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明月]劍仙也風流[全篇終]

終卷-仙俠 第四百一十章 他和他

千年太虛一場夢,半段衷情不肯休。夢醒人間看新雨,江山還似舊溫柔。

金黃一片的世界，鋪滿仙花綠樹，這裡有湖，有山，更有許多的鳥獸，湖光山色，好一派仙境。

高山上白雪皚皚，湖邊草長鶯飛，淺湖裡還有蘆葦叢生，地面更是白霧濛濛，如同蒹葭之地。

湖邊，站著一少年，少年黑髮披肩，白衣勝雪，面對著那湖面，背手無語，此少年的背面光是讓人一見，便能生出不敢褻瀆之心。

“你、是誰？！這裡又是哪裡？為何天邊是黑雲滾滾，這裡卻是燦爛輝煌？”一身黑色道袍的飛辰掙扎著起身，眉間不由得緊緊皺著，望著這看湖少年，殺意和忌憚之心猛然間就本能般的升起。

因為白衣的少年太過詭異，實力看不出深淺，背著手時，飛辰卻能感覺到此人對他的威脅。而且周圍方圓百里雖然金光一片，但是這金光之外，卻是黑雲滾滾，殺氣騰騰！

看不清的事物最是可怕，飛辰久處人事中黑暗一面，與大大小小的計謀局中翻騰掙扎，早已經是筋疲力盡，李清玄、雲天涯、李凡真、第五天魔、帝天、江寒風，這些人哪個不是黑暗中的陰暗處走出的人？他們定下無數的局，形成無數的陰謀，相互弈棋，相互爭霸。

稍不留神，弈棋者便成了棋子，而再墮落的，便會成為棄子。人是可怕的，人心更是可怕，飛辰已經不甘再受這種折磨，唯剩下一樣是值得他去做的，那便是殺！

李清玄殺！雲天涯殺！李凡真也要殺！都殺了！也就都結束了！也就什麼都沒有了，不管弈棋者如何，終究不過劍下之鬼！也只有死人什麼都做不了，也只有死人什麼都不會做！！

“劍！我的劍！殺！殺了你們！我把你們這些妖魔鬼怪都殺了！把你們這群假東西都屠了！哈哈哈哈！殺了你們再殺天！只要我沒死！我就要將你們全殺了！”飛辰冷冷的笑起來，雙手一合，一把黑漆漆的劍就出現在了手中，赫然就是一把未成形的紫蒼琉璃劍！

然而這把劍已經完全變黑，疙疙瘩瘩的劍身處，戾氣盈盈，那種原本的透明早已經不存在，轉而是黑如天空黑洞，能將一切東西吞噬掉的黑暗。劍長四尺，但劍氣卻飄出十幾裡，那一種殺氣，幾乎與百裡外的黑夜融為一體。

黑色的功德盤已經在背後再次凝聚，殺生成魔的氣息只不過瞬間就把整個金色大地染成了昏黃。

周邊的動物和飛鳥嘩啦的一下子就往著林中串去，那種本能恐懼，早已經在它們內心萌生。

然而白衣少年卻沒有回頭，依舊背著手，但看得到他已經是微微的昂起了頭，他道：“心境邪惡，人便是魔。心境仁慈，人便是聖。你明知道如此，卻為何自甘墮落？你將人殺了，將天屠了，剩下了什麼？”

“我、不、管，好人都死了，壞人卻還活著，這賊老天不公，我成聖做什麼？魔！魔不會死！哈哈，只有成魔才不會死！”飛辰面目猙獰，臉上那道疤痕已經璀璨發光，更是平添了一種可怕。

“魔亦會死，聖、魔只不過一線之間，成聖成魔本來並無太多差異，只不過是因人而異罷了。人性好惡，就是自然天成，就要受自然支配和約束，你說魔不會死，然而違背了天和，你不是一樣會遭到天譴了麼。”少年轉過身，眼睛是閉著的，那俊俏的臉上是一種淡然、冷靜，甚至比帝天的平靜更加的平靜。

他的臉很蒼白，即使穿著勝雪白衣，那種白依舊無法跟他那種聖潔相比。但這種卻又不是病態的慘白，白色的皮膚下，是血色，屬於人的血色，就像是人潛藏在內心的溫情。

飛辰看向這個與自己長得一摸一樣的人，緩慢的閉上了眼睛，但眉宇中不散的戾氣卻越聚越多。

“李飛辰，天道不同，難道你也要與我為敵？”飛辰毫無預兆的消失在空間中，出現時已經在對方的背後，一劍斬去，天地芳華震爍人心！

少年睜開眼時，純白無暇的白色飛劍已經出現在手中，也不見他如何動作，?當一聲，就擋住了飛辰那黑劍的攻擊。

他的臉上毫無半點變化，身形也快速的移動起來，接應飛辰快速異常的攻擊。

“李飛辰，若是再不還手，縱然你實力拔群，我也要將你斬成灰飛煙滅！”相比李飛辰白玉無瑕的面龐，飛辰那道疤痕更顯得突出和猙獰，恍若真魔一般。

兩人交鋒，便恍若是聖和魔的大戰，一時間劍器交匯，無數的火光飛濺，把這一地的湖水攪得混亂不堪。

一道道的水龍卷被飛辰的黑劍攪起，直穿插到雲間，而李飛辰的白劍‘傲雪蒼白’卻也是綿綿發揮本身威能，將這水龍卷狂壓而下。

“殺了我，你還是魔，什麼都改變不了，這樣你還要殺麼。”李飛辰與飛辰面對面站在湖水之上，周邊空氣混亂，龍卷和暴風如同世間末日一般的肆虐，將把整個金光燦爛之地生生拉扯得扭曲。

“殺！殺了你，一切都會復原，我還是雲飛辰！而不是你李飛辰，李飛辰將成為久遠的歷史，不再存在我心裡，不再出現，我也不會再有那勞什子父殺子的破夢！再也不會心痛，再也不會有那殺母之仇，再也不會迷茫不清！再也……”飛辰一連說出大堆話來，這些都是糾結了他一生的事情，而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眼前那個李飛辰造成的，只要將他殺了，一切也就結束了！

“那如果你殺了我，你一樣會死呢？你還殺不殺？”李飛辰眉間輕輕皺起，雖然話語中飽含疑問，但是更多的是一種傷感，讓人心中不由得升起同情的傷感。

兩人在整個天地間飛騰挪移，一個攻一個守，飛辰處處緊逼，李飛辰卻一劍不出，很快的，那把‘傲雪蒼白’已經是缺口無數，瀕臨破碎。

終卷-仙俠 第四百一十一章 太虛千年

“殺！！我只要殺了你！只要殺了你！殺了你李飛辰！！”飛辰獰笑著，黑色的劍器同樣爆發出吞噬天地一般的詭異光芒，將這百餘裡的地方遮得光芒盡斂。

“我不就是你自己麼？你殺了我，就是殺了自己，這毫無意義。”李飛辰搖搖頭，背後一閃，輕易就躲過了往他刺過來的一劍，但那種落寞的神情卻越來越濃。

“你不是我！我就是我！”飛辰咬著牙，陷入了癲狂之中，他背後的戾氣越來越重，將這百里方圓的地方籠罩的僅剩下幾十裡的範圍，恍如黑夜將要覆蓋雲天。

“我本就是你心中的結，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並無區別。”李飛辰苦笑的看了眼周圍的場景，手中的劍盈盈發光，在他盡力一抖之下，此劍碎屑被震飛，竟露出另一把劍來！

此劍同樣四尺，但三寸寬變回兩寸，去掉了浮華，乾淨俐落。其中的氣息卻是暴漲。

“果然，哈哈哈！你是魔！是我的心魔！現在想到要殺我了吧？”飛辰昂天大笑，不顧一切的用黑劍攻擊著李飛辰，然而，對方除了表情更加的篤定和堅韌。

瘋狂的飛辰和堅韌的李飛辰相互的纏鬥，但李飛辰仍然一劍不發，憑空抵禦，直到打累時，在將飛辰的劍拍飛……

……

時間如同流水，在這個奇異的世界中，白馬過隙般一百年悄悄溜走……天空中，黑光明顯，白光暗淡。

“我曾經答應一天一戰，但一百年了，你還要繼續打下去麼？你心中的黑暗戰勝不了我內心的清明，你也永遠打不贏我。”李飛辰微微笑起來，那一種堅持和忍耐早已經成了習慣。

“誰知道什麼時候你就輸了呢？只要殺了你，我就能夠從這裡出去了！”飛辰冷笑起來，手中的劍直指對方，一道道的黑光朝著劍尖收攏，恍若是凝聚出破碎這個時空的一擊！

“人性本善，你剛來時的暴戾已經不見了，難道你沒有發現麼？”李飛辰手中的白劍柔軟的擺動，每一次擺動，都像是流水遊動，?那間就把這道道的黑光阻礙。

“哼！”飛辰冷哼一聲，此劍爆發，兩劍交接，將湖面炸成片片水花，然而，李飛辰的劍更快，?那間就把黑劍拍飛，飛辰再次落敗……

……

沒有春夏秋冬，只有黑夜遮天，白光爭輝，五百年過去了……動物們已經習慣了兩人的打鬥，再也懶得去躲藏，再也懶得去理會，躺在這地上，悠悠睡著覺，甚至有不少的鳥獸，臨近兩人打鬥之地，喝著水，嬉鬧著。即便被爆炸後濺出的水打濕身體，也渾不在意。

“你已經敗得數之不盡，也用盡一切辦法要出去，我不得不承認你是個驚才絕豔之輩，有些招數甚至只需花費幾天就能夠創造出另一種招數，但是你想要出去，不覺得那是不可能的麼？”李飛辰笑道，手持寶劍依舊如同翩翩公子般站立湖面。

“我還是堅信，殺了你就能夠出去。”飛辰看了看天空，眼睛裡的銳氣已經沒有五百年前的兇猛，留下的就像是一種老辣，看透一切的老辣。

“你在五百年裡已然突破天仙初期，堪稱天底下第一驚才絕豔之輩，但是你沒有發現自己無論修煉任何一種劍法，施展得再高深莫測，精妙絕倫，也沒有將我殺死，反而每敗北一次，這天越來越亮了麼？”李飛辰也同樣看向天空，此時的黑色的天空已經有一小半被染成了白色，像是和那黑色的戾夜爭鋒一般。

“廢話也不消多說，來來來，今天我就打敗你！”飛辰大笑起來，手中的紫色劍化作千萬把，只把天空遮蔽了一般，這等氣勢，縱然是天空，怕也要一劈為二。

但只不過半會，飛辰的劍就插在了地上，而他自己則愣愣的站在空中。戰意盎然，奈何總敗……

……

一晃千年，歲月在指縫中悄悄溜走，飛辰臉色堅毅，那道疤痕除了還閃著紫光，已經變得只有繡花針那般的大小，全然沒有當年劃到下巴的猙獰。

而天空，已經變得白晝和黑夜共存，交相輝映，完全沒有了他當年剛剛進入此地時的那種比較。

“天和天已經平和，我們罷手吧，你實力已經達到了化境，我們的對戰也慢慢變得漫長無比，甚至一個月都分不出勝負來，如果我沒有記錯，這已經是這一戰的第八十一天了。”李飛辰平靜而祥和的笑道，和一千年前絲毫無二，只不過白色的道袍已經被染成暗色，甚至有許多地方都已經被劍鋒斬成一道道的開叉。

“黑劍變成紫劍，紫劍變成白劍，這就已經化境了麼,或許吧。”飛辰平靜的說道，眸中深邃而明亮，那一種性情已然沒有了當年的鋒利，轉而也如同李飛辰一般的豁然。他的黑色道袍上也是滿布傷痕，恍如述說這一戰的激烈。

“殺了我，很重要麼？仇恨也很重要麼？”李飛辰持劍背過手，戰意變得蕭瑟。

“殺不殺你，其實在我進來的八百年後，已經不重要了，與你鬥法鬥劍，更像是成為了一種習慣，一種追求心境平衡點的習慣。”飛辰手指觸摸白色的劍，輕輕一彈，這把劍器已經是鋒利無比。一千年的歲月裡，戰鬥將此原本沒有鍛造而成的劍催化得更加的鋒利，那原本就大巧不工，甚至是笨拙之極的劍鋒恍若是剛剛出劍鞘的寶劍一般，利光縈繞，無所不催。

“呵呵，你悟了，是我低看了你。這兩百年裡，你更像是一名苦修的天才。”李飛辰眸中閃過精芒，手中的四尺長劍一抖，竟由雪劍抖落成了冰劍，晶瑩剔透，鋒利不下於飛辰那透明的白劍。劍器被催化後，他指向了飛辰，笑道：“既然你已經悟了，那來吧，這次我們便戰上一場，我不會再讓你了。”

“我，亦是如此。”飛辰手中的長劍白光一閃，也是變化成了透明的寶劍，此劍透光，將空間映照在聖潔之中。

終卷-仙俠 第四百一十二章 上窮碧落下黃泉

他們的性格等同，相貌，以及兩把劍也一摸一樣，唯有不同的，就是他們的回憶。

飛辰知道，他和對方記憶不同，他也知道，對方的想法是為了自己好。

即便是百年千年不承認，終究對方還是自己，自己也是對方。

李飛辰，雲飛辰，也不過是一字之差，一個時代的變更罷了，對於千年這麼長的時間更替，那根本就不過是一場浮雲。

“你在這個世界生活了多久？”飛辰劍尖對著李飛辰，千年來，第一次發乎內心的疑問。

李飛辰一愣，突然就笑了起來，伸出手，指著周圍翩翩飛舞的蝴蝶，迎風飄搖的樹葉，道：“呵呵……其實，或許太久了，或許也就是左近吧，太虛之中不論年歲。當然，我也有害怕的時候，我害怕那黑暗會將光明吞噬，會永久變作黑暗……這樣的話，這些可愛的動物就會沒有了歸處，這些植物也將不再生長。世界將會陷入永恆的黑暗之中。而我……算了……反正已經是無所謂了，太虛之境，無窮無止，我們一生一世都無法再出去了，茹……嗯，罷了。那你呢。”

對方拋出的一句話，讓飛辰持劍的手微微一顫，是呀，千年過去，該怎麼面對外面的妻子們？該怎麼面對自己愛的人們？

即便她們不覺得千年，但其實自己已經是千年後的人，很多感情已經逝去，甚至有些淡了。自己看到她們的時候，還會有以前的激情麼？

師傅怎麼樣了？她在九天劍穀還好麼？駱雪心呢……好擔憂她……

人就是這樣，有時候老是重複著回憶，也就烙印在心中了，即便是千年過去，也依舊不會改變。

“我也不知道……我愛她們，如果她們也愛我的話。”飛辰淺淺一笑，一句話道盡所有的溫柔。

“嗯……你很好，比我好多了……我在這太虛之境不知道修煉了多少年，我甚至忘記了自己在這裡到底住了多少年了。或許是十萬年，或許是百萬年……直到了你來的時候，我才開始重新按照日月更替去計算時間。

其實，我只覺得，所有東西都淡了，我更多的時間是看著湖水，而不是修煉……我記得的事情，無非就是自己的父母，父親李凡真，母親雲若遙……還有……還有摯愛……茹清。但是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還愛不愛她，可能已經不愛了吧……”李飛辰慘然一笑，似乎他的心困在這裡很久了，幾萬年，幾十萬年過去，就是個正常的人，能夠記得，已經算是逆天的了。

“百萬年麼……確實……你是永遠死不了的人，你永遠都不會死……這就是長生不老，但是結果這樣，那長生不老要來做什麼。”飛辰已經是兩眼朦朧，回憶往昔，一幕幕掃過眼前，那些妙人兒，如果是千年後，還會愛著自己麼?

“如果……如果你殺了我，不能夠出去，那你一樣會和我一樣的孤獨，這樣還不如現在這樣呢。我到了天仙的化境，實力就停止了，如你現在這般。當然，不得不承認，你確實是驚世駭俗的絕世人物，竟然一千年時間和我鬥劍鬥法就能夠達到化境，這是何等恐怖的存在。難怪你能夠引動無量天劫。”李飛辰雙眸中閃爍光輝，同樣是感動莫名，對於飛辰進步的恐懼，也只有他能夠明白。

“因為我擁有你沒有的東西。”飛辰突然間笑了起來，臉上那抹淡淡的傷痕甚至在這一時刻變得暗了許多，幾乎要消失。

“那是什麼？是什麼東西會擁有這麼強大的力量？”李飛辰喃喃問道，看著自己手中的劍，又看向飛辰，頭一次感到自己的無知而幼稚。

“是希望！我想要見到她們，強烈的想要見到，否則……否則兩百年前，我早已經被你的淡然給消磨掉，甚至會消失成為這裡的一絲空氣！但是我知道，我想要見到她們！這樣的感覺一天一天的加強，加深，更加的希望！希望……我很想她們！我想師傅茹雨詩，我想師祖駱雪心，我也想她們……她們……”飛辰兩眼中泛起淚滴，整整一千年過去，他即便是再如何努力，他還是想她們。執念，讓他堅持，消磨的，不過是自己罪惡的棱角罷了。內心的情感絲毫沒有被眼前的李飛辰同化。

“茹雨詩……駱雪心……看來，你所承受的事情，你所遇到的事情比我想像的要多得多，你的心強大得無法擊破，你的執念讓我震驚無比。一千年……僅僅用一千年就成長到這個地步……是我輸了，我徹底的輸了。”李飛辰苦苦一笑，劍上的色彩隨著心情變得暗淡起來。

“你知道你輸在哪裡麼？”飛辰反而微笑的問著對方，他的劍光彩奪目，讓人不敢正視。

“不知道……你告訴我罷。”李飛辰臉撇過了一邊，看著湖面那魚兒遊動，看著那蜻蜓點水，看著落葉紛紛，水中映出的白雲。整個人精神頹廢。

“是人性，你輸給了人性。”飛辰的手緊緊一抓，手中原本顫抖的劍堅韌不拔，一陣陣的嗡鳴震動整個空間。

“人性？”李飛辰一愣，在這太虛之境數十萬年的一切，不斷的重疊，不斷的回憶，知道一炷香後轉回了當年出生，成長，甚至是愛情的萌生，感情的萌芽……

“你缺乏了人性，在你進入化境開始，你就缺乏了人性。你擁有一切的一切，有情，有愛，有俠義，有友情，有正義，有正直。不過你卻沒有恨。你是不完美的，你永遠都不會再進步了，一個隻知道為別人活著的人，完美到了非正常地步的人，那還是完美的人麼？傲雪蒼白李飛辰，人人稱頌的李飛辰，卻沒有恨……須知恨也是人性的一種，沒有恨，何來相反的對立面：愛？

世間陰陽，有正有反，有對有錯，並不是你所想的對才是一切的對，有時候，錯亦是對的。”飛辰臉上的疤痕消失，眼睛炯炯有神，恍若看穿萬物，看穿了李飛辰，看穿了一切。

李飛辰呆愣當場，他從來沒有想過，錯也會是對。錯有時候便是一個對的開始，一個從來沒有錯的人，突然就接受了這種說法，即便是聖人也無法接受。

但偏偏這種說法又沒有反駁的餘地，他明明知道，其實這是個簡單之極的問題，只不過他不敢踏足，不想去踏足。

“錯亦是對，對亦是錯，世間萬物，陰陽正反，沒有全錯，也沒有全對，不完美才是完美，傲雪蒼白便是絕仙殺神，一切的一切就是正反相對，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李飛辰很聰明，只不過不願意相信罷了。在他說完這句矛盾的話語，似乎也明白了什麼，手中的劍器已經是爆發出猛烈的強光，那種光芒晶瑩五彩，竟有隨意穿透空間的威力，氣勢如同王道之劍！

“呵呵，你也悟了，很好，那就讓我們在這一次的劍招中見分曉吧。”飛辰的劍早已經是彩光縈繞，那一種光芒還比李飛辰多出一種顏色：黑色！

六色光芒在這一刻遮天蔽地，滾滾如波浪，滔天似白雲！

“明霞燦爛映天光，白霧朦朧遮天鬥，天空異象非凡景，紫霧紅雲罩碧空。”一句劍訣，五種顏色，七次踏步，李飛辰連續退後踩出，劍尖每退一步就變化出一種顏色，每一種顏色都變化非凡，只將整個蒼穹籠罩，只把湖面要蒸幹成泥坑。

這是他最強的劍訣，結合了在太虛之境無數年的領悟，那種彩光，無法遮蔽！

天空一道道的光芒衝破雲層透落世間，白霧起處，將整個地面覆蓋。天空五彩斑斕，紫白金青紅五色齊聚，整個碧空映的異象重生！漫天的劍氣，漫天的劍影，將附近都籠罩在其中。

彩色的劍氣砸下，彙聚成四面八方的劍影，包圍飛辰，退無可退，擋無可擋，絕對的殺招！

“天外朗星照凡塵，徐徐輕音送白雲，劍意蹉跎恍隔世，上窮碧落下黃泉。”飛辰不緊不慢，不退反進，連踏出了無數步。他的腳步緩慢，但這種緩慢卻是每一步如同隔世漫長，又如奔雷迅猛，只不過五步！就踏到了李飛辰眼前！

李飛辰一愣，五彩劍氣斬出，要將周邊一切毀滅！

這附近已經不是第一次被破壞了，但卻是他第一次主動要攻擊！威力幾乎像破壞了天和。

但飛辰身影也僅僅是踏到了李飛辰身前，整個人就消失了。

天空星辰滿布，化解一切劍氣，一陣陣的妙音唱起，李飛辰凝聚起的白雲盡皆散去。

那一劍的蹉跎，從對方的額頭緩慢往前移動，隔世的劍，隔世的情，它能上至青天，下至黃泉！

一句話就將飛辰的一生詮釋，不論如何，不論過了多久。

兩人衣服盡數被劍氣割裂，相互狂暴的劍氣相互奔流，整個空間裂開，從上而下崩塌，一片片碎瓷般掉了下來。

在這一刻，空間忍不住終於崩潰了……

“就算是上到碧空之上，下至黃泉之下也好，也要回到原來的地方，不再讓她們等待，不再讓她們傷心……這叫‘碧落黃泉劍’，李飛辰，你輸了。”飛辰劍尖點入李飛辰的額頭……

下一刻，天地變化，逆轉翻騰，陰陽崩壞，天道輪回。

李飛辰化作一道聖潔白光，融入了飛辰的身體……

終卷-仙俠 第四百一十三章 身死道消

超越李飛辰，若論修為和實力其實不難，遲早也會在時間的長河裡達到這個目標。但是難就難在心境的淬煉，誰又能夠磨合出李飛辰這樣堅韌而淡然的性格？

唯有近墨者黑，近朱者赤。

也只有和李飛辰這樣的悟出大能，大智大慧的人相處，才能夠經隨時間的變遷而受其影響，受其感染，才能成就這種性格。所以只一千年，飛辰便已經成長到心境堅強和看透一切的心境。

人性在於變化和改善，而飛辰便是擁有這一點，在其優點上衍生出超越對方的性情，那便是個人的缺陷，正是有缺陷，人才會進步，才會成長。

而李飛辰沒有缺陷，沒有需要去修改的地方，所作的一切均是循規蹈矩，日日夜夜徘徊著一套做法，便失去了求變之心，所以，在太虛千年的時間裡，他輸給了後來而至的飛辰。雖然李飛辰在千年後也悟了，只不過他卻是悟得太遲，終究輸了飛辰一籌，以對方為主魂，融入了其中。

兩個天仙後期神魂的融合，片刻間就七彩聖光，在整個太虛聖境中奔騰如烈馬，一切的排斥和矛盾再次襲來。激烈的鬥爭砸到那太虛聖境的週邊，竟砸的境壁也緩慢崩裂，看來不需多久，此地就會完整崩潰……

……………………

正道門之前。

天魔手中劍器沖天而起，化作九十九道凶劍，斜斜的朝著正道門的北離攻去！

而帝天也沒有任何遲疑，劍訣一捏，背後背著的小圓盤就顫動起來，豁然間飛出了不知道多少把黑劍，看得出，他已經提前將那通天洞府的混沌之氣給消除掉了。

兩個已經天仙後期巔峰，達到化境的高人同時施壓，北離和十二位天仙期修士紛紛取出法寶來抗擊，這樣的陣容下，佈陣當然是需要的，否則只要一?那這群人就要灰飛煙滅了。

不是佈陣就是用法寶的領域來對付，北離真人一凝神，回手一拍背後的劍器，那劍袋登時翻開，一把綠紅藍三色劍器就飛了出來，此劍光彩奪目，照得大地燦燦生輝！

北離劍在手中，懷中掏出一個小烏龜，繞著十二人疾走一圈，劍尖連點後大喝一聲：“清風、白雲、明日！起！”

咒語念完，整個範圍內就升起一隻巨大的靈龜來，此靈龜靠泥土生長，靠巨石做殼龜殼全綠，腦袋通紅，四爪深藍，詭異之極。而他手中的小烏龜早就不見了蹤影，看來是化作了那巨龜了。

此龜龜背有數十座大山，山澗某處畫有陣，十二人主持陣型，北離在上面操縱，竟將那天魔的九十九道凶劍給抵擋了下來。

這烏龜也算是夠大的，丈量吃力，因為足足有三十多裡地大小，人站在上面，位置只要偏頗些，便難以尋找得到。關鍵是此龜走動時天搖地晃，咆哮聲不絕於耳，就是常人靠近也是難以承受這等威力。

天魔的九十九把凶劍一出現，雖然犀利之極，不過穿透這烏龜後，卻絲毫作用都沒產生就消失了，這烏龜被九十九凶劍和帝天的黑劍大鐘，沒有任何感覺一般，它不死不滅，或許除了嘗試摧毀內核才有辦法將此龜斬殺。

…………

幾人打著激烈，卻不知道圍繞著那枚女媧五彩補天石的黑色劍魄已經漸漸和那補天石的光輝交相輝映，兩物不分彼此的旋轉起來，一個白光，一個黑光，竟如八卦陰陽魚，遊動旋轉。

但是那枚補天石卻開始咯吱咯吱的慢慢崩裂，一小塊一小塊肉眼難見的碎塊嗖嗖灑落地面，似乎只要不到一炷香時間，就會消失不見。

“飛辰身死道消，女媧石破裂，這樣的結局，真是令人惋惜……”鐘仙子已經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器靈，不過飛辰的死還是讓她神情頗有些古怪，遇到飛辰這等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郎，經常氣得她想要嘔血數升，但那種朋友和朋友之間的隨意，在一段時間裡早就深入了她的心靈深處。

“罷了，也算是我做最後一件事情，既然你死了，我便讓你的妻子們都出了這陽氣鎖妖壺吧，免得和寶物一起飛升，雖然一時不死，但跟關著又有什麼區別？”鐘仙子歎了口氣，將那陽氣鎖妖壺拿在了手中。

“嗚嗚……為什麼飛辰死了你就不傷心一點？他明明很好的……”綠發碧眼的巧靈跪在地上，一手捂著心窩，一手袖子抹著根本就無法實體化的眼淚，哭哭啼啼，淒悽楚楚。

“飛辰……主人……”巧言也是苦不堪言，她最早就跟著飛辰，南征北討，甚至已經開始覺得只要是跟著他就心情暢快，想著以後的日子長長久久，卻沒有想到現在竟然已經成為永別。

巧語黑眸中閃爍著淚光，她算是四個劍靈中最硬氣的劍靈，但此時也是癱坐在地上，愁眉不展，過往種種，深深印在她心中，只有她自己才能明白。

“我為什麼要傷心？我已經做到了我這個器靈所應該做的事情，而且別忘了，如果不是我，你們幾個連現身的力量都沒有，更別提其他寶物，或許早已經飛去自尋主人了。”鐘仙子冷冷一笑，但兩行眼淚卻由不得她的掉了下來。

三劍靈一看，哭得更是響了。

鐘仙子背過身去，擋住自己那哭相，將陽氣鎖妖壺中的巧兒、葉彩依、江凝馨、墨雨熙、李葳蕤、尤琪眾女子放了出來。

“怎……怎麼了？你們怎麼都哭了？”江凝馨鳳眉一軟，受到感染，整個人幾乎愣在了當場。

“飛辰……呢？”葉彩依左右一顧，卻哪裡還有飛辰的影子。

五女在陽氣鎖妖壺中早已經是熟絡，對於飛辰的事情更是說得是耳朵生繭都有了，飛辰身上什麼寶貝，喜歡誰多些，這在於陽氣鎖妖壺中，私密事一般傳開，自然是懂得了不少。

巧兒一出來，看到飛辰不見人影，而鐘仙子手中持壺的咬著牙強忍那如斷線珠子的淚水，當即就跟著哭了出來，連發生什麼事情也沒有弄明白。

終卷-仙俠 第四百一十四章 邪和魔

“無量天劫噬體，他法力連接盡數被封死，召喚不出我等，所以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他已經灰飛湮滅了。”鐘仙子冷冷的道，環視一眾女子，眸中的淚光早已經隱去。

幾女一聽，登時癱軟在地，哭得是身體發抖，四肢冰涼。

“我不信！你騙我！我絕對不信……他是不敗的！”江凝馨兩眼瞪大，薄怒的看著鐘仙子。

“哼，我騙你？你自己看看這顆鑲嵌在他心臟裡的女媧五彩補天石，已經崩碎得幾乎消失，即是說，這顆神石已經沒有了靈氣，毀了。”鐘仙子微微昂起頭，口氣中是不容置疑。經過了和飛辰許久的溝通，鐘仙子說話的語氣雖然不再是‘吾等’或者‘汝等’之類高高在上的語言，但心中那種睥睨天下的氣勢依舊沒有絲毫改變。

江凝馨聽完，兩眼一黑就昏了過去，李葳蕤一把將她接住，整個人也如同著了魔般愣在當場。

……

激烈的戰鬥還在繼續，在天魔和帝天的雙重合力攻擊下，這巨大的靈龜又怎麼是對手。只不過花費幾個彈指間，十三人均是傷勢極重。

北離老臉一紅，噗的噴出一口鮮血，看向空中的青光，他期待的人卻遲遲未到。

“等著的是你們的道祖玉霞正道吧，嘿嘿，想得倒是很美，不過她來也沒用，你們已經在黃泉底下了！”天魔冷笑一聲，劍器連點七星，腳踏七步，豁然間化作一匹貪婪的黑色巨獸，朝著這些人攻去。

帝天見此情形，已經懶得動手，而是抬眼看天上的雲層變化。

而正當天魔化作黑色巨獸，將那十二名天仙一起吞噬後，剛要再去吞噬那逃向天空的北離時，一面巨大的白色光束突然間就朝下照了下來！

天魔變身成的戾氣巨獸被光鏡一照，整個人就恢復了原形，往後一跳已經到了帝天身邊，他恨恨的冷哼一聲道：“哼！果然是‘正道輝光鏡’，看來真是你！也好，不用我再尋你這麼麻煩，當年你們聯合幾大派一起將我第二神魂殺死，今天我就讓你感同身受好了！”

而原先青色的天空中，果然如同天魔所說的閃現了三人一獸，這三人中，一女兩男，女的一身舊舊的道袍，站在了兩個道袍嶄新的男子前面，是個女道士。

這女道年紀四五十歲，手中捏著劍指踩在一隻巨大的狼背後，她身上的灰色道袍雖然灰舊，不過與後面兩個男子正道門嶄新道袍之前，顯得顏色深邃而神秘。

她背後背著一把細劍，那把劍藏青色，樸實無華，半點殺氣都沒有，平常之極。不過腳下的黑色巨狼紅眼白蹄卻是詭異，竟然也有天仙後期的模樣，當真可稱得上是驚天奇獸。

而背後兩個中年男子，修為就低了點，皆是天仙中期的巔峰，看來應該是兩名護法。

天魔見到這三人一獸正是正道門的道祖玉霞仙子江正道，還有那三界十大奇獸的正道門最強魔獸‘魔神貪狼’，心下頓時有些忌憚，不過他也非是一般人，只不過眼睛一轉便有了主意，看了一眼旁邊的帝天，他假以顏色的道：“帝天兄，你可還記得契約之事罷？只要與我合力斬殺了此獠，我願意再下一道契約，咱們一起進入通天洞府！”

帝天看了天魔一眼，眼睛眯了起來，他想要進入通天洞府的心思自然是有的，否則也不會相助這天魔，對方既然願意再定契約，他當然是樂意之極，而且這天魔同樣已經承受過三次天劫，若是違反契約，定然如同飛辰一般灰飛煙滅，這對自己有利的交易當然要得，便道：“也好，我可以助你。”

“哈哈，果然是個痛快人，如此道兄便先請！”天魔大笑一聲，身形一動，便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消失時，已經出現在了剛才飛辰隕落的地方！

一群女子們均是大驚失色，這第五天魔在飛仙界大名鼎鼎，惡名滔天，剛才只不過耗費彈指間就把三十裡大的靈龜斬成了飛灰，若是要對她們辣手摧花，估計也是眨眼間的事情。

殺人奪寶的事情誰都見得多了，葉彩依當然不例外，作為這些人中最強的人，她手中的小劍已經掏了出來，視死如歸。

而三個劍靈一愣，均是憤怒之極，但沒有主人，沒有劍魄的劍靈根本是半點作用都沒有，還要靠著這已經練就真身的鐘仙子才能夠苟存於人間。

鐘仙子實力雖然驚天動地，但是已經逆天的將自己的法力源源不斷用來維持這個小地方的靈氣，抑制這些寶物消失，提供能量讓三個劍靈得以保留。

第五天魔自然是明白此中的關係，一揮手就灑出一件透明大網，將所有一切都覆蓋在網中，然後才道：“哭哭啼啼的做什麼，人都已經死了，倒不如早早回家抱孩子算了。嘿嘿，畢竟我與你們那雲飛辰有過一面之緣，還簽下過契約，也不想難為你們，只是這些寶貝都要收歸我用，而後你們全都可以走，你們看這樣公不公平？”

“人族果然卑鄙，且讓吾來教訓教訓汝這等不知死活的東西。”鐘仙子冷笑一聲，便想要撤陣，將所有東西放開，她現在心情正在冒火，被這樣的人威脅，自然是無法忍受的。

然而還沒等鐘仙子扯開大陣，帝天就已經閃現在了幾個女子之前，他背著手面對第五天魔，臉上十足的冷，也不知道他抱著何種心情，只見他陰沉的道：“天魔道友，你這種做法有些欠妥吧？雲飛辰終歸幫過我，如今他身死道消，你犯不著去欺負他的這些家眷，且讓她們好生離去，至於寶物，可再憑你自己本事去找。”

不光是幾個女子，就連第五天魔也是一愣。

不過沒有過得多久，天魔盯著帝天轉眼間就大聲笑起來：“哈哈哈！可笑呀可笑！一個上古魔神，竟然學人族做這樣假仁假義的事情，快快散開，何必傷了你我之間的和氣呢，你且先去對付那玉霞正道，我稍後便來。”

“你認為我在說假話麼？”帝天的面色黑了下來，背後無數的黑劍已經伸出，恍若是兩張黑色的翅膀。

終卷-仙俠 第四百一十五章 補天

“很好，既然帝天道友要保住這幾個小妮子，那我便離開便是，何必動怒呢。”天魔臉色難看，經過了封龍戰的陷阱，他的脾氣早已經變得古怪之極，時好時壞，甚至可以說是好壞連自己也分不清楚。缺乏了一個神魂，善惡開始變得不清晰。

“哼，最好如此。”帝天背起手，黑劍回到原來的位置，直到天魔轉過身，他才恢復了原來的模樣。雖然他是魔神，但是卻有著自己的本意和堅持，這就是他與一般低級魔神的區別。

玉霞正道平靜的落下了地面，身後站著的是剛才唯一得以逃命北離，還有那只竟有百餘丈大小的魔神貪狼和兩個護法。

見到天魔往著自己走來，玉霞正道沒有絲毫驚慌，手中的長劍輕點地面，笑道：“第五天魔，你沒有死很好，不過你與帝天魔神勾結，這個做法是不是太過了？當年就算我們多麼的對不起你，但總歸你也是人族之人，勾結異族，實在是有失你的威名呀。還有，你將我那六名道首真人關進你的吞神袋中，莫不是打算就這麼養著？”

“嘿嘿，勾結異族？你們當年對付我時，怎麼沒有想到我也是你們人族之人？怎麼沒有想到我也為除魔大計付出這許多？你們將我被陷害說成了死於魔神之手我確實很感激你們……不過，威名什麼的當真就是狗屁一樣，哼哼，只要等我離開了此地，就將你那幾個道首真人和那六個峨眉青城的雜碎給慢慢折磨，以報當年的滔天大仇！”天魔詭異之極的笑起來，細看下，他手袖中確實藏著一個黑漆漆的袋子，只不過此袋和袖子無異，看不出其中的模樣罷了。

但連正道門道祖玉霞正道一眼就認出剛才化作漆黑惡獸吞掉十二名天仙的寶物，便知道這吞神袋的厲害。

“我承認你很聰明，知道我們設下詭計而將分神隱藏，甚至還將寶物吞噬其中，不過這不要緊，今日我至多將你再次降伏便好，反正依照你和帝天不完全的實力，恐怕還抵不過我與貪狼的聯手吧。呵呵，當然，這僅僅是我的猜測，大家都明白各自的實力，算了，為何兩位不當做從不相見，只要把我那些徒子徒孫放了，大家一起聯手，斬殺此帝天魔神，了卻了這飛仙界剩餘的妖孽呢？

你也不需擔憂我會出爾反爾的最後圍攻落單的你，只要答應我回到飛仙界時釋放我那幾個徒子徒孫還有青城峨眉的道友，我會放你離去，另外那邊的東西裡，除了混沌鐘，剩下的東西全部由你取走。”玉霞正道對於當年之事毫不掩飾，就這麼直說了出來，這也讓第五天魔倡狂的模樣變得如死人一般的灰白難看，但等到說起聯手取寶之事時，第五天魔反而已經是兩眼精光。

帝天黑色的雙眸即刻變得通紅，自然是因為這第五天魔的反復無常，還有玉霞正道的狡猾善變。

“人族狡詐，祖先誠，不欺我。”帝天狠罵一句，手中數十把劍已經拿在了手中，只等待第五天魔的搖頭，抑或是點頭。

“如此說來，你是要和我合作了？”第五天魔看了眼憤怒的帝天，陰測測的笑了起來，左手支著下巴，開始商量著對自己最有好處的做法。

“為了人族的將來，即便你是瘋子，我玉霞正道也一樣會和你合作，就像你為了進入通天洞府而與魔神合作一般。”玉霞正道冷笑起來，掃了眼天魔和帝天驚愕的表情，那半眯著的眼睛之旁，魚尾紋昭示著陰險。

帝天聽到這裡，心中沒有再行猶豫，三十六把黑劍在手中射出，朝著玉霞正道飛出，這些黑劍亦不過剛出手，卻馬上招來了狂風驟雨，氣勢犀利之極。

“嗷嗚！”那只魔神貪狼大吼一聲，一陣陣的罡風就在它嘴裡吐出！形成了一圈圈的波紋，一觸及這黑劍，就把黑劍給吹得片片碎裂！

帝天心中微微震驚，不過表情也並無太多變化，要知道這魔神貪狼本身就是能夠對付魔神飼的天地異獸，若是連這些黑劍都抵禦不了，那就不配冠上這個名字了。

可惜的是他自己雖然已經能夠使用魔器，但是自己的趁手兵器早已經落入了混沌轉移之道，否則也不會只有化魔氣成劍這種單一的攻擊方式。

魔神貪狼本身的攻擊手段也是簡單，但偏偏就是擅長破解魔氣，這番爭鬥一時之間還真分不出勝負來。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通天洞府的事情，恐怕你和我合作還有另一層深意吧？難道是要讓我施展天魔噬魂*，將帝天的神魂強行奪取，然後抽取記憶，尋獲這通天洞府的所在？但若是這樣，你能給我保證什麼？”真人面前不說假話，天魔知道一般的套取和隱瞞根本就沒有任何作用，故而便問題和答案一起說出，求的是利益最大化。

“當你取得誅仙四劍中的三劍，還有此三劍的劍魄，要我保證什麼的，難道還重要麼？”玉霞正道看著貪狼壓著帝天猛攻，笑意很深，絕對的自信和智慧根本不是一般人可比。

“哼，玉霞正道，我姑且信你一次，但是與我勾結，你面對這麼多正道同道可以隨意說，但對清玄門李清玄那邊，怕你也是不好交代吧。”天魔環視一眼躲在正道門之內往這裡看的正道中人，眼中滿是輕蔑。

“他尋找《玄天經》補天還來不及，哪會有時間管我們正道之事？”玉霞正道一甩袖子就背過手，懶得再解釋什麼，反而橫了一眼北離，示意他去助貪狼一臂之力，以期一舉擊殺帝天。

帝天被圍，境況危機環生，但是已經騎虎難下的他也只得是堪堪抵禦。

天魔與玉霞正道一拍即合，這個已經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包括帝天也是恨恨不已，而且現如今連玉霞正道也加入了戰場，為求的是要將他殺死，並且將神魂奪了，施展歹毒手法搜魂。

而天魔卻懶得去加入戰鬥，而是得意看著三個天仙後期的人圍攻帝天。他的如意算盤打得同樣很響，他有邪教最厲害的搜魂術，可搜去天仙後期化境的神魂記憶，只要記憶到手，那進入通天洞府前，他就是安全的，自然是不在乎玉霞正道是否會設計與他！而至於撕毀協議的事情，只要是這帝天死了，契約魔盤也將會損毀。

這般一想，天魔就將契約魔盤給取了出來，魔盤上契約印記燦燦生輝，竟似活著的一般忽閃忽閃的。

但下一刻他的雙目中就已經是驚疑莫名，看了眼幾個女子還在圍著那顆恍若寶石一般的補天石，心中稍稍安心。

不過下一刻他便已經閃身出現在了那顆補天石之前，想要用手將此幾乎要崩碎完之物捏破。

眾女子皆是一愣，而鐘仙子已經是悍然出手！她這一出手，巧言、巧語、巧靈三個劍靈必然會失去力量支撐而消失不見，剩餘的寶物也將會自尋主人，再也不復原來的模樣。

“不要！”葉彩依勃然大怒，其餘女子均是劍器同時攻擊。

“給我滾開！”第五天魔獰笑一聲，袖子一揮，一陣狂風便吹了過去，將這些女子都給吹飛，撞到了十幾丈外自己佈置的大網中。

然而詭異的是，即便鐘仙子十指連打出十數朵金色蓮花來，那些寶物和劍靈卻絲毫沒有任何要消失的跡象！

“怎麼回事？難道……”第五天魔對這一異象前所未見，用劍挑飛蓮花，身上的護身罡罩已經是升起！

“天魔道友，你可要小心點，那個是女媧五彩補天石，李凡真的愛若珍寶的寶物，當年可是為了這個鬧得飛仙界整個正道都知道了的，正因此物讓整個清玄門氣運大減，百年來衰退不停。”玉霞正道臉上閃現意味不明的笑容，似乎在譏笑，似乎又是沉思，不過她手中的劍卻是翻轉下無數的彩龍奔騰穿戲，把帝天打得飛出極遠的地方。

北離和貪狼更是沒有客氣的對帝天進行追擊。北離還好說，至多能夠牽制與他，但這貪狼卻厲害無比，不但體型變換莫測，動作也是快得肉眼難見！

這般下來，帝天就是實力達到化境，被三個天仙後期的人圍攻下也再難抵禦。在貪狼和玉霞正道的合力一擊下，?的一聲巨響，被擊中胸脯的帝天一口血液噴出，陷入了地面十幾丈，生死不知。

“還用得著你說麼！只要將此物捏破，方能解我心頭大恨！”對於帝天的敗北，第五天魔本來對李清玄就是又妒又恨，這一下自然不會客氣，雖然不明白為何寶物們均突然不再掙扎，但貪婪的他還是袖子一揮，寶劍化作一頭漆黑的猛獸，朝著補天石飛去！！

結果，他的劍尚未到達目的，這五彩石頭就逕自碎掉，而劍器所化的猛獸卻沒有停止的朝著幾個可憐女子爆飛而去！

鐘仙子心中一淩，鳳目爆出金光，不再理會天魔，而是瞬間消失原地，所救自然是那幾個實力不強的女子！

但是天魔此時顯然對這混沌鐘也心懷窺視，一個瞬移就棲身而至，攔在了鐘仙子的眼前！！魔劍追魂，眼看著幾個女子就此香消玉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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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卷-仙俠 第四百一十六章 隔世千年的老妖怪

正當此千鈞一髮之際！

白衣勝雪的少年已經站在了幾個女子的眼前，他身姿挺拔，白色的道袍裙擺上點點的梅花，臉上乾淨而平靜，即便面對這破風而來的寶劍，亦是毫無半點驚詫之意。

面對飛劍，他不退反進，在踏出第一步時，仿佛所有人都能聽到那一聲踏響！

‘噗’，這是平常之極的十方布鞋踩在地上的響聲，然而腳步卻仿佛撼動了所有人的心弦。

而下一刻，那把四尺的透明，淺淺閃爍七種顏色的長劍已經在他眼前舉起，拉出了無數個劍影，他腳步微微起伏的瞬間，劍氣開始瘋狂的肆虐，恍若是突然間壓抑的爆發！

“仙道渺渺萬世蒼茫……”少年緩慢的頌唱劍訣，這個聲音念出，快慢分不清楚，腳下卻踏出了第二步！

眾人表情凝固，心臟似莫名懸起。

“悲歌徐徐半生如夢……”第二句劍訣咬出口時，少年動作仿佛慢得讓人窒息，他的劍訣竟讓人清晰的聽在耳裡，可實際也就是那彈指不到的時間。

對方的劍，對他來說太慢了，這樣的劍技與自己在太虛聖境時候的決鬥，實在不能相提並論。

然而就是這麼簡短的時間裡，也僅僅能夠讓玉霞正道以及第五天魔反應過來，所以為時已遲！

兩句緩慢劍訣唱完，下一刻，少年已經踏出了四步！

‘?！’他最後第五步如同驚濤拍岸，那平靜的眼眸突然間就緊緊皺了起來，仿佛原本是神佛，現在卻墮身成魔！！

“寶劍所向蒼穹行，千年一劍碎虛空！！”腳步所到，帶著少年的劍訣詫響，無數蔓延而出的劍氣就隆隆聲的震動起來，一道道的白光割裂了附近的空氣，七彩的光芒在劍尖處爆出，這把劍將空間打出了個巨大的黑洞！

他的漫天劍影透過這些黑洞，將還遠在十幾丈外的長劍給撞飛出去，但是劍勢未停，把方圓十多裡的地方也覆蓋了進去，出現在了第五天魔的身邊，出現在玉霞正道身邊，包括是貪狼、北離也被覆蓋了進去！！

虛空崩裂，就像他出來的那一刻！

第五天魔當即中了無數劍，化作一道血霧彪飛出去，滾出了一裡多地才停止下來，但生死已經不知……

“嗷嗷……嗷！”那貪狼被擊中數百劍，哪裡承受得了此等恐怖攻擊，防禦罡罩破碎，整個身軀也倒飛了出去，趴在地上做乞憐之狀，可憐的看向了玉霞正道。

玉霞正道繡眉一擰，手中的劍器猛烈抵擋這綿綿不絕的劍意，哪裡還有半點的正道第二的傲氣？

且當劍氣在她道袍中劃出的口中越來越多時，已經不得不祭出一塊巨大龜盾抵擋的她苦著臉連忙恭敬道：“前輩且慢動怒！在下是正道門創派之人玉霞正道，不知哪裡得罪了前輩！”

專攻為守，再變成乞憐，玉霞正道已經是面子盡失，這讓所有看向此地的人均是遲疑和震撼。

“玉、霞、正、道？好名字，可惜人不是很好。”少年收起了劍，抬起頭，看著漫天的白雲，重重的呼吸了一口，才緩慢的閉上了眼睛，那一種久違的感覺只有得出升天的人才能夠明白。

周圍是滿山遍野的燦爛野花，天空是白雲依依，空氣飄著清香，大地是瓷實的，踏著總讓人覺得回到了母親的懷抱，還有哪些歡呼聲和興奮的心情，他似乎也能夠輕易感覺到，人間處處香滿地，五行之內盡芳華。

“醒來人間看新雨,江山還是舊溫柔。恍然一夢隨雲散，太虛境中早千年。”默默的念完這首詩，他睜開了眼睛，只剩下一種大徹大悟，一種拋卻浮華的心態。

“不知前輩是？”玉霞正道臉上露出苦瓜相，一看此少年的生年，竟已經超過幾十萬歲，當場震撼得連退十幾步！身體作揖的彎下腰來。

“我是誰？呵呵，我正是你們常言的雲飛辰。不過……不過在你心中，我是誰似乎並沒有那麼重要，重要的是我站在這裡時，你也站在這裡了。好了，你不需多禮，請起罷。”飛辰隨意的將劍收起，揮手下，就將混沌鐘、絕仙、戮仙、陷仙三劍收入了身體內，唯獨那劍魄，被他拿在手中把玩，揉捏成各種的形狀，似乎覺得很是玩味。

當然，八寶乾坤等物自然是沒有落下，只不過那形成太虛聖境的女媧石已經碎裂，他再也無法收攏罷了。至於巧言、巧靈、巧語、鐘仙子、還有手中劍器的劍靈幽冥神女則眼睛瞪大，都是露出不信之色。

飛辰將李飛辰吞噬，已經具備了李飛辰記憶的一切，而那太虛聖境中百萬年不死不滅的光陰當然也被繼承了下來，所以才有了剛才玉霞正道幾乎是要下跪的一幕。兩人相融，飛辰生年已經快要達到百萬年，這等年紀，已經不下於世間最長壽者。然而他主魂的年齡實際也就千年罷了，倒也不算的是老不死的妖怪。

那拱手作禮的玉霞正道此刻才敢小心翼翼的站直了身體，聽說對方叫做雲飛辰，她縱然是百萬分不信，但是實力擺在那，連她自己都看不出深淺，除了恭敬，她也想不出該怎麼辦的好。

修仙界就是這麼現實，一切都是靠實力說話，如果正邪大戰中正道滅亡，那邪道自然也能夠稱為正道。所以正與邪的稱號並不能束縛這些成仙飛升之人。

仙就是如此多端，他們中有仙俠，如張老兒澹台公明，有邪仙，如第五天魔。他們長生不老，除了自己，無人約束。他們自得逍遙，絕強者更是跳出三界外，早已不在五行中。

北離真人和貪狼此時也是掙扎起身，見自己道祖也是畢恭畢敬的行禮，當下也是拜服在地，飛辰懶得理會這人，揮手下將他們止住，便要去看看這氣息變得羸弱的帝天如今怎樣了。

他不是不想他的那幾個嬌滴滴的可人兒，而是現在的他憑藉太虛之境，已經過得了一千年，再加上融合後，那一種淡淡的羞澀，竟然也把他拉入了凡人一般的窘境。

終卷-仙俠 第四百一十七章 情何以堪

“飛辰！”眾女子哭道，幾乎是要撲將過去。

“嗯，知道了。”飛辰臉上頗為不自然，伸出手就把帝天從地底下拽了出來，手指彈出一道白光，就把對方給喚醒。

也不再和帝天打招呼，轉過身去，看著幾個女子嬌豔如花的臉龐，心中一陣複雜。

“你們先進壺中，我們……我們之後聊好不好？”飛辰諂笑道，將陽氣鎖妖壺取出，但卻沒有想到自己不由得老臉微微一紅。

眾女子面面相覷，臉上均笑開了花，那種喜極而涕的感覺，讓飛辰眼中淚光盈盈。千年不見，千年念想，直到這一刻相見，他已經是心情激動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剩下的事情就簡單了，女子們鶯鶯燕燕的進入了陽氣鎖妖壺中，只剩下飛辰站在了這群人的眼前。

“你們打算怎麼對付我？”飛辰似笑非笑，從玉霞正道開始，掃過那倒地不起的天魔，還有那蒼老的北離，一身染血的貪狼，和剛剛爬起身來的帝天。

“前輩說哪裡話，我們正道門不敢和前輩為敵。”玉霞正道妙目一轉，將劍果斷收了起來，再次行禮。

“好了、好了，也不用和我多說廢話，你們還有什麼事便直接說出來，沒有事你們可以走了。”飛辰已經不是當年的毛頭小子，現在實力和心境大漲之下，早已經看透了很多東西，逍遙世間的念頭更為強烈。

“嗯……對了，我剛巧記起很多事情。”飛辰歎了口氣，將一群人給倒了出來，其中便有江寒風，還有魔龍宮少主夔少君和楊丞相，至於那惡毒的峨眉派南宮妍則是飛辰唯一不肯放過的，仍舊呆在這三途地獄中受苦。飛辰不是笨蛋，雖然具有良好的‘品格’不過那快意恩仇的本性卻還是留下來了大半，所以對於惡人還是分得清楚的。

那江寒風、夔少君、楊丞相以及魔龍宮一干人等骨碌一滾落地，均是面目淒慘，看來是受了不少苦頭。特別是江寒風，面部肌肉扭曲，不停地抽動，眼眸的恐慌還未完全散去。

飛辰看了眼夔少君和楊丞相，笑道：“想必這些天你們也吃了不少苦頭，現在我便放你們離去，這魔龍宮本來便不是你們的地盤，就不要呆了，讓夔天君打包包裹離開吧，當然，萬年前的東西是怎樣，我希望還是怎樣的。”

夔少君一聽，頓時一股無名火就冒了出來，他自然看不出飛辰境界，摸出武器就要將這狂徒斬於刀下。然而楊丞相何等精明，一掃左右，看到的都是修為通天的人物，哪裡還有半點的怒意，拉了拉夔少君的袖子，暫時安撫，自己就走了出來，恭敬的拜了下來，道：“多謝前輩大恩，我們一定聽候前輩差遣，絕對早早搬離，早早離去……”

“甚好，你們可以走了。”飛辰揮揮手，打發這兩人離開。

楊丞相哪裡還不知道厲害，拉著這夔少君沒命的先逃離了此處再說。

而當場中只剩下江寒風時，飛辰倒是開始琢磨起來……看了一眼正道門，又看了一眼玉霞正道和北離，直把正道門的人都看得是毛孔悚然，生怕自己一個動作出格，飛辰就把他們都宰了。

“這個……這個叫江寒風，你們的新晉級掌門……不對，他當年是勾結神王宗，背叛了你們正道門。”然而飛辰最後卻是用手指點了點額頭，並未作出進一步行動，這讓玉霞正道暗暗松了一口氣。

其實飛辰對一些事情已經是淡忘，畢竟剛剛經歷了一大堆李飛辰的記憶反噬，已經和自己原先的記憶混淆，甚至是印證。兩種記憶的對壘下，鑒定真假也讓他耗費了不少的時間，故而並不能像是平常仙人那樣，把所有事情牢牢記住。

“江寒風！當真有此事？我之前還通過這一界掌門真人的江道子調任申請，擢升你為正道門下一屆掌門真人，你竟敢勾結神王宗行此等大逆不道之事！？”玉霞正道一聽，表現得怒火滔天，她本就是殺伐果斷的人，否則也不配做一教道祖，況且還是上界排名第二的道教，更是辣手無情著稱，這一刻面對飛辰，更是姿態做足。

這一聲質問當即把江寒風嚇醒，顫巍巍的慌忙解釋道：“道祖切莫輕信這……不是，切莫聽信坊間傳聞……在下是設計將神王宗引致此處，及以正道盟的力量將其毀滅！絕不是房間說的勾結神王宗呀！”

飛辰一聽此言，不由得微微一笑，暗道這江寒風果然是一介震鑠古今的天才，在這樣對自己不利的狀況下竟然還能說出這番為自己開罪的話，不過也僅僅是說出來了罷，這玉霞正道可也不是省油的燈。

而他自己因為已經知道了當年母親事情的緣由，也懶得去辯駁這些明知之事。

但飛辰的沉默在玉霞正道看來，卻是相當可怕的，飛辰吞噬了活了百萬年才悟出大道的李飛辰，現在實力早已經超脫天仙，可謂是恐怖的存在，就是他的一眸一笑都是讓整個三界晃動的。這小小的一個下界掌門真人，當然是不能夠留了，而且讓他存留，也會給下界門派很大的詬病，弊大於利之下，她根本就不用考慮了。

揮手下，江寒風悲吼一聲便灰飛煙滅，連渣也沒有剩下，這便是玉霞正道。

“多謝前輩替玉霞留了面子，玉霞感激不盡，不知道前輩還有什麼吩咐？玉霞一定會全力以赴的。”玉霞正道做完這件事，臉上掛上了笑容，渾如剛才什麼事情都沒有做一般。

飛辰心中輕歎，臉上露出淺笑，道：“並無任何問題了，只是我要去飛仙界，多有茫然之事，想讓你帶我上飛仙界玩兩天，做個遊覽，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全憑前輩安排，晚輩安敢不從？”玉霞正道趕緊的再次一躬身，那一種赤誠，就算是做作，也讓人覺得舒服得渾身發麻。

飛辰淡然一笑，看向遠空。心中已經是激情澎湃的暗道：“師傅，飛辰來了，等我。”

終卷-仙俠 第四百一十八章 天門

周圍的人已經是莫名其妙，這白衣的少年什麼時候起讓這個正道門的道祖這般的恭敬，但是任是誰都知道此人的修為之高已經達到了世所罕見的地步，甚至是生年，也是讓人望而卻步，連仔細觀察也察覺不出對方是何年齡。紛紛認為是哪一個異界裡出現的不世出老怪物。

剛剛被飛辰從地里拉出來的帝天連衣服都沒有拍乾淨，便趕緊的走向前，乾脆俐落的拱手道謝，表情上是一種尊崇無疑：“雲前輩，多謝前輩的救命之恩，帝天無以為報，前些日子之事，乃是晚輩胡來，望前輩不要記在心上。”

飛辰一愣，但已經有玉霞正道拜見在先，他倒也知道這修仙一途的規矩，大略略的也是甩了甩手，道：“帝天道友何出此言，當時要不是有你在，我那幾個女眷便要吃了大苦頭，還是多虧了兄弟仗義。”

帝天表情一驚，趕緊躬身道：“前輩喊在下兄弟，在下實在不敢當，雲前輩不須如此客氣，在下只不過是薄盡綿力，實際上當時的情況，在下也是沒有來得及多想，全憑當時前輩與鎮魔穀救過在下一命。只不過幾日不見……呃……雲前輩竟然能夠突破天仙後期的化境，實在讓在下佩服之極。”

“哈哈哈，無事、無事，我說的算便是，倒是你也不需要客氣，你救過我，我也救過你，大家也算是有過大交情的。”飛辰哈哈一笑，一拍帝天的肩膀，一副豪爽的模樣，但這一拍帝天是躲也不是，不躲也害怕，嚇得他一身冷汗。

這超越天仙可就是真仙了，真仙有別於天仙，乃是超越五行，逍遙自在的存在，三界之內可任意翱翔，神通驚人。這輕輕一巴掌要是帶點而神通，也能把大山拍成粉末了，帝天要是不怕就奇了。

“呵呵……前輩說笑了，在下怎麼敢做您兄弟呢。”帝天諂笑，這生年就是資歷，實力就是威壓，修仙界講求的就是這個。

是以飛辰是說一句別人答一句，沒有人敢插嘴，顫顫巍巍，淡淡定定的杵在當場，屁也不敢放一個。

飛辰一時間興奮起來，拉著帝天說了一大堆話，畢竟千年的寂寞，也就是跟著被關在太虛聖境幾十萬年的李飛辰在那切磋，無聊之極，這一出來，當然是話說個不停。

不一會，便是日落西山，看看天空，看了看周圍站著不敢吭聲的人，飛辰不由得歎了口氣，高手寂寞，看來終究要走到這一步了。

現在在他看來，這些人就相當於螻蟻一般了。揮揮手也就捏死一兩隻了。

袖子一擺，一道白光打在了第五天魔的身上，頓時解了此人的封印，第五天魔原本早已經醒來，只不過在飛辰的威壓下流了不少血，臉色頗為慘白，但是知道對方已經是真仙修為，他一站起來，就老實的恭謙行禮。

飛辰也懶得找他麻煩，就讓他呆在一旁，反而走向北離真人，從八寶乾坤裡拿出了一本東西。

“北離道友，你可認得此物？能不能把你的印記給解了？”飛辰似笑非笑，將那件玄天經給拿了出來。

北離真人手一抖，苦著眼看向了玉霞正道。

玉霞正道的臉先是愕然，接下來頓時黑了下來，恍若是雷雨前的烏雲聚集，鳳目一張就怒道：“北離，這玄天經何以在你手中！？”

“這……這……這是落葉在一次……”北離顫顫巍巍，幾乎是有些言語不暢通，他蒼老的面孔已經現出了害怕。

噌！一聲劍鳴，玉霞正道的劍器就已經拔了出來，一步步踏出走向北離：“說，還是不說！？”

那股壓力讓整個場內空氣都沸騰起來，畢竟也是天仙化境的修為，且對方隱瞞拿到玄天經的事情，玉霞正道自然是無法饒過他。

“落葉在飛仙界落霞山找到的！師父……道祖……這不管北離之事呀！”北離一看這個情形，當即就跪了下來，又是師父，又是道祖的稱呼。看得出正道門的門規也是十分的嚴格。

“哼！那為何不直接教育我？難道是落葉找到了，想遞給我的時候讓你給截住了？你意欲何為，可敢說與為師聽麼？”玉霞正道由‘你我’的上下稱呼，上升到了師徒的關係，這讓北離汗流浹背，伏地大哭。

這個七八十歲的老男人跪拜一個五十多歲的婦人，看起來就是那麼不可思議，不過玉霞正道活了不知道多少年，這北離充其量也不過是她的弟子罷了。

“行了，別假惺惺的，給我把此物解了再說，難道還要我親自震碎它麼？”飛辰眉間一擰，最是懶得理會這等事情，其實以他的修為，解開此物也並非很難，只不過要耗費點真元罷了，但現在他修為已經升到真仙，能夠省事當然不會多動一下自己的真元。

北離一聽，趕緊打出幾個法訣，一滴鮮血滴到了玄天經之內，將這東西打開。

“前輩……千萬不要將它打開……”北離苦笑，偷眼看了玉霞正道，只見她兩眼精芒逼現，就是不知道她心中所想。

“嗯，不需多說。”飛辰小心藏好，這個東西的作用他當然知曉，乃是用來補天之用，現在打開簡直就是自尋死路。轉頭看向玉霞正道時道：“玉霞道友，你還有什麼事情需要解決沒？沒有我們差不多是時候去往飛仙界了，宜早不宜遲呀。”

“玉霞並無其他事情，只要前輩發話。”玉霞正道淺淺一笑，現在的她倒也沒有逾越之心，恐怕與對李清玄一個摸樣。

“很好，那我們先到九仙山一趟，等我將幾個女眷安頓好，再與你同去天門。”飛辰點頭，又轉頭說道：“下月初一的事情我還記得，你們兩人不須擔心，到時候發動契約盤的時候我便會趕去的。”

“謝前輩。”帝天和天魔臉上一喜，登時是盈盈要拜。他倆原本還以為飛辰已經到了這個境界便不願意搭理他們，卻沒有想到此事竟然還能成行，自然欣喜若狂。

終卷-仙俠 第四百一十九章 可有捷徑

以至星夜，群星環繞，月光照人。地面草葉依依，大樹環繞，九仙山的坊市過得一段時間，更是頗具規模，萬家燈火下，飛辰不禁感慨這仙家的東西，果真是一天一個摸樣。

早早就和玉霞正道在九仙山坊市門口落下，看著如今的九仙山坊市，飛辰眼中驚歎。

只見那一塊巨大的坊市門前石碑，足有十來丈高，足可當做一座小山看待，便是遠遠的仙人飛過，也是能夠看得到這等巨石。

石下是星羅密佈的建築，呈現了一個八卦陰陽的格局，雖然只不過十多裡地，但是已經頗具規模，人流穿梭，好一派氣象萬千的熱鬧景象。

玉霞正道剛剛陪著飛辰落下，便遲疑著是不是就這麼進去。

飛辰一看她如此，便知道她想要做什麼，便道：“確實是該把那遮掩面目的東西給去掉了，你既然能夠做到飛仙界一派的掌門，定然是有定顏的一套手段，除去現在不需要發號施令，轉變回原貌倒也爽利。”

玉霞正道一愣，便知道了飛辰已經看穿自己的意圖，將頭上的一把青玉釵取下，豁然間果然有一張面罩落了下來，這層面罩看起來威嚴無比，正是她用來震懾飛仙界的‘外貌’。

看來這件青玉釵也是件很厲害的寶貝了，飛辰盯著這玉霞正道的本來樣貌，倒也是有些驚奇，因為這層面罩之下，此少女只不過如人間二十七八歲的女子，雖然那雙眸有些尖銳，看似有種咄咄逼人之感，且面目說不上傾國傾城，不過總體來說也是少有的一代佳人，而且這等熟透了的樣貌，平添誘人。

而且這等氣質確實少有，飛辰一看此女，便有種想要掠美的衝動，看來自己的心境還是有飽含了愛美之心。

“前輩，玉霞臉上有什麼麼？”玉霞正道臉色一變，從旁說道，顯然是發現了飛辰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帶有些須的灼熱。

“呵呵。”飛辰微微一笑，若是以前，早已經是調戲此女一回，不過現在的他也不願意理會這個正道門的道祖，這女子看是這個摸樣，實際也是有萬年的生年，恐怕和李清玄的年紀都有得一拼。要知道這人間之人的年齡不像是妖怪，抑或是龍族，人族是不需要睡覺的，這一萬年的時間，也差不多抵得上龍族和妖族十萬年的歲月。這等老妖怪，可不是一般的貨色。

見飛辰不答的轉過頭，玉霞正道反而一愣，在她想來，飛辰應該再說些什麼才是，但見飛辰起步，她也逕自跟了過去。

飛辰帶著玉霞正道，沿著門口直接朝坊市進入，但他進入時，已經有激靈的仙霞派女弟子來迎接。覺得麻煩的飛辰將她們遣散後，散佈街道中。

“你看我派治下的坊市如何？”飛辰笑問玉霞正道，頗有些傲然，畢竟這個坊市已經被擴建得比以前鎮魔穀還要大數倍。

北離和貪狼已經讓玉霞給遣回了上界正道門，而她自己就親自作陪，就算是不願意，如今也是不可能逃脫的，見飛辰問她如何，她當然是老實之極：“前輩的坊市自然是興旺發達，就是拿出來對比神州大陸的坊市，也絕對是數一數二的。”

“那對比飛仙界如何？”飛辰知道她本身有怒氣，但卻仍舊是慢條斯理。

“自然也是榜上有名。”玉霞正道不明其意，但還是恭維道。在絕對實力面前，這樣的感覺壓抑的，她自然是不敢有絲毫的忤逆。

“哈哈哈……道友太過謬贊，失了公正了。”飛辰不由得笑起來，將陰氣鎖妖壺取出，把一眾女子放下，這種感覺對他來說也是十足的暢快。

玉霞正道臉色發白，顯然是被這樣威懾和戲謔放在心上，卻不敢說出來。

江凝馨，墨雨熙，李葳蕤，葉彩依，巧兒，言芸香六女立時出現，看到飛辰臉上笑開了花，也是心情舒服，一齊的撲了過去噓寒問暖。

飛辰一個個的捏了捏臉，抱了抱，便恢復了之前的天性自然，那一種人倫的快樂，讓人難忘。

玉霞正道站在一旁，臉上卻是複雜之極，也不知道心中所想。

但是飛辰卻是深知女子之心，這玉霞正道雖然看起來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但是內心定然是希望也有這番融洽的快樂的。

“飛辰……待我去好不好？我好想跟你去飛仙界。”葉彩依被飛辰拉著小手，臉上一陣羞紅，掃了一眼其他女子，小聲的說道。

其他女子除了墨雨熙和李葳蕤站在一旁不知所措外，言芸香、巧兒和江凝馨已經是跟著起哄，同樣也是一般的要求。

“這個……自然是不行的，你們先帶著巧兒，穩固殘留在她身上的修為，然後等我將師父接回來，再一併進入一界天魔殿修煉。”飛辰當然不能答應這些女子，畢竟他還有三個妻子在外，可不能落下了，他現在可是深知這天上可不大安穩的，若是個不小心，魔神界就入侵了，自己分不出手來，這幾個嬌滴滴的少女可抵不住這等攻勢。

而且現在他晉級真仙，這些女眷們當然是要先消化掉紫虛仙果，才好進去修煉，否則效果不佳不說，到時候修為反噬才是要命的事情。

漫天的星斗下，個個麗人越看越是迷人，如果不是因為諸事煩身，倒也要好好的對待她們。雖然她們對自己只不過一日不見，但他與她們可已經相隔千年了……

不一會，曹小霞便到來，飛辰交接了一切世俗之事後，便把幾個女子交給了她帶上仙霞派，又留下了幾張玉訣給她們，便匆匆離去，他很怕自己在這些少女央求下留下來。

倒不是說不喜歡，只不過師父茹雨詩未在身邊，感情上終究像是不完美的，想起師父被帶上飛仙界的那一刻，他還是覺得心中隱隱傷心。但九天劍穀的霸道，也只能到此為止了。

如今的他，是堂堂正正去接茹雨詩的時候了。

直上九天的飛辰看向玉霞正道，道：“此地距離九天劍穀最近之地是哪裡？可有捷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