變得這麼喜歡小孩子?

  於純然猝然回想起小時候,媽媽也是如此溫柔教導他,而父親則常握著他的手,一起拉奏小提琴,他頓感五味雜陳,百般滋味湧上心頭。

  這種溫馨的氣氛最合適卸下心防和瞭解,花小蜜趁機製造機會,讓於家父子交心談話。

  「純然,我和媽媽明天就會回去。」於父叮囑,「你回維也納後,別忘記通知我們一聲。」

  於純然撇撇嘴,算是回應。

  「下個月的公演,你會來嗎?」於家父母每次都會寄邀請給兒子,但出席率慘不忍睹。

  「再說。」於純然一貫地敷衍。

  於父循著兒子的視線看上去,妻子和孩子們仍在一起彈著琴,雖然兒子面無表情,但他一定深受動容。

  說起來,兒子之所以和他們不親,全都要怪他們一直疏於照顧他,忽略了他的存在,導致現在不懂如何和兒子相處溝通,於父實在慚愧。

  「媽媽真的很熱愛鋼琴,為了音樂她可以貢獻一生,但媽媽同樣很愛你,她只不懂表達而已。」於父終於把藏在心底多年的話,早想向兒子剖白的心聲,真情道來。

  「純然,對不起,我們不是好父母,我們太過自私,只顧熱愛的音樂,而忽略了你,我們沒有好好照顧你,陪伴你長大成人,但我們一直都很愛你。」

  陌生的親情如一股暖流滑過心意,於純然渾身一僵,依舊無動於衷,固執地不肯回應父親,可是想到小蜜的指責,還是勉強應了一聲。「嗯。」

  雖然兒子仍一派冷漠,但總好過全無反應,於父喜出望外,相信和兒子的關係可以慢慢改善,他們有的是時間。

  另一頭,花小蜜前腳進了廚房,於太太后腳便跟進。

  「小蜜,我想和你談兩句。」於太太仔細打量花小蜜,長得亭亭玉立的小蜜越來越有女人味,不失嬌媚可愛,難怪兒子著迷了。

  「是。」花小笑容可掬,一邊忙碌,一邊聆聽。

  「我就直話直說,不拐彎抹角了。」於太太開門見山。「你是個好女孩,不過不適合純然。」

  「伯母,你要咖啡嗎?」花小蜜問。

  「不用。」

  「你喜歡甜食嗎?」

  於太太搖頭,對她的無盡聆聽感到不快。

  「你喜歡吃太陽蛋,還是炒蛋?麵包要塗牛油還是果醬?」花小蜜在廚房裡左轉右轉,不忘繼續追問。

  於太太輕蹙眉,悶聲不響看著她忙碌的身影。

  「伯母,你認識七漱小姐吧?」

  基於禮貌,於太太勉強點頭。

  花小蜜停下來,面對於太太,悠然開口導入正題。

  「純然的喜好我半點都不知道,七漱小姐反而一清二楚,還有他認識的朋友,生活的圈子,我對他的瞭解都遠遠不及七漱小姐。而且七漱小姐才貌雙全,如果我是男人也應該會喜歡上她,可是純然喜歡的卻是我,直到現在我不不太能相信呢。」花小蜜不疾不徐地細訴,一臉愉快陶醉。

  「其實兩個人在一起,只要開心快樂就足夠了,不管出身、天賦、個性有多不同,只要加深瞭解,彼此磨合,便可以互相適應包容,我很高興自己能夠帶給純然快樂,只要他開心,我就心滿意足了。」

  於太太重新審視她,兒子的性格太過孤傲自我,不善表達感情,而花小蜜是個奉直爽朗,藏不住心事的女孩,她的熱情和兒子的冷情恰恰相反,才產生了奇異的化學作用。

  「我知道純然為什麼會選擇你了。」看來兒子冰封的心,抵擋不了她的熾烈火焰。

  「但有信心可以永遠讓純然快樂,確保他對你的感情不是出於新鮮感,或一時好奇嗎?」

  「我的確不能保證什麼,也沒什麼捉牢男人的本事,但只要純然喜歡我,我就會盡我所能地回報他的心意,直到他厭倦為止。」花小蜜的想法從來都很簡單。

  「相隔兩地的戀愛脆弱得很,長期分開的兩人很能維繫感情。」於太太語重心長。

  「而純然這孩子雖然獨立自主,但其實很怕寂寞,難保他不會禁不住空虛,抵抗不了誘惑。」

  「伯母,你對我沒信心不打緊,但純然是你們引以為傲的兒子,你應該更相信他。」不然他會很傷心的!

  「如果能得到你們的支持與祝福,他一定會很高興。」

  於太太睨著她,誰對誰錯,就讓時間來證明一切吧。「你們是否經得起考驗,我們就試目以待了。」

  「謝謝你,伯母。」看著於太太放柔的臉龐,花小蜜笑逐顏開,即使伯母現在還未能完全接納她,認同他們,但起碼已有所改善。

  花小蜜提著兩個大紙袋,興高采烈地四處找人,她很想趕快告訴於純然,給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哎呀呀!他這個大懶蟲,總是喜歡偷懶,竟然躺在沙發上睡午覺,她臨走前明明要他好好練琴。

  真是的!她氣呼呼地雙手插腰,想著要用什麼「十大酷刑」來弄醒他,不過看著他熟睡的臉龐,她很快瞧得入神著迷。

  她跪坐在地上,梭巡他文體分明的好看五官,他的眉心不再打結,俊容放柔不少,嘿!這個傲然卓立的小王子,其實是個很怕孤獨寂寞的男人。

  可能因為是獨生子的,再加上雙親不在身邊,他總是孤伶伶一個人,所以親情薄弱,感情內斂,習慣性地緊閉心扉來保護自己,這個表面裝出瀟灑堅強的男人,還不就是個渴求關愛的小孩!

  她頻頻點頭稱是,唇邊浮起一抹會心微笑,還不忘開始抱怨。

  「你這個愚蠢人,沒信用的男人,快把我的《給愛蜜兒》還來,不然我會一起詛咒你,在你耳邊吵個不停,讓你睡得不安寧,連連作惡夢……」

  「哇!」花小蜜的詛咒沒能成功完成,猝不及防地被人一把抱住,驚呼的小嘴來不及反應,已被一雙薄唇侵吞。

  於純然把她抱個滿懷,結結實實地親吻,直把她吻得喘不過氣才甘休。

  「難怪我老是睡得不安寧,原來你這個魔女一直不停在我耳邊喋喋不休,對我進行魔音洗腦。」就是這個常常在耳際響起的魔音,殘害他的大腦神經。

  糟糕!被發現了,她只好來個惡人先告狀。「你裝睡來試探我嗎?」

  「不然我怎能揪出你這個害我連連作惡夢的元兇。」他鼻子裡哼聲,不懷好意。

  「你說我應該怎麼懲罰你才好?」

  「你沒聽過潛移默化嗎?」她柔柔地圈住服的脖頸撒嬌。

  「人家只是想出點棉薄之力,好幫上忙,你不是也真的記起來了嗎?算是將功補過啦。」

  「餿主意!」他心被軟化成一池春水,蕩漾不已。

  「別玩了,你快來幫忙。」她趁機一骨碌溜出他的臂彎,盤腿坐在地上,把兩個大紙袋的東西全倒出來。「你幫我看看那間學校了,你家在維也納的哪個鎮上?」

  這是……於純然瞠大眼,地上全是維也納學校的資料,難不成她--「你要留學嗎?」

  「沒錯。」她笑瞇瞇地逕自翻看資料。

  他隨即張開長腿,坐在她身後,把她整個抱住。「你不是說沒天分,勉強不來嗎?」

  「對呀,所以我並不是修音樂系,我打算深造企管。」看著他十分意外的驢樣子,她好不得意。

  「你何時決定的,為什麼不早點和我商量?」他喜上眉梢,情難自制地緊緊摟抱住她,給她一個響亮的親吻。

  「你別高興得太早,我會繼續完成這裡的學業,明年才會去留學,而且屆時我還要打工,半工半讀,沒太多時間陪你哦。」花小蜜先聲明。

  雖然她也很想立刻飛去他身邊,不過做人還是實際點,她也要為自己打算,也有自己的人生要開拓,不能成為拖累他的包袱。

  「這間學校的商科很有名氣,宿舍環境優美,交通又方便,離你家近嗎?」花小蜜舒適地背靠在他懷裡,細看手上的簡章。

  「這間學校是個不錯的選擇,不過你不用找宿舍了。」於純然一把取走她的簡章,交叉摟抱著她的腰,湊唇在她耳際笑說,「我這裡有免費食宿的房間,歡迎單身美女住,而且還有俊男提供全套服務。」

  「什麼服務?」她吃吃笑地問。

  「當然就是……」他說得有夠曖昧,「你要不要現在先試一次?」

  「你想的美!」她嬌嗔。

  於純然不容拒絕地堵住她的唇,給她一個火辣辣的親吻……

※※※※※

  讓人有種沐浴愛河之中,備受愛人寵愛珍惜的幸福甜蜜感覺。

  「Bravo!Bravo!」掌聲不絕於耳,觀眾們議論紛紛,忙於四處打聽這首沒人知曉的樂曲。

  慶功宴之上,賓客們鋒在談論演奏會最後那首安可曲,津津樂道之餘,明顯感到意猶未盡,也為沒人能夠說出是哪位大師的精心傑作,而深感自己的孤陋寡聞。

  此時,主角翩然現身,略有疲態卻精神抖擻的於純然,一邊接受賓客的祝賀,一邊放眼找尋嬌小身影,最後,他力排眾人,筆直走往佇立在一旁的人兒。

  笑容可掬的花小蜜一直看著她的王子,愛戀的目光離不開他,四目交投,彼此的情意不言而喻,兩顆心已緊緊連在一起。

  賓客們見狀,紛紛識趣讓開,不再上前打擾,把空間留給有情人。

  「恭喜你演出大成功。」花小蜜踮起腳尖,勾住於純然的頸項,落落大方地親吻他的臉龐。

  「謝謝。」於純然毫不避諱地擁她入懷,深深緊摟不放。「我很想念你。」

  「我也是。」花小蜜不介意當眾表現,誰教他們已有兩個月沒見面,思念之情再也壓抑不下。

  於純然真想不管眾目睽睽,狠狠親吻她,奈何他還沒這麼開放,只好不情不願放開她。

  「你在最後安可時彈奏的那首小曲是什麼?我從來沒聽過。」花小蜜的強烈好奇心與一般聽眾無異。

  「你喜歡嗎?」他不答反問。

  「超喜歡!」並不是奉承他,她對這首樂曲真的超有感覺,宛如他在她耳際,情意綿綿地細訴無盡愛意,令她深感悸動。

  「雖然是第一次聽,但很令人印象深刻,旋律優雅不落俗套,曲風與《給愛麗絲》有點像,同樣是首浪漫輕快的圓舞曲,但感情更為強烈細膩。」

  「你喜歡就好。」不然便枉費他的心機。

  「是哪位大師的創作?」她還是不知道。

  他促狹地眨眼,愉快告知。「當代最偉大的鋼琴家。」

  「當代?」不是古人嗎?「到底是誰嘛?」

  「其實那首小曲還有另一個版本,你想要聽聽嗎?」

  「要,要,當然要!」

  順應民意,於純然朝不遠處的兩名高大男子點一下頭,然後摟著小蜜的纖腰,一起往大廳中的古典鋼琴前。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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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匿名  發表於 2013-1-2 00:32:29
尾聲

  數年後

  這夜的國家音樂廳很熱鬧,請來享負盛名的國際知名鋼琴家演奏,譽滿全球的「李斯特王子」獨奏會在演奏廳上華麗地展開。

  這是個奇妙的晚上,台上的於純然器宇非凡,俊爽豐姿懾人心神,在他那雙神來之手彈奏下,一段段迴腸蕩氣,震撼人心的樂曲如排山倒海襲來。

  時而浪漫輕快,時而激昂氣急劇,氣勢磅礡的樂曲完美演繹,超平常人的彈奏,令在場觀眾歎為觀止,無不動容震顫。

  台下的貴賓席上,一名留有及肩長直髮的可愛女子看得如癡如醉,心胸澎湃洶湧,全身毛孔都在高呼亢奮。

  和她同行的有五名年齡相仿、約莫十歲的孩子,一對高貴優雅的中年夫婦,一雙美女與野獸般組合的俊男美女,還有一名裊娜多姿的大美女。

  幾近看不見手指的極速彈奏,《第二匈牙利狂想曲》替獨奏會劃下完美的句點,登場掌聲如雷,響徹雲霄。

  「Bravo!Bravo!」

  「Bravo!Bravo!」

  在觀眾的熱烈喝彩聲下,於純然再度現身台上,他用來謝幕的樂曲不再是李斯特的名曲,竟是出人意料的貝多芬著名小曲《給愛麗絲》。

  浪漫醉人的一場,加上優雅迷人的肢體動作,他宛如英挺的王子,正細訴綿綿情話,無盡愛意纏綿感人。

  長髮女子笑意盈盈,感動的淚水悄悄下滑,然而喜悅一波接一波,一曲既終,於純然彈奏起另一首不知名的樂曲。

  旋律優美動聽,彷如延續《給愛麗絲》的浪漫情懷,但更為活潑輕快。

  感情排山倒海般流洩而下,濃得化不開的愛慕之意,與纏綿醉人的衷曲交替,兩名西裝筆挺的高大男子很有默契地過去,他們分別拿著吉他及貝司,正是小孟及樂團成員。

  於純然翩然坐下來,扯掉蝴蝶領結,鬆開鈕扣,雙手一抖,和他們點一下頭,然後一起合奏出那首安可曲,沒錯,正是那首讓人津津樂道的安可曲,但現在已改成和這首大雅之堂格格不入的搖滾樂曲。

  本來文質彬彬的於純然狂野十足地彈奏,大幅度的動作飛揚誇張,與剛才的醉人感覺截然不同,旋律柔中帶剛,重搖滾味之餘又不失浪漫,音符纏綿有力地一下一下敲進心房,強悍而霸道地傾洩熱情,直把人心點燃,血脈沸騰。

  忘我的激情演奏過後,賓客們興奮地吹起口哨,拍掌叫好,「Bravo!Bravo!」

  不過表演還沒結束,看官們不要走開。

  於純然走往花小蜜跟前,單膝下跪,大掌一伸,手指一彈,一大束火紅玫瑰花送到手上,他輕執她的小手,情深款款地親吻她的手背。

  「希望你還喜歡這首《給愛蜜兒》。」於純然異常炯亮的目光如炬,一瞬也不瞬深深凝視她,毫不掩飾的眼眸展露赤裸裸的愛意,罕有地真情流露。

  「親愛的蜜兒,你願意嫁給我嗎?」

  蝦米?他竟然如此瘋狂,上演一幕「狂野王子求婚記」,花小蜜還未能從搖滾中回過神來,已被現泓深潭懾去魂魄,教她目瞪口呆,不知如何反應。

  就在賓客們的哄堂起哄下,花小蜜非常用力點頭,於純然一把抱起她轉圈,如雪片般的七彩小花在全心全意頭頂澆下,祝賀與歡呼聲四起。

  「這首《給愛蜜兒》你到底在什麼時候創作的,為何會有搖滾樂版本,你怎麼會與小孟他們合奏……」花小蜜滿腹疑問,一股腦兒追問。

  「秘密。」於純然一概不答,迫不及待低頭,師出有名的親吻他的準新娘……

  合上書本,年輕貌美的媽媽左擁右抱著一雙小兒女,滿足地炫耀,「這就是爸爸和媽媽的故事。」

  話說多年前,成為作家的好友杜鵑,在於純然和花小蜜不知情的狀況下,擅自把他們的故事寫成愛情小說出版。

  想不到還滿受歡迎。十分暢銷,不過書名卻很俗氣,竟然叫《給我多金男》,她到底是怎麼想的嘛。

  「爸爸很棒,不愧是我們的王子。」小女兒於家貝和媽媽像是同個模子印出來般,不但可愛的蘋果臉兒十足,就連瘋瘋傻傻的個性也如出一轍。

  「沒錯,爸爸是全宇宙最棒的王子,耶!」花小蜜笑嘻嘻地和女兒一起擊掌。

  「媽媽,我不喜歡鋼琴,太娘娘腔了,小提琴又不夠氣派。」老成持重的兒子於家寶五官俊秀,舉止優雅,儼如父親的翻版,連驕傲自的脾性也是。

  「我要當鼓手,可不可以?」

  「當然可以,只要小寶喜歡,什麼都可以。」呵!呵!她是全世界最開明、開通的媽媽嘛。

  「媽媽,小貝要像爸爸一樣當鋼琴家。」於家貝爭著表態。

  「好呀,爸爸一定會好高興的。」她也好高興呀。

  叮鈴鐺鋃!大門傳來聲響,一家三口一起歡呼,「爸爸回來了!」

  三個大小孩劈哩啪啦跑往大門,迎接出門多日,公演回來的於純然,三人歡天喜地一塊撲上去。

  「我回來了。」早有準備的於純然大大地張開雙臂,直把三人一起抱個滿懷,逐一親吻,「你們有沒有乖乖等我回來?」

  「有。」三人異口同聲回答。

  「好,既然這麼乖,爸爸就給你們獎賞,一人一份禮物。」

  於純然每回出門前,都很不放心地千叮萬囑,吩咐妻兒要乖乖聽話,好好照顧自己,如果有履行約定,他便會帶禮物回來當獎勵。

  「這份是小寶的,這份是小貝的。」越趨成熟穩重的於純然俊臉溫柔,看得出來疼愛這雙小兒女。

  「謝謝爸爸。」拿了禮物後,哥哥和妹妹笑逐顏開地一溜煙跑掉,心急地跑去拆禮物。

  「小蜜呢?」還沒有獎賞的花小蜜舉高手,撲進親愛的老公懷裡,她終於可以獨佔爸爸了。

  「小蜜的禮物,當然就是這個。」於純然親暱地摟抱著她,迫不及待來個火熱親吻,好慰相思之苦。

  躲起來探頭探腦張望的小兄妹,一邊掩嘴偷笑,一邊大聲嘲笑父母。「爸爸媽媽親嘴好羞羞!好羞羞!」

  「你們兩個小鬼敢取笑父母,是不是討打?」花小蜜甩開老公,雙手插腰,作狀要去追打他們,小孩們忙不迭拔腿跑掉。

  真是的!這一對於家的寶貝,沒大沒小,老把她氣得半死。

  於純然從後伸出一隻臂膀,環抱她肩膀挪揄。「他們還不是全得你的真傳。」

  「你是什麼意思嘛!」花小蜜不依地用手肘頂了他一下。

  於純然朗聲大笑,然後繼續剛才的好事,再次繾蜷熱情地親吻他的小妻子,這回,沒人再來打擾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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