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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凌霄]戀愛大小眼(愛情重症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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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2-21 00:15:08 |倒序瀏覽
戀愛大小眼【愛情重症之三】 作者:凌霄

戀愛果然會讓人變得「大小眼」,一旦天雷勾動地火,
「鐵公雞」和「花心拜金女」也會看對眼……

本來是極度鄙視她的,但因為動了心,
他突然認為這個令他一見鍾情的「背影美女」一點都不拜金,
只是喜歡的東西「恰巧」都很昂貴;一點都不花心,
只是長得漂亮遂吸引許多「蒼蠅」;一點都不奢侈,
只是從小養尊處優才會花錢不眨眼。所以這些都不是她的缺點,
而是引領他們相識、相愛的契機……

雖然他是出了名的「鐵公雞」,
但他卻不認為她喜歡到高級飯店用餐是在彰顯身分;
不認為她喜歡穿戴昂貴華服飾品是奢侈成性;
不認為她對人熱情大方是極盡挑逗之能事。
這樣有氣度的男人她當然捨不得放棄,
更何況收藏「珍品」可是她平日最大的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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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2-21 00:15:27
序章   

  「我說冬葵,今天可是程老的大壽,你能不能別板著一張死人臉出去嚇人?」何慎東無奈地癱在沙發上,瞧著好友項冬葵一臉陰鷙,忍不住出聲提醒。  

  「就因為今天是程老的大壽,所以我給足你面子,乖乖跟著你來這是非之地報到,難道還不夠犧牲嗎?」  

  項冬葵冷著一張臉,緊擰的眉心看起來煞是駭人,面對朋友的連聲抱怨,除了藉此表達無言的抗議之外,更多的原因是來自內心的不平怨氣。  

  「拜託,我知道你不喜歡賀秋人他那個妹妹,但是她又沒招惹過你,何必這樣厭惡她呢?好歹人家是個大美人耶。」何慎東端著苦瓜臉,表情儘是憂慮。  

  「什麼叫沒招惹過我?上回跟北海道那家日本公司的合作案,要不是因為賀家千金從中攪局,我也不會白白損失一大筆收入。」項冬葵氣憤地續道:「五千萬哪,你以為是小數目嗎?」  

  「可是,冬葵,那件事應該與賀秋萱無關吧?分明是那個日本公司突然反悔不是嗎?」何慎東試圖打圓場,想平平朋友的怒氣。  

  「無關才怪!那家公司的老闆就是因為太迷戀那女人,甚至不惜挪用公司名下資產,為的是買房子送給那個女人,以至於讓公司瀕臨破產而無法與我方合作,你倒是說說看,我該怪誰?」  

  項冬葵咬牙切齒地自鏡前回過頭,怒氣沖沖地瞪著好友斥道:「怎麼?慎東,你倒是給我個答案,說說我該把罪怪到誰頭上?」  

  「呃……可我怎麼聽都覺得是對方的錯啊,誰要他無法克制自己呢,畢竟長得太美又不是賀秋萱的錯。」何慎東越說越是心虛,到最後話語的尾音幾乎是吞入口中了。  

  「我管她美不美!那個女人交遊有多麼廣闊你又不是不明白,她身邊起碼有上打的男人整日圍著她,這樣的女人說她不會勾引男人以利己用,你以為誰會相信這種鬼話。」項冬葵毫不留情地駁道。  

  「唉──我說冬葵,我知道賀秋萱是你最討厭的典型,可你說有上打的男人圍著她就不公平了,據我所知……呃,不是,是根據雜誌上所寫,她每回只跟一個男人交往,只不過交往的時間都短得可以,而且男友一直換,所以才讓人覺得她很花心。」何慎東一邊說,一邊拿起沙發上的雜誌打開來,想找出足以佐證自己說法的證據。  

  「喏,冬葵,你看看,這上頭寫著賀秋萱目前剛與模特兒男友分手,目前並無情人在旁。」  

  「我不管她花不花,總之我不想跟她打照面,等會兒同程老打過招呼後我就要回公司了。」  

  項冬葵一口打斷好友的辯駁,旋身面對鏡子將領帶整了整,隨後一手勾起沙發上的西裝外套,大步往休息室的門口走去。  

  何慎東瞧友人怒氣沖沖地離去,連忙跟著追出去。  

  「啊──冬葵,這怎麼成啊,你別這麼不給面子嘛;喂,冬葵,你聽我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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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2-21 00:15:54
第一章   

  程老的壽筵設在程家大宅,來自各地的商業鉅子乃至政界重量級人士,全都聚集在裝飾得極為華麗的廳堂之中。  

  大廳四周擺滿長桌,並裝飾著許多與落地窗布幔同色的鮮麗花朵,中央則是鋪著雪白桌巾的圓桌,上頭堆滿了廚師巧手準備的佳餚,從每一道菜到每份小點心,都有著無比的巧思與細緻的裝飾。  

  隨著音樂的播送,打扮入時的年輕小姐紛紛在男伴的牽引之下開始跳舞。  

  而圍觀在旁的記者們也不停地舉起手中的相機,拚命為雜誌攝取好到畫面,甚至是希望能拍到些獨家的名人八卦消息。  

  在一群又一群衣著華麗的賓客之間,項冬葵的存在算是很顯眼,不過他的顯眼與打扮完全沾不上關係;為他招來目光的原因之一,是出在他的長相。  

  項冬葵有張略像西方人的臉孔,不僅輪廓深邃、眸子幽黑,還有著細薄的唇瓣和低沉極富磁性的嗓音;而且他的頭髮永遠梳理得服貼,與他身上無一處不平整的西裝同樣地整齊。  

  就是因為這些外在優勢,使得他極受女性歡迎。  

  除此之外,另一個讓他聞名業界,也令不少女性即使對他芳心大動,卻又不敢上前示愛的原因,便是他的鐵公雞作風。  

  項冬葵並不吝嗇。  

  在公事上,他對於投資與建設公司可是花錢花得很大方,但一涉及私人享受的事物時,他便會板起臉孔,開始細數這些物質享受所帶來的金錢損失,並告訴對方這有多麼地不實際。  

  於是在私底下,項冬葵幾乎是不與人來往。  

  舉凡各公司所舉行的派對、宴會,只要與奢侈扯上關係,絕對見不到項冬葵的身影。  

  所以今天他出現在程老的壽筵上後,總不免引來記者的爭相追拍,以及眾多女性的目光追尋。  

  「我說冬葵,你啊……就不能偶爾笑一笑嗎?難得生了張討女人歡心的臉孔,你只要笑一笑,保證會有一大堆女人立刻圍上來找你講話。」何慎東知道勸不動朋友打消離去的念頭,索性也放棄掙扎了,直接把話題引開,試著讓項冬葵不再將怒氣集中在賀秋萱身上,說不定反而會讓項冬葵早點氣消也說不定。  

  「我又不是男公關,也沒打算當個小白臉或牛郎,所以討女人歡心這種事就免了。」他依然冷著臉,顯示出極度不悅的心情。  

  「冬葵,我沒有那個意思,只不過……好歹今天是程老的大壽,你就別板著臉嘛,拜託你好不好?」何慎東用手肘頂了頂項冬葵,示意要他放輕鬆點。  

  「哼,我只要一想到等會兒會見到賀家千金,我就笑不出來。」項冬葵冷聲應道。  

  「可是她又還沒出現,你何必繃著個臉。」何慎東低聲勸道。  

  「你這話倒是提醒了我。」他將眉一挑,隨即轉身往二樓走去。  

  「啊,什麼?我提醒你什麼?」何慎東不明所以地跟在他身後,「怎麼,你決定稍微放鬆點,不去想賀秋萱的事了?」還真難得,項冬葵今天這麼快就開竅啦。  

  「你在胡說什麼。」他停下腳步,回頭瞪何慎東一眼駁道:「我的意思是說,你提醒了我,最好在賀秋萱來之前就先跟程老祝壽,然後溜之大吉。」  

  何慎東在瞬間瞪大雙眼,「啊……什麼!喂,冬葵,你這麼做太不夠意思吧,難得我想替你介紹幾個客戶,而且已經向對方拍胸脯保證過你會到場……冬葵!」  

  「不必了,有誰想跟我合作的就請他們到公司來找我吧;再說,你以為在大夥兒喝得醉醺醺的酒宴上,能談出什麼了不得的企劃案嗎?這裡人多嘴雜,就算有好點子也會被旁人盜用去,我不做這種利人損己的事。」  

  項冬葵輕哼一聲,隨即快步往二樓程老的私人書房走去。  

  哼,好友的心思他項冬葵還不明白嗎?  

  何慎東之所以想留他下來,無非是想找個機會讓他與賀秋萱互相認識,進而化解他心裡的怨氣罷了;畢竟在商場上,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好,而且賀家又是來頭不小的老企業,所以何慎東應該是不希望他與賀家日後為敵才出此下策。  

  可是──  

  他做不到。  

  當初他白手起家建立項氏企業,在這條漫長的道路上花費不少時間與努力,才終於有了今日的成就與規模──分公司遍佈海內外,員工總數超過上萬名。  

  所以他對於一切都嚴格要求,尤其是關乎企業生存的資金來源更是格外重視。  

  也因此──  

  要他這個鐵公雞與那個花心女人打交道,他是怎麼也不肯。  

  程老算來是商界與政界的名人,家中三個兒子一個是駐外外交官,一個是議員,另一位則接手程家的事業;至於唯一的寶貝孫女兒日前自日本留學歸國,目前在家陪伴他享清福,所以現在他可說是無事一身輕,呈現半退休狀態。  

  只不過大夥兒敬重他過去的風光歲月,所以在他辦壽筵時仍是前往參加,一來藉以拉攏有利人士、二來擴展人脈,三來嘛──自然是與程家攀關係了。  

  至於項冬葵,他對這些私底下有所目的的官場文化沒什麼興趣,會來參加壽筵一方面是給好友何慎東一個面子,另一方面則是為了一個外人所不知道的小秘密。  

  年輕時,他為了自創企業而吃過不少苦頭,當時拉拔他、暗地裡扶他一把的便是頗有識人之明的程老。  

  程老看得出他具備成為成功企業家的潛力,所以暗中給他不少幫助,也因此他仍然偶爾與程家有所聯繫。  

  但這些往來都只是私底下的通信與電話聯絡,八卦媒體當然也就不知道這些過去。  

  項冬葵向來不愛靠關係往上爬,與程家的聯繫寧願保密而不加以張揚,因此在他舉手敲門準備進程老的書房前,仍舊習慣性地往左右張望了一下。  

  縱使他明白守衛森嚴的程家,不會放任記者或與程家無特別關係的賓客在宴客大廳與花園以外的地方遛達。  

  「進來吧!」  

  洪亮的聲音在項冬葵敲門之後響起。  

  「打擾了,程爺。」  

  他開門進入書房,映入眼簾的卻是道與程老極不相搭的女郎背影。  

  她正站在書桌旁整理著一疊疊的照片。  

  那女性獨有的曼妙曲線,在酒紅色紗裙的包裹之下顯得格外誘人,甚至透露出一股華麗的奢靡感,只是披落於紗裙之上的如瀑黑髮,卻將那異樣的感覺給掩蓋了幾分;但那長度過腰、光滑柔順的美麗黑髮,相對地也為她增添不少誘人遐思的氣息。  

  「啊,冬葵,你來得正好。」程老自書櫃旁露出臉來,笑呵呵地瞧著甫進門的項冬葵。  

  「程爺今天生日,怎麼沒下樓去接受大家的道賀?」他一邊盯著眼前那副曼妙軀體,一邊移動腳步,試圖看清女子的面容。  

  「待會兒再下去,我的寶貝孫女兒剛剛回家來,我要同她好好聊聊。」程老步近他與女子,臉上儘是和善的笑容。  

  停下腳步,他沒想到原來這女子是程老的孫女兒程姍姍。  

  他與她只有過幾面之緣,印象始終停留在她少女時代的清秀模樣,沒想到才幾年不見而已,她居然變得如此之多,光是背影便如此惑人。  

  「好久不見了,姍姍。」他出聲招呼道。  

  「啊,誰在叫我?」  

  另一道清脆如鈴、又帶有幾分男子氣的爽朗聲音突地迸出,但卻是來自於連接書房的洗手間門口。  

  頂著濕答答削薄短髮走出洗手間的少女,擁有一雙明亮有神的黑色瞳眸,目光之中還含帶幾分頑皮意味;而她身上那套剪裁俐落的絲質褲裝雖為她增添秀氣與中性氣息,但卻少了些女性獨有的魅力與柔嫩感覺。  

  「你……」項冬葵微愣,眼前這張清麗的面孔看來是如此熟悉,就好像他印象中的程姍姍一般。  

  「啊!冬葵大哥,好久不見。」程姍姍一見到項冬葵立刻往他靠近,漾著燦如陽光的笑臉喊道:「我是姍姍啦,才幾年沒見就忘啦?」  

  「你是姍姍,那她──」  

  項冬葵的視線依然是不由自主地飄回那道吸引他注目的身影上。  

  只是,那個立於桌旁的女子為什麼對身後的嘈雜聲聽而不聞呢?  

  「她呀,她是我朋友小萱啦,我們前幾天去南部玩,昨夜才回家,她正在替我整理照片。」  

  程姍姍走近令他心醉的背影美人小萱身旁,緊跟著伸出手臂穿透她的如瀑黑髮,然後拉出一條黑線。  

  「小萱,你還在聽隨身聽啊,回魂了。」她無奈地搖晃著手中的耳機線,在小萱身邊嚷道。  

  「啊!姍姍,你不是去洗臉嗎,怎麼弄得滿頭是水?」小萱拿下另一邊的耳機,側過臉瞧向好友。「我把大部分的照片都分類好了,等會兒來歸位吧。」  

  項冬葵目不轉睛地盯著小萱美麗的側臉,那白裡透紅的肌膚看來吹彈可破,而且還粉嫩滑溜,晶瑩的眼眸更是透著纖弱的美感,讓她看起來彷彿是一尊易碎的水晶娃娃,亟欲受人保護。  

  「啊,已經分好啦?太感謝了,我最討厭整理東西。」她一把抱起相片,回頭對程老與項冬葵說:「爺爺、冬葵大哥,我和小萱先回房去換件衣服,等等再過來。」  

  「好、好,去吧,換件漂亮點的衣服再出來,順道把你那頭濕答答的頭髮吹乾點。」程老笑呵呵地應允。  

  「知道了啦!有小萱在,我保證等會兒她會把我變成個大美人,不會丟爺爺的面子。」程姍姍邊笑邊拉著還搞不清楚狀況的小萱出了書房。  

  項冬葵看著那令人傾心的絕美身影離去,心裡竟感到一絲失落,但現下的情況又容不得他上前去追問小萱的來歷,所以他只能將疑問吞回肚裡去。  

  「冬葵,你怎麼在發呆啊?」程老拍拍他的背笑道:「不會是被我們家那寶貝孫女兒給勾了魂吧?怎麼樣,要不要考慮當我的孫女婿啊?」  

  「程爺真愛說笑,姍姍出落得如此漂亮大方,一定有不少追求者,哪輪得到我。」項冬葵客氣地婉拒。  

  他不是嫌棄程姍姍,而是對太有男子氣的女孩沒興趣;真正勾引他的是小萱那楚楚可憐的纖弱身影,那樣的她著實激起他的保護欲。  

  「不是對姍姍有意,就是魂被小萱給勾走嘍?」  

  程老看人看得多了,也明白年輕人大概在想些什麼,於是項冬葵的不對勁之處,他只消一眼便可知曉原因所在。  

  「程爺真是好眼力。」他也沒打算隱瞞,反正程老不是個會拿恩情來逼婚的明理人。  

  更何況,若是他有意追求小萱,那瞞了也沒意義。  

  「唉,冬葵,不是我要批評些什麼,但是……」程老搖了搖頭,歎道:「我得警告你,千萬別打小萱的主意。」  

  「這話怎麼說?」他納悶道:「有什麼特殊理由嗎?」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程老一臉狐疑,「小萱她的花心又不是什麼秘密了,認識她的人都明白,跟她交往簡直像在拆一枚不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炸,把自個兒給炸得體無完膚。」  

  「花心?」他挑高眉,「不是秘密?」  

  會被人如此形容的社交名媛,項冬葵至今只聽過一個。  

  「怎麼,原來你真不認識小萱啊?」程老失笑道:「對了,我想起來了,你對八卦向來是敬而遠之。」  

  「程爺的言下之意,莫非是說小萱就是賀家的……」項冬葵覺得自己的腦袋裡正在響著警鐘,而且聲音大到令他頭疼。  

  「怎麼,原來你還是知道一點啊,小萱也真是厲害。」程老點點頭,「沒錯,小萱就是賀家的千金小姐──賀秋萱。」  

  碩大巨炮突地炸裂開來,把項冬葵的神智給轟得迷糊不清。  

  不會吧?  

  他最討厭的女人賀秋萱──  

  竟然就是那個讓他一見鍾情的背影美人?  

  「說不定,她並不像傳聞中那麼花心,只是因為長得太漂亮,所以……」  

  項冬葵坐在大廳一隅,手裡有一頁沒一頁地翻著雜誌。  

  那上頭是他從來不看的八卦新聞,但卻幾乎每一頁都有令他心醉神迷的美麗倩影。  

  他試著替賀秋萱找理由,希望能打消自己之前對她的嫌惡感,因為他發現自己的心神早已懸在賀秋萱身上,就連雜誌的報導中,那些與賀秋萱傳出緋聞的男主角們都讓他嫉妒不已。  

  在這種情況下,若他還恨著賀秋萱的話,那只會使自己更痛苦罷了。  

  所以項冬葵一頁又一頁地翻著雜誌,試圖找出賀秋萱之所以被謠傳成花心又敗金的理由。  

  「冬葵,你怎麼一個人窩在這裡?我還當你真的那麼不講義氣,自己跑了。」  

  何慎東眼尖地瞧見好友還逗留在會場,連忙跟上來。  

  「我不是還在這裡嗎?」項冬葵沒好氣地應道。  

  「所以我才感到意外。」  

  他低頭一瞧項冬葵手裡的書,心裡頓時涼掉半截。  

  「呃,不會吧,我說冬葵,你還在記恨賀家那個花心小姐的事啊?」  

  甚至連八卦雜誌都翻出來看?看來項冬葵對她可是怨恨頗深。  

  「她有名有姓,姓賀名叫秋萱,別拿些亂七八糟的綽號叫她。」他抬起頭,反射性地白了友人一眼。  

  何慎東被他這麼一瞪,忍不住微愕,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  

  他是怎麼回事啊?  

  前一刻還死命地怒罵賀秋萱,說她多麼討人厭,怎麼才過沒多久,就開始護起她來?  

  「張著嘴作啥,不怕蒼蠅飛進去?」項冬葵拿起雜誌敲了何慎東一下。  

  「沒……只是,你不是很討厭那個花心的賀家千金嗎,怎麼剛才……」  

  何慎東小心翼翼地探問著,就怕又被他多賞一記爆粟。  

  「不是說過別用亂七八糟的綽號喊她嗎?」項冬葵蹙起眉頭,「叫她賀小姐,或是賀秋萱。」  

  「你怎麼突然間變這麼多?」  

  何慎東低頭瞧了瞧雜誌,心想到底上頭寫些什麼,竟能讓項冬葵對賀秋萱的印象立刻改觀。  

  「變什麼?」  

  項冬葵心虛地將雜誌合上。  

  其實就算要向何慎東解釋,他也不懂自己的心情為何在一瞬間轉變得如此大。  

  所以,他索性閉嘴不提。  

  「你剛才不是還挺討厭賀秋萱的嗎,為什麼一下子就改變態度,還要我叫她賀小姐;喂,你該不是迷上她了吧?」  

  何慎東知道,賀秋萱確實長得挺漂亮,甚至可說是社交圈少見的美人,但是……  

  她有誘人到可以令向來古板的項冬葵也為她沉迷嗎?  

  「我……」  

  項冬葵輕輕地皺一下眉頭,因為何慎東的話讓他想起方才在程老書房裡見到的美麗身影。  

  那影像一直停留在他的腦海裡揮之不去。  

  「你不是沒見過她嗎?」  

  何慎東最懷疑的就是這點。  

  就算她是個美女,項冬葵連一面都沒見過,怎麼可能會對其……呃,說難聽點吧,男人不可能對個沒看過的女人發情吧?  

  「我在程老的書房裡見到她了。」項冬葵知道好友向來喜歡打破砂鍋問到底,索性直接回答。  

  「什麼?」何慎東訝道:「賀秋萱已經到了?什麼時候的事?一大群記者還在門口列隊等著搶拍她哪!」  

  「她不是跟著賀秋人來的,她前幾日和程老的孫女兒姍姍出門旅行,昨天才回來;我猜她昨夜八成就住在程家,所以……」項冬葵往門口瞧一眼,語氣頗有幸災樂禍的意味。「我想,那些傢伙可要失望了。」  

  「原來如此。」何慎東雙手一攤,聳聳肩應道:「那麼,你話中之意是……你已看上她?」  

  想來想去,何慎東只能得到這個可能性。  

  除去愛情,還有什麼力量可以讓項冬葵在瞬間對討厭至極的女人改觀呢?  

  「也許。」項冬葵輕歎,沒料到自己會對那個被傳為敗金又花心的女人動情。  

  「嘖,可惜我不是記者,不然這篇報導肯定可以賣上不少錢。」他打趣道。  

  「你給我閉嘴。」項冬葵瞪了他一眼,「說不定關於她的謠言全都是假的,是記者編派出來的,她只是被記者給抹黑了。」  

  「嘖嘖嘖,愛情的力量真不是蓋的,竟然可以讓你反過來為她辯護。」何慎東搖搖頭,「算了,反正是真是假都無所謂,重點是你愛上了賀秋萱,對吧?」  

  「我是說「也許」,不代表一定。」項冬葵用著不甚肯定的心虛語氣再次強調。  

  「得了、得了,我知道,我不會對旁人說些什麼的,只不過呢,要追賀秋萱你可要有相當大的覺悟。」  

  何慎東低聲勸道:「聽說賀秋萱最喜愛名牌服飾與高價珠寶,許多人不惜傾家蕩產,為的就是買來數不清的禮物送她,好博得美人一笑;而你……」  

  「你是想說,我這隻鐵公雞追不到賀秋萱是吧?」項冬葵豈會不懂友人在暗示什麼,只是不想講出口罷了。  

  「不,我是怕你一旦掉入她編造出來的仙境裡,會脫不了身而傾家蕩產。」  

  頓了下,何慎東有絲憂心地看著他,歎道:「冬葵,你好自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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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2-21 00:16:17
第二章   

  「賀家要替賀秋萱辦生日派對?」  

  收到消息是在見過賀秋萱之後的隔周,項冬葵正為了不知道該如何接近賀秋萱而感到苦惱,一聽見何慎東帶來的消息,精神立刻為之大振。  

  「所以啦,你想不想去?」何慎東搖晃著手裡的邀請卡,「如果是我這個何氏企業的小開帶你一起去,就不會顯得太突兀了吧?」  

  「謝了。」項冬葵總算是鬆了口氣。  

  「看來你是玩真的。」何慎東無奈地往辦公桌旁的沙發上一癱,「我本來只是想試試你而已,沒想到你還真惦著賀秋萱啊?」  

  「別拿這事來開玩笑。」項冬葵跟著在沙發上坐下,「我去賀家見她,只是想確定一下自己的感覺。」  

  如果可能,他也不希望自己迷戀上賀秋萱,但是……  

  這個星期以來,在每個見不著賀秋萱的日子裡,他不停地翻閱著各家的八卦雜誌與新聞報紙,為的是收集與她相關的消息,就擔心她在這星期內另結新歡,讓他錯失追求良機。  

  「如果你真的愛上她呢?」何慎東不得不提醒他這個可能性。  

  「我會試著去調整看人的心態,這件事不用你操心。」他可不希望何慎東涉入這件事太多。  

  「說得也是,我看你自己保重吧,我只能幫你到此了。」何慎東站起身,拎著外套正想往外走去,卻被項冬葵給叫住了。  

  「等等,慎東,我有事要問你。」項冬葵喊道。  

  「有事?」何慎東轉過身看他。  

  「我想買西裝,你平時都上哪兒訂購的?」  

  「買西裝?」何慎東挑高眉,「買什麼西裝?你平時不是常說,服裝只要穿得得體便行,不需要太過裝飾,尤其是那些名牌西裝,更是有價格沒品質。」  

  「你上回不是買了套亞曼尼的西裝,還說穿起來很舒適?」他打斷何慎東的話續道:「那套是在哪裡買的?」  

  「亞曼尼?虧你說得出口!」何慎東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上回我穿來現寶時,你還說過我是在發神經,沒事去買套貴得嚇死人的西裝,看起來卻跟普通的西裝沒啥差別,而且半點經濟效益都沒有;喂,上回你確實是這麼說吧?」  

  「上回是上回。你不也說過嗎,亞曼尼的西裝穿起來比其他西裝舒適,而且因為是特別訂製,所以不會有不合身的情況,穿起來不會感到綁手綁腳;何況買套貴一點的西裝出席重要場合,也不會顯得太過失禮。」項冬葵滔滔不絕地駁言,還說得理直氣壯。  

  「什麼跟什麼,你也變得太多吧。」  

  何慎東搖搖頭,往後倒退幾步,靠在茶幾旁想讓自己恢復神智,卻不經意發現茶幾上擱著不少近期的八卦雜誌,而且其中一本被攤開來的雜誌還大剌剌地登著賀秋萱的照片,旁邊甚至打上了一行清晰得令何慎東直想失笑的大字——  

  賀秋萱的喜好:身著亞曼尼的男人  

  短短一行字令何慎東在瞬間明白他的變化所為何來。  

  原來,項冬葵是想迎合賀秋萱的喜好。  

  唉,愛情的力量還真不是普通的大啊!  

  竟然可以讓向來吝嗇的項冬葵、讓那個眾人口中的鐵公雞,心甘情願地掏出大把金錢,就為了買套她看得順眼的名牌西裝往身上套。  

  「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何慎東點點頭應道:「我跟你一起去吧,我也想順道買幾件衣服。」  

  「買衣服?你上回不是才買了兩件襯衫、三條領帶,還不夠啊?衣服買那麼多也沒見你在穿,不嫌浪費嗎?我說慎東,不是我要說你,成天在外頭逛來逛去,又交女朋友又花錢買車,卻鮮少見你留在公司裡工作,這樣對你父母交代不過去吧?我看你偶爾也該體諒一下伯父的辛苦才對。人就是要節儉一點,這可是基本的美德。」  

  他—聽見何慎東的回答,立刻又恢復他鐵公雞的本色,開始教訓起友人的浪費習性。  

  何慎東被他數落得一愣、一愣地,連反駁都忘記,因為在他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  

  太不公平了吧,為什麼有差別待遇?他為了見她而買名牌西裝就可以用那麼冠冕堂皇的理由,而他不過是順道買些衣服,就被說得像個浪費成性又不知人間疾苦的有錢小開?  

  「感謝各位在百忙之中前來參加我的生日派對,等會兒請大家千萬別客氣,盡量玩得開心點。」生日派對在賀秋萱的致辭之下開始。  

  隨著夜色漸沉,宴客大廳的燈光越是顯得浪漫。  

  何慎東與項冬葵站在長型餐桌旁,目光當然是隨著主人賀秋萱而轉。  

  「我說冬葵,難得來這一趟,你不想前去打個招呼嗎?當心她被那堆狂蜂浪蝶給吞了。」何慎東推了推項冬葵,低聲問道。  

  「等等吧,我看她正忙著招呼客人。」他低聲回應道。  

  「客人?我看個個都是衝著她目前單身未交男友而來的吧!而且,有哪個主人在招呼客人時會貼得那麼近講話?唉,也難怪旁人總愛說她勾引男人,又說什麼花心的;瞧她老是對男人拋媚眼、送秋波,不勾得男人心癢才怪,說不定花心真是她的本性。」  

  何慎東向來喜愛活潑又有點外向的女人,對於這種假裝柔媚的女人可是興致缺缺,尤其是在近距離見過之後,他更是對賀秋萱徹底失去興趣。  

  「她是主人,要招呼那麼多人,又得同時聽那麼多人跟她講話,貼得近點是理所當然的吧?」  

  項冬葵忍不住又出聲替賀秋萱辯解:「而且她只是因為無法對每個客人都照顧周到,所以才以眼神示意,這總比忽略旁人好吧?什麼花心不花心的,我看都是旁人在亂傳話。再說,你不也覺得那群客人都是有意與她交往才來?說不定不是她想靠近那些男人,而是那群人刻意挨近她,你這麼說可是抹黑她了。」  

  「是,是我不對、我多嘴了,不過我說冬葵,你真的不去阻止那群人一下嗎?」何慎東無奈地點點頭。  

  他知道,現下與被賀秋萱勾了魂的項冬葵說什麼道理,他都聽不進去的。  

  「這種事情要看時機,我不想讓她下不了台,更不想在這兒引起任何爭執。」項冬葵端起一杯香檳送到嘴邊,淺淺地啜飲幾口。  

  「還真的咧,上回不知道是誰,說什麼有話就直說,把話藏在心裡只會使得公司的發展停滯不前,而且這段話還被不少企業界大老讚揚過。」何慎東邊咕噥邊低聲駁斥。  

  「公司是公司,我們現在談的是賀秋萱,別混為一談。」項冬葵再度出聲提醒他。  

  「算了,隨你怎麼說,反正有理的都是你就對。」  

  何慎東也懶得和他爭辯下去,隨手拿起一塊剛被端上桌的糕點,張口便往嘴裡送,卻沒料到夾層裡頭竟是包著他最不敢吃的梅子餡,讓他反射性地又吐出來。  

  「天哪,好噁心。」他將半塊糕點往旁邊的盤子一擱,決定打死都不再動它。  

  不到半分鐘,眼尖的侍者很快地趨上前來,將何慎東吐在盤子裡的糕點給收拾乾淨,就連剩下的半塊蛋糕也一併收走。  

  「你怎麼沒吃完?」項冬葵蹙起眉頭,「真是太浪費了,那是食物,不是拿來擺飾的。」  

  「我有吃半口啊,但我沒想到是梅子口味,偏偏我又討厭梅子。」他連忙辯解,免得友人又開始對他精神訓話。  

  「誰教你吃東西不看清楚點,確認過自己敢吃再拿,這樣才不會浪費;再說,梅子只是你不敢吃,又不是不能吃或會引起過敏,配點果汁或香檳吞下去不就好了。讓侍者收走一定是往垃圾筒裡扔,這麼一來豈不是將食物給浪費掉。」  

  項冬葵對於他有點浪費的個性實在感到沒轍,因為已經提醒他很多次了,偏偏他還老是忘記這一點。  

  「喂,不過是塊蛋糕,沒必要講得這麼嚴重吧?」何慎東張西望一下,想找點分散項冬葵注意力的事,結果卻好巧不巧地撞見賀秋萱也做出與他相同的事情。  

  她正將一塊只咬了一小口的蛋糕交由侍者處理掉,看來也是口味不合。  

  「哪,冬葵,你自己看看,賀秋萱還不是一樣,別淨說我。」  

  「她說不定是吃了會引起過敏,哪像你不過是不敢吃罷了。」他僅以一句話便將何慎東的話給駁回。  

  「拜託,冬葵,不敢吃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又不犯法,別一直數落我成不成啊?」何慎東抱怨道。  

  「我不是在數落你,只是覺得浪費食物不好。」他搖頭應道。  

  「那賀秋萱呢,她不也浪費食物?」何慎東不平地反駁。  

  「我不是說了,食物有使人過敏的可能性。」項冬葵拒絕接受她在浪費食物的說法。  

  「你還真是差別待遇,只要碰上賀秋萱,你就神智不清了。」何慎東迸出一聲冷笑。  

  「沒那回事,我頭腦清醒得很。」項冬葵蹙起眉心,「倒是你,壞習慣還是早點改吧。」  

  「那賀秋萱呢?」何慎東還真想知道項冬葵會容忍她到什麼樣的程度?  

  眾人皆知,要追她除了必須有極佳的長相與身材之外,還得要有萬貫家財才行。  

  「賀秋萱她又沒什麼壞習慣,我看一切都只是誤會而已。」項冬葵為自己的歪理下了結論。  

  「誤會?真有你的,一句話否定光所有對賀秋萱的不當形容。」何慎東忍不住長歎,「真不知道你是迷上她哪一點。」  

  「這個……」項冬葵望著她與舞伴一起步入舞池之中,心裡同時多了份失落感。  

  可能的話,他倒希望那個舞伴是自己。  

  「這個?」何慎東偏著腦袋,想等他的回答。  

  「我想,戀愛的感覺是很難用言語來形容的。」項冬葵說著平時不太吐露的感性言詞。  

  「哇咧!我真想把你現在的模樣拍照下來,連同方纔的台詞一起寄給出版社,保證你一定名列本年度最深情男人排行榜的第一名。」何慎東忍不住爆出笑意。  

  雖然他明白愛情確實會改變一個人,但可沒聽說愛情會讓人連智商都倒退發展啊!  

  而且是在短短一瞬間,就改變一個人全部的觀念。  

  愛情果然很偉大啊!  

  「其實,就算要我此刻與她談話,恐怕也談不到什麼吧。」  

  項冬葵苦笑了下,心想他們倆既沒正式見過面,也沒有直接交談過,賀秋萱說不定連那天在程老的書房裡曾見過他一面的事情都忘光了。  

  那他此時前去打招呼,豈不是自取其辱?還不如找個適當的機會再自我介紹吧。  

  「一碰到賀秋萱,你就完全變樣;算了,我懶得管你。」何慎東搖搖頭,「我還是去找幾個落單的小姐聊聊天比較好。」  

  「只有聊天?」項冬葵挑挑眉:「別到處欺騙感情。」  

  「呃……你別淨扯我後腿好不好,我幾時欺騙人過,我每回談戀愛都是認真的。」何慎東輕哼了下,「再說,我好歹有勇氣開口,而你咧?你連上前找她講話都不敢。」  

  「我不是沒勇氣,只是在等機會,」他蹙眉駁道:「哪像你成天像只花蝴蝶,到處尋覓新鮮的野花。」  

  「機會又不會從天上掉下來,還等咧,倒不如自己去製造機會來得快一點。」何慎東不以為然地反駁。  

  「不管是天上掉下來的還是自己找到的,機會若一出現我是絕不會放過。」  

  項冬葵將手裡的香檳一飲而盡,才剛要將空酒杯放下時,冷不防地聽到門口那突然傳來一聲少女的驚呼——  

  「小萱,對不起我遲到了。」  

  項冬葵反射性地抬頭看去,果不其然,是程老的孫女兒程姍姍。  

  他將酒杯塞到何慎東手裡,在與他錯身而過之際低語道:「我的機會來了。」  

  「啊?喂,冬葵,你這個沒義氣的!」何慎東微愣之後,才發現項冬葵已經快步趕到門口迎接程姍姍,而把他這個好友給丟在一旁,讓他忍不住低聲抱怨。  

  而項冬葵……  

  他將好友的低吼拋在耳後,三步並作兩步地趕到門口,在程姍姍與賀秋萱互相打招呼之前搶先出聲喊住她。  

  「姍姍,晚安,沒想到你也來參加了。」項冬葵朝程姍姍伸出手,「介不介意讓我送你進場?」  

  「哇——嚇我一跳,冬葵大哥你怎麼也在這裡啊?」程姍姍瞪大雙眼,還以為嚴肅古板的項冬葵是不愛出入公眾場合。  

  反正她從小就認識項冬葵,兩人之間除了朋友的情誼外,還多種類似兄妹之情的感覺,自然也沒什麼好避諱,所以想也沒想地便伸手勾上項冬葵的手臂。  

  「我陪朋友來的。」他偏過臉朝何慎東的方向瞄一眼,「何氏企業的小開,何慎東,你跟他打過幾次照面,應該還認得吧?」  

  「認得,原來你是被朋友拉來的,怪不得呢!」程姍姍笑道:「我還在想你什麼時候改變性子,就連身上的衣服都一改平日的節儉樸素,開始穿起亞曼尼。」  

  「人偶爾也該享受一下生活,是不是?」項冬葵眼尖地瞟見賀秋萱已經朝他們走來,又續道:「對了,你是來找賀小姐的吧,我會不會打擾到你們?」  

  「沒那回事,你陪著我們正好,免得一堆無聊男子老愛纏著小萱團團轉。」她不以為意地笑道。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暫時充當兩位的護花使者了。」他終於抓到機會自然死也不肯放過,否則哪來好時機同賀秋萱開口。  

  「那何小開呢,不用理他啦?」程姍姍往何慎東那邊瞧了一眼,低聲探問。  

  「你覺得有必要擔心他嗎?」項冬葵低笑。  

  程姍姍瞧著何慎東舉起酒杯朝他們點頭示意,而後便轉往另一群正在休息的小姐們而去,心裡很能明白項冬葵的話中之意。  

  搖搖頭,程姍姍笑應道:「我想是不用了,他似乎比較喜歡陪那群小姐們。」  

  「什麼小姐啊?」賀秋萱走近好友程姍姍,笑盈盈地問道。  

  「小萱,生日快樂!」程姍姍把帶來的禮物往賀秋萱手裡塞,「來,你最喜歡的項鏈哦,是我特地托爺爺請人帶回來的。」  

  「哇——謝謝你,姍姍。」  

  賀秋萱泛著淡瑰紅色的雙唇在見到禮物時微微漾起笑意,彷如花苞在春風中綻放。  

  項冬葵打量著賀秋萱,發現在近距離之下,她顯得更美了。  

  水藍色碎花的雪舫紗小禮服套在她纖瘦的身軀上,層層疊疊的裙擺形成自然的美麗波浪,由腰際沿伸至腳底,在地板上拖曳出水藍色的天河;雙肩處那小白花與蕾絲,圍繞著賀秋萱潔白的頸項、襯著她純真的笑容,讓她看起來彷彿是守護花園的女神般純潔無瑕。  

  這樣的少女怎麼會是眾人口中的花心千金呢?不可能的!  

  項冬葵暗自在心裡反駁這個無稽之談。  

  對他而言,賀秋萱是個柔弱而無辜的少女,被渲染為敗金女不過是媒體的誤導罷了,而他——  

  他會替賀秋萱澄清這件事情,還她一個清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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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請問,我們是不是在程爺爺的家裡見過?」  

  在程姍姍替賀秋萱戴上項鏈時,賀秋萱瞧著這個一直沒開口說話的男人,覺得有點面熟。  

  「原來賀小姐還記得我,真是榮幸。」項冬葵點點頭示意。  

  「小萱,他就是我常說的那個項大哥嘛,項冬葵啊!」程姍姍一邊替賀秋萱調整項鏈的長度一邊笑應道:「你還記得吧,就是那個業界聞名的鐵公雞啊。」  

  「啊——我記得。」她清靈的眸子在一瞬間放大,朝著項冬葵笑了笑,「你好,項先生。」  

  「你好,賀小姐。」雖然不滿程姍姍道出自己的外號,但是一想到賀秋萱竟還記得自己,項冬葵的怨氣就立刻消失不見。  

  「總算戴好了,來,我們去照一下鏡子。」程姍姍拉著賀秋萱往大廳另一頭的休息室走去。  

  項冬葵自然也跟了上去,畢竟他現在可是因為程姍姍才得以有機會與賀秋萱談話。  

  就這樣,他跟著兩個開心的少女進入休息室。  

  程姍姍興奮地將賀秋萱推到鏡前,笑問道:「你今天是不是早料到我會來,居然還特地穿著水藍色禮服,正好和項鏈上的色調相符合,好漂亮。」  

  「你不是說過要送我一條藍寶石串成的項鏈,所以我今天才特地買這件禮服。」賀秋萱瞧著圍繞在自己無瑕頸項上的藍寶石項鏈,臉上更是溢滿了笑意。  

  她喜歡漂亮的東西,舉凡衣服飾品,到傢俱和跑車,只要看著漂亮的東西,就會讓她感到心情舒暢。  

  「嗯——怪不得這麼適合。」程姍姍扳過賀秋萱的身子轉向項冬葵,問道:「哪,冬葵大哥,你覺得呢,漂不漂亮啊?」  

  「很適合,很漂亮。」項冬葵早已為賀秋萱絕美的笑容傾倒,又何會來個不字?  

  「謝謝。」賀秋萱露出甜美的笑容,又續道:「這套西裝也很適合你呢!」  

  「賀小姐過獎了。」項冬葵嘴巴上說著客套話,心底卻著實慶幸自己為此而買了西裝。  

  「哎呀,用不著叫得那麼生疏啦,又不是陌生人;冬葵大哥叫她秋萱就好了,小萱你就喊他一聲項大哥吧。」程姍姍瞧著兩人客套來、客套去的,對繁文縟節感到最沒轍的她連忙出聲打插。  

  「如果賀小姐不介意的話我是無所謂。」項冬葵其實是巴不得可以立刻改口叫她。  

  「當然不會,那以後我就喊你項大哥了。」  

  賀秋萱漾起一抹柔笑,幾乎要將項冬葵這星期來的火氣給全數澆熄。  

  「冬葵大哥,讓她稱你一聲大哥可不是沒道理的哦,以後你可要好好保護她,聽見沒有?」程姍姍邊說邊打開休息室的門往外探看了下,「很多男人等著想找小萱跳舞,可是那群人根本不安好心眼,所以等會兒就要靠冬葵大哥你來保護小萱了。」  

  「這是當然。」項冬葵沒想到機會這麼快就到來,讓他感到雀躍無比。  

  「其實,也沒有那麼嚴重啦。」賀秋萱偏著頭想了想,忍不住辯解起來:「不過是跳支舞而已,我想應該沒有像姍姍說得那麼嚴重吧?」  

  「你說這是什麼話啊!那群男人個個都不安好心眼,除了想從你身上撈點好處之外根本沒別的念頭。」程姍姍雙手擦腰,露出一副十足的母老虎模樣教訓她:「你呀,我都說過多少次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別太相信男人。」  

  「喂,姍姍,你這麼說是連我都批評嘍?」項冬葵苦笑道。  

  「冬葵大哥你例外。」程姍姍拍拍項冬葵的肩膀,一副哥兒們般的姿態,極富義氣地說道:「放心,你不是那種色狼,這點我清楚得很,所以我才會拜託你照顧小萱啊。」  

  「聽起來倒是秋萱太過善良,所以容易引來男人的。」  

  項冬葵瞧了賀秋萱一眼,覺得她那雙單純而不解世事的清靈眸子確實給人一股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要說她會發現到藏在人心之後的陰影,他是怎麼樣也不會相信的。  

  「是啊!她呢,別的長處沒有,就是同情心特別多:什麼貓啊狗的,見一隻撿一隻就算了,連一些無聊男子偽裝可憐來騙她,她都照單全收。」程姍姍滔滔不絕地數落著,  

  「可是,他們都一臉誠懇的樣子,說只要我收下禮物,他們就心滿意足了,絕對沒有別的企圖啊。」  

  賀秋萱不懂這樣子哪裡不對了?她只要負責收下禮物,旁邊的人就會很高興的話,那為什麼不收呢?更何況那些都是她很喜歡的衣服和珠寶呢!  

  「男人送女人禮物必定是有所求的。」程姍姍一句話打斷了賀秋萱的辯解之詞。  

  「放心吧,以後我會多照顧秋萱的,姍姍你就別那麼擔心了。」項冬葵適時插話以表明立場,反正有程姍姍為他打包票保證人格,他要接近賀秋萱也不是什麼難事,所以現下只要找機會與她多接觸便行了。  

  不過從她們兩人的對話聽來,果然外界那些什麼敗金、花心之類的傳聞,都只是媒體過分渲染的報導罷了。  

  真正的賀秋萱其實不過是個毫無心機又單純的少女,而且還極為善良。  

  像這樣的女子被誤會至此,教他怎麼忍心放下不管?  

  「既然冬葵大哥都這麼說了,那等會兒就由你帶著小萱跳舞吧,免得一群無頭蒼蠅黏著小萱到處亂飛,走到哪兒黏到哪兒。」程姍姍說著邊轉過頭向賀秋萱探問:「可以吧,小萱?」  

  「嗯,當然好啊。」賀秋萱微笑著點頭答應。  

  對她而言,與誰跳舞都沒有差,因為大家都對她禮遇有加。  

  像程姍姍雖然凶了點,其實人很好,又很照顧她;至於項冬葵——  

  既然有了程姍姍的保證,她想這個男人應該是可以依賴的吧?  

  賀秋萱不知道的是,她的回答在苦候多時的項冬葵聽來,可說是如降神音。  

  「賀小姐,不知道等會兒是否能抽空陪我跳支舞?」  

  這樣的問話打從項冬葵引著賀秋萱開始跳舞後,已經不知聽過多少回了。  

  畢竟大半的單身男人都是衝著賀秋萱而來,所以不管她走到哪裡都很容易引人注目。  

  「好啊,不過要等一等,因為已經有人先約了嘛,不好意思哦!」  

  賀秋萱對眾人的回答也是千篇一律、也是那麼柔順,畢竟身為女主人,又是派對主角,她總不可能一直與項冬葵跳舞,所以面對旁人的邀舞或多或少還是得答應。  

  項冬葵雖然明白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但對於與賀秋萱好不容易有機會獨處一事一直被打斷,心裡仍是感到有絲懊惱。  

  如果可能,他很想就此把她帶離這兒,兩個人單獨地聊一聊;可惜,他無法做到。  

  一來他不是賀秋萱的情人;二來他與她可算是毫無交情,所以根本沒有藉口可以將她帶走。  

  可是眼見舞曲已經快結束,等會兒賀秋萱便要與旁人跳舞,他又找不到什麼阻止的理由之餘,項冬葵忍不住蹙起眉心。  

  「項大哥,你不舒服嗎,要不要休息一下?」賀秋萱見到他蹙起眉頭,忍不住出聲詢問。  

  「沒什麼,只是人太多了,空氣有點不流通。」項冬葵往四下張望了一眼,發覺有越來越多人盯著他與賀秋萱瞧,表情似乎都顯示出他們心有未甘。  

  哼,他怎能將賀秋萱交給他們這群只看她美麗外貌的男人?那些人根本不明白她的善良與優點,只是貪圖她的美色罷了。  

  「項大哥不喜歡人多的地方是不是?我記得姍姍好像提過,說你從來不參加宴會的。」賀秋萱與程姍姍由於是同齡的好友,所以話題也很相近,程姍姍又經常提起項冬葵的事情,讓她頗有與他早已認識的感覺。  

  項冬葵淡淡一笑,此刻忍不住要感謝起程姍姍;沒想到她竟會在賀秋萱面前提起他的事,讓賀秋萱與他的距離更容易拉近。  

  「其實這是因為人多的地方比較嘈雜,而且宴會對我來說其實有點像在花冤枉錢、又不實際,所以我才不常出席。」  

  「是嗎?可是我覺得人多的地方比較熱鬧耶,而且常參加宴會,才有機會穿漂亮的禮服;原來項大哥不喜歡啊。」賀秋萱神情一黯,總覺得他突然變得好嚴肅哦,讓她嚇了一跳。  

  「呃,不是的。」項冬葵連忙改口:「人多是熱鬧點沒錯,我也挺喜歡的,只不過今天湊巧有些頭疼,所以對於熱鬧的聲音感到沒轍,真是不好意思。」  

  「那宴會你不是不喜歡嗎,今天為什麼還會來呢?」她聽見項冬葵的回答,心裡總算稍稍釋懷,畢竟每個人都有不舒服的時候;在生病時誰還會有好心情?這是可以理解的。  

  「今天……」項冬葵一聽便知道她已受到傷害,於是很快地將話題一轉:「你是姍姍的好友,地位自然不同;我對於參加朋友舉辦的宴會是絕對不會拒絕出席,畢竟朋友是特別的,對不對?」  

  「那麼,我對項大哥來說也是特別的?」賀秋萱聽了項冬葵的解釋,心裡不自覺地泛起一股甜意;再怎麼說,能夠被人說成是特別的人,在旁人眼中有著特別的地位,總是會令人感到心情愉悅嘛!  

  「那當然。」他連聲稱是。  

  對他來說,只要是有賀秋萱出席的宴會,不論有再多人參加,他都會出席,因為只要聽見她那柔軟的聲調,旁人的嘈雜聲都已經入不了他的耳裡。  

  「謝謝你,雖然我們才剛見面,可是你就像姍姍說的一樣,人好好哦。」賀秋萱笑道。  

  「你是特別的。」項冬葵順口接道。  

  「啊?」賀秋萱眨了眨眼。  

  「呃,因為你是姍姍的好友,自然是特別的。」項冬葵瞧見她清靈的大眼在一瞬間出現疑惑的意味,連忙轉移話題。  

  雖然想追求賀秋萱,但他不想太過急躁,因為他相信感情這回事需要長久經營。  

  「嗯,對我來說,項大哥也是很特別,因為你是姍姍經常誇獎的人。」她點點頭應道。  

  「是嗎?那我是不是該找個機會請姍姍吃頓飯以報答她的大力讚美?當然也希望你一起來,作個陪客,如何?」項冬葵逮到機會,立刻提出邀請。  

  「嗯,好哇,我知道很多有一流料理的飯店,下次找個時間一起去吧。」賀秋萱向來喜歡出遊,不管是出門逛街還是用餐她都喜愛,所以對於他的提議自然立刻欣然接受。  

  「那麼,我確定時間後再打電話給你,如何?」項冬葵表面上的目的是為了通知她,暗地裡自然是想藉機打電話給她。  

  「那我等等把手機的號碼給你好了,這樣聯絡起來比較方便。」賀秋萱不疑有它地允諾道。  

  「那你和姍姍常去哪些地方?我們可以事先約好時間地點,然後給姍姍一個驚喜。」  

  項冬葵會這麼問自然是有原因的。  

  第一,在派對會場內,他與她相處的機會並不多,所以若是能得知她平日常去的地方,那麼他或許可以在那些地方與她來個看似偶然的巧遇。  

  第二,依從她常去的地點看來,可以很容易地推測出她個人喜好的事物。  

  如此一來,當他要約她或是送禮,都不難迎合其喜好。  

  「啊——這個主意也不錯耶,那麼我們找個好地方邊喝午茶邊討論,好不好?」賀秋萱一聽到他的提議雙眼立刻發亮,顯得興致勃勃。  

  「你也喜歡這個提議嗎?那就約個時間,我們去喝個英式下午茶。」  

  一聽見賀秋萱主動提出邀約,他豈敢錯過天大的好機會,當下立刻應道:「你有特別喜歡或常去的地方嗎?」  

  「嗯,當然有啊!我覺得亞里飯店不錯,那邊的蛋糕和茶點都是一等一,他們的廚師還是特地由英國請來的呢!」  

  一提起自己喜愛的事物,賀秋萱馬上顯得格外有精神,笑容也益發燦爛,而且讓項冬葵著實為她的美麗外貌更加傾心。  

  「那麼,就決定亞里飯店,時間由你來安排。」項冬葵體貼地將主控權交給她。  

  「嗯——那麼,下午一點半好不好?我們可以先去逛街。」賀秋萱揚聲回應她。  

  「當然可以,那就這麼決定了,當天我開車來接你,可以嗎?」項冬葵柔聲問道。  

  「嗯,謝謝你,項大哥。」賀秋萱對於項冬葵藏在過分體貼與溫柔背後的用意渾然不覺;單純的她,只覺得他是個如程姍姍口中所言那般好的男人,所以與他相處也格外地放心。  

  「那麼前一晚我打電話給你,再跟你確定一下時間;等等我再把手機號碼留給你,方便你跟我作緊急聯絡。」項冬葵為了毫無意外地將賀秋萱約到手,可是想盡所有可能被阻礙的小細節,並做最後的確認;畢竟這可是值得紀念的初次約會,他不想以失敗收場。  

  「項大哥做事真細心。」她笑道:「像我常常被哥哥和姍姍取笑,說我迷糊得可以,而且還老是忘東忘西,約會不記下來的話還會忘記,就連時間地點都不記得。」  

  「沒關係,我會負責提醒你。」明白賀秋萱的迷糊之後,只讓項冬葵保護她的慾望更加強烈。  

  果然賀秋萱是個如他所猜想的單純少女,所以她更需要一個能夠照顧她、讓她依靠的好男人陪在身旁。  

  而他——  

  希望能成為賀秋萱身旁的那個好男人。  

  雖然才剛起步,但項冬葵知道,他會成功的。  

  畢竟,白手起家辛苦他都能撐過來、也熬過去了,現在不過是要收服一個如此單純的賀秋萱而已,又有何難?他相信他體貼的心意,終有一天會讓賀秋萱為他而感動。  

  他會好好保護她的,保護這個有如迷路至人間的單純、美麗精靈賀秋萱。  

  「什麼,你約到賀秋萱了!」  

  得知消息的何慎東對於項冬葵驚人的行動力,只能以佩服兩字來形容。  

  「有姍姍為我護航,那是當然的結果。」  

  項冬葵批完最後一疊文件後,隨手拿起擱在桌邊的一本美食雜誌,開始認真地查閱。  

  「你還真會利用資源,我看哪,要是賀秋萱真被你追到手,你可要包份大禮給程老的寶貝孫女兒。」何慎東嘖嘖有聲地讚歎。  

  「那是應該的。」項冬葵連頭也沒抬,繼續研究著雜誌的內容。  

  項冬葵的舉動引起何慎東的好奇心,他不動聲色地挨近項冬葵,納悶道:「喂,我說冬葵,你到底在看些什麼啊,這麼認真。」  

  「亞里飯店的介紹。」他僅僅應了一句,便又繼續研讀。  

  「亞里飯店?你看那家吭人飯店的介紹作啥?」何慎東更加覺得滿頭霧水。  

  「我剛才沒跟你說嗎,我跟秋萱約在亞里飯店見面。」他抬起頭,「你剛才說什麼吭人來著?」  

  「亞里飯店啊!」何慎東輕哼一聲,「那家飯店的餐點是出了名的貴,你竟然會跟她約在那邊?你腦袋不清楚了啊。」  

  「亞里飯店的廚師是特地自英國請來的,餐點貴些是理所當然吧。」他輕描淡寫地將問題帶過。  

  「哈!說的跟真的一樣。上回是誰在向我抱怨,說來自德國的客戶為了凸顯自己的身份、是大客戶,所以硬是指明要在亞里飯店談生意,讓你多花好大一筆預算,而且還跟我詳述那家飯店的價格有多麼不合理之類的,」何慎東重重地將雙臂壓在他肩上,並拉長聲調再度問他:「你確定你是和賀秋萱約在那家不過是用來凸顯自己是個好——野——人的亞里飯店?」  

  「做生意當然能省本錢就要多省點,我跟你抱怨的是關於客戶的花費,可不是私人享受;再說他們飯店裡有多數食材都是自外國空運來台,餐點自然也會賣得貴些,哪有什麼不合理。」  

  在項冬葵看來,賀秋萱會在第一時間選擇亞里飯店,就表示她非常喜愛那邊的服務和下午茶;依她那單純的性子又怎麼可能為了彰顯自己是有錢小姐的身份而特地選在亞里飯店?  

  「哼,有什麼不合理。」何慎東大笑幾聲,接著又連拍幾下額頭迸出狂笑,「上個月我約你去飯店享受節令水果餐,又是誰說食物只要能合胃口就好,不必花費太多錢在上頭?你在自打嘴巴哦,冬葵。」  

  真是了不得啊,一個賀秋萱就讓鐵公雞項冬葵完全變樣,這著實應驗那句俗語——情人眼裡出西施。  

  只要互相看對眼,哪怕對方是麻子臉、長短腳,都會覺得美如天仙下凡來。  

  「你今天是專程來取笑我的?」項冬葵抬起頭,覺得被狠狠扯後腿的滋味很不好受。  

  「沒!我本來只是想問問你與賀秋萱的進展,沒料到你進展得這麼順利,真是恭喜你;改天要有什麼新發展、或是你突然想不開,決定與賀秋萱訂婚或結婚的話,記得發張帖子來,我一定奉上大禮一份。」  

  說罷,也不管項冬葵已經火大到一副想趕人的模樣,他繼續抱著肚子狂笑,只因為項冬葵的表情與反應已經完全是一個墜入愛河的男人;不但智商有倒退發展的趨勢,行為舉行更是反常到極點。  

  看他那嚴肅古板的表情偶爾還會流露出一絲溫柔,更教何慎東詫異不已;因為這可是他認識項冬葵那麼多年以來的頭一遭,真是太絕了!  

  他要是沒有把這齣好戲從頭看到尾,一定會後悔終生!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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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2-21 00:17:05
第四章   

  「嗯——我要巧克力鬆餅、藍莓蛋糕、大理石起司蛋糕,再來一份薄荷茶。」  

  賀秋萱認真思考五分鐘之後,終於做好決定。  

  「那麼,先生要點些什麼?」服務生在漫長的等待之後,總算鬆了口氣,很快地轉向項冬葵,就怕賀秋萱又迸出一句我再考慮一下。  

  「來杯英格蘭紅茶與一份烤餅。」項冬葵連考慮都沒有便快速地點了餐。  

  早在剛才那五分鐘前,項冬葵便已經想好要點些什麼了,沒想到賀秋萱卻考慮那麼久。  

  可見她是個細心的少女,因為瞧她對每道甜品都詳細詢問過,一定是為了選擇自己喜愛的口味,以確定自己敢吃,使得食物不至於浪費掉,所以才會考慮這麼久。  

  「對不起哦,讓項大哥等了這麼久才點餐。」她在服務生收走菜單之後,連忙出聲道歉。  

  「沒關係,細心是好事,不然萬一沒有注意到,點了自己不敢吃的東西可就不好。」項冬葵柔聲應道。  

  「其實我很容易猶豫不決,所以每回點菜都是我最慢;上回跟姍姍吃飯,我光是花在點餐的時間,她已吃完半套全餐了。」賀秋萱雙頰微紅地垂下頭,「雖然我很努力地想改,不過成效好像都不彰耶。」  

  「那不是什麼太大的缺點,不用擔心。」項冬葵搖搖頭續道:「能夠高興地用餐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嗯,只要能吃到美味的甜點,我就覺得好幸福哦。」賀秋萱連聲應道。  

  「這麼說,你平時一定常和姍姍去逛街喝下午茶了?」項冬葵問道。  

  「嗯——也不定,偶爾是跟朋友出去。」賀秋萱搖搖頭,「我在宴會裡認識的人都對我很好,不僅常常帶我去漂亮的餐廳,還替我介紹好吃的異國美食。」  

  那些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項冬葵暗忖。  

  不管最後有沒有娶到賀秋萱,身邊帶著個漂亮的大美人出門,總是能夠讓男人在同伴之中顯得更有成就感;再加上賀家家產為數不少,若是能因此獲得與賀秋萱的哥哥賀秋人合作的機會,那好處更是數不清。  

  「不過,姍姍好像不是很喜歡你跟他們出去。」就這點而言,他可是站在程姍姍那邊,畢竟賀秋萱太過單純,不適合周旋於心機沉重的商場之中。  

  「是啊,姍姍老說我是爛好人一個,說什麼大家都別有用心,叫我多提防點;可是大家都拚命送我禮物,也沒對我有特別要求,所以我覺得人心並沒有那麼壞啦。」賀秋萱喜孜孜地看著服務生端上來的薄荷茶,臉上堆滿幸福的笑容。  

  「我想,姍姍說的也不無道理,以後若你想找人陪你逛街的話,可以找姍姍或我作陪,如何?」說穿了,項冬葵也不過只有一個目的,就是希望賀秋萱別和別的男人走得太近。  

  「好哇,跟你一起逛街的話,我想姍姍就不會再成天抱怨我了吧。」她不疑有它地點頭應允。  

  「這個主意不錯吧?」項冬葵端起紅茶淺嘗一口,對於今天的收穫很是滿意。  

  既然有了程姍姍的人格保證,再加上他與賀秋萱之間良好的關係,那麼以後他隨時想找藉口約賀秋萱出門也不是什麼難事了。  

  而且這麼一來,他還可以藉著自己是護花使者的身份,將圍在賀秋萱身邊那群蒼蠅給趕個精光。  

  「不錯是不錯,可是……」賀秋萱咬了口鬆餅,有絲猶豫地問道:「項大哥,你不用到公司去嗎?我記得你是公司的老闆耶,這樣子陪我逛街不要緊嗎?」  

  過去她也常問陪伴在她身旁的男伴同樣的問題,他們的回答都千篇一律,不是說自己是有錢少爺不用管事,就是說公司沒有她重要。  

  那項冬葵呢,他又會有什麼樣的回答?  

  「我嗎?」項冬葵擱下杯子,對於賀秋萱藏在柔美外貌下的細心表現再一次感到滿意。「不用替我擔心,我會隨時跟公司裡的其他主管保持聯絡;再說,我們也不是天天都在外頭逛街不是嗎?我大部分的時間還是待在公司裡處理公事啊。」  

  「那我就放心了。」賀秋萱終於鬆口氣。「不過,項大哥跟之前陪我的人差好多哦。」  

  項冬葵的心裡有著一絲緊張。  

  差好多?這意思是賀秋萱認為他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夠好,還是……  

  「什麼差很多?」  

  「因為,不論我問他們什麼樣的問題,他們似乎都只有一個答案,而且每個人還講同樣的話。」她笑道:「很奇怪吧?」  

  「什麼樣的答案,可以告訴我嗎?」一聽見不是與自己相關的問題,項冬葵總算鬆了口氣。  

  「他們總會說有秋萱就可以了,再不然就是說我只想跟在你身邊,還有什麼公事私事都沒有你重要之類的。」賀秋萱輕柔地切下一塊大理石起司蛋糕送進嘴裡,偏著腦袋想了想,又續道:「雖然這麼說,他們卻又常常陪我一陣子之後就不見人影,你說怪不怪?」  

  這就是賀秋萱被傳為花心女郎的原因吧?項冬葵一聽便知道問題出在何處了。  

  那些被傳為賀秋萱前任情人的男人,之所以在陪伴她一陣子之後便消失不見,主因大概是破產吧!  

  身為公司的老闆或小開,成天卻只跟情人窩在一起而不管理公司,這樣公司不倒閉才怪。  

  理所當然地,公司既然倒閉,那些男人自然無法再成天優閒地到處遊蕩;而基於男人的自尊,更不可能來找賀秋萱求助,所以想當然耳,直接與她斷了聯絡是最好辦法。  

  不過也為此,賀秋萱便被八卦媒體描述成一個花心拜金女郎。  

  因為與她鬧過緋聞的人,幾乎有大半都在與她交往之後破產、生意失敗,所以外界才將她描述成一個壞女人。  

  可是在項冬葵看來,那些男人根本是自作自受。  

  雖然他也想常伴在賀秋萱身邊,畢竟與她在一起,聽著她軟柔的嗓音,再瞧著她美麗的臉龐,著實是人生最大的享受;但對項冬葵來說,享受必須架構在金錢的基礎之上,若是無法兩邊兼顧的話,那麼便有可能成為人生的失敗者。  

  而他——  

  絕對不會像她那些前任男友一樣走上失敗的道路。  

  「項大哥,你真的確定要陪我逛街?」  

  賀秋萱漫步在兩旁儘是高級服飾店的小街道上,一邊瞧著櫥窗裡的展示品,一邊抬頭往項冬葵望。  

  「如果你沒空也不要緊啦,我下回找姍姍來逛就好了。」賀秋萱再度說道。  

  「沒關係,昨天剛好把手邊的工作處理完,所以今天我已經把時間都空出來了。」  

  對項冬葵來說,今天的約會可是難得的好機會,不把握住怎麼成?所以早在昨夜他就把工作全數處理完,免得今天沒空陪伴佳人。  

  而且,若是他不多陪陪賀秋萱,萬一程姍姍也沒空,她因此又跑去找其他男人,那他精心策劃那麼久的約會豈不是前功盡棄。  

  「那我就不客氣地請你當保鏢哦!」她高興地挽住項冬葵的手,拉著他往其中一家服飾店走去。「前陣子因為跟姍姍出門去旅行,所以都還沒空出來逛逛,今天正好有項大哥當保鏢,我就可以安心地逛街了。」  

  他對於衣服如何裝扮可說是一竅不通,所以看著滿間店到處都是女性服飾,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與賀秋萱談話。  

  而且那些衣服的價格——  

  一件看起來不怎麼特別的及膝裙,竟然就要花上九千多元?  

  項冬葵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但當他的視線往下一件衣服的標價移動後,所看到的金額更是令他咋舌不已。  

  這間是黑店啊?  

  光是一件復古洋裝就要花掉二萬元台幣,這件衣服是鑲了寶石嗎?  

  在大略瀏覽過店裡的衣服後,項冬葵的心裡可說是堆滿疑惑。  

  但看見賀秋萱那麼高興地在挑選衣服,他想這些衣服大概也是貴得有所來由吧。  

  只是他對於衣服不太瞭解,所以即使想從那些洋裝當中看出些分別,也瞧不出個所以然。  

  「項大哥,你看看這件衣服適不適合我?」  

  賀秋萱從更衣間走出來,身上所試穿的正好是項冬葵感到價格貴得非常沒道理的連身復古洋裝。  

  在看見賀秋萱踏出更衣間的瞬間,什麼價格合不合理,項冬葵全都給拋到腦後去了,因為那件黑色復古洋裝實在是非常適合賀秋萱,襯著她的白皙皮膚與燦爛笑容,可說是亮眼得不得了,他豈又會去考慮到其他問題?  

  「這件衣服很適合你。」項冬葵不是個擅於甜言蜜語的人,更別提在這種時候該怎麼誇讚她,所以盡能以最簡單的話來表達心裡的感受。  

  「真的嗎?那我就決定買這件了。」  

  賀秋萱笑盈盈地鑽回更衣室,但卻不是換回原本的衣服,而是拿錢包。  

  「麻煩替我把我的衣服裝袋,這件衣服我就直接穿著了。」她一面掏出金卡遞給店員一邊吩咐道。  

  「謝謝惠顧。」店員對於賀秋萱這種連價格都不問就付錢的大小姐可是看多了,所以立刻依她所吩咐的去做,將她原本穿的衣服打包裝好遞上。  

  「你跟姍姍該不會是經常在店裡買完衣服就直接穿上街吧?」項冬葵笑問道。  

  「嗯,偶爾,因為很有趣嘛!我覺得換衣服就像換心情一樣,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自己看了心情也會變好,對不對?」賀秋萱整整黑色洋裝的裙擺,提起袋子,再度挨到項冬葵身邊。「項大哥想不想順道買些新衣服?」  

  「不用,今天是陪你出來逛街不是嗎?到你喜歡的店裡去就成了。」項冬葵苦笑地搖搖頭。  

  一方面是他對這種更衣遊戲沒興趣,二來是他找不出讓自己成天換衣服的理由。  

  再說,與其自己跟著瞎攪和,他寧願看著漂亮的賀秋萱在他面前換裝打扮,至少還賞心悅目些。  

  「嗯,項大哥,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浪費啊?」  

  逛過一家又一家服飾店、珠寶店、鞋店,琳琅滿目的商品讓項冬葵感到頭暈,卻讓賀秋萱逛得極為心滿意足。  

  將近傍晚時分,賀秋萱引著項冬葵來到附近一家餐廳,打算邊吃晚餐邊休息一下。  

  「浪費?」項冬葵微愕。  

  賀秋萱怎麼會突然提起這個詞?  

  低頭望了下兩人腳邊的各式紙袋,他心想她該不會是因為買了太多新衣服和鞋子,所以心有所感吧?  

  「因為,姍姍常這麼說我嘛。」她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前菜的蕃茄冷湯,秀眉有絲擔心地微微擰起,「就是因為常常抱怨我太浪費,所以她才會提起項大哥你。」  

  項冬葵被引起了興趣。  

  「怎麼說?」這倒是個新鮮的話題。  

  賀秋萱尷尬地笑笑,「因為姍姍常說我什麼缺點都沒有,就除了同情心過度氾濫,以及這個小小的壞習慣——浪費。」  

  「浪費?是說你喜歡買東西的事嗎?」項冬葵想起光是剛才那幾個小時,賀秋萱便採買十件以上的洋裝、上衣及裙子,還有兩雙鞋子與一條絲巾、三條銀手鏈……  

  若真要算起來,就他個人的觀點而言,這確實是有點買過頭。  

  只是,雖然他也這麼覺得,但一看到賀秋萱那可愛的表情,以及滿足的笑容,他就無法反駁任何話,腦袋裡只能下意識地反應出一句很漂亮或很適合之類的讚美詞。  

  這算不算是他被她的魅力所迷惑的最佳證明?  

  「嗯,是啊,姍姍常說我只要看到漂亮或可愛的東西就拚命買,偶爾也該考慮一下到底有沒有必要買。」  

  賀秋萱抱著水杯,很努力地思考著。  

  「可是對我來說,我實在分不出來什麼是必要、什麼是不必要啊!因為可愛的裝飾品就是可愛嘛,我實在很想買下來,放在家裡慢慢欣賞;像漂亮的衣服也是,只要是適合自己的,我就會想穿穿看。把自己裝扮得漂漂亮亮,不是件很愉快的事情嗎?」  

  「這也沒錯。」項冬葵聽著賀秋萱的話,總算能慢慢理解她被稱為敗金女的最大原因了。  

  賀秋萱不是敗金,而是自小養尊處優,所以習慣這樣的生活方式;對她而言,買衣服裝扮自己沒什麼不對,考慮金錢支出更是不需要。  

  她是個道地的千金小姐,把自己打扮得甜蜜可人,才是她唯一的生活目標與工作。  

  這樣的壞習慣真要追究起來,也不是她的錯。  

  「項大哥覺得呢?」賀秋萱問道:「姍姍說你是出了名的鐵公雞,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浪費呢?」  

  鐵公雞這三個字差點沒讓項冬葵被剛入口的雞肉給噎死。  

  「你記得真清楚。」他苦笑不已。  

  「因為姍姍一天到晚提起你啊!」她回憶起程珊珊對他的評論笑說:「聽到我都會背了。」  

  「是嗎?那聽起來好像你早已經認識我一樣。」她對他的熟悉讓他非常興奮。「可惜姍姍倒是很少提起你,不然我們大概會一見如故。」  

  「嗯,是呀。我從姍姍那邊聽來的,多是關於你白手起家,創立事業,還有節儉成性之類的事情。」賀秋萱想了想,「姍姍每回都一邊講你節儉過度的事,然後一邊笑個不停。」  

  「能夠成為你們茶餘飯後的笑話幫助消化,我是不是應該感到榮幸?」他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你不會生氣吧?」賀秋萱擔心地問道。  

  「不會的。」他搖搖頭表示無所謂。「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為什麼要生氣?」  

  「因為姍姍說你是個挺嚴肅的人。」賀秋萱從程姍姍那裡聽來的,最多便是關於他的吝嗇,再來就是他的嚴謹個性。  

  項冬葵微微挑一下眉頭,「嚴肅?」他承認自己在公司和談生意時都很認真,私底下由於也不太與旁人有過多接觸,所以似乎常給人一種挺冷漠的印象。  

  「是啊,他說你是不苟言笑的人,不過我覺得還好嘛。」她左思右想,都不覺得眼前這個項冬葵是個多麼冷淡的人。  

  「那麼,你覺得我是怎麼樣的人?」項冬葵可沒心思去在意旁人怎麼說他,只希望知道賀秋萱是如何看待他。  

  「嗯……」賀秋萱輕蹙眉心,仔細思考過後,柔聲應道:「我覺得你是個很體貼的人,而且很細心、很認真,一點都不像姍姍所說的那樣子。」  

  「是嗎?」項冬葵欣慰地點點頭,  

  看來他在賀秋萱心目中的形象還不壞。  

  第一次約會就有如此成果,算來收穫還不錯。  

  「是啊,而且你不會跟其他人一樣,回答我的話都千篇一律,好像機器人。」賀秋萱最感到滿意的就是這一點。  

  「那是因為你太漂亮了,所以他們一見到你就說不出其他的話來。」項冬葵懂得那些男人的想法。  

  賀秋萱微驚,雙頰泛起淡淡紅暈,支支吾吾地迸出一句極為輕聲的應答,聽起來倒像在自言自語。「姍姍騙人。」  

  「什麼?」項冬葵根本聽不清楚她的話。「抱歉,你剛才說了什麼?」  

  「姍姍啊,她、她騙人,說什麼項大哥你根本不會說甜言蜜語,這輩子大概追不到女朋友。」賀秋萱越說越不好意思,忍不住拿起杯子低頭假意啜飲。  

  「看來姍姍常在你面前說我的壞話。」項冬葵心想,也許他改天該包份大禮給程姍姍,免得她成天在賀秋萱面前數落他的缺失。  

  畢竟,射將要先射馬!  

  她連忙搖頭否認, 「也不是什麼壞話啦,你不要怪姍姍哦!」  

  「不會的,倒是你為什麼說姍姍騙人?」雖然不怎麼喜歡程姍姍破壞他的形象,但項冬葵也不否認,自己確實是有點小氣、有點古板,甚至如她所言那般不會說好聽話,而且還全心全意地投入工作,以至於年到三十二還未結婚。  

  「因為……你剛才不是說得很順口嗎?」賀秋萱紅著臉抬起頭來,很快地瞧了項冬葵一眼。「你誇我漂亮啊!」  

  「那是實話。」  

  項冬葵這才注意到,自己與賀秋萱在一起時,不論講什麼話都挺自然的。  

  「難道平時都沒人誇過你嗎?」  

  這不可能吧?畢竟她可是個數一數二的大美人,這種讚美詞她應該常聽到才對。  

  「有啊,但是大家都是在宴會上或約會時才這麼說的,那多半是客套話吧。」  

  說實在的,賀秋萱對這些讚美詞還真是聽到有點麻痺了,所以被讚美後也只是客氣地報以微笑而已;但剛才聽見項冬葵說出那些話時,她卻覺得心跳在瞬間彷彿漏跳了一拍。  

  也許,因為他的語氣是那麼地自然,半點都不刻意吧,因此讓她覺得他是真心讚美她,而不是刻意說客套話罷了。  

  「我可不是在說客套話。」項冬葵笑道:「我是認真的,畢竟你不是我的客戶,而是朋友,所以我何必要說客套話來應付你,是不是?」  

  說實在話,對於賀秋萱的反應,項冬葵才是最吃驚的人,他沒想到一句順口的誇獎詞可以贏得賀秋萱如此可人的表情。  

  「嗯,那麼……」賀秋萱做了個深呼吸,彷彿是要平靜自己紊亂的心神般,而後輕輕柔柔地迸出一句甜膩的道謝話語:「謝謝你,項大哥。」  

  那一瞬間,賀秋萱突然覺得接下來那些逛街計畫都不重要了,可以的話,她寧願多花點時間和項冬葵相處在一起。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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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2-21 00:17:28
第五章   

  映在擦得晶亮的櫥窗玻璃上的人影,是個身著黑色復古式洋裝的美麗少女。  

  復古洋裝低V字領的設計暴露出少女潔白無瑕的頸項,細緻的肌膚誘人想一親芳澤;其黑色中帶著白色碎花的古風印染也讓人興起懷舊的感覺,裙擺微蓬的設計更為它平添一股溢於言表的浪漫風情。  

  「項大哥,你看,這個藍色胸針好漂亮。」賀秋萱輕輕地扯了扯項冬葵的手臂,指著飾品店裡的寶石胸針。  

  「那顏色跟你生日派對那天所穿的衣服真像。」項冬葵的視線掃過櫥窗,但焦距卻不是落在賀秋萱欣賞的胸針上頭,而是另有所屬。  

  一條展示於架上的黑色山茶花項鏈落入了項冬葵眼底,那美麗的色澤與賀秋萱身上那件復古洋裝的顏色不謀而合,黑白兩色交相編串的珠鏈更透露出沉穩而華貴的氣息,讓他禁不住聯想起它戴在她潔白頸項上的模樣。  

  想必一定很適合她吧!  

  「項大哥,你不進來嗎?」賀秋萱為了看胸針早已轉進店裡,回頭見到項冬葵還愣在店外,於是連忙出聲詢問:「項大哥,怎麼了?」  

  「沒什麼,走吧,你不是想看胸針嗎?」  

  項冬葵陪著賀秋萱踏入了飾品店,觸目所及的儘是上萬元的珠寶手環或項鏈,吸引著眾多打扮入時的年輕小姐與貴婦的目光。  

  這種地方對項冬葵來說是塊陌生之地,因為他幾乎不接觸這樣的環境,但是——  

  「先生有什麼中意的東西嗎?我可以取出來讓先生就近欣賞。」  

  一名剛送走貴客的店員見到他的視線一直落在櫥窗裡,於是機靈地上前探問。  

  他四下一望,見到賀秋萱早已在另一名小姐的引導下坐在玻璃櫃前看胸針,於是他便往方才看上的山茶花項鏈走近幾步。「我想看裡頭的那條黑色山茶花項鏈。」  

  「先生真是有眼光,這條項鏈是今年的新款式,目前只剩下這一條了。」店員很快地取出項鏈,並引著項冬葵來到玻璃櫃旁,把實物展示在他面前。  

  他近距離瞧著那項鏈美麗的色澤,心思早已飛到賀秋萱身上。  

  「這項鏈可是有多功能設計,黑色山茶花部分可以拆下來變成獨立胸針,而且完全不損害珠鏈的美感,是目前最新流行的設計風格。」店員逕自介紹著項鏈的獨特與設計由來,但雖說得口沫橫飛,只可惜項冬葵根本沒在聽。  

  「不用介紹了。」他揮手制止店員的聒噪,自皮夾裡掏出信用卡遞過去,「替我結帳吧。」  

  「謝謝您,一共是八萬六千元,請梢等一下,我立刻替先生您包裝起來。」  

  店員正要把項鏈收入盒中時,冷不防地項冬葵卻突然出聲打插:「用不著包裝,先替我結帳就是了。」  

  項冬葵早已等不及要看看山茶花項鏈戴在賀秋萱身上的模樣,哪裡還需要包裝,那不過是浪費時間罷了。  

  「那麼請先生稍候。」對於如此好招呼的客人,店員自然是喜孜孜地應聲,很快地回到櫃檯去結帳。  

  項冬葵拿起項鏈,悄步走近還在專心看著寶石胸針的賀秋萱身旁。「你還在挑嗎?」  

  「啊,項大哥。」她抬起頭,笑盈盈地應道:「你來得正好,我還在考慮要挑哪一個呢,替我看看好嗎?」  

  「我有個禮物想送你。」項冬葵將項鏈繞上賀秋萱雪白的頸子,柔聲說道:「這是剛才挑的,喜歡嗎?」  

  賀秋萱望著鏡裡的美麗項鏈,心裡除了錯愕以外還是只有吃驚可以形容。  

  「好漂亮的項鏈,和衣服好相配哦!」賀秋萱瞪大雙眼,「這個要送給我嗎?」  

  「嗯,剛才看到的,我覺得很適合你。」  

  他滿意地瞧著戴上項鏈的賀秋萱,雖然是頭一回買這種沒有生產性的昂貴裝飾品送人,但在看見它戴上賀秋萱頸項的那一剎那,他突然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謝謝你,項大哥!」賀秋萱又驚又喜地摸著那美麗的黑色山茶花,同時在她小小的腦袋裡又浮現出另一個疑問。  

  「怎麼了?」項冬葵見賀秋萱突然靜默下來,忍不住出聲詢問:「有什麼地方是你不喜歡的嗎?」  

  「不是的,找只是……」賀秋萱低著聲音問道:「項大哥,我……你會不會是因為我說你是個鐵公雞,所以才買這麼貴的項鏈送我?這樣我會過意不去的。」  

  「這跟那個沒有關係。」項冬葵失笑,「我只是純粹覺得它和這件衣服很相配,所以買下來送給你,沒別的意思。」  

  此刻,項冬葵突然可以明白那麼多男人甘願為賀秋萱破產的原因了。  

  賀秋萱太美,而且穿什麼衣服都好看,不管什麼樣的裝飾品戴她身上都可以相形增色,所以男人才會不由自主地想將一切奉獻給她。  

  「你不會覺得很浪費嗎?」她拉著他來到一旁,「姍姍說你連她畢業時要你送個小禮物給她當作紀念,你都說那個沒意義。」  

  「我想,浪費這個詞要因人、因地、因時而異。」他瞧著賀秋萱柔美的臉蛋,覺得她在相配的服裝與飾品襯托下顯得更加美麗,讓他捨不得將視線移開半秒。  

  「怎麼說呢?」賀秋萱有絲不解,浪費不就是浪費嗎?  

  「這條項鏈跟你很適合吧?」他指指垂落於她胸前的山茶花項鏈。  

  「嗯。」賀秋萱點點頭,「我很喜歡。」  

  「這就是了,既然這條漂亮的項鏈戴在你身上是這麼地適合,那我把它送給你就不算是浪費吧?同理可證……」項冬葵低頭瞧了腳邊的眾多紙袋一眼,「這些衣服和鞋子都很適合你不是嗎?那穿在你身上就一點也不浪費了,對不對?」  

  「我還是頭一次聽到這種說法。」賀秋萱忍不住輕笑出聲,「謝謝你,項大哥,你就像姍姍說的,是個面惡心善的人。」而且,還非常地體貼、有魅力。  

  當然,賀秋萱沒有把最後一句話說出口。  

  瞧著他俊秀的臉龐,她有著片刻的迷惑了。  

  像項冬葵這樣奸的男人,怎麼會願意陪著她這個半大不小的女孩子呢?  

  他應該有女朋友、應該有情人才是。  

  畢竟他對待她的一切,都讓她感覺到自己像個受寵的情人。  

  「哈……哈……因人、因時、因地而異?」  

  何慎東咧開嘴,爆出一連串驚人的狂笑聲,差點沒把董事長室外頭的秘書給引進來。  

  「慎東,要發神經到外頭去。」項冬葵受不了何慎東的大嗓門,忍不住白了好友一眼。  

  「說我發神經,我看你才神經錯亂吧?」何慎東依舊抱著肚子狂笑。  

  「你說誰神經錯亂?」他頭大地瞧著何慎東,「你太閒是不是,成天往我這裡跑,不用工作嗎?」  

  「抱歉,我是個不學無術的小開、專靠家裡養的米蟲,所以不想工作。」何慎東佯裝頹靡地往沙發上一癱,「教訓我吧,你那套節儉是美德、工作是生活的生存法則呢?該不會因為常跟美人約會,所以忘光光了吧?」  

  「一個小時付一萬給我,我就狠狠教訓你一頓。」項冬葵毫不留情地應道。  

  「哇咧,你也太狠了吧,跟律師聊天都沒跟你聊天貴。」何慎東對空翻個白眼,「算了啦,不整你了。」  

  「我只是讓你早點明白時間就是金錢的道理。」項冬葵洋洋灑灑地在文件上簽下名字,然後將今天結束的工作給推到一旁,打算泡杯紅茶稍作休息。  

  「虧你還記得時間就是金錢。」何慎東說:「我還以為你那套節儉的美德早就被你遺忘了。」  

  「你今天講話的語氣真重。」他納悶道:「如果你只是心情不好想找人吵架的話,我不想奉陪,你另尋高明吧。」  

  「誰想找人吵架啊,我才沒那麼閒。」何慎東從沙發上翻身站起,「喂,冬葵,我說你啊,到底對賀秋萱是不是認真的?」  

  「我有過不認真做事的時候嗎?」項冬葵反駁道:「你有話就直說。」  

  「你最近不是常跟賀秋萱出去,上回還送給她項鏈;喂,我說你啊,你不是說過那些昂貴的裝飾品是你最敬謝不敏的東西嗎?不是說那種東西半點作用都沒有,簡直是種無聊的浪費嗎?怎麼?一遇上賀秋萱,你那堆理論馬上不攻自破啊?」  

  拉拉雜雜地說了一大堆,何慎東其實只有一個問題——  

  項冬葵到底對賀秋萱是認真的,還是玩玩而已?  

  倘若只是玩玩,那項冬葵未免玩得太過認真點,又是約會又是送禮物,實在沒必要花那麼多心思。  

  但如果項冬葵是認真的,甚至認真到想將她給娶回家,那他可要以朋友的立場力勸項冬葵再多考慮幾次了。  

  畢竟賀秋萱在社交圈中可是有名的敗金女,配上項冬葵這隻鐵公雞是怎麼看都不適合。  

  「秋萱是特別的。」  

  項冬葵對於旁人如何看待賀伙萱早已不再關注,在意的是那人有沒有意思要追求賀秋萱。  

  因為共同出遊幾回下來,他早已習慣賀秋萱那種什麼都說好的個性,真怕她又不會拒絕別人的熱情。  

  賀秋萱總是柔順地配合每個對她好的人,但卻因此變成大家眼中的花心女郎。  

  在項冬葵看來,這是極不公平的。  

  「我當然知道她是特別的,不然你怎麼可能突然送她八萬多元的項鏈;但你之所以對她那麼慇勤,就只是因為覺得合適?」這點是最教何慎東覺得匪夷所思。  

  「不合適的話,我送她那麼貴的東西幹什麼?」對於何慎東的抱怨,項冬葵只覺得好笑,「怎麼,你對她好像很不滿?」  

  「我當然不滿!每回我生日開宴會,你哪次是乖乖到場陪我喝杯酒?又有哪次不是經過我的奪命連環Call,總要連打二十幾通電話,你才肯乖乖到場?我還算客氣了,沒有每回都向你要禮物,早知道你可以大手筆地送出八萬多元的東西,我就該每年都向你敲竹槓。」  

  一把搶過項冬葵原本為自個兒泡的紅茶,何慎東咕嚕咕嚕地連喝幾口。「瞧瞧你,才認識賀秋萱沒幾天,她開生日派對你馬上置裝到場;她說要出去逛街,你立刻點頭作陪,瞧見漂亮的東西馬上二話不說地買下來送她。喂喂喂,跟你認識那麼多年,我還真沒見你那麼大方過,改日我也帶你去逛街算了,記得送我幾套西裝,不然咱們去逛車展,你也大手筆送我輛法拉利吧。」  

  「說瘋話。」項冬葵繼續替自己泡了第二杯紅茶,對於好友的炮轟根本不放在心上。  

  「你每年開的宴會我起碼會到場一次,只不過不是每回都遇上生日而已;還有你那個奪命連環Call,都幾歲的人了還玩這種幼稚遊戲,你是存心灌爆我的電話答錄機嗎?另外,我哪年沒有打電話向你道賀,恭喜你又虛長一歲?再說,我也不是每回都不送禮吧,還敢跟我要法拉利跑車。等你哪天突然想通、接掌了公司,跟我合作過幾筆大生意之後,我再來考慮一下。」  

  「哼,淨會找理由推托,怎麼你送賀秋萱禮物就那麼大方?」何慎東移步到他身旁坐下,一改嘻皮笑臉而嚴肅地問道:「你玩真的嘍?」  

  「我早跟你說過,我是認真的。」項冬葵歎道:「要我說幾次你才信?」  

  「但是,你們兩個遲早會分手,現在玩得那麼認真,以後只會覺得更感傷而已。」  

  說穿了,何慎東就是不看好他們兩個。  

  「你有什麼理由認為我們遲早會分手?」項冬葵可不這麼認為,事實上,他與賀秋萱還算相處得很愉快哪!  

  「你又不是不知道賀秋萱敗金的事。」何慎東搖搖頭,「你娶她遲早會把家產敗光的,再不然就是因為你的節儉讓她受不了,最後還是落得分開的下場。」  

  「聽你在胡扯。」項冬葵迸出一聲歎息,「傳聞不可信,這個道理你不懂嗎?」  

  「哪個傳聞?」  

  「秋萱一點也不敗金。」  

  「賀秋萱不敗金?」何慎東挑高半邊眉毛,表情顯得很不可思議。  

  「一點也不。」項冬葵重申一次問題的答案,彷彿是要加重語氣,好讓他相信這件鮮少人知的事實。  

  「你胡扯的吧?每份報紙雜誌都這麼寫,跟她交往過的男人也都這麼說。」  

  而且,項冬葵還在第一次約會就送了她八萬多元的珠寶,這分明就是她敗金的最佳證明。  

  「那些都是誤傳罷了,」項冬葵搖搖頭,「她不是敗金,只不過喜歡的東西恰巧都很昂貴,偏偏她又出身名流,家裡有的是金錢供她花用;而她又好巧不巧地生得一張漂亮臉蛋,所以大家爭著想把漂亮的東西往她身邊送。你說說看,這些是她的錯嗎?」  

  「這聽起來倒不像是她的錯。」何慎東對此也無法反駁。  

  「不是不像,根本與她無關。」項冬葵肯定地應道。  

  「那至少她可以說不收吧?」何慎東試圖找出她敗金的理由。「如果她不收,那問題起碼可以滅少一半啊。」  

  至少不會再有一堆男人爭相送她禮物,就只為了博她一笑。  

  「她是個很單純的女孩子。」項冬葵駁道:「她以自己是千金小姐的角度去看待自己的世界,買那些珠寶衣服對她來說是常事,因為她不用工作、金錢又不虞匱乏,因此根本無法理解我們需要工作用來支付生活所需的理由。」  

  何慎東訥訥地續問:「所以?」  

  「所以只要是旁人基於善意送她禮物,你認為單純的她會找理由拒絕嗎?」項冬葵不答反問。  

  「這……我想應該是不會吧。」何慎東想來想去,還是覺得答案只有這個。  

  雖然它聽起來很不可思議,但是仔細一想,這確實是個不用工作的千金小姐所過的生活。  

  「那你覺得她會去想到旁人是因為破產這個原因而與她分手嗎?」他繼續問道。  

  何慎東只是搖頭,「這個更不可能。」  

  「那麼,慎東,我問你,你還覺得秋萱有錯嗎?」他平靜地問道。  

  「這個……」何慎東被他給弄迷糊了。  

  剛才那些話,不論他如何努力地思考,都覺得項冬葵說的很對;但是賀秋萱的敗金又是在業界社交圈中出了名。  

  這其中到底是誰對誰錯?  

  「慎東?」項冬葵啜飲一口半涼的紅茶,繼續看著友人困擾的模樣。「你認為呢?」  

  「我想……」何慎東搔搔頭,無奈地歎口氣,「我想,或許你說的也不無道理吧。」  

  唉,結果爭辯老半天,他還是輸了。  

  他原本是想拉友人一把,讓項冬葵清醒點,別瀕臨破產的邊緣,怎麼料想得到自己竟然也被項冬葵給說服了。  

  「OK,既然你明白了,那麼就別再說秋萱是如何敗金的事情。」項冬葵滿意地點點頭。  

  「但是,我還是覺得你們兩個不怎麼合適。」唯獨這一點,何慎東仍然非常地堅持。  

  「怎麼說?」  

  項冬葵早已決定,有機會的話,他要向賀秋萱提出正式的約會邀請,並表明自己的心意。  

  所以在那之前,多聽聽友人的意見應該有好無壞吧!  

  「就算賀秋萱不是個敗金女郎,但是她那種奢侈成性的個性早就定型,你的生活又這麼節儉,難保你們兩個日後不會吵架吧?」這個是何慎東覺得他們倆最不適合的原因。  

  「慎東,關於這點我會跟她慢慢溝通協調,用不著你多操心。」他有自信自己可以和她慢慢地找尋出一個良好的平衡點,而不是犧牲某一人去配合對方。  

  「既然你都這麼說,那我也沒什麼話好講。」何慎東深深地歎口氣,「不過,我當初真沒想到你竟然會看上賀秋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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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我也沒想到。」  

  隨著清朗聲調發出的,是稍嫌遲來的敲門聲。  

  「誰?」  

  背對著辦公室門口的項冬葵反射性地轉過身去。  

  「是我。」  

  再度敲了敲門板之後,程姍姍大步走入辦公室,跟在她身後的是來不及阻止她的秘書小姐。「非常抱歉,項先生,這位小姐堅持一定要見你,可是我阻止不了她。」  

  「沒關係,她是我的老朋友,你先出去吧。」項冬葵揮揮手,示意秘書先退下。  

  待秘書離去後,他轉向程姍姍和何慎東,替他們互相介紹。  

  「何慎東,我的損友;程姍姍,程老的孫女兒,程老大壽那天你見過的。」  

  簡短地介紹過後,他才朝程姍姍問:「怎麼了,姍姍,突然急著找我有什麼事嗎?」  

  以往程姍姍睢然偶爾會主動找他,但多數是為了學業上的事,或者是替程老通知些事情。  

  「冬葵大哥,你想追小萱是不是?」程姍姍的眼眸裡流露出不可置信的光芒。  

  「姍姍,偷聽別人說話是不對的。」項冬葵不贊同地蹙眉。  

  「我就算不偷聽也猜得到。」她不客氣地往沙發上一坐,挑眉問道:「你送給小萱一條昂貴的項鏈,我想你大概是有意追她吧?」  

  「你比秋萱敏銳多了。」項冬葵很意外程姍姍竟然可以馬上察覺到這件事。  

  「冬葵大哥,我認識你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程姍姍輕哼一聲,「你是承認你想追小萱嘍?」  

  「奸凶的口氣啊,敢問姍姍小姐是來質問冬葵的?」何慎東納悶道。  

  「叫我姍姍就行,什麼小姐不小姐的,聽了真礙耳。」她不以為然地揮揮手,「我不是什麼太淑女的千金小姐。」  

  「姍姍,你找我就為了確定我是不是想追秋萱嗎?」項冬葵可不這麼認為。  

  「不然你以為我幹嘛特地跑這一趟啊?」她搖搖頭,表情有絲無奈,「我剛才去了賀家,跟小萱聊天時她一直提起你,說你們出去約會過好幾次,而且你還送給她項鏈。」  

  「所以你就直奔這兒?」何慎東笑道:「真有行動力,不過打個電話來不是更快?」  

  「我有些話想當面說,電話裡不方便談。」她再度轉向項冬葵,「冬葵大哥,你真的要追小萱嗎?」  

  「沒錯,」項冬葵點點頭,應答得很乾脆,反正他又不是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所以回答得很坦然。  

  「你們討論的話題需不需要我迴避一下?」何慎東瞧兩人之間瀰漫著莫名的火氣,識趣地想知道是不是該迴避。  

  「隨便你。」她不在意地應道。  

  「那我就不客氣地留下來偷聽了。」何慎東大方地坐回沙發上。  

  「我不能追求秋萱嗎?」項冬葵不知道她在介意什麼。「還是說,你覺得我配不上她?」  

  「我不覺得你配不上小萱,而且原因正好相反。」她歎道:「原本我還以為把你介紹給小萱沒什麼關係,哪曉得你會動心想追她。」  

  「姍姍,你的意思是,你覺得賀秋萱配不上冬葵?」何慎東狐疑地發問。  

  一般女孩子應該會站在朋友那邊才是,怎麼程姍姍不是來幫賀秋萱說話的嗎?  

  「姍姍,你這句話的意思是說,你認為我不會看上秋萱?」他好生納悶,這種事哪裡說得準呢?  

  「因為小萱很愛亂花錢,還花得很沒節制,所以我以為生性節儉的你應該會嫌棄她才是。」程姍姍抬起頭瞧向他,「冬葵大哥,請你相信我,你們一點都不適合。」  

  「哈!冬葵,你剛才應該把我們的對話錄下來,現在就不用再多費唇舌了。」一聽見程姍姍的勸告,何慎東忍不住想起自己方才與項冬葵的爭辯。  

  「別在一旁幸災樂禍。」他拿起報紙往何慎東臉上蓋去。  

  「冬葵大哥,我不會騙你的,早點離開小萱吧,我不覺得你們在一起會幸福。」她堅持道。  

  「姍姍,我們會不會幸福是要由我和秋萱來決定,而不是由旁人的感覺下定論。」項冬葵柔聲應道。  

  「但是你們很明顯地不合適啊!」她咬了咬下唇,「我跟小萱在一起好幾年了,她的壞習慣我最清楚,她現在之所以會跟你在一起,是因為最近沒有旁人在追求她,等到下一個追求者出現,而且成天送她禮物的時候,你一定會被她冷落甚至是忘記的。」  

  「姍姍,如果秋萱會因為禮物而忘記我,那就表示我對她而言是不重要的;到那個時候,你不覺得要檢討的人應該是我嗎?」項冬葵應道。  

  「可是,小萱的習慣就是那個樣子;每年、每年,她都一直在重複,我都不知道看過幾個犧牲者了。」她忍不住扯住項冬葵的手臂,「冬葵大哥,我拜託你,放棄小萱吧,我不希望你成為下一個被她的吸引力吞噬的犧牲者。」  

  「我說姍姍,冬葵早就沒救啦。」何慎東從報紙後探出半張臉來,「我剛才跟他爭辯很久,口水都快耗乾了,他還是不改其初衷。」  

  「我不相信!」程姍姍拚命地搖頭,「冬葵大哥,從以前到現在,我沒有求過你任何事情,但唯獨追小萱這件事,請你一定要放手。」  

  「姍姍,對不超,我必須拒絕你。」項冬葵殘忍地道出一句堅定的回答。  

  「為什麼?」她張著略顯空洞的眸子,訥訥地問道:「小萱她……對你那麼重要嗎?比我重要嗎?我們認識那麼久了,你不肯聽我的勸告嗎?」  

  「姍姍,你們兩個對我而言都很重要,沒有誰先誰後的問題。」他出聲安慰她:「你是程爺最寶貝的孫女兒,又像我的小妹,而秋萱是我喜歡的人,所以你們兩個都很重要。」  

  「你覺得我重要,是因為我是爺爺的孫女而已?」程姍姍的細眉越蹙越緊,「甚至……只當我是個小妹?」  

  何慎東望著她的眸子,心裡竟沒來由地響起警鐘,只是他尚且分不清楚原因而已。  

  再怎麼說,這兩人的過去他並不清楚,所以也不便插嘴。  

  「你喊我一聲大哥,我當然把你當小妹看待。」項冬葵不懂,這其中有什麼不對嗎?  

  「那小萱也喊你項大哥呀,為什麼你卻喜歡她不喜歡我?為什麼你不把她當成普通的小妹看待?」  

  程姍姍脫口而出的示愛話語,讓何慎東在一瞬間明白了心裡警鈴大作的原因。  

  唉,項冬葵還真是遲飩,程姍姍看待他的眼神分明已經脫離小妹的感情了。  

  這下可好,看看項冬葵要怎麼處理這麼麻煩的愛情問題?  

  「姍姍,你……」項冬葵完全沒有注意到,眼前這個小女孩竟然在不知不覺中蛻變成女人。  

  甚至,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他這個大哥。  

  「我不能喜歡你嗎?」她向來有話直說,唯獨這句告白她一延再延,卻沒想到會因此而輸給了朋友。  

  「這個……姍姍,我只能說,沒注意到你的心意是我的錯,但我已經喜歡上秋萱,所以我是不可能回頭的。」項冬葵不知道該用什麼話來安慰她,所以只能照實說。  

  「我知道了。」  

  程姍姍緊咬著嘴唇自沙發上站起來,二話不說地回頭往門口走去。  

  「姍姍?」項冬葵看著她轉身準備離去,心裡有股擔心的感覺。  

  「我回去了;打擾你了,冬葵大哥。」程姍姍說罷,很快地推開辦公室的門離去。  

  「啊——等等!喂,姍姍,我送你回去吧。」何慎東一把拎起自個兒的外套,連招呼也沒打便匆匆跟著程姍姍身後衝出去。  

  而辦公室裡,項冬葵還兀自在思索著程姍姍的問題。  

  這實在是他萬萬料想不到的發展啊!  

  而今轉念一想,其實程姍姍常在與賀秋萱聊天時談起他,不正代表她很重視他,甚至是對他有特別的感覺嗎?  

  而且也因為程姍姍不希望他與賀秋萱在一起,所以在賀秋萱面前淨說他的壞話多於好話,只是他竟沒能察覺這點。  

  唉,也許他該找個時間與程姍姍或程老好好談談;再怎麼樣,他不想失去恩人,也不想失去這個原本活潑開朗的小妹。  

  「姍姍!」  

  何慎東快步追上程姍姍,總算在她衝出大樓前將她攔住。  

  「有事嗎?」程姍姍的眼眸依舊帶著一絲寂寞。  

  「我送你吧。」何慎東搖了搖手裡的車鑰匙,「你現在不適合開車。」  

  「我搭車回去就好。」她不想被旁人看見自己懦弱的一面。  

  「沒關係,我送你吧,否則你萬一出事,我和冬葵都會自責到死的;我想,你也不希望這樣吧?」他不死心地勸道。  

  「我說你……如果想乘虛而入,那就免了。」  

  程姍姍沒再多拒絕何慎東的細心考量,畢竟在這種滿腦子混亂的情況下,讓他送她回去其實是比較安全的。  

  「放一百二十個心吧,我是個正人君子。」  

  他引著她上了自己的跑車,將車子駛上路後,才開口問道:「我說你啊,是不是喜歡冬葵很久了?」  

  「嗯。」程姍姍拉下車窗,企圖讓灌入車內的冷空氣梢梢平撫一下自己的心情。  

  「那怎麼不早點講?你不會不知道吧,那傢伙遲鈍得很,加上心裡又只惦記著事業,所以這種事情要是沒人來點破他的話,他是打死都不會猜到的。」他說著半真半假的話,試著讓她放鬆心情。  

  「就是因為他遲鈍,所以我一直認為除了我不會有別人注意到他,而他也不會去注意旁人。」  

  可是,誰料想得到項冬葵竟會看上賀秋萱!這著實是她始料未及的事情。  

  「哎呀,這種事誰料得准?要怪也只能怪你行動力不足了。」他歎道:「其實說真的,我也希望冬葵不是看上賀秋萱而是看上你,起碼對他的事業有利。」  

  「你也知道賀秋人不擅經營的事情?」她有絲意外。  

  「這又不是什麼天大的秘密。」何慎東聳聳肩,「賀秋萱和賀秋人自小被人慣壞,要說他們有什麼過人的才能那才叫不可思議吧。」  

  「秋人哥基本上是個好人,只是太優柔寡斷。」程姍姍望著窗外,呼嘯而過的風景與涼風浙漸平撫她心裡的失落感。  

  項冬葵都已經說得那麼明白,她還能再說什麼呢?  

  除了接受這個令她不想接受的事實之外,她似乎是無法可想。  

  「賀秋人啊——」何慎東誇張地進出一聲狂笑,「他是個道地的少爺,與賀秋萱還真是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只可惜他不是個女人。」  

  「怎麼說?」程姍姍納悶瞧向他。  

  「如果他是個女人,依他那張生得還算不錯的臉孔,應該可以替他找到個依賴一輩子的丈夫吧?但他偏偏是個男人,要找個家財萬貫又肯讓他依靠的女人可就難嘍。」何慎東笑道。  

  「依賴一輩子的丈夫嗎?」程姍姍輕笑道:「聽起來倒像是在形容冬葵大哥。」  

  「是啊,賀秋萱不就是因為長得漂亮、說話又甜,所以才找到冬葵這個好丈夫。」何慎東推測,若是沒有人出面攪局的話,依項冬葵的追求速度來看,應該再過三個月左右,他們就會請喝喜酒了。  

  「他們連訂婚都還沒有耶。」她再怎麼想要努力遺忘,那份感情還是存在。  

  程姍姍一邊嘲笑著自己的傻,一邊悄悄品嚐失戀的痛楚。  

  「你還是不想放棄吧?」他問道。  

  「就算我不想,又能怎麼樣呢?」她盯著前方變換著燈號的紅綠燈,感覺自己的心情也跟著起伏不定。  

  「你剛才不也同冬葵大哥爭辯過了?冬葵大哥對你、對我,大概說的都是同一件事吧?」  

  「你難道不想破壞嗎?」他嚴肅地吐出一句驚人之言。  

  她瞬間瞪大了雙眼。  

  「破壞?」要怎麼破壞?  

  項冬葵那麼喜歡賀秋萱,甚至是為了她甘願改變自己;而賀秋萱……想來若沒有第三者出現,她也不會傻到主動拒絕項冬葵吧?  

  「其實,我也不贊成賀秋萱和冬葵在一起。」他誠實地吐露出自己的想法。  

  「為什麼?我以為你是站在冬葵大哥那邊的。」程姍姍不解。  

  「如果是論公事,我會站在他那邊;但是論及感情,冬葵的感情經驗可沒有我多。」他迸出一聲輕哼,「只聽他的想法或許有百分之五十的不正確性。」  

  「你的意思是……」  

  「我是覺得,倘若賀秋萱沒有冬葵眼裡看到的那麼好,那冬葵以後一定會很慘。」這點是何慎東最擔憂的。  

  他不希望好友的一切毀在那個女人手裡。  

  「如果用市儈一點的說法,就是我們兩家的生意彼此都跟冬葵有合作關係存在;你想想,若是冬葵真被賀秋萱害得破產,那麼我們兩家的事業都會受到影響,不是嗎?」  

  何慎東說罷,突然將車子的方向盤一轉,把車子停在一家餐廳前面。  

  「那麼,你有什麼打算?」她突然發現,也許自己並不是完全沒有機會的。  

  如果項冬葵的好友想幫她的話……  

  或許……雖然只是或許而不是絕對,但她還是有可能重新奪回項冬葵的心。  

  她不是討厭賀秋萱,對她來說,賀秋萱是個很好的玩伴,可是……  

  她喜歡項冬葵。  

  所以,只要有一點點的機會,她都不想把項冬葵直接讓給賀秋萱。  

  「我們邊吃邊談吧,這些事處理起來應該會挺複雜,不是一時之間說得完的。」何慎東推開車門,又彎下腰探進車裡,「不過,你確定要跟我合作嗎?」  

  「我確定。」程姍姍知道,自己還有一絲希望,但機會是要靠自己製造、奪取,並不是一味地等待。  

  「那麼下車吧,我知道這兒有道很好吃的招牌菜。」何慎東笑了笑,指指眼前的餐廳。「我想,你應該不是個像賀秋萱那般挑剔的女人吧?」  

  他不知道項冬葵是怎麼想,畢竟他不是項冬葵,當然不知道賀秋萱到底挑不挑剔。  

  但是,比起嬌柔的賀秋萱,何慎東不得不說,他還是寧可與程姍姍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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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八卦媒體的記者向來是最愛探人隱私,而且還會毫不保留地報導出來。  

  也不知道是誰洩露的,總之項冬葵與賀秋萱經常幽會的消息就這麼給傳了出去。  

  一時間,原本寧靜的賀家再度引來記者駐守,攝影機和照相機成天在賀家門口拍攝,就連賀秋萱經常出入的各家服飾店與珠寶店記者們都不放過。  

  因為人人都想拿到第一手的獨家照片。  

  這回八卦記者駐守的地方還不限於賀秋萱家,連帶的也包含了平時乏人問津的項家大門。  

  項冬葵所居住的大樓門口,每天都有人輪流站崗,為的自然也是要搶拍到項冬葵與賀秋萱約會的鏡頭。  

  畢竟以往從來不鬧緋聞的項冬葵,如今竟然與業界聞名的花心敗金女郎扯在一起,不論從哪個角度看,這都是個絕妙的好題材,保證可以讓雜誌和報紙大賣。  

  「到底是哪個多嘴的傢伙!」  

  項冬葵氣憤地將報紙扔到一旁去。  

  「那麼生氣做什麼?你又不是沒見過八卦雜誌和報紙是怎麼寫賀秋萱的,至少他們把你寫得很真實、很貼切,不是嗎?」前來探視他的何慎東一把撿起慘遭丟棄的報紙,細心地將它壓平,打開來,繼續讀著剛才沒看完的消息。「喏,瞧瞧這裡,素有鐵公雞之稱的年輕企業家項冬葵,日前與賀家千金,也就是大家熟知的花心敗金女郎賀秋萱傳出熱戀消息。」  

  「閉嘴,這幾天記者接連打電話來,已經快把我逼瘋了,你還念!」他真想拿塊抹布把何慎東的嘴巴給捂起來。  

  「OK,我不念了,別動手殺人,否則這堆小報記者只會更高興有新聞可炒而已。」  

  何慎東識趣地閉上嘴。  

  「到底是誰在散佈這種不實謠言,我跟秋萱根本連正式的約會都還沒有過,只是熟識的朋友而已。」  

  項冬葵氣憤地往沙發上一坐,觸目可及的小報與八卦雜誌,幾乎全都寫著他與賀秋萱熱戀的消息。  

  「賀秋萱那邊呢,你去跟她打過招呼沒有?」何慎東問道。  

  「我向她保證過,說我會想辦法處理這些新聞的。」他煩躁地揮揮手,「我們約好下回見面的時間了,到時候我會再跟她談一談,看要不要避一避,免得記者成天煩她。」  

  「還談什麼,你不乘機向她示愛嗎?」何慎東不解,項冬葵不是想要娶賀秋萱嗎,為何還遲遲不行動?  

  「我不想在這種亂七八糟的狀況下跟她表明我的心意。」他只是有所打算地說:「我想等事情平靜點再說。」  

  「萬一平靜不下來呢?」何慎東頗不以為然,「別以為這些記者這麼好打發,他們可是很難纏的,我上回只不過不小心被拍到一張跟女明星在一起的照片,他們就連對方的兒時日記都挖出來刊登,夠可怕吧?」  

  「我想,只要有新的緋聞可以報導,他們應該就會轉移注意力,不會再來煩我和秋萱。」  

  「那也要有足以抵得過你們這對璧人的緋聞傳出,不然你以為天大的新聞是每天都在發生啊?」何慎東嘲諷地白了項冬葵一眼,「別傻了,依我看,你和賀秋萱的新聞起碼還會再熱上三個月吧。」  

  「別開玩笑了。」  

  他可不想讓這句沒根據的話一語成讖。  

  「那就早點想個辦法吧!看是乾脆與賀秋萱分手,還是盡早娶她回來都可以。」  

  何慎東說著兩極化的建議。  

  「你能不能別淨提些不等於是建議的主張?」項冬葵無奈地歎口氣。  

  「我是關心你耶,如果賀秋萱承受不了這麼大的壓力,然後一聲不吭地跑到你不知道的地方,那你找誰問去?」何慎東嘖嘖有聲地搖晃著手,「所以,速戰速決才是上上之策。」  

  「我知道。」項冬葵邊說邊看了下壁鐘,「所以我等會兒就要去賀家一道。」  

  「慢走,有什麼消息再通知我吧。」  

  何慎東也跟著拿了外套起身,畢竟主人不在,他這個客人賴在辦公室裡總是不妥。  

  「我會的。」他朝何慎東點點頭,「那麼我先走一步,你自個兒小心點。」  

  何慎東瞧著他快步踏進將要下樓的電梯裡,直到電梯門關上,才緩緩地由口袋裡掏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請問是A出版社嗎?我有個關於項冬葵和賀秋萱的消息想通知你們。」  

  是的,洩露消息給報社和記者知道的,就是何慎東與程姍姍兩人。  

  他們希望能藉由媒體的力量讓賀秋萱知難而退。  

  畢竟報上會寫些什麼報導,大夥兒都心知肚明,絕對會是關於賀秋萱的負面報導居多。  

  這麼一來,就算項冬葵依然很堅持相信自己心目中的賀秋萱,但媒體記者也會將他給逼到瘋掉吧!  

  賀家大門依然擠滿人群,許多記者都想拍到賀秋萱的照片,當然最好是她與項冬葵的親熱鏡頭。  

  不過很可惜的是,今天打從早上開始,賀秋萱完全沒踏出過自家庭院一步,讓眾多記者撲了個空。  

  而讓愛好逛街的賀秋萱完全沒出門的原因便是好友程姍姍來訪。  

  「姍姍?你剛才說什麼?」  

  賀秋萱睜著清靈瞳眸,愣愣地看著好友。  

  「我的意思是,希望你可以離開冬葵大哥。」  

  程姍姍原本也是希望等賀秋萱或項冬葵自動放棄這段感情,但是,她已經忍耐不住了。  

  所以她主動找上賀秋萱,希望能把哽在心頭的話一口氣說出來。  

  「你說離開是什麼意思?我和項大哥不是你想像的那種關係。」賀秋萱尷尬地笑笑,「雖然他有送過東西給我,但他什麼都沒說,你不要誤會了。」  

  「但是,我擔心你的壞習慣會給冬葵大哥帶來麻煩。」她望向窗外,「像今天這樣的緋聞,對你來說也許沒什麼差別,但對於冬葵大哥以後的生意卻有很大的影響。」  

  「這個……」賀秋萱輕蹙秀眉,吞吞吐吐地說:「可是,項大哥他說這些小新聞交由他處理就奸,要我不必擔心耶。」  

  雖然不能明白程姍姍為何突然要她離開項冬葵,但是賀秋萱知道,自己並不想離開項冬葵。  

  一來是項冬葵對她總是無微不至地照顧;二來他經常很有耐性地與她談話,而不像之前約會的對象那般敷衍了事;三來他不管什麼事都替她設想周到,讓她有種被人寵愛的感覺。  

  這樣的好大哥、好朋友,要她離開他身旁著實是件難事。  

  更何況,她也沒什麼理由必須離開項冬葵啊。  

  因為自始至終,他們都相處得很好,連吵架都沒有過。  

  「我知道,冬葵大哥對你很體貼,要你離開他一定很難,但是……」她神情一黯,輕聲道:「可是,我很喜歡冬葵大哥。」  

  「我也喜歡項大哥啊。」賀秋萱眨了眨眼,不懂這與要她離開項冬葵有什麼關聯?  

  「我想,我的喜歡與你的喜歡應該是不一樣。」程姍姍搖搖頭,「我愛上冬葵大哥了!」  

  賀秋萱的腦袋有著片刻的空白。  

  剛才她聽見什麼了?  

  程姍姍愛上項冬葵?  

  她沒聽錯吧?  

  「你很吃驚?」  

  她瞧見賀秋萱錯愕的神情,從中猜到了幾分。  

  「嗯,因為你從來沒說過這件事啊。」賀秋萱連聲應道:「對不起,我都沒有注意到這件事,還老是拉著項大哥東跑西逛的。」而且甚至還鬧出這樣的緋聞來。  

  「所以我才希望你可以先離開冬葵大哥一陣子。」程姍姍應道。  

  有道巨響在賀秋萱的腦袋裡響起。  

  那很像是道爆炸聲。  

  那聲音轟隆隆地,吵得她的腦袋有點暈沉,甚至是害她不由自主地往後倒。  

  「你還好嗎,小萱?」  

  程姍姍看著賀秋萱臉上的表情有了變化,知道若是自己再不加把勁,早點把賀秋萱與項冬葵分開,那就來不及了,因為賀秋萱現下很明顯地流露出對項冬葵的不捨。  

  也說不定,賀秋萱其實已經喜歡上項冬葵,只是她自己渾然不覺。  

  「我、我很好。」  

  賀秋萱心虛地撒個小謊。  

  在聽見剛才的話時,賀秋萱一度以為自己會暈過去。  

  因為當程姍姍說出喜歡項冬葵,甚至希望她與項冬葵分開的時候,賀秋萱發覺自己的心裡卻響起另一道反對的聲音。  

  賀秋萱發現自己並不想與項冬葵分開。  

  她很喜歡這個一直護著自己的項冬葵,可能的話,她多麼希望外頭的緋聞可以立刻平息下來,更希望雜誌那些負面報導可以消失不見。  

  那麼,她或許就不用離開項冬葵,也不用受到程姍姍的催逼。  

  「小萱,我不是要逼你,只是我真的很擔心冬葵大哥。」程姍姍歎道:「你也知道他對人很體貼,雖然口頭上語氣硬了點,但其實他很會照顧人又細心,從他會不惜代價買適合你的禮物送你,你就應該知道了吧?」  

  「我知道。」她點點頭。  

  「就是因為如此,所以我喜歡他很久了,偏偏現在又鬧出緋聞;我實在很怕他一手建立起來的事業會受到衝擊,甚至是為他的公司帶來負面影響。再說,雖然我不是很想這麼說你,但是你知道嗎,小萱,許多與你交往的男人,之所以會在交往過一陣子後就離開你,那是因為他們的事業失敗、破產,無法再任意供給你金錢,所以才會離開的。我想這件事你可能還不知道吧?」  

  為了能夠讓賀秋萱明白事情的嚴重性,程姍姍決定把這些事全都說出來。  

  賀秋萱斂眉垂睫,有點想逃避這個話題。  

  「我……」  

  她知道自己是有點浪費成性,所以也許真的導致許多人為了她而破費。  

  但是、但是即使如此,她還是不想與項冬葵分開啊!  

  「那麼,你願意暫時跟冬葵大哥分開嗎?等到事情平靜點再回來,好不好?」程姍姍拚命地遊說著賀秋萱,就怕她不願意放棄項冬葵。  

  「我……」賀秋萱不好意思拒絕程姍姍,但是心裡又不希望事情會如此發展;眼前的狀況著實讓她感到進退兩難。  

  「你們兩個不用替我擔這個心。」  

  沉穩的男性嗓音傳來,一口氣阻斷了眼前的爭執情況。  

  「冬葵大哥!」程姍姍沒料到項冬葵會在這個時候前來。  

  「項大哥。」賀秋萱雖然很高興項冬葵來了,但是一想到程姍姍喜歡上他的事情,卻又讓她的心情低落許多。  

  「姍姍,我知道你很喜歡我,但是感情的事並不能勉強,我想這點你也很清楚。」項冬葵知道,眼前的情況不容許他再拖延下去,所以他決定一口氣將對賀秋萱的愛意說出來,免得夜長夢多。  

  「我……」  

  程姍姍只能歎氣,誰敦她的運氣就是那麼不好,而幸運女神又老是眷顧著賀秋萱。  

  這只能說是命中注定吧!  

  「秋萱,有些話我一直想對你坦白,你現在可以聽我說嗎?」項冬葵看了程姍姍一眼,暗示要她先離開一會兒。  

  「我先走了,冬葵大哥,希望你順利。」程姍姍知道,自己是已注定沒希望。  

  待程姍姍走後,賀秋萱才訥訥地反問道:「項大哥,你想跟我說些什麼?」  

  「其實,你並沒有替我帶來任何困擾。」他知道,自己最好是清楚明白地同賀秋萱好好解釋,否則這個迷糊千金大小姐,不知道又會把他們兩個人的關係誤會成什麼樣子了。  

  「可是,大家都說我配不上你,而且只會給你添麻煩。」這點是雜誌記者和她的好友程姍姍都認同的。  

  「你有沒有對我造成困擾應該問我,而不是問旁邊的人,對不對?」項冬葵柔聲問道:「你希望聽到我的答案,還是只想聽記者們的胡亂報導?」  

  「我當然想聽項大哥的答案。」  

  雖然她是迷糊點、天真過度點,也真的有些不知世事,可是對於應該堅持的事她還是懂的。  

  「那麼,我的答案就是……」  

  項冬葵毫無預警地低下頭去,在她的額上親吻一下。  

  「我是喜歡你的,秋萱,所以我發誓,你從來、也絕對沒有給我造成任何一點小小的困擾,或者是麻煩。」  

  「項、項大哥!」  

  賀秋萱為項冬葵這個意外而大膽的舉動漲紅了臉。  

  幸虧她房間的窗簾是拉上的,否則這要是被拍了照,那還得了?  

  「你還叫我項大哥的意思是……你對我沒興趣?」這是項冬葵最擔心的。  

  倘若賀秋萱未曾對他動心,那麼不管他處理了多少事情,可以在多快的時間內壓下媒體記者的報導,那都沒有用了。  

  「我、我沒有那個意思!」賀秋萱連忙搖頭,就怕引起項冬葵的誤會。  

  「那麼,你願意喊我的名字一聲嗎?」他輕聲問道。  

  「冬、冬葵。」賀秋萱感覺自己的臉頰越來越熱。  

  此刻,她終於明白他那樣照顧自己的原因何在,也終於明白為什麼他明明被喻為業界的鐵公雞,卻肯花八萬多元送條項鏈給她。  

  而且,她也瞭解之前從項冬葵那邊感受到的悸動,以及像被情人寵愛般的感覺是怎麼回事了。  

  原來,項冬葵一直、一直都將她當成情人在照顧,只有她這個遲鈍的人沒有感覺到。  

  如今,在心意明瞭的此刻,她該說些什麼?  

  對於呵護她至今的項冬葵……  

  「秋萱?你的回答呢?」項冬葵梢稍彎下腰,想看清楚她紅燙的雙頰有多麼誘人。  

  「我、我的回答?」賀秋萱可傻了。  

  她當然是喜歡他的啊!  

  可是在喜歡這個詞脫口而出之前,她的腦海裡卻響起另一道熟悉的聲音——  

  我實在很怕他一手建立起來的事業會受到衝擊,甚至走為他的公司帶來負面影響。  

  程姍姍警告的話語在此時於她的腦海中迸出,而且是如此地清晰。  

  賀秋萱想起雜誌上的那些報導內容,一篇篇都是對於她的形象有著負面形容的文章。  

  她能夠背負著這樣的壓力與他在一起嗎?  

  這樣子,豈不是會像程姍姍所說的,她會把不好的負面影響帶給項冬葵的公司?  

  不,她不想造成他的負擔。  

  因為,她是喜歡他的。  

  能夠明白這點,對她而言其實已經足夠了。  

  而剩下的那些責任,原本就不該由項冬葵獨自扛起,因為那些都是她過去行為不夠謹慎所造成的影響,理應由她負責才是。  

  至於她給項冬葵的回答——  

  「冬葵,我是喜歡你的,但是我不希望害了你。」  

  賀秋萱自己心裡明白,她愛花錢買東西的習性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改得過來的,也說不定一輩子都改不掉。  

  而她更不想看到項冬葵為了她的奢侈行徑,發生像事業失敗、破產這樣的事情。  

  她自認沒什麼經商才能,所以無法幫項冬葵的公司半點忙,只能陪伴在他身邊而已;那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  

  可是,若這樣子會對項冬葵造成任何不良的影響……  

  那她甘願無法天天與他廝守在一起。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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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2-21 00:18:40
第八章   

  「如果你是在擔心報導的內容,像是你經常害人破產或事業失敗的事情,那你儘管放心好了。」項冬葵牽起賀秋萱的手,柔聲勸道:「我是個很會克制自己的人,否則我就不會有鐵公雞這樣的可笑綽號,對不對?」  

  「但是,我有浪費的習性也是個事實。」  

  經過程姍姍的提醒與刺激,賀秋萱不得不開始正視自己本身的問題,也終於瞭解自己揮霍成性的嚴重性。  

  「但是,我希望能夠保護你。」項冬葵在賀秋萱的手背上輕吻著,「我想,你是不會知道的,打從初次在程爺的書房見到你,我就喜歡上你了。」  

  賀秋萱微微一愣,沒料到項冬葵竟然從那麼久之前就已經對她動心。  

  怪不得在生日派對時,他百般討好地接近她,也難怪他在得知她願意與他約會時,心情總是高興得不得了;而且對於每回的約會時間,他總是確認再三,甚至開車前來接送,更在她每回與他談天時,費盡心思逗她開心、安慰她、鼓勵她。  

  過去項冬葵帶給她的溫暖感受在此刻不停地浮上心頭,彷彿是在提醒著她,項冬葵對她的用情之深。  

  「我沒有逼你答應喜歡我或接受我的心意,但我希望能夠知道你真正的心意。」  

  項冬葵也明白,要賀秋萱在一時間接受一切,還是有點困難。  

  「我知道自己是喜歡你的,冬葵。」  

  唯有這一點,是賀秋萱非常確定的。  

  「謝謝你。」  

  項冬葵的吻再度落在她的前額和臉頰。  

  那吻綿密而細碎,帶著無盡的柔情。  

  「你可以慢慢考慮要不要接受我,秋萱。」項冬葵柔聲續道:「而且,不管你需要多久的時間,我都會等你。」  

  「我看你也別那麼難過了。」  

  何慎東無奈地瞧著對座的佳人,紅腫的雙眼顯示出她哭過的事實。  

  「你來找我幹什麼?」  

  程姍姍抹了抹眼淚,啞著聲音問道。  

  「敵意別那麼重,我只是來探望你一下。」何慎東歉道:「看來我還是沒能幫上忙。」  

  「算了,反正希望原本就很渺茫。」程姍姍聳聳肩,把矇矓的目光別向他處。「我很好,你不用擔心。」  

  「那麼,你知道賀秋萱和冬葵的事嗎?」何慎東問道。  

  「他們要結婚了嗎?」  

  程姍姍腦袋裡能想得到的也只有這件事。  

  「不,還沒。」何慎東搖搖頭。「驚訝吧?」  

  「還沒?」程姍姍納悶道:「怎麼會?他們下是已經互相表明心意了嗎?再說,雙方都沒有家長的壓力,要訂婚、要結婚,應該都沒什麼阻礙才對。」  

  「那你就錯了,其實賀秋萱的心裡還是有你留下的陰影存在。」何慎東嘖嘖有聲地說道:「因為你說過,若是賀秋萱真與冬葵在一起,可能會讓冬葵也變得窮困落魄,所以她便因為擔心這件事而沒有答應冬葵提出的交往要求。」  

  「他們在搞什麼飛機啊!」她忍不住嚷道:「我都已經這麼犧牲,決定要退出,結果他們卻還在拖?」  

  「沒辦法嘍。」他聳聳肩,故作無奈地將雙手一攤,「誰教賀秋萱突然開竅發現自己的毒性何在,而冬葵又事事順著她。」  

  「他們這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誰都不欠誰。」程姍姍自嘲地扯出一抹笑容,「結果我反而落得無事一身輕。」  

  「這樣也不錯吧?」何慎東笑道:「丟棄了束縛,心裡應該感到更輕鬆。」  

  「那可不,有些束縛不是說丟就能丟的。」程姍姍露出一抹苦澀笑容,「不過,也許等到我釋懷了,他們小倆口還沒步上紅毯哪!」  

  「我也是這麼想。」他長歎一聲續道:「最近還是別去找他們好些,免得莫名其妙被捲入他們的感情糾葛當中。」  

  「我有同感。」她瞄了何慎東這個昔日夥伴一眼,笑道:「你該不會沒有女朋友吧?不然找女朋友去度個假不是很好?」  

  「哼、哼,你還真當我是個不學無術,成天不用管公司事務的懶蟲啊?」何慎東迸出哼聲。「我前些天才出了趟公差回來的,誰知道一回來就被冬葵那傢伙抓去抱怨些有的沒的;其實說穿了,根本是他一心巴望著賀秋萱能答應與他交往或結婚,但卻又盼不到,使得他心急如焚。」  

  「你還有工作這個藉口可以逃避他不是很好?」程姍姍問道。  

  「問題是,我接下來有一個星期左右的空檔啊,要是冬葵成天對我精神炮轟還得了。」何慎東歎道。  

  「既然如此,去旅行如何,是個避難的好方法吧?」  

  程姍姍以前就常用這招來躲避與家人的爭執;她常常在與家人吵架時出門,回到家時大家也已和好如初了。  

  「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但是一個人去遊行很無聊。」他瞟了程姍姍一眼,問道:「想不想一起去?」  

  「你是想乘虛而入嗎?」程姍姍可不會笨到以為何慎東只是單純地找她一同出遊。  

  「如果有機會的話也不錯。」何慎東對於程姍姍的印象倒是頗好的。  

  「那好,咱們就一起出門吧,你想去哪一國?」程姍姍認為,既然要躲就躲遠一點。  

  所以她直接選擇往國外散心去!  

  再見了,失意的初戀!  

  一個人就算擁有萬貫家財,若是不擅經營,又容易揮霍成性,那麼縱使有座金山銀山,也很容易坐吃山空。  

  賀家就是個極好的例子。  

  賀秋人是賀家的長子,雖然繼承了上一代所留下來的遺產,但卻是個空有實名而不擅長經營的失敗者。  

  而賀秋萱是倍受賀家夫妻疼愛的小女兒,所以在金錢方面非常充裕,因而也養成她不問價格只管享受的奢侈習性。  

  當賀家夫妻還健在時,有個不成材的兒子與愛花錢的小女兒,對於富有而又會經營的他們來說,還不算是個負擔。  

  但是到了賀秋人這一代,可就不是如此了。  

  賀秋人向來好賭成性,加上又重面子,所以常在家中舉行宴會招待一群群酒肉朋友。  

  他平日又常和他們一起賭馬,不太管公司事務,所以繼承的遺產便漸漸被花費殆盡。  

  兄長的惡習加上賀秋萱平時見東西就買的習性,讓賀家被宣告破產這則新聞成為許多人心中早已預料得到的事。  

  只不過,賀秋人遠比眾人所猜想的更加膽小;他連承擔起這份責任的勇氣都沒有,直接變賣家中一些值錢的首飾,然後匆匆逃離賀家大宅,獨留一個比他更沒有處事能力的賀秋萱在家,整日面對銀行的催款單以及法院的查封財產宣告。  

  不知所措算是賀秋萱此時最貼切的心情寫照。  

  因為所住的房子早已被法院宣告要查封拍賣,所以她必須在一星期內搬離此處,可是她卻連個去處都沒有。  

  她很想求助於項冬葵,但是一想到自己目前這副模樣恐怕會為他帶來莫大困擾,使得她根本不敢向項冬葵提起這件事。  

  而程家——  

  雖然她也想向程姍姍求助,可是電話一接通,才知道程姍姍同朋友及程老出國去了,要再過兩星期才會回國。  

  至於其他的人——  

  一通又一通的電話打得賀秋萱心灰意冷,更是頭一次嘗盡人間冷暖。  

  過去與公司有合作關係的貴客,甚至是曾經親切待她的異性朋友們,全都冷漠地回絕她。  

  沒有一個人願意提供資源幫助她。  

  甚至,她感覺到自己好似被嘲笑。  

  現在的她已成為一個落魄的富家千金。  

  她什麼都沒有了,又有誰肯站在她這邊,給她任何援助呢?  

  而且她什麼才能都沒有,就連最基本的洗衣打掃都不會,若說要找工作,只怕也沒有人敢錄用她。  

  「冬——葵——」  

  獨自面對著空蕩蕩的房子,賀秋萱可說是走到絕境。  

  下意識地喊著項冬葵的名字,直到此刻,她才終於明白自己是有多麼地依賴著他。  

  她想念項冬葵的大手與她交疊在一起時所帶來的溫暖,更喜歡他親吻她時那份令人臉紅心跳的悸動。  

  原來項冬葵早在不知不覺中進駐她的生活,成為她倚賴的重心而她卻依舊渾然不覺。  

  下意識地,她撥了項冬葵的電話號碼。  

  此刻她已經什麼都不想管,唯一的希望就是聽見項冬葵令人安心的低沉聲調。  

  「喂,請問是哪位?」  

  一道陌生的年輕女聲透過電話傳來,讓賀秋萱感到一陣錯愕。  

  隨後她才想起,自己是把電話撥到項冬葵的辦公室去了,而這個女人應該是項冬葵的秘書或助理小姐吧!  

  「你好,我姓賀,請問項先生在嗎?」  

  「項先生?很抱歉,他到法國去了,大約再過五天才會回來,請問您有要緊事嗎,需不需要留個言?」  

  秘書最後說些什麼賀秋萱已經記不得了。  

  她唯一有印象的是,在這五天之內,項冬葵都不可能會出現在她的身旁。  

  賀秋萱喃喃自語地苦笑著:說的也是,如果冬葵現在人在國內,或許早已經過來看我了。  

  掛上電話,她使盡最後一分力氣自地板上爬了起來。  

  她明白,就算項冬葵會對她伸出援手,只怕也是要等到他自法國回來之後。  

  在那之前,她至少得先找個地方安身才行。  

  攤開報紙,賀秋萱開始尋找著列在上頭的房屋出租廣告。  

  一排排的小字使得她看得有些吃力,但是更讓她感到辛苦的還不止這些;除去打電話詢問之外,最糟的是她連上頭那些住址在哪裡都不知道。  

  那些道呀、路的,她根本都不知道。  

  因為以往她都是搭自家司機開的車子,或是直接跳上計程車,向司機說明想去的地方,如某某百貨公司、某某機場等等,所以對於道啦、街啦、巷弄啦,她根本連分都不會分。  

  剎那間,她徹底明白程姍姍說她會帶給頃冬葵麻煩的理由了。  

  的確,她真的什麼都不會,對於項冬葵果然只有麻煩沒有益處。  

  「冬葵!」賀秋萱沮喪地丟開報紙,此刻心裡只想見到項冬葵而已。  

  「冬——葵——」  

  再也隱忍不住的啜泣聲伴隨著低聲呼喚而發出,賀秋萱把臉埋在雙膝之中,任由淚水肆流。  

  「你在叫我?」  

  熟悉的聲調頓時響起,令賀秋萱中止了哭泣。  

  她不敢相信,卻又不由得抬起頭來。  

  「冬葵!」  

  賀秋萱驚喜地迸出尖叫聲。  

  「是我。」  

  項冬葵一把將她抱起,緊緊地摟住她。  

  對於賀秋萱如此依賴自己的反應,項冬葵知道,自己總算是沒有白來這一趟。  

  他可人而美麗的秋萱竟落得如此下場,這可是他始料未及的。  

  若不是為了處理緊急事務而提早回國的何慎東打電話通知他,他還真不知道賀家竟發生這麼嚴重的變故。  

  所以他連夜搭機趕回台灣,連家都沒回就往賀家跑,為的就是害怕賀秋萱與他失去聯絡。  

  「我、我……你怎麼……會在這裡?」賀秋萱一邊抹著淚水一邊問道。  

  「一聽到你出事,我就連夜趕回來了。」項冬葵脫下長風衣往賀秋萱身上披,「我聽說你家的房子就要被法院查封,又擔心你無處可去,所以立刻趕過來探望你。」  

  「我、我原本……是想……去找姍姍。」賀秋萱哭得滿臉是淚,「可是姍姍和程爺爺都出國去了。」  

  「我知道,所以我料想你一定還在這裡。」  

  項冬葵明白,對於成為落魄千金的賀秋萱,是不會有男人肯再對她加以照顧。  

  人類是種見錢眼開的現實生物,對於一個沒有利益可以供人獲取的柔弱女子,是不會主動伸出援手保護。  

  而他不同,因為賀秋萱是他一直在盼望的佳人,甚至是妻子人選。  

  所以不論她處在什麼樣的環境之下、有著什麼樣的身份、有著天大的缺點,他都會一樣守候著她。  

  「雖然我沒辦法馬上把你的家買回來,但是至少我可以先幫你處理剩下的債務;另外,你如果不介意的話,就先住到我家來吧,雖然沒有賀家那麼漂亮寬敞,不過我還有間客房。」  

  項冬葵為了避免賀秋萱太過擔心,於是開始詳細地解釋接下來的安排。  

  他寵溺地摟住賀秋萱,因為哭得梨花帶淚的她看起來更加楚楚可憐。  

  「對不起。」聽見項冬葵一連串的安排計畫,讓賀秋萱忍不住連聲道歉。  

  「為什麼要道歉?」  

  項冬葵納悶地反問道。  

  「因為,其實你沒有必要幫我這麼多。」賀秋萱依偎在項冬葵懷裡,用著輕柔帶泣的聲調說道。  

  「我不是說過,我想保護你嗎?」項冬葵勾起她的臉龐,「而且,我說過我喜歡你。」  

  「我知道,但是我覺得我是在害你。」賀秋萱忍不住搖搖頭,「我不希望你為了替我處理債務而使自己的事業受到危害。」  

  這種事若只要發生過一次就足以讓人無法翻身,所以她不希望項冬葵會因此陷入困境。  

  「不會發生這種事的,我不也數次向你保證過了嗎?來,先跟我回去吧。」  

  項冬葵知道再繼續僵持下去,賀秋萱說不定到最後連他的幫助都不接受。  

  於是他索性直接將賀秋萱打橫抱起,強行將她塞進叫來的計程車裡,然後把她帶回自己的公寓。  

  雖然他不贊成粗暴地對待佳人,但是偶爾的逼迫不也是個很好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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