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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yeah5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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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愛賢]謔浪情婦的惡龍(尋找新娘遊戲之一)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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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2-28 04:17:42 |只看該作者

10.

    小騷狐終於露出尾巴!碧萬福以為他的善後工作做得滴水不漏,沒有人知道碧允兒曾經用不同的身份到其他公司做商業間諜,不過很遺憾,天下沒有朱雀堂查不出來的秘密。她要故技重施,到紫氏偷商業機密吧!雖然早就知道她接近他是別有用心,可是親耳聽到還是有些難受,難得的好心情被破壞殆盡。

    既然她如此盡責的想要完成碧萬福給她的任務,對他這個僱主也該一視同仁吧!

    「我當過秘書助理,會速記、打字、計算機……」他懷疑的語調讓她以為他是嫌自己工作經驗不足,連忙數說經驗。

    「你負責的不是這些事。」他突然收緊雙臂,將她鎖在懷裡。

    「我要做什麼?」碧允兒掙扎著扭動,可是比不過他的氣力,只好放棄,乖乖的偎在他的懷裡,臉頰緊貼著他的胸膛,聽到他強力而富節奏的心跳聲,連她冷冰冰的身軀也被溫暖了,感到好窩心,原來她這麼掛念他的擁抱。

    「你的工作只有一個,解決我的性需要。」陰柔的俊臉,冰冷的雙眸,他揚起邪佞的微笑。

    「什麼?」她抬起頭,被他的表情嚇到,全身一顫,雙頰泛紅,長長的眼睫毛微微顫動,「那裡是辦公室耶!」

    「辦公室又如何?在我的地盤上,我說的話就是法律。」只要是他掌控的範圍,他就是老大,連紫昂流也不能貿然左右他的決定。

    「你是集團的副總裁,在公司裡傳出傷害你的品格的流言蜚語,會損及公司的聲譽。」

    「這一點,你不必理會,只要記得自己的身份,情婦的工作只有一個,就是當我有性需要的時候,你要立即滿足我。」他冷笑的說,字字傷人。

    「你太過分了!我才不會去。」她瞪著他,對他產生的好感瞬間消失無蹤。

    又是欲擒故縱的爛戲碼,她沒有其他伎倆嗎?

    青琅君冷哼一聲,霸道的說:「我說了便算,你在別墅也好,在公司也罷,現在通訊發達,交通方便,只要我一通電話,你便要來公司。」

    他不給她置喙的餘地,縱使她想反坑,也有辦法讓她順服。

    「你要我隨叫隨到,為你……」碧允兒無法跟他一樣說出令人臉紅的話,心有不甘的睇著他充滿嘲諷和恥笑的俊臉,真想大吼回去。

    可是想起碧萬福的要挾,母親亟需救治……

    「我去。」她緊咬著下唇,知道自己無路可退,認命的接受。

    「不要以為我一定給你這個機會。」他冷冷的說。

    這算是什麼表情?她秀麗的眉頭痛苦的蹙起,嘴唇幾乎滲血,難道做他的情婦是那麼的不堪和淒慘?

    她真是不識好歹,要知道他青琅君點一點頭,多少名媛淑女前仆後繼搶著做他的女人。

    「你到底想怎樣?」她忿忿的問,既不甘又無奈,每次對峙,她都輸得徹底,在紫氏宗宅的花園,飯店房間內,還有這次……他就是看準她無力反抗。

    怨懟的眼光狠狠的插入他的心坎,感受到她是多麼的難堪、憤怒和無助,他的心像是被電擊中,整個人震住,放開她,他竟然有點狼狽。

    「開始面試。情婦最主要的工作是取悅我,如果能讓我滿足,我才會讓你到公司工作。」

    他在床沿坐下,姿態霸道又強勢,要她知道他是她的主人。

    碧允兒苦惱的左右亂瞄,根本不知道從哪裡開始,踟躕不進。

    戲謔的微笑,侵略的眼神,他高高在上的欣賞她的窘態,然後勾了勾長指。

    她乖乖的走到他的面前,尷尬的困在他的兩腿之間,四周瀰漫著他的氣息,神情惶恐又懊惱。

    「脫衣服。」青琅君熱血沸騰,卻冷冷的說。

    她伸出手,發現他上身赤裸,心想她應該要幫他脫褲子,只是小手還未碰到他的褲頭,已抖個不停,連耳根子都紅透了。

    他按下她的手,不耐煩的說:「是脫你自己的衣服。」要知道他費了多大的氣力,壓下撲向她的衝動。

    「我……」要她在男人的面前脫衣服?怎麼可以?她嚇得全身顫抖。

    「快點,我在辦公室的時間很寶貴,當我「性」致勃勃時,你必須配合我。」他雙手交抱胸前,流露出鄙夷的目光。

    她是他的性奴隸!他的無情像把利刃,傷得她鮮血淋漓,命運的悲歌再次奏起,她默默的接受,抖個不停的小手伸向背後,尋找連身裙的拉鏈。

    突然,他的手臂繞過她,抓住一雙手腕,反剪在背後,往他身上壓,嬌軀被迫挺向前,擠迫著一雙豐乳,沒有胸罩束縛的小櫻桃不安分的激凸,誘人品嚐。

    ……

    她攀住他的肩膀,小臉埋進他的頭頂,他的頭埋在她的雙乳間,互相擁抱對方,猶如要將對方嵌入自己的體內,誰也不能離開誰,誰也不虧欠誰,緊緊的糾纏在一起,沉淪在慾海中,至死方休……

    翌日,青璃君帶著到碧允兒來到紫集團大樓。

    「她是碧允兒,新來的秘書室小妹。」他簡潔的向秘書室的眾人介紹,冰冷緊繃的俊臉難得浮現微微的困窘。

    不過除了熟稔他的金千夜外,誰也沒有察覺,她曖昧的笑說:「琅,你去忙吧!我會好好的照顧她。」

    從他今天一大早特地通知她,便知道他非常重視這個女孩。

    近來他的脾氣變得陰陽怪氣,臉色又臭又硬,應該也是為了這個甜美的可人兒。

    「夜,她的活動範圍只可以在這一層,不准到其他部門。」青琅君轉身,走向辦公室。

    「為什麼要我在這裡?」她還想機會難得,可以參觀偌大的紫集團。碧允兒抿起小嘴,鼓著雙頰,還想追問,卻被金千夜拉住手臂阻止,眼巴巴的看著他怒瞪她一眼,進入辦公室。

    等他關上門後,眾人露出三分奸詐、七分好奇的笑容睇著碧允兒,正要起哄。

    突然,青琅君打開門,蹙起眉頭,冷眼橫掃一圈。

    室內一片寧靜,眾人隨即忙了起來。當然,若是得罪他,一定吃不完兜著走。

    「碧允兒,給我一杯咖啡。」他面無表情,冷冷的吩咐,隨即又關上門。

    單看他強忍爆怒的臭臉,金千夜便忍不住狂笑出聲。她真是好運,竟然看到他百年難得一見的窘態。

    碧允兒一臉頹然。難道她生嫩得連小妹也做不來?

    「碧小姐,我們的琅讓你見笑了。」金千夜輕輕抹去眼角的淚水。原來這位小姐可以讓無慾無求的青琅君變得很有佔有慾,還多了一些可愛的任性。

    「金小姐,請你叫我允兒就好。」聽到他們倆對對方親暱的稱呼,碧允兒終於明白,原來他們才是一對。

    這也不稀奇,金千夜美麗明亮,精明果斷,渾身散發出充滿自信的動人神采。剛才青琅君帶她來到秘書室,金千夜正有條不紊的解答小秘書們的問題,還能安撫青大少爺的臭臉,像她這種集智慧與美貌於一身的女強人,才配與青琅君在一起。

    他喜歡誰,又與她何干?可是她的心像是被鞭笞了一下,隱隱作痛。

    「你也不用叫我金小姐,叫我夜吧!」金千夜笑說。

    「怎麼可以這樣?你是我的上司,我不想別人說琅君……副總裁利用特權,安插他的人。」碧允兒低聲的說。以前在碧氏集團,因為她無權無勢,又只是碧萬福的私生女,受盡白眼,那些人為了利益和權力,鬥得你死我活。

    「那麼你跟她們一樣,叫我千夜姊。我們不像碧氏集團,不時興勾心鬥角,只要努力工作,連總裁也不能找碴。」她打從心裡喜歡這個懂事的好孩子,進退得宜,貼心善良,真是便宜了青琅君。

    「他告訴你,我在碧氏工作過?」碧允兒偷偷瞄了眼他的辦公室。

    「當然啦!你是琅帶回來的,我們不能掉以輕心……」金千夜輕笑的說。她當然知道她是第一個被他帶回別墅的女人,其實若非他再三警告白曜君、玄冥君和紫昂流,她怎麼可能安靜的待在別墅裡?

    他們親暱的互動證明金千夜與他關係匪淺,酸溜溜的氣味湧上胸口,碧允兒只能拚命的點頭,卻無法聽清楚金千夜說了什麼。

    貶議室內,氣氛低迷,高層主管們額頭冒出冷汗,努力在老大看似平靜的臉上找出端倪,尤其前些日子老大總是繃著一張臭臉,散發出生人勿近的危險氣息,雖然最近好了一點,但是誰也不想誤踏地雷,死無全屍。

    不過似乎有人已經誤觸地雷了,盡避她只是捧著托盤送飲料的小妹,穿著土氣衣服,不施脂粉,卻天生麗質,最誇張的是她對自己的美麗竟然毫無自覺,成為某暴君戲謔她的借口。

    眾人眼睛一亮,像是在黑暗的地獄看到一道曙光。哪裡來的絕世美女?她怎麼會出現在這個眾人想盡辦法缺席的匯報會議?相信下次的出席率一定破紀錄,正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大家沉醉的看著碧允兒絕美的容貌和清靈的氣質,根本不理會到底誰在發言,這包括坐在主位的青琅君。

    難怪青琅君不准碧允兒到其他部門,面相斯文有禮的高層主管們原來都是披上衣服的豺狼,正貪婪的看著散發出清純美味的小羊來回穿梭,誰不食指大動?

    金千夜好整以暇的看戲,心想,若是來一客爆米花加一大杯汽水,就爽斃了。

    青琅君的眉頭皺成一團,兩邊太陽穴上的青筋暴凸。

    那個老的只看她一眼,手上的筆掉到桌上;腹部微凸的室長睜大眼,看得目不轉睛;這個小憋子更大膽,想將小紙條塞進她的手裡,好樣的,明天他會由當紅的業務課調到不見天日的庶務課。

    他越來越憤怒,但不至於失控,畢竟終年戴上面具,善於隱藏感情。

    而身為始作俑者的女人,卻不知道處於暴風中,還不忘前輩再三叮囑要微笑,以顯示秘書室的親和力。

    她居然對著別的男人微笑!青琅君再也忍不住,怒氣在這一刻爆發,大掌用力的拍打會議桌,發出巨響。

    男人們如夢初醒,轉頭望著自家老大,膽小一點的男人幾乎嚇得大叫。

    前些日子他們也見過老大的臭臉,總帶著七分優雅,貴公子連發飆也教人賞心悅目。

    哪像現在坐在主位的噬血惡魔,額頭青筋暴現,俊逸的臉容因為盛怒而扭曲,怒火在黑眸中跳躍,像是要噴出來,燒死在場的所有男性生物。

    難道女同事的哀號是真的?眼前這可口的點心,咳,美女……是老大的女人?!

    所有的男人像是得到共識,有的惶恐的低下頭,有的假裝看報表。

    金千夜一臉精明,嘴角微揚,捕捉到青琅君臉色青紅交錯的精采表情。

    「除了碧允兒,全部給我出去!」冷冰冰的語調下是足以燒死人的怒火。

    眾人心知肚明,火山快要爆發了,趕緊收拾東西,爭先恐後的離開會議室。

    金千夜經過青琅君的身邊時,故意放慢腳步,既哀怨又懇求的盯著他。身為觀眾,她看戲看到最高潮,突然卡住,當然不好受。

    「出去吧!」青琅君總不能對她太凶,但是語氣堅決,沒有半點感情。

    碧允兒內疚的低垂著頭,偷瞄心有不甘的金千夜悻悻然走出去,關上門。

    「放下托盤。」他嗓音低沉的命令。

    她還傻傻的端著沉重的托盤幹嘛?上面三壺茶水還在冒煙呢!

    「過來。」他手指一勾,怒氣瞬間消失,回復溫文爾雅的貴族公子,過分俊美的帥臉足以迷倒一票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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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2-28 04:18:17 |只看該作者

11.

    她本來想搖頭,可是一接收到他陰鷙的眼眸發出危險的訊息,只好乖乖的走向他,否則不知道他會用什麼方法懲罰她,畢竟她再怎麼掙扎,都注定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青琅君看著她一步接著一步的靠近自己,小臉上的恐懼漸漸消失,卻多了一份認知,或者該說是認命,突然不知道應該為她的聰慧而鼓掌,還是為自己洩漏太多情緒而氣結?

    他一直將自己真正的感情隱藏在完美的面具下,但是她總能一一讀出他的思想,這無疑是給了他一巴掌。

    大手一拉,她霎時跌進他的懷裡。

    他拉起她的身子,將黑色及膝裙撩高到腰間,強行扳開她的雙腿,讓她直接跨坐在他的腿上。

    這個坐姿太淫靡不堪了,她想立刻起身,纖腰卻被他緊握,動彈不得。

    「不要……」

    看著他狂妄的眼神和邪氣的笑容,她知道他在想什麼,奮力想拉開兩人上身之間的距離。

    他先發制人,猛力拉扯她的白色襯衫,所有的鈕扣應聲飛脫,露出包裹一對完美豐乳的純白胸罩。

    「不……啊……」她急忙伸出手,企圖遮掩裸露的肌膚。

    他搶先一步拉下胸罩,一雙玉乳彈跳出來,傲立在他的眼前。

    碧允兒看傻了眼,襯衫和胸罩還掛在她的身上,他已俯首吸吮一邊碩乳,舌頭勾起乳尖,恣意的彈動,另一邊豐乳被他的大手瘋狂的搓揉成不同的形狀。

    「不可以在這裡做,萬一他們進來……嗯……」她好想阻止他的惡行,可是無力的責罵反而像是撒嬌,一聲聲吟哦更加刺激男人的性慾。

    這個女人真是不知好歹,居然大膽的對其他男人媚笑,現在他賣力的挑逗、愛撫,她卻出聲拒絕他……

    「你沒有資格拒絕我,別忘記了,你是我買來暖床的女人,讓我洩慾。我說過,只要我有性需要,你都必須為我解決。」他惡劣的嘲諷。

    其實惡質的他早就瞄到最後出去的金千夜貼心的鎖上門,不過當然不會揭穿,要讓她嘗到惹怒他的後果。

    她不由得全身一顫,心知肚明自己不過是他的洩慾工具,可是每次親耳聽到,一陣悲痛蔓延開來,溢滿整個心頭。

    青琅君的手不知何時來到她的雙腿之間,毫無預警的用力一扯,白色內褲被撕裂了,手指滑入不太濕潤的花道,蠻橫的抽動。

    「啊……你不可以……」她嬌喘出聲,乾澀的幽穴又痛又熱,被吻濕的雙乳又麻又脹,體內瘋狂的情慾被他完全的喚醒,體溫越來越高,有如火焚,雙手攀著他的寬肩,腰背弓起,螓首往後仰,長髮在背後搖曳。

    她覺得自己好羞恥、好下賤,像是廉價的妓女,任憑男人蹂躪。

    ……

    碧允兒不知道被他要了多少回,最後還在激情中昏倒。

    幸好會議室後方有一扇安全門,那裡有一座金千夜專屬的電梯,由電梯到停車場,沿途沒有監視器,否則青琅君會直接命令公司清場,縱使他用外套和襯衫將幾近全裸的她綿綿密密的包裹起來,也絕對不能讓其他男人看到她承歡後的嬌媚模樣。

    那天青琅君抱著昏倒的碧允兒從公司離去,當然無法躲過金千夜的法眼,決定替被欺侮得體無完膚的碧允兒伸張正義。

    「生得美,難道是一種罪?」她大肆的揶揄。

    身為他的女人真是有夠倒霉,不但要忍受一票豺狼覬覦的目光,還得被他「教訓」。

    不過卻意外的點醒他,純真的小羊哪有錯,錯的永遠是他們那群色色的大灰狼。

    他怎麼能讓他的小羊被惡狼玷污?怎麼能讓她的美好暴露在他人的眼前?

    雖然不想讓她回公司,但是又放不下身段,於是他用高壓政策逼迫她離開。

    每當金千夜不在時,秘書室的「四小報」便拚命找碧允兒的碴,說盡難堪的話語。

    青琅君只是冷冷的袖手旁觀,擺明了要她知難而退。說他老謀深算也好,卑鄙無恥也罷,為了維持他辛苦經營的溫文爾雅形象,不惜借刀殺人。

    這一天,他回到家時已經晚上十點了,金大煥說碧允兒還在公司加班,他的臉色倏地變得鐵青難看,眼眸陰鷙黯沉,額頭青筋抽搐。

    她又被「四小報」惡整了吧?那傢伙傻傻的,只懂得唯命是從嗎?

    他記得上午外出時,看到她一臉疲憊,忙得團團轉……可惡!他忘了金千夜今天也被白曜君拉走,那她豈不是被四個瘋女人奴役了一整天?

    不知道是惱火還是擔憂,他等不及司機備車,拿起車鑰匙,衝了出去。

    青琅君來到秘書室,看到碧允兒站在複印柄前,邊吃餅乾邊影印文件,心裡悶燒著怒火,暗罵「四小報」,明天他要金千夜好好的訓練她們,到檔案室整理三十年的檔案。

    她抬頭看到他,立刻放下餅乾,暫停工作,走到他的面前。

    「你怎麼會回來?」她不禁竊喜。難道他是為了自己而回來?

    在公司裡,她看到青琅君運籌帷幄,冷靜睿智,取勝於彈指之間,用盡所有歌頌男性魅力的形容詞也不能道出他萬分之一的神韻,尤其他的每一個決定關乎紫集團所有的員工生計及股東利益,專注的表情為本來的帥氣增添了卓爾不凡。她終於明白為什麼說認真工作的男人最迷人,何況他已經非常俊俏英挺,讓她更加為他著迷。

    「我還以為你已經回去了……我有幾份緊急文件要處理。」青琅君極力保持語氣平淡,卻忘了他貴為副總裁,根本不需要向一個秘書室的小妹解釋,還強調他不知道她在公司,簡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他一閃即逝的窘態完全背叛了他的心思,碧允兒察覺到他對自己的寵溺,勉強憋住笑意。

    「是嗎?」她識相的不點破他,含笑側身。

    他從她身邊走過去,看到複印柄旁放了一盒餅乾,除了慍怒外,還多了一絲不捨和心疼。

    「你還沒吃晚飯?」

    她還來不及說話,不爭氣的肚子咕嚕作響,替她回答了,她尷尬得垂下頭,臉頰通紅。

    「公司從來沒有要員工為了加班而挨餓!你打電話給金管家,要他將我們的晚餐送過來。」青琅君氣惱的命令,然後頭也不回的進入辦公室,否則他怕自己會忍不住打她的小屁股,懲罰她不懂得照顧自己。

    碧允兒點點頭,他說「我們的晚餐」耶!靶覺就像家人一樣親密,心裡暖烘烘的,露出甜甜的笑容。

    她打完電話後,發現他那扇習慣關閉的辦公室大門打開了,站在複印柄前,正好看到坐在辦公桌後的他低首工作,像是在訴說她不是孤單一人。

    這就是他獨有的溫柔體貼,不用甜蜜的情話,沒有迷人的笑容,卻用最簡單直接的方法告訴她。

    體貼如微風,安撫著她的心,瞧見他默默的陪伴,她的心裡盈滿說不出口的感動。

    青琅君閱人無數,看著她努力工作,早就知道她不是貪慕虛榮的女人。

    加上金大煥每天的報告加持,說她為了拯救千瘡百孔的碧氏,被碧萬福逼迫,找資金雄厚的紫氏副總裁做她的金主。

    這個女人真是可愛得令人疼到心裡,卻又可憐得令人覺得心痛,看似心思細密,又不時有點迷糊,難怪可以慢慢的融化他冰冷的心牆,撞進他的心坎裡。

    吃過晚飯後,青琅君與美國的客戶開視頻會議,不時看著鏡頭後面,心不在焉,令人好奇得直想將他的鏡頭反轉。

    凌晨一點,經過激烈的討論後,終於完成合約,他抬起頭,看不見她的蹤影,心裡一急,不理會客戶還未下線,匆匆關機。

    他跑出辦公室,發現她趴在桌上睡著了,桌旁和地上堆滿了文件,不由得吁了一口氣。

    這個小傻瓜,完成工作後,寧願安靜的等待,也不敢打擾他吧!

    看著她單薄的肩膀微微一縮,身體微顫,他立刻擁她入懷,輕柔的將幾綹不聽話的髮絲勾到耳後,小心翼翼的抱起這個倔強的女人,彷彿她是世上最珍貴的寶貝。

    他走進辦公室附設的休息室,將她平放在床上。

    唉怕失去溫暖的碧允兒緊緊抱著他,小臉在他的懷裡磨蹭,活像一隻慵懶的小貓在向主人撒嬌,然後微微睜開惺忪的眼眸,安心的說:「祝你有個好夢。」

    青琅君深受震撼,有多少年沒有聽到這句叮嚀?

    他緊閉雙眼,眉頭蹙起,想起曾經有個女人,用溫柔的聲線向年幼的他低語,「寶貝,睡吧!祝你有個好夢。」

    背著莫名的悸動,他低頭看著睡在軟軟大床上的小女人,眼睫毛微微顫動,嫣紅的小嘴輕輕一扁,眉頭輕蹙,似乎睡得不太安穩。

    將溫度調升到她最喜愛的二十三點五度後,他脫下外套,卸下束縛的領帶和腰帶,在她的身旁躺下,強健的手臂自然的環住她的腰肢,她的背部緊貼著他的胸膛,下巴廝磨著她的發頂,嗅聞到淡淡的洗髮精香味,感覺好滿足,同時懊悔自己竟然浪費了那麼多個夜晚。

    然後發生一件不可思議的事,他不知不覺的擁著她入睡。

    難道他不怕因此被發現他脆弱的靈魂早已被折磨得不堪一擊?

    彬許這已經不太重要了,因為入睡前他還想著另一件更不可思議的事:明天他要金管家將她的東西全都搬到他的房裡。

    「金伯,為什麼不叫醒我?慘了,我要遲到……」碧允兒被一道強光驚醒,嚇得坐起身大叫,隨即冷靜下來,才發現這裡不是她的房間。

    「多睡一會兒,等一下吃早餐。」春風滿面的青琅君已換好衣服,從休息室一角的浴室走出來,看她累得分不清日夜,不禁心生憐惜。

    十多年了,他從未像昨夜睡得如此香甜,只因為每晚都被同樣的惡夢糾纏。

    夢裡,一個傷痕纍纍的小男孩被丟棄在無人的郊野,任由雨水濕透身子,最後分不清是自己的淚水還是雨水,是自己的嘶叫聲還是雷雨聲,直到永無止境的黑暗吞噬了他……神明不通理,天地都麻木,沒有一點同情心,他終於敵不過悲痛,只求上天結束這一刻的哀婉淒涼……

    昨夜,當他快要被黑暗吞噬時,好像聽見有人在呼喚他,安慰他紛亂的靈魂,然後黑暗退卻。他好想睜開眼睛,看看是誰在說話,但是實在太睏了,畢竟他十多年無法睡得安穩,終於能夠一覺好眠。

    碧允兒看著他精神飽滿,神采飛揚,跟她一臉疲憊、兩眼迷濛的模樣截然不同,倏地想起昨夜兩人曖昧的睡姿,臉蛋不由得泛紅,乾笑的說:「我要回家換衣服。」事實上,她身上的衣服皺得不像話。

    「我已經叫人帶了套你的衣服過來。」青琅君邊打領帶,下巴邊朝沙發努了努,那裡擺放了一套衣裙,連配色的鞋子和飾物也一應俱全。

    她下床,拿起衣裙,走進浴室。

    當她換好衣服時,疑惑的看著鏡中的高貴美女,那是她嗎?

    淺綠色的棉質襯衫,領口不算太低,卻隱約露出迷人的乳溝,還有白皙的頸項和性感的鎖骨,配上深綠色的長裙,襯托出她玲瓏有致的身材,加上黑色低跟鞋……

    「啊!」她不由得低喊一聲。這套衣服不就是「四小報」昨天看著時尚雜誌,興高采烈的討論的名牌限量新裝?肯定所費不貲。

    「什麼事?」青琅君衝進浴室。

    「這套新衣服不會是金伯買來的吧?」她不相信一位五十多歲的男人懂得時尚女裝。

    「是夜送來的。」她不知所措的表情還滿可愛的,他緊張的情緒慢慢的緩和,心想,今早被金千夜勒索一個月的薪水做為遮口費也算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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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2-28 04:18:48 |只看該作者


12.

    雖然只是秘書室的小妹,但是她的衣服太土氣了,白色襯衫配黑色裙子,連有幾個小阿的大嬸都穿得比她流行,難怪金千夜老是揶揄他的情婦用的穿的全是過季商品。

    這時他才發現她成為他的情婦之後,從未用過那張沒有上限的信用卡,抽屜裡的現金只用來買禮物給金大燠等人,尤其送了一堆補品給幫傭大嬸,讓她幫受傷的老公補身子,還替她付清醫藥費和支付生活費。

    他並沒有責怪碧允兒的意思,只是她的善良令他好心疼。

    想起她剛住進別墅時,他從朱雀堂提供的數據中,意外得知她慣用的都是價格一般的品牌,所以準備了相同的日用品,就是要看清楚她的生活是否真的如此踏實簡樸。

    經過長期的相處,她的確不作假,絕對不是浮誇的拜金女,謙卑有禮,沒有蠻橫的壞脾氣,他還曾經看到她與難纏嚴肅的金大煥有說有笑。

    「你好美。」青琅君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可以將她打扮得嬌美動人,竟然比簽下上億美元的合約還要讓他興奮、滿足。

    「這次一定鬧大了,怎麼可以讓千夜姊知道我們的關係?」雖然碧允兒已經知道金千夜與青琅君不是一對,而是與還未碰面的副總裁白曜君是歡喜冤家,但是也不想被一直愛護她的人知道她這個不堪的身份,不禁陷入幽怨落寞的情緒中。

    「我們的關係有何不妥?」她這哀傷的表情是在埋怨做他的女人嗎?他的笑容僵住,陰鷙的雙眸看不出喜惡。

    「我怕千夜姊誤會我……」是拜金女。

    「夜知道我們的關係,有什麼大不了?」他受不了的低吼。其實她早就已經知道了。「還是你怕別人知道你是我的女人?」

    他怒瞪著她,眼裡燃燒著火焰。以往多少女人用盡手段,費盡心機,只為了爬上他的床。

    「當然。」難道他以為情婦是尊貴的職業,要大肆宣揚?

    「那更該讓所有的人知道。」他要讓所有的男人知道她是他的,看誰敢覬覦她?

    「不可以!」她不滿的反抗。他怎麼能那麼霸道?不過她莫名的有些竊喜,因為他好像滿在乎她的。

    「你怕其他男人知道你是我的情婦,不敢對你下手?你是我的,即使我毀掉你,也不會給其他男人任何機會。」青琅君怒吼。她就是抗拒做他的女人嗎?只是他毫無察覺自己因為強烈的佔有慾而變得瘋狂,如果不能擁有她,他寧願拉著她墜入地獄,也絕不放手。

    「我不是你的,你怎麼可以隨意玩弄別人的人生?」碧允兒忍不住梆回去。原來他還是看賤她,只要大少爺一個不高興,更可以毀了她。

    青琅君冷靜下來,鳳眼微瞇,揚起冷笑,只是笑意不達眼底,「你錯了,難道你忘了我們之間還有一份每年千萬元的合約?它就是你出賣自己的人生,供我任意玩弄你的單據。」她到別墅的第二天,他便派律師跟她簽下合約,否則她怎麼可能自由出入。

    「對啊!這裡你最大,要怎樣做,誰管得著你?何況你用錢買下我,我更無權說不。」碧允兒無奈的苦笑。

    這個星期他對她多一點溫柔,多一點尊重,她變得越來越貪心,以為可以索取包多,原來一切都是她癡心妄想。

    不要再對自己那麼殘忍,好嗎?不要再幻想他會對自己好,好嗎?

    她只是他的禁臠,一個連妓女都不如的床伴。妓女服待完客人後,便可以離開,而她卻不能離開,無路可退,除了接受,還是接受。

    「你明白就好。」其實他並不是真的要將兩人的關係公開,只是他這個高高在上的堂主絕不容許別人,包括她,挑戰他的權威和尊嚴。

    他滿意的點頭,這個女人終於明白他才是主人,她必須聽他的話。

    事實上,情感這玩意兒哪有真正的主人,往往某一方自以為控制全局,其實那方才是被牽著走。

    「我知道了。」她的聲音平板,沒有半點波瀾,像是在說別人的事。

    青琅君卻沒有因為聽到認同的答案而感到興奮。為什麼心裡慼然?是因為在她凝視著他的眼眸裡,沒有哀傷,沒有不甘心,反而有種認命的無奈,無所謂的淡然……這樣的她,比號啕大哭更教人心碎。

    碧允兒脫下襯衫,脫掉胸罩,再穿回襯衫,乳尖因為微微摩擦而傲然挺立,在襯衫下激凸,更加誘人遐想,比裸露更淫媚,足以令所有的男人血脈賁張。

    他閃了下神。

    她走出浴室,穿過休息室和辦公室,打算開門出去。

    「你幹什麼?」他及時抓住她握住門把的手,連忙上鎖。

    「你不是要讓我難堪嗎?在所有的人面前揭開我最不堪的身份,我是你的玩物,沒有自尊,沒有廉恥。你既然要做,就要狠絕一點,徹底一點,讓我給人看個夠。」碧允兒冷然的說,彷彿對於自己接受最絕情的待遇和最羞恥的屈辱完全無動於衷。

    「你敢!」盛怒的青琅君用力握住她的肩膀,幾乎捏碎她的骨頭。若她真的這樣走出辦公室,他發誓,絕對會挖掉每個見過她美好的男人的眼珠。

    她勉強壓下心中的驚惶,要自己別再顫抖,勇敢的對上他,彷彿在說:這不是你要的嗎?

    「立刻穿上內衣,我會吩咐司機送你回家換衣服。你要記住,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如此容忍一個女人。」

    算她狠!他放開她,咬牙切齒,雙手緊握成拳,轉身走回休息室。

    若是不立即離開,他怕自己會失控,掐死這個可惡的女人。

    他說是第一次如此容忍一個女人?她是第一個嗎?

    就像現在,她是第一個搬進他的房間的女人,第一個睡在他身邊的女人。

    夜夜纏綿過後,他總是擁她入睡,兩隻大手覆蓋小手,強健的雙腿勾著修長的美腿。

    碧允兒雙頰泛紅,胸臆充滿踏實、安穩的感覺,眉頭鬆開了,嘴角也不由得向上揚起,這就是愛,就是一個女人最大的幸福。

    她以前一直不肯與他一同上班,害怕遇上公司的同事,但是現在她坐他旁邊,一起上班,勇敢的面對一切,因為她知道,他心裡有她。

    不少人見到他們一起上下班,這猶如非正式的公告,告訴大家,碧允兒是青琅君的女人。

    這個小道消息令青琅君龍心大悅,至少沒有一堆蒼蠅在她的旁邊打轉。

    他坐在床上,放下無心批閱的文件,認真的凝視她將乾淨的衣服折疊好,有條不紊的放進衣服間,一臉專注,好像在幹什麼大事。

    當她無意間抬起頭,與他四目相接時,沒有逃避或退縮,而是露出溫柔的笑容。

    他站起身,走到忙個不停的小女人身後,一雙手臂環住她的纖腰,俊臉埋進她的髮絲中,嗅聞著清香的味道。

    他們不缺下人,但她總是親自為他做早晚餐、整理衣物,還用心的佈置屋子,將像飯店般冰冷的別墅變成溫馨柔和的小屋,一個只屬於他們倆的家。

    雖然已經到了冬天,屋內保持在她最喜愛的二十三點五度,不冷不熱,為什麼她的雙手雙腳還是那麼冰冷?

    他要金大煥和大嬸每天給她進補,但她還是沒長什麼肉,他不禁緊皺眉頭,她到底有沒有好好吃飯?還是她為了等他回來吃晚飯,不定時吃飯,才會沒長肉?

    他畢竟是副總裁,應酬是避免不了的,所以有時回到別墅時已經是深夜,不過無論他多晚回來,總有熱騰騰的飯菜可以享用,此時她會陪他一起吃,但絕對不會像花癡一般只顧著說明星的八卦及時尚服飾,她會靜靜的吃,為他夾菜,或在與他四目相對時微微一笑。

    明天起,他會吩咐金千夜將不重要的宴會和應酬交給部門主管,重要的宴會便推給紫昂流和玄冥君,他要早點回別墅,免得他的小女人又餓壞了。

    「少爺要回家嗎?」連司機也習慣將陽明山的別墅視為少爺的家了。

    「是,回家吧!」青琅君揚起淡淡的微笑。

    這棟別墅已經在他的心裡紮了根,因為裡面有一個小女人正等他回去。被人等待的感覺真好,他不再孤單一人。這裡已是一個令他駐足的地方,他的家,一個屬於他的地方,裡面有一個屬於他的女人。

    「你今晚心情不錯嘛!買了紅酒回來。」碧允兒清洗好碗筷後,回到迴響著悠揚音樂的客廳,在沙發上坐下。

    幫傭的大嬸早已下班,所以青琅君的晚飯和餐後的整理工作由她負責。

    最近青琅君的夢魘慢慢的消失,前兩夜更沒有作惡夢,所以他開始在睡前聆聽輕音樂,放鬆神經,讓睡眠質量更好。

    他倒了兩杯紅酒,一杯遞給她。

    「我不太懂飲酒。」她不喜歡喝這種色澤深紅如血的酒,好像鮮血。

    「這酒的年份不錯,水果口味重,適合女性飲用。」他解釋。

    「不管什麼樣的酒,都是酒。」她知道自己無法拒絕,只好接下酒杯,輕呷了一口,勉強嚥下,不習慣那苦澀的味道。「為什麼酒那麼難喝,還有人喜歡喝?」

    「哦?為什麼?」他輕柔的問,非常有興趣知道她心裡的答案。

    她看著他,「正是因為酒難喝。」

    「也許是吧!」他輕啜一口,雖然不是大智慧的箴言,但是很耐聽。

    這個擁有剔透細膩心思的女人,還有多少個面向等著他發掘?她好像一本好書,每翻一頁都有驚喜。

    美艷的容貌,他見過不少,但在沒有任何彩妝的情況下仍保持空靈清麗,是很罕見的。

    因為自小受盡白眼,為了保護自己與柔弱的母親,在她纖細的身體內,有個堅毅不屈的靈魂。

    只有沉溺在慾海中,她才會像迷路的孩子,變得無助脆弱,害怕得要逃命,卻又捨不得情慾帶來的快感,介於堅貞不屈和誘惑迫人之間,迷惑人心。

    他的目光太過熱烈,好像直接貫穿她的心,讓她不知所措,趕緊提出另一個問題,「那麼……為什麼人生那麼苦,人還要努力的活下去?」

    「因為人生苦短。」他微微一笑,知道自己的回答正中她心中所想的。

    「也許是吧!」碧允兒的目光柔和。

    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她此刻清楚的看到他就在咫尺之間,伸手可碰觸到,這種感覺好奇怪,既陌生又熟稔。

    他從來沒有用這種激烈得幾近忘我的眼神熾熱、狂烈的看著她,彷彿是前世分離的情人在今生重逢,熟悉又恍如隔世的感覺。

    青琅君悚然一驚,在她的眼底看到自己的倒影,被自己異常灼熱的目光震撼住。這種眼神清清楚楚,不情願承認也得承認,他們之間心神交會點所發出的強光是熾熱的愛。

    他站在原地,不想退,也不能進。他不能一頭栽下去,不想愛任何人,不想再嘗到被深愛的人背叛離棄的滋味。

    匆忙放下酒杯,他走到客廳的角落,看著十多個印有名店品牌的袋子,這些都是他要店裡送來最流行的衣服和飾物。

    「它們怎麼會放在這裡?」

    青琅君啊青琅君,你不論面對多麼重要的人事物,都能面不改色,現在竟然如此窩囊,胡亂的東拉西扯,說些有的沒的。

    「噢,這些服飾太名貴了。」碧允兒還未完全回神,呆愣的放下酒杯,走到他的旁邊。

    當她看到價錢時,差點嚇昏,單是一件外套,便是普通職員半年的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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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2-28 04:19:12 |只看該作者

13.

    「這些東西都是我送給你的。」雖然知道她並非貪慕虛榮的女人,但是他青琅君的女人怎麼能不懂得揮霍?既然她不用他的信用卡和金錢,他只好代勞。

    「我不太清楚時尚名牌,更不懂潮流,怕穿得不好,會貽笑大方。」她搖搖頭,苦惱的說。有些衣服看起來滿複雜的,連前後裡外都分不清楚,若是她穿反了,那些設計師會不會繞過半個地球,搭飛機來罵她有辱他們的心血結晶?

    「店裡不是有人為你做時裝搭配嗎?你根本不用費心。」她只要乖乖的穿上便是。

    「對了,她們有跟我說一大堆。」碧允兒拿出一件連身短裙和小皮靴,模仿送貨來的女店員高三度的聲線,「這件連身短裙是本季的潮流,配上皮靴,可以突顯女性優美的大腿線條。」她敬謝不敏,將衣服塞進他的手裡。「誰敢在冬天穿得那麼少?」

    他俯視手裡的衣服,眼眸一沉。究竟是哪些店敢將這些會害她凍僵的衣服送過來?他要它們永遠不能再做出這種衣服。

    「這些名牌衣服太矜貴了,穿在身上,很不方便做事,還得擔心一不小心會弄破,我穿慣了自己的套裝。」拜託!她不過是秘書室小妹,幹嘛穿得像參加時尚派對?

    「你的衣服像上古遺物,不是白就是黑,還以為在看黑白啞劇。」這個女人真固執,他已經讓步,別再得寸進尺。

    「它們既經濟又耐穿舒服,我就是喜歡這些衣服。」她驕傲的仰起小臉,明亮的雙眸熠熠生輝。他有他的執著,她有她的堅持。

    「你應該知道秘書室的小報們把你所謂的衣服品味批評得一無是處,你的喜好真是教人不敢恭維。」他輕佻眉頭,好看性感的薄唇難得上揚,訕笑的說,狂妄的目光放肆的打量她全身上下,第一次認同「四小報」。

    懊損人的話,但是為什麼聽起來反而像是小情人間的鬥嘴?

    「總比胡亂花錢好。」從小餅著清苦生活的她當然不捨得買奢侈品,不過心痛歸心痛,她的嘴角不自覺的向上揚起,竟有點沾沾自喜。原來她也有虛榮心,要的不是一堆名貴的衣服飾物,而是一個男人的獨寵。

    「再這樣退貨下去,「青琅君」這個名字快要被全台北的名店列入黑名單了。你真的那麼討厭名牌嗎?」他隨意拿起一個名牌限量版小羊皮皮包,把玩著。

    「我不是討厭名牌,它們很多都設計出色且非常耐用。」只是在公司已經有太多話要聽,羨慕的,嫉妒的,同情的,難堪的,若不是她生性豁達,早就逃走了。

    「這個皮包顏色新穎,設計高雅大方,因為是用小羊皮做的,所以分外柔軟,不論是上班或休閒都很適合,真的很實用。」他口才了得,不當總裁,當推銷員也可以。

    「你好清楚。」她輕笑的說。

    「你的皮包太舊了,所以我買一個新的送你。」

    「這個皮包真的是你親自買的?」她驚奇不已,不太相信。

    她曾經問過送東西來的女店員,就是怕青琅君花太多時間買這堆東西,才知道像他這種超級客戶,只要提供需要的尺碼和特定的要求,他們便會為客戶選出適合的配套服飾。當時那店員一臉不屑的回答她,像是譏諷她的無知。

    「是。」既然她不喜歡,這個皮包已經失去它的存在價值了,青琅君隨手將它丟到地上,完全不在乎它的價格等同一個普通職員一年的薪水。

    「不要這樣嘛!」碧允兒立刻撿起皮包,抱在胸前,羞赧的臉龐泛紅,露出甜美又滿足的笑容。

    懊可愛的小女人,真是可愛到不行,好想逗逗她。

    他玩心一起,搶過她手上的皮包,舉得高高的,「既然你不愛名牌,我還是將它退回去吧!」

    她的身形嬌小,不管多麼努力的跳高,都摸不到皮包。

    「不!你送給我,便是我的。」她緊張的大嚷,好像寶貝被搶走,因為這是他為她挑選的第一個禮物。

    兩個人在客廳裡追逐,他看到她著急的樣子,心情大好,不停的逗弄她,卻又不敢太過分,深怕她會受傷。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皮包已不知去向,他們累得一起倒在沙發上,拚命喘氣。

    「不准離我太遠。」青琅君伸出手,將她拉進自己的懷裡。他無法接受身邊沒有她的溫度,甚至想每分每秒都將她鎖在懷裡。

    當他決定與碧允兒同房時,或許早就預料到她會聽到什麼夢囈,又或許他希望被她發現什麼,心底滿是期待,期盼一個奇跡的誕生。

    可是一天一天的過去,不知道為什麼,她一直沒有問他,甚至連最基本的試探都沒有,難道她對他毫不關心?因為他只是金主?

    「我還可以逃開嗎?」她淡然一笑,仰首凝望這個既俊美又邪佞的男人。

    她還可以走出這個困局嗎?每晚沉淪在淫蕩的孽障裡,連她的心也淪陷了。就像現在,她依偎在他的懷裡,不願起來,因為在他胸懷裡找到合適的位置,聽著他的心跳聲入夢。

    這是什麼鬼答案?難道她要離他而去?

    可是聽起來卻有滿滿的不捨,她眉頭深鎖,眼神寂然而憂傷,患得患失,這樣的她更惹人心痛。

    「該死!誰准你逃?說,不會離開我。」他更加用力的抱住她,像是要將她揉入他的體內,融入他的骨血,成為他的一部分,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沒有那個該死的合約,這裡只有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的承諾。

    天地間的一切彷彿都停下來,在等她的一句話……

    碧允兒不禁一顫,他的話狂妄,眼睛卻沒有強悍的氣勢,只有哀怨。在那雙眼眸裡,她看到的是一個被拋棄的小阿子,既孤寂又無助,那份空虛像一把利刃,不停的割她的心。

    她不由得心痛,怕說錯什麼傷害了他,囁嚅的問:「你怕我會離開?」

    「是……咳,你走了,誰還我一千萬?」青琅君彆扭不安的說,目光閃爍。該死!她竟然說中他的心事,俊臉罕見的泛紅,他害羞了。

    「我不會離開你。」她像是看穿他,嗓音堅定有力,眼神溫柔。

    她好像一顆完美的鑽石,散發出耀眼的光芒,令他無法移開視線。

    「我可以相信你嗎?」

    他好矛盾,媽媽曾經也做過相同卻不能兌現的承諾,令他痛苦十多年。如今她的承諾有如一股暖流,滑過他的胸膛,冰封的心也慢慢的解凍,想相信卻不敢相信。為了避免再次受傷,他寧願避開危險,不再飛蛾撲火,自掘墳墓。

    「求你相信我,我明白被至親出賣是多麼的沮喪、憤怒,甚至想要切斷這段關係,更不可能再信任任何人……」碧允兒無法再忍受他被夢魘折磨,決定孤注一擲,甘願冒著被拋棄的風險,今天一定要說個明白。

    「你知道什麼?」青璃君猛地坐起身,板著臉,眼神陰鷙的瞪著她。

    他被母親拐走是青家的秘密和禁忌,現在這裡還知道整件事的真相的人,只有在青家當了二十多年的管家金大煥。

    他曾經見過金大煥與她討論別墅內的瑣事,更對她言聽計從……沒想到連嚴肅難纏的金大煥都被她收服,更不怕違反金家家規,甘願冒著被逐出家門的危險告訴她這件事。

    看來他還是低估了她,她的心思絕不簡單。

    碧允兒也跟著坐起身,臉上佈滿不捨,「我……只知道你被……被人擄走,然後你爸救了你。」

    金伯再三叮嚀她,這件事是青家的忌諱,不能說,更不能問,因此她誠惶誠恐的看著一臉寒霜的他,深怕連累別人。

    「誰告訴你的?」他冷冷的問。

    「我……查出來……」她嚇得說話結巴。

    「怎麼查到?」他的上身往前傾,壓迫著她。

    「我……」她往後退。

    他伸出大手,抱住她的腰,不許她逃避,咄咄逼人的追問,「你是怎麼知道的?」

    她無法動彈,只好低下頭,迴避他銳利的目光。

    突然,他使力一推,讓她倒在沙發上,他壓在她的身上,大手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對上他的眼睛,「你敢在我的地方調查我的禁忌,挖出我的秘密,我還可以相信你嗎?」他繼續在她身上製造強大的壓力,要她難受。

    「我求你相信我,我想多瞭解你,才知道怎麼幫你。」她忍受著他的重量。「幫我?」冷峻的臉龐揚起一抹不屑,「連心理學大師都束手無策,你憑什麼幫我?又或者你憑什麼讓我相信你可以幫我?」這個女人不是不知天高地厚,便是居心叵測。

    「我不知道,但是我相信只要有決心和耐性,一定可以成功。」兩人的身體是如此的緊貼,碧允兒感覺他的肌肉一再繃緊,說明他非常不安,她好心痛,好不忍,希望為他分擔痛苦,一雙小手爬到他的背後,柔柔的擁著他。

    「你可以有多少耐性?一星期?一個月?還是……」他暗暗慶幸自己有這樣的心病,有個留人的借口。

    「你需要我多久,我便留多久,即使得花一輩子的時間,我也心甘情願。」她真誠的回應,沒有半點遲疑,只有一貫的執著和溫柔。

    「你知不知道這是一輩子的承諾?」青琅君有點不知所措,慍怒的低吼,手肘撐在她頭側的沙發上,支撐自己的體重,避免壓壞她。

    她怎麼能將「一輩子」這三個字說得那麼輕率簡單,卻又義無反顧,好像用一生的時光來愛一個人是理所當然的?

    他對感情和親情從來不抱持希望,正確的說,他對人的感情已經絕望,所以沒有要抓住幸福的念頭,可是很想知道得到她的承諾後的明天又是什麼模樣。

    「一輩子都不作假,我不知道那樁往事令你多麼痛苦,但是我好心痛,不能再看著你受惡夢煎熬,卻什麼也做不了。」她不由自主的伸出小手,輕撫他蹙起的眉頭。

    「原來你真的聽到了。」他無奈的苦笑,沒有想像中的難堪,反而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身心從未如此輕鬆。在美國接受治療時,他知道自己會夢囈,難免洩漏秘密,所以從不與別人同床共枕。跟女人歡愛後,他會決絕的請她出去,若是遇上不知死活的女人死賴著不走,就毫不留情的直接攆走。

    「我求求你,把你的一切都告訴我,我發誓不會洩漏半句,否則我……我不得好死、死無全屍、死不安寧……」她鼻頭一酸,泣不成聲。

    當幼小無辜的他在痛哭,在求助,誰來安撫?如果他是由事發後一直作惡夢至今,豈不是被夢魘折磨十多年?天啊!他不被逼瘋已是青家祖先庇蔭,一個人要有多強的意志力才能獨自挨過十多年的酸楚?

    看她哭得淚流滿面,這也是第一次有人為他流那麼多的淚水,她哀求的目光是如此的真誠,青琅君的胸臆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在拉扯,既驚喜又錯愕,忽然明白他不再是孤單一人。

    他利落的翻身,抱起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小女人,坐在他的大腿上,溫柔的安撫著。

    「你不用死,但是如果說出去,我保證你會生不如死。」他的鼻子抵著她潔白的耳朵,輕輕廝磨,貪婪的嗅聞香甜的髮香,原來連聞氣味也會上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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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2-28 04:19:33 |只看該作者

14.

    他怎麼可以將恐嚇的話語說得像是甜言蜜語?碧允兒用力的點頭,他終於相信她了。

    她凝視著他,懷著強烈的悸動,等著聽他向她剖白一切。

    眼看她像一個聖潔的少女跪在神壇前向天主祈求赦免罪人,青琅君知道她就是他的天使,來寬恕他的罪,於是伸出手指,抹去她臉上的淚痕,臉埋進她的頸窩,喃喃訴說著過往——

    十一歲的他,已看透人性最黑暗的一面。

    當年他傻傻的跟著母親和一個男人逃走,但是在父親帶領蒼龍堂及紫族所有的人追捕下,男人像過街老鼠,走投無路,最後竟遷怒孩子,對他拳打腳踢。他向母親求救,她卻袖手旁觀,他無法相信曾經疼愛自己的母親竟然流露出厭惡和怨恨的眼神,這種對靈魂的殘酷凌遲,要比任何一個正在滲血的傷口痛上千萬倍。

    最後母親利用他做人質,換取與男人逃跑的機會。當父親在郊野發現他時,他像小狽一般被遺棄,全身受傷,而且濕透,還發高燒。

    為了救他,父親失去心愛的妻子,雖然沒有責怪他,卻也無法坦然的接受他,從此以後對他不聞不問,甚至當紫正宇要他陪伴紫昂流出國讀書,也沒有反對。

    母親棄他不顧,離家出走,父親對他不親不愛,家不成家。母親離家不到三個月,他跟紫昂流等五人到美國留學。

    在機場時,他安靜得不像一個只有十多歲的孩子,不時的回頭,抱著一絲希望找尋父親的影子,最後他失望的收回目光,黯然轉身,稚氣的孩子從此戴上面具,空洞的眼睛裡只有孤獨的靈魂。

    他到美國後,父子沒有再見面,只通了幾次電話,事實上,他幾乎忘記父親的聲音。

    一年後,奶奶去世,三年後,父親也抑鬱而終。

    當金大煥將父親的死訊告訴他時,父親已入土為安,所以他沒有回國奔喪。雖然金大煥很內疚的說是父親怕他難過才瞞著他,但是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會回去。

    懊死的是,當他聽到父親的死訊時,曾經流淚,因為看清一個可悲的事實:聽到惡耗的剎那間,他不禁吁了一口氣,如釋重負,再也不用擔心父親會對他不利。連血脈相連的母親都可以為了滿足私慾而不擇手段,殘害親生兒子,試問世上還有誰值得他相信?

    他恨過,也痛過,父親去世後,他利用朱雀堂的情報網,知道那個男人因為欠下賭債,被砍斷一條手臂,母親被迫下海,兩人最終在某國的貧民窟中死去。

    他與紫昂流、白曜君、玄冥君、朱鳳姬親如手足,一同成長,可是他心裡明白,從未對他們付出太多感情,也不曾接受他們的親情,至少他是這樣理解他與他們四人之間的關係。

    同時他發現一個可悲的事實,是他逃避過去,還是過去一直追著他不放,已不清楚,只知道過去始終沒有消失,因為他的夢魘一天比一天嚴重,像是要吞噬他。這個固執的惡夢就這樣與他生死相纏,至死方休。

    他冷靜、睿智、沉潛,沒有任何感情羈絆,做事果斷,運籌帷幄,言笑間化解一切危機,永遠是溫文爾雅的貴公子,對任何人,甚至敵人,都會微笑,只是笑意不達眼底,有禮卻疏離,這個就是洞悉黑暗的世途後餘下的青琅君!

    碧允兒側躺,看著沉睡的青琅君,立體的五官俊美無瑕,睡著後變得有點稚氣,毫不設防。

    突然,他的眉頭皺成一團,發出低沉的悲鳴。

    溫柔的小手包裹著他的大掌,用母親安撫孩子的語調輕輕呢喃,以軟暖的胸懷為他築起柔韌而忠心的護城河,將他的頭顱放在其中呵護著,本來擰起的眉頭也慢慢的鬆開。

    在迷濛的夢裡,熟悉的黑暗令他快要窒息之際,好像聽到竊竊私語,有如帶著強力的魔法,逼退黑暗,輕柔的、包容的說:「我不會離開你。」

    在睡夢中,他輕聲喟歎,心靈終於有所依歸。

    錫蘭的頂級紅茶,牙買加的藍山咖啡,精緻的日本和果子,以及各式手工糕餅,比五星級飯店更高級的茶點已經準備妥當,五位年輕人聚集在紫氏總裁辦公室內,對外宣稱要開機密會議,其實是在享受懶洋洋的下午時光。

    這些俊男美女不但睿智超卓,沉穩灑脫,而且就像草原上的獅子,當遇上真正的危難時,才會伸出利爪。

    「下午來個茶會,才算是人生。」玄冥君酷愛享受人生,在工作之餘,最愛與美女談情說愛,不枉父母親遺傳給他這副好皮囊。

    「這套茶具好名貴耶!」白曜君吹了聲口哨,拿起鑲金英式陶瓷茶杯,仔細的欣賞著。

    「是昂昨天從英國買回來的名牌手繪骨瓷茶具,市值五十三萬。」青琅君優雅的將紅茶倒進茶杯裡,名貴紅茶當然要有相襯的茶具。

    朱鳳姬看到桂花禚,不禁眼睛一亮,還沒吃,便聞到甜甜的桂花香味,不由得瞄了眼身邊的俊朗貴公子,原來他還記得。

    青琅君看著難得吃得開懷的朱鳳姬,也拿起一塊桂花糕,放進嘴裡,桂花香味瞬間充滿口腔,甜而不膩。待會兒要問金千夜,明天可否多做一點?他要給碧允兒吃,最近他發現她挺愛吃糕點。

    白曜君怒瞪著青琅君,恨不得將桂花糕從他的嘴裡挖出來。可惡!罷才他不是跟金千夜鬥嘴?這盒桂花糕有一半應該是他獨享。

    這傢伙連吃個甜點也笑得像偷腥的貓,白曜君看得非常礙眼。

    「你傻笑什麼?」

    青琅君懶得理會他,跟慾求不滿的男人槓上是最不智的。他用內線電話找金千夜,她答應準備一盒桂花糕讓他明天帶回去,只要想到碧允兒吃得滿足時,一雙美目便會瞇成可愛的半月形,他的心裡又泛起暖意,連銳利的眼眸也變得柔和。

    「琅,她沒有任何異樣的行動?」紫昂流看似漫不經心的問,事實已將滿臉春風的男人看得很清楚。

    「還是你迷醉在她的好滋味裡,太得意了,忘記肩負的責任?」玄冥君語帶曖昧的問,看到青琅君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溫柔,不禁挑起眉頭,那個女人竟然輕易的琅改變他。

    青琅君朝紫昂流搖了搖頭,再白了玄冥君一眼,「不要將抓不到敵人的責任嫁禍到她身上。」

    餅了一個多星期,他的小女人完全沒有動作,玄冥君卻忙著跟黑客在系統內周旋,只要想起玄冥君氣得牙癢癢,不惜摧毀辛苦建立的優雅貴公子形象,也要揪出那個可惡的黑客海扁一頓,他便忍不住大笑出聲。

    其他四人面面相覷,他們相知甚深,從未看過青琅君袒護過誰,溫和優雅只是他的假象,真實的青琅君無情絕愛,與所有人之間有著無法跨越的鴻溝。

    「是你的女人手法了得,連我也看不出破綻吧!」玄冥君不相信世上沒有不偷腥的貓,他的玄武堂負責紫族安全,他更是紫昂流的護衛和集團的計算機課主管,當然以族人的安全首要考慮。

    不過碧允兒可以順利的到紫氏工作也是他的計劃之一,既然知道她是碧家派來的間諜,不如讓本來敵暗我明的不利條件變成敵明我暗,將她放在眾人的目光下,全力的監視。

    「你在懷疑她什麼?」青琅君眉頭輕蹙,不喜歡玄冥君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你知道我說誰是你的女人?是我們心有靈犀?抑或你也懷疑她?」玄冥君痞痞的笑說。

    青琅君幸災樂禍的看著玄冥君,「那麼你認為「我的女人」是允兒還是夜?」這些日子他與她們兩個女人走得最近。

    「夜才不是他的女人。」白曜君怒吼,雙手緊握。若非他們是自小認識的好友,他一定賞他們每人一拳,讓他們變成熊貓。可是最近她對他若即若離,難道真的看上……可惡!他今晚一定要逼她說實話。

    「對,夜怎麼會是琅的女人?」好漢不吃眼前虧,玄冥君拚命搖頭,諂媚的笑說。

    青琅君真是太狡猾了,只用一句話便點燃大猩猩的怒火,目的是要他不再說對他的女人不利的話,哼!他才不會讓他得逞。

    「你太相信碧允兒了,她爬上你的床,說不定只是為了偷你的指環,盜取系統內的數據。」

    經過玄冥君改良的計算機系統共分三層,第三層是絕密數據庫,儲存集團高度機密文件,每份機要文件都足以動搖整個世界的政經命脈。

    只有兩位宗主和四位堂主才有密碼進入第三層數據庫,密碼共分兩組,第一組是自設私人密碼,輸入私人密碼後,系統會出現一組數字,將數字輸入各人的譯碼器,得到第二組密碼,方可進入系統的第三層。

    五人的譯碼器被改造成不同的隨身飾物,以掩人耳目。青琅君的譯碼器安裝在代代相傳、刻有青家家徽的指環內,從不離身。

    「她不懂進入系統第三層的方法。」玄冥君竟然連他都懷疑,青琅君不禁火冒三丈。「不要用你身邊的女人做比較,她跟那些心機重、城府深的女人不一樣。」

    誰不知道這個花花公子向來對美女來者不拒,更默許她們用盡手段,互相暗鬥,爭奪玄家少夫人的寶座。

    「人不可貌相,況且她進入紫氏是別有用心的。」玄冥君有點不悅的低吼,不是因為青琅君攻擊他的女人,反正她們也只是他的玩伴,他是擔心自家兄弟越陷越深,一旦揭開她的真面目,將要承受被背叛的悲哀和情傷的痛苦。

    「雖然允兒曾經是商業間諜,但她不會背叛我。」青琅君信心十足的說。

    「她……」

    青琅君神情莊嚴,舉起手打斷玄冥君的話,堅定不移的說:「我以蒼龍堂堂主的名譽起誓,相信碧允兒不會背叛我。」

    「琅,你用堂主的名譽起誓,代表你用性命保護她,她的背叛等同你背叛我族,你將終生被逐出宗族,不但一無所有,還會被紫族狙擊,一生在惶恐不安中度過。」紫昂流蹙起眉頭,神色陰暗冷冽,怎麼也沒想到青琅君竟然不惜以自己的一切守護一個女人。

    青琅君點點頭,眼眸不再是冷漠死寂,閃耀著光芒。

    「好。」一直沉默不語的朱鳳姬也不由得大聲喝采。

    「謝謝。」青琅君略顯困窘,不是因為要她支持自己,而是因為這是他第一次向人家道謝。

    其他三個男人面面相覷。天啊!青琅君這次真的栽了。

    「愛情的力量真偉大,居然可以改變一個人。」玄冥君高舉雙手,一臉無奈的笑道。有人幾乎大叫真愛無敵,他又怎麼能不投降?

    愛?他怎麼會去愛?他真的愛上她?

    被母親遺棄、背叛的仇恨,被父親漠視的傷痛,有家歸不得、如流浪者的蒼涼……所以他對世道無情,不用情,更不留情,在滾滾紅塵裡,他一向行色匆匆。

    現在,他開始眷戀她身邊的位置,在那兒,沒有爭名奪利,沒有過分的情,沒有口舌是非,更沒有解不開的結……

    原來這一切來得很自然,沒有手足無措,沒有煩躁不安。

    原來他們的愛是如此溫柔,如此契合。

    「所以我已經準備禮物,要好好的犒賞她。」青琅君的目光充滿柔情。

    碧萬福的手段狠辣卑鄙,不難想像碧允兒若是偷不到紫氏的機密資料,回去會受到可怕的責罰,所以他已經準備一些有價值的數據,讓她送給碧萬福。

    「你好大膽,竟然為了討好一個女人,讓紫氏陷入危機。」紫昂流像是在斥罵他,卻露出興奮的表情,彷彿在期待一部有趣的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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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有何不可?青琅君揚起冷笑,挑釁著表弟。若紫昂流連一個老頭子也搞不定,集團應該早點關門大吉,以免貽笑大方,有辱先祖名聲。

    紫昂流絕對不是省油的燈,更非柔弱的花美男,倘若碧萬福貪得無饜,再用卑鄙的手段找紫氏麻煩,只會自取滅亡。

    他優雅的輕啜紅茶,優閒的享受這個和煦的下午時光。

    其他四人看到的卻是漆黑的眼眸裡閃著高深莫測的陰鷙光芒,表面上平靜,其實暗潮洶湧,敵人如果看不清形勢,便會成為怒火下的犧牲品。

    碧允兒接到碧萬福打來的電話,要她到咖啡店見面。

    兩天前她無法跟在美國治病的媽媽通電話,當然立刻答應,要去問個明白。幸好青琅君不在公司,她刻意隱瞞跟碧萬福見面是不想讓他誤會,破壞好不容易建立的感情。

    原來黃真娘已經回國,在台北近郊一間私人療養院裡休養。

    碧萬福讓母女倆通過電話,碧允兒聽出母親的聲音很不錯,精神也很好,不像以前總是病懨懨的。

    她太瞭解這個所謂的父親,他只會利用別人,不可能有白吃的午餐,於是提高警覺的看著他。話說回來,他要她做青璃君的情婦,算是唯一一樁好事。

    可是太好的東西就像天上掉下來的禮物,她只敢相信這是暫時借用,期限一到,還是必須歸還。

    丙然不出所料,父親竟然利用母親幾年前罹患抑鬱症的病歷,要挾她偷取紫集團重新開發賭權的計劃書,想要藉機起死回生,否則要將母親送進精神病院。

    像是看穿碧允兒不可能偷文件,碧萬福給了她另一個選擇,「離開青琅君,做宋在貴的情婦。」

    「你應該知道我跟他簽下合約,不可能離開他。」是她不想離開啊!

    「關於這件事,我自會處理。」碧萬福才不肯白白退還一千萬。

    碧允兒左右為難,腹背受敵,她曾經信誓旦旦,絕對不會出賣青琅君,現在若是答應偷取紫氏的機密文件,情何以堪?

    想到被猥瑣、醜陋的宋在貴碰觸,她噁心得快要吐,只想一頭撞死算了,但是母親可能會被送進精神病院,受到更不人道的虐待……

    她別無選擇了,甚至連死的自由也沒有。

    「只要你不傷害媽,不會對青琅君不利,我任憑你處置。」眨了眨盈滿淚水的眼睛,雙手緊握到指關節泛白,指甲在掌心刺出十個月形痕跡,她都沒有太大的感覺。

    得到意料中的結果,碧萬福滿意的點頭。她就像她母親一樣死心眼,只要栽進情網,便愛得義無反顧。

    「你千萬不要耍花樣,否則我保證真娘會過著生不如死、暗無天日的瘋子生活。」他不會再讓她破壞他的計劃。

    碧允兒知道,當她點頭的剎那,她與青琅君此生的緣分已斷,那麼她可不可以寄望來生?

    神啊!請禰讓這輩子無緣的戀人在下輩子重逢吧!

    當碧允兒垂頭喪氣的離開後,碧萬福的座椅後面響起銀鈴般悅耳的笑聲,音量不大,剛好讓他聽到。

    「碧老闆果真心狠手辣,竟然用自己的女兒做餌,殺青琅君一個措手不及!」這老狐狸真夠狠,為達目的,連女兒也可以犧牲。不過他似乎不太認她做女兒就是。

    碧萬福曾經安排多名商業間諜進入紫氏,卻因為牢固的計算機系統保護程式,最後鎩羽而歸,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他不惜利用人脈,重金聘請藍蝶。

    藍蝶只是代號,是個頂尖的商業間諜,精於計算機,擅長易容,身手不凡,相貌、性別和年齡都是謎。

    溫柔的聲音彷彿天籟,教人聽了全身舒暢,然而整個計劃其實是藍蝶策劃的。打從青琅君和碧允兒在宴會上相遇,到飯店過夜的青琅君救走差點被性侵的碧允兒,碧萬福逼迫女兒做青琅君的情婦……這一切都經過精心的部署,要讓青琅君為碧允兒瘋狂。何況碧允兒就是有令男人瘋狂的魅力……計劃已成功一半。

    「那個賤貨只想我死,上次還給我捅出大樓子,幾乎破壞我與宋氏的合作關係,幸好我夠機智,送上巨款和美女,才能擺平宋在貴,保住碧氏。」碧萬福冷哼一聲,誓言報仇,當然不管碧允兒的死活。

    若非這是打垮紫氏的好機會,藍蝶絕不助紂為虐,傷害一個無辜的女子。

    「可是你還懷疑我的計劃。」從他的咒罵中,不難聽出他的不滿。

    「我怎……怎麼會不相信呢?誰不知道藍蝶是個頂尖高手,從來沒有失敗過,很有人氣。」碧萬福輕咳兩聲,掩飾尷尬,心想,藍蝶真是太精明了。

    「喔,原來商業間諜也有粉絲。」

    「不過讓她知道我想偷紫氏開發賭權的計劃書,我怕她會跟青琅君通風報信。」碧萬福看到她寧願犧牲自己,也不要背叛姓青的小子,不由得擔心起來。

    「她不會告密的,因為她可以為男人犧牲至此,可見有多麼愛他。若是她說出來,無疑在告訴青琅君,她是碧家派來的間諜。計劃書被玄冥君用強化保護程式加密,看來那個像種馬的玄冥君寫的程序比他本人更有看頭。」濃濃的不屑和蔑視說明藍蝶非常厭惡玄冥君,不過他的保密程序不但精密,也極難突破。「可是……」

    「我保證你會得到賭權。」清朗的聲音隱含著無法質疑的堅定。

    可惡!懊大的口氣,也不想想誰是僱主!雖然碧萬福十分不滿藍蝶我行我素的性格,但是軟軟甜甜的聲音聽得他心癢難耐,想要悄悄的回頭,偷看藍蝶本人是否和聲音一樣動人。

    「不要輕舉妄動,凡是認出我的人,只有一種下場,那就是死。」溫柔的聲音突然變得冰冷。

    藍蝶是間諜,也是殺手,為了自身安全,絕不會以真面目示人,但是為求萬全,也不能讓僱主或目標人物見到,即使是改換了外貌。

    碧萬福佯裝喝咖啡,掩飾被嚇倒的窘態。

    噹的一聲,他的咖啡杯和鐵湯匙突然掉到地上。

    「先生,請別動,讓我清理碎片。」服務生立刻上前清理,然後貼心的問:「先生,還要再來一杯咖啡嗎?」

    碧萬福的雙手放到身後,強忍著痛楚,倉皇的搖頭,壓抑顫抖的說:「不……用了。」

    等到服務生離開後,他才敢偷偷的拔去剌在手背上的小銀針,動也不動的坐在椅子上,額頭佈滿豆大的汗水,流到臉上也不敢擦拭。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手機鈴聲響起,他趕緊接通。

    「碧先生,我的計劃放在你的西裝口袋裡,請好好的配合。還有,下次你若敢耍手段偷看我,那根銀針不會刺在你的手上,而是插進你的心臟。」

    碧萬福聽到背後傳來幾個男人的聲音,轉頭一看,才發現藍蝶已經走了。

    他舉起抖個不停的手,探進西裝口袋,真的有個記憶卡,霎時全身發軟,狼狽的從椅子上滑到地上。

    原來……他剛剛從鬼門關前走了一遭。

    「琅,我知道你沒空,但是昂要你立刻到他的辦公室,開緊急會議。」金千夜憋住笑意,不知趣的聲音借由青琅君辦公室的電話擴音器,在曖昧的喘息聲中突兀的響起,不等他回答,便匆匆掛斷。

    當然嘛!她才不會笨到聽一個慾求不滿的男人罵髒話。

    「你快點去吧!」碧允兒輕輕推開他赤裸的胸膛,半帶嬌嗔,勸著臭臉的男人,畢竟蒼龍堂堂主肩負許多人的生計。

    他忿忿不平的哼了一聲,非常不甘願的穿上衣服,輕吻了下她的額頭,「好好的休息,我很快就回來。」今天玄冥君等人忙著圍捕犯人,他才能逮到空檔跟她親熱。

    最好紫昂流有個令他滿意的開會埋由,否則……嘿嘿,君子報仇,三年不晚。

    青琅君離開後,碧允兒在辦公室裡收拾文件。

    這時,手機鈴聲響起,她立刻接通。

    「碧允兒小姐嗎?」悅耳的嗓音自電話一端傳來。

    「我是,請問是誰?」她應該不認識對方。

    「一個需要你幫助的人。」對方回答得饒富興味。

    「對不起,我暫時不需要貴公司的服務。」啊,原來是推銷電話。

    「是你父親要我來找你幫忙。」藍蝶說話的速度不快不慢,鏗鏘有力。

    「別說笑了,連他都幫不上,我又憑什麼幫你?」雖然碧允兒沒有馬上掛斷電話,但是抱持著疑惑。根據幾年的商業問諜經驗,她也懂得用試探的話語來應對。

    藍蝶沒有不高興,反而繼續說下去,「你拒絕偷紫氏的商業機密後,他便來找我。」

    「若你真是他請來偷紫氏機密的人,為什麼告訴我?你不怕我跟青琅君告密嗎?」碧允兒小心用詞,不觸及自己也是碧萬福派來的商業間諜,怕對方是有心人派來套話的。

    「你不會,因為這無疑在告訴青琅君,你也是碧萬福派來的間諜。」

    「你想怎樣?」碧允兒咬住下唇,微慍的問。

    「我好不容易偷到計劃書的文件,卻被玄冥君發現文件失竊,他暫停公司計算機系統的運作,並加強出入口的保全,我既不能用E-mail送出,也不能偷偷帶走。玄冥君動員玄武堂所有的人,在紫氏大樓內追捕我,以他們的動作,很快便會搜到我這兒。若不能將文件送出,只好把它毀掉,現在只有你能幫助我。」藍蝶十分欣賞碧允兒的冷靜和謹慎,難怪這幾年她可以全身而退。

    「我不會幫助你。」縱使只是偷偷送出文件,也是出賣青琅君。

    「我知道你寧願做宋在貴的情婦,也不想背叛青琅君,但即使不是你偷的,碧萬福也會散播謠言,說一切都是你做的。」

    「為什麼?我不是已經答應做宋在貴的情婦嗎?」碧允兒大吃一驚,低聲嚷道。

    「碧萬福是怎樣的人,你比我更清楚。上次青琅君救走你,觸怒宋在貴,幾乎賠上碧氏,他當然要給你們好看,一方面要讓青琅君在家族內無法立足,另一方面要你死心塌地的離開青琅君,做宋在貴的情婦。當然,你成為宋在貴的情婦後,碧萬福也會順利得到宋氏銀行的挹注資金。」藍蝶仔細的分析碧萬福一箭三雕的手段。

    碧允兒無法反駁,不得不承認碧萬福的確是個不折不扣的卑鄙小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看來她已經沒有轉圜的餘地。

    「唉,如果我是你,早就答應了,不但可以斷絕宋在貴的糾纏,還可以擺脫碧萬福的魔掌。」

    「我絕不利用他的事業換取任何利益!」碧允兒低吼。

    「不是你想的那樣,文件只能讓你換取短暫的自由,依然還有下次,下下次,只要碧萬福認為你有利用價值,他會盡情使用,唯有打垮碧萬福,你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藍蝶聽出她的語氣放鬆,警戒心也降低。

    碧萬福不念親情,下藥害她,昨天更堂而皇之的將她送到宋在貴的別墅,幸好他的惡太座突然殺來,兩次被她逃脫,碧允兒知道不可能有第三次的好運。

    「我勢單力薄,怎麼可能擊倒他?」

    「大好機會就在眼前,以強制強,先將文件交給碧萬福,再以匿名信向青琅君等人告密,說是碧萬福派人竊取文件,紫家不可能放過他。」

    「這樣行得通嗎?」碧允兒開始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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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紫氏有所防範,更改計劃書,憑紫氏財多勢重,賭權依然是囊中物。然而失去賭權,絕對可以逼碧萬福退出碧氏集團的董事會。這麼做不單不會傷害青琅君,也會使得碧萬福失去權勢,你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否則只會落得死亡的下場。」

    「我不怕,反正沒有比現在更壞的情況了。」碧允兒苦笑的說。做個死人,不難也不壞,死後一了百了。想死卻死不了,還要面對永無止境的苦難和煎熬,才會讓人發瘋。兵行險著,或許有新的轉機。

    「時間不多了,你趕緊記下來。」藍蝶說出交接文件的地方和方法。

    碧允兒突然愣住,對方好像早就知道青琅君不在辦公室。緊急會議是臨時召開的,由金千夜通知青琅君、玄冥君、白曜君和朱鳳姬。白曜君負責的是國家級機密,朱鳳姬職務特殊,兩人都沒有特助或秘書。青琅君的助理是她,玄冥君也有一個小助理,難道她是……

    「你到底是誰?」

    「你比我想像的還要靈光。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幫你。」藍蝶笑說,知道她大概猜出自己的身份,否則問一個路人甲的名字跟不知道沒什麼分別。

    碧允兒倒抽一口氣,「你的情況比我更危險吧!先別管我的事,現在最迫切的是將文件送出去。」

    如果東窗事發,她受到的處罰不會比她少,只會更多,尤其聽說玄冥君擅長拷問犯人。

    「沒有人知道,除非你向青琅君告密。」藍蝶打趣的說。碧允兒真是善良,在人性的交叉點上,還懂得替人設想,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可惜世道無情,蒼天不解,因為她太明白,好人不會有好報。

    「當然不會。」碧允兒肯定的說。

    「傻女孩,你應該擔心自己,不可以讓青琅君他們知道你的事。萬一事跡敗露,你要馬上離開。」藍蝶罕有的提醒道,因為她曾經親身經歷紫氏的凶殘手段,代罪羔羊一定會遭受更不堪的刑罰,甚至死無全屍。

    可惜這件事必定曝光,而且是以最不堪的方式揭開,她也會成為自己打擊紫氏的犧牲品。

    「謝謝你,你也要小心。」雖然從未見過藍蝶,但是碧允兒聽出這個陌生人對自己滿關心的,內心有股暖流,感動不已。

    藍蝶掛斷電話。

    自由,一個遙不可及的夢,像普通年輕人一般胡鬧,趕捷運,擠小吃店,晚上跟男友逛夜市,看電影時為了爆米花的味道不對而吵架……只是她身上有太多放不下的包袱,以及太多不能回首的過去。

    傍晚,碧允兒帶著記憶卡來到中正紀念堂,跟碧萬福換母親的病歷和相關文件。

    為了避免影響母親養病的情緒,她要碧萬福對母親撒謊,說正室宋氏知道他偷偷照顧母親後大吵大鬧,所以由她帶母親到新的療養院。

    翌日早上,碧允兒來到公司後,一直心神不寧,做事錯誤百出。

    青琅君昨天徹夜未歸,直到現在依然不見蹤影,手機又一直關機,讓她非常擔憂,所以連午休時間也留在他的辦公室外,等他回來。

    罷巧白曜君回公司向紫昂流報告反導彈系統的研究進度,見面時間未到,便先到秘書室,想拐金千夜一起吃中餐,沒想到撲了個空,卻遇上回秘書室找金千夜的碧允兒。

    「先生,請問你找誰?有沒有預約?」她面帶微笑,有禮的問。

    「預約什麼?」白曜君環顧四周,其他人已經外出吃中餐,這個小女人可能是新來的職員,所以不知道他是誰,一時玩心大起,想要刁難她。

    這個月他一直在外面的實驗室進行研究,回來時都搭乘直升機,由頂樓直達相連的總裁辦公室或自己的辦公室,加上他曾經吩咐秘書室不用處理他的工作,所以碧允兒沒有見過他。

    他前陣子為了金千夜的事,花了好些時間,所以為了趕上今天的報告,他幾天沒睡,頭髮蓬亂,髭鬚滿臉,衣服皺成一團,簡直跟無業遊民一樣。

    「先生,如果你沒有預約,請留下姓名和電話號碼,我們會再聯絡你。」她遞上留言冊,按照金千夜教過她的方式應對。

    「為什麼我要預約?我要立刻見紫總裁……對了,你一定是看我不是有錢人,所以不讓我見總裁,對吧?」白曜君一副流里流氣的樣子。

    碧允兒沒有露出害怕或鄙夷的表情,保持平常心,認真的翻看總裁的行事歷,然後和藹可親的解釋,「對不起,紫總裁在一個月內沒有空。先生,如果你有什麼重要的事,或許其他部門可以幫你。」

    白曜君笑著點頭,「你做得很好,不愧是秘書室金室長調教出來的。」大方的讚賞她之餘,還不忘稱讚金千夜,然後走向電梯。

    「先生,對不起,我絕對不能讓你上去。」她以一六的身軀擋住身高一九的他,害怕得身體顫抖。

    知道她一定怕得要命,他不禁有些欣賞這個勇敢的小女人,莞爾的開口,「小妮子,我剛才是逗著你玩的。好了,我真的要找紫總裁。」

    「基於職責,我不准你在這裡放肆,否則我要找保全人員來請你離開。」她壯大膽子,聲音轉硬,還禮貌的做出請離開的手勢。

    「你不要太固執。」白曜君不耐煩的低吼,想將這個固執小女人推開。

    眼看他動怒,還伸出大手,碧允兒心想,要動手嗎?嗚嗚……被這個像大灰熊的男人打到的話,她一定完蛋了。盡避如此,她還是毫不畏懼的面對,只是看到巨大的手掌逼近臉龐,嚇得閉上雙眼,腦海裡浮現青琅君的臉……

    青琅君與金千夜走進秘書室時,剛好看到這一幕,白曜君背對著門口,大手快要碰到碧允兒,她不但沒有閃避,還像是在等待什麼。

    怒氣在胸臆內爆開,他不想探究,也沒有時間去弄明白,先行上前,扣住白曜君的手,阻止他碰他的女人。

    沒有預期的痛楚,碧允兒慢慢的睜開眼眸,然後嚇了一大跳,沒想到青琅君真的出現了。

    「琅君……」她充滿感激,在她最無助、最害怕的時候,他如同她的騎士,衝出來保護她。

    青琅君雙眼迸射寒光,彷彿要殺死白曜君。

    白曜君也不是省油的燈,用另一隻手緊緊扣住青琅君抓住自己的手腕,狠狠的瞪著與金千夜一起回來的青琅君。

    眼看兩個男人互相對峙,不斷的加重手上的力道,眼中流露出嗜血的光芒,緊張情勢一觸即發,碧允兒急忙上前勸阻,「琅君,他會受傷,你快放手……」

    昨天的投標工程,紫集團竟然敗給一間名不見經傳的小鮑司,失去重要的合約,外界對集團諸多猜測。今天若是再發生青琅君為了她,打架傷人,媒體一定會大肆宣傳,鬧得八卦醜聞滿天飛。

    「可惡!你敢搭上別的男人!」青琅君赤紅的眼睛轉向碧允兒。她敢為別的男人求情?她竟敢在他的地盤上勾引男人?在他的背後,她還上過多少男人的床?

    他的理智被怒氣掩蔽,看不到她臉上的擔憂。

    被他這麼一吼,她亂了方寸,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你們給我住手!」金千夜氣得臉頰泛紅,不悅的大吼。

    白曜君回頭看著她,不甘心的鬆開手,青琅君也隨即放開他的手,結束兩人的對峙。

    他只會輕賤她,一個微不足道的情婦,相較之下,金千夜好有份量,一句話便讓他住手。碧允兒心裡一酸,並不知道是白曜君先鬆開手,還以為青琅君怕惹金千夜不高興,所以才放手。

    這女人太目中無人了吧?抑或她怕竊取文件的事被發現,趁早尋找下一個金主?該死!她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昨天早上才在玄冥君的床上打滾,現在又想勾引白曜君!雖然以她的姿色要勾引那些色豬是輕而易舉的事。

    青琅君不理會金千夜與白曜君吵個不休,抓起碧允兒的手,回到他的辦公室,關門上鎖,用健碩高大的身體將她壓在門板上,兩人之間沒有絲毫縫隙,雙手捧著紅通通的小臉,瘋狂的吻她。

    昨天中午,玄冥君要求召開緊急會議,因為計算機系統第三層的數據外洩,必須暫停系統運作,情況嚴重,連在外面的實驗室進行研究的白曜君也被召回。

    玄冥君簡略的說明是碧允兒偷了機密文件,然後播放監視錄像帶,畫面正是碧允兒在玄冥君的辦公室內用計算機下載數據。

    眾人看向青琅君,他抿著嘴唇,眼神陰鷙、憤怒,雙手緊握成拳,無法壓抑心中不斷湧現的痛苦。

    他又被背叛了!信誓旦旦的承諾猶在耳畔,他不惜冒著被逐出宗族的危險也要相信她,可是她……

    震怒、悲傷、絕望,一再被世道遺棄的孤寂從四方八面洶湧而來,他就快要被淹沒了,終於閉上眼睛,封閉心靈,拒絕一切感情。

    誰都不忍心再傷害如此痛苦的男人,何況他們是自小飽相扶持長大、親如手足的好朋友。

    「好樣的,你竟敢在辦公室裡安裝監視器!」白曜君怒吼。他們不是說好了,為了金千夜,不會在私人辦公室內安裝這該死的玩意嗎?

    「這個不是重點。」玄冥君怒瞪他一眼。這頭笨老虎,在這麼重要的時候居然只想著自己的女人。

    「你不是誇口我們的計算機系統比美國中央情報局更安全嗎?現在竟然被人輕易的闖入。」白曜君納悶的問,不好意思的摸摸後腦勺。

    「她有密碼和譯碼器可以進入系統。」玄冥君低聲吼道。

    眾人立刻轉頭,看向青琅君。

    「不是琅,是我的。」玄冥君咬牙切齒。

    他在辦公室內小睡片刻,醒來後卻覺得腦袋不像平常那般靈活,反而有些混沌,心裡更有說不出的不踏實感……難道他是昏倒,不是睡著?他立刻查看辦公室內的監視錄像帶,才發現他被碧允兒催眠,然後交出私人密碼和譯碼器。

    本來想讓小騷狐露出尾巴,沒想到反而被算計,由獵人變成獵物,他玄冥君的一世英名全毀了,說有多糗便有多糗。

    包可恨的是,雖然立即更改密碼和原有的譯碼程序,讓被偷的譯碼器無法使用,可惜為時已晚,有些數據已經外洩,他不得不向紫昂流報告。

    玄冥君自小每天吃下少量毒藥,甚至春藥,讓身體習慣毒性,延遲藥效發作的時間,減輕中毒程度,還接受忍耐拷問的訓練,縱使落入精於拷問的人手裡,也不會輕易就範,所以一般的催眠根本無法突破他堅定不屈的意志。

    拔況催眠必須要在寧靜的環境中,兩人獨處,才會成功的進入別人的潛意識。

    可是當玄冥君被問及怎麼會跟碧允兒待在同一個空間時,卻支吾以對。

    「冥,你必須清楚的說明這件事,畢竟這個大禍是因你而起。」紫昂流眼神凌厲,語氣冷冽。

    茲事體大,若非玄冥君及早醒來,阻止事情惡化,紫集團將會面臨嚴峻的考驗,連紫族也會陷入危機中。身為紫族的統帥,他必須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避免重蹈覆轍,必要時得解決施行催眠的人。

    懊吧!早死早超生。玄冥君受不了了,摸摸鼻子,一瞼窘色的說:「那個娼……她勾引我,為了揭穿她,我假裝被她勾誘,卻不小心被她擺了一道。」

    「可惡!」青琅君氣得雙眼泛紅,額頭青筋暴跳,俊朗的面容猙獰、扭曲,衝上前,抓住玄冥君的衣領,像一頭發狂的野獸,準備撕碎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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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冥君舉起手臂,架開青琅君的攻擊,滿腔怒火的看著跟他相處十多年的好友,他竟然為了一個工於心計、人盡可夫的女人失控,甚至對他動武,原來這個冷漠的男人一旦動情,比十條牛還要固執。

    若非紫昂流和白曜君也在場,青琅君與玄冥君可能已經掀翻了屋頂。

    玄冥君從口袋裡掏出一片光盤,說是碧允兒勾引他的過程。原本他想利用它逼迫碧允兒離開青琅君,若非這小子迷戀那個女人至此,他才不會拿出來令他難堪。

    青琅君抱持著微乎其微的希望,走回辦公室,要找碧允兒問個明白,卻剛好聽到她跟碧萬福通電話,傍晚約在中正紀念堂見面,交換文件。

    晚上,紫昂流的辦公室內,氣氛沉重。

    四人看著青琅君,他一語不發,面無表情,甚至比從前的他更無情,而這樣的的表情曾經出現過,跟當年他前往美國留學,在機場時如出一轍。

    突然,內線電話響起。

    白曜君負責接聽,聽完金千夜的報告後,隨即掛斷電話。

    「我們已經失去跟國際企業合作的契機,得到合約的公司提出的方案與我們很相似,標價只高出少許。」

    雖然一個合約不足以動搖紫集團在商界的地位,但是這個合約曾在社會上引起不少迴響,對集團的信譽有負面影響。

    朱鳳姬結束手機通話,「幕後老闆是碧萬福。」

    「原來碧老爺早就開始磨練我們這群年輕人,當然要多給他一些回禮,否則太說不過去了。」紫昂流優雅的笑說。他有如微笑的獅子,敵人天真的輕視他的結果,只會被撕毀得支離破碎。

    深夜,青琅君不自覺的回到他最不想回的地方,紫族宗宅裡東面的蒼龍堂,青家祖居,也是他第一次跌進黑暗的起點。

    獨自坐在黑暗的室內,想著幼小的他被母親出賣後才發現傷心悲哀可以成為另一種動力,鞭策他自強不息,久而久之,黑暗如影,痛苦如隨,不必化解,已成共生,要割捨它倒是不自在,也不必了,痛苦早已變成習慣,惡夢成為警惕。

    原來這不是最苦的,從黑暗走向光明再跌進黑暗,才感到黑暗真正的可怕。他從來不怨天尤人,不相信命運,但是現在恨不得向天大吼,為什麼要讓他嘗過甜蜜和喜悅再被傷害,要他感受到世間最瘋狂的鬱痛?

    翌日,他到宗宅北面的玄武堂時,才知道玄冥君在凌晨時分跟紫昂流簡單的交代後,匆匆離開,獨自跑到屏東山區。

    原來玄冥君發現碧允兒竊取文件一事有太多疑點,而且所有的疑點都指向一位代號藍蝶的人,這人似乎跟十多年前玄冥君堂兄的死有莫大的關聯。當年他堂兄的死因很不光彩,事件被紫氏壓下,最後不了了之。

    只是青琅君不相信有信任這回事,難道他還看不清所謂愛情和親情背後只是一堆污穢的人心?

    他,青琅君,情何以堪?

    碧允兒嬌柔的身體被青琅君壓在門板上,動彈不得,他的吻毫不溫柔,紅唇不堪蹂躪,被咬破了。

    「啊……痛!」

    她出自本能的用力反抗,不知道哪裡來的力量,突然成功的擺脫他的箝制,可是已用盡氣力,只能一臉防備的看著他。

    「我警告過你,你是犯賤還是犯花癡,竟敢在我的地盤找男人?!」他流露出鄙夷的目光,認定她是個淫賤的女人,畢竟可以為了錢爬上男人的床的女人,能有多忠貞?

    他恨她,卻不自知,他恨她有多深,愛她也有多深,愛與恨本是一體,猶如銀幣的兩面。

    「哼,原來你不是不敢說你是我的女人,而是不想說,怕以後勾不到男人。」青琅君不屑的看著她警戒的眼神,掏出手帕,抹掉嘴邊的鮮血,嫌惡的將沾了血絲的手帕丟到地上,好像她的血有多髒。

    「我……」原來他還是這樣看她!她昨夜無法入睡,以致今天精神恍惚,完全想不出如何應對,任由身體輕顫。

    他卻以為她心虛,不敢回答。

    「我說過,只要你還是我的女人,休想搭上其他男人,否則我會讓你生不如死。」他的大手輕撫著她水嫩白皙的臉頰,聲音冷冽刺骨,卻出奇的輕柔,極端的語調聽起來異常詭異。

    他強壯的身體一再緊壓她的嬌軀,直貼著門板,她悶哼一聲,忍著背部的痛楚。

    「不是,我們沒有……」

    青琅君強吻住她,打斷她的解釋。

    她不打自招了,還親暱的說「我們」,怒氣從他的胸口爆開。

    昨天碧萬福取得國際企業的合約,分明是碧允兒早就知道如何進入系統第三層,那麼她跟玄冥君早已上了床?

    他俯首,狠狠的攫住辦唇,用力的蹂躪,要洗掉其他男人在她身上留下的氣味。

    碧允兒害怕的瞪著他,他再度吻痛她。他也曾經霸道的索吻,但絕對不會傷害她,現在他像一頭猛獸,正要虐殺無助的小動物。

    她編了許多理由解釋替碧萬福偷文件的事,沒想到他居然為了一個陌生的男人誤會她。為什麼他不聽她解釋?難道在他心中,她只是個淫亂不堪的女人?淚水湧上眼眶,隨即滑落臉頰。

    他嘗到腥鹹的味道,離開她的唇,看到被咬傷的朱唇又流血了,鮮紅的血絲混合淚水,從嘴角沿著頰側流下,彷彿荊棘,鞭笞著他的心房。

    以前許多次的交歡,他從未失控到傷害她,看到她痛苦的緊抿嘴唇,全身顫抖,好像一隻受了傷的可憐小獸,在獅子的大爪下戰慄。

    深沉的目光瞅著她,明知道她的荏弱和無辜全是裝出來的,可是他的胸口還是緊繃著,呼吸不暢順,隱隱作痛,怒火不由得狂燒。

    不可以憐憫她!他在心裡反覆的告訴自己,卻出自本能的伸出舌尖,溫柔的舔舐她唇瓣上的傷口,像是要撫平她的痛楚,血絲印在他的唇上,更添邪佞,俊美無儔的臉龐像極了迷惑眾生的美麗惡魔。

    雙眼迷濛,櫻唇半開,陶醉在情慾中的她,清純可人的臉龐流露出放浪冶艷的神態,令男人無法抗拒她的天真與嫵媚。

    可惡!他不是在懲罰她嗎?怎麼反而深深的迷戀著她?不單無法自拔,連什麼時候沉淪下去也不自知。

    青琅君瞇起雙眼,散發出寒光。

    她只是他的禁臠,提供身體,任由他狎玩洩慾。

    突然,他伸出手,扯脫她的長裙。

    碧允兒還來不及說不,連內褲也被撕碎,下身裸露在空氣裡,不由得一顫,害羞的併攏雙腿。

    他的右膝用力介入她的雙腿之間,將它們分開,大手探入腿心谷縫間,兩根手指熟稔的翻開花瓣,讓中指進入乾澀的花道。

    「不要……」她痛得叫出聲,隨即閉上嘴,他們雖然在辦公室裡,但是跟外面的人只有一門之隔,背部貼著門板的她還能聽到外面職員交談的聲音。

    「你可以大叫,讓其他人知道我們在做什麼好事。」他貼近她的耳朵,嗓音低沉的呢喃,長指惡質的奮力挺進她的甬道。

    她立刻用手搗住嘴巴,不許自己發出一丁點聲音。

    他的另一隻手扯開襯衫的鈕扣,推高胸罩,一雙玉乳彈跳出來,呈現在他的眼前。

    ……

    碧允兒喘著氣,撐起被玩弄得快要虛脫的身子,看著他。

    這種冰冷的關係已經維持兩個星期,她實在無法再忍受被徹底冷落的感覺,曾經向他解釋,但他不是冷哼,便是流露出鄙夷的目光,隱約間,她覺得還有其他原因。

    「你……現在很晚了,我們早點睡好嗎?」話一說出口,她就後悔了,雖然告訴自己是對他的尊重,寧願找個漂亮的借口,其實是鴕鳥心態,怕聽到不想聽的答案。

    青琅君背對著她,淡淡的說:「你明天起不用去公司。」

    她全身變得僵硬,「為什麼?」

    「做情婦的人就應該要安於室,何況公司內部不該有緋聞,會影響大家的工作情緒。」歡愛後的他頭髮凌亂,彎下身,拾起地上的浴袍,隨意穿上,裸露出強健的胸膛,既慵懶又狂妄,散發出誘人卻危險的氣息。

    前陣子公司內也傳出他們兩人的緋聞,他還嗤之以鼻的說,這麼一來,就不用費心的驅走在她身邊打轉的蒼蠅臭蟲。

    他是不相信她?還是她的保鮮期限已過?

    她想要追問,卻苦笑的搖搖頭,強忍住在胸口翻騰的鬱結和痛楚。

    「是。」

    情婦的基本守則,應該是對金主百依百順吧!若是到了他要她離開的那一刻,她是不是也要走得高高興興,同時讚美他作了一個英明的決定?

    欠缺了他的擁抱,她覺得好冷清、好孤單,躺在床上,雙手不由得抱住自己,身體蜷曲成一團。

    他不爽到了極點。她不是用盡心機和手段才獲准到紫集團上班?現在找到別的男人,就連多待在他身邊一會兒也不願意嗎?

    最可惡的是,她滿臉憂鬱的表情是做給誰看?

    她像極了被主人遺棄的小狽,無助的雙眼看著他,乞求他的憐惜,害他幾乎把持不住,想要壓倒她,回到溫軟馨香的懷裡,向她獻上溫柔的討好,永不翻身的沉淪在她迷人的陷阱裡。

    努力壓抑衝動,他要讓她知道,她這一生只是他的床伴、他的禁臠。

    「從明天起,你搬回客房,今晚我到書房睡。」他的聲音平淡而冷漠,沒有一絲情緒起伏。

    為什麼說完後,他覺得好難受,好像有人從他的心頭刮走一塊肉?

    幸好他背對著她走向房門,否則她一定會發現他緊蹙的眉頭正反骨的洩漏出他有多麼激動。

    碧允兒呆愣的看著他的背影,受不了他的冷漠無情,再不想知道的答案也要聽,至少要知道原因。

    「不要走,是不是我做錯什麼事?」

    青琅君壓抑不該有的悸動,優雅的轉身,眼神異常冰冷,看見她緊咬的下唇滲出點點血絲,他的心像是被狠狠的撞了一下,還未釐清這是什麼感覺,已撲回床上,大手用力捏住她尖尖的下巴,阻止她一再傷害只有他才有資格蹂躪的朱唇。

    「你做得該死的對!打從你成為我的情婦,我就知道你是碧萬福派來接近我的,所以我不怪你偷文件,但是我警告過你,在我厭倦你之前,你不可以上其他男人的床,你不但不聽,還偷偷的搭上我的兄弟,偷走他的密碼和譯碼器……這就是你慣用的手法,用身體迷倒那些倒霉的男人?你在他們的身下是如何放浪的扭動?」他狂笑起來,額頭青筋暴跳,放開她的下巴,毫不憐惜的用力擰握一邊豐乳,在雪白的乳肉上留下紅色指印。

    她的雙眼泛起氤氳水氣,覺得好不難堪,一顆心飽受凌遲。

    「我沒有!我沒有搭上別的男人!」她猛力搖頭,肩膀卻不住的抖動。為什麼跟計劃不一樣?為什麼她會被指控是人盡可夫的女人?

    他俯身,再次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仰首,冷冷的說:「我親眼看到你用他的計算機下載文件,可以做得如此乾淨利落、得心應手,一定做過很多次吧!」這是他砸爛了幾部電視機後,終於只選看她最後竊取文件部分。

    碧允兒顧不得痛,想要向他解釋,「我是……」可是下巴被捏著,說話不太靈光,聽起來就像是她承認他的指控。

    「認了吧?!說,你是上過他的床多少次,才偷到他的密碼和譯碼器?」狡滑如狐狸的玄冥君每天更改密碼程序,若她不能在同日下載……青琅君滿腔怒火,眼睛佈滿紅色血絲,懲罰似的加重力道,她秀氣的下巴不一會兒便泛紅。她什麼時候承認過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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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2-28 04:21:50 |只看該作者

18.

    「我沒有偷玄冥君……」糟了!她立刻閉上嘴,但還是太遲了。

    「我沒有說是玄冥君的密碼和譯碼器被偷,你不打自招,還有什麼話好說?」狂狷的笑聲隱含著苦澀,他的心竟然在痛。

    「的確是我帶走文件,但不是我偷的,更沒有偷他的密碼……」情急之下,她越描越黑,這樣下去,會供出藍蝶。

    「什麼叫做是你帶走,又不是你偷?還是偷密碼的另有其人?」他不在意誰偷走文件,只想知道她有沒有偷人。

    「沒有。」她不能說,怕越說越糟。

    「是誰偷的?」他咄咄逼人,碩大的身體壓向她,造成強大的壓迫感。

    「我!」她閉上眼,撇開頭,不敢正視他銳利的目光。

    青琅君渾然沒有察覺,自己現在的語氣和凶樣跟質問劈腿妻子的妒夫沒兩樣。

    「你是怎麼從玄冥君的身上偷到密碼和譯碼器?」他快要瘋了,毫不憐措的拉扯她的頭髮,逼迫她看著他。

    碧允兒壓根兒不知道藍蝶如何偷到密碼和譯碼器,但是絕對不能牽連她,以紫氏的勢力,要整治一個商業間諜,太容易了,她又怎麼能恩將仇報?何況現在青琅君對她誤會極深,縱使她說出真相,他也不會相信。

    她倔強的忍住頭皮的痛楚,小巧精緻的五官皺成一團。

    突然,他另一隻大手抓著她的手肘向後彎曲,幾乎要弄斷她的手臂。

    「哎呀!」她再也無法忍受,厲聲尖叫。

    「說!是你,還是另有其人?」他的嗓音冰冷得好像從地獄傳來,足以令人心神俱裂。

    他真的是那個曾經對她溫柔呵護的人嗎?為什麼可以這麼殘酷的拷問她?

    抑或這才是他的真面目?必要時,他甚至可以下手殺她?

    「既然你早就知道我要對紫氏不利,為什麼還要我做你的情婦?為什麼還要對我那麼好?知道我偷文件後,為什麼不立刻逮住我?」她發出一連串的質問,以往和諧的生活片段彷彿泡泡,一個接著一個的破滅,只剩下仇恨和憤怒。

    既然如此,她孤注一擲,打開潘多拉的箱子,說她貪心也好,自私也好,好想再聽一次他關心她的話語,成為陪伴她漫長孤獨的歲月唯一的憑借。

    女人的情愛就是牽扯得如此深刻、如此庸俗,媽,我終於明白你是抱持什麼樣的心情,用十多年的歲月來愛那個男人,縱使最後只留下毫無回饋的惆悵,也心甘情願。

    「當初你非常不屑做我的女人,就像一個孝女,賣身為父還債,說有多清高便有多清高,所以我要你甘心上我的床,分開雙腿等我。別自視太高,以為我像你以前的那些笨男人,被迷得團團轉,你只不過是我用一點錢買回來的專屬妓女。」青璃君瞇起眼眸,惡質的加重抓她頭髮的力道,不准她亂動。

    「我不相信你的溫柔體貼全是假的。」不理會痛得要命的頭皮,她搖了搖頭。

    「彼此、彼此,我是你的凱子,你是我的充氣娃娃。一個為錢爬上男人的床,分開雙腿的女人,竟然在說真心?不要再侮辱我的智慧,真是令人作嘔。」他鄙夷的睨著惶惶不安的碧允兒,大手一甩,她立刻跌回床上。

    「之前的體貼溫柔又是什麼?是你玩弄我的手段,看著我傻傻的愛上你?」她覺得自己的愛好廉價,難堪不已。原來在他的眼中,她一直是卑賤的。

    「不要說得好像你是受害者,我也花了一千萬買你,是你的主人,我愛怎麼玩便怎麼玩,你根本沒有權利說不,更不要妄想求我放過你。」他冷冷的訕笑。

    碧允兒胡亂的拿起薄被,裹住裸體,半爬半跪的下床,模糊的視線讓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卻看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將來。既然他自始至終都認為她只是一個會用身體換取利益的女人,成全他也無妨,至少他會瞧得起她敢做敢當吧!

    「對啊!我只是一個供你發洩的女奴,怎麼好佔用主人的床鋪?所以應該出去的人是我。」她不卑不亢的說,抬頭挺胸,緩緩的走過他的身邊,倔強的眨動眼睛,不讓淚水滑落,不想再在他陰鷙無情的黑瞳中看到不屑。

    盡避在他的眼中,她已經毫無尊嚴,至少還要看得起自己。既然她已經被徹底的厭惡,當然不想污染他高貴的眼睛。

    青琅君看著她腳步蹣跚的往前走,伸手打開房門,好像一步一步走出他的生命。

    不知道是憤怒,還是震驚,剎那間,他的心揪緊,無法自己的絞痛著。

    「不要以為你再也不用負起情婦的責任,每晚清洗好後,全身赤裸的躺在床上等我。不准穿衣服,否則我會將你的衣服全都毀掉,讓你裸著身子在屋內走動。還有,明天起你不准離開別墅,四處找野男人,如果你膽敢踏出大門,我不介意跟鄰居分享你美麗的胴體,讓你裸著身體勾引男人。」這就是她利用他的下場,想擺脫他,想都別想!

    背對著他的瘦弱雙肩微微顫抖,他充滿恨意的話語壓垮了碧允兒的心,她完全崩潰了,沒有咒罵,沒有嘔氣,冷靜得好像他只是要一杯茶而已,她虛應一聲,算是明白,然後輕輕的關上門。

    直到進入客房,她才任由衰弱的身子如落葉一般倒在地毯上,無聲無息的流了一整夜的淚水。

    碧允兒的情況已經不能用一個「差」字來形容,吃得少,吐得多,容顏憔悴。

    白天,青琅君出門上班後,她躺在他的床上,臉蛋埋進他的枕頭,吸取他殘留的氣味,用他蓋過的被子包裹她的身軀,眷戀著從前兩人互相依偎的日子,幻想著他呢喃情話安撫自己,溫柔的手指撫摸她的身子……只是每次醒來,又濕了半個枕頭。

    晚上,她會一絲不掛的躺在他的床上,任由他用極其羞恥的姿勢要她一整夜,直到黎明將至,她才拖著佈滿孟浪痕跡的殘破身子,扶著牆壁,一拐一拐的回到客房。

    本來相依相偎的心不再存在,只能用極端激烈的交媾方式讓兩人糾纏在一起。

    任憑他每晚如何殘酷的要她,一次又一次的在她的體內發洩,還是無法平息他的憤怒和怨恨。他就像一頭被困在名為情慾的牢籠裡的猛獸,徘徊著,怒吼著,他的小雌獸在籠內被玩弄得體無完膚,只是每次發洩後,他更加煩躁。

    碧允兒被禁錮在別墅內,可是日子久了,為了避免母親擔心,不得不撒謊,說要替父親到外地洽商,再請幫傭大嬸代為照料。

    曾經接受過她的恩惠的大嬸當然義不容辭,只是別墅裡又少了一個疼惜她的人。

    現在,除了金大煥之外,別墅內全是青琅君新安排的守衛。

    接連幾個雨天,今天難得放晴,金大煥半拉半哄,將碧允兒帶出房間。

    她不想破壞他的興致,只好坐在客廳外的小露台上曬太陽,可是和煦的陽光溫暖不了她冰冷的心,蒼白的臉孔顯得有些透明。

    「少爺,我看不太好,她的氣色很差……是,我明白了。」金大煥掛斷電話,走向難得睡著的碧允兒,看到她面無血色,纖巧的身子更形瘦削,不由得心痛,一個善良的孩子竟然活生生的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他真的好後悔沒替她拒絕少爺無理的要求。

    「金伯……我睡了很久嗎?」其實她早已被電話鈴聲驚醒,還強顏歡笑,不想他為了吵醒她而擔心,連這麼小的事也能為別人設想周全,怎麼不教人心疼?

    眼看她想要坐起身,金大煥伸出手阻止,「你多睡一會兒。」好,不管有天大的事,自有他來承擔。

    「他打電話回來,是不是有緊急的事?」那支電話是青琅君專用的,以前他透過它告訴她何時回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它的作用成了吩咐金大煥。

    「那算哪門子的大事?!」金大煥忿忿不平的吼道。

    他怎麼可能聽不到每晚少主是如何摧殘這個荏弱的女孩?只是主人的事,他這個下人根本無權過問,不過現在看到她落魄、淒慘卻強裝的笑容,實在無法再按捺下去。

    「允兒,別再勉強自己,只要你不願意,有我挺你,誰也不敢欺負你,就算是少爺,我也會拚……」他撇開臉,用衣袖擦拭淚水,不忍看到她勉強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我真的很好,不會有事。他還說什麼?」反正再傷人、再難堪的話,她都聽過,不差多兩句話……噢,應該沒有什麼話可以再傷害她。

    「少爺派司機回來,接你去裝扮,然後出席今晚的宴會。」金大煥已經聽到車子的引擎聲,無奈的歎口氣,畢竟下人必須遵從主子的命令。

    碧允兒露出苦笑,現在她只是一個情婦,哪有選擇的權利?

    敗快的,她被送到高級精品店,像個洋娃娃任人擺弄。

    她想起不久前他帶她去買衣服,當時也受到同樣尊貴的招待,雖然選衣服時他很霸道,但是會聽她的意見,不會選她不喜歡的款式,那時的他非常溫柔細心,她就像小鮑主,被他寵溺著。

    折騰了半天,在化妝師、造型師等人悉心的打扮下,她站在鏡子前,看著鏡子裡氣質高雅的女人。

    那是她,碧允兒,身穿昂貴的象牙白晚禮裝,披著純白色的小羊毛披肩,頭髮微微鬈曲,戴著小巧的白金碎鑽皇冠,配上一整套粉紅色的名牌首飾。

    「金錢真是萬能,蕩婦也能成為淑女。」高大挺拔的青琅君穿著白色禮服,站在她的身後,一手擁抱纖腰,一手輕撫水嫩的臉頰,嗓音低沉的冷嘲熱諷。

    他的胸膛曾經是她的避風港,心靈的依歸,現在只剩下濃濃的嘲諷和鄙視。

    盛妝的她絕艷無瑕,雙眸卻像是失去光芒的黑寶石,空洞無神,彷彿穿上晚禮服的芭比娃娃,華麗卻沒有生氣。

    俊美無儔的青琅君牽著艷光四射的碧允兒,親密的走進五星級飯店的宴會廳,頓時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做情婦也要善盡本分,這是紫氏舉辦的酒會,我們是主人,必須有笑臉。」她緊繃的肢體像是在抗議他霸道的碰觸,青琅君輕擰眉頭,大手在她的腰背上暗中使力,不許她退後。

    作風低調的紫集團鮮少舉辦酒會,對出席的賓客均有嚴格篩選,所以酒會尚未開始,有幸被邀請的賓客都已到齊。

    不出所料,紫昂流等人絕不早到,所以除了紫氏的高層主管外,只有刻意提早到場的青琅君領著碧允兒在宴會廳內招呼賓客。

    她跟隨著他,已不知道跟第幾位總裁打招呼,光是微笑便令她吃不消,快要虛脫了。

    自從搬到客房後,她睡不穩,吃不好,整個人瘦了一圈,加上下午被擺弄了半天,她已經非常疲憊,神情恍惚,卻還是強打起精神,深怕讓身為主人的青琅君成為上流社會茶餘飯後的笑話。

    青琅君沒有忽略她蒼白的小臉,眼窩下還有明顯的黑影。金大煥是怎麼照顧她的?前陣子好不容易才長出來的肉,又不知道掉到哪裡?不,她好像比以前更消瘦,若非他攙扶著,她恐怕早已倒下了。

    可惡!她的步履顛簸,幾乎撐不下去,還不求他給她休息?!她那麼討厭跟他說話嗎?就像這兩個星期,他每晚折騰她到接近虛脫的地步,快要昏倒,她也不吭一聲。

    碧允兒荏弱的模樣令她顯得我見猶憐,男人看了都想發揮雄風好好的保護她,而她的確有令男人著迷的魅力,回眸一笑,好幾個男賓客立刻跟她噓寒問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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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2-28 04:22:15 |只看該作者

19.

    青琅君臭起一張臉,簡直像個妒夫,理所當然的忘記是他要她面帶微笑,冷眼掃過那群不知死活的男人,簡單的慰問在他的眼中就是罪大惡極的勾搭。這班人一定是活得太閒,想給自家公司一點「衝擊」,哼,明天商界又要風雲變色了。

    榜!既然她那麼耐用,他也不客氣。

    他惡質的對她的荏弱視若無睹,強牽著她在賓客中穿梭,繼續寒暄。

    正當她快要支撐不住時,竟然看到宋在貴朝著他們走過來。

    宋在貴怎麼會是賓客之一?自從青琅君撤回在宋氏銀行所有的資金後,宋在貴心有不甘,暗中向紫氏進行惡性商業攻擊。紫氏宗族在台灣政經商三界的影響力十分深遠,不知死活的宋在貴自然大敗,所以縱使他不被列入紫氏的拒絕來往名單,也絕對不會被邀請。

    突然,一道寒氣從背脊竄了上來,碧允兒莫名的感到不安,看見宋在貴一臉憤慨,不難想像他有多討厭青琅君與紫氏。

    「宋總裁,你好。」她勉強跟他打個招呼,隨即撇開臉。

    她非常厭惡他猥瑣的眼神,好像要扒光她的衣服,讓她記起不久前幾乎被他強暴的事實。如果繼續他寒暄,她恐怕會吐。

    「對不起,我想去化妝室。」她仰首看向青琅君,請求離去,卻被他剛冷的俊臉嚇呆。

    「我難得邀請宋總,他又是你的長輩,你不想關心一下大家的近況嗎?」他按著臂彎內的玉手,像是安撫她,霸道得不准她逃走,看似無害的笑容更令人心寒。

    青琅君邀請宋在貴?她的眼睛佈滿不解,只是還聽出他的言外之意,心裡一顫,直覺告訴她有些不妥,緊張的詢問宋在貴,畢竟近日她足不出戶,不看報紙電視,好像脫離世界。其實如果她多加留意,會發覺關於紫氏和碧氏的消息均被過濾,不准送入別墅。

    「你做了那麼多好事,還裝作毫不知情?你賣父求榮,甚至借刀殺人,看準青琅君財產豐厚,甘願做他的情婦,等待機會成為紫氏副總裁夫人。後來你知道青琅君不會跟身為私生女的你結婚,心生怨恨,偷走紫氏的商業機密,其中包括賭權投標書,交給萬福,說可以讓碧氏翻身。他走投無路,唯有將最後的資金押在賭權上,卻只獲得一個利益極低的遊樂場經營權,碧氏最終資不抵債,宣告倒閉。萬福宅心仁厚,沒有責怪你,反而害怕事跡敗露後,你在青家有危險,千拜託、萬拜託,要我幫助你脫離青琅君。」宋在貴板起臉,假裝是個嚴正的長輩,訴說碧允兒是如何的利慾熏心,貪名忘本,到最後還不忘搖頭歎息。

    什麼倒閉?不要說完全聽不懂,精神不濟的她根本無法應付宋在貴的惡意污蔑,只能微弱的出聲,「我沒有……你含血噴人……」

    在場的賓客們聽到嘈雜聲,不禁轉頭看向他們,有些人更索性圍著他們三人看熱鬧。

    一片紛亂聲中,紫昂流、朱鳳姬與白曜君剛好到場。玄冥君為了追查藍蝶,已經失蹤一個月,除了知道他尚在人間外,至今下落未明。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但是他們看到三人在場中對峙,氣氛緊繃,當下明白絕對不是好事。

    金千夜緊跟在三位主人的身後,看到這個尷尬的場面,沒有半點慌亂,冷靜的示意飯店負責人宣佈酒會正式開始。

    宴會廳的燈光徐徐變得昏暗,由無數貓眼石砌成的小銀河由大門外延伸到屋內,三位少主像是腳踏無數的小星星華麗的進場,俊逸的紫昂流和瀟灑的白曜君是天生的發光體,加上冷艷的朱鳳姬,三人有著驚世的美貌,活像曠世神話,讓所有人的視線無法從他們身上移開。

    擺暗中,青琅君擁著碧允兒在人群中移動,靜靜的由旁邊的員工通道離去。

    青琅君緊皺眉頭,若不是攙扶著碧允兒,根本不可能給肥胖的宋在貴從後面追上來的機會。

    三人進入一間無人的房間,他關上門,以免外人騷擾。

    「你說清楚,發生什麼事?」碧允兒鬆開他的大手,撐著虛弱的身子。

    這對宋在貴而言,根本不痛不癢,反之在嬌弱的身軀後面有一個充滿壓迫感又高大的男人,夾著凌厲的氣勢,嚇得他退後兩步。

    他緊張的擦拭額頭的冷汗,然後摸到手上的戒指。哼,他還有最有力的招數。

    「根本沒有什麼賭權,這只是個陷阱,是你跟青琅君合謀併吞碧氏。」

    「我沒有要碧氏倒閉!我從來沒有做過這種泯滅人性的事!」碧允兒急忙否認。

    等等,她好像意識到有什麼不對勁……沒有賭權?併吞碧氏?她慢慢的轉身,充滿疑惑的眼睛看著青琅君。

    他冷笑一聲,「是我幹的。」

    她臉色刷白,以為自己聽錯了,看著他笑得那麼邪惡,不由得毛骨悚然。「是……你幹的?」

    「既然碧總花了那麼多工夫,甚至連女兒也獻出來給男人糟蹋,只為了得到我們的商業機密,我們怎麼能失禮得什麼都不準備?你偷走的賭權計劃書是假的,只是我們暗中發放的假消息,好配合碧總的計劃,讓他的女兒進來偷文件。」他冷冷的解釋。

    不過他運用紫氏在政府內部的影響力,上星期在政府的會議中提案討論賭權,當然,這麼做是要讓效果更逼真,碧萬福才會押下所有的資金。

    「你好卑鄙!」宋在貴又怕又氣,舉起顫抖的手指,大聲控訴。

    「彼此,彼此,若不是你們心懷不軌,又怎麼會自食惡果?」青琅君微微一笑,瞇起鳳眼。

    宋在貴感受到他銳利的眼神,心虛得左右張望。

    碧允兒面如死灰,眼眶盈滿淚水,空洞的目光穿過他,看著前方的某一點,「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個騙局。」

    為什麼她還癡癡的掛念著兩人曾經在萬籟俱寂的漆黑深夜裡互相擁吻,全身赤裸,沒有慾望,成為對方唯一的避風港,回到最初流浪的起點?

    青琅君冷冷的睨著她,揚起不屑的笑容,殘忍的讚歎道:「你說的很對。」

    不是這樣的!不要露出這種嘲笑、嫌惡的表情!她的心像是被狠狠的刺了一刀,鮮血淋漓。

    所以,她算什麼?床伴,禁臠,娼妓,或者只是對付碧萬福的棋子?

    她寧願被他威逼以性做為交易,盡避稱不上正大光明,至少他們之間沒有欺騙,沒有算計,銀貨兩訖。可是他竟然如此卑鄙,用溫柔編織情網,讓她心甘情願的栽下去,難以自拔的愛上他,一點也不設防變成她的致命傷,死心塌地的為他奉上身心。難怪最近他對她的態度有這麼大的落差,計劃成功後,當然要拋棄沒用的棋子。

    「打從一開始……你只是利用我?」碧允兒的聲音有點顫抖,幾近慘白的臉色連彩妝都無法掩飾,雙手緊握拳頭,十分激動。

    「是。」他冰冷無情的說,語調沒有一絲波瀾。

    「這就是花一千萬買我的真正原因?」她好絕望,好無奈,好悲涼。

    懊死!吧嘛還露出這麼哀傷的表情?她要傷心,好,他樂意讓她更傷心。

    「對,如果不是你可以讓碧萬福上鉤,我不會留你在身邊。讓你進入紫氏,滾上我兄弟的床,然後我還要每晚跟你做愛,真是夠了,只要一想起來,我就作嘔。」

    她像是被電擊中,全身顫抖,難以置信的瞪大雙眼,不停的呢喃,「不……不會是這樣的……」

    此刻終於明白一個殘酷的事實,不是因為被他玩弄,看成人盡可夫的蕩婦,至少他曾經迷戀她,而是自始至終他都厭惡她,利用她,她只是一顆用完即丟的棋子。

    「好啊!原來我是一顆價值千萬的棋子……你如此抬舉我,以後我的身價也不會被壓得太低。」碧允兒露出比哭還難看的苦笑,走過一場筋疲力盡的戰鬥,流下悔恨的淚水。

    對啊!本來以為無良父親利用病重母親要挾女兒做人家的情婦已是冷血無情,沒想到還嫌不夠精采,好戲在後頭,連最後一點尊嚴也被最愛的男人粉碎殆盡。

    她的眼眸佈滿血絲,發出苦澀的笑聲,好像在控訴他的無理無情、麻木不仁,終於明白心被劇烈的悲苦蹂躪時是怎樣的痛,血雨似的淚水又是什麼滋味。

    懊死!她裝什麼瘋?她的淚水好礙眼,刺痛他的眼睛。還敢說她以後的身價,是要他鬆手放開她嗎?門都沒有!

    青琅君嚇了一跳。他什麼時候決定要強留一個背叛自己的女人?莫名的情緒徹底的惹怒他,理所當然的發洩到這個被認為是始作俑者的小女人身上。

    「我說過,你的身價由我決定,離開我之後,你只是個一文不值的妓女。」

    「你好卑鄙!」

    「這不算什麼,我可以更卑鄙。」他俯身,在她的耳邊低語,像是情人間的呢喃,其實是惡魔的詛咒。

    他按著她虛軟的肩膀,使力一轉,逼她正面看著宋在貴,冷笑的仰起下巴。「宋總,你要不要這個女人?我已經玩膩了,只要你開個價,便可以帶回去。」

    碧允兒渾身一顫,嚇得瞪大眼睛,毫無焦距的看著前方,不敢相信耳朵聽到的話。比起剛才宋在貴在眾人的面前給她難堪,現在她更加難受,因為她一點也不在意宋在貴的誹謗,卻悲哀的發現自己認真付出的感情是那麼的廉價、低賤。

    「我才不撿破鞋。」宋在貴猥瑣的目光瞄了她一眼。

    「你說得對,「用過」的舊東西當然不值錢,就給你吧!」

    「哼,這種賤貨,不要說免費,就算倒貼,我也不要。」他剛才那麼一鬧,上流社會的人都知道碧允兒是青琅君的情婦,誰要她就等於穿青琅君的破鞋,說有多丟臉便有多丟臉。

    青琅君非常滿意的點頭,輕聲的笑說:「你的身份是我給的,此外,你便什麼都不是。」

    她一語不發,只有顫動的肩膀顯示她有多麼激動。

    宋在貴心有不甘,咬牙切齒。原來的計劃是等碧氏打垮紫氏後,他便可以收碧允兒做情婦,眼看到口的肥肉被搶走,奸猾的小眼睛骨碌碌的轉動。

    突然,他看向碧允兒,「你可以跟我到那裡說幾句話嗎?」

    「不可以。」青琅君以她的主人身份,反對得理所當然。

    「你根本不用擔心,我們只在那裡說幾句話,一舉一動都瞞不過你的法眼。」她倔強的對著青琅君大吼。

    雖然她不喜歡卑鄙的宋在貴,但是相較之下,不擇手段的青琅君更令她極度厭惡。

    兩人大眼瞪小眼,經過幾番折騰,她已疲憊不堪,還是努力撐住搖搖欲墜的身軀,額頭佈滿汗珠,好像下一秒就會倒下去。

    一股難以言喻的痛楚在胸臆間蔓延,他好想伸出手臂抱緊嬌小的身軀,好不容易才壓下這股衝動,不情願的說:「三分鐘。」

    宋在貴和碧允兒走到房間的另一邊,他背對著青琅君,舉起左手,放在胸前,輕輕晃動手上的戒指。

    她屏住棒吸,蒼白的臉容僵住。這枚戒指是父親年輕時送給母親的定情信物,母親一直戴在手上,為什麼會出現在宋在貴的手指上?

    「你們將媽媽怎樣了?」

    她昨天還跟母親通電話,難道宋在貴捉了母親?碧萬福對母親做了什麼?

    一堆問題浮現她的腦海,一時之間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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