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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米雪]偽裝情人(化妝舞會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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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9 00:23:29 |倒序瀏覽 | x 1
偽裝情人【化妝舞會之一】作者:米雪

全拜那一場化妝舞會所賜——
花逐舞從沒想過,送個外燴竟然把自己送上了賊船!
雖然擄走她的海盜先生,多金、迷人又風趣,
還花了一夜的時間,帶領她實際體會賊「床」上的曼妙時光。
對單純的她來說,這一切就像一場遙不可及的夢一樣,
但是,要怎樣做,她才能讓這場夢延續下去……

愛情對凌盡夜來說,不過是字典裡沒意義的文字而已,
他還是比較喜歡,身體力行的床上雙人運動!
而身為交際花,卻刻意扮成小紅帽的她,
不但引起他極大的興趣,也恰恰符合他的遊戲規則。
於是他毫不遲疑的,邀請她共度浪漫一夜情——
當然,等天一亮,「遊戲」也就宣告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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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9 00:23:41
楔子   

  衣香鬢影,燈紅酒綠。

  這是一場在五星級飯店所舉辦的PARTY,主辦人是鉅富金實。

  在這場宴會中,所有的食物、美酒,全都是最高級的,而且無限量供應。

  但這並不是金實所主辦的宴會中,最吸引人的一點。

  在上流社會的人都知道,金實的宴會中,除了醇酒美食,總是有一些特別的安排,甚至是特別的"玩法"。

  很多人都想拿到,金實所舉辦的宴會的邀請卡,但這張邀請卡並不是人人都可以拿得到的,得要有一定的身份地位才行。

  所以只要能被邀請參加金實的宴會,就是一種對自己身份地位的肯定,也等於得到上流社會的認同。

  而對於一些想要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女人而言,這邀請卡更是代表著,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

  

  今晚的宴會,和往常一樣,有著醉人的音樂,享用不盡的醇酒美食。

  但最大的不同,也是這場宴會最特別的地方,就是每個參加者,都必須戴上面具。

  沒錯,這是一場別出心裁的"化妝舞會"。

  男性參加者,可以順從自己的自由意志,裝扮成各種不同的角色;只有女人,必須戴上宴會準備的面具。

  在面具的遮掩,和不同於平常的裝扮下,參加者不必擔心被其他人認出,因此可以不忌諱他人跟光,表現出最真實的自己--

  無論是有錢的男人,想拋開平日的束縛、找一具溫香軟玉的女性胴體,好好放縱一晚--

  或是愛慕虛榮的交際花,想要攀上權貴富豪,順利攀上豪門鉅富……

  "各位來賓,歡迎你們參加今晚的宴會--"

  金實站到階梯上,舉杯向所有的來賓致意。"希望今晚,能讓大家盡興滿意。現在,我宣佈宴會開始。Have fun!"

  一場暗夜中迷離的邂逅,即將要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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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9 00:24:11
第一章   

  震耳欲聾的樂聲,炸得眾人的耳朵嗡嗡作響,但沒有人在乎這點小事,在熱力四射的奔放節奏下,人們扭動著身體,交織出一幅盡情享樂的熱鬧景象。

  不習慣這樣人聲鼎沸的環境,花逐舞隱藏在面具下的小臉,有著明顯的不安。

  花逐舞頭上戴了頂小小的紅色兜巾,身上的服裝有著重裝似的荷葉領,以及蓬蓬袖,纖細的腕上還勾了個大大的竹製提籃,再搭上一雙可愛的紅靴,看起來就像是真正的小紅帽般。

  只是,她臉上的面具,卻掩去了她的容貌。

  她像是誤闖狼窟的小紅帽般,花逐舞緊緊抓著手中的提籃,急急邁開的步伐,就像她此刻心情她好想離開這裡。

  在她身邊盡情狂舞的男男女女,有十八世紀的宮廷貴婦、有邪氣豪邁的海盜,當然也不乏像花逐舞一般,裝扮作童話人物。

  瞧!剛剛從她身邊走過去的,不正是彼得潘和白雪公主嗎?!

  「天啊……這舞會未免太熱鬧了。」花逐舞不由得低低哀嚎了聲。剛剛,她努力地想「擠」向出口,卻徒勞無功地被人潮擠了回來。

  其實,花逐舞並不是來參加舞會的客人,她不過是個送外燴的小妹。會做這一身小紅帽的打扮,純粹是因為公司規定——

  正確來說,這是她所工作的外燴公司的制服。

  而面具,卻是她剛剛要前往廚房時,被門口發面具的人硬塞進手裡的,說什麼沒戴面具就不能進場。

  所以她只好乖乖地戴上面具,幸好送外燴的工作順利完成,並沒有耽擱到上菜的時間,收好準備繳回公司的簽收單,花逐舞就打算早早下班回家。

  這裡的氣氛太奢華了,不管花逐舞送過幾次外燴,都不大能適應,畢竟,她可沒有把一瓶上萬塊的酒.拿來當水喝的習慣。

  深深吸了口氣,花逐舞打算再試一次,但這回,她才剛踏出第一步,就被突然向後推擠的人潮給撞倒了。

  重心只靠一隻腳支撐的花逐舞,毫無預警地就向後傾倒,她閉上雙眼,等待預料中的疼痛來臨。

  但幾秒鐘過去,她非但不覺得疼,反而像被一團溫暖的物事包覆著。她怯生生地睜開眼,卻不意間對上一雙狂肆的黑眸。

  他看著她的眼神,像是帶著絲難以置信,有個女人就這麼跌進他懷裡,隨即,他笑開了臉,似乎覺得這件事很有趣。

  而那雙黑沉的眸底,有著令人怦然心動的光芒。

  花逐舞愣愣地看著他的眸,幾乎以為自己跌人一潭黑水當中,她從沒看過這麼黑純的眼睛,光是四目相對,她就覺得自己再也移不開眼了。

  「你看夠了嗎?」凌盡夜好笑地問道。

  凌盡夜一向知道,自己在外貌上的優勢,女人看他看到傻了眼,絕不是第一次發生,但沒想到,他今晚特地在臉上貼了道假疤,卻還能讓女人看傻了眼。

  這讓凌盡夜覺得好笑,但不可否認的,這女人的反應,也徹底滿足了他大男人的心態。

  會來參加這場化妝舞會,純粹是為了散心。

  近來,他的工作量暴增了兩倍不止,再不出來玩一玩、消除消除壓力,他可能會因過勞而死,而他凌盡夜,絕不可能做這種傻瓜。

  「我、我……」花逐舞直愣愣地盯著他瞧,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像這樣跌人一個男人的懷中,是以前從未發生過的,感覺上,他就好似童話中的王子,永遠會在最恰巧的時刻裡,出現在受難公主的身邊、解救公主。

  驀地,面具下的小臉紅得像她頭上的紅兜巾,心兒也不受克制地怦怦急躍。

  從小到大,花逐舞便對重話故事中的王子,有一種難以克制的迷戀,她一直希望自己能像童話中的公主,可以遇上那個永遠疼她、愛她的王子。

  從未對人心動的一顆芳心,此刻卻為了一名初見面的男子,而猛烈跳動著。花逐舞知道,自己對他是一見鍾情了。

  這小紅帽傻楞愣的反應,卻莫名地讓凌盡夜感到有趣。

  她似乎不同於其他的女人,在看到他之後,便急著巴住他,試圖從他身上撈到些許好處,或許是一夜激情,或許是金錢及名利。

  因此,不管她的反應是真或假,他都決定了,今晚的女伴就是她。

  「小紅帽,你叫什麼名字?」

  浚盡夜接著她,輕輕鬆鬆就把她帶離了舞池,雖然這套小紅帽的服裝,並沒有讓她的身材外露,但從他掌心傳來的柔軟觸感,卻清楚的告訴他——

  這個女人,有一具非常棒的身體。

  光只是這樣摟著她,凌盡夜就覺得自己不想放手了。

  「我、我叫花逐舞……」

  花逐舞難以自抑地盯著他瞧,長到十八歲,她從沒有見過比他更英俊的男人。

  囂張的濃黑劍眉斜飛人鬢,一管直而挺的鼻,是許多人的夢想,而那張帶笑的薄唇,因那抹輕鬆的笑痕,顯得更加迷人。

  一身張狂的氣勢,完美的讓他海盜的裝扮,多了幾分說服力,而他左頰上的那道長疤,非但沒破壞他的俊帥,反而更添粗獷的味道。

  他上身的襯衫,只是隨意扣了幾個扣子,毫不吝嗇地大敞胸肌,露出一身精壯的古銅色肌膚。

  這個男人看起來好危險,卻又……

  好吸引她。

  「花逐舞……」凌盡夜喃喃複述她的名字,順便搜尋腦中對「花」這個姓氏的印象。會來參加這場化妝舞會的女子,大抵不過兩種人——

  不是名門千金,便是交際花。

  而目前台灣的名門當中,並沒有「花」這個姓氏,因此,這個小紅帽,明顯不會是前者。

  花逐舞著迷地聽著自己的名字,從男人的唇裡吐出。

  他的聲音低低的,很好聽,當他念著她的名字時,花逐舞幾乎以為自己醉了,一顆芳心,不由得為他輕顫。

  從小到大,花逐舞一直期待著談一場動人的愛情,如今,她總算見到這個令她心動的人。她雀躍著,欣喜著,為自己見到夢想中的王子而快樂。

  「你呢?你叫什麼名字?」花逐舞滿懷期待地問道。知道心上人的名字,是談戀愛的第一步驟。

  她不知道,自己因興奮而顯得閃閃發亮的眼睛,被解讀成另一種意思。

  「凌盡夜。」他緩緩吐出自己的名字。眼前的小紅帽是交際花又如何,只要她夠美,他並不介意兩人來段一夜情。

  他對於她面具下的真面目,非常感興趣。

  「凌盡夜、凌盡夜。」花逐舞念了幾次,直到確定自己記起了他的名字。「你的名字好特別啊!」

  花逐舞甜甜一笑,把王子的名字確實刻在心版上。

  「特別嗎?」凌盡夜不置可否地應了聲,有些懷疑小紅帽的反應,為何這麼冷淡?

  說到凌家的「旭日運輸」,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而主事的凌家兄弟更是知名人物,通常,女人聽到他與兄長凌留日的名字,所想的,不外是他兩兄弟的背後所代表的金山銀礦。

  因此,小紅帽的反應奇特,令凌盡夜不由得對她多了分注意。

  「喝杯飲料吧!」他提議道。不如何時,他們已走到飲料台旁邊。

  凌盡夜勾起一抹笑痕,決定拋開這無聊的問題,不過是One Night Stand,又何必去在意這麼多?!

  直到花逐舞手裡捧著,凌盡夜塞過來的清涼飲料,她才發現自己的確渴了。

  先前,她為了「衝出重圍」,可賣了不少體力,不提還沒感覺,現在一提,她還真的挺渴的。

  也沒細想手中這杯漂亮的藍色飲料是什麼,花逐舞咕嚕咕嚕地便一口飲盡。

  「你……」凌盡夜眼中有詫異,一般來說,舞會上的飲料酒精濃度都不低,喝的時候或許嘗不出酒昧,但後勁都非常強。

  她這樣一飲而盡,沒問題吧?

  「好好喝喔!」這飲料非常爽口,雖甜卻不顯膩,讓她喝了還想再喝。

  看她大有再來一杯的反應,凌盡夜發覺,自己的擔心應該是多餘的。想來也是,從沒見過哪個交際花是不善飲酒的,大概是她的小紅帽裝扮太過純潔,讓他一時忘了這點。

  「再來一杯?」他問。

  「嗯。」花逐舞笑咪咪地遞出杯子。

  就這樣.她前前後後喝下三杯湛藍的飲料才做罷。

  小小打了個酒嗝,酒精終於開始在她體內發酵,花逐舞覺得整個人飄飄然地,像是隨時都會飛上天似的。

  不由得,她緊緊捉住身旁的凌盡夜,像是這樣才能讓她不會飛上天。

  「……凌盡夜……我的王子……」她輕聲說著,甜軟的聲調,像在吟唱最美麗的一首詩歌。

  「王子嗎?」她的聲音雖小,但就在她身旁的凌盡夜,還是盡數聽入耳,他不由得勾唇淺笑。「你可以叫我夜。」

  他在她耳邊低聲誘哄著,她的聲音非常好聽,甜甜軟軟的,像顆可口的蜜糖,令他期待起當她激情的吟哦時,將會是怎樣動人的聲音。

  「來,叫我『夜』。」

  「夜……」花逐舞溫順地喊道。

  其實,花逐舞只是毫無意識地重複他的話,不過,由於面具的遮掩,凌盡夜並沒有發現她酒醉的事實。

  原本震耳欲聾的樂聲,不知何時變成了優雅的情人之樂,凌盡夜牽著她滑人舞池,花逐舞則像個乖巧的娃娃,任由他領著舞。

  「我不會跳舞。」踩了幾步,花逐舞的眉頭不由得輕輕擰起,血液中的酒精,因為活動的關係,又開始活躍起來。

  她的頭有些昏昏沉沉的,忍不住,她將螓首靠在凌盡夜的肩頭。

  順勢,凌盡夜將她抱了滿懷,清甜的香味鑽人他的鼻間,他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那氣味甜而不媚,意外的教凌盡夜非常喜歡。

  聞慣了女人濃妝艷抹下的胭脂味,小紅帽的清甜味道,倒成了一項驚喜。

  「夜……」她喃喃喊了聲,摟住他腰部的小手,也稍稍收緊一些。

  將花逐舞的舉動看作一種暗示,面對女人的投懷送抱,凌盡夜當然不會拒絕,他順勢摟著她,將她帶離這喧鬧的舞會會場。

  事實上,他也很滿意她的主動。男歡女愛本是再自然也不過的事情,又何必特地要一些小手段,來隱瞞自己的企圖?!

  

  凌盡夜輕輕將懷中的微醺佳人,放在月光照射下的大床上。花逐舞只是低吟了聲,便又沉沉睡去。

  絲質的黑色巾被,在月光的反映下,彷彿會閃閃發亮,躺在其上的花逐舞,竟像是仙女似的,忍不住想看她面孔的慾望,他終於伸手揭去那只面具。

  她靜靜地躺在床上,紅色的兜巾早就被解下,一頭如瀑的長髮,圈住了她小小的臉龐,像一朵在月夜綻放的小花兒。

  就跟她的名字一樣,她美得像朵花,不是嬌艷欲滴的玫瑰,也不是優雅動人的百合,而是一朵清麗可人的小小雛菊。

  而面具下的肌膚,是似雪的白皙柔嫩,她的雙眸微合,長長的羽睫在她的眼睛下方,形成了一小片的陰影,在她的雙頰上,有兩朵漂亮的紅雲,小巧的菱唇則是紅潤動人,像在邀請他的親吻。

  凌盡夜毫不遲疑地吻上那香馥的唇。

  她的唇很軟、很甜,有一抹淡淡的清甜氣息,就像她身上的香氣一般。

  最特別的是,她竟沒有化妝,沒有化妝晶的阻隔,他所吻到的,是最純淨甜美的她。而這一吻下去,凌盡夜幾乎再也離不開這兩片紅唇。

  他不由得加深了這個物,像是非要把她吻醒不可。

  直到此時,他才嘗到她口中淡不可聞的酒氣,這酒氣雖淡,卻也足以讓凌盡夜知道,她先前喝下去的酒,酒精濃度絕對不低。

  「醉昏了嗎?」凌盡夜有些挫敗,他可從沒想過,跟醉昏過去的女人上床,那太有損他凌盡夜的一世英名。

  「……嗯……」

  低低的呻吟從他身下傳來,花逐舞迷迷糊糊地睜開眼,酒精還在她體內肆虐,但經過方纔的休息,她的精神也恢復了不少。

  「夜?」花逐舞輕輕擰著眉,像是不解凌盡夜為何會出現在這裡,而且還……壓在她身上?!

  「夜,你為什麼會在我家?!」

  因為才剛剛睡醒,花逐舞有些搞不清楚狀況,還以為自己人在家中。

  「這裡是我家,你正在我的床上。」凌盡夜為她睡迷糊的可愛模樣笑開了臉,他涼涼地提醒她,平靜的語氣下,卻邪氣地帶了分兒童不宜的暗示。

  「你家?」直到過了三秒鐘後,花逐舞終於消化完他的話,而陌生的環境,以及身下大到不像話的柔軟床鋪,更印證了他的話。

  接下來,轟的一聲,花逐舞一張小臉已經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似的。

  天、天、天啊!她居然跑到他家來了?!

  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啊?!她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花逐舞的腦子頓時亂成一團漿糊,而她的反應,看在凌盡夜眼中,卻只覺得好笑他幾乎要以為自己成了採花賊了。

  「既然你醒了,那我們就繼續吧!」說著,凌盡夜的唇又覆上她的。

  「繼、繼續?」花逐舞嚇得張大了眼,想逃,卻發現自己被一雙鐵臂,緊緊箝住了腰。

  「當然要繼續。」凌盡夜輕輕鬆鬆就把她固定在自己的懷中,他俯下身,兩人間的距離,近到可以感覺到彼此的呼吸氣息。

  每一回的呼氣,都會噴拂在對方的肌膚上,就像是在分享同一口空氣似的。

  這麼親呢且貼近的姿勢,讓花逐舞的心跳不由得加快,原本被稍稍壓抑住的酒意,又開始不受控制起來,教她全身的力氣,像被抽走了般無力。

  他在她頰邊落下細碎的吻,一個又一個的吻,像在安撫他懷中的小醉鬼。

  「可愛的小花兒,閉上你的眼睛,用你的身體來感覺我。」

  凌盡夜張口含住她那小小的耳珠,濕熱的感覺,讓花逐舞忍不住輕顫了下,這樣的感覺好奇妙,以前從沒經歷,但是……

  她並不討厭這感覺。如果她肯再誠實點,她會說,其實她挺喜歡的。

  「小花兒,你可喜歡我的吻?」

  像是讀取了她的心思,陵盡夜隨即便問出,這個教花逐舞臉紅心跳的問題,但此刻的花逐舞,又怎麼可能回答他?!

  所以,她只有躲開,害羞得不敢回答。

  「小花兒,我可愛的小花兒,你這反應是討厭我的吻?」

  因為一開始便認定了花逐舞是交際花,因此,凌盡夜很自然地,把她生澀的反應,當成是種欲擒放縱的技倆。

  但凌盡夜並不在乎,反而樂在其中地,陪花逐舞玩起這遊戲。

  他輕輕嚼咬著她的耳廓,時而伸舌舔舐,描繪她的耳形,酥癢的感覺教花逐舞忍不住又想躲開,但這回,凌盡可沒打算這麼輕易就放過她。

        「小花兒、小花兒、小花兒……妳不回答我,我要怎麼改進呢?」像是玩上癮似的,凌盡夜好整以暇地繼續逗弄著她。

「這……教人家怎麼回答嘛!」花逐舞害羞得,一張臉幾米要埋進絲質的被單裡。

「不就是喜歡,或是不喜歡,妳又怎麼回答不出來?」凌盡夜涼涼地問道,彷彿今天不得到一個答案,他絕不罷休。

  他並不急於結束這場遊戲,他還打算慢慢玩下去,畢竟,夜還長得很。主意既定,凌盡夜便露出一抹邪氣的笑痕,問道:「小花兒,你怎麼說?」

  大掌不知何時,溜到她衣服的荷葉領邊緣。

  修長的指,挑逗似的沿著荷葉領滑動著,帶著薄繭的指尖,在觸及她細緻的肌膚時,產生一種戰慄似的快感。

  花逐舞檀口微張,琥珀色的眼睛張得大大的,不能理解自己的身體怎會如此。

  身體變得熱熱燙燙的,不知是因為他的靠近,或是因為酒精的緣故。而她的腦袋也是昏昏沉沉地,雖然明知目前的情況,若繼續發展下去,一定會走向惹火上身的結果,但不知怎的,花逐舞並不害怕,甚至可以說——

  她期待著這樣的結果。

  因為,對象是她夢想中的王子啊!

  「夜……」花逐舞完全沉醉在這親暱的氣氛中,她的眼神逐漸迷濛,一步步陷入凌盡夜的調情中。

  他不急不躁,像是拿到新玩具的孩子,慢慢玩弄著手中的玩具,發掘玩具有何好玩之處。

  凌盡夜俯身吻住她的紅唇,那甜美的唇,是他最想探訪的地點之一,他溫柔地輾轉碾吻,勾誘她為他張口,勾誘她的丁香小舌與之共舞。

  「你的唇真的好甜。」凌盡夜著迷於她甜美的唇,幾乎捨不得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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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9 00:24:35
第二章   
  
        而大掌也不得閒地,攻向領口下的大片春光。

掌中的渾圓嫩乳,不但既柔且軟,那軟綿綿的觸感,更是讓凌盡夜愛不釋手,他揉搓著那雪白的嫩乳,滿意地感覺到,她在他的掌中更加堅挺、飽滿。

穿過布料的隔絕,他直接攫住渾圓頂端的紅莓,當帶著薄繭的指腹,輕輕掃過那頂端,紅莓就恍遭雷殛似的,挺立成一枚成熟的果實。

「啊──」花逐舞不由得驚叫出聲,這樣直接的貼身接觸,帶給她的震撼,委實太太了。

「這麼敏感啊。」他勾唇淺笑,邪氣地拉扯著那嫣紅的果實,讓她的美麗與脆弱,在他掌中綻放出動情的紅暈。

「疼……」

花逐舞咬著唇,不知道這又疼又麻的感覺,代表什麼意思,胸口漲漲的,彷彿有什麼東西要漲破似的。

她弓起身,不自覺地迎合他的揉捏。

粉白的小臉現出動人的色澤,教凌盡夜忍不住舔了一口,彷彿是上好綿花糖的柔軟,幾乎讓他離不開。

他迅速解下兩人身上的障礙物,以唇膜拜她的美好。

酒精燒去了花逐舞的理智,以及羞恥心,在凌盡夜的愛撫之下,她只能輕聲吟哦,輾轉低喃。

順著那優美的頸部線條一路往下,凌盡夜也一一留下激情的烙印,他啃囓、吸吮著她甜美的肉體,像在品嚐最完美的佳餚。

「嗯……啊……」

他咬得她有些疼,令花逐舞不由得擰起眉尖,但那酥麻的感覺,卻又教她捨不得放開,只得由他自己身上,製造一波又一波的奇異影響。

滑過兩團凝滑的雪白嫩乳,滑過她平坦的小腹之上,凌盡夜終於來到她的女性禁地前。

他分開她勻稱的美腿,撥開遮掩了蜜谷的芳草,直視她泛著點點水光的蜜谷,粉紅的羞花一顫一顫地,像在需索什麼。

這樣羞人的姿勢,喚回了花逐舞的理智,她合起雙腿,不教他火熱的視線,就這樣大剌剌地盯著她瞧。

「別、別看……」

她羞得小臉像要滴出血來,但凌盡夜怎麼會聽她的,大掌一分,又讓她完全曝露在他眼前。

「妳很美的,讓我好好看一看。」

他柔聲誘哄著,修長的指則撥弄著她充血的花瓣,花逐舞緊張得不得了,竟吸住他的指,不讓他妄動。

「貪心的小花兒,妳已經想要了嗎?」凌盡夜呵呵笑著,但他還不打算給她滿足,他的遊戲還沒玩夠呢!

長指順勢攻入她的蜜徑中,隨即猛烈地抽送起來。

雖然蜜徑已微有濕意,但對於初經人事的花逐舞而言,卻仍是不夠的,因此,她疼得連眼淚都掉下來了。

「啊──好痛……」

凌盡夜也發現到她的緊繃及窄子,因此,他略略放慢抽送的速度,又撥弄那顆血色的珍珠小核,讓快感為她消去痛楚。

「嗯……啊……」疼痛的感覺逐漸消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酥癢的感覺,全身的感官,似乎都雙中在那一塊上。

「啊……啊……」她吟哦著,身體彷彿在海中載浮載沉,被名為快感的浪潮拍打著。

蜜徑也汨汨釋出水滑愛液,讓長指的抽送更快更順暢,他深深淺淺地抽撤著,讓她的身體適應他的存在。

「啊……嗯……」琥珀色的眸,因情慾的渲染而蒙上一層迷霧。水亮亮的眼波流轉,是柔媚的勾誘。微微張開的檀口,像在邀請他的親吻。

沒有遲疑,凌盡夜吻上她香馥馥的紅唇,輾轉碾吻、細細吸吮,汲取她口中的香津,奪取她甜蜜的氣息。

「嗯……嗯……」

花逐舞在他的教導下,怯怯地伸出丁香小舌,與他交纏、共舞……

呼吸著同一口空氣、交換著彼此的氣息,親暱地耳鬢廝磨,彷彿他倆是最最相愛的戀人。

酒精的催化,以及如此浪漫的情境,教花逐舞又醉了,她的心跳如擂鼓,心動的感覺,讓她分不出這是現實,抑或是她的幻想。

「夜……我的王子……」

她忍不住伸手攬住他的頸項,想證實凌盡夜是否真實存在。

「小花兒,我在這裡。」他喜歡她這可人的模樣,甜美得教人犯罪,彷彿她的眼中,就只有他的存在。

當快感堆疊到一定程度時,竟倏地炸開,花逐舞還以為自己被送上了半空中,她尖叫著,為這難以承受的高潮。

「啊──」

花逐舞軟綿綿地癱倒在床,她的身體沁著一層薄汗,她有一種錯覺,絲質的床此刻竟像一團流沙,將她帶往地底……

凌盡夜注意到她的失神,趁著她還迴盪在高潮的餘韻中,他拉高她一條白嫩的腿,架在他的肩上。

碩長的男根,抵住她蜜谷的入口。

汩汩流出的愛液,沾濕了男根的頂端,像裹了一層晶瑩的糖霜,他吸氣挺進,衝入她窄小的嫩穴之中。

「痛──啊……」

雖然已有足夠的愛撫,但花逐舞仍是窄小得不可思議,她因突來的巨大壓力而驚叫出聲,像是被撕裂般的疼痛感覺,較先前長指的入侵更加炙人。

她感覺到自己被硬生生撐開,蜜徑的嫩肉則包裹著一個碩大、硬挺的物事,光只是如此,就疼得她眼淚直流了。

「好痛……你出去──你出去啦!」

她推打著他堅實的胸膛,但這如蚊蟲叮咬般的力道,對凌盡夜而言,卻只是不疼不癢。

她太小了,他甚至還沒完全進入她,她就已經承受不住。

這猶如置身處女蜜徑的感受,凌盡夜雖然覺得銷魂,卻也不大好受,因為,他無法完全施展開。

又緊又熱的蜜徑嫩肉,牢牢地銜住他,教他不得動彈,嫩肉不時還會一抽一抽地,彷彿在吸吮著他的男性。

「痛……好痛……」她緊擰著眉,像在承受什麼莫大的痛楚。

凌盡夜心疼地吻去她的淚,大掌尋到她的珍珠小核,輕輕搓揉,溫柔地撩撥著激情。

「痛……啊……啊……」

疼痛的感覺奇異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快感,花逐舞終於鬆開深鎖的眉,緊繃的身子也漸漸放鬆下來。

凌盡夜小心翼翼地觀察她的表情,在確定她不再疼痛時,腰部一個使力,把自己完全送入她的體內。

「啊──」驚叫再次從花逐舞口中逸出,破身時的撕裂感,像把她整個人給一分為二,她顫抖著身子,難以承受。

「妳怎麼會?」凌盡夜也很驚訝,他原以為她是交際花的,為什麼她卻是個處女?

來不及細想這些,他只是熟練地再次搓揉那小核,讓她適應全部的他。

「呼……哈……」花逐舞大口大口地吸著氣,她的腹部好像被塞得滿滿地,熱燙的感覺炙得她淌下香汗。

凌盡夜試著抽送了下男根,發現她似乎不再疼痛,這才放心地開始抽送。

「啊……啊……」

花逐舞被他猛力的進佔,撞得身子一顛一顛地,便跟著晃盪出一片炫目的乳波,她有些頭昏眼花,卻清楚地感覺到歡愉。

他大幅拉開原本架在肩上的細腿,讓她的蜜谷一覽無遺,也更方便他的抽送,花逐舞被這麼露骨的動作嚇壞了,她扭動纖腰,想要逃離這麼羞人的處境,但沒想到,她反而迎合了他。

「啊……不、不要這樣……」

她臉紅得彷彿隨時會滴出血來,但那強烈的感官刺激,卻又讓她的身子,違背自己所說的話。

「不要怎樣?」他邪氣一笑,突然瘋狂抽送了一陣。

「啊……啊……啊……」花逐舞被突如其來的快感給淹沒,她嬌喘吁吁,雪白的身子則泛著一層漂亮的粉紅。

「還是這樣?」凌盡夜架起她另一條纖腿,磨人地放緩動作。

這樣的姿勢讓花逐舞可以清楚看到,男根進出她時的模樣,碩長的赤紅熱棒,沾滿了她的蜜液,水亮的光澤,反射著色情的暗示。

「嗯……啊……」她害羞地閉起眼,不敢看他,原來男女之間,就是這麼一回事。

「小花兒,睜開眼睛。」他在她耳邊誘哄道,但花逐舞只是搖搖頭,堅決不肯張眼,這麼羞人的模樣,看一次就夠多了。

「小花兒……」他在她耳際呵氣,花逐舞為之顫慄,閉上眼,身體的感官反而更加清楚,她的皮膚發燙,因他的勾引。

忽地,凌盡夜停下所有的動作,除了男根仍深埋在她體內,花逐舞幾乎感覺不到他的存在。

包裹住男根的蜜徑嫩肉一抽一抽地,緊緊吸吮著男根,像個貪心的孩子,但漸漸地,空虛的感覺卻蔓延全身。

花逐舞睜開眼,琥珀色的眸底有著不解。

她的身體好像在吶喊,吶喊著她要,但要什麼,花逐舞就不懂了。

「夜……我要……」她款擺纖腰,需索著他的寵愛。

凌盡夜滿地看著她的反應,這才開始再次抽撤,這朵可愛的小花,在他的身下綻放得嬌豔動人。

泛著淡淡紅暈的身子,像好吃的草莓軟糖,令人忍不住想要舔上一口。

凌盡夜細細撫過她身體的每一寸,尋找她全部的敏感處,他壞心地啃囓她可愛的耳珠,引得她又是一陣尖叫。

但戰慄的快感,很快地吸走了花逐舞的注意力。

凌盡夜抱起嬌小的她,讓她坐在他的腿上。

「夜?」花逐舞偏著頭,一臉疑惑,失去男根的填塞,下體再度感到空虛。

他沒答話,只是略略抬高了她的身子,再重重下壓,挺立的男根,迅速刺入她的蜜徑之中。

強力的摩擦,帶來極致的快感,花逐舞細細尖叫,感覺到這個姿勢,讓她可以容納更多的他。

「啊──嗯……啊……」

花逐舞不由得閉上眼,彷彿看到美麗的煙花,在她眼前炸開。

一抽一送間,兩人的身體是緊緊相依的。

花逐舞抱住進佔她身體的人,螓首在他的肩頭,柔軟的雪乳磨蹭他的,電流,從乳尖傳入她的身子,引得她又是一陣輕顫。

「啊……啊……」身子自動學習他的動作,花逐舞款擺纖腰,迎合他的進佔,交融成最最古老的男女之舞。

「嗯……啊……」此時此刻,除了吟哦之外,一切的言語都是多餘的。花逐舞的眼神迷濛,把自己完全投入這場肉體饗宴。

他的氣味沾染了她一身,花逐舞著迷地看著他頸間脈動的肌里,她忍不住傾身吻住,凌盡夜也為之一震。

紅唇感覺到唇下的脈動,強而有力的跳動著,她幾乎要以為,兩人的心跳是同步的。

她見到一滴汗珠滑落,沒有多想,便伸舌舔去那顆剔透的水液。

「小花兒,妳的確有磨死男人的本領。」

凌盡夜口中抱怨著,但他的行為可不是如此,面對這樣強烈的誘惑,反而讓凌盡夜的精神為之一振,身下抽送的速度又更加猛烈。

「啊……啊……」花逐舞根本沒有辦法,為自己辯解,因為她全部的心神,都被他奪去。

「妳這貪心的孩子,還要不夠嗎?」他笑著以指腹,刮過她粉嫩的頰,像是在說她是個小色女。

「我、我哪有──啊……」花逐舞嘟唇,覺得自己無辜極了,明明就是他貪得無饜,她都快累死了,哪像他,一副精力充沛的模樣。

做這檔事不是男人出力較多嗎?為什麼他的精神還這麼好?

花逐舞在心底哀哀叫著,卻只能繼續承接他一波,又一波的激情攻擊。

「啊……嗯……」黑長的髮,像黑瀑般披散在她細小的肩頭,稍稍遮去她胸前的春色,卻多了幾分曖昧不明的誘人意味。

偶爾,那雪白的乳波會彈跳而出,衝過那片黑瀑,這樣的景象,著實比大剌剌的地全面曝光,要來得更有刺激性。

凌盡夜貪婪地看著那黑白分明的春色,以及其上的兩枚紅莓,終於忍不住張口含住其中一枚。

「啊──」花逐舞一驚,不由得弓起身,她的動作,反而順勢將自己更送入他的口中。

凌盡夜咂咂有味地品嚐這甜美的果實,輕咬慢囓,偶爾,以舌尖在頂端打轉,成熟的莓果,是他極欲收成的美食。

「嗯……啊……」花逐舞還以為自己會融化在他口裡,她癱軟著身子,任由凌盡夜摟抱著。

「果然像我想的一樣可口。」凌盡夜笑著下了這個結論,花逐舞羞紅著臉,卻無力反擊。

「你好壞……」花逐舞嘟唇指控著,他怎麼能把這麼羞人的話,說得這麼理所當然?!

說的人不覺得怎樣,但她這個聽的人,可是羞得想鑽到地下。

「這麼怕羞嗎?」他好笑地捏了一把滑手的雪乳,嚇得花逐舞又是一陣尖叫。

「啊──你這個色狼。」

「現在再來指控已經來不及了。」凌盡夜笑得一臉可惡。「我已經把妳吃乾抺淨了……要不,我讓妳吃回來?」

他提出一個自認公平的方案,但花逐舞可不敢這麼想。

吃回來?她應該只會再讓他吃乾抺淨一次吧!花逐舞吐吐舌,慌忙地搖頭。

「妳不喜歡這個提議嗎?」凌盡夜看起來好生困擾,彷彿真的在想,要怎麼補償她似的,忽地,他邪氣一笑──

「既然妳不打算吃回來,那不如讓我……」

他的話沒有說盡,但花逐舞瞪大的眸底,已經說明了一切。

他、他、他又想要了?!

「我不……」她連一句話都還沒說完,他又開始狂野地抽送起來。

天啊……

花逐舞忍不住在心底哀嘆起來。

她真的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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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翌日 晨

  雖然前一夜的「活動」劇烈,但天一亮,花逐舞的生理時鐘便把她喚醒了。

  頭痛欲裂是第一個知覺,全身又酸又疼則是第二個知覺。花逐舞眨眨眼,眼睛還沒完全恢復視覺,心底只想著,她還沒睡得這麼累過……

  忽地,腰際上的壓力,以及眼前的古銅色肌膚,徹底喚醒了花逐舞——

  男、男、男人?!

  花逐舞瞪大了眼,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正一起一伏的胸肌,男人的手還霸道地放在她的腰上,就連睡夢中也不肯鬆手。

  昨夜的激情記憶,緊接著一股腦兒地回到花逐舞腦中,再次染紅了她的雙頓,難以置信昨晚那個熱情的女人,居然就是她自己。

  花逐舞癡癡看著,距離自己不過一掌長的俊臉,就這麼看得入迷了,睡夢中的他,狂放的氣質收斂許多,但仍像只沉睡的猛獅。

  那雙黑純的眸此刻正緊閉著,但花逐舞還記得,被那雙眸凝視時的心跳加速,和難以自抑的悸動。

  那薄薄的唇,因沉睡,而不再露出似笑非笑的邪氣笑痕,她看著那兩片吻遍了她全身的唇,小手忍不住偷溜到他臉上,以指尖描繪他的唇形。

  她的小臉一紅,因為自己太過大膽的行動——

  不但和一個男人共度一晚,隔天還在那男人的床上醒來……

  這可是花逐舞從沒想像過的大膽。

  太陽穴又一抽一抽地疼痛著,教花逐舞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喝醉了酒。

  她小心翼翼地抬起,凌盡夜掛在她腰上的長臂,再悄悄溜下了床,一切的動作都是盡量放輕,就怕會吵醒身旁的男人。

  花逐舞找到放在口袋裡的手錶,赫然發現距離她上班的時間,只剩下一個鐘頭左右。

  「慘了,不曉得上班會不會遲到……」

  花逐舞低低地慘嚎了聲,昨晚,她連自己怎麼來的也沒印象,就怕凌盡夜住的地方離她上班的地點太遠,她可得先做好遲到的打算。

  她匆匆穿上衣物,就想往門外沖,但在打開門的一瞬間,又停下了腳步。

  花逐舞回頭看看仍在睡夢中的凌盡夜,想著自己是否該叫醒他,告訴他自己要離開了?

  最後,她還是沒有叫醒他,只是在他房裡找到了紙筆,匆匆寫下幾句留言,以及自己的聯絡方式,再放到門邊的桌上。她關上門,放心地揚長離去,

  花逐舞並不知道,她關門時引起的一陣輕風,竟吹起了那張紙。

  輕盈的紙張飄啊飄地,最後,滑進了大床底下。

  

  直到晨光照在凌盡夜緊閉的眼皮上,他才睜開眼。

  鼻間似乎還浮動著一抹淡淡的清香,凌盡夜沒做多想,伸手便想將身旁的女人撈進懷裡。但他卻撲了個空。

  絲質的被單空蕩蕩的,也不知她離開多久了。凌盡夜難得地擰起了眉。

  她離開了?!

  「小花兒?」他喊了聲,卻發覺整間臥室靜悄悄地,就連盥洗室也沒傳來梳洗的聲響。

  彷彿……真的只剩他一人。

  直到在屋子裡繞過一圈,凌盡夜這才終於相信,那朵小花真的走了。

  若不是那抹暗紅色的乾涸血跡,還留在黑色的絲質床單上,凌盡夜幾乎要以為昨晚的一切,只是場春夢罷了。

  那朵小花……到底是什麼人?

  他本以為她是交際花,但在昨晚之前,她卻還是處女,現在,她又不吭一聲地消失了。徒留一堆問題,是想讓他凌盡夜為了她尋找答案嗎?

  凌盡夜勾唇一笑,決定把昨夜的一切,當作普通的一夜情,就像其他的一夜情那般——天亮後,兩人各分東西。

  直到最後,凌盡夜都沒看到花逐舞留下的字條。

  

  數日後

  嘩啦啦的水聲響起,花逐舞就蹲在洗菜盆邊,仔細清洗著手中的菜葉,在她的身旁,除了如山高的待洗菜葉,還有三、四個與她做著相同工作的女人。

  她的工作內容雖然是送外燴,但因為所服務的「小紅帽外燴公司」人手不足,因此,他們這些外燴人員,有時也跟著兼做洗菜、切菜這類雜事。

  「小舞,你怎麼又來洗菜了?」

  一個關心的男聲響起,接下來,花逐舞手裡的菜葉,便被來人搶了去。

  「阿忠哥?」聞聲,花逐舞抬起頭,就見到外燴公司的小開李明忠,一臉心疼地看著她。

  「小舞,我不是說過,這此粗重的工作你不必做的。」李明忠皺眉。

  也不顧有旁人在場,他拉起花逐舞還泡在水裡的小手,再拿出自己的手帕,溫柔地為她拭去水珠。

  而那些「旁人」,也非常識相,看到李明忠的舉動,都像是見怪不怪了,只瞧了一眼,便紛紛低下頭,繼續清洗手中的菜葉。

  花逐舞自從高中畢業後,便進入「小紅帽」工作,至今,已近三個月了。

  李明忠第一眼見到花逐舞時,就對她驚為天人,而他的追求工作一點也不少,對花逐舞的愛慕之意,更是明顯到全「小紅帽」的員工都心知肚明。

  「瞧瞧你,一雙白白嫩嫩的玉手,都泡得起皺了。」李明忠的手還緊緊捉著花逐舞,彷彿兩人的關係有多親密,絲毫不掩飾自己對花連舞的特別待遇。

  「阿忠哥,我也是「小紅帽」的一員,既然人手不足,我來幫忙也是應該的。你看,其他人不也是來幫忙了嗎?」

  花逐舞不著痕跡地抽回自己的手,蹲回洗菜盆邊繼續工作。

  她知道阿忠哥對她有好感,但她對阿忠哥只有兄妹之情,再加上某些緣故,她也不好太過明目張膽的拒絕阿忠哥。

  因此,花逐舞只能盡量暗示阿忠哥,自己對他並無意,這一切,全是因為她不想讓阿忠哥抱著過多的期望,以免日後惹出什麼不可收拾的麻煩。

  「小舞……」李明忠還想再說些什麼,但另一個人插嘴了——

  「阿忠,有時間聊天,還不趕快去廚房幫忙,今天的生意可是很重要的,你千萬別給我搞砸了。」

  「好啦!老爸,我馬上過去。」不情不願地,李明忠只得離開花逐舞進廚房開工。

  直到兒子走進廚房,小紅帽外燴公司的老闆李義,這才轉頭看向花逐舞。

  「小舞,我家那小子又來煩你啦?」自家兒子喜歡小舞,李義當然看得出來,但他也看得出,小舞對他兒子無意。

  「沒什麼事的,阿忠哥只是叫我休息一下罷了。」花逐舞淺淺一笑,對老闆出面解危非常感激。

  「小舞啊,如果你真的不喜歡我家阿忠,你就直接跟他說了,不過是失戀嘛!那小於挺得住的。」李義呵呵笑著,好像失戀的人並不是他家兒子。

  「老闆,這件事我會自己處理的。」花逐舞搖搖頭、拒絕了他的提議,但她還是很感激老闆的好意。

  看著花逐舞有些勉強的笑容,李義著實為她心疼極了,若不是明白,小舞並不喜歡他家兒子,如果能有這麼乖巧的媳婦,李義當然很樂意。

  「小舞,你可千萬別勉強自己,做什麼不喜歡的決定。」說完這句別有探意的話,李義再看了花逐舞身邊那幾個員工一眼,他才背著手緩步離開。

  直到老闆的背影遠去,花逐舞身旁一直保持安靜的員工們,像是突然打開話匣子,嘰嘰喳喳地在花逐舞耳邊說個不停——

  「小舞,我真不懂,阿忠哥對你這麼好,你為什麼不接受他算了。」

  「是啊!如果阿忠哥喜歡我的話,我早就嫁了,何必委屈自己當個小員工?!」

  「小舞,你繼續對阿忠哥的愛意推推拖拖,也不是辦法吧。」

  「你說要自己處理,可是,感情的事情又能怎麼處理?」

  「如果阿忠哥生氣的話,那我們……」

  「小舞……」

  「小舞……」

  面對眾人一句比一句犀利的言詞,花逐舞幾乎就要招架不住了。

  「你們再讓我想想吧。」最後,花逐舞只能說出這句近乎哀求的話。

  她和「小紅帽」裡的許多人一樣,都是從佑民育幼院出來的孤兒,因為老闆的好意,僱用了不少離開育幼院的孤兒在「小紅帽」工作,因此,他們才能在這個景氣不佳的時候,還能找到一份餬口的工作。

  雖然不是所有的人都會進入「小紅帽」工作,但不可否認的,這的確是多了份工作機會。對他們這些孤兒而言,老闆不啻是佑民育幼院的大恩人。

  現在,老闆的兒子李明忠喜歡上花逐舞,如果花逐舞也能順水椎舟的嫁給他,那對未來的院童而言,等於多了一個工作的保障。

  或許事情不會如他們所想像的美好,但對他們這些無權無勢的人來說,已經是最好的情況了。

  也難怪,只要同是佑民育幼院出來的人,都有志一同地勸花逐舞嫁給李明忠。

  「小舞,你別再想了,再想下去,如果惹火了阿忠哥,說不定大家的工作都不保。」看花逐舞還一直猶豫個沒完沒了,花雲英也忍不住開口勸道。

  她也是從佑民育幼院出來的,基本上,育幼院的孤兒,大多是跟著院長姓花。才會造成「小紅帽」裡,一堆員工姓花的有趣狀況。

  花雲英在這兒也算是老大姐了,自然瞭解李明忠的個性好壞,現在他是喜歡小舞,所以小舞的半推半拒還可以忍耐著,但再這麼下去,說不定李明忠一氣之下,乾脆辭了所有人。

  「我知道了。」花逐舞輕顰著眉,心情也跟著沉下去。她就是因為知道這層利害關係,才會一直能拖就拖,他們擔心的事情,她也擔心啊!

  雖然老闆現在擺明了,即使她拒絕阿忠哥也不會為難她,但老闆畢竟老了,再過幾年,「小紅帽」就會由阿忠哥來主事。她必須為幾年後的變數考慮。

  更何況……她已經有了喜歡的人。好不容易遇見自己夢想中的王子,她又怎能放棄這段戀情?

  想起凌盡夜,花逐舞的心情總算好了一些。

  她本來想親自去找他,可是,最近的工作實在很忙,她每天忙完工作,回到租賃處時,早早就累得癱在床上,補眠都來不及了,又哪裡有時間去找他?

  在那一晚之後,都已經過了好幾天了,每個沒有聯絡的一天過去,她心底的不安就越來越大。

  不知道他在忙什麼?為什麼一直投跟她聯絡呢?她好想見他……

 

  旭日運輸辦公大樓 副總裁辦公室

  偌大的辦公桌上,堆了一疊又一疊待批的公文,層層疊疊的文件夾,就幾乎佔去了辦公桌的所有空間。

  凌盡夜坐在眾多的公文堆裡,拿著純金鋼筆的手,毫不停歇地揮動著,他緊擰著眉頭,對眼前彷彿永遠批不完的公文,第一O一次感到厭煩。

  沒想到老哥居然這麼記仇,都快跟蒂蒂都要結婚了,現在還拿一堆工作,報復他先前故意把蒂蒂藏起來的事情。

  現在可好了,他留在這裡拚命工作,而老哥卻帶著蒂蒂逍遙快活去了。

  思及此,凌盡夜最後一絲的耐心被磨光,他扔下手中的純金鋼筆,決定不再做他的苦命勞工。

  好歹他也是旭日運輸的副總裁,如果過勞死的話,豈不是太丟臉了?!

  像是料準了他的行動,凌盡夜才剛扔下筆,他桌上的內線電話,便適時響起。

  「副總裁,東西大致準備好了,請你到會議室確認一下。」

  秘書甜美的聲音響起,但凌盡夜卻聽得一頭霧水,他什麼時候叫秘書準備了東西?而且還必須放在會議室裡?

  凌盡夜掛上內線電話,決定親自過去看看,就當是他在辦公室坐太久,趁機運動一下好了。

  他走出辦公室,門外的許秘書已站在一旁等候,她拿出一份清單似的物事交給凌盡夜。

  「副總裁,這個是清單,總共有二十五家廠商參與,每家各送兩份樣品,總共送來了五十份樣品,請你看一下。」

  許秘書的聲音中有一絲困惑,但凌盡夜沒注意到,因為他的心思,全被手中的清單吸引了去——

  闔家團圓、萬年富貴、金玉滿堂、國士無雙、百年好合……

  這是什麼怪東東?怎麼看不出是什麼產品?

  凌盡夜盯著清單上一個個吉祥語,但不管他怎麼想,都不覺得這些吉祥語哪裡會跟運輸業扯上關係。

  會議室很快就到了,許秘書首先推開了門,門扇才開了個小縫,一陣撲鼻的香氣就從門縫湧了出來。

  「這是……」凌盡夜臉上慣有的笑容消失,食物的香氣纏繞在他鼻間,氣味雖香,但各式的香味擠在同一個空間裡,就有些讓人吃不消了。

  門扇大開,果不其然,會議室裡那張三十人座大會議桌上,放滿了各式各樣的精緻美食,而每兩道美食之間,還放了一張紙牌。

  如果他手上的清單無誤,桌上應該有五十道菜。而那堆吉祥語,應該就是菜名了。

  「副總裁,目前已經有二十四家廠商送達,雖然時間提早了十分鐘,不過,還是請你開始品嚐。」許秘書拿起放在會議桌上的免洗筷,交給凌盡夜。

  「這是怎麼回事?」旭日運輸做的是運輸生意,何時跟料理扯上關係了?

  「這是總裁交代下來的,請你決定他婚宴上的料理,由哪家外燴公司來負責。這些料理,就是那些外燴公司送來的樣品。」許秘書善盡職責地說道。

  「那我也不需要一道一道全吃下肚吧?!」凌盡夜失笑,為什麼他覺得事情沒這麼單純?

  五十道菜,就算他每道只吃一口,恐怕還沒吃過一輪,他就已經撐破肚子了。

  「這個……」許秘書一臉為難,像是不知該怎麼對他解釋。

  正當許秘書還在想比較適當的說詞,凌盡夜的手機卻先響了。

  「我是凌盡夜。」凌盡夜乾脆的接起電活,因為來電者正是他親愛的老哥凌啟日,同時也是旭日運輸近來不見人影的總裁,更是那個準備要結婚的準新郎倌。

  「阿夜,你的心得寫好了嗎?」帶笑的男聲從電話的另一頭傳來,與凌盡夜相同低沉,好聽的嗓音,聽起來竟像是凌盡夜開口說話。

  「心得?」凌盡夜發現,今天他一直在問問題。

  「就是你吃完那堆料理之後的心得,每一道菜都要寫,事關你老哥我的婚禮,到時候,如果喜酒被人批評難吃,我保證你的工作量會繼續增加。」

  凌啟日涼涼地說道,彷彿要為婚禮煩惱的人並不是他。

  「老哥,如果你這麼在意的話,為什麼不是由你來試吃,我保證,你一定可以找到自己喜歡的口味。」凌盡夜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道,拿一堆工作壓他還不夠,現在連試啥都要找他?!

  「阿夜,我們是雙胞胎,我相信,我的口味跟你的口味是一樣的。」

  「老哥……」凌盡夜還想說話,但凌啟日已搶先一步打斷地的話——

  「妍蒂在等我了……你不會讓她失望吧!」

  說完,凌啟日掛上電話,不再給凌盡夜掙扎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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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9 00:25:22
第四章   

  看著手中斷了訊號的電話,凌盡夜忍不住吶喃咒罵著。

  老哥居然拿蒂蒂壓他?!

  「那個混賬老哥,也不想想他現在能娶蒂蒂,我也是功不可沒。」

  白妍蒂,凌盡夜口中的蒂蒂,就是即將成為他小嫂子的女人,說是小嫂子一點也不為過,蒂蒂今年不過二十,就要嫁給二十六歲的老哥,當然是小嫂子。

  「副總裁。」許秘書出聲提醒凌盡夜,眼前的四十八道菜還沒開始試吃呢!

  「沒辦法了,既然是為了蒂蒂,撐破肚子也得吃了。」凌盡夜苦笑著搖搖頭,舉筷就要開始他的試吃之旅。

  咚咚!兩聲快而短的敲門聲之後,會議室的大門就被打了開,一抹紅色的身影迅速閃身進來。凌盡夜並沒有回頭,只是暗示許秘書把來人打發掉。

  「我是小紅帽外燴公司……咦?!試吃已經開始了嗎?我應該還沒遲到吧!」花逐舞注意到背對著她的那人,手中還拿著筷子,她直覺地以為自己遲到了。

  她有些驚慌,因為先前老闆已經千交代、萬交代過,今天這場試吃非常重要,她居然遲到了。

  「不是的,你還沒有遲到。」一個女聲如是說道,及時拯救了驚慌失措的花逐舞。

  許秘書好笑地看著眼前的女孩,她不但做一身小紅帽的打扮,手中還提了個大大的竹籃,彷彿她真的是小紅帽似的。

  「幸好,幸好我沒有遲到。」得到許秘書的保證,花逐舞的心情頓時輕鬆了不少。「請問,我應該把試吃的樣品放在哪裡?」

  「放那邊吧!還有空位。」許秘書為她指了個空位,再把最後一張標明了小紅帽外燴公司的紙牌放好。

  「謝謝,謝謝。」花逐舞連聲道謝,幸好有這位小姐的幫忙,不然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這樣就可以了,你先回去吧!過幾天我們會再通知你們公司結果的。」待花逐舞把樣品都擺妥,許秘書指示花逐舞可以離開了。

  「我知道了。」聞言,花逐舞就打算離開,但她的眼光忍不住瞟向,那個從頭到尾都背對著她的男人。

  感覺上……那背影似乎有些眼熟。

  那男人長得十分高大,包裡在西裝外套下的肌肉,似乎隨時會撞破布料,那寬闊的肩膀,讓人忍不住想像,這個男人強壯得彷彿可以撐起一片天。

  一頭黑髮以發油固定,向後梳齊的發尾,乾淨而利落,像在暗示主人本身的性格便是如此。

  花逐舞搖搖頭,她根本就不認識半個會用發油的男人啊!  

  雖說如此,可花逐舞的目光還是定定瞧著那男人,但直到她走出會議室,那男人都沒有回過頭。

  

  「許秘書,你也拿雙筷子,一起來試吃吧!」凌盡夜說道,沒注意到許秘書一臉為難。他正忙著試吃,眼睛光盯著食物都來不及了,又怎麼會有閒功夫,能分心到旁人身上?

  許秘書臉色難看地看著眼前的山珍海味,女人天生的愛美意識,不斷提醒著她。

  在這些美食背後,所代表的熱量有多高……

  天啊!如果她真跟著試吃下來,說不定等她回家後,就會發現自己一口氣胖了三、四公斤。

  「啊……副總裁,剛剛那個送外燴的女孩,打扮得很有趣呢!」許秘書連忙轉移話題。

  「是嗎?什麼打扮?」凌盡夜心不在焉地問道,舉筷的動作卻也沒停過,一邊嘗味道,一邊在心中默默評分。這家的菜太鹹,那家的菜還不錯,卻太油了點。

  看樣子,試吃也不是什麼輕鬆的工作。

  「小紅帽。她扮成了小紅帽,好像是因為他們公司的名字,所以她打扮成小紅帽.不但有紅色的頭巾,還穿著紅色的靴子,手上又提了個大大的竹籃,看起來好可愛呢!」許秘書說得起興,因為這身裝扮平時可不容易見到。

  「小紅帽嗎……」凌盡夜喃喃低語,他不自覺地停下了動作,記憶中的一角,悄悄被掀了開。

  是了,前幾天的那場化妝舞會上,他與一個扮做小紅帽的美麗女子,共度了一個熱情的夜晚。

  他還記得那女子的聲音甜甜的、軟軟的,非常好聽,不知為何,他竟覺得方才好似又聽到她在說話。

  「怎麼可能。」凌盡夜笑著搖搖頭,一定是他想太多了。

  忽地,合上的會議室大門,再度被人打開——

  「對不起,我忘了一樣東西。」

  甜甜的女聲響起,熟悉的聲調,令凌盡夜忍不住回頭,她的聲音,跟「她」好像……

  回過頭,凌盡夜愣住了,眼前扮作小紅帽的女子,不就是那天與他共度一夜的女子?!

  只不過……為什麼她又扮成了小紅帽?

  「不好意思,剛剛走得太急,我忘了請你簽收。」花逐舞露出歉然的笑容,她拿出簽收單,請走到她面前的許秘書籤名。

  花逐舞全副的注意力,都放在許秘書身上,因此,她沒發現,會議室中的第三個人,正以火熱的眼神看著她。

  「小花兒?」凌盡夜看著正與許秘書交談的花逐舞,驀地想起了她的名字,還來不及思索,他已開口喚了她。

  「咦?」聽到這個暱稱,花逐舞有一瞬間的閃神,她轉過頭,正想尋找是誰喊的,目光便直直落到,站在不遠處的凌盡夜身上。

  「夜?」花逐舞臉上的表情,從呆愣,到不信,最後變成了欣喜。

  拋下了還在簽名的許秘書,花逐舞快樂地跑到凌盡夜面前,問道:「夜,你怎麼會在這裡?」幾天不見,他看起來似乎很不一樣,不同於第一次見面時的海盜打扮,現在的凌盡夜,以一身合宜的西裝打撈,壓抑住狂野的氣質,他看起來……像個事業有成的上流人士。

  花逐舞頭一次意識到,自己眼中的王子,或許真的是高不可攀。

  「你又為什麼會在這裡?」凌盡夜不答反問,在他回答問題之前,他得先搞清楚她出現的理由。

  他沒忘記會議室裡還有旁人,凌盡夜悄悄使了個眼神,示意許秘書先退下。

  「我是來送外燴的。」花逐舞提高手中的大竹籃。「那你呢?」

  不待凌盡夜回答,花逐舞一看到他手中的筷子,便逕自下了結論——

  「難道……你是負責試吃的人?」

  凌盡夜不置可否的點點頭,就算回答了她的問題。

  他原以為她是個交際花,不過,看現在的情況,他似乎錯了。剛剛許秘書說花逐舞會一身小紅帽的裝扮,是因為她工作公司的名字?

  「你在哪裡工作?」

  「小紅帽外燴公司。」花逐舞笑著報出自家公司的名字。「所以我們送外燴的制服,就是扮成小紅帽!」

  公司的制服?!凌盡夜有種想笑的衝動,他居然把一個送外燴的小妹,當成了交際花。這下事情似乎開始有趣起來了。

  「那一晚……你也是去送外燴的?」

  「嗯。」花逐舞直率地點點頭。「我本來是打算送了外燴就離開的,可是守在舞會大門口的人說,沒戴面具不准進去,我才戴了他們發的面具。送完外燴之後,就遇見你了……」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就越來越小,因為,她想起了那一夜的激情,不由得滿臉通紅。

  「那個……夜,為什麼你一直……沒有跟我聯絡?」花逐舞怯怯地問道。

  原本,她只是單純的猜想,他或許也跟她一樣都忙於工作,但今天再見到他,花逐舞突然發現,她與他之間……似乎有著極大的距離。

  先前她踏進這棟辦公大樓時,就覺得這裡充滿了驚奇。

  乾淨整潔、光線充足的大樓設計.規劃得漂亮且實用的工作場所,而在這裡上班的每個人,也讓花逐舞覺得,他們臉上的表情都好有自信,彷彿能在這裡工作是件極光榮的事情。

  而凌盡夜站在這當中,更有一股渾然天成的氣勢,像是在宣告著:他是站在人群的最頂端。

  這一切,在在與花逐舞所熟悉的環境,有著天差地別般的差距。

  「聯絡你?」凌盡夜反詰。她一聲不吭就消失了,他怎麼可能聯絡得到她?!更何況,他只把那一夜當做One Night  Stand,既是一夜情,他自然不會去找她。

  不過,現在他的想法有了一些改變。

  凌盡夜發覺,這朵所有情緒都會顯現在臉上的小花兒,看起來竟非常可愛,奇特地引發他想多逗逗她的衝動。

  延長那一夜的激情,似乎會是個不錯的決定。

  「是、是啊。我有留一張字條……上面……有我的聯絡方式……」花逐舞看著他一臉泰然的表情,說話的聲音也跟著越來越小。

  雖然他臉上帶笑,但他的態度,卻彷彿在說——我有必須聯絡你嗎?

  因為這個表情,花逐舞有了一絲退縮,感覺上,似乎只有她一個人在一頭熱,夜並不如她所以為的歡迎她。

  「你有留下字條?我沒看到。」凌盡夜搖頭,他的確沒看到任何的字條。頓了下,他又道:「我還以為是你不想再見到我了。」

  只消簡單的一句話,凌盡夜就把這件事推得乾乾淨淨。

  凌盡夜的回答,讓花逐舞稍稍安下心,或許,他真的沒看到那字條,所以他也沒有辦法聯絡她。

  「沒看到不要緊的,我再留一次聯絡方式給你吧?」花逐舞笑著說道。先前的不安,暫時都被她壓了下來。

  是啊!如果現在就退縮了,那她自小就許下的,談一場動人戀愛的心願,不就得跟著放棄?!

  第一眼見到夜,她還以為自己在做夢,因為夜就像是她夢想中的王子,她衷心的期待,能與夜談一場動人的愛情。

  她一點都不想放棄這個機會。

  「小花兒,今晚我們去約會吧!」他道。滿意地看到她驚喜的表情。

  如果要玩一場愛情遊戲,就要玩得徹底點,小花兒曾說他是她的王子,那麼,他就給她一個灰姑娘式的美夢。

  

  很可惜的是,最後花逐舞並沒有跟凌盡夜去約會。

  不是花逐舞不想去,而是她晚上還有送外燴的工作,不過,他們還是約好了下次的約會。

  一想到這件事,花逐舞就忍不住笑顏逐開,心底還有一種甜滋滋的感覺蔓延。不過才幾分鐘的相處,她就覺得自己幸福得像要飛上天似的。

  她其實很擔心整件事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願,但現在凌盡夜以行動證明,雖然兩人認識的時間不長,但他對她,也是有意的。

  勾著甜甜的笑,花逐舞提著空空如也的大竹籃,漫步在某豪門別墅的小徑上,她才剛送完外燴,正打算回家休息。

  這條小徑是通往廚房的捷徑,也是像花逐舞這類送貨員的必經之路,順著小徑走下去,不可避免地,定會通過一個總教花逐舞嫌暗的花園。

  花逐舞雖然不知道這兒在白天是什麼模樣,不過,入夜之後,偌大的花園裡,卻沒幾盞照明的燈光,很難不教人心裡有些毛毛的,擔心會有什麼妖魔鬼怪,從那陰暗的角落跳出來。

  花逐舞習慣性地加快腳步,希望能快快通過這裡。

  今天,她的心情太好了,幾乎忘了這棟別墅,正是她最不喜歡的送貨地點。直到某人的聲音響起——

  「這不是我們可愛的小紅帽嗎?」

  聞聲,花逐舞嚇了一大跳,也因此停下了腳步。

  她抬跟,見到了她最不想見到的人——這棟豪宅主人的獨生子陳傑生,以及另外兩個與陳傑生攪和在一起的富家子。

  這三人見著了她,全都是一臉不懷好意的笑,花逐舞見狀,第一個反應,就是想溜。

  「陳先生,你好。」勉強揚起一抹笑痕,花逐舞胡亂地點了個頭,就算是打過招呼了。 

  「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先離開了。」

  她邁開腳步,準備閃過擋在她面前的三個大男人。

  對這三個說不上熟,卻也不算全然陌生的男人,花逐舞對他們的感覺,絕對稱不上是喜歡。

  如果真的不幸碰上了他們,通常,花逐舞都是能閃就閃,下意識地,她就是不想跟他們牽扯太多。

  但她第一步還沒跨出,陳傑生便已伸手攔下她,而另外兩人,也順勢站到花逐舞背後,擺明了不讓她離開。

  「小紅帽,我不是早就說過了,叫我傑生就好了,叫陳先生多疏遠啊。」陳傑生對她擠眉弄眼。

  「陳先生,不好意思,我真的該走了。」花逐舞笑得有些勉強,她可一點都不想跟陳傑生親近。

  「小紅帽,你這態度算是待客之道嗎?既然東西都送完了,何不順便留下來陪我『聊聊天』?陳傑生的笑容則有深意,這下就算花逐舞再單純,也看得出他的意圖,絕不只是聊一聊。

  另外兩人似乎也聽出陳傑生的弦外之音,他們相視嘿嘿一笑,花逐舞雖然投有看到他們的表情,但她知道,自己絕對不會喜歡他們腦子裡的任何想法。

  「陳先生,還有事嗎?我還要趕回公司送下一份外燴。」花逐舞隨口編了個理由,而她的腳步也順勢悄悄向旁邊移了一步。

  花逐舞對於陳傑生這個人,簡直是避之惟恐不及。

  雖說,以陳傑生的相貌,絕對稱得上帥哥之流,再加上靠金錢堆積出來的穿衣品味,實實在在讓他在女人堆裡如魚得水。

  雖然陳傑生一再對她示好,但花逐舞就是無法對他有好感,因為她總覺得他有種流里流氣的感覺,再加上態度輕佻,教她直覺地避開這人。

  偏偏陳家三天兩頭,就會開個宴會,彷彿他們家全是宴會狂,如果不開宴會,他們家的日子會過不下去,再加上陳家又是小紅帽外燴公司的老主顧。

  因此,花逐舞不時會送外燴到這兒。

  而最最糟糕的是,每回花逐舞來送外燴,五次當中,就有三次會遇上陳傑生,讓她躲不勝躲,都快不知道該怎麼完成工作了。

  「哎呀呀!小紅帽,你這樣說就太不夠意思了,好歹我們家也是你們公司的老主顧,你陪我說說話都不行嗎?」

  陳傑生說著,一隻魔手就想朝花逐舞粉嫩嫩的小臉模去。他從第一次看到這個送外燴的小紅帽,就對她起了極大的「性」趣,以前是被她逃掉了,但這回,他非一親芳澤不可。

  見他的手就要快碰到自己,花逐舞擰著眉,下意識躲了開,讓他撲了個空,但陳傑生並不生氣,反而哈哈大笑起來,他就是喜歡看花逐舞楚楚可憐的模樣。她越是躲,陳傑生就越想看她被自己征服時的表情。

  她會哭吧!一想到花逐舞會淚流滿面,在他身下掙扎不已的模樣,陳傑生血液裡的獸性,就開始騷動不安。他已經等不及看她哭泣、尖叫的模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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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倏地,陳傑生伸手抓住花逐舞的肩頭,再用力地扯向自己,花逐舞被他突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一聲驚叫緊跟著逸出檀口。

  陳傑生聽到她的尖叫聲,嗜虐的獸性稍稍得到滿足,但他還想要更多。

  「小紅帽,再多叫一點吧!叫得越大聲越好,我好喜歡聽。」陳傑生邪氣地笑著,原本英俊的臉龐,此刻看來竟有些扭曲。

  他一點都不怕花園裡發生的事情會被旁人撞見,這裡離正在辦宴會的地點有一段距離,因此很少有人會經過。

  「你……」花逐舞被他的話嚇退了一步,但因為自己還被他抓住,因此,她根本就是動彈不得。

  再說,陳傑生說這話時的表情,可一點都不像在開玩笑,花逐舞開始擔心起自己會發生什麼事。

  「陳先生,請你放開我」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玩。」花逐舞其實已經嚇得直發抖,但她還是強抑害怕,假裝冷靜地說道。

  「我並沒有開玩笑啊!我是真的想聽你的叫聲。」末了,他還向花逐舞身後的兩人問道:「你們說,對不對?」

  回應陳傑生的,是一串朗朗笑聲,彷彿他們對這件事早就見怪不怪了。

  「小紅帽,你說,我們接下來該玩什麼遊戲好呢?」陳傑生的臉逼近花逐舞,做勢就要親上她粉嫩的臉頰。

  「你這副大野狼的模樣,是想吃掉人家小紅帽嗎?」

  一個帶笑的男聲響起,在黑暗的夜裡,一字一句都備顯清晰。

  「是准?!有種的就給我站出來!」陳傑生左顧右盼都尋不到人,他氣急敗壞地吼道,只想把對方引出來。

  「好歹,人家童話故事裡的大野狼,至少是單槍匹馬的出現,你居然還帶著兩個打手,會不會太丟臉了些?」

  男人聲音中的笑意更深了,彷彿在嘲笑陳傑生不是好漢,這話聽在陳傑生的耳裡,當然更加不是滋味。

  他扯著花逐舞,對著闐黑的花園大吼:「只會躲在暗處說話的傢伙,沒資格笑話我。」

  花逐舞雖然還是很害怕,但她越聽那人的聲音,就越覺得耳熟,漸漸地,她安下了心,她相信,那個人會救她的。

  「是男人的話,就靠真本事來追女人,只會用強的,小心被告。」男人好心地建議著,但他的聲調卻更像是在調侃陳傑生。

  「這點小事用不著你來假好心,我老爸自然會幫我處理得妥妥當當。」陳傑生滿不在乎地輕哼了聲,他老爸早就幫他處理過好幾回了,從來沒出過事情,所以他一點也不擔心會玩出問題。

  「果然是個沒用的大野狼,居然還要爸爸幫你擦屁股。」男人毫不掩飾地大笑出聲。

  「你這個王八蛋,是男人的話,就給我站出來,偷偷摸摸的……你是醜到見不得人嗎?」陳傑生對著空氣大吼大叫。

  陳傑生真的是氣環了,這個見不著人影的傢伙,每一句話都是在損他,如果他今天這麼輕易就放過那傢伙,教他的顏面何存?!

  「你確定要我出來?難道你就不怕……我是專門獵殺大野狼的獵人嗎?」男人的態度仍是一派輕鬆,完全不在意對方有三個人。

  「獵人?」陳傑生嗤笑了聲。「說不定你才是那個被獵殺的倒霉鬼。」他們這邊可是有三個人,他就不信會打輸對方。

  「你都這麼說了,我再不出來,似乎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說著,男人緩步從黑暗的一隅走了出來,當男人那張英俊的臉龐沐浴在光線之下,花逐舞一顆懸得高高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那男人,正是凌盡夜。

  「夜?」花逐舞又驚又喜地低喊出他的名字。

  花逐舞雖然疑惑於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但不可否認地,她絕對是非常高興能見到凌盡夜。

  他來救她了……就像童話裡的王子一樣,永遠會適時出現,拯救公主。

  陳傑生沒注意到花逐舞的低語,因為他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凌盡夜的身上。

  他認得這個人.不但有錢還有權,而且不知怎的,老爸對他似乎相當的尊重,最重要的一點是,凌盡夜非常受女人歡迎。

  剛剛的宴會上,他發現到女人幾乎是一面倒地,全巴在這個人身邊,他就是因為氣不過,才找了兩個朋友出來散散心,沒想到就正好讓他碰上了花逐舞。

  他本想從花逐舞身上找點樂子,這個人居然又冤家路窄地跑了出來!

  這教陳傑生怎麼不氣?!

  「可愛的小紅帽,你不必再害怕了,我這個獵人,很快就會從大野狼手裡,把你救出來。」凌盡夜說罷,還頑皮地對花逐舞眨了眨眼,完全把陳傑生等三人當成空氣晾在一邊。

  被凌盡夜的小動作逗笑了,花逐舞不由得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心底的不安,又減少了幾分。

  雖然三對一的形勢對凌盡夜不利,但不知怎的,花逐舞就是有信心,他一定會把她安全救出來的。

  見凌盡夜和花逐舞就這麼正大光明地,在他眼前眉來眼去,陳傑生的火氣又更大了。

  「喂!你們兩個把我當成死人了嗎?!」

  「你還不算太笨嘛!」凌盡夜挑起眉,撇唇一笑,好像在對陳傑生說:沒錯,我是把你當死人看。

  「你——」陳傑生為之氣結,卻在他那雙黑不見底的眼睛注視下,再也吐不出半句話。

  直到兩人面對面,陳傑生才發覺,凌盡夜雖然總是掛著一張笑臉,但他卻有著足以嚇壞任何人的冰冷眼神。光是這麼看著他,陳傑生便直覺地感覺到,自己光是在氣勢上,就輸了這男人一大截。

  他沒注意到,自己正不自覺地加重手下的力道,直到花逐舞因為肩上傳來的疼痛感,而哀嚎了聲,陳傑生這才發現,自己緊張極了。

  一切,只因為凌盡夜。

  而凌盡夜本人,甚至什麼事都沒做,只是冷冷地睇著他。

  聽到花逐舞痛呼出聲,凌盡夜的眸更冷了,這個陳傑生居然就在他面前,傷了他要保護的人?!

  果然是個不知死活的富家子。

  「對了,先提醒你一聲。我叫做凌盡夜,你記好了,以後如果想找人報仇,可別找錯了對象。否則,你臉上的傷,可能會再加重個十倍。」凌盡夜笑道。光看他的表情,實在很難讓人與那席挑釁的話聯想在一塊兒。

  「傷?什麼傷?」陳傑生不解。他現在不是好端端的站在這裡嗎?

  「這個傷!」

  不知何時,凌盡夜已站到陳傑生面前,他迅速擊出一拳,陳傑生還來不及做出反應,左眼上已多了一圈青紫。

  原本被陳傑生抓住的花逐舞,也被凌盡夜搶了過去。

  「這一拳,算是教訓你的行徑。在路邊調戲女孩子?!難道你以為自己是古代的惡少?實在是太丟我們男人的臉。」凌盡夜搖頭,彷彿在說:朽木不可雕也。

  花逐舞輕輕扯了下凌盡夜的衣角,希望他稍微收斂一點,她真的很怕他們會打起來,更怕凌盡夜會因為寡不敵眾,而受了傷。

  「你這是在擔心我嗎?」凌盡夜勾唇微笑,因為看到她眼底的關切,在面對花逐舞時,他的態度可是溫柔得很。「你該擔心的是他們。」

  「他們?」花逐舞擰眉,不懂他的意思。

  「乖,等一下你自己找個安全的地方躲開,別再被抓到了。」凌盡夜安撫似的說道,把花逐舞帶到稍遠處。

  「凌盡夜,你不要欺人太甚!」陳傑生不服氣地罵道。但左眼上的疼痛,也提醒了他,凌盡夜恐怕不是什麼好欺負的角色。

  「你們兩個愣在那裡幹什麼?!還不幫我揍回去!」陳傑生掄起拳頭,就想往凌盡夜臉上招呼,還小人的又找了同伴來助陣。

  「你確定打得到我嗎?」凌盡夜唇邊噙了抹輕蔑的笑痕,輕輕鬆鬆閃過一拳。

  聞言,陳傑生備感屈辱,握拳的手,又收得更緊了。

  就見三個人圍攻凌盡夜一人,但不管他們的動作多麼迅速,凌盡夜都能輕鬆閃過,反觀那三人,卻累得像條狗似的。

  直到他們都已經氣喘吁吁,可凌盡夜額上卻不見半滴汗,猶然一派閒適悠哉的模樣。彷彿從頭到尾,他都只是站在一旁當觀眾。

  花逐舞訝異地摀住小口,彷彿她不這麼做,心臟會從嘴巴裡跳出去。

  剛剛,她真的嚇壞了,不過,隨著時間過去,凌盡夜的優勢便顯露出來了,那三個人根本連他的衣角都碰不到,又怎麼傷得了他?!

  花逐舞看向凌盡夜的眼神,完全變成偶像崇拜。

  天啊!夜好厲害……

  「你、你、你要真是個男子漢的活,就正大光明的跟我們打上一架,光會閃閃躲躲,算是什麼男子漢?!」陳傑生喘得一口氣都要順不過來了,但他還是努力地撂下狠話,要凌盡夜不准再躲了。

  凌盡夜撤撒唇,正要開口,但遠遠地,就有人先插嘴——

  「你們在幹什麼?!」

  花逐舞轉過頭,就見到靠近別墅那邊的另一條小徑上,站了個滿臉油光的肥矮男子,喊完了話,他便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

  沒—會兒功夫,男子滿頭大汗地站到眾人面前,花逐舞這才認出,他正是別墅的主人、陳傑生的父親——陳震豪。

  「傑生,你這在搞什麼花樣?在自己家裡你還……」

  陳震豪見到兒子也在場,想也沒想,劈頭就先給陳傑生一頓好罵,待陳震豪看清楚打架的人之一,竟是凌盡夜,他更是嚇得都結巴了。

  「凌、凌先生?!」

  凌盡夜是今晚這場宴會的貴賓,說這場宴會是為他舉行的,一點也不為過,但設想到凌盡夜不但珊珊來遲,更在宴會上特沒多久便離開了。

  就是為了尋找凌盡夜,陳震豪才會從別墅找到了這裡,他遠遠就看到有四、五個人影聚在一塊,可沒一會兒功夫,他們居然像是打起架來,因此,陳震豪才會出聲制止。

  現在這情況……難道是凌盡夜跟他兒子起了衝突嗎?

  一想到如果惹怒了凌盡夜,未來陳氏連鎖修車廠,與旭日運輸在合作關係上可能生變,陳震豪也不管到底誰對誰錯,押著兒子就要向凌盡夜道歉。

  「傑生,快跟凌先生道歉。」

  「為什麼我要道歉?!」陳傑生簡直不敢相信,父親竟然連事情的經過也不聽一下,就要他先向凌盡夜低頭。

  另外兩名富家子,一看情況不對,便悄悄溜了。

  「不用了。」凌盡夜擺擺手,臉上仍是掛著淺笑,相較於陳傑生的小里小氣,他看起來氣量大得多了。

  「傑生,還不快謝謝凌先生大人大量,不跟你計較。」凌盡夜給了台階下,陳震豪也不是笨蛋,連忙抓著兒子,又是鞠躬又是哈腰。

  凌盡夜投理會他們,逕自對花逐舞招招手,她快步跑到他身邊,花逐舞看陳震豪結恭畢敬的模樣,不由得暗暗稱奇。

  夜好像很偉大吶!

  她見過陳震豪幾次,都是一副暴發戶的舉止,何時看過他這麼謙恭的模樣?!就連陳傑生,雖然還一臉的不情不願,卻依舊被父親押著鞠躬點頭。

  「我們走吧!」仍是沒說什麼,凌盡夜帶著花逐舞,便往大門的方向走去。

  但凌盡夜才走了幾步,卻又倏地停下腳步,回頭看向陳震豪,道:「對了,陳先生,以後請多注意一下令公子的言行舉止,以免影響了陳氏的聲譽。旭日運輸可不喜歡這一類的合作對象。」

  「是!是!是!我知道了。」陳震豪連忙應好,就怕慢答了一拍,凌盡夜會改變心意。

  直到凌盡夜和花逐舞的身形,消失在陳震豪的視線之外,他才怯怯地抬起頭,放心地吁了口氣。

  「老爸,你為什麼要這麼怕那個凌盡夜?!」壓著他腦袋的壓力一消失,陳傑生開口便是一陣怒吼。

  陳震豪緊張兮兮地摀住兒子的嘴,生怕他的聲音太大,會讓其實已經走遠了的凌盡夜聽見。

  「你這個笨兒子,你以為凌盡夜是什麼人,居然還跟人家打架!」

  「可是我——」根本沒打到他啊!後面這句話太丟臉了,陳傑生說不出來,只能像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

  「難道你不知道今天晚上的宴會,是我為了招待凌盡夜才辦的嗎?!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真的傷到了凌盡夜,你爸爸我可能會發生什麼事?!」

  「為什麼?」陳傑生聽得滿頭霧水,家裡常常辦宴會,他哪裡會知道是為了什麼因素辦宴會,再說,他雖然知道凌盡夜這個人,卻幾乎對他一無所知。

  「陳氏的修車廠生意,大多仰賴來自旭日運輸的業務,凌盡夜是旭日運輸的副總裁,你想,如果我們惹火他的話,未來我們的生意要怎麼做下去?!」

  陳震豪越說越氣,最後,乾脆賞了兒子一記爆粟。

  過去,他覺得兒子不過是好色了點,沒想到,他兒子居然對自家生意也完全不瞭解,說不定。哪天陳氏會倒在他這個笨兒子手上。

  「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剛剛那件事,是因為你想對那個送外燴的女孩下手是吧?!」陳震豪其實有注意到,那個躲在一旁的女孩,長得非常漂亮,根本就是兒子最喜歡「欺負」的那型。

  「你給我聽好了,從明天開始,你就乖乖跟我去上班,也不准再去招惹那些良家婦女.如果再出了事情,就別指望我幫你處理善後!」

  「什麼?!」陳傑生慘嚎出聲,那不就代表他的好日子過完了。

  

  花逐舞跟在凌盡夜身後,默默走了一段路,雖然明知陳傑生絕對不會追上來,但她還是覺得害怕,邁開的步伐不自覺地越來越快。

  當她的手,被一股來自身後的拉力,突然拉住時,花逐舞嚇得驚叫出聲,還以為陳傑生又出現了。

  「小花兒,把眼睛張開,是我,凌盡夜。」

  熟悉的男聲從頭頂傳了來,花逐舞這才稍稍放鬆了緊繃的身子。

  「夜?你什麼時候跑到我背後的?」她試圖對他露出微笑,但很不成功。

  是啊!她明明是走在凌盡夜後頭的,為什麼現在他反而站在她身後?

  「你剛剛越走越快,活像你背後有惡鬼在迫你,我再不抓住你,說不定你就跑得不見蹤影了。」凌盡夜露出一抹令人安心的笑,花逐舞看著他,緊張的情緒似乎也跟著平復下來。

  「沒事了,有我在這裡,沒有人會欺負你的。」他輕聲安撫著。

  凌盡夜知道她還餘悸猶存,握住她的手並沒有放開,仍是緊緊包覆住掌中的柔軟小手,像是要給她安定的力量。

  「嗯。」花逐舞點點頭,終於露出一抹不含害怕的笑容。

  夜的手很大,幾乎可以把她整隻手包覆住,從他的身上傳來的溫暖,讓花逐舞感覺得到自己很安全。

  花逐舞默默數著自己的心跳,知道自己不再驚慌恐懼,這一切,全都是因為夜就在她的身邊。

  就這樣,凌盡夜牽著她的手,走到他的座車旁,而在一旁等候的司機,連忙為他們打開車門。

  「那個……夜,我自己有騎機車。」花逐舞怯怯地說道,雖然她現在很希望有人陪她,但機車總不能丟在這兒吧?!

  一想到明天還要來這裡牽車,花逐舞心中就有一千、一萬個不願意。

  凌盡夜看出她臉上的掙扎,便笑道:「沒關係,你把車鑰匙交給司機,他明天會幫你把機車送回去的。」

  「方便嗎?」花逐舞一臉猶豫地問道,她是很高興不必來牽車,但她也不喜歡這麼麻煩人。「會不會太麻煩了……」

  「那這樣好了,你現在就把車鑰匙交給司機,我讓他直接把你的機車騎走,這樣就不麻煩了吧!」

  凌盡夜知道花逐舞並不想麻煩人,便提出這個折衷的辦法。

  花逐舞想了想,這才接受他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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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9 00:26:09
第六章   

  堅定而有力的大掌,穩穩操縱著手中的方向盤,車子也完美地反映出駕駛人的開車技術,花逐舞坐在副手座上,幾乎感覺不到任何路面顛簸。

  她的眼睛雖然看著前面,但還是忍不住偷覷著,正在開車的凌盡夜。

  昏黃的路燈,讓他英俊的側面有些看不清,知道他就在自己的身邊,教花逐舞感到非常安心。

  「一直看我不累嗎?何不休息一下,你剛剛應該受了很大的驚嚇。」凌盡夜淡淡地開口問道。

  可能連花逐舞自己都沒發現,她的身體還微微發著抖,但比起剛從陳傑生手中搶下她時,已經好得多了。

  看到她這顫抖若風中小花的模樣,凌盡夜突然很想將她擁人懷中,因為一股憐惜的情緒,凌盡夜的語調非常溫柔。

  「沒關係,我……我想多看看你。」被當場捉包她在偷看他,是有些丟臉,但花逐舞還是不放棄再多看他一眼的機會。

  說這話時,花逐舞的臉不爭氣地紅透了,幸好車內的光線不足,所以他看不清她的表情。

  「只有你一個人送外燴到陳家嗎?我看宴會上的餐點不少,難道全是你一個人送的?」凌盡夜問道,這是令他非常不解的一個問題,如果有同伴的活,或許今晚的事情就不會發生了。

  「不、不是的,我是來送補充的餐點,所以只有我一個人。」花逐舞搖搖頭,解釋道。

  原本她也不想獨自到陳家的,但當她送完上一份外燴,再回到公司時,其他同事幾乎都已經下班了,還沒下班的,則是另有要事,最後花逐舞只好自己來了。

  「以後別再一個人送外燴到陳家了,你要更小心一點,畢竟,你長得很漂亮,很容易讓男人覬覦。」

  「嗯。」花逐舞乖乖地點頭,經過這件事,她大概會有好長的一陣子,不敢再送外燴到陳家了。

  「對了,夜,為什麼陳先生看到你時,好像很緊張的樣子?」花逐舞問道。她指的是別墅的主人陳震豪。

  「大概是因為他想跟我做生意吧!」凌盡夜輕描淡寫地帶過。

  他不認為花逐舞會不知道他的身份,畢竟,他倆今天才在旭日運輸的辦公大樓見過面。答案,應該是呼之欲出的。

  「做生意啊……」花逐舞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就像她這種送外燴的小妹,很多時候,都必須對客人低聲下氣。

  即使是客人無理取鬧也得如此。

  如果是為了生意的話,那陳震豪的態度,也就說得過去了。

  「夜,你剛剛好威風喔!他們三個人都打不到你,我還以為坐辦公室的人,都是斯斯文文的。」花逐舞一提到那件事,眼睛都亮了起來,王子果然就是跟平常人不一樣。

  「那是他們太不濟事了。」凌盡夜嗤笑了聲.那三個人如果想當惡少的話,至少得先把打架練好。

  「不過,夜,你在你們公司到底是做什麼職務的?」為什麼還會有司機幫你開車呢?」花逐舞問道,剛剛她看到那個司機時,就很想問了。

  雖然她早就隱約猜到夜是個有錢人,但在她卻完全不清楚他到底多有錢。

  聞言,凌盡夜差點把車子開到對向車道。

  「小花兒,你真的不曉得我是誰?」凌盡夜有些難以置信,連旭日運輸都進去過了,她怎麼可能還完全不知道?!

  「你是夜啊!凌盡夜。」花逐舞的服底沒有一絲虛假。

  「難道……我記錯你的名字嗎?」想到這個可能性,花逐舞立刻慌了手腳,畢竟,他倆認識的時間並不長。

  「除此之外呢?」凌盡夜有種發噱的衝動,她真的完全不知道他的身份?!

  「除此之外?」

  花逐舞這下被問住了,說實在的,她對夜的認識幾乎等於零。最後,她努力地想了想,說道:「嗯……你在旭日運輸工作嘛!因為今天下午我碰到你時,你正在做試吃的工作……還有,你應該滿有錢的,因為你有司機接送……」

  花逐舞偏著頭,很努力地擠出腦中所有對凌盡夜的印象。

  「夠了、夠了……」凌盡夜終於忍不住爆笑出聲。

  「我說錯了嗎?」花逐舞問得誠惶誠恐,琥珀色的眸底有著濃濃的疑問。

  難道這朵小花是從不看報紙的嗎?居然不認得他?!

  凌盡夜自認曝光率不低,好歹,他和老哥還長得一模一樣,兩個人的曝光率加起來,恐怕不輸給演藝圈的偶像明星。

  因此,這朵完全不認識他的小花兒,似乎顯得特別珍貴。

  「不,你完全投說錯,是我一直忘了自我介紹。我叫凌盡夜,目前在旭日運輸工作,會有司機接送,是因為我剛好是旭日運輸的副總裁。」

  哈!自我介紹?!他多少年沒自我介紹過了,畢竟,一向只有別人搶著認識他的份,他並不需要特別去認識什麼人。

  「副總裁?」花逐舞睜大了跟,像是沒見過凌盡夜似的。「聽起來好像是很偉大的工作耶!可是……夜,你這麼年輕,可以做副總裁嗎?」

  「這跟年紀有什麼關係?」凌盡夜失笑,他怎麼從來沒聽說過,做副總裁還有年齡的限制。

  「因為當人老闆的,年紀不都要很大嗎?這樣看起來才比較有威嚴,像我們公司的老闆,就已經將近六十歲了。」花逐舞認真地說道。

  「哈哈哈……小花兒,你真有趣。」

  凌盡夜笑得更大聲了,沒想到當老闆還有這條規定,看來,他和老哥應該把老闆的位置,還給他們的老爸才行。

  誰教小花兒說了當人老闆的,年紀都要很大。

  「夜,你到底在笑什麼啊?!」花逐舞急急問道。夜笑得這麼開心是很好,但他到底在笑什麼?她是不是又說錯了什麼?

  她突然開始擔心,自己是否配得上凌盡夜。

  他是王子,貨真價實的王子。不但英俊瀟灑,更是一家大公司的副總裁,在童話故事裡,他的身份就跟王子一樣尊貴。

  這樣的男人,會喜歡上她這個小孤女嗎?

  「沒事、沒事、沒事……我只是覺得,你真的很有趣。」凌盡夜愛憐地拍拍花逐舞粉嫩嫩的臉,很少有女人能逗得他這麼開心。

  通常,女人接近他都是有目的的,差別只在於野心的明顯與否,但能教他覺得喜歡的,除了小嫂子蒂蒂之外,就只有這朵小花了。

  莫名地,凌盡夜開始想擁有這朵楚楚可憐的小花。

  

  期待已久的約會終於到來,前一晚,花逐舞還興奮得幾乎睡不著。

  換好了衣服,花逐舞便快樂地坐在客廳裡,盯著客廳裡的時鐘,看著時針與分針一步步走向約定好見面的時間。

  還有五分鐘,再五分鐘夜就會來接她了。

  雖然她一直擔心自己配不上夜,但能跟夜約會,仍是令花逐舞開心不已,這是否代表,夜其實也是有那麼一點點喜歡她呢?

  幻想著今天的約會,花逐舞臉上不由得浮現一抹呆呆的微笑。

  「小舞,你一大清早坐在客廳裡傻笑什麼?」

  花雲英不知何時走到了客廳,她看著還在傻笑的花逐舞,眉頭便自動自發地緊皺著。

  這裡是花逐舞,和幾個同是佑民育幼院的人,所合租的公寓套房,除了公共使用的客廳、廚房、衛浴設備外,剩下的空間,便被隔成了一個個的小房間,是在台北市區裡相當常見的租房。

  「雲英姐——」

  花逐舞見到花雲英,有些心虛地避開她探試的眼神,花逐舞不敢讓她知道自己正要去約會,因為花逐舞很清楚,花雲英一定會反對她和夜交往的。

  他們希望她與阿忠哥結婚,以穩固育幼院,與「小紅帽」之間的關係。

  「你—一」

  花雲英正要開口,但電話的鈴聲卻先一步響起。

  「喂?」因為電話就在自己的身邊。花逐舞連忙接起電話,順利地打斷花雲英未竟的問話。

  就見花逐舞聽著電活,越聽臉上越掩不住擔憂。

  「院長,你別擔心,我等一下就過去幫忙,就先這樣了,再見。」

  才掛上電話,花雲英連忙問道:「是育幼院發生了什麼事嗎?」

  「昨晚院裡有好些個小孩食物中毒,現在院裡的人手不夠,忙不過來,我現在要過去幫忙。」說著,花逐舞回房裡抓了只小提包,便要往外跑。

  「雲英姐,你安心去上班吧!如果有任何需要你幫忙的地方,我會再打電話給你的。」

  知道花雲英也跟她一樣,擔心著院裡的情況,花逐舞在衝出大門之前,拋下了這麼一句,便咚咚咚地踩著樓梯下樓去了。

  這一刻,花逐舞完全忘了與凌盡夜的約會,她在育幼院裡長大,院裡的每一個人,都像她的家人一樣。現在家人生病了,她當然是心急如焚。

  打開公寓一樓的大門,花逐舞一頭撞進一堵厚實的胸膛,疼得她都掉下淚來。

  「痛……」她揉揉鼻子,還以為自己的鼻子被撞扁了。

  「你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見我嗎?」

  帶笑的聲音自花逐舞頭頂上傳來,是凌盡夜。

  凌盡含笑打量著一頭撞進他懷裡的俏佳人,認識花逐舞也有一段時間了,但每回見到她,總是在她工作的時候,因此,凌盡夜還沒看過她小紅帽以外的裝扮。

  今天的她,穿了一襲淺藍色的小碎花洋裝,長長的發也編成兩條麻花辮,再配上一個造型可愛的小提包,整個人看起來非常的青春洋溢。

  即使不沾半點脂粉,花逐舞漂亮依舊,但不知怎的,她的臉色竟有些蒼白。

  「夜?」花逐舞看到他,這才想起今天的約會。「那個……對不起,今天的約會我不能去了。」她一臉愧疚地道。

  「發生什麼事了嗎?」凌盡夜問道。

  「育幼院裡出了一點事,我必須趕回去幫忙。」花逐舞說完,閃過凌盡夜,就想離開。

  「上我車吧!我送你過去。」

  見她就要離開自己,也沒多想,凌盡夜伸手便抓住行色匆匆的她。

  她一點都不打算依賴他,她只想要獨自解決問題。想到這點,凌盡夜的心情突然有些不悅,他不喜歡被她排除在外的感覺。

  花逐舞想了想點點頭,搭他的便車,絕對會比她花時間轉兩班公車要來得快。

  上了車、報了地址之後,花逐舞一直是緊張地,看著車窗外飛逝的市景。

  怎麼還不快點到呢?!她焦急地絞著手,回想電話裡院長所說的情況。不知道院童的情況如何?可既然能夠回育幼院休養,那病況應該不算太嚴重吧?

  見花逐舞緊張得,像恨不得在背上插兩隻翅膀,直接飛過去似的,凌盡夜開始跟她說話,試圖轉移她的注意力。

  「小花兒,你說的那家育幼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昨晚有幾個院童食物中毒,現在雖然出院了,可是院裡的人手不足,所以院長請我回去幫忙。」花逐舞心不在焉地答道。

  「回去?」他注意到她的用詞,彷彿她跟育幼院有什麼深厚的關係。

  「我是個孤兒。我是在那家育幼院長大的,直到前陣子高中畢業,我才搬出來的。我的名字也是院長取的,幾乎所有人都是跟著院長姓花。」

  「你才十八歲?」凌盡夜很是詫異,雖然他曾想過小花兒似乎很年輕,但沒想到她居然才高中畢業沒多久。

  「是啊!不像嗎?」花逐舞一臉無辜地看著他。

  「呃……」凌盡夜有些答不出來,畢竟,他已經脫離高中很多年了。

  「你那個院長對你應該根不錯,要不,不會她一找你,你就飛奔過去。」凌盡夜轉了個話題,不想在她像不像十八歲上繼續打轉。

  「那是當然的,院長已經六十多歲了,她終生未嫁,全副的心神都放在我們這些孤兒身上……」

  提到她最敬愛的院長,花逐舞的話匣子像是打開了,她滔滔不絕地說著關於院長的種種,當然,還有她的童年。

  在這一個多小時的車程裡,凌盡夜陪著她,重溫了許多童年美夢。

  當他們下車時,凌盡夜對於佑民育幼院,以及院長花碧霞,都熟悉得像是育幼院的一份子。

  「小舞,謝謝你這麼快就趕來。」花院長頂著淡淡的黑眼圈迎接他倆的到來,「這位先生是?」

  「孩子們在哪裡休息?我想先去看他們。」花逐舞急急問道。看院長的模樣,就知道院長一晚設睡,她一定要先看看孩子們,才能安心。

  「我暫時把他們集中在二樓,比較方便照料。」

  院長的話才剛落,就見花逐舞飛快地向二樓奔去。

  「真是個性急的孩子。」院長笑歎著,但那眼底的疼愛卻是不容錯認的。

  「她只是太關心那些孩子,本來,她該跟我去約會的。」凌盡夜笑著搖頭,像在抱怨約會泡湯的事,但語氣裡卻是滿滿的寵溺。

  「你是?」聞言,院長這才想起.還不知這位先生叫啥名字。

  「我是凌盡夜,目前的身份是小舞的追求者。」凌盡夜大方承認自己的企圖,因為他不覺得有對院長隱瞞的必要。

  「那個小丫頭也長大了……」院長不得不感歎歲月不饒人,曾幾何時,她抱在懷中的小小孩,已經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小美人。

  「凌先生,小舞你也送到了,接下來你有何打算?」院長問道。看似平常的問活,卻隱隱含著雙重問題。

  表面上,是問他接下來的行程如何。但實際上,卻是在探問他對小舞的想法。

  「如果院長不介意,我想在院內參觀一下。」凌盡夜笑得無害,撿了個安全的答案。目前,他只想擁有這朵可愛的小花,再多的……他還不想回答。

  「需要我帶著你參觀嗎?」聞言,院長向他提議道。沒去深究她真正想知道的事情,暫時,就先這樣吧!

  凌盡夜搖頭,拒絕院長的好意。

  「我一個人到處走走就行了,您目前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凌盡夜四處走了一遍,發現育幼院裡,有許多設備都已經非常老舊,像是小孩子的遊樂器材,雖然漆了一層又一層的新漆,但仍掩不住鏽蝕的痕跡。

  但孩子們臉上的笑容,卻依然燦爛,彷彿這一切對他們來說,已經是最珍貴的寶物,他們玩得開心,也不忘小心翼翼地不損壞器材。

  孩子們沒發現凌盡夜的出現,而他也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他們嬉戲,想像花逐舞小時候會是什麼模樣。

  「小舞姐姐回來了——」一個男孩跑了過來,他所宣佈的消息,讓本來在嬉戲的孩子們眼睛都亮了起來,紛紛跑到那來報訊的男孩身邊。

  「小舞姐姐怎麼會回來了?今天不是月初啊?」孩子中有人問了。

  「還不是因為昨天阿毛他們吃壞肚子,所以小舞姐姐趕回來照顧他們啊!」男孩說出自己得知的消息。

  「阿毛他們好好喔──可以讓小舞姐姐照顧,我也想吃壞肚子,讓小舞姐姐照顧我。」一個小女孩吮著手指羨慕地道,而她的話居然還博得眾人的同意,看來,大家都很喜歡花逐舞。

  而這些童言重語,令凌盡夜忍不住噴笑出聲,沒想到小花兒還真不是普通的受歡迎。

  「咦?叔叔,你是誰?」

  凌盡夜的笑聲,讓孩子們發現了他的存在,下一秒,凌盡夜就發現自己腳邊圍了一群小小的蘿蔔頭。

  也因為凌盡夜長得實在太高了,所以每個人都得努力抬起頭,才勉強看得見凌盡夜的臉。

  「叔叔?」凌盡夜的笑容當場僵在臉上,他才二十六歲,叫叔叔會不會太傷人了?他跟小花兒不過相差八歲,為什麼她是姐姐,他卻得是叔叔?

  再看看眼前這批小蘿蔔頭,年紀最大的,似乎也不過十歲上下,凌盡夜也只有認了「叔叔」這個稱呼。

  「啊!他是那個跟小舞姐姐回來的人。」報訊的男孩認出了凌盡夜,繼續盡責地當他的報馬仔。

  跟小舞姐姐回來的人。這句話引起了孩子們一陣竊竊私語,最後他們決定推派代表出來問話——

  「你是小舞姐姐的男朋友嗎?」報訊的男孩問道。

  小舞姐姐雖然時常回來,卻從沒帶別人回來過,而且,這個叔叔長得好高,又好壯,一定可以保護他們漂亮的小舞姐姐。

  聞言,凌盡夜幾乎傻了眼,現在的小孩講話都這麼直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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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9 00:26:30
第七章   

  當花逐舞找到凌盡夜時,見到的便是這樣一幕——

  凌盡夜腳邊圍了一大票小蘿蔔頭,而九歲大的小誠,以一副發言人姿態問道:「你是小舞姐姐的男朋友嗎?」

  當下,不止凌盡夜傻了眼,就連花逐舞也傻了眼,但不可否認地,她心中也暗暗期待聽到夜的回答。

  「很可惜,我不是她的男朋友。」

  凌盡夜搖搖頭,打碎一地赤子童心的期待,這當中,還包括了花逐舞的一顆少女心。

  「因為……我只是她的追求者,如果你們的小舞姐姐不接受我,我就只好繼續追求她了。」

  咧開一抹迷死人的微笑,凌盡夜補上這麼一段,及時挽救了眾人眼底的期待,倏地,他的視線對上花逐舞的——

  「小花兒,你怎麼說?」

  「小舞姐姐?!」

  孩子們一看到花逐舞出現,紛紛丟下凌盡夜,改圍到花逐舞腳邊。

  「小花兒,你還沒回答我喔!」凌盡夜涼涼地拋出問題,任由花逐舞被一群小蘿蔔頭的問題淹沒。

  花逐舞的粉頰燒得通紅,這教她怎麼回答嘛!

  「小舞姐姐,這個叔叔到底是不是你的男朋友啊?」小誠拉拉花逐舞的衣服,試圖得到她的注意力。

  雖然他有點搞不清楚叔叔那套追求不追求的話,不過,因為小舞姐姐一見到他就笑了,整個人看起來也更加漂亮,所以,小舞姐姐一定是喜歡這個叔叔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叔叔應該就是小舞姐姐的男朋友啊!

  「小誠,這種事不是小舞姐姐自己說說,就可以算數的……」花逐舞看著一雙雙盯著她瞧的晶亮大眼,有些困難地說道。

  夜說是自己的追求者,讓花逐舞的心情變得非常雀躍,可是,她可以就此認定彼此是男女朋友嗎?

  「為什麼?」小誠問出所有孩子心中共同的疑問。「小舞姐姐,你喜歡那個叔叔嗎?」

  花逐舞雖然覺得在這麼多人面前承認,是有點丟臉,但還是誠實地點了頭。

  「叔叔,你也喜歡小舞姐姐吧?」

  凌盡夜倒是很乾脆的承認。

  「我是很喜歡她。」喜歡她的單純可愛,也喜歡她的天真可愛。

  花逐舞與他以前交往過的女人,幾乎是完全不同的類型,但這樣的她,就是深深吸引了他的目光。

  「這不就對了!小舞姐姐喜歡叔叔,叔叔也喜歡小舞姐姐,那你們就是男女朋友了啊!」小誠乾脆的做下結論。在兒童的世界裡,二分法是最常見的道理。男女彼此互相喜歡,當然就成了情人。

  「你同意他的意見嗎?女、朋、友。」凌盡夜笑得像只偷了腥的貓,但這看在花逐舞眼底,只會讓她頰上的火熱,又添了幾分溫度。

  「隨你怎麼說都好。我要去照顧小朋友了,來找你是要跟你說——如果設別的事,你就先回去吧!」跺跺腳,留下這句話,花逐舞便害羞地逃跑了。

  被拋下的凌盡夜倒是不以為意,反而哈哈大笑著。

  

  凌盡夜會乖乖聽花逐舞的活,自動離去嗎?

  那當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當花逐舞疲累地從育幼院離開時,都已經夜幕低垂了。

  她捶捶僵硬的肩頭,心頭的大石也終於放下,那幾個食物中毒的孩子,並沒有什麼大礙,只是需要多休息一段時間。

  「終於捨得出來了。」

  帶笑的聲音傳來,花逐舞吃驚地抬起頭,凌盡夜正瀟灑地倚著,他那輛黑色保時捷上。

  「你怎麼還在這裡?」他不是早就離開了嗎?

  「我在等我的女朋友啊!」凌盡夜笑著回答她,純黑的瞳直勾勾地看著她,看得花逐舞一陣臉紅心跳。

  「上車吧!我送你回去。」

  乖乖坐上了車,花逐舞心中其實是有一絲愧疚的,畢竟,今天本來是他們的約會,沒想到不但約會不成,居然還讓夜等了她一整天……

  「我和小誠他們玩了一整天,看來,我還滿有小孩緣的嘛!」凌盡夜主動提及自己的行動,他笑了笑,並不在意約會泡湯的事。

  「可是……我們的約會卻……」花逐舞咬了咬下唇,感到非常的不好意思。

  「但你不來一趟的話,你絕對安不下心。」和孩子們玩了一整天,從孩子們的口中,凌盡夜發現到許多他所不知道的花逐舞。

  像她很受孩子們的喜愛,人氣程度絕不輸任何偶像明星。像她每個月初都會回育幼院,為的,就是把她大半的薪水交給院長。像她很重視育幼院,幾乎是勝過一切……

  她把自己的生活重心,全放在育幼院,為了育幼院,她幾乎沒了自己的生活,但她卻甘之如飴。

  在聽過關於花逐舞的種種,凌盡夜知道,對於這麼一個善良、美好的女子,他想把她留在身邊,細心珍藏。

  對於凌盡夜的體貼,花逐舞只覺得感動,在忙碌了一整天之後,她開始覺得睏倦,舒適的座位,教她疲勞的身子稍稍得到紆解,而凌盡夜高超的駕車技術,更教花逐舞以為自己身在一個舒適的大搖籃中。

  倦極了的她,打了個小小的呵欠、眼皮也跟著緩緩合了起來,最後,她沉人深深的夢鄉……

  「小花兒,你——」

  凌盡夜正要開口,就見到花逐舞已睡歪了頭,他沒打攪她的睡眠,只是又放緩了車速,以更平穩的速度前進,直到到了花逐舞的家門前,她都沒有醒來。

  「小花兒、小花兒醒醒,你家到了。」

  雖然不忍打斷她的睡眠,但凌盡夜還是執意要喚醒她,不管他這輛車再怎麼舒服,但只要睡姿不良,對睡眠品質還是不好的。  

  「什麼……」花逐舞掀了掀眼皮,還是沒有醒來。「乖……阿毛,要好好休息喔……病才會好得快……」說著,小手還順勢拍了拍他的頰。

  「小花兒」凌盡夜又好氣又好笑地,看著眼前的睡美人,敢情她是把他當成了那幾個食物中毒的小鬼?!

  「唔……別吵……」花逐舞嘟著小嘴,說什麼都不肯醒來。

  既然叫不醒她,凌盡夜乾脆吻住了她的唇,狠狠地把她吻醒過來。

  這一招果然有效,花逐舞在感覺到唇上多了個壓力時,便清醒過來了,更別提那個「壓力」,還會對著她的唇又舔又咬地。

  「唔?!唔——」

  花逐舞瞪大了眼,看著在她眼前放大的俊顏,鼻間所聞到的,是從他身上傳來的麝香味。

  她忍不住沉迷於他的吻之中,悄悄地張開檀口,歡迎他的到來,怯怯地伸出丁香小舌,與他唇舌交纏直到一吻既罷,兩人卻還意猶未盡地想再吻上對方。

  「看樣子,我以後應該用這個方式叫醒你,太有效了。」他帶笑的聲音像是在取笑她,但那變得低嘎的嗓音,卻更像在暗示些什麼。

  「你很討厭耶!」花逐舞嘟著唇,教凌盡夜又忍不住偷了記香。

  「這是身為男朋友的義務。」凌盡夜好心情地說道,他發現,自己對於這個新身份的接受度還挺高的嘛!

  「我要回去了。」花逐舞逕自下了車。

  「小花兒——」凌盡夜也下了車。 「下一回,我們再去約會吧!一次真正的約會。」

  「嗯。」花逐舞開心地應好,事實上,她已經開始期待了。

  直到凌盡夜的車子離開她的視線,花逐舞這才轉身欲回公寓,但已有人站在她的身後。

  「啊——」花逐舞嚇了一跳,但看清來人,她才稍稍安下心。「阿忠哥,你這麼晚在這裡做什麼?」

  「雲英說你們院出了點事,我是過來看看狀況的。」李明忠說道。眼神卻不住往那輛保時捷離去的方向瞧。

  「喔!孩子們已經沒事了,再休息個了兩天就又活蹦亂跳了。」花逐舞笑了笑,沒注意到李明忠奇怪的眼神。

  「那……如果沒事的話,我先上樓休息了,阿忠哥,謝謝你的關心。」花逐舞朝李明忠點了個頭,就打算轉身上樓。

  「小舞——」李明忠喊住了她。

  「阿忠哥,還有什麼事嗎?」花逐舞笑容可掬,但看在李明忠的眼底,卻份外刺眼,她剛剛……也是對著那男人這麼笑的嗎?!

  「那個男人是誰?」李明忠咬牙切齒地問道,像個嫉妒的丈夫。

  「什麼?」

  「那個送你回來的男人!」李明忠想問出個答案,但他又不敢從花逐舞口中,聽到真正的答案,因此,他決定先發制人。

  「我不會在乎,你和那男人曾經發生過什麼,但小舞,你應該知道我對你的心意吧?!」李明忠大步向前,伸手抓住花逐舞的雙臂。

  「小舞,嫁給我吧!我才是最愛你的人。」

  李明忠急急說道,突來的求婚宣言,也驚得花逐舞當場呆愣。

  「阿忠哥.你……」

  「小舞,只要你嫁給我,我一定會疼惜你一輩子,再說只要你嫁我,以後你們育幼院的人出來找工作,我至少可以提供他們一個工作機會……」

  雖然他沒看清楚那男人的長相,但光從那人的身形、以及所駕駛的名貴跑車看來,那男人絕對是個勁敵。

  這個認知教李明忠慌了,他從第一次見到花逐舞開始,就決心把她娶回家,現在,又怎麼可以輸給一個,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

  花逐舞非常重視育幼院裡的一切,甚至把育幼院放在她自己前面,他相信,只要他提出了這個保證,花逐舞就絕對會嫁給他的。

  為了育幼院的那些人。

  「阿忠哥……」花逐舞看著他,對於李明忠的告白,沒有歡喜,只有為難。

  因為,她的心已經給了另一個男人,現在,她怎麼可能抱著一顆愛著凌盡夜的心,嫁給阿忠哥?!

  「小舞,嫁給我——如果你真的重視育幼院的一切。」李明忠也不管自己的做法是否太過小人,總之,他還是威脅了花逐舞。

  「讓、讓我想想……」花逐舞的小臉,倏地失去血色,阿忠哥的意思,難道是說——如果不嫁給他的話,他們都會失去這份工作嗎?!

  「小舞,不要讓我等太久,我已經給了你四個月的時間。」說完,李明忠便轉身離去,不去看花逐舞為難的模樣。

  「小舞,那男人能像我這樣,一心一意的愛著你嗎?!從他那輛車看來,他的確是有幾個錢,但這樣的男人,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如果你拋下了育幼院的一切去跟著地,真的會幸福嗎?」

  說到底,李明忠還不忘誣蔑一下情敵。

  他不在意自己小人地,以工作威脅她嫁給自己,李明忠相信,未來只要讓小舞愛上他,這一切都將是可以被原諒的。

  更何況,以小舞事事以育幼院優先的個性,她絕對會嫁給他的。

  李明忠志得意滿地離開,彷彿花逐舞已經答應嫁他似的。

  那個開跑車的男人,了不起是有幾個錢,但他能像自己一樣,提供育幼院那一大家子人工作嗎?!

  思及此,李明忠已經迫不及待開始準備婚禮了。

  花逐舞臉色慘白地轉身上樓,一開始的好心情全然消失。

  她踩著沉重的腳步,回到租賃的公寓,沒想到,一整屋子的人都在等她回來。

  「雲英姐、大家……你們怎麼都還沒休息呢?」花逐舞勉強打起梢神,扯出一抹笑容。「是在擔心院裡的事嗎?你們不必擔心的,他們只是輕微的食物中毒,再休息個一、兩天,又是生龍活虎……」

  「小舞,我已經打電話去院裡,這些事我們都曉得。」花雲英身為眾人的大姐頭,因此代表眾人發言。

  「是嗎?那你們怎麼都還不去休息?明天還要上班呢!」說著,花逐舞就打算回房休息,她今天太累了,經不起另一波的疲勞轟炸。

  她有種不好的預感,讓花逐舞不敢多做停留。

  「小舞,我聽院長說,你今天是跟一個男人回去的,那男人是誰?」花雲英沒說的是,院長對這件事樂觀其成。 

  畢竟,那男人是小舞第一個帶回育幼脘的異性。

  但這件事聽在花雲英她們耳裡,卻成了最最可怕的消息。

  小舞何時交了男友?為什麼她們都不知道?!

  聞言,花逐舞愣在當場,沒想到雲英姐已經知道這件事了,看樣子,大家等她的門,就是為了聽她說個分明。

  「小舞,阿忠哥喜歡你,是「小紅帽」裡大家都知道的事實,你現在又為什麼要……唉!」花雲英歎了口氣,很是擔心李明忠知情後的反應。

  「阿忠哥已經知道了。」瞥了眼眾人的表情,淡淡地,花逐舞扔下一枚炸彈。

  花逐舞也不想這麼嚇大家,但等到明天上班之後,她們一樣會知道,還不如由她自己來說。

  「什麼?」眾人驚道,阿忠哥會是什麼反應啊?!

  「剛剛夜送我回來時,阿忠哥就已經見到夜了。」

  「那阿忠哥有說什麼嗎?」花雲英很是緊張,怎麼會這麼湊巧?!

  「阿忠哥跟我求婚了。」垂下眸.花逐舞的語氣有些悶悶不樂。「他說,他不在乎我和夜之間的事情,後來,阿忠哥就向我求婚了。」

  「那不是太好了。」花雲英著實鬆了口氣,沒想到阿忠哥對小舞,會這麼死心塌地。

  「雲英姐,我、我不愛阿忠哥啊!」牙一咬,花逐舞說出自己的真心意。「我愛的人……是夜,我不想跟他分開……」

  「夜?你是說你今天帶回院裡的男人?」花雲英瞇起眼,問道。

  「他叫凌盡夜,他很好的……」

  花逐舞想為凌盡夜說些好話,無奈壓根兒沒人想聽。

  「小舞,你有投有想過,如果你和那個男人在一起,阿忠哥又會怎麼對待我們大家?!如果他一氣之下,把我們全都開除了,那我們以後該怎麼辦?!」

  花雲英逼問花逐舞,讓她答不出話。

  因為,答案阿忠哥已經說出來了。

  如果她不嫁紿他的話,大夥兒的工作可能就會不保……

  「我……」

  花逐舞還想再說,花雲英已經先一步打斷她的話。「小舞,你要為多數人的權益著想啊!如果因為你一個人的關係,搞得大家以後都沒了工作……你不能那麼自私的。」

  自私……

  花逐舞慘白著小臉,她從沒想過要自私的,她只是愛著夜啊!

  難道,她愛著夜就是自私了嗎?!

  花逐舞不能理解,為什麼她的愛情是不被眾人祝福的?

  「小舞,我們都需要這個工作,你也知道的,這年頭的景氣不好,工作有多難找,再說,大家都只有高中畢業而巳,教我們上哪兒去找工作?更何況,你現在連累了我們不說,以後院裡的人又該怎麼辦……」

  花雲英繼續說著,口裡指責著花逐舞自私,但實際上最自私的人,卻是花雲英自己,為了保有自己的工作,竟要花逐舞嫁給一個不愛的人。

  雖然在場的其他人,都看得出這個事實,但她們卻都選擇了沉默,因為花雲英說得沒錯,她們都需要這分工作。

  「雲英姐,先別說了,小舞也累了一整天,需要休息了。」最後,花莉潔看不過去,打斷了花雲英繼續傷害花逐舞的叨絮。

  「今天就先這樣算了,小舞,你可要好好想一想,什麼才是對,大家,最好的做法。」說完,花雲英和另外幾人,便先回房休息去了。

  「小舞……」花莉潔看著花逐舞,感到非常不好意思。

  「莉潔姐,我沒事的,我會……好好想一想的。」露出一抹無可奈何的笑容,花逐舞也轉身回房。

  花莉潔看著她落寞的背影,卻是無能為力。

  難道,為了她們的工作,非要犧牲小舞的幸福?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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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9 00:26:51
第八章   

  「怎麼會突然約我出來?」

  凌盡夜覺得很稀奇,雖然他很久以前,就已經把自己的手機號碼給了花逐舞,但她卻從沒打過一次電話。

  不像其他的女人,一直死命想要纏著地,這一點,也是讓凌盡夜喜歡她的原因之一。

  「沒有啦!因為今天我們老闆,看我還是很累的樣子,就叫我回家休息,不必上班了。」花逐舞淺淺微笑,眼眶底下果真有一抹偏黑的痕跡。

  她說謊,其實她根本沒去上班,因為她不知道要怎麼面對阿忠哥,只好拜託莉潔姐幫她請假。

  失眠了一整夜,花逐舞一直在想,自己應該怎麼做,才是對大家最好的做法,現在,她已經做出決定了。

  「那你怎麼不回家休息?反而把我找出來了?」凌盡夜蹙眉,滿臉不贊同,她看起來好沒精神,怎麼不好好休息?

  「昨天,你不是說要跟我約會嗎?一次真正的約會。」花逐舞把凌盡夜昨晚說的話給搬了出來。

  她眨巴著漂亮的眼,彷彿在說:你想不認帳嗎?!

  「我是這麼說過,可是,你不是該好好休息一天?」凌盡夜失笑,為她可愛的小動作。

  「我想跟你在一起。」花逐舞近乎撒嬌地說道。

  她這難得的舉動,令凌盡夜覺得有趣,她很少主動要求些什麼,因此,更讓人難以拒絕她的請求。

  「好,我們去約會。」

  接下來的一整天,凌盡夜完全拋開工作,專心陪著花逐舞到處遊玩,就像任何一對普通情侶會做的事。

  直到夜幕低垂,花逐舞還依依不捨地,黏著他不肯回家,兩人剛在凌盡夜的住所吃完一頓浪漫的燭光晚餐,凌盡夜正提議送她回公寓。

  「我不要回去啦……」花逐舞嘟著小嘴,一臉「人家不依」的可愛表情。

  她與凌盡夜隔了張餐桌,面對面地坐著,纖指還頑皮地點著,高腳杯上沁出的點點水珠。

  「小花兒,你明天還要上班,再不回去休息不行喔!」凌盡夜難得地耐著性子哄女人。

  「夜不喜歡我了嗎?……」她小小地打了個酒嗝,粉白的臉頰,跟著浮現一層淡淡的紅暈。

  「小花兒?」凌盡夜疑惑地看著她,開始懷疑她是否醉了。應該不會吧!他記得,她只喝了一杯的紅酒。

  「夜是我的王子喔……所以、所以我最喜歡夜了……」花逐舞醉眼迷濛地望著地,不需要刻意表現,自有一番醉人的風情。

  「還真的醉了。」凌盡夜搖頭失笑。

  花逐舞只有在喝醉的時候,會說他是她的王子,這句話簡直就成了她的酒醉標準,比任何的酒測都要來得有用。

  「夜,你在說什麼啊?」

  不知何時,花逐舞已跑到他面前,還順勢伏在他的肩頭。

  「夜……你剛剛說了什麼啊?」花逐舞偏著頭,問道。

  她的吐氣如蘭,帶著酒香的溫暖氣息,隨著她開口說話,而噴拂在凌盡夜的耳際,像是撩人的誘惑。

  「小花兒,你是在誘惑我嗎?」凌盡夜攬住她,將她抱到自己的腿上,兩人親暱地依偎著。

  他學著她的動作,在她耳際呵氣,逗得花逐舞咯咯笑著。

  「……哈……會癢啦……討厭……」

  她無意識地扭動身子,企圖躲開這擾人的癢意,殊不知,這動作有多挑戰男人的自制力。

  「小花兒,你不要亂動。」

  凌盡夜抓住她不安分的身子,但她可愛的小粉臀,卻像與他做對似的,又在那危險地帶蹭了幾下,讓凌盡夜不由得倒吸一口氣。

  「夜,你抓得我好疼。」

  花逐舞癟著嘴,水眸張得大大地.還一臉無辜地看著他,像是不知自己犯了什麼錯,竟讓凌盡夜這麼用力抓住她。

  以為自己抓疼了她,凌盡夜連忙放手,深怕自己真的傷到她。

  「我弄傷你了嗎?哪裡會痛?」凌盡夜緊張地打量著她。

  花逐舞的皮膚很白,有時他稍一用力就會留下紅印,現在他還真擔心會在她身上留下青紫的痕跡。

  「哈哈……夜,你被騙了!」倏地,花逐舞哈哈大笑,還伸手抱住了緊張兮兮的凌盡夜,粉嫩的臉頰,親暱地蹭著他微有鬍渣的頰。

  「你啊——」凌盡夜又好氣又好笑,因為這是花逐舞難得的頑皮,所以他也就大方的原諒了她。

  「夜,我跟你說喔!」

  玩了好一會兒,花逐舞一臉認真地看著凌盡夜,琥珀色的水眸,深深看進凌盡夜的純黑的眸底,清醒得彷彿她並沒有喝醉。

  「嗯?」凌盡夜應了聲,大掌留戀著她柔軟的身子,捨不得離去。

  「我很貪心的,喜歡很多東西,喜歡育幼院、喜歡院長、喜歡育幼院裡所有的人,可是……我愛你,只愛你一個喔!」她認真地說道。

  凌盡夜勾著唇,他聽過許多女人對他示愛,但沒有一個能像花逐舞這般,令他的心感到震動。

  「……所以,不管以後發生了什麼事,你都要記得,我只愛你一個。」像在印證自己的誓言,她主動將唇貼上他的。

  「小花兒——」凌盡夜著迷地擁著她,她的吻技很生澀,卻意外地引發他熊熊的慾火,難以克制。

  「我愛你,夜,我愛你……」

  像在承諾些什麼,花逐舞不斷重複著這句誓言,而擁住凌盡夜的雙手,說什麼也不願放開。

  彷彿,一旦她放了手,就會水遠失去他似的。

  「傻氣的小花兒,我就在這裡,不會消失不見的。」凌盡夜好笑地抱緊了她,證明自己就在她的身邊。

  兩人的熱情一點即燃,凌盡夜的大掌,在花逐舞身上遊走著,直到攫住一團柔嫩的渾圓,他把玩著手中的柔軟,隔著一層布料,感覺那嬌羞的頂端,因他的觸碰而挺立。

  「嗯……」

  花逐舞嚶嚶嬌吟著,對於男女間的熱情,她還不甚熟悉,因此,她只能軟著身子,任由凌盡夜對她予取於求。

  「小花兒,你好香。」

  凌盡夜將臉埋進她的頸間,吸著她清甜的體香,未了,還在她的髮根處,留下一朵嫣紅的印記。

  花逐舞的身子,因彼此的熱情燃燒,而染上一層粉紅,酒精在體內運行得更加迅速,只有她自己知道,其實她並沒有喝醉。

  「我愛你……我愛你……」她不斷訴說著自己的心情,過了這晚,她就再也沒有機會說了。

  是的,她選擇嫁給李明忠。

  或許有人會說,何不向凌盡夜求援?!

  以凌盡夜這種有錢有勢的背景,一樣能提供育幼院裡的大家,一個工作機會、一份未來的保障。

  但花逐舞卻覺得,如果她以愛情向凌盡夜做出這種要求,那不就等於在侮辱自己的愛?!

  她愛他,單單純純的愛著他,因為她愛人的前提,並不是可以提供大家工作機會的男人就可以了。

  說她傻氣也好,說她呆笨也罷,她只能想到用這方式,來證明自己的愛情。

  「小花兒?」凌盡夜察覺到她的異常,他停下探索的手,扳過她的臉,他擰著眉想從中看出她的異常何在。

  「為什麼……停下來?」花逐舞又恢復一臉愛嬌的表情,彷彿她的不對勁,全是因為喝醉了酒的關係。

  「你……」凌盡夜擰眉,不知該怎麼解釋她的異狀。

  「吻我,夜。」她閉上會透露真實心情的眸,獻出自己的紅唇。

  凌盡夜沒再多想,面對這樣甜美的誘惑,又有幾個男人能夠抵擋?!

  四唇相接,熱情的火苗再度被點燃。

  她生澀卻又煽情地,伸舌舔吻他薄薄的唇片,把凌盡夜腦中最後一絲的理智帶走。

「夜……夜……」她低聲喊著他的名,同樣熱切地學習他的動作,與他唇舌交纏,全然獻出自己。

她的上衣不知何時被褪了去,就連胸罩也一併被解開,教她赤裸著上半身倒在他懷中,兩朵粉色的紅莓,因接觸到夜裡的冷氣而挺立起來。

「妳真美。」凌盡夜讚嘆著,她黑長的髮披散在肩頭,稍稍遮去了她胸前的春光,但凌盡夜並不急著撥去那礙事的髮絲。

事實上,他覺得這欲遮還露的春色,更加撩人。

花逐舞紅著臉,為他火熱,且不力掩飾的裸眼神,在他的注視下,花逐舞幾乎以為自己是全裸的。

「小花兒,我可愛又美麗的小花兒……」他喃喃說道,張口攫住她一只粉色的紅莓,靈活的舌尖在那堅挺的頂端上打轉,直到她為他綻放。

大掌也沒忽略另一只寂寞的紅莓,他以指尖輕揉慢撚,耐心地把玩著掌中的柔軟。

「……啊……嗯……」花逐舞低低呻吟著,他咬得她有些疼、有些麻,卻又拾得他就此離開。

「小花兒,妳是屬於我一個人的美麗花朵……」凌盡夜擁著她,在她雪白的胴體上,留下一朵又一朵熱情的花朵。

「夜……我愛你。」花逐舞承諾自己的心,但她知道自己不會永遠屬於他,想到這裡,她的眼眶竟有些酸澀。

她低下頭,遮掩眼底下的一抺紅痕,不教凌盡夜發現。

她希望,這一夜,是完美的。

「夜,抱我。」她主動攫住他的頸項,赤裸的胸房貼著他,成了一幅誘人的景色。

「小花兒,妳不必著急,我們的時間還很多。」凌盡夜知道,他今晚大概不會放她回去了。

不過,那也無妨。

花逐舞閉上眼,任他在她身上探索著。

他們的時間不多,只剩這一晚。但她沒打算告訴他。

大掌悄悄穿過她的裙底,順著她柔嫩的大腿,滑到她的女性幽谷前。

花逐舞紅了臉,卻沒有阻止他的動作。

「小花兒,妳在害羞嗎?」凌盡夜問道,修長的指尖,卻邪氣地在她的底褲邊緣徘徊著。

花逐舞沒有回答他,只是又收緊摟住他的手。

「小花兒,妳為什麼不敢看我?」

凌盡夜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在笑,她緊貼著他的胸,甚至可以感覺到他的胸膛正在震動。

花逐舞心滿意足地抱著他,感覺兩人在這一刻,是如此接近。

忽地,他攔腰抱起她走進自己的臥房,將她放在他那張大床上,順勢扯下她身上最後的遮蔽物。

在回到床上之前,凌盡夜順便也把自己扒個精光。

「我美麗的小花兒,妳在害羞什麼?」凌盡夜欺近她,問道。

他親暱地以微微冒出鬍渣的下巴,搔刮著她細緻的臉頰,但他仍不忘小心地克制力道,就怕自己的粗魯,會刮傷她漂亮的肌膚。

「你、你、你不要一直問嘛!」花逐舞又氣又窘地推開他的臉。他一直問個沒完沒了,教她怎麼回答嘛!

雖然他倆早就有親密關係,但自從那一晚之後,夜對她一直都很守禮際,最多就是親親她,很少有更親暱的行為,今晚的獻身,她還是特別鼓起勇氣的。

「小花兒,妳不講個清楚,我還以為妳不是自願的。」凌盡夜壞心地說道。存心想看她臉紅得像要滴出血似的。

「你、你好壞心。」花逐舞咬著下唇,一臉委屈地指控著。「人家不要給你抱了,我去找別的男人抱我。」

說著,花逐舞起身作勢要下床。

凌盡夜怎麼可能讓她如願?!他連忙把她壓回床上,不讓她亂跑。

開玩笑,做他凌盡夜的女人,怎麼可以把他扔在床上,而去給別的男人抱?!光想像這個情景,凌盡夜就想殺了那個不知死活的男人。

「小花兒,妳怎麼可以把我拋在一旁。」凌盡夜反咬她一口,彷彿他才是受害者。

「我?」花逐舞指著自己,還以為是她漏聽了什麼。

「對!就是妳這個小沒良心的。」凌盡夜雖然一臉哀怨,但那大手卻毫不停歇地在她身上燃起熱情的火花。

「我、我哪有……」

花逐舞一句話卻說得斷斷續嬻地,全是因為凌盡夜,對著她的身體搗亂,這裡摸一下,那裡咬一口,教她即使想好好說話,也會不斷分心。

「嗯……啊……」

對於凌盡夜的熱情攻勢,花逐舞怎麼也抵擋不了,只能化做一灘春水,軟化在他的身下。

大掌覆上她溫暖的女性幽谷,修長的指尖,順著水滑的愛液,順利地攻入她窄小的甬道中,他抽撤著長指,讓她的身體適應自己的存在。

「疼……」雖然不是第一次,但花逐舞緊窒的甬道,仍不習慣那巨大的存在,她疼得閉上眼,痛得幾乎要掉下淚來。

「小花兒,沒事的,馬上就不痛了。」凌盡夜心疼她的痛楚,但他仍執意繼續抽送的動作,她畢竟要習慣的。

他迅速尋到那顆藏芳草之下的珍珠小核,輕輕揉捏搓擰,將極致的炙人快感帶給花逐舞。

「啊……啊……」快感幾乎是立刻淹沒了痛楚,她擰著眉,身子像被一股強大的電流通過似的。

「嗯……啊……啊……」花逐舞不自覺地扭動纖腰,想拋開這過度炙人的強烈感覺,她的身子好熱,彷彿隨時會溶化似的。

她扭動著、款擺著,掙扎的動作,反而迎合了長指的抽撤,也晃盪起一片眩目的雪白乳波。

「啊……啊……夜……」

她睜開被激情薰得迷濛的水眸,水亮亮的光澤,看不出是激情的痕跡,抑或是疼痛的淚水。

「熱……好熱……」薄薄的汗泌了一身,花逐舞已經分不出,自己到底是什麼感覺。

窄小的甬道漸漸鬆開,不再緊繃,而汩汩流出的愛液,更是證明了她的身體習慣了他的存在。

見狀,凌盡夜抽出長指,扶著自己的昂藏,抵住她的女性幽谷。

花逐舞還來不及喘上一口氣,他的腰一使力,便將巨大的男根送入她的甬道之中。

「啊──哈……哈……」花逐舞嬌喘吁吁,腹際強烈的壓力,是她無法忽視的存在。

還來不及順順氣,凌盡夜已拉高她一條細腿,男女之間的情慾,現在才正要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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