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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樓采凝]想愛全麥土司 (求愛麵包坊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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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3-1 22:24:03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
本帖最後由 Finmy妃 於 2013-3-1 22:38 編輯

【內容簡介】

         她那三個姊妹淘是在發什麼花癡呀?居然想出「做蛋糕求偶」的遊戲,
  呿,無趣的遊戲,她才不想參一腳咧!
  可那三個發起人卻強迫她加入,
  她只好隨便做條全麥吐司放在蛋糕店裡,祈禱永遠不要有男人相中它,
  沒想到上天作弄人,竟有個不識相的傢伙買了她做的吐司,
  為了承諾,她只得硬著頭皮倒追他,
  可那男人油嘴滑舌又好色,根本是個標準的痞子!
  尤其他成天無所事事,只會到處閒晃泡妞,遇到危險還要她保護,
  媽媽咪呀!
  這種貨色真的是她要傾全力倒追的男人嗎?
  只是,他不經意流露出的深邃眼神,又像是藏著許多的秘密,
  讓她開始對他產生一絲絲興趣與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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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3-1 22:25:36 |只看該作者
楔子
  
  四位志同道合的女孩於大學畢業後,在西門盯合開了家「裘艾麵包坊」。
  
  麵包坊內的麵包香,四位老闆娘更是美麗又大方,各擁有不同的特質,若是以麵包來形容,也就是香、甜、軟、綿,各有長處。可偏就男人緣特別差,感情路上始終乏人問津。
  
  眼看麵包店的生意愈來愈好,可是她們的感情世界依舊是一片空白,於是她們想到了一個點子--四人分別做出不同的點心擺在玻璃櫃中,凡第一位未婚、年齡在二十七到三十二歲之間的男人買下點心,做點心的人就得對他展開倒追行動。
  
  呵呵……這個主意是不錯,可也挺冒險,要追一個僅有一面之緣的男人並不簡單,且看她們四個女人如何展開倒追絕技吧!
  
  哦……對了,忘了介紹一下這四位女主角,如果大家覺得不錯,不妨替她們作個媒吧!
  
  顏小菲,可愛憨傻,數學長才,是第一個將自己推銷出去的女孩。
  
  方凱欣,跆拳道高手,直想找一個可以跟她練打,助她獲得下一屆奧運金牌的男人。
  
  凌羚,嬌艷動人,外表成熟大膽,實則纖細多情,對談情說愛比任何人都陌生的她卻喜歡偽裝浪女,甘苦只有她知道。
  
  江思俞,討厭男人,只愛自己,嫁不嫁得出去根本無所謂,卻被陷害參與這次的倒追男人行動,對她而言實在是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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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3-1 22:26:3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當當──
  
  玻璃門上掛著的風鈴輕響,同時間大門被推了開來,走進一位模樣俊帥的男人。
  
  方凱欣與凌羚安靜下來,屏氣凝神地等待他慢慢走過來。
  
  「這些都是剛出爐的嗎?」男人一手扶在玻璃櫃上,仔細瞧著裡頭的糕點。
  
  「對,這些都是,不知先生喜歡哪一塊?」凌羚臉上掛著柔媚的淺笑,笑容迷人。
  
  翟士易一雙魅眼緊瞇,笑睇著她,「如果小姐妳也算在內,我應該會挑妳才是。」
  
  「呵……呵呵……」凌羚雖然喜歡男人、需要男人,可對於這種自以為帥、愛耍嘴皮子的男人,她可就興趣缺缺了。
  
  她乾笑地走向正在擦桌子的方凱欣身邊,拍拍她的肩,「那個人交給妳了。」
  
  「妳不是一向最喜歡帥哥嗎?」方凱欣笑著挖苦她。
  
  「話是沒錯,不過他……太痞了。」
  
  「好吧!我捨命為妳。」方凱欣把抹布扔給了她,走到那男人面前站著,「先生,你挑好了嗎?」
  
  「怎麼變成妳了?剛剛那位小姐呢?」這男人是挑蛋糕還是挑人呀?
  
  「她到後面洗抹布了。」方凱欣瞪了他一眼。
  
  「呃──」他的眼神還直往裡頭瞧。
  
  「先生,對不起,她暫時不會出來了,如果你要買蛋糕就請快,如果不買就請便。」方凱欣微微一笑,小臉盡露鄙視。
  
  「我希望剛剛那位小姐招呼我,妳──ㄟ……」
  
  他的手腕突被一扭,緊跟著五官也扭曲了,「喂……妳這個男人婆快放手呀!」
  
  「我告訴你,我們這裡是麵包店,不是酒店,可以讓你叫小姐伺候的。」方凱欣的手勁隱隱加重。
  
  「行,算我說錯話,請妳……妳放手……」翟士易咬著牙說。
  
  方凱欣這才鬆開手,「要買東西就快點,不買就滾。」
  
  「我當然要買了。」他揉揉手腕,提防地瞪著她,然後隨便一指,「就這個好了。」
  
  沒好氣地拿來紙袋與夾子,當凱欣目光往他指的麵包一看,頓時傻住!
  
  是……是她做的全麥吐司!
  
  「你……」她再看了下眼前這個看似俊魅卻非常惹人厭的男人,試著扭轉局勢,「這是全麥麵包,口感較澀,你要不要換一樣?」
  
  「妳這個人挺有意思的,做了麵包還怕人買的樣子。」沒錯!翟士易心想,他是對這種索然無味,就跟她一樣的全麥麵包沒興趣,不過她愈是想阻止,他就愈想買。
  
  「反正你就是不准買,知道嗎?」她用威嚇的方式想讓他改變主意。
  
  「不,我還是決定買它。」他瞇起眸笑望著她,不忘後退一步,免得手臂再次慘遭她的蹂躪。
  
  「你!」方凱欣愕然了,幾乎是以機械式的動作替他將面包裝好。
  
  「多少錢?」翟士易掏出皮夾。
  
  「三十五元。」她無神地說。
  
  他將一百元放在櫃子上,「不用找了。」
  
  拿了麵包他正要離開,這時江思俞正好從外頭回到店內,看見他手中的麵包時,下意識愣住,直到他消失在店外,她才趕緊尖叫了聲,「啊!」
  
  她的叫聲震醒了方凱欣,「妳幹嘛?叫魂呀?」
  
  「剛剛那男人買了妳做的麵包耶!妳不追嗎?」江思俞指著外面。
  
  「完了!」經她一提,方凱欣才想起自己忘了要對方寫下資料了。想著,她立刻衝了出去,哪知道卻已不見他的人。
  
  「妳怎麼了?好不容易等到對象,該不會還挑人吧?」江思俞偷笑,「這可是犯規的喔!」
  
  「誰犯規?」凌羚把烘焙室整理好,才出來就聽見江思俞這麼說。
  
  「她!她竟然沒讓對方留下地址,就放人家走了。」江思俞指著玻璃櫃中少了條全麥吐司的空位。
  
  「該不會是剛剛那個男人……」凌羚壓低嗓問。
  
  方凱欣無力走了回來,點點頭,「我被嚇傻了,他那種樣子的男人是不可能挑全麥麵包的呀!我一直以為我看錯呢!」
  
  「還好,他不是挑我的。」凌羚有些幸災樂禍地吐吐舌尖,「不過他跑了,這下怎麼辦?」
  
  「只好等他下次再光顧了。」方凱欣心裡卻叨念著:最好別來。
  
  「我剛才雖然不是看得很仔細,但猛一瞧他長得應該還不賴,妳們幹嘛這麼害怕?」江思俞不解地問。
  
  「我也說不上來,直覺他像個花心大少。」方凱欣聳聳肩。
  
  「而且風流成性。」凌羚補充。
  
  「原來如此。」江思俞笑了笑,「不過凱欣,妳可是不能挑人,既然他已選擇妳做的麵包,妳也該全力以赴吧?」
  
  「別再提了行不行,我知道啦!」方凱欣沒精力再跟她們閒扯淡,只丟了句,「我有點累了,想去歇會兒,這裡就麻煩妳們了。」
  
  說著,她轉身步上樓,這時凌羚拿出鏡子為自己稍稍補了妝,「我看她就算累也睡不著了。」
  
  「看得出來。」江思俞這下還真不得不對方凱欣寄予同情。
  
  不過基於「損友」的義務,她還真想看看方凱欣狂追花心大少會有什麼樣的結局?應該不會演出全武行吧?
  
  ***
  
  方凱欣的確失眠了一整夜!
  
  不知為什麼,只要一閉上眼,她就會夢見昨晚來買吐司的男人,尤其是他臉上掛著的壞壞笑容和輕浮的樣子,都讓她恨不得將他那張俊臉給打歪掉。
  
  可每每舉起手,他臉上的笑容又會突轉正經,讓她怎麼也揮不下手……這樣的情景一幕又一幕地從腦海閃過,嚇得她冷汗涔涔。
  
  因此,她失眠了,瞪著天花板到天亮,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開始有了睡意……
  
  叩叩──
  
  「凱欣嗎?我是小菲。」她們四個人之中唯一正在進行倒追行動的小菲輕敲了下她的房門。
  
  「請進。」方凱欣揉揉睡眼,嗓音沙啞地說。
  
  「怎麼了?瞧妳好像沒睡好,我是不是打擾妳了?」小菲看著她疲憊的臉孔。
  
  「沒事,進來坐呀!」方凱欣坐直身子,雖然她是她們之中唯一有拳腳功夫的,但是長相可一點也不男性化,大大的眼睛有著屬於她的固執與任性,細緻的皮膚是她最驕傲之處,及腰的直髮經常隨著她舞動的肢體而飄動。
  
  唯一的缺點是她大而化之的個性與不愛打扮的習慣,總無法讓人第一眼就注意到她。
  
  「妳怎麼了?」小菲坐在她身邊,「剛剛我一下去,思俞就叫我來看看妳。」
  
  「她們沒告訴妳嗎?」方凱欣抓抓頭髮,歎口氣說︰「有男人買了我做的吐司。」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小菲比她都還開心呢!這下子終於有人可以跟她一塊兒忙碌了。
  
  「好什麼?」方凱欣露出一副苦瓜臉,「那個男人……我一看就討厭。」
  
  「他很醜了?」小菲試問。
  
  「不,其實還滿帥的,如果說他是電影明星我也不會懷疑。」這點倒是真的,但就因為他太帥,這才讓人討厭。
  
  「那很好呀!」帥哥有誰不愛呢?
  
  「好個頭,他一來就直對凌羚笑,一副嫌我礙眼的樣子,妳說他是不是很過分?」想起那男人看凌羚的一雙有色眼光,她就有氣。
  
  「不過不能光用這個來猜測他的為人吧?妳該去他住的附近調查看看。」小菲拍拍她的肩,「妳就別煩了。」
  
  「可是我當時一呆……根本忘了跟他要數據,所以到現在我連他夠不夠格都不知道。」她伸了下懶腰,自嘲一笑,「沒想到我方凱欣也有為男人亂了方寸的時候,不提了,起來幹活吧!」
  
  「別這麼說,我想我們四個任何一個碰到這情況都會這樣的。」小菲回憶起自己當初的情況,似乎也好不到哪兒去,「我看妳睡眠不足的樣子,再睡一會兒吧!我一個人就行了。」
  
  「反正我也睡不著,不如去買點材料回來,順便透透氣。」方凱欣走進浴室梳洗一番,梳著她那頭滑順的直髮,再用髮帶綁了個利落的馬尾。
  
  「妳真可以?」小菲不希望她太逞強。
  
  「安啦!」她撇嘴輕笑後,背上背包,「店就麻煩妳了。」
  
  「哪的話,最近都是我有事,把工作丟下不管,今天好不容易可以回報妳。」小菲天真地笑著。
  
  「OK,那我走囉!」
  
  方凱欣走出店門,跨上她那輛重型機車,狂飆而去。
  
  去第一家五穀店詢價之後,她正打算前往第二家,突然老遠看見一個男人的背影……
  
  「是他!是他準沒錯。」昨天她可是瞪著他的背影瞪到差點眼珠子凸出來,怎麼可能弄錯。
  
  發動機車,她遠距離地徐徐跟著他,哪知道讓她發現另一件怪事!
  
  同時有兩名黑衣人跟在他身後,而他像是也知道似的,腳步不停加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莫非那兩人是壞人?!
  
  可惡,光天化日之不想欺負人嗎?穿著那身是什麼衣服,自以為是黑社會?方凱欣天生的正義感又開始發威,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本性也嶄露出來了。
  
  加速趕到那男人身旁,剛好看見黑衣人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臂──
  
  「別碰他。」她用力一喝,跨下了車。
  
  當翟士易看見她時有瞬間的凝神,久久才道︰「是妳!」
  
  「就是我,放心,我來救你了。」她摘下安全帽,利目瞪著那兩名黑衣男子。
  
  翟士易微微勾起嘴角,笑得放肆,接著假意抓住她的胳臂,露出一副膽戰的模樣,「對,他們兩個一路跟蹤我,真不知道我哪裡得罪他們了。」
  
  「說,他哪裡得罪你們了?」方凱欣跟著問。
  
  「他──」兩名黑衣人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既然沒有就快滾,否則我可要報警了。」她站在他們與翟士易的中間,不讓他們越雷池一步。
  
  她的作為似乎讓那兩人十分不爽,其中一人說︰「這位小姐請妳讓開,我們並不想傷妳。」
  
  「傷我?難不成你們要拔槍!」瞇起眸,方凱欣提防地看著他們身上是否有傢伙。
  
  「他們有槍,所以妳萬萬不能走,一定要保護我。」翟士易死命地抓住她,這模樣還真讓那兩名黑衣人看得瞠目結舌的。
  
  「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們得逞的。」方凱欣義憤填膺地,接著又擺出架式要與那兩人過招。
  
  黑衣人完全愣住了,當看向翟士易,瞧他直對他們使眼色,於是其中一人站了出來,「好,我與妳一對一對打,如果妳贏了,我就放過他。」
  
  「太好了,希望你說話算話。」她抬高下顎。
  
  跟著他又看見翟士易摸摸頭髮,意思是要他……詐敗!
  
  雖然這對他來說很丟臉,但既是翟士易指示的,他又不能不照做。不過,緊跟著與她對過幾招之後,那人發現這小丫頭的身手的確不弱,勁道十足,讓他佯輸得倒是服氣些。
  
  「啊……」手臂被她一折,黑衣人猛一歎,「我認輸了。」
  
  「那你們還不滾?!」方凱欣用力推開他們。
  
  「哼!」兩個大男人只好拍拍屁股走人,留下一臉怯意的翟士易。
  
  「小姐,真的很感激妳,如果不是妳,我可能就要命喪黃泉了。」
  
  「看你斯斯文文的,怎麼會惹上這些人?」她眉一蹙,「那些人是哪一幫的?」
  
  「烏賊幫。」
  
  「烏賊幫?!」她怎麼從沒聽說過。
  
  「是呀!瞧他們穿得一身黑,像不像烏賊吐出的墨汁?」他偷偷抿著笑附在她耳邊說。
  
  她疑惑地皺起眉頭,「是嗎?不過還真是奇怪。」有誰會把幫派取這麼可笑滑稽的名字?
  
  看來什麼樣的人惹上什麼樣的幫派。
  
  「喂,沒想到妳手腳功夫不錯耶!」他蜷起嘴角,隱隱一笑。
  
  「這還用說。」她得意地咧開嘴。
  
  「其實妳長得也不錯,不過就是太正經了。我比較喜歡妳們店裡另外一位小姐,她穿著短裙,留著一頭齊耳小鬈發,十分性感。」
  
  他的話引起方凱欣的滿腹怨惱,可她還是強壓下來。
  
  可以,他既然這麼說,表示他還算誠實,她不該再拘泥於對他的第一印象上,或許他還可以改造。
  
  「我問你,你幾歲?」現在得先弄清楚他的一些基本條件,最好不合格,她也不用再與他哈啦了。
  
  「我今年二十八,怎麼,想替我作媒?」他扯笑。
  
  「二十八!」天……竟然在合格條件中。「你的意思是你還未婚囉?」
  
  「那是當然,誰會這麼傻,那麼早就跳進愛情的墳墓。」他對她眨眨眼,說得很理所當然。
  
  「那……那你叫什麼名字?」天呀!他這副調調,讓她愈來愈想扁他了。
  
  「妳真要替我作媒?」他勾起嘴角,端詳著她那張忿忿不平的臉蛋,「要替我作媒就該開心點,幹嘛一臉的痛苦呢?」
  
  「你到底說不說?」她對他一吼。
  
  「行,說就說。」他故作驚駭,「我姓翟,叫翟士易。」
  
  她趕緊從背包中掏出紙和筆,「寫一下你的名字、地址,出生年月日。」
  
  「這麼詳細?」他眉一挑。
  
  「你昨天來本店購買麵包,可以得到一張八折優待卡,昨天忘了給你,你把資料填一填,我會送去給你。」討厭,為什麼要她追這種男人!
  
  「送來給我?」這倒新鮮,「沒想到妳們麵包店服務這麼好,才花三十五元就有一張優待卡?」
  
  「你到底填不填?」還真多話!
  
  「是,我填。」將基本資料詳細的填完後,他便將它遞給她。
  
  方凱欣拿過一看,頓時被他那瀟灑的字跡給吸引了目光……再看看他的人,怎麼跟這樣的字一點兒都不搭呢?
  
  「怎麼了?哪不對了?」他帶著不軌笑意的臉貼向她。
  
  她往後一閃,瞇起眸說︰「你能不能不要再這麼輕浮了?」
  
  「我輕浮!」他好笑地哈兩聲,「所有與我接觸過的女人都說我很有重量感,尤其衝勁十足,經常讓她們欲死欲仙,絕不輕浮。」
  
  聽他話裡帶著濃濃的「黃腔」,方凱欣聽得怒火飛揚,為什麼就有他這種男人四處欺凌女人呢?
  
  她用力拽住他的手,「你說什麼?」
  
  「我說錯什麼嗎?」他閉著一隻眼,裝疼大喊,「放……放手。」
  
  「哼!」用力甩開他,方凱欣搓了搓臉,真不明白自己是招誰惹誰了,為什麼會讓這傢伙挑上她的全麥吐司?
  
  「對了,我能不能請問一下。」他揉著手腕,上前探問。
  
  「問什麼?」她煩躁不已。
  
  「妳到底要把我介紹給誰呀?」翟士易不知死活地補充一句,「最好是昨晚那個俏佳人,瞧她婀娜多姿的身材,如果扒光衣服一定很有看──」
  
  「看你的頭!」方凱欣咬著牙,瞪著他……最後對他露出一抹笑,「很抱歉,不是她。」
  
  「呃……那、那是誰?」他退後一步,提防地看著她直揉著拳頭,大有準備再大干一架的架式。
  
  「我。」方凱欣輕輕落下這個字。
  
  「什麼?」翟士易傻了眼。
  
  「你不喜歡我嗎?」她故作柔媚地笑了笑。天知道這笑容有多噁心!她裝得都快吐了。
  
  「咳……咳……」他想活命,卻也不想說謊呀!
  
  「別咳了,到底怎麼樣?」她瞇起眸,抓著他的衣領。
  
  「當……當然喜歡了,像小姐妳這麼美麗大方,如果能跟妳交往是我莫大的榮幸。」他趕緊在心底畫了個大叉。
  
  「這還差不多。」方凱欣這才放開他,「你聽好,我叫方凱欣,但我從不交軟趴趴的男人當男友,從……就從明天起,我會好好的訓練你,你哪時候有空?」
  
  「訓練我?」
  
  「對,我要訓練你的身手,讓你可以與我並駕齊驅。」否則誰跟她對打,她還要不要得金牌了。
  
  「啊!」這是什麼意思?「我要跟妳一樣練身手?」
  
  「這樣有什麼不好?至少你就有能力對抗剛剛那兩個男人了。」她一副認真的口吻。
  
  「對對……說得也是。」他瞟瞟白眼,輕吐了口氣。
  
  「你這是什麼態度?」她似乎看出他的不耐。
  
  「沒……沒有。」他攤攤手。
  
  「我還有事先回去了,明天會把優待卡拿去給你,你都在家吧?」方凱欣將他寫上資料的紙塞進口袋。
  
  「不一定。」他說的是實話。
  
  「好,在去找你之前,我會先用電話跟你聯絡。」走到路邊,她帥氣地跨上重型機車,最後又問了他一句,「你真的看上凌羚?」
  
  「凌羚?」
  
  「就是你說的那位婀娜多姿的女人。」
  
  方凱欣將一頭烏溜溜的黑髮放下,正好一陣風吹過,將她的長髮吹起……她趕緊重新綁好馬尾,「我可以替你問問,看她要不要選擇你,雖然……雖然這有點違反規定,但凡事都可能有例外。說實在話……我也不怎麼欣賞你。」
  
  轉開鑰匙,她發動機車──
  
  「等等。」翟士易瞇著眸走向她,「我沒聽懂妳的意思。」
  
  方凱欣輕吐了口氣,「也好,就說給你聽吧!畢竟你也該知道原因,否則對你太不公平。」
  
  於是她把她們四個女人之間的約定說給他聽,「是你不聽勸,偏要挑我做的全麥麵包,所以我必須倒追你,懂了吧?」
  
  「喂,可是──」
  
  「別可是不可是了,我會替你說說好話,如果真不行,我也沒辦法囉!」該說的話都說完了,方凱欣不再逗留,在他瞠目結舌的表情中飛馳而去。
  
  「呵!這女人有意思。」他撇嘴一笑。
  
  不久,他的手機響起,「少爺,你沒事吧?我看那女人走了。」
  
  「你們覺得我可能有事嗎?」曾經奪得世界搏擊賽冠軍的翟士易,會怕一個小女人?
  
  「這樣就好。」
  
  「還有,以後你們不要再跟著我了,難道你們剛剛看不出來我是在閃避你們?」他重吐了口氣,「今天是被她撞見,如果讓蘇富成的人呢?」
  
  「是的少──」
  
  「阿嘉,別再喊我少爺,這兩個字讓我覺得自己很孬。」翟士易瞇起眸,「以後就直接喊我的名字,還有,告訴我爺爺,我沒事。記住,別說出我的秘密,否則我唯你們是問。」
  
  「是……」阿嘉答得有些無奈。
  
  翟士易切斷通話後,眸光慢慢瞇起,扯著笑淡淡吟道:「方凱欣……這女人還真的和一般女人不同,挺有趣的。好吧!那我就試試做妳的『軟腳蝦』男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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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3-1 22:27:34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第二天一早,方凱欣剛下樓走進烘焙室,就看見正在忙碌的凌羚,她踟躕半晌才走過去,「我昨天遇到他了。」
  
  「誰?」凌羚疑惑地問。
  
  「前天晚上來我們店裡買了全麥吐司的男人。」方凱欣走過去洗了手,幫忙揉起麵團。
  
  「哦!他呀!」她抿唇一笑,「怎麼了?妳不是忘了跟他要地址嗎?這次沒忘了要吧?」
  
  「我要了。」方凱欣從口袋裡掏出紙張,「厲害吧?」
  
  「耶!是挺行的呢!」凌羚點點頭,一邊在做好的蛋糕上擠上鮮奶油,再放了幾顆核桃。
  
  「不過他看上的是妳。」方凱欣眉一挑,「而我也不喜歡這種軟趴趴的男人,所以想問妳願不願意接收?」
  
  「軟趴趴?」凌羚開著玩笑,「妳是指他的哪裡?」
  
  「凌羚,我是跟妳說真的。」方凱欣瞇起一雙大眼。
  
  「好,那我也跟妳說真的。」凌羚歎口氣,「妳真以為我的糕點沒人買嗎?需要我去接收那種自以為帥的男人?」
  
  「不,我沒有那樣的意思,只是問問而已,妳若對他沒興趣,我當然也不會勉強妳。」方凱欣撇撇嘴,「看來是他命不好,我必須好好改造他了。」
  
  「呵!只要想到妳跟他湊一對就很有意思。」凌羚咧開嘴,「妳想,人海茫茫的,通常要找個人都很不容易,妳竟在第二天又和他巧遇,不是挺有緣的?」
  
  「拜託,妳這是在挖苦我嗎?」方凱欣哀歎了聲。
  
  就在這時候,外頭響起門鈴聲,凌羚疑惑地說:「開店的時間還沒到,誰這麼急呀?」
  
  「我去看看。」洗了手,方凱欣走出烘焙室,可這一瞧她卻震住了!
  
  「你怎麼來了?」她瞪著眼前帶笑的男人,不知怎的,他看起來不再這麼礙眼,「是不是想問我結果如何?」
  
  「結果?」
  
  方凱欣回頭看看烘焙室,「凌羚在裡面,我剛剛問過她了,她……」
  
  「她怎麼了?」他裝傻地問。
  
  「她不同意,我也沒辦法。」方凱欣聳聳肩,帶點悲哀的神情看著他,「我很替你難過。」
  
  「是嗎?」他也跟著虛情假意地歎口氣,「她真不肯接受我呀?」
  
  「所以囉!你只好把皮繃緊點。」對他眨眨眼,「我現在很忙,你可以回去了。」
  
  「等等。」翟士易上前攔住她,「我還沒拿到我該拿的東西呢!」
  
  「你該拿的東西?」方凱欣皺起眉,「什麼?」
  
  「妳不是說了,要給我一張優待卡,本來我今天得下南部出差,可是為了它,我特地取消這次的行程,大老遠跑來找妳要呢!」他趴在櫃檯上,可憐兮兮地說:
  
  「妳該不會後悔,不給我了吧?」
  
  「我……我怎麼可能後悔,不是說好我拿過去給你?」這男人好怪,居然為了一張優待卡特地跑來?
  
  「我那兒太亂了,讓妳看見不太好意思。」他俊魅地回答。
  
  方凱欣沒辦法,只好寫了張卡交給他,「優待卡給你,你應該沒有其它事了吧?」
  
  「當然有了。」他詭魅一笑。
  
  「你要見凌羚?!」方凱欣搖搖頭,「你死心吧!那是不可能的。」不是她喜歡他而不幫他,實在是凌羚眼高於頂,連她都覺得他不適合自己了,凌羚又怎麼可能看上他?
  
  「不,妳錯了。我的目的是……」翟士易看她站得遠遠的,於是對她招招手,「妳過來,這可是秘密,我要小聲的告訴妳。」
  
  方凱欣搖搖頭,沒轍地走向他,「你有話快說,我真的很忙,得趁開門之前把蛋糕全--啊!」她捂著臉怒瞪他,這……這男人居然偷吻她,太可惡了!
  
  「你找死。」她朝他揮出拳。
  
  他立刻退到門邊,對她露出抹可惡的笑臉,「別這樣,妳不是要追我嗎?我只是順妳的意讓妳追,這不是挺好?」
  
  「你這是什麼意思?」方凱欣晶亮的眼張得大大的。
  
  「我問妳,男友吻女友的臉頰算不算過分?」像是怕被她的拳頭伺候,他一直站在門邊。
  
  「是不過分,可是我們還不算男女朋友吧?」她都還沒展開行動呢!怎麼可以被他吃豆腐。
  
  「我既然吻了妳,就算是了。」他一手撐在玻璃門上,朝她綻放一抹無懈可擊的笑臉。
  
  「真是油嘴滑舌!」方凱欣深吸口氣。
  
  「不,妳誤會了,在美女面前我一向口拙。」他的嘴依舊咧得開開的。
  
  「你--」欺近他一步,她正想朝他那張可惡的笑臉再揮出一拳,哪知道拳頭卻停在半空中。
  
  方凱欣望著他……竟恍了神,因為她發現在他那張欠扁的俊臉上居然有雙看似聰明的雙眸,這是多麼矛盾的組合呀!
  
  翟士易張大眸,原以為自己難逃被扁的命運,沒想到這恰查某竟良心發現中途收了手?
  
  「怎麼?捨不得打我了?」他還嘻皮笑臉的。
  
  「好可惜,真的好可惜。」方凱欣一邊看著他一邊搖頭,「你明明應該很聰明的,為何要這樣糟蹋呢?」
  
  「妳光看我的臉就知道我聰明?」他輕笑。
  
  「我爺爺會算命、看面相,我從小跟著他學了一點,覺得你有種特質。」她端起他的臉仔細研究了會兒,「不用說,那張嘴也是很臭的。」
  
  「嘴臭沒關係,我會一天刷三次牙,再噴芳香劑,保證香噴噴。」他還耍嘴皮子,「妳快說,我有什麼樣的特質?」
  
  翟士易微揚起臉孔,做出一種自以為酷帥的表情。
  
  「欠扁的特質。」方凱欣放開手,雙手扠腰望著他,「雖然我很討厭你,卻又不能不追你,所以你最好表現好一點,否則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是。」他蜷起嘴角,狹長的眼裡閃過一絲玩味,「我一定會表現得很好,做個好情人是我最拿手的,」
  
  「請你不要貧嘴行嗎?給你三分顏色,你可別開起染房來。」說完,她走進櫃檯,「我很忙的,你請便吧!」
  
  「那妳哪時候才想見我呢?」他像是跟她聊上癮了。
  
  「想見你的時候自然會去見你了。」方凱欣快受不了了,「我還要去做麵包、揉麵團呢!」
  
  「好吧!我走就是,我會想妳的。」他那雙眼瞳閃出多情神采,惹得方凱欣心口一窒,一時忘了呼吸。
  
  她趕緊別開臉,「少來了,你還不快走,我晚上去找你就是。」
  
  「這可是妳說的喔!那我等妳,別讓我失望了。」他隱隱勾起嘴角,那笑又深入她的心坎。
  
  「好好,我從不食言的,你還不快走。」怕自己會洩漏太多心事,她迫不及待的趕他離開。
  
  直到他走遠,方凱欣才吐了口氣,折返烘焙室,就見凌羚抿在唇邊的笑意。
  
  「妳笑什麼?有這麼好笑嗎?」
  
  「對,就是很好笑,我第一次看見妳臉紅心跳的樣子。」她掩嘴說道。
  
  「妳夠了沒?我哪時候臉紅心跳了?」她皺起眉。
  
  「還說沒有,少來了。」凌羚搖搖頭,將烤盤放入烤箱中。
  
  「說真的,我感到很意外,沒想到他會接受我的追求。」她以為翟士易應是對凌羚情有獨鍾才是。而她更沒想到的是,他居然連要求見凌羚一面都沒有。
  
  「算他長眼,知道妳的好。」
  
  「說真的,第一次有男人要跟我交往,我還真的是很緊張。」方凱欣深吸了口氣。
  
  「這妳就要問我了,女人偶爾得扮演弱者,讓男人疼愛、保護,像妳這樣還真吸引不了男人。」
  
  瞧凌羚審視的眼光,讓方凱欣不自在極了,她這樣有什麼不對嗎?
  
  「我覺得自己這樣很好。」她抬頭挺胸地說。
  
  「別挺胸了,又沒看頭。」凌羚揮揮手說。
  
  方凱欣錯愕地看著自己的胸,難道真的這麼慘不忍睹嗎?
  
  「凌羚,妳好狠,幹嘛這麼老實呢?」方凱欣挺悲哀地說:「這種事不用別人說,我也知道。」
  
  「所以囉!妳就必須穿著女性化一些,不要老是穿褲裝了。」這是她給方凱欣的忠告。
  
  「妳乾脆殺了我吧!」方凱欣甩了下馬尾,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妳的意思是要我穿裙子?算了,我根本不喜歡那個痞子,就算喜歡,我也不會做出這麼大的犧牲。」
  
  她鼓著腮繼續揉麵團,讓凌羚看得忍不住笑出聲,「別再ㄍㄧㄥ了,我知道妳心裡可興奮的呢!」
  
  「凌羚,妳再胡說我真的不理妳了。」她面紅耳赤的。
  
  「行,我不說就是,不要老羞成怒嘛!」
  
  烤箱發出噹的一聲,她立刻將麵包拿出來,故作忙碌了起來。
  
  雖然她不再說話了,可方凱欣心裡卻沒有因此平靜下來。
  
  ***
  
  晚上八點一過,身兼家教的小菲從學生家裡回來,見方凱欣仍在店裡待著。
  
  她立刻上前問:「妳怎麼還不出去,他不是約了妳嗎?」
  
  可想而知這消息一定是凌羚那個大嘴巴放出去的。
  
  「不去就是不去。」因為她對自己這身打扮一點信心都沒有,總不能一見面就要和人家打架吧?
  
  「怎麼了?」小菲抱著課本走向她,「不喜歡他?」
  
  「沒錯。」這點她不隱瞞。
  
  「但也得交個朋友試試呀!說不定他有著妳所不知道的內涵呢!」她望著方凱欣那支頤發呆的模樣。
  
  「內涵?算了吧!他唯一的本事就是耍嘴皮子而已。」這是見三次面後她所下的定論,而且自認完全正確。
  
  「好吧!不過我還是希望妳試一試,不試就放棄,太對不起想出這個方法的我囉!」她抿唇一笑後便步上樓。
  
  方凱欣喊住她,「小菲。」
  
  「嗯?」她頓住腳步。
  
  「幫我看店,我……我想出去。」好不容易她擠出這句話。
  
  小菲咧嘴笑了,「妳終於想通了,沒問題,妳快去吧!」
  
  「謝了。」方凱欣走出店外,坐上她的寶貝機車後便往翟士易的住處而去。
  
  依循著地址找去,就在他住處的附近,她看見了他!他正摟著一個美女,往他住的地方走去。
  
  瞧他們邊走還邊親密地咬著耳朵說話,一股怒氣頓時從她的胸口揚了起來,她立刻騎過去堵住他們。
  
  「嗨!你還記得我嗎?」她停下車,一步步走近他。
  
  翟士易瞪大眼望著她那張帶笑的怒顏,久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妳……妳怎麼來了?」
  
  「我怎麼來了?」她瞇起眸,回他一笑,「這句話該我問你吧?早上是誰說約我晚上見面的?」
  
  「呃--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他居然把身邊的女人推到前面去。
  
  「你!」好想揮他一拳,可是他竟然拿女人當擋箭脾?!虧她……虧她還被他的花言巧語惹得一時動了心。
  
  「我做錯什麼嗎?妳為什麼要這麼生氣?」事到如今,裝傻是他唯一能做的。
  
  「又是誰說我如果晚上不出現,他會想我?甚至還說我們是男女朋友?」她很閒,可以慢慢喚回他的記憶。
  
  「我……」他摳摳眉毛想了想,「我有這麼說過嗎?」
  
  「翟士易--」方凱欣火了,哪管女不女性化,連示警都沒有就朝他的俊臉踢出一腿。
  
  「天……救命。」翟士易閃得快,還抓來一旁的女伴擋在身前當人肉盾牌!
  
  眼看自己就要踢錯人,方凱欣趕緊收回腳,卻一個不乎衡往後迭退好幾步,就在她以為自己要撞到身後的貨車時,翟士易不知哪時候來到她身邊,將她扶住。
  
  「急著做我的女人也不用這樣嘛!如果摔傷可就不好了。」他咧著嘴,亮爍的眼瞳裡閃著讓她為之氣結的笑影。
  
  「你……你不要躲在女人身後,像個沒用的男人好不好?有本事我們單挑。」她向他下戰帖。
  
  「單挑!」他往後一彈,「還是不要吧!我承認我沒本事。」
  
  「你……」她深吸了口氣,又吐出來,「你能不能不要這麼沒用?算了,我還是先教你幾招跆拳吧!」
  
  「教我?」他錯愕地開始往後退。
  
  「士易,這粗魯的女人是誰呀?怎麼那麼喜歡找人打架?」他身邊的女伴終於按捺不住,走了過來。
  
  「對,這就是她的本性。」他握著女伴的手,「雅雅,我們還是先走吧!電影就要開場了。」
  
  「你們要去看電影是吧?」方凱欣走到他們面前,「我也去。」
  
  沒錯,她是對他沒好感,但說好要追他,她就不會半途而廢,又怎能輸給他身邊那個妖艷的女人呢?
  
  「什麼?」叫雅雅的女人受不了地走上前,「妳嫌打人不夠,還要當電燈泡嗎?天底下怎麼會有妳這麼不要臉的女人?剛剛還說什麼……士易會想妳……天,我聽了就想吐。」
  
  「妳……」方凱欣想殺人了,可是她從不打女人。
  
  「怎麼樣?想打我?來呀!」雅雅抬起化了濃妝的臉,像是篤定她下不了手。
  
  方凱欣握緊拳,幾度想出拳都克制住了。她何苦為了這麼爛的男人對女人動手?
  
  閉上眼,她重重地說:「算了,不過我勸妳,跟這種花心男人可要注意點,如果哪天他負了妳,妳可以來找我,我無條件幫妳出氣。」
  
  回到車邊,她無力地跨上機車,而雅雅則勾緊翟士易的手臂,「誰要去找她呀!真是個怪女人。快啦!我們去電影院吧!」
  
  翟士易眼看方凱欣將車騎遠,想起剛剛她眼中出現的一抹酸楚,於是拍拍雅雅的手說:「對不起,妳自己去看吧!我突然想到還有其它重要的事。」
  
  說著,他便鑽進停放在路旁的車,朝方凱欣離去的方向開去--
  
  「天,這女人騎車的速度還真快。」他已經猛踩油門了,竟然還是沒看見她的影子!
  
  再試著轉個彎,「啊!在那兒。」
  
  好不容易看見她,他立即加速朝她駛去,直到與她並行時,才降下車窗,「怎麼了?氣呼呼的走了?」
  
  她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用力轉動把手,迅速往前狂飆……
  
  翟士易見狀,忍不住撇嘴一笑,跟著快速追上她,「喂,我說小凱欣,何必生這麼大的氣呢?」
  
  「你走。」她連看他一眼都嫌多餘。
  
  「妳好狠,我可是追了妳好久才追上的。」他皺眉哀怨地說。
  
  「誰要你追呀!」
  
  「我就知道妳吃味了,別這樣,妳看我不是為了妳甩掉剛剛那個女人了?」翟士易舌粲蓮花的想再次打動她。
  
  「我們不再有關係了,你走吧!」她將安全帽蓋放下來,不想再聽他說話。
  
  「妳也太絕情了吧?」他猛踩油門跟著她。
  
  方凱欣這時不得不佩服他開車的技術,她都盡可能騎進小路了,他還可以緊跟著她。
  
  就在她要鑽進巷子前,他突地將車頭一轉,猛地擋下她,害她一個煞車不及輕撞了下他的車頭。
  
  「你還真是不要命了。」方凱欣拿下安全帽,下車檢查他的車,發現有個小凹痕!該死,這種高級車她怎麼賠得起?就算要修價錢也不低吧?
  
  「啊!」他也趕緊下車,這一看立即指著車頭,「妳撞壞它了,要賠我。」
  
  「賠你?!」她將馬尾一甩,「憑什麼要我賠你?是你自己擋住我的去路。」
  
  「是嗎?不是妳故意『吻』我一下?」他雙手扠腰,眼神流露色迷迷的光影。
  
  「你實在是……」她正要說他,突然瞄見有一名穿黑衣的怪人從巷口閃過。
  
  她當機立斷地立即追過去,可一奔出巷口,卻已不見那人影,只見翟士易摸摸鼻子,不知在想些什麼。
  
  「說,你到底得罪了誰?」她走回他面前蹙眉問道。
  
  「有嗎?」他聳聳肩,狀似不解。
  
  「你不要再裝了好不好,你知不知道你有危險呀!」她趕緊將他抓到自己身後,左右望了下才說:「算了,我送你回去吧!」
  
  將自己的機車停妥,她回頭道:「把車門打開。」
  
  「是。」他得意一笑,打開車門,「請進。」
  
  「你先進去。」
  
  她一副保護他的模樣,認真得讓他直想發笑。「是。」
  
  待他坐進車內,方凱欣也趕緊坐進去,壓低嗓說:「快離開,出了巷口後往左。」
  
  「往左?可那裡是單行道。」他看著她,還給建議,「我們往右好了,往右可以直達電影院,我們還可以去看場電影。」
  
  「你不要廢話好不好?我說往左。」剛剛她明明看見那人閃到右邊,她確定他肯定埋伏在那裡。
  
  「是。」他眉一挑,依她所言的往左行駛,「糟……一定會被警察攔下的。」瞧整條路就只有他反方向開,還真夠刺激。
  
  「到那裡再往右。」她指著前方的一條小路。
  
  「妳好像對台北市的路挺熟的。」有關這點,他還真不得不佩服。
  
  「我常騎機車幫客人送蛋糕,當然熟了。」她一邊回答還不忘注意照後鏡,看看後面有沒有跟著什麼可疑人類。
  
  瞧著她那副謹慎的模樣,翟士易終於噴笑出來,「妳這樣子真的很像偵探,沒丟調查局上班真是浪費人才喔!」
  
  「你能不能安靜一點!」她指著前面,「那條路右轉。」
  
  「要不妳來開好了。」他還可以樂得輕鬆,順便欣賞她那多變的可愛表情。
  
  「我……我不會開車。」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覷他一眼。
  
  「唉!早說嘛!」他只好認命聽她的指揮了。
  
  就這樣,兩人就像外國影集裡的亡命之徒,在大街小巷裡穿梭,直到到達翟士易住的大樓外,已是半個鐘頭之後了。
  
  「本來我只要十分鐘就可以回來,沒想到妳--」
  
  「噓!快進屋去。」方凱欣衝下車,利落地繞到另一邊,將還杵在車裡的翟士易抓了出來,「你動作快點行不行?」
  
  「是。」他沒轍地跟在她後頭。
  
  方凱欣的身高將近一六八,並不算矮,但是站在一八二公分高的他身邊,仍是顯得這般嬌小可人。可以想見一個嬌小的女人保護一個大男人的樣子,說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我不知道你家在哪一層樓,你走前面呀!」走著走著,方凱欣又將他往前推。
  
  「妳真確定到我家後我就安全了?」他走進電梯,笑睇著她。
  
  「說得也是,如果你能告訴我對方是誰,或許我可以先去找對方談判。」她雙臂抱胸,蹙眉細想。
  
  「可我真的不知道我得罪誰了。」他又一臉無辜。
  
  「那上回跟在你後頭的黑衣人呢?他們已經這麼接近你了,你不會不知道吧?」她很疑惑地看著他。
  
  他聳聳肩。「我還以為我跟他們只是湊巧同路。」
  
  「你!」方凱欣還想說什麼,電梯門適時打開。
  
  「我家到了。」這回換成他握住她的手,往前面那問有著一扇怪異的紅銅大門的住家走去。
  
  方凱欣像劉姥姥逛大觀園般四處張望,看著他屋子裡清新的格調,「這裡就你一個人住嗎?」
  
  「對,就我一個人住。」他帥氣地坐進沙發內。
  
  她趕緊走到窗邊看看外面,「一個人住連個照應都沒有,我勸你最好裝上防彈玻璃。」
  
  翟士易搖搖頭,就近地輕攬住她的腰,「別忙、別慌,現在有妳在,我可是一點也不擔心。」
  
  「你!」她倏然回頭抓住他的手,「你別亂來。」
  
  「我只是想貼近我的女朋友,並沒有亂來。」他扯唇一笑,大手更不規矩地往上摸索。
  
  「你--」方凱欣拽住他,靈燦大眼直瞪著他逼近自己的嘴角,「你給我聽清楚,我可不當你的眾多女友之一。」
  
  他扯唇一笑,「這是當然。」
  
  「你說得倒容易,但我不會信你的。」用力推開他,她調整好身上的背袋,「我要走了。」
  
  「喂喂,妳不管我的死活了嗎?」翟士易擋住她的去路。
  
  「你們這棟大樓的守衛還滿森嚴的,你只要再加裝防彈玻璃應該就沒問題了。」她又不是警察,沒辦法一天二十四小時的保護他。
  
  「妳就這麼篤定?」他的魅眼直勾著她的眸。
  
  「看你住的地方……你應該是有錢人吧?去請個保鑣吧!我走了。」她兩手往他自以為無懈可擊的俊臉一捏,便往門口走了去。
  
  「等等!」他不服氣地追上來。「妳不是說要倒追我嗎?怎麼我從頭到尾都沒見妳採取行動或積極表現過?」
  
  他一手撐在牆上,高大的體格完完全全擋住她的去路,一雙帶笑的眼直勾勾地盯著她瞧。
  
  「你小心我折了你的手臂。」她細眉一揚。
  
  「我……很怕,但我就算怕也不能讓妳走。」他耍賴著。
  
  她瞇起眸,對他挑起嘴角,「那我可以告訴你一件事。」
  
  「妳說。」
  
  「你留我是錯誤的選擇。」砰!一記硬拳硬生生往他肚子一擊,待翟士易痛得彎腰,她就乘機從他身邊鑽過去,出了大門。
  
  直到她走遠,翟士易才挺起身,笑望著她的背影,「這女孩的確非常非常特別,或許可以在這次行動中幫我掩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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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3-1 22:30:44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紫褐色的檀木地板、檀木桌,蘭花色的牆壁與天花板,而角落的一盆五彩葉是這間房間唯一有色彩的東西。
  
  坐在檀木桌前的是一個年近三十歲、東西方混血的年輕男人,他正在處理一堆公事。
  
  叩叩!
  
  暗棕色的房門突然發出一聲輕叩。他頭也不抬地說:「進來。」
  
  翟士易推開門,笑著步進裡頭,「大忙人,什麼時候才能看你輕鬆地坐在椅子上看看雜誌或抽根煙呢?」
  
  「是你呀!」蘇富成笑說:「我不像你是銜著金湯匙長大的好命人,所有一切得靠自己打拚才成。」
  
  「別這麼說,說得我好像是個游手好閒的人一樣。」翟士易撇嘴一笑,自動地找了張椅子坐下。
  
  「前些年你不是一直在意大利、美國兩邊混嗎?」蘇富成眼露妒意,「有個有錢老爸真不錯,可以四處遊蕩。」
  
  「哇塞!沒想到你還調查我。」他扯笑。
  
  「你我都老同學了,我沒事調查你做什麼?想想,你有個身兼金控中心總裁與股市大亨的老爸,記者會對你比我感興趣。」
  
  「說起這件事就讓人頭疼,我往往連哪時候去撒泡尿都被人給盯上,煩。」他爬了爬頭髮。
  
  「這也是很值得驕傲的一件事。」
  
  「算了,我才沒意思在這方面逞能。」翟士易的利眼突地瞄向他,「不過你現在也算名人了,應該嘗到這種毫無自由的滋味了吧?」
  
  「雖無自由,但我喜歡。」與翟士易正好相反的蘇富成,從小就受盡貧窮之苦,所以他愛錢、喜歡權力,恨死窮困的感覺。
  
  對於翟士易,他打從以前就懷著一種嫉妒與憤恨交織的心理。如今是他自己找上門,可別怪他……他瞇起眸,隱隱一笑。
  
  「等你這種生活過個一兩年,保證會厭煩,有時候窮點也不錯,反而可以看見更多的真心。」翟士易不希望看著他一錯再錯,希望能及時喚醒他的理智。
  
  「對,我就是看過太多真心,那種殘酷不是你想像得到的。」蘇富成冷冷一笑,「尤其像我這種父不詳的混血兒,看過的人情冷暖才多呢!」
  
  翟士易點跋頭,「你說的大概有理吧!」
  
  「所以我實在很難想像你這個太少爺為什麼回國了還不回家,要跑來我這兒窩著?」闔上資料,蘇富成疑問道。
  
  「我老爸要我接掌公司,那對我來說太難了,而且我喜歡自由,不想被拘束。」翟士易坐近他一些,「所以,我只好來投靠現在正發達的老朋友囉!」
  
  「我想你大概知道我需要像你這樣的廢物吧!」雖然翟士易只能算是個被黃金打造起、擁有亮麗外表而沒有內在的男人,可他的身價不一樣,只要他站出來,靠他們家「士霖集團」的名號,很多人都會主動投資。
  
  「廢物?!不要把我說得這麼難聽好不好?」翟士易皺眉。
  
  「難道你自己不這麼認為嗎?」
  
  「嗯……想想也是,我無話可說。」他攤攤手.
  
  「你呀!就是這麼沒骨氣,別人說你什麼都好。」蘇富成搖搖頭,對他更加鄙夷。
  
  「骨氣又不能當飯吃。」翟士易站了起來,「無聊所以來找你聊聊,不過你依然這麼忙,我還是走人吧!」
  
  「改天約你吃飯。」蘇富成在他離開前開口道。
  
  「OK,等你。」對他眨眨眼,他這才離開他的辦公室。可不久,另外一位男人走了進來。
  
  「怎麼,查得怎麼樣,他沒問題吧?」對任何人懷疑是蘇富成的個性,就算對方只是個他眼中的「廢物」。
  
  「蘇先生,你放心。他是個標準的花花公子,成天捻花惹草,對像多不勝數,有風塵女子、上班族,現在又釣上一個賣麵包的,成天玩女人,花錢如流水。」來人笑著說,表情中有著對翟士易的不屑。
  
  「哈……果真如我所猜測,他根本就是個孬種。」蘇富成陰險大笑。
  
  「那我還要跟蹤他嗎?」
  
  「暫時不用了,他既然現在如此,我想未來也不會改變了。」蘇富成瞇起眸,「你還是回來保護我的安全。」
  
  「是。」對方笑了笑。
  
  ***
  
  坐上轎車的翟士易,從他剛剛貼在蘇富成辦公椅下的竊聽器聽到了他離開之後的一切談話。
  
  他扯著笑切斷它,勾起唇喃道:「廢物?!你就等著看你眼中的廢物如何讓你這個敗類伏法。」
  
  發動車子,他直接來到「裘艾麵包坊」,可一步入裡頭,才發現方凱欣不在,只有那位冶艷的小妞凌羚在看店。
  
  「嗨!」他舉起手,對她咧唇一笑。
  
  「是你。」凌羚認得他,一見他來就直接問道:「怎麼,今天特地來這兒是為了約我囉?」
  
  「怎麼說呢?」他帥氣地咧開嘴。
  
  「凱欣曾告訴我,你對我有興趣。」她從收款機前站起,「不過很抱歉,一方面我不會做出對不起朋友的事,另方面我對你也沒興趣。」
  
  「哈……」翟士易笑道:「真有意思。」
  
  「怎麼了?你該不會太失望而受刺激吧?」凌羚瞇起眸,對他失禮的態度感到很不開心。
  
  「妳真愛說笑。」他雙手擺在玻璃櫃上,「我是滿欣賞妳的,但我現在心裡只有凱欣,已經容不下別人了。」
  
  「呵呵!痞子男何時變得這麼專情了?」凌羚掩嘴一笑,「可惜你心裡唯一的凱欣不在。」
  
  「能不能告訴我她去哪了?」他往烘焙室看了眼。
  
  「她去送蛋糕了,才剛去一會兒,不知哪時候才會回來。」凌羚撇撇嘴,「要不要等會兒,或是讓我轉告她你來過?」
  
  「嗯……」他想了想,「不用,能不能告訴我她送蛋糕的地點……若不方便,只要告訴我在哪一帶就行了,我自己去找找,碰碰運氣。」
  
  「你還真有心,等等,我看看。」她看過資料後又說:「在體育館附近。」
  
  「謝啦!」道過謝之後,他便瀟灑地走出店外。
  
  眼看他就這麼離開,凌羚倒是有點意外,甚至對他有了另一番見解。
  
  翟士易開著車迅速轉往體育場的方向,依直覺與對她的瞭解,判斷她會鑽哪條小路,然後待在路口等著她。
  
  或許是長年來所受的特別訓練,讓他對自己的直覺有著一定的信任,他相信不久後她一定會在這裡出現。
  
  他下了車,拿出香煙,彈出一根煙,才剛抽了幾口,就聽見遠遠傳來熟悉的機車引擎聲。
  
  轉過臉一看,果真,那小女人朝他騎了過來。
  
  想當然耳,當方凱欣看見他也很意外!她立即停下車,掀起透明護罩瞪著他,「你在做什麼?」
  
  「等妳。」他扯笑。
  
  「等我?」她眉頭一蹙,「我今天沒空理你。」
  
  「喂喂,不要表現得這麼無情好不好?」他綻出一抹壞壞的笑容,「瞧我能猜出妳會抄哪條小路,是不是表示我對妳有著一定的瞭解?」
  
  方凱欣假笑著,「那你猜得出來我現在在想什麼嗎?」
  
  「現在?」翟士易嫗樞眉心,仔細觀察了她一會兒,「妳現在在想如果我再不離開,妳就要送我一拳?」
  
  「厲害,我就是這麼想。」她抬起下顎,「既然知道還不走?」
  
  見她又要發動車子,他一手抓住她的機車把手,「別走,我只希望妳能陪我聊聊。」
  
  「我說過我很忙,等下說不定還有蛋糕要送。」她雙手扠腰,「別以為我不敢撞你呀!」
  
  「妳不會。」他撇嘴一笑。
  
  「你這麼肯定?」他未免太自傲了吧!
  
  「我就是這麼肯定,要不然試試看。」他索性走到機車前,兩隻手各抓住兩邊的把手,笑睇著她。
  
  「好,你既然那麼篤定,那我可要讓你失望了。」她右手開始轉動油門,可左手卻不忘按住煞車。
  
  翟士易一點擔心害怕的神情都沒有,臉上的笑容邪魅無比,讓她有絲錯愕了!
  
  算了,她不想跟他鬥了,「你到底要聊什麼?」
  
  「在這裡聊?」他看看這個沒有情調的小巷。
  
  「要不然呢?」她很無奈。
  
  「到我車上吧!」
  
  「可我的車……」
  
  「那天妳不是為了我的安全把它隨便一停?我想依這機車的年紀,可能不會有人想要吧!」他抿唇一笑。
  
  「你還真毒。」下了車,她將安全帽收好後並上鎖。
  
  「請。」他笑著往自己的車子一比。
  
  方凱欣心不甘情不願地坐了進去,「好了,你要說什麼?能不能長話短說,我不想浪費時間。」
  
  「妳是我的女友,找妳出去約會是很正常的。」他發動車子開出小巷,往熱鬧的市中心行駛。
  
  「我也說過對你我早已放棄,現在正在重新物色下一個男人。」她面無表情地瞥他一眼。
  
  「什麼?」他吃了一驚,「有人跟我一樣識貨,又拿了全麥吐司?」
  
  「雖然還沒有,但遲早等得到的。」
  
  「原來妳也是這麼沒自信的人。」他撇嘴輕哼,「妳就對自己一點信心都沒有?認為我不可能為妳著迷?」
  
  「你說的話都得大打折扣,我沒興趣陪你玩。」她轉首看他,「我就是對自己有自信,相信我會找到更好的男人,才決定放棄你。」
  
  翟士易搖頭笑了笑,「妳的意思是我希望全無囉?」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她點點頭。
  
  「好吧!那就再給我一晚的機會吧!」話雖這麼說,但他心裡明白對她他還不打算放棄,「妳想去哪兒?」
  
  「去哪兒?」她瞇起眸想了想,「愈熱鬧愈好。」她已經很久不曾在夜裡狂歡,既然這男人自願當司機,她也就不客氣的使喚他囉!
  
  「熱鬧的地方……」他想了想,「夜店怎麼樣?」
  
  「喝酒?好啊!」乾脆喝醉,讓這男人傷一次腦筋,以後就不會再來找她。
  
  翟士易撇嘴一笑,踩下油門前往他所熟悉的幾家夜店,但每每一到門口,方凱欣又嫌嘈雜而打退堂鼓,「我們換一家清爽安靜點的好不好?」
  
  「啥?」有夜店是清爽安靜的嗎?她還真難伺候呀!
  
  「對,我不喜歡這幾家店的感覺。」說真的,她還真怕吵。
  
  「唉!好吧!那只好找一家生意清淡的。」
  
  「有了,這一家怎麼樣?」開車入暗巷,他指著那間比較「正常」的店。
  
  「還差強人意。」她終於滿意了。
  
  「那我們是不是可以進去了?」他搖搖頭,輕扯出一絲笑影。
  
  「嗯。」她同意地下了車,與他一起步入夜店,並叫了杯啤酒。
  
  「妳來這種地方喝啤酒?」他疑惑地問。
  
  「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通常第一次來這地方的人都會點一些奇奇怪怪的酒來喝,這上面不是挺多挺有意思的調酒名稱?」他指著她面前那張MENU。
  
  「你是說那種一堆酒加在一塊,五顏六色的酒嗎?」她可愛的吐吐舌頭,「我一看那鮮艷的顏色就想吐。」
  
  「妳還真怪。,好吧!就啤酒。」他們坐在吧檯前,對酒保說了句。
  
  酒保於是先給他們一杯啤酒,跟著要起花式調酒,調著翟士易所點的「冰原泥漿」。
  
  方凱欣好奇地張大眸看著他拿出伏特加、咖啡、愛爾蘭甜奶酒……動作利落地甩著,最後還加上一些巧克力粉,挺美的!
  
  「要不要來一杯?」他接過手,笑看她一臉驚奇樣。
  
  「才不要。」她猛搖頭。
  
  「為什麼?妳不是看得很認真嗎?」她那表情實在是太有趣了,看著她那張清純的小臉,實在無法想像她是個跆拳道高手。
  
  「那是因為酒保耍得很精采,可要我喝我才不咧!那真的很像畫水彩後的洗筆水。」她猛搖頭,「很噁心耶!」
  
  「妳還真會形容,差點讓我也喝不下去了。」他扯笑。
  
  「我小學時曾經被男同學逼著喝洗筆水,所以我討厭這種顏色的東西,也就從那時起我勤練跆拳、柔道,就是不想再被欺負。」
  
  她皺著眉,雖然事隔多年,但只要一想起這些不堪回首的過往,她眼眶便不由自主地泌出委屈的淚霧。
  
  翟士易看在眼中,心想,若讓他知道對方是誰,一定要給他點顏色看看,讓他也嘗嘗洗筆水的滋味。
  
  「現在應該沒有男人欺負得了妳了。」他突然挺喜歡看她那種英氣逼人的神采。
  
  「那是當然,男人在我眼中什麼都不是,最好別招惹我。」她笑了,話裡有著暗示。
  
  他假裝聽不懂,「那我真要為招惹妳的男人歎息。」
  
  她睨他一眼,「我出來好久了……洗手間在哪兒,我想去一下。」
  
  他回頭幫她看了眼,「那邊,不是有個廁所標記。」
  
  「哦!那我過去了。」方凱欣起身走向廁所,沒注意坐在不遠處的兩個男人也起身跟來。
  
  直到她從洗手間出來,就見那兩個男人擋在她面前,「你們是?」
  
  「我們是來教訓妳的。」其中一人說。
  
  「教訓我?」方凱欣眸子一緊,「我不認識你們,也沒得罪過你們吧!」
  
  「可是妳剛剛說的話讓我們聽了很不爽,什麼叫『男人在妳眼中什麼都不是』?」混混沒事找事的前來挑釁。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你們在我眼中就跟個屁一樣。」想惹她?哼!門都沒有。
  
  「該死的女人,非讓妳試試我們兄弟的厲害不可!」另一人拔出一根類似針尖的東西在她面前晃呀晃。
  
  方凱欣扯開唇角,「來吧!別吵到別人,咱們到外面空地。」
  
  那塊空地是她剛剛進廁所時不經意從小窗瞄到的。
  
  兩個男人咧嘴一笑,「行,我們也不想鬧出事。」
  
  他們尾隨她到洗手間後面的空地,方凱欣立刻將外套褪下往角落一扔,擺開架式迎接他的攻勢。
  
  她的拳腳功夫不簡單,但兩個大男人也不是小角色,讓她有些疲於應付,更可惡的是,他們竟然趁她不備將那支尖針射向她--
  
  方凱欣閃避不及,被針刺進手臂,「這是什麼東西?」
  
  「哈……這種東西可以讓妳任我們擺佈。」他們笑了。
  
  方凱欣的四肢漸漸無力,雙眼籠上一片模糊。
  
  但她仍強力支撐,說什麼也不願輸給這兩個臭傢伙!
  
  而坐在吧檯前等待的翟士易,發現她似乎進去太久了些,感覺有些不對勁。
  
  他立刻走向洗手間的方向,可一接近那兒,他便聽到後面傳來打鬥聲!
  
  來不及細想,他已奔了過去,第一時間擋在她與那兩個男人之間。
  
  「他們是誰?」他回頭問她,卻發現她的神情怪怪的,眼神渙散,「凱欣,妳怎麼了?」
  
  「他……他們刺了我一下,上面不知有什麼。」她的氣息喘促。
  
  「哈!多來一個我們也不怕,再來呀!」混混一見是男人,立刻從腰間抽出白晃晃的刀子。
  
  「你走開,我來。」方凱欣知道翟士易沒有防身的本領,因此即使自己已經快要支撐不住,還是擋在他的身前。
  
  「妳給我好好待在這裡。」翟士易硬是將她推到角落,一個人走向他們,「說,你們在她身上刺入的是什麼?」
  
  「呵!一種春藥,等下她就有得受了,你識相的話就快走,別破壞我們兄弟的好--啊!」一記鐵拳往那人的下巴狠狠擊下,就見他整個人往後一仰,倒在另一人身上。
  
  「好呀!你竟敢動手,看我們怎麼修理你。」兩人一起出手,可翟士易的身手利落,讓他們始終碰不到他。
  
  逮到機會,翟士易狠狠地朝他們出拳。
  
  他的動作利落,力道十足,方凱欣昏沉沉地看著,心裡有了疑惑……
  
  不過三兩下,兩個混混已被他揍得傷痕纍纍,屁滾尿流地落荒而逃了。
  
  「你……你……」方凱欣指著翟士易,卻無力說出她的滿腹疑慮。
  
  他什麼時候身手變這麼矯健了?那他以前為什麼要裝成那麼軟弱無用?又為什麼要騙她?
  
  「別說話,我得趕緊帶妳去醫院。」他抱起軟綿無力的她回到吧檯,扔下幾張千元鈔便離開了。
  
  她坐在車上,渾身開始發熱,一雙眼熾烈地看著他。
  
  被她這麼盯著,他不禁笑了,「怎麼?該不會妳真中了什麼春藥吧?用這種眼光看我,會讓我以為自己已成為妳的囊中物。」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他那樣的身手定是經過特別訓練,否則不可能如此。
  
  「我是男人。」翟士易顧左右而言他。
  
  「你……」她有點惱火,可一提氣全身又軟了下來,渾身燥熱難當,直扯著衣服。
  
  「妳在幹嘛?」該不會那該死的藥劑真的發作了?
  
  「好熱……」她淡淡吟道。
  
  「熱!不會吧?現在已經入秋了。」他瞇起眸,加快車速往自己的住處行駛。看樣子她是發作了,這時候進醫院似乎不妥。
  
  「可我真的好熱……」她深吸口氣,不明白為何會口乾舌燥的。
  
  「忍一忍,就快到了,先到我住的地方,我弄點冰水讓妳喝。」他趕緊鑽小路,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回去。
  
  停下車,他扶著她走進電梯,方凱欣整個人直往他身上貼……小手還不安分地亂摸了起來。
  
  該死!他大口吐著氣,都快被她弄得沉不住氣直接在電梯裡要了她。
  
  一到家門外,他拿鑰匙開了門就將她扶到沙發躺下,「等一下,我去倒杯冰水給妳。」他撥開她緊抓著自己的手。
  
  方凱欣倒在沙發上拚命喘著氣,當他送了冰水來,她喝了口稍稍緩解體內的燥熱,可不一會又燃起熱火。
  
  「天,我到底怎麼了?」她抓著自己的頭髮,頓時馬尾散了,如瀑般的髮絲垂落下來……
  
  翟士易望著如此纖柔美艷的她,散發出一股無法形容的誘人風情……他不禁懷疑這女人真是那個動不動就想揍人的男人婆嗎?
  
  「啊……好難過。」她痛苦地捶著自己的腦袋。
  
  「凱欣,妳這是在做什麼?」見她如此,他可嚇了一跳。
  
  「我是不是中了什麼毒,為何我會這麼想貼近你?天,不應該,我不應該這樣,你離我遠一點……」方凱欣站了起來,努力朝大門移步。
  
  「妳要去哪兒?」他衝上前拽住她的手。
  
  「我好難過,忽冷忽熱的,我想出去透透氣。」當她的手一被他觸及,她居然又渾身發起抖,直想撲向他。
  
  不……不行,她怎麼可以這麼不害臊,她一定中了什麼蠱了,「你走開……」
  
  她頓時像發了狂般的對他動手,一會兒揮拳、一會兒踢腿,力道都非常強勁,可都被翟士易給一一閃過。
  
  「你……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我……」方凱欣再也受不了地貼近他,一聞到他身上那迷人的麝香味,就無法自持地解著他的衣扣。
  
  「凱欣。」用力抓住她的手,他輕拍她的小臉,「妳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快醒醒。」
  
  意識模糊的她只是一笑,接著吻上他的頸窩……慢慢爬上他的唇,「我……我要你……」
  
  「妳得熬過去,否則妳清醒後準會殺了我。」他抓住她胡來的小手,眸光定定地望著她。
  
  「我要……」
  
  她再次貼向他的胸,像發情似的在他身上亂啃亂咬。
  
  翟士易做了個深呼吸,不再堅持地抱起她,「若真要發生,我也會給妳最美好的一次。」
  
  他抱起她往臥房走去,而迷亂中的方凱欣完全不知道這一切究竟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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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3-1 22:31:32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翟士易將她嬌軟的身子輕放在床上,而後躺在她身側。
  
  果然,這小妮子已按捺不住地旋身趴在他身上,一雙小手胡亂地在他的身軀摸索。
  
  對情慾之事完全陌生的她,完全是依本能而為,先是將他的上衣拉起,熱軟的唇熨貼在他的胸前,細細啃咬……
  
  「輕一點,別急。」他反身壓縛住她,望著她眼中閃爍的慾火,「這種事是急不得的。」
  
  「我要……」她幾近哭泣般的哀求著。
  
  「我知道,我會給妳。」他很慶幸現在在她身邊的是自己,如果是那兩個混混,他絕對會殺了他們。
  
  他說著便覆上她的唇,細細舔吮著她迷人的滋味,感受她的小手在他身上愛撫的快意。
  
  「妳真美……頭發放下來的樣子真的美呆了。」他瞇起眸看著她的髮絲凌亂地披散在枕上,星眸微醉的半瞇著,小嘴吻得又腫又性戚。這模樣天底下有幾個男人抗拒得了?
  
  她已按捺不住地勾下他的頸子,再次吻住他的嘴,而翟士易則乘機撬開她雙唇,長舌侵入她香甜的嘴裡。
  
  「啊……」方凱欣吟歎出聲,心跳如擂鼓。
  
  他的舌狂肆地在她齒間舔洗游移,與她的小舌玩著捉迷藏的遊戲,而大手已撩起她的上衣,偷偷解開她的胸罩背扣。
  
  「如果妳現在喊停還來得及。」他瞇起眸望進她醺紅的眼中。
  
  「我……我想你。」慾望再度駕馭了她的靈魂,方凱欣柔軟的胴體直往他懷裡鑽。
  
  翟士易扯唇一笑,應允了她的要求……
  
  方凱欣眨了眨眼,不一會兒又閉上。
  
  奇怪,她怎麼渾身酸痛?是跟誰對打過嗎?
  
  撐了好久,好不容易她張開眼,卻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更可怕的是,她還全身赤裸!
  
  「天!」她嚇得坐起,又看看這張床……突然,她瞧見純白色的床單上有幾滴血漬。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跳了起來,緊抱著被單衝了出去,直到客廳,她望著眼前的一切,才猛然想起原來這裡是翟士易的住處!
  
  「翟士易,你在哪兒?你在哪兒?」她不停喊著。
  
  「我在這兒。」他從廚房走了出來,瞧她那副只裹著被單的模樣,「快去換件衣服,可以吃早點了,還是妳想穿成這樣誘惑我?」
  
  「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她擰起眉。
  
  他聳肩一笑,「沒什麼,只不過我們做了極親密的事。」
  
  「你……你怎麼可以這麼做?」她氣得小臉爆紅,忍不住衝向他,對他揮出拳頭,可她忘了自己身上只裹著被單,這一動作讓被單滑了下來。
  
  「妳這是?」天,他快要噴鼻血了。
  
  「啊~~」她趕緊把被單再撿起裹住身子,小臉漲成豬肝色。
  
  「妳先回房把衣服穿上,等下我再把詳細情形告訴妳。」他綻放出一抹魅惑力十足的笑容。
  
  「哼!」方凱欣狠狠地瞪他一眼後,便快步回到房間。
  
  翟士易眉一挑又回到廚房,從烤箱中端出剛剛才完成的局烤意大利起司通心面。
  
  可才來到餐桌,一條玉腿就朝他踢來,他手端兩盤面往後一閃,躲過了方凱欣的襲擊。
  
  「原來你從一開始就是裝的。」這下她更氣了,跟著又送出一拳,同樣被他輕而易舉的閃開。
  
  這情況對她而言實在是太丟臉了,頭一次她的對手可以手拿兩盤面躲過她的攻勢,甚至連一滴湯汁都沒有滴出來。
  
  「不要打了好不好,這樣只是白費力氣。」他聳聳肩,「先吃點東西,雖然早餐吃這個有點怪,但我冰箱裡只剩這個,再說我做的焗烤面很可口,或許吃飽了妳就有體力打我了。」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做?趁我神志不清時佔我便宜很有趣嗎?」她淚眼婆娑地瞪著他。
  
  他放下盤子,撇嘴一笑,「是沒什麼有趣,但是……非常令人回味。」
  
  「你--」
  
  「別打了,這樣的妳一點女人味都沒有。」他乘機擱下盤子,握住她的拳頭,瞇起眸對她笑說:「昨晚在床上的妳就嬌媚多了。」
  
  「你再說!」她緊握雙拳,「如果真的打不過你,我也會跟你同歸於盡!」
  
  「喂,別說得這麼嚴重好不好,妳就是這樣,說話沖、行為衝動,如果溫柔點不是很好嗎?」他挑起眉。
  
  「翟士易,你不要逼我殺了你。」她就站在旁邊,不坐下也不吃東西,就只是瞪著他。
  
  「把東西吃了,我就把一切告訴妳。」他指指盤中的東西。
  
  方凱欣看著盤裡香味四溢的焗烤面,肚子不爭氣地叫了聲!好,她就等著看他怎麼對她解釋。
  
  坐下來,她拿起叉子有一下沒一下地叉著面,雖然餓,但她卻沒啥胃口。
  
  「吃一點吧!等一下聽了我的解釋,如果還覺得不爽的話,才有力氣打。」他竟然還有臉笑。
  
  她仍瞪視著他,這才慢慢叉起幾條面吃,美妙的滋味倒是誘發了她的食慾,讓她吃了半盤才擱下叉子。
  
  說也奇怪,知道自己的清白毀在他手上,她並不是真的生氣或難過,心裡總有個聲音告訴她--他絕不會無緣無故這麼對她的。
  
  「我吃飽了,你可以說了吧!」她抬頭凝淚望著他。
  
  「妳被昨晚那兩個混混用餵了藥的針刺傷了。」他拭了拭唇說。
  
  「這個我知道,接下來呢?」她瞪著他,「我對事後發生的事沒有任何印象,我到底怎麼了?」
  
  「妳被下了春藥。」他說出實話。
  
  「什麼?春藥!」她一愣,嘴裡忍不住罵道:「可惡,如果再讓我遇到那兩個人,我一定要他們好看。」
  
  「妳或許不知道春藥的藥效一旦發作,女人會變得多淫蕩,劑量過多若沒有適時得到男人的撫慰,可是會忽冷忽熱、盜汗不止,嚴重的還會要了命。」往椅背一靠,他愜意地望著她震驚的神情。
  
  「你……你的意思是我昨晚出現了那些情況?」她捂著嘴,腦海似乎閃過一些畫面--
  
  有兩條人影相互擁吻糾纏,彼此水乳交融,吟哦聲不絕於耳……
  
  天,那是她嗎?
  
  「沒錯,所以妳說,我禁得起那樣的誘惑嗎?更何況我也不忍見妳飽受慾火焚身之苦。
  
  「不,才不是,你說謊、你說謊--」她整個人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直往後退,最後緊貼在牆上。
  
  「我說的全是真的。」他攤攤手,「妳不信我也沒辦法。」
  
  「天……為什麼會這樣?」她痛苦地蹲下身,止不住地哭泣著。
  
  「那該怪妳太逞強了。」他索性站起,一步步定近她,「雖然當時我不在現場,但我能猜到妳定是受到他們的挑釁,自以為有些拳腳功夫就可以什麼安危都不顧。」
  
  「你什麼都不知道,別隨便定我的罪。」她激動地衝向他,捶著他的胸,「而你呢?又是誰?為什麼要隱藏自己的身手,以為欺騙我很有趣?」
  
  「我從沒有刻意隱藏自己的身手,而是我沒必要在每個人的面前展現,不是嗎?」他挑起一眉,理所當然地說。
  
  「你是什麼意思?難道我就很喜歡展現囉?」她深吸口氣,天知道她胸臆間有多少壓力和傷痛?
  
  「我沒這個意思,我只是要妳冷靜一點。」他扶住她的肩。
  
  可才剛觸及就被她給揮開,「別碰我,我沒辦法跟你這樣的男人繼續說話了,你說的話是真或假等我過幾天想清楚後再來找你。」
  
  「等等,妳的意思是我說謊了?妳不相信自己昨晚用盡渾身解數的誘惑我?」天,他還真是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
  
  「我才不會這麼做。」
  
  她舉步要離開,竟然又被他給握住手,動之以情道:「凱欣,我知道妳複雜的心情,但妳想想,我們是男女朋友呀!」
  
  「我沒答應你這個花心又不誠實的男人。」她斜睨了他一眼。
  
  「有天我會對妳誠實的,但不是現在。」他把她拉回胸前,將她困在雙臂間,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她。
  
  「為什麼不是現在?」她瞇起眸,「難不成跟那些黑衣人有關?」
  
  他的表情先是一凝,跟著綻開一絲笑痕,「妳很聰明,但是太莽撞。」
  
  「他們是誰?」她很認真地問道。
  
  「妳不能知道。」撤了身,他雙臂抱胸,「其實妳若想定,我該讓妳走才是,畢竟跟著我妳並不安全,但我卻又自私的不想放開妳,現在……趁我還能控制住自己的理智時,妳走吧!」
  
  「你……」她怔茫了。
  
  看他那副認真的態度並不像說假,可為何他什麼都不肯告訴她呢?
  
  對,她是可以在這時候一走了之,但她卻做不出來,就當是為了他那句「我們是男女朋友」吧!再說,他平白無故奪走了她的清白,她怎能讓他輕易地甩開她,她又不是他的玩偶!
  
  「你剛剛那句話還算不算數?」她抿唇問道,目光瞬也不瞬地盯著他那雙神秘的眼睛瞧。
  
  「哪句話?」
  
  「我們是男女朋友。」她重複說了逼。
  
  「當然。」他笑了。
  
  「好,那我就暫時當你的女朋友,會給你一段時間向我坦白,如果你讓我失望的話,我會隨時甩了你。」她鼓起腮幫子,利眸與他的相對峙。
  
  「哈……OK,我答應妳。」這樣也好,給她一段時間習慣他的神秘其實也很不賴。
  
  「你還得答應我一件事。」她抬高下巴,意思像是不管他願不願意都得答應。
  
  「妳條件還真多,好吧!妳說。」他撇嘴一笑。
  
  「我希望你平常能隨時陪我練打。」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合格的男人,她當然得好好把握。
  
  「練打?!妳要做什麼?」這女人難道一天不打就不舒服?就不能稍微學著溫柔與含蓄嗎?
  
  「我想進軍下屆奧運,一定要有人陪練,凡成功女人的背後都有一個挨打的男人。你到底願不願意?」
  
  翟士易愈想愈好笑,只能點頭道:「那還有什麼問題?如果妳真想進軍奧運,我和妳對打時可不會讓妳,妳要有心理準備。」
  
  「那是當然。」她想了想又問:「女朋友要回去了,你總得送我去牽機車吧!」
  
  「哇塞,現在就學會利用這樣的特權囉!妳等我一下。」到酒櫃旁拿了車鑰匙,「我送妳去。」
  
  方凱欣這才背起背袋和他一起出門。
  
  來到停車場,坐進車裡,她猶豫半天才問:「昨晚……昨晚我……我真的很……」
  
  「妳到底想問什麼?一句話說得七零八落的。」他發動引擎,轉首望著她染紅的小臉。
  
  「我是想問……昨晚我的行為真的很大膽嗎?」她閉上眼,索性一口氣問出來。
  
  「妳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他撇嘴笑問,眸光轉為幽沉的深闇。
  
  「我不知道,好像有又好像沒有,就算有也只是些模糊的影像,似真似幻,唉……好煩喔!」她抱著腦袋痛苦呻吟。
  
  「能不能告訴我是哪些影像?」他得知道內容才能夠確定她所想的是不是真的。
  
  「才不說。」她頭一偏,這種話她怎能說得出口。
  
  他優雅地操縱著方向盤,嘴角銜著抹笑,「那由我來說,妳只要說有或沒有。」
  
  「你說說看。」
  
  「是不是有一對男女在擁抱熱吻,吻得難分難捨?」他笑問。
  
  她一怔,「你怎麼知道?」
  
  「因為這是真的發生了,還有,我吻遍了妳全身,惹得妳熱血沸騰……」翟士易壞壞地又問。
  
  「別說了。」她羞澀地趕緊摀住耳朵,拚命搖著腦袋,「我不想聽這些。」
  
  「不用害羞,這是男女間再自然不過的事。」他笑看她一臉的粉暈桃腮。或許自己就是被她這種兩極化的性情所吸引。
  
  「自然?!你經常和女人做這種事囉?」她不滿地睨著他。
  
  翟士易搖搖頭,大感冤枉,她不知道他這麼做只不過是工作上的掩護與保護色呀!
  
  「行,都是我的錯,好嗎?」
  
  「瞧你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她指著前面,「載我到那條巷子就行,不用載我回店裡了。」
  
  「現在外頭風大,我可以先載妳回去,至於妳的機車,我再派人送回給妳。」
  
  「不用,我沒這麼嬌貴。」她一句話就拒絕了他的好意。
  
  他扯開嘴角,朝停車的地方開去,「不要這麼沖,這樣一點也不可愛。妳該知道男人喜歡溫溫柔柔、逆來順受的女人。」
  
  「你當我是五○年代的女人啊?」到了她的機車旁,她已迫不及待的想下車。可翟士易卻捉住她的手腕,不讓她就這麼下車。
  
  「你這是做什麼?」她大眼一瞪。
  
  「女朋友要離開男朋友之前,是不是該送上一樣東西?」他瞇起一雙邪魅笑眼,性感十足地說。
  
  「東西!拳頭嗎?」她回以一笑。
  
  「哎哎,妳再這樣下去肯定嫁不出去,誰敢當妳的練打對象。」他和煦的笑眼裡閃出一道光影。
  
  「我嫁不出去也不關你的事。」她用力想抽回自己的手,「我勸你放手。」
  
  「還沒沾到妳的唇,我的手捨不得放。」翟士易的眸光緊盯著她憤然的俏臉,嘴角勾起意味深長的微笑。
  
  「那要不要試試,看你碰得了我嗎?」方凱欣送上戰帖。
  
  昨天她是被迷藥所擾,才會無力還擊,現在若有人想動她一根寒毛可不簡單。
  
  「可以。」他倒是笑得輕鬆,可就在這一瞬間,方凱欣看見他眸中跳動的火苗,下一秒,他單手把她拉到身前,兩唇相距不過盈寸。
  
  她勾起唇,另一隻手揮出拳頭,但他似乎猜到她有這樣的打算,矯健地往側邊一閃,不但躲了過去,還用腋下夾住她那隻手。這下可好,她整個人被他箝制住,形成一種曖昧的姿勢。
  
  她雙腿不停踢動,卻一點作用也沒有,他瞇起笑眼,如狂鷹對待獵物般精準地攫住她的小嘴,狂傲地掠奪她口中的香甜蜜津……
  
  這吻幾乎讓方凱欣斷了氣,一點一滴的蠶食掉她的理智,即便她的抗拒已達到極點,但她仍對他的強取豪奪毫無招架之力!
  
  數分鐘後,他終於嘗夠了她,這才放她自由,但臉上那不羈的笑容還真是讓她氣結。
  
  「找死!」
  
  她再次狂亂揮拳,依舊被他簡單拍住,「喂,妳要學野蠻女友嗎?我可以因為寵妳讓妳一下下,但妳可不要無法無天喲!」
  
  「你……」討厭,為什麼每次她都被他欺負到想哭?她從沒想過這輩子會遇到讓她如此挫敗的男人哪!
  
  「放開我。」她咬牙切齒地說。
  
  翟士易終於放開她,她立刻推開門逃得遠遠地,「你少得意,我會練……把自己練得更強壯,再找你練打。」牽起機車,她又氣又惱地戴上安全帽。
  
  他見狀,心疼地降下車窗說:「我晚點去看妳。」
  
  「不用。」小嘴一噘,她發動機車離開他眼前。
  
  他遠遠地看著陽光下她的身影,而翟士易嘴角的笑容也愈來愈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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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3-1 22:33:08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方凱欣回到麵包坊時,正巧店裡沒人,她以為這時候趕緊溜到樓上就不會讓人發現她一夜未歸了。
  
  她偷偷摸摸、躡手躡腳地,正想爬樓梯時,突然身後傳來一句問話,「妳昨晚去哪兒鬼混了?」
  
  「鬼混?」方凱欣轉過臉望著站在她身後的三個女人。
  
  老天,她們居然都在!
  
  「對,就是鬼混,而妳居然連通電話也沒有。」凌羚指著她的手指頭慢慢栘向小菲,「這傢伙也是,上個月也有這樣的紀錄,難道追男人真要追成這樣?」
  
  「凌羚,妳不要自己找不到對象,就找她們發洩吧!」江思俞倒是為她們說了句公道話。
  
  「我哪有?」凌羚脖子一縮。
  
  「妳們別誤會,我昨晚未歸是逼不得已的。」想起昨晚的事,方凱欣臉紅心跳外加無奈。
  
  「這世上還有誰勉強得了妳呀?」小菲非常好奇。
  
  「對呀!妳不是說那個姓翟的是個軟弱的花花公子?」凌羚也很驚訝。
  
  「不是他。」
  
  「什麼?」眾女異口同聲地大喊,「妳還有第二個男人?」
  
  「不……不是啦!天,這要怎麼解釋?」方凱欣搔搔腦袋,看著她們一雙雙像探照燈似的大眼,明白自己若不說清楚,肯定是離不開了。
  
  「昨晚我跟翟士易去夜店時,我下小心被兩個混混下了春藥。」算了,實說吧!
  
  「春、春藥!」小菲緊張地走向她,在她身上摸呀摸的檢查,「妳沒怎麼樣吧?有沒有被輪姦?別傷心……千萬別傷心,等下我們帶妳去醫院驗傷,妳可不要想不開呀!」
  
  「誰被輪姦了?誰又想不開了?」方凱欣沒好氣地說。
  
  「那是……」
  
  「是翟士易救了我,而後來藥效發作,我對接下來發生的事懵懵懂懂的,根本記不太清楚。」她紅著臉說。
  
  「那個姓翟的撿了個便宜?」凌羚瞠大眼,「可不對,他既然連打架都不會,又如何救妳?」
  
  「他……」方凱欣突然想起他像是有仇家跟蹤,不好拆穿他,「他是用智取。」
  
  「我喜歡聰明的男人。」小菲淡淡地說。
  
  「拜託,妳的楚御寒還不夠聰明嗎?」方凱欣瞇起眸問。
  
  「呃……我只是隨口說說,妳不用這麼激動嘛!」小菲暗自吐舌。
  
  「我累了,想回房歇息。」說著,方凱欣便旋身奔上樓。
  
  「她好像有心事?」江思俞雙手抱胸。
  
  「誰要上去問問?」小菲不放心,「我可不敢了,剛剛我隨便一句話就好像惹惱了她。」
  
  「我去吧!」凌羚也是擔心著方凱欣,畢竟她在她們心目中一向是不拘小節、大而化之,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敏感了。
  
  她上了樓,敲了方凱欣的房門,「凱欣,是我。」
  
  「我想睡了。」方凱欣坐在窗前,托著腮看向外頭,一副頹喪的樣子。
  
  她的心好亂,不知道以後該怎麼面對翟士易,昨晚的事更是莫名其妙,她居然連一點印象都沒有的被他給吃了。
  
  「別以為我們剛認識,妳睡得著才怪。」凌羚站在門外說。
  
  方凱欣沒轍地上前開門,見了她便說:「妳什麼時候這麼瞭解我了?」
  
  「因為妳一向很開朗,少有這麼多愁善感的。」凌羚坐在她的床上,抱著枕頭問:「第一次給了他,妳很後悔?」
  
  「不會。」她搖搖頭。
  
  「那妳準是愛上他了。」凌羚眼睛一亮。
  
  「我愛他?」
  
  「一定是,這就表示妳接受了他,只是還沒有心理準備。」凌羚說得頭頭是道,還真不得不佩服自己對感情的分析能力。
  
  「咦?!」方凱欣眼睛一亮,「還真有這麼一點道理呢!」
  
  「什麼一點,是很有道理,何況既然愛就勇敢去愛吧!」凌羚給了她她要的鼓勵。
  
  「我真的可以?即便愛錯人?」這是她最怕的。
  
  「愛了就別後悔,怕什麼?傻瓜。」凌羚站了起來,開著玩笑,「好好睡一覺吧!晚點可要幫忙做麵包了。」
  
  「我會的。」方凱欣也釋懷一笑,凌羚離開後,她往床上一倒,抱著枕頭,希望能作一個甜美的夢。
  
  ***
  
  打烊了。
  
  方凱欣正要拉下鐵門,遠遠地卻瞧見翟士易帶笑地朝她走了來。
  
  「這麼晚了,你還來做什麼?」她忍不住念道。
  
  「帶妳出去玩。」他還真像個無所事事之徒,成天就只知道找她出去玩嗎?
  
  「我中午過後就工作到現在,才不去呢!」她可是苦命女,要做麵包、看店、沒有零錢還得跑銀行換錢,哪像他--
  
  對了,她似乎還沒搞清楚他到底是什麼職業,神秘兮兮的。
  
  「妳是累才不去,還是……還是怕遇上危險呢?」他蓄意用激將法。
  
  「以前我倒會擔心,可現在不會了。」他的身手要比她好多了,哪還需要她雞婆呀!
  
  「為什麼?」
  
  「你明知故問。」方凱欣瞟了瞟白眼。
  
  「那妳還算聰明,我就是認為自己還算安全,才敢找妳四處去玩,等哪天我突然消失的時候,妳想我還找不到我呢!」他靠在門邊,笑得恣意。
  
  可這話聽在方凱欣耳裡,就非常非常的不舒服!
  
  「什麼叫作『你突然消失』?」她放下拉鐵門的鐵勾,一雙利眸直研究著他臉上的表情。
  
  「這很難解釋。」
  
  「那我替你解釋好了,是不是哪天你玩膩了我,就是該消失的時候?」可恨呀!害她已決定接受他了,沒想到他--
  
  「喂,你做什麼?」方凱欣還沒想完,整個人已被他捆在臂彎中。
  
  「我不喜歡妳說這種話。」或許沒人知道他要追求她也是他考慮多天的決定。或許她會因為他而身歷險境,但他相信自己一定有能力保護她,這才敢提出這樣的要求。
  
  至於他哪天「突然消失」,大概就是去蘇州賣鹹鴨蛋了,已經沒得好說了。
  
  「我只是……只是照我的感覺說。」
  
  「小姐,妳的想法向來錯誤。」他就著街燈盯著她那張被他吮得火紅的唇瓣,
  
  「到底要不要跟我去看電影?」
  
  「原來你是想去看電影?」她抿唇細想了下,「也好,不過我可不想再挨針了。」
  
  「放心,這次誰敢再欺負妳,我定會將他大卸八塊。」
  
  他的話勾起她的一絲笑影,她這才一副小女人的羞赧說:「好,我就看你怎麼保護我。」想想自從她練跆拳後,都是她保護同伴,可從不曾讓任何人保護過,沒想到被保護的滋味還不錯。
  
  到了電影院,他挑了部文藝愛情片,偏偏方凱欣愛看動作片,LadyFirst,翟士易只好遷就她了。
  
  買了盒爆米花,才剛坐下不久,預告片連續播映……直到正式影片開始,一開頭就來個火爆槍擊案,霎時電影院裡槍聲隆隆。
  
  方凱欣完全沉迷其中,不但精神亢奮,一張小嘴還跟著劇情低聲道:「殺……對,把他打倒。」就連爆米花也因為她激動的情緒跟著滿天飛。
  
  「喂,妳小聲點,能不能保留一些氣質?」他附在她耳邊小聲說。
  
  「怎麼了?後悔要我當你女友了?」她吃爆米花的手一頓。
  
  「沒有,只是妳看在場的人哪個像妳這麼……大動作。」他保留地說。
  
  「看電影本來就是要全神投入呀!」接著又是一場追殺情節,她渾身也跟著緊繃起來,「別吵……這好看……」
  
  他挑挑眉,搖頭一笑,試著摟住她的肩,將她的腦袋擺在他肩上,享受這片刻的親密。
  
  突然,他們身後傳來一陣陣怪聲,「嗯……嗯……啊……」
  
  「誰這麼吵?」方凱欣才要回頭看,卻被他給制止。
  
  「你做什麼?」她皺起一雙細眉,那股英氣在她娟秀的臉上形成一種無法言喻的美。
  
  她不像其它女人嬌柔得總要男人保護,更不會嗲聲嗲氣,矯作得讓人想吐,而是如此自然地表現出真實的自己。
  
  更重要的是,跟她在一塊兒,總是有這麼多新鮮事,能為他倫燥的生活增添一些樂趣。
  
  「別打擾人家了。」他笑意盎然地說。
  
  「怎麼說?」她皺起眉問。
  
  「妳不覺得這聲音很耳熟嗎?」他咧開嘴,笑出一抹曖昧。
  
  「耳熟?」方凱欣不明白。
  
  「昨晚妳在我那兒,整夜都發出同樣的聲音。」他的話讓她的小臉泛紅,但她價一知半解地偷偷轉過臉瞧……嘩啦啦,爆米花掉滿地,她趕緊將視線轉回銀幕上。
  
  因為觀眾不多,她一回頭就隱約看見最後一排的那對男女正在--老天!
  
  「妳就是這麼好奇。」他輕笑著。
  
  她受不了地轉首瞪他,可一看見他嘴角掛著的笑痕就恍了神……不可諱言,他舉手投足間充滿一股令女人無法抗拒的性感與魅力,就不知跟他在一塊兒會遭來多少女人嫉妒的眼光呢!
  
  「哎喲……嗯……啊……」
  
  後面仍不停傳來怪異的呻吟,完全破壞她看電影的興致了。
  
  「我不想看了。」她小聲地說。
  
  「為什麼?現在正精采呢!」他彎起唇線,笑得詭祟。就不知是指電影的情節還是後頭的激情畫面。
  
  「我就是不想看了嘛!」再待下去,她一定會腦神經衰弱,說不定晚上睡覺還會夢到那咿咿呀呀的叫聲。
  
  「妳就是這麼任性,要妳看好看的偏不肯,現在說走就非走不可。」他歎了聲。
  
  「那你留下來呀!」她氣得站起,大步走出去。
  
  沒想到到了外面居然不見他出來!他不是很聽她的話嗎?只要她說一,他都不會說二的,難道他那些百依百順只維持一晚?
  
  本想憤而離去,可她竟然沒用的站在門邊哭了……那是種來自於內心的空虛,以及一種說不出的失望。
  
  「真沒用,沒想到男人婆也這麼愛哭。」他出其不意地出現在她身後。
  
  「你--」她淚眼望著他,有點意外,「我沒看你從裡面出來,你……你是怎麼出來的?」
  
  「我會法術妳不知道嗎?」他瞇眼一笑,嘴裡開始喃喃自語,「摩利可達可吉利……變!」然後將藏在身後的爆米花拿到她眼前,笑得颯爽,「妳不是愛吃嗎?我特地又去幫妳買了一盒。」
  
  「你……」她掩嘴低呼,淚水氾濫得更厲害了,「你少騙人了,什麼法術,誰知道你剛才嘴裡在念什麼,還不快告訴我,你是怎麼跑出來的?」
  
  「笨喔!裡面有側門。」他咧嘴大笑。
  
  「討厭,你就會戲弄我!」方凱欣咬著唇,笑著捶他的胸膛,「知不知道我就是討厭這樣的你。」
  
  他抓住她的雙腕,往自己身上一拉,「是嗎?我猜妳是想說『妳就是喜歡這樣的我』吧?我是想逗妳開心,沒想到妳又哭又笑的,感情幹嘛這麼豐富。」
  
  「我只有在你面前才會亂了方寸。」她偷偷吐了吐舌,但舌尖卻被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含住。
  
  「唔……」突地被他這麼一吻,她的呼吸一窒,手上的爆米花又差點落了地,還好他及時握住她顫抖的小手。
  
  「妳還是這麼青澀。」他眸光輕揚地揶揄。
  
  「你不喜歡青澀,喜歡大膽?」她小聲問道。
  
  「只要是妳,無論哪一種我都喜歡。」他瞇起眸打量她那羞澀的小女兒神情,「答應我,以後別把頭髮綁起來好嗎?我喜歡看它放下來的飄逸樣。」
  
  「可我一點也不飄逸,看來會很不搭的。」她瞧著自己一身男性化的打扮。
  
  「那就少穿褲裝,穿裙子不就很搭了?」翟士易這幾句話倒是發自於內心。
  
  「哼!我才不要呢!穿裙子真怪呢!」她猛搖頭。
  
  他深邃的眸盯著她那細緻瓜子臉上流轉的心慌神情,忍不住大笑,「我只是建議,妳別壓力這麼重。」
  
  「那就好。」她望向懷裡的爆米花,「已經那麼晚了,送我回去吧!」
  
  「不如去我那兒看DVD吧!」
  
  「還去你那兒?」方凱欣看看表。
  
  「我想留妳整夜。」他握住她的手,像是怕聽見她說「不」似的,「走,我那兒的片子很多,隨妳挑。」
  
  方凱欣微愣了下,只好跟著他一塊兒走。
  
  ***
  
  到了翟士易的住處,他立刻將電視櫃的抽屜打開,裡頭放著滿滿的DVD影片。
  
  「妳自己挑,我先去換件休閒衫。」
  
  「嗯,你去吧!」方凱欣坐在地毯上,開心地一片片找著……哇!有好多都是經典名劇耶!
  
  就在她找得不亦樂乎時,突然,茶几上的手機響了。
  
  她往房間看了眼,等了會兒仍不見他出來,再走進房間一看,才發覺他正在浴室內,水聲嘩啦啦的,大概是在洗澡吧!
  
  「唉……這男人比女人還麻煩。」她搖搖頭,只好走過去替他接起。
  
  「我說士易,你怎麼那麼久才來接電話,我有事要麻煩你。」來電的是蘇富成。
  
  「對不起,他在洗澡。」方凱欣開口說。
  
  「哦……Sorry!」蘇富成眸一揚,沒想到這傢伙把女人帶回家了,「那我晚點再打。」
  
  「等等,請問你貴姓,我好轉告他。」她急忙喊住他。
  
  「呃……那麻煩妳轉告他我姓蘇,不過妳放心,我很識趣的,今晚我不會再打擾你們。」蘇富成邪笑兩聲便掛了電話。
  
  「真是個怪人。」她眉頭輕輕一蹙,正要放下手機,卻發現茶几上有台數字相機,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她忍不住把玩了起來。
  
  「哇……好有意思,還可錄像呢!」方凱欣對這種新玩意兒充滿好奇,於是依著屏幕上的指示操作。
  
  突然,她看見上頭有著已錄像的內容,就不知翟士易平常都錄些什麼東西?打開一看,她立即變了臉色,那……那女人是誰?怎麼這麼淫浪可怕呢?
  
  再定睛一看,那不是她自己?!天……是她那晚被下了迷藥之後的表現嗎?
  
  撫著發燙的臉,她呼吸急喘地看著,就連翟士易何時坐在她對面都不知道。
  
  「沒想到妳看這類『春宮片』也這麼入迷?」他等了會兒才開口。
  
  「啊!」方凱欣一緊張,差點放掉數位相機。
  
  「你為什麼要拍這些?好噁心!」她氣得站了起來。
  
  「這是很自然的,噁心嗎?」翟士易笑說:「其實我也不知道這裡頭怎麼會有這一段,我本來一直將它擱在臥房的床頭,下午回房才見它落了地,這也才發現裡頭的畫面。所以我猜測可能是我們昨晚太過激烈,讓它掉到地上,而它就這麼該死的卡住錄像鈕,鏡頭恰巧對著我們。」
  
  「真有這麼巧的事?」她很懷疑。
  
  「就是這麼巧,所以我打算去買樂透碰碰運氣。」這下他笑得更狂肆了。
  
  「你看了?」她心跳又開始加速。
  
  「做都做過了,看了也沒什麼呀!」翟士易抿唇笑望著她羞怯的神情,將它拿回手中,「要我刪掉嗎?」
  
  「當然。」她點點頭。
  
  「本來我是挺捨不得刪的,既然妳堅持,我只好照辦了。」他漂亮的黑瞳輕閃笑影,跟著氣定神閒地將那一幕幕畫面給刪除。
  
  方凱欣這才鬆了口氣,「下次下許你在房間放這種東西了,如果讓人拿走豈不丟臉死了。」
  
  一想起她剛剛看到的畫面,方凱欣真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下次?!」他炫人的黑目又邪又壞的瞇起,「妳的意思是還有下次?那好,我們現在就繼續續集好了。」
  
  「才不呢!」她別開臉,小臉紅透了,於是趕緊轉移話題,「對了,剛剛有一位蘇先生打電話找你。」
  
  「蘇?」翟士易眸光半掩,「他有急事嗎?」
  
  「有沒有急事我是不知道,但我接聽時,他一開口就說『有事要麻煩你』。」方凱欣想了想說。
  
  他頓時整個人陷入沉思中。
  
  「怎麼了?若有急事,你可以打電話給他呀!」她似乎還沒看過如此深沉內斂的他。
  
  「沒事,有事他會再打來的。」他搖頭一笑。
  
  「可他說他今晚不會再打。」
  
  「為什麼?」
  
  「因為……」她垂首怯柔地說:「他說……他不想打擾我們。」
  
  「既然如此,我又怎能辜負他的好意呢?」溫熱的唇貼向她的,一對黑眸似黑曜石般凝在她的小臉上。
  
  方凱欣揚眉看著他--那是張極具男人味的個性臉孔,唇角掛著的笑容柔和了鋒冷的稜角。
  
  「士易……」她吟聲在他口中。
  
  「嗯?」
  
  「我真的好慶幸……慶幸你挑了我做的全麥吐司。」如同她不喜歡拐彎抹角的個性般,她開口傾吐自己的心意,「我發現……我好像愛上你了。」
  
  翟士易笑了,將她臉上那嬌媚與堅韌所交織成的美麗盡收眼底,接著再也控制不住地將她壓向沙發,以自己滿腔的濃情愛意淹沒她,雙雙沉溺在情海之中。
  
  方凱欣這次確確實實的感受到他的愛撫、深吻和給予,甚至比她剛剛所看的畫面還要狂野……
  
  ***
  
  「聽說你找我?」
  
  翟士易第二天將蘇富成約出來,兩人在一間咖啡廳的角落交談。
  
  「呵!沒想到你還有時間見我?」蘇富成笑得極度曖昧,「昨天那個妞野嗎?可滿足你了?」
  
  翟士易瞇起眸,「我找你可不是為了談這件事。」
  
  「咦?不太對,你好像很保護她。」蘇富成敏感地笑問。
  
  「你更不對,依照過去,你很少注意我身邊的女人。」翟士易勾起笑意,「我知道你對我的女人向來沒興趣,否則我就算分你幾個也無所謂。」
  
  「如果我說我要昨晚那個妞呢?」蘇富成仔細觀察他臉上的表情,「就不知她是酒店小姐沙沙?還是檳榔西施麗虹?還是上回在海邊邂逅的比基尼女郎……或是那個開麵包店的男人婆方凱欣?」
  
  翟士易慢慢揚起下巴,笑中帶著點憤怒,「咱們是好哥兒們,你居然調查我?」
  
  「怎麼?生氣了!我只是關心你。」
  
  「不用,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但你怎麼懷疑我我都沒有怨言,畢竟你我已多年不見,要你瞭解我本就不容易,但是不要再過問我的私生活行嗎?」他爬著頭髮,表現出一副不耐。
  
  「怎麼了?心情不好?」蘇富成這才發現他神色有異。
  
  「還不是我老爸。」
  
  「你爸!翟天霖?他怎麼了?」一提及翟天霖,蘇富成便挺直背脊,因為他才是他真正的目標。
  
  如今唯有吞掉「士霖集團」,他才有更多的資金可運用,而翟士易不過是他的一顆棋子。
  
  「他奪命連環扣,要我回去接掌他的事業。」翟士易歎口氣。
  
  「那很好啊!」蘇富成就等著這一刻,倘若翟士易這個浪蕩子接掌公司,他要得到「士霖」就易如反掌了。
  
  「好個屁,你也知道我什麼都不會,我老爸這麼做根本是為難我。」他喝了口咖啡,「現在喝這個真不對胃,該喝酒才是。」
  
  蘇富成搖頭一笑,跟著喚來服務生,「有沒有酒?」
  
  「先生,我們這裡是咖啡廳。」服務生有點為難。
  
  翟士易咧唇一笑,從皮夾內掏出一迭千元大鈔,「這些拿去幫我買兩瓶威士忌,剩下的就當你的跑腿費。」
  
  「是……」服務生眼睛一亮,拿著錢就跑了。
  
  「錢就是這麼好用。」蘇富成更妒忌翟士易了。
  
  「哦!我說過可以分給你,只要你開口。」
  
  「算了。」他要的是全部,而不是翟士易隨便丟給他幾張鈔票,他就可以滿足。
  
  「哼!」翟士易不在意的冷哼,「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找我的目的。」
  
  「我要知道現在的股票走向,你老爸正在炒哪一支?」他奸佞一笑,「另外,我開發了一項皮件品牌,要你幫我在記者面前宣傳宣傳。」
  
  「你哪時候也賣起皮件了?」翟士易瞇起眸,眸光爍亮了起來。
  
  「做生意嘛,什麼都得嘗試,不是嗎?」面對他犀銳的注視,蘇富成居然有種被威脅的感覺,神情也變得不自在了。
  
  「說得也是,像我就不是塊做生意的料。」翟士易勾唇一笑。
  
  「另外……我還有個好東西要介紹給你。」蘇富成望著他,笑得有絲弔詭。
  
  「什麼意思?」翟士易感覺到蘇富成已經開始執行一直以來處心積慮計劃的陰謀了。
  
  正好,他在蘇富成身邊混這麼久,要的不就是他露出真面目?
  
  「你喜歡女人,我就再介紹一位給你,我保證她比沙沙、麗虹和賣麵包的男人婆更迷人。」他笑得煽情。
  
  「哦?」翟士易也跟著笑,「我就喜歡迷人的女人。」
  
  「既然如此,有一點我一直搞不明白,你喜歡沙沙她們我無話可說,可怎麼還會跟那個男人婆搞在一塊兒?」這是蘇富成百思下解的。
  
  「這並非我所願,還不是因為我去她店裡買了麵包……」他將方凱欣她們的約定說出來,「所以我也很無奈,偏偏她又喜歡當俠女,我只好讓她保護了。」
  
  「天!都二十一世紀了,還有這種絕種的雌性動物,真絕。」蘇富成大聲笑了出來。
  
  「是呀!我也覺得很有趣,所以才想陪她玩玩。」翟士易咧嘴一笑。
  
  「真有你的。」蘇富成撞撞他的肩,「這麼說來我的提議你該會贊成才是。」
  
  「什麼提議?」
  
  「我要介紹給你的女人就是我堂妹,如果可以,希望你能娶她。」他直說了。
  
  「娶你堂妹?」翟士易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怎麼?肥水不落外人田,自己吃不了所以送到我嘴邊?」
  
  「就看你願不願意吃了,我保證她絕對可口。」
  
  瞧蘇富成笑成那樣,翟士易能猜出他與他堂妹之間定有某些不尋常的關係。
  
  但為了引他上勾,即便心裡不舒坦,他還是得答應。「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倒想跟她認識認識,不過現在提結婚未免太早了吧?」
  
  「哈……隊還真會挑,好吧!就讓你跟她見一面。」說時,蘇富成眼中閃過一道冷焰,像是對他的不識好歹感到氣憤。
  
  「那好,哪時候讓我們見面呢?能與美女認識,我可是迫不及待呢!」翟士易只好跟他鬥智了。
  
  「今天星期一……就這個星期六如何?等時間和地點訂好了再CALL你。」蘇富成想了想。
  
  「你也知道我很閒,當然行了。」翟士易颯爽一笑。
  
  「你是很閒,可要看看你身邊那些女人放不放人呀?」一道冷嗤聲從他鼻孔噴出,看不出他是不屑還是嫉妒。
  
  「她們哪管得了我呢?不過……在見到美女之前,我還是得去看看她們囉!」這時他們要的酒買回來了,翟士易倒了杯,朝蘇富成舉杯道:「干吧!」
  
  蘇富成也拿起杯子,撇嘴佞笑著,「干吧!」就等著我將你們「士霖集團」搾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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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方凱欣閒暇時都會到翟士易的住處陪他,有時一塊兒擠在沙發上看影片,有時候一起玩棋,但最後多半是方凱欣輸不起而告吹,就像現在--
  
  「你怎麼可以走這一步?不可以,退回去退回去。」她皺著眉,吵著要他把剛剛吃的那個子吐出來。
  
  「喂,妳怎麼可以這樣?」翟士易說什麼也不肯,「起手無回大丈夫,我不能做小人行為。」
  
  「我特別允許你,你快退回去原來的位置。」她雙手扠腰,又叫又喊的,屋子裡充滿他倆的吵鬧聲。
  
  「不行不行,雖然妳是我的女朋友,但也不能做出這種偏袒的事。」他倒是挺堅持的。
  
  「你偏袒我有什麼關係呢?」她鼓起腮。
  
  「當然不行,做人要有原則嘛!」
  
  「哦?如果哪天要你在正義和我之間做出抉擇,你會選擇正義囉?」方凱欣好生氣,他居然是個這麼固執的男人。
  
  虧他挺會甜言蜜語的,溫柔體貼也不缺,偏就是這事不肯退讓,真氣人!
  
  「ㄟ……這個嘛……」他假裝陷入思考,開著玩笑說:「當然會選擇正義了,我可是堂堂男子漢呢!」
  
  「你真討厭!」方凱欣撲向他,想用跆拳道對付他,可事與願違,才沒兩下就被他制服了。
  
  「你為什麼不肯告訴我你是做什麼的?到底是什麼身份?練了一身好功夫卻整天四處閒逛,總有目的吧?」被壓縛在他身下,她張著雙大眼凝睇著他。
  
  「呵……」他撒開身,俊魅的臉上掛著笑容,「妳把我想得太偉大了,其實我就是這樣,我家有錢,根本不需要我工作呀!」
  
  「你家是?」她愛他,當然想多瞭解他一些。
  
  「聽過『士霖集團』嗎?」他站起走進餐廳,按下咖啡壺。
  
  方凱欣立刻跟上,追問:「你是說那個……做金控的?前陣子我看新聞,好像近來又打算進軍營建業?」她多希望是自己弄錯了,如此家世背景的他對她而言還真是遙遠呀!
  
  「沒想到妳也會關心新聞消息?」他眉一挑。
  
  「那是當然,養成每天看新聞的習慣並不困難吧?」她雙手扶在桌緣,徐徐斂下眼,「沒想到你家還真有錢。」
  
  「要不要喝杯咖啡?」翟士易倒了杯咖啡轉過身,看見她垂顏不語,「妳怎麼了?」
  
  「我在想……我們的交往能維持多久?」她抿了下唇,旋足走向客廳,無力地坐下。
  
  他將咖啡擱在桌上,坐在她面前,多情的眼對住她失神的臉孔,「對我這麼沒信心?其實有錢的是我老爸,不是我,我還是一樣。」
  
  「真的嗎?」看著他篤定的神情,她這才逸出一抹輕笑,「好,不管怎麼樣,我都相信你。」
  
  「那就好,喝咖啡吧!我煮的咖啡很不錯喔!」見她笑了他才安心。
  
  「嗯。」方凱欣拿起來喝了口,當咖啡滑過齒間,她忍不住讚歎道:「好香,真的很不錯,沒想到你有這樣的本事。」
  
  「哈……」他得意大笑,「以後我還可以在妳們的麵包坊旁邊開一家咖啡屋,咖啡配蛋糕,是不是挺有商業頭腦的?」
  
  「既然有商業頭腦,怎麼沒想過回自家公司幫忙?」否則他應該會很忙才是,絕對沒時間天天跟她耗在一塊兒。
  
  「我不喜歡那樣的生活,太累人了,妳喜歡我成天待在公司沒空陪妳?」翟士易挑眉問道,濃眉下是一雙斂光深沉的黑眼。
  
  「我不知道,但你曾說你是獨生子,既是如此,我想你父親會很需要你吧!」
  
  他點點頭,無奈一笑,「而我始終讓他失望。」
  
  「別這麼說,只要你去做就一定可以的。」她拍拍他的肩,很豪爽的說:「有我給你信心,你絕對沒問題。」
  
  「呵!妳這丫頭。」他笑著搖搖頭。
  
  「對了士易,星期六是思俞的生日,我們想為她慶生,你也過來好嗎?」猶豫半晌,方凱欣提出認識他以來的第一個要求。
  
  「星期六!」翟士易突然想起那天有事,「很抱歉,那天我正好和朋友有約。」
  
  「什麼嘛!平常你都很閒,難得約你你卻有事。」她噘起唇。
  
  「別這樣。」摟住她嬌軟的身子,他附在她耳邊親暱地說:「星期天我一定補償妳囉!」
  
  「可人家的生日在星期六耶!」這男人怎麼搞的。
  
  「替我跟思俞說聲抱歉,妳就幫我挑件生日禮物給她吧!」
  
  「你就是這樣,以為每件事都可以用錢打發。」她不滿地站起,「時間到了,我該回去看店了。」
  
  「凱欣……」他喊住她,「明天我若提前辦完事,一定會過去。」
  
  她終於笑了,「嗯,我等你。」
  
  「那我送妳。」攀住她的肩,他們一塊兒步出屋外,一路上兩人有說有笑的。
  
  送方凱欣回去後,翟士易在回程的路上突然心念一轉,立即掉轉方向盤回到數月未歸,位於天母的豪宅。
  
  意外的是,向來忙碌的翟天霖居然在家。當他一看見好久不見的兒子回來,是既震驚又錯愕,甚至有些興奮的合不攏嘴。
  
  「士易,你終於回來了!」翟天霖聲音微顫地說。
  
  「爸,對不起,我--」
  
  「你什麼都不用說了,爸不在意,真的不在意,這些日子你過得還好吧?」他知道兒子十年前並非無由地離家,那年他的妻子與唯一的女兒因為一場意外喪生,而他又忙於事業,所以忽略了他。
  
  就在他前往美國十年後的某一天,兒子竟然突然回家,讓他開心不已,而他也不再強迫兒子非得留在他身邊不可。只是,他一方面又無法真的放下心,才不得不派人跟在兒子身邊,讓他得以知道兒子的近況。
  
  「我過得很好。」翟士易微微一笑,走向父親,「但別再派人跟蹤我了。」
  
  「天下父母心呀!」翟天霖要他坐下,吸了口雪茄才道:「就因為我派人留意你的行蹤,我才知道你最近和蘇富成走得很近。」
  
  「沒錯,我與他是舊識,有多年不見了,前陣子剛好在餐廳遇到他,他請我去他的公司幫忙,我也就義不容辭了。」他早知道父親一定知道這事,所以也不想隱瞞了。
  
  「但他在商場上的風評並不好,似乎……似乎與國外的黑道有所勾結,爸是怕你被他利用。」
  
  「爸,不會的,你會不會對他有誤解呢?」翟士易必須在父親面前也演戲,才能讓這整齣戲碼更逼真。
  
  「但願真是我誤會他了。對了,前陣子爸在電話中跟你說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爸的年紀大了,你也該回來接掌公司了。」翟天霖企圖喚醒他的責任心。
  
  「爸,再給我一些時間,我會考慮的。」他伸了下懶腰,「好累,我今晚想在家裡睡一覺,可以嗎?」
  
  「可以、可以,當然可以。」翟天霖立刻朝後頭喊道:「王嫂、王嫂……」
  
  老管家王嫂從後頭跑了出來,一見到翟士易即紅了眼眶,「少爺,你可回來了,王嫂想死你了。」
  
  「王嫂,少爺今晚要睡家裡,妳趕緊將少爺的房間整理一下。」翟天霖的語氣中難掩興奮。
  
  「真的?!是……我馬上去。」王嫂安慰的笑了,因為她已好久沒見老爺這麼開心了。
  
  「王嫂,那就麻煩妳了。」見他們表現出這般雀躍的神情,就因為自己要在家裡住一晚,翟士易不禁滿心愧疚。
  
  但為了他的工作、他的任務,他也只好暫時隱瞞,做個不孝子了。
  
  ***
  
  星期六轉眼間已來臨。
  
  一早翟士易便接到蘇富成的電話,約好了時間就打算出門去。
  
  就在他剛走出大門時,口袋內的手機卻響了,當他看見來電顯示是方凱欣的號碼時,有片刻的遲疑。
  
  最後他還是接了,「喂,凱欣嗎?」
  
  「是我,我是想確定你今天哪時候有時間,我們可以把慶祝的時間延後。」她愉悅的聲音讓翟士易內心百般糾結。他該怎麼告訴她,今天他一整天都沒空呢?
  
  「我……」他沉吟了會兒說:「真對不起,我今天真的沒辦法。」
  
  「你有什麼事呢?」她興奮的心情沉了下來。
  
  「這……」
  
  「士易,你始終神秘兮兮的,讓人捉摸不定,可既然我是你的女朋友,你是不是該把一些事情告訴我?」方凱欣終於說出心中的疙瘩。
  
  「凱欣--」
  
  「我絕不是想採你的隱私,只是那種不確定感讓我很難受,我只是想告訴你這些,說不說隨便你了。」她閉上眼,說完後便掛了電話。
  
  「喂,凱欣……凱欣……」當聽見「卡」的一聲,就像在他心上狠狠劃下一刀。
  
  但是再看看時間,已經來不及了,他無法此時向她解釋,只能晚點再去找她了。
  
  步入停車場,他開車前往和蘇富成約好的茶藝館,約莫二十分鐘後便到達目的地。
  
  他步入店門,侍者見他來了,非常親切地問:「你就是翟先生嗎?」
  
  「沒錯,我就是。」他點點頭。
  
  「請這邊走。」侍者指著角落的包廂。
  
  翟士易跟著走過去,才步入裡頭,就聽見蘇富成說道:「瞧,哪有男人第一次約會就遲到的?」
  
  「失敬、失敬。」翟士易抱歉的笑笑,坐定後,便望向坐在他對面的女人--她個子嬌小玲瓏,長相美艷。
  
  「這位漂亮的小姐是?」
  
  「她就是我的堂妹可可,怎麼樣,我所言不假吧?」蘇富成瞇起一對利眸,城府極深地望著他。
  
  「哈……你真捨得把這麼一位美女丟給我這位浪子?」他邊說邊看著可可,露出一副風流好色樣。
  
  「可可,妳喜歡這位浪子嗎?」蘇富成不回答,轉而問著可可。
  
  可可笑了笑,「翟先生年輕有為,可可當然喜歡了。」
  
  「哦!」翟士易聞言大笑,「哈……富成,經你堂妹這麼一褒,我都快要飛上天了。」
  
  「可可說的可是實話,能嫁給『士霖』集團的接班人,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呀!」
  
  「不過我這人有見一個愛一個的毛病,可可小姐不介意嗎?」他反問可可。
  
  可可一愣,無措地看向蘇富成。蘇富成立即替她回答,「男人逢場作戲沒什麼大不了的,我想可可若想做一個成功男人背後的推手,就該有大的胸襟才是。」
  
  翟士易瞇眸輕笑,「你哪時候變得這麼會說話了?」
  
  「別耍嘴皮子,你願不願意跟她交往?」蘇富成開門見山地說了。
  
  「不願意的是傻瓜。」翟士易眼一瞇。
  
  「太好了,那你們就好好聊吧!」蘇富成站起,「我已經叫了兩份排餐,由我請客,你們慢用。」
  
  「喂,富成,我有話對你說……」翟士易正想找理由開脫,因為他一心惦著方凱欣,想找機會去看看她。
  
  蘇富成佯裝沒聽見的走出包廂,直接走向櫃檯,「請你們向這間麵包坊訂個蛋糕,送到剛剛那間包廂。」
  
  「蛋糕?是誰生日嗎?本店有免費贈送蛋糕……」櫃檯小姐說。
  
  「不好意思,他們就只喜歡吃這間麵包坊的蛋糕,一切拜託了。」蘇富成從皮夾裡拿出兩千元當小費。
  
  因為他早調查好,「裘艾麵包坊」的外送業務通常是由方凱欣與顏小菲負責,如今那個姓顏的正好不在,能外送的就只剩下方凱欣了。
  
  「沒問題,我馬上打電話去訂。」有這麼多小費,要她做什麼都不成問題。
  
  「還有,一定要送蛋糕來的那位小姐親自送進去。」他邪惡地揚高嘴角。
  
  「為什麼?」
  
  「照辦就對了。」交代過後,蘇富成便走出茶藝館。
  
  ***
  
  自從掛了翟士易電話後,方凱欣就一直等著他打來,可希望落了空,他像是一點也不在意她,連一通關心的電話都沒有。
  
  「怎麼了,凱欣?」凌羚定近烘焙室,意外地看見方凱欣站在水槽前掉淚。天……這是何等不正常的異象!
  
  「沒……」方凱欣趕緊拭了拭淚,笑著搖搖頭。
  
  「跟他吵架了?」凌羚很擔心地問。
  
  「也不算吵架,是我自己鬧彆扭。」她聳聳肩,跟著歎口氣,「沒想到談感情是件這麼累人的事。」
  
  「或許吧!不過人總要經歷一次,才不枉此生呀!」凌羚笑了笑。
  
  前陣子她的糕點也被人給挑了,自從那天開始……她的生活就一直在追追追中度過,可要比她們任何人都辛苦。
  
  別看她老是一副開放前衛的態度,但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偽裝得有多辛苦。
  
  「嗯,我會這麼想的。」方凱欣提起精神笑了笑。
  
  「好吧!既然妳心情不好,剛剛有人訂了蛋糕,就由我送去囉!」
  
  「妳又不會騎機車,怎麼外送?」方凱欣又問。
  
  「我可以坐公車。」
  
  「拜託,蛋糕哪受得了妳這樣折騰,還是我去吧!」方凱欣解下圍裙,走了出去,「地址呢?」
  
  「這間茶藝館,對方說有客人要慶生,指定要訂我們麵包店的蛋糕。」凌羚將便條紙撕下交給她。
  
  「OK,沒有指定蛋糕種類嗎?」她拿過看了眼。
  
  「沒有,對方說現成的也可以。」凌羚指著桌上已裝好的蛋糕,「就這個藍莓起司囉!」
  
  方凱欣小心的拎起,「那我走了,若思俞回來,告訴她我會趕回來替她慶生。」
  
  「OK,妳也別急,慢慢騎。」
  
  走出店外,她戴上安全帽,迅速朝目的地騎去……一路上她抄著小路,想以最快的速度送達,以保持蛋糕的新鮮度。
  
  到了茶藝館外,她脫下安全帽,走進裡頭,「這是你們剛剛打電話訂的蛋糕,總共七百元。」
  
  櫃檯小姐付了帳後,便說:「真不好意思,能不能請妳直接將蛋糕送進角落的那問包廂?」
  
  「哦!好。」方凱欣往那兒一瞧,隨即笑著拿過去。
  
  當她一走到門邊,門縫中的畫面卻刺激了她的眼!
  
  是他……他居然和一個女人在這兒約會--她還親耳聽見那女人對他說:「等我們結婚後,我會盡心做好妻子的角色,對你在外的一切絕不過問。」
  
  天,這是什麼跟什麼?
  
  她忍不住地板了進去,望著翟士易,笑得有絲心酸,「很好……原來你忙著約會,居然還故意要我送蛋糕來?」
  
  「凱欣!」他愣住,下一秒便猜出是誰策畫這一切。
  
  「今天是誰生日?我怎麼不知道除了思俞外,還有另一個女人生日。當然了,我的朋友算什麼,『她』的確是你優先的選擇。」方凱欣瞇起眸望著坐在他面前那個看似端莊又羞怯的女人。
  
  是呀!大剌剌的自己怎能和這種日本小女人型的女人比呢?只要沒有瞎了眼的男人都會選擇她呀!
  
  翟士易望了眼可可。別人或許看不出來,但他卻能輕而易舉的看出她的含蓄與柔媚都是裝出來的,就像現在,她不就是以一雙等著看他如何回應的眼神打量著他嗎?
  
  「哈……」他突然逸出一陣冷笑,「沒想到我的刻意隱瞞一點用都沒有,本想再跟妳多玩一陣子,既然妳知道那就算了。」
  
  「翟士易!」方凱欣很錯愕。
  
  「別杵在這裡當電燈泡了,若識相的話就趕緊走人吧!」他的話深深擊中她內心最脆弱的一角。
  
  方凱欣倒抽口氣,下一秒已憤懣地朝他踢出一腿,但小腿隨即被他扳住,狠狠撲跌在地。
  
  摔疼了她,他心好痛,可又不能表現出來,只能笑著說:「天呀!我只是一時情急出手,妳就被我扳倒了?」
  
  ,方凱欣瞇起眸,這輩子她最痛恨這種將女人的感情玩弄於股掌間的臭男人,「我非打掉你的門牙不可。」
  
  翟士易立刻躲到可可身後,「不可以……妳這女人就是這麼野蠻,我才不會愛上妳咧!」
  
  「你……你不是很厲害?幹嘛又躲在女人背後?」這男人太奇怪了。
  
  「我的厲害全用在床上,妳也知道的不是嗎?」
  
  他居然說出這麼可惡又煽情的話!
  
  「我殺了你--」
  
  她正要出手,可可卻拿起桌上的茶杯潑了她一臉的水,「妳到底是誰?怎麼可以這麼凶悍,難不成要強迫他愛妳嗎?」
  
  「我並不是要強迫他愛我,我只是要教訓他。」方凱欣揮去臉上的水漬,「我是想幫妳,我敢保證他對妳的好絕對維持不到一個月。」
  
  「我的事不用妳管。」可可怒視著她。
  
  「希望妳將來不會後悔。」轉向站在一旁不吭一聲的翟士易,方凱欣冷然一笑,「我真的真的很想好好揍你一頓。」
  
  「那我歡迎妳晚上來找我。」他嗤笑道。
  
  「你……不要太過分,有天你肯定會踢到鐵板。」丟下這句話,方凱欣便憤而步出包廂。
  
  「可可,謝謝妳,沒想到妳這麼有本事,一掃剛剛小女人的模樣,幫我除掉一個難纏的女人。」他話中有話的說,目光爍亮地看著她。
  
  「呃……」可可顯然被他逼視得有些無措。
  
  「別難為情,我最欣賞的就是像妳一樣可柔可悍,又有智慧的女人。」他魅惑般的嗓音當真迷惑了她的心魂。
  
  「真的?」可可低首一笑,「那麼晚點願意陪我四處兜兜風嗎?」
  
  「那有什麼問題。」他對她眨眨眼,親暱地吻上她的額,攬住她的肩,「我們這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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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3-1 22:35:35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凱欣,妳看。」
  
  江思俞和小菲拿著報紙奔進方凱欣的房間,將手中報紙遞到她眼前,「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方凱欣低頭一看,驀然愣住,半晌不知該說什麼,只是傻傻地盯著報紙上的報導--
  
  士霖集團接班人翟士易將於下個月與商界新貴蘇富成的堂妹蘇可可訂婚,消息一傳出便引發商界熱烈的討論……
  
  「妳別只是傻傻的看,快說話呀!」江思俞心急地說。
  
  「有什麼好說的。」方凱欣揮開報紙,一副無所謂的語氣。
  
  「妳到底在做什麼呀?」小菲似乎還不能理解,「妳這陣子不是天天出去約會嗎?該不會一直被蒙在鼓裡吧?」
  
  「對呀!我看這男人不簡單,居然可以隱藏得這麼好。」江思俞點點頭。
  
  「我跟他已經有一個月沒見面了。」方凱欣終於說了出來。
  
  「啥?」小菲激動的嚷著,「那妳這陣子出去約會只是幌子囉?妳為什麼要這麼做?」
  
  「怕妳們追問,就像現在這樣。」說著,她又翻開剛剛在看的雜誌。
  
  「我們是關心妳呀!」江思俞氣得抽走雜誌:「拜託妳看著我們說話好不好?別逃避話題。」
  
  「妳們夠了嗎?」方凱欣受不了地暴跳起來,「妳們要我說什麼?說他根本不曾愛過我,從頭到尾只把我當成玩物的在耍?」
  
  她雙眸含淚,終於將這一個月來的委屈宣洩出來。這陣子她都不敢照鏡子,她也知道現在的自己有多醜,那掉淚的懦弱樣是她不曾有過的。
  
  「其實我們要的也只是這樣了,希望妳能大聲哭出來,不要憋在心裡。」小菲見狀竟比她哭得還慘。
  
  「妳這丫頭哭什麼哭,是我被甩耶!」方凱欣用力抹去淚,忍不住揉了揉小菲的腦袋。「放心吧!我會過得很好。」
  
  「才怪,妳知不知道妳這陣子瘦了多少?」江思俞直望著她瘦了一圈的身材,「本來我還以為戀愛中的女人都喜歡減肥,妳大概也是其中之一,現在我才知道,妳心裡的委屈有多深!」
  
  「委屈又如何?總不能要我去破壞人家,他們……他們已經要訂婚了。」方凱欣說到這,嗓音已控制不住地嘶啞了。
  
  小菲抱住她,「我真替妳難過。」
  
  「哇哇哇,就算失戀,我也不會愛上妳的,別抱我這麼緊。」方凱欣哭著開她玩笑。
  
  小菲這也才笑了,「妳會這樣說表示妳沒事,那我就放心了,可是……妳接下來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方凱欣眉一挑。
  
  「想不想再做一次點心讓人來買?」
  
  「暫時不要,我沒心情。」方凱欣轉向江思俞,「以後有我和妳作伴了,其實,我覺得一個人的生活也不錯。」
  
  「瞧,我的觀念一向正確的吧?」江思俞抿唇一笑,「既然沒事了,凌羚和小菲今晚又沒有約會,倒不如我們提早關店,出去大吃大喝一番。」
  
  「好,現在就走,我請客。」方凱欣回頭拿了背包,當餘光閃過桌面報紙上那幾個大字時,心頭難免又是一痛。
  
  但她卻偽裝得很好,把所有的苦放在心底,不想再讓朋友為她擔心。
  
  當一行人離開後,天色漸暗,月亮顯得明亮皎潔。
  
  一輛保時捷跑車緩緩朝這裡駛來,最後停在街燈下,駕駛座上的男人透過車窗望著「裘艾麵包坊」緊閉的門扉,兩片薄唇逸出一聲歎息……
  
  凱欣,妳過得好嗎?
  
  整整一個月未碰面,潛伏在心底的思念也蠢蠢欲動,讓他迫切地想衝進去將她攬進懷裡。
  
  閉上眼,翟士易輕輕揉著眉心,十幾分鐘後,他重新發動引擎,緩緩駛離……
  
  同時間,另一部黑色轎車朝這裡而來,停在翟士易方才停靠的地點,車裡的人勾起嘴角,拿下深色墨鏡……
  
  ***
  
  翟士易接到蘇富成的電話之後,便迅速來到他的辦公室。
  
  望著一臉陰沉的他,翟士易瞇眼一笑,「我來了,到底想跟我說什麼,為何不在電話裡說清楚?」
  
  「哪時候你才會決定娶可可呢?」蘇富成凝睇著他,眼底光芒冷熾,等了一段時間了,他已不想再等。
  
  「我覺得這樣挺好、挺自由的。」翟士易雙手插在褲袋內,炯亮的眼瞳盯著他。
  
  「可各大報都已刊登你們要訂婚的事。」他不死心地又說。
  
  「但你我都知道那是假的。」走到落地窗邊,翟士易看著外頭的車水馬龍,夕陽灑落他一身,反映出他頑長的身影。
  
  「唉!」蘇富成搖搖頭,「你該知道我非常重視你。」
  
  「我當然明白,你看我這陣子不是戒掉許多壞習慣,像是漫不經心、貪戀女色?」他笑著轉過身。
  
  「但是我的工作真的必須很隱密,不是至親至信,我是不敢托付的。」蘇富成揚起眉,對他說出心裡的顧忌。
  
  「那好,你就別托付我了,我也不想知道,還落得輕鬆呢!」翟士易咧唇一笑,打算放長線釣大魚。
  
  「士易,你這種個性真要不得,還說你改了呢!我看你的惰性依然重。」蘇富成氣得對他咆出口。
  
  「我是真心想改,但很多事不是自己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他眉一蹙,「光拿結婚這事來說,就非常讓人為難。」
  
  「是嗎?我想並不是因為你還不想定下來,而是你心裡已有了人,我說的沒錯吧?」蘇富成邪惡地勾起冷笑。
  
  「你到底想說什麼?」翟士易劍眉一蹙,心頭突生一股不安。
  
  「方凱欣,我一直覺得你對她的感情不一樣。」
  
  「那個男人婆!哈……我已經好久沒跟她聯絡,現在她是好是壞我一無所知。」他故意做出一副冷絕樣。
  
  「真的嗎?」蘇富成諷笑。
  
  「當然是真的。」翟士易勾起嘴角,「不用拿她來測試我,那是沒用的,你該知道就連我老子也管不了我,我翟士易做任何事都得心甘情願。」
  
  「好,很好,你都這麼說了,我能不信嗎?」蘇富成綻起一絲別具含義的笑影。
  
  「你信最好,昨晚失眠,我得回去補個眠了。」翟士易伸了個懶腰,故意對他所說的「隱密工作」絕口不問,就是要蘇富成自動送上門。
  
  但如今他心裡多了負擔,那就是方凱欣,不知道蘇富成心裡有何打算?
  
  「你還真沒救了。」蘇富成難以掩飾地流露出一抹鄙視的臉色,「你就回去睡吧!睡飽一點,成天混吃等死就好。」
  
  「哈……沒想到你還真瞭解我。」翟士易眉揚輕笑,「那我走了。」
  
  「對了。」他喊住翟士易,「你答應你父親接掌『士霖』了嗎?」
  
  「我還在考慮。」
  
  「考慮什麼?接掌之後你就從米蟲搖身一變成為大老闆了呀!」蘇富成拳頭緊握。
  
  「但還是當米蟲舒服呀!」丟下這話,翟士易便大步朝門外走去,留下一臉憤怒的蘇富成。
  
  「這小子還真是沒用到了極點。」蘇富成咬牙。
  
  不管了,如今還是得利用他來代言他公司旗下的產品,如此一來,在運送時就可引來大批記者的關注,通常這時候海關為避免麻煩,定會放行的。
  
  這是著險棋,得在險路中求勝,既然他已賭上,又怎能讓翟士易一人輕鬆自在呢?
  
  而走下辦公大樓的翟士易,用他附在表上的特製通訊器送出一道密碼,躲在小巷內,對著表面說:「報告,蘇富成已漸漸上勾了。」
  
  「很好,繼續……誘出證據。」從表內傳來一道合成的機械聲。
  
  「我知道:只是--」翟士易欲言又止。
  
  「只是什麼?」
  
  「如果他有意加害無辜,我是不是該以人命為重?」翟士易壓低嗓問道。
  
  「我想蘇富成還不至於傷及人命,關於這點你大可放心,我另外有派人監控,絕不讓他做出這種事。」
  
  「若是當下事態緊急呢?」翟士易蹙眉又問。
  
  「你怎麼了?似乎質疑同伴的能力?你該知道做我們安全調查組的人是不能夠有太強烈的自我意識。」對方沉冷的嗓音驀然震住了他。
  
  「我懂。」翟士易閉上眼道。
  
  「有事再聯絡。」訊息立即切斷。從通訊到斷線不過三分鐘,翟士易已持續放出干擾訊,就怕訊息被竊聽,由此小心謹慎的態度看來,他們的安全調查組每個人都是受過極嚴格的訓練。
  
  可是他能不為凱欣擔心嗎?蘇富成既已挑明了說,他就不能當作全然不知情。百般思考之後,他還是決定去找方凱欣,就算她已不再理睬他。
  
  搭上出租車後,他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麵包坊,非常湊巧的,看店的兩人其中之一就是方凱欣。
  
  他先在玻璃門上敲了下,望著她的眼神深幽難測。
  
  方凱欣聞聲猛抬起頭,驀地,她愣住了……可三秒過後,她的小臉立即染上一層怒色,拿起掃帚衝到門外,直往他身上打,「你還來做什麼?滾遠點。」
  
  「凱欣。」他矯健地閃開,大手抓住掃帚,「別這麼激動,咱們有話好說,行嗎?」
  
  「我跟你無話可說,你趕緊離開,否則我就要報警了。」她瞪大一雙圓亮含怒的眼,裡頭卻隱藏不了點點水氣。
  
  「凱欣,我是真的有話對妳說,妳能不能搬離這裡,隨便到任何一個地方都行。」最好讓蘇富成找不到。
  
  「你要我搬家?!」她錯愕不已,「你乾脆直接叫我少出現在你面前不就行了?不過,今天好像是你來找我的吧?」
  
  「我沒有那意思。」他用力抓過掃帚往角落一放,「能不能讓我進去說?」
  
  「不行。」
  
  「那妳跟我到別的地方說。」
  
  「我不要。」她頭一撇。
  
  「妳不願意也不行,快定。」抓住她的手,他半強迫的將她帶往他的車旁,「進去。」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她利目一瞪。
  
  「妳是怕我囉?那好,不敢跟來就算了。」他熟知她的個性,這女人就非得用激將法才會就範。
  
  「我怕你?!」果真,方凱欣主動拉開車門坐了進去,「你開車吧!天底下沒有我方凱欣不敢去的地方。」
  
  看她一副孤傲樣,翟士易撇開嘴角,輕笑地坐進車內,「一個月不見,妳的脾氣怎麼不見改善?」
  
  「改善!我覺得我這樣很好,有些人才需要徹底改造,說謊、欺瞞、戲弄別人,真該下十八層地獄-」她將心底的怨氣一古腦地吐了出來。
  
  「呵!我知道妳在說我。」
  
  「你知道?還真是難能可貴呀!」她嘲諷地道,「什麼時候結婚?背著未婚妻跟舊情人約會,不怕被逮嗎?」
  
  「我沒什麼好怕的。」他做任何事只求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哦……」她拉長尾音,加重語氣,「也是,有人花心慣了,總以為風流是正常的,你這種人怎麼不得AIDS呢?」
  
  「真希望我得?那妳也難以倖免。」他回眸壞壞地一笑。
  
  不知為什麼,只要一面對她,他即便再累都會精神一振,尤其跟她對話,真可以解百病。
  
  她就是這麼可愛,可愛得讓人捨不得她受傷害。
  
  「你很缺德。」她怒瞪著他。
  
  他面不改色地笑了笑,「我只是說實話,難道妳沒跟我上過床?」
  
  「停車--」方凱欣咬緊牙根,慍惱地喊道:「要說什麼就在這裡說,我不想跟一個痞子耗太久。」
  
  他點點頭,將車停到旁邊的路燈下,「我重複一次剛剛的話,我希望妳離開台灣,找個地方躲一陣子。」
  
  「我為什麼要躲?」方凱欣這下覺得更奇怪了。
  
  「因為……妳有危險。」他瞇起眸,能說的就只有這些了。
  
  「危險?!」她坐直身子,謹慎地望著他,「你是不是有事瞞我?還是……這又和那些黑衣人有關?」
  
  「凱欣!」他沒想到她居然這麼會聯想。
  
  「我說對了是不是?」她眉頭愈蹙愈緊,一顆心像是突然清澈了般。
  
  她不再激動,開始思考這陣子所發生的事,發覺一切似乎都帶點詭異,尤其他在茶藝館說的那番話根本不像是他會說出口的!
  
  天……她該怎麼辦?到底要相信哪一個他?
  
  「我不許你瞞我,任何事都不行。」實情還是得他親口道出。
  
  「凱欣,妳想太多了。」他又怎能對她承認?「如果妳不想出國,就暫時去南部,我會幫妳找好棲身之所。」
  
  她仍不語,只是怔怔地看著他。
  
  「妳不要什麼話都不說,到底答不答應?」他深吸口氣,急促的語氣顯示出他的煩鬱。
  
  「好,我答應你。」她突然改變態度,決定先答應他,再好好調查這整件事。
  
  「妳真答應了?」她的爽快讓他欣喜,卻忽略了她眼底的企圖。
  
  「嗯,有個凱子想出錢讓我去玩也不錯,再說,那是你欠我的。」她故意裝作一副輕鬆樣。
  
  他笑著點點頭,「對,是我欠妳的。」
  
  「還了以後呢?」想起未來,她心頭又是一酸,只是她沒有表現出來。其實她愛他……愛得好深……
  
  「未來的事我也不知道。」這次他所執行的任務很艱難,他不敢給她任何保證。
  
  「是嗎?那我去度我的假,你就好好做你的新郎倌吧!」方凱欣說著便推開車門,「不用送我,我自己會坐車回去。」
  
  目送她定遠,翟士易並沒有追上去的意思,如今他已分身乏術,只要她願意暫時避開,那就夠了。
  
  ***
  
  眼看蘇富成對自己的施壓愈來愈重,翟士易已決定不再沉默,打算伺機反擊。
  
  今天是蘇富成前往香港洽談生意的日子,翟士易立刻利用這機會找上可可。
  
  「是你!沒想到你會來找我?」可可打開大門一見是他,立刻笑開嘴,開心不已。
  
  「其實我以往很少來找妳是有原因的。」他站在門邊,對她撇開嘴角,「就不知道妳歡迎我嗎?」
  
  「歡迎歡迎,當然歡迎了。」她握住他的手,將他拉到裡頭,「想喝點什麼嗎?」
  
  「隨意,有什麼我喝什麼。」他笑著勾起她的下顎,望進她眼瞳裡的媚色。
  
  「那喝酒好了。」她輕輕推開他,走到酒櫃前找出最好的酒,「對了,你剛剛說很少來找我是有原因的,是什麼原因呢?」
  
  「還不是因為妳堂哥。」他撇嘴冷哼。
  
  「怎麼了?」
  
  「妳也知道他一直極力撮合我們,但是他的態度每次都很強硬,我是男人,就算愛妳也不想被他所脅迫。」坐進沙發,他接過她遞來的酒杯。
  
  「你說……你愛我?」她呼吸一抽,小臉一片酡紅。
  
  「那是當然。」他瞇起眸,瀟灑一笑,「我恨不得能立刻將妳娶進門,但妳堂哥總是咄咄逼人,我當然會起叛逆之心。」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你不喜歡我,幾次都拒絕了我。」可可現在的心情可說是雀躍到了極點。
  
  「很抱歉,讓妳傷心了。」他緊握她的手。
  
  「不要緊的。」
  
  「所以今天我趁蘇富成不在國內,特地跑來找妳跟妳說個明白,免得妳誤會我。」他眼中波光粼粼,魅惑不已。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我也安心了。但……」可可細眉一攏,「你什麼時候才願意娶我呢?」
  
  「等他不威脅我的時候。」
  
  「那可久了。」可可心慌了,「其實……其實他要你娶我是有目的的。」
  
  「什麼目的?」他眉一挑。
  
  「我不能說。」她趕緊站起,就怕說溜嘴會惹來堂哥的怒氣。
  
  「算了,妳不說也沒關係,我也不想知道,知道太多就太累了。」他放下杯子,伸了下懶腰,故作不在意狀,「還真的好累,我想回去了。」
  
  「你才剛來,連酒都沒喝就要走了?」可可趕緊拉住他的手臂。
  
  「因為……我發覺妳並不信任我。」半瞇著眼,他眸光深黝地瞟向她,「既然妳的想法和蘇富成一樣,那就沒什麼好說的。」
  
  「你別走,我相信你。」他可是難得上門,怎能放他走呢?
  
  「妳真信我?」
  
  「對,那我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但你今晚得陪我。」她再次拿起酒杯遞給他,「來,我敬你一杯。」
  
  翟士易接受了她的敬酒,舉起杯子喝了口才說:「我知道妳堂哥是個狠角色,剛剛只是一時氣話,如果怕他就別說了,我能理解的。」
  
  「不,我還是決定告訴你,否則就我一個人放在心上也不好受。」她拋開以往的矜持,整個人趴在他胸前。
  
  翟士易輕拍她的背脊,聽她繼續說著蘇富成要他與可可近期結婚的計劃,雖然在重點上可可有所隱瞞,但這些對翟士易而言已經足夠了。
  
  「想不到他的野心還真大。」他不屑地說。
  
  「所以我真的怕他呢!」她委屈地噘起嘴,翟士易立即俯身給她一記銷魂的吻,一手撫上她的胸,另一手則偷偷伸進西裝外套,在手機上按下「自鳴」的裝置。
  
  手機立刻響起,他裝模作樣的接起,「富成是你!那麼晚了,還有事嗎?什麼?要我找出那份數據!可……可我現在離你公司很遠呀!」他故意提高音量,為的就是說給可可聽。
  
  「你……好吧!我這就去行了吧!」切斷電話後,他朝可可苦笑了下,「沒辦法,我得先走了,改天再來找妳了。」
  
  「既然如此,那你就快去吧!」可可嘴裡雖這麼說,心裡可嘔極了。如今連帶的她也討厭起堂哥的霸道。
  
  「好吧!妳要想我喔!」在她嘴角再印一吻後,他才起身離開。
  
  此時翟士易心底已經有某個計劃,他這次一定要一舉拿到蘇富成販賣黑槍與毒品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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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3-1 22:36:16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凱欣,妳真要去高雄度假?」
  
  見方凱欣拎著行李下來,其它三人一致問道。
  
  「是呀!我可是要住豪宅耶!多奢侈的享受呀!」也不知翟士易是從哪弄來這麼貴的房子讓她住,想想可以認識有錢人還是有好處的。
  
  「妳是不是又認識哪個凱子了?」江思俞有點擔心地問,就怕方凱欣再一次被男人所傷。
  
  雖然她的外表強悍、堅毅,看似不容易被打倒,但她的心思卻和她們一樣纖細易感。
  
  「我的行情沒那麼好,這個凱子就是上次那一個。」她撇嘴一笑。
  
  「啊!翟士易?」凌羚誇張地叫了出來。
  
  「就是他,妳也不用這麼敏感好不好?」方凱欣無奈地望著好友們驚愕的表情。
  
  「妳什麼時候又跟他在一塊兒了?他不是要結婚了嗎?妳萬萬不要去做人家的情婦呀!」小菲撫額一歎,沒想到方凱欣竟是她們之中最想不開的,寧可被包養!
  
  「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做他的情婦了?」這可是天大的誤會!
  
  「妳不是要跟他一道去度假嗎?」被她這一吼,小菲無辜的縮縮脖子。
  
  「我可沒說是要跟他去,是我自己一個人去,OK?所以很不好意思,這陣子要讓大家忙些了。」背上行李袋,她對她們笑了笑,「我會去愛河邊,幫妳們多喝幾杯咖啡的。」
  
  說著,她穿著一身牛仔裝,帥氣地離開了。
  
  坐上機車,她不是騎往車站,而是轉個方向,來到翟士易的住處大樓外,躲在角落觀察他的行蹤。
  
  這幾天,她特別用心去觀察他,發現對他竟有股前所未有的陌生感,他像是心裡有著很重的壓力……讓他不得不表現出另一種形象將它隱藏起來。
  
  靠在牆邊,她雙手抱胸等待著……她告訴自己要挖掘真相,就必須要有耐性。
  
  耗了整整大半天後,她終於見到他開車從地下室停車場出來,她趕緊戴上安全帽,尾隨著他。
  
  由於她特地換了裝扮、安全帽,還把機車噴了漆,因此翟士易根本沒料到他以為早已前往南部度假的方凱欣,居然會緊跟在他身後。
  
  騎了好長一段距離後,她看見他將車停在路邊,而後走進一間空屋內,不一會兒就跟著另一人走了出來……兩人在門口低聲交談幾句,又分道揚鑣了。
  
  最後她決定了,不再跟著翟士易,這男人太狡猾,凡是總是小心翼翼,很難見他露出破綻,所以她打算跟蹤另一人。
  
  方凱欣騎車尾隨在那男人的轎車後,直到一間小餐廳,她也跟著進入,坐在角落觀察。終於,那男人所等待的人來了,她瞇眼一看,赫然發現來人就是過去經常去她們店裡光顧的許伯伯許達昆!
  
  同樣的,他倆之間幾乎沒有交談,只是拿東西相互交換,喝了杯飲料後便再度離開。
  
  這時,她已顧不得一切地上前攔下許達昆。
  
  「許伯伯,還記得我嗎?」她咧開嘴笑了笑。
  
  他先愣了下,接著驀然笑了出來,「是妳,怎麼?今天不用看麵包店嗎?」
  
  「是呀!自從翟士易來買麵包後,你就不來了。」她可不笨,聯想力一流,他倆之間當真有這麼一點微妙之處。
  
  「妳在說什麼?」他還裝傻。
  
  「剛剛你看見我的時候似乎很驚訝,是不是在想我怎麼沒去南部?」她聰穎地投石問路,「你和翟士易到底是什麼關係?你和他又是什麼身份?」
  
  「凱欣,我想妳弄錯了。」他想敷衍過去。
  
  「許伯伯,雖然過去我們經常聊天,可我從沒告訴你我叫凱欣喔!」她深吸口氣,「你不說沒關係,我就召告大眾你和翟士易認識,看這樣會不會影響到你們那個鬼鬼祟祟的計劃。」
  
  「妳……我真服了妳這丫頭,難怪翟士易會被妳吸引。」許達昆搖頭一笑,將她拉到角落,「好吧!我告訴妳實情,妳知道後千萬得保密,這案子和翟士易的安全都在妳手上。」
  
  「案子?!」她眼一瞇。
  
  他將他們真實的身份告訴了她,並將翟士易的任務道出,他相信方凱欣既然有勇氣問他,或許可以幫翟士易一個大忙也說不定。
  
  「老天,你的意思是……他所有的表現都是裝的?離家數年就只是為接受訓練,甚至連他家人也不知道他的工作?」方凱欣抹了抹臉,尚未從這個意外的消息中回過神來。
  
  「沒錯,既然妳知道了,就不能抽身不管了。」許達昆又道。
  
  「那我能做什麼?」方凱欣一臉詫異地問。
  
  「幫助翟士易。翟士易是我所見過最難得的人才,任何任務他都可以快狠準的達成,可是這次因為妳,居然讓他有退縮的念頭。」
  
  「因為我?可我完全不知道他的行動呀!」
  
  「但我們調查的對象蘇富成卻知道,並經常在翟士易面前提及妳,讓他倍感壓力。」許達昆搖搖頭。
  
  「所以他才會要我到南部度假、甚至出國,就是因為怕我有危險?」說到這兒,方凱欣只覺得一陣心酸,她的心抽得好痛呀!
  
  為了任務,他可以假裝無情,一個月不理她;可他又為了她的安危,不得不冒險與她連繫,還為她安置好一切!
  
  愈想愈難受,她摀住臉忍不住掉下淚。
  
  「好,我願意幫忙,可我要怎麼做?」她義不容辭的說。
  
  「很簡單,現在就去高雄,讓士易無後顧之憂。」他這話對方凱欣來說是一種藐視,好像她是個什麼都不會,就只會找麻煩的女人。
  
  不過對於翟士易而言,她好像就是這麼一個沒用的女人,想了想,她點點頭說:「我只想再跟他見一面,見完面後我馬上就走。」
  
  「最好不要,蘇富成已盯上妳了。」
  
  「就一面,你不能殘忍的連一面都要剝奪。」
  
  許達昆無話可說,只能道:「最晚今天就得走。」說完之後,他便走到櫃檯付帳,先行離開了。
  
  方凱欣沉思了會兒,跟著走出店外騎上車,決定找翟士易把話說清楚,她可以不影響他,但他也不要事事隱瞞她,讓她的心能夠陪他一塊兒。
  
  ***
  
  方凱欣到了翟士易的住處門外,按了好久的門鈴都不見他開門,心想大概他還沒回來,只好坐在樓梯口等著。
  
  不知過了多久,她無聊地趴在膝上,用剛剛撿來的小竹籤在地上隨意畫著……直到她聽見電梯門開啟才猛然轉首……當看見他愕然的表情時,她心虛的垂下頭,接著傻笑地說:「我沒趕上火車。」
  
  「妳在這裡等多久了?」他當然知道這不是理由。
  
  「嗯……大概十幾個小時吧!」她沒戴手錶的習慣。
  
  他笑著搖搖頭,打開門,「我出去不過四個鐘頭,哪來十幾個小時,妳這丫頭扯謊也得想想合理性。」
  
  「不是有句話說『度日如年』嗎?照這種說法去算,十幾個小時還算少的呢!」
  
  她提著重重的袋子走了進去,將它往沙發上一放,開著玩笑,「我想……既然我沒趕上車,倒不如就住在你這裡好了。」
  
  「什麼?」他怔住。
  
  「幹嘛?隨口說說而已,真怕我賴著不走嗎?」她輕輕扯笑,望著他的眼神帶著一抹深幽的光影,「還是你怕未婚妻找上門,對她難以交代?」
  
  翟士易仰首笑了出來,「妳今天的表現好奇怪,到底有什麼心事?」
  
  聞言,她好驚訝,但隨即想想,像他從事這種工作的人,應該很容易就能看透別人的心思吧!
  
  「我沒心事,只是突然不想走了,一個人度假雖然清閒,可卻也很寂寞。」她換個方式說。
  
  「別忘了,是妳答應我的。」他端起臉色。
  
  「我只不過是開開玩笑,瞧你緊張的。」方凱欣偷笑。
  
  他望著她,愈看愈覺得怪異,直覺她今天來找他並不是這麼簡單,「妳到底想做什麼,直說吧!」
  
  方凱欣笑容一斂,跟著彎起嘴角,「你的工作很辛苦?」
  
  「妳說什麼?」他坐在她面前,眸光炯爍地望著她。
  
  「我已經都知道了。」她抬頭迎視他的目光,「我遇見了許伯伯,也就是許達昆,你不要說你不認識他。」
  
  「他告訴妳了?」這倒是讓翟士易很訝異。
  
  「對,他是告訴我了。」方凱欣激動地站了起來,「為什麼你都不願意告訴我,讓我一再的對你產生誤解?」
  
  「妳不要知道比較好。」既然她已明白一切,他也不想再隱瞞,「我不知道妳現在對我的感想是如何,但我希望妳趕緊離開。」
  
  「士易……」她含淚撲進他懷裡,「我沒有那麼軟弱,讓我陪著你,我絕不會有事的,好不好?」
  
  翟士易笑了,輕拍她的背脊,「沒想到我隱藏多年的身份,竟然被妳給識破,不過妳放心,只要妳沒事,我就沒事。」
  
  「蘇富成到底是誰,他想做什麼呢?」她好替他擔心。
  
  「他要我娶他堂妹,進而憑著姻親的關係,利用『士霖集團』的名聲將槍械與毒品運到大陸,因為他知道海關不會驗『士霖』的貨。」他緩緩道出從可可那兒得知的消息。
  
  「還真奸詐。」方凱欣握拳。
  
  「所以我們就在等那一刻,而我一直無法答應娶可可,蘇富成才會將妳視為絆腳石。」他輕揉著她的腦袋。
  
  「他以為你不肯娶可可是因為喜歡我?」她仰起小腦袋怔怔地望著他。
  
  翟士易蜷起薄薄的唇角,逸出俊魅笑影,「不是以為,而是我真的喜歡妳,不過即便沒有妳,我也不會喜歡可可的。」
  
  「但是,如果你不娶她,蘇富成會上當嗎?」她擔心地問。
  
  「會的,他已急著交貨,如今我們就是要查清楚他會將貨交給誰,只要證據確鑿,一切就結束了。」
  
  他牢牢地將她圈在懷裡,給她一種說不出的安全感。
  
  「嗯,我相信你一定辦得到。」她笑著點點頭。
  
  「所以我希望妳能趕緊離開,如此一來我才能全力以赴。」他收起笑容,以非常認真的態度告訴她。
  
  「好,我會走,但你能不能再抱我一下?」她抬眼望著他,看清他深沉的眼眸中承載下多重的壓力。
  
  翟士易察覺她眼底的擔憂,逸出一抹輕鬆笑意後,便緊摟住她嬌軟的身子,熾熱的唇吻上她的。
  
  他的手好似有魔力般在她身上游栘,引來她一陣陣顫慄。
  
  「士易……」在他如此狂野的撫揉下,她的身子漸漸發燙了。
  
  吻上她的眼角,感覺到她眼眶的濕濡,他附在她耳邊輕聲安慰道:「沒事……別擔心……」
  
  「可是我--」
  
  「噓……」他狂肆的再度堵住她的小嘴,吻去她的憂心,火熱的舌在她口中掠奪,將她的理智燃成灰燼。
  
  他緊緊揉住她的身子,熨貼著她凹凸有致的身子,化成情慾的火焰,燃燒著彼此。
  
  方凱欣緊抱著他,承受著他的給予,將自己毫無保留的再次奉獻給眼前的男人……
  
  ***
  
  夜已深,翟士易親自送她到機場。
  
  「搭飛機比較快,到了那兒再給我電話。」他在機場內與她吻別。
  
  「我會的。」她笑著點點頭,「快回去吧!我自己等就行。」
  
  「沒關係,我要看著妳進去。」他微笑地輕撫她一頭烏絲,今天她為了他將頭發放了下來,還真是美呆了!
  
  「別忘了,你可是很多人的目標,在這裡待太久,說不定會被蘇富成的人發現呢!」
  
  她的話果然讓他的眉頭輕蹙了下,想了會兒才說:「那好,我先走了,別忘了打電話給我,嗯?」
  
  「我會的。」她給他安心的一笑。
  
  在她額頭印了一吻後,他便依依不捨地離開了。
  
  待他離去,方凱欣坐在椅子上,無聊地翻閱著手中的雜誌。
  
  突然,一雙黑色皮鞋出現在她眼前,她抬頭一看,眉頭不禁攏起,「你是誰?」
  
  「我姓蘇,如果我記得沒錯,我們曾在電話中交談過。」他扯起一絲冷笑。
  
  方凱欣想了想,不慌不亂地道:「哦!我想起來了,你應該就是蘇富成吧?」
  
  「厲害,居然知道我的名字!」
  
  「當然,士易說過,你是他最好的朋友呀!」他會在這時候出現必然有目的,她告訴自己非得沉著應付不可。
  
  「好朋友!他這麼告訴妳的?」蘇富成瞇起眸問。
  
  「對,他還說天底下只有你把他當朋友,其它人都把他當金礦來挖。」她故意諷刺他。
  
  「天……我怎麼不知道他這麼看得起我?」他雙手插在褲袋,又笑問:「妳在這兒候機,打算去哪兒呢?」
  
  「去南部玩,你呢?」她眉一挑。
  
  「我是來看妳的。」蘇富成邪氣地望著她那雙靈燦大眼,和鎮靜的模樣,難怪翟士易會這麼迷她!
  
  「我?」她颯爽的笑出來,「我很平凡,有什麼好看的。」
  
  「妳有股說不出的魅力。」
  
  「哈……」方凱欣笑得更誇張了,真不明白姓蘇的跟她說這些做什麼?打發時間嗎?
  
  「妳笑什麼?」他眉一挑。
  
  「我笑你不該對我說這些話,因為那只會讓我覺得你這個人超假的。」說到這裡,她的眼神轉為鄙夷。
  
  「我很假?」他冷哼。
  
  「是呀!我自己是什麼樣的女人我心裡有數,你若說我像花木蘭我還會比較開心,什麼魅力?算了吧!」擺擺手,她嗤道。
  
  「哈!妳真是有意思,現在我一點也不懷疑翟士易的眼光了。」蘇富成帶著奸佞的笑容。
  
  「那你現在可以說出你的目的了吧?」她雖單純卻不愚蠢。
  
  「我要帶妳走。」他很直接地說。
  
  「帶我走?」方凱欣往後一退,乾笑道:「呵……呵……沒想到我這麼搶手,居然有兩個那麼優秀的男人愛上我。」
  
  「妳真那麼以為?既然這樣,那就請跟我走吧!」他伸手往旁邊一比,她隨著他的手勢看過去,發現有七、八名大漢正在那兒等著。
  
  「該死!」她牙一咬,雖是百般不願,但還是跟著走了。
  
  她在心底不停念道:對不吉士易,希望你不要因為我而影響了工作,是我不聽話,如果早點去高雄就沒事了……
  
  ***
  
  與方凱欣在機場分手已經三天了,翟士易也整整等了三天,卻不見她打電話回來,打她的手機號碼,卻總是轉入語音信箱,聽不到她的聲音,他一顆心懸得老高,憂心不已。
  
  第六感告訴他,凱欣出事了!但他該怎樣才能找到她呢?
  
  他再也按捺不住地與許達昆連繫,「長官,凱欣一直沒消息,我擔心她可能出事了。」
  
  許達昆聽出他的憂心,於是問:「那你打算怎麼做?收回行動嗎?」
  
  「我……」翟士易爬了爬頭髮,「我不知道,我知道不能因為私事而影響任務,但我又不能對凱欣的消失置之不理……」
  
  「我知道。」許達昆聽他這麼說,也為方凱欣擔心,畢竟他倆也認識,「這樣吧!這件事我授予你決定權,想怎麼做由你自己作主。」
  
  「這……」翟士易揉揉眉心,「謝謝長官,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失望的。但我需要人手,我想蘇富成一定很快就會來找我,我需要有人讓我調度。」
  
  「沒問題,我這就派幾個人手過去。」
  
  兩人又討論一會兒後,翟士易才掛斷電話。
  
  這時候,門鈴突然響了。
  
  翟士易將門打開,看見的就是蘇富成。這一瞬間,他已經能料到蘇富成來找他的目的。
  
  「還真是稀客,請進。」翟士易立即笑著讓開身。
  
  蘇富成走了進去,開門見山地說:「我有急事找你,就不多廢話了。」
  
  「好,你說,到底什麼事?」
  
  「明天下午我想出口一批貨,但聽說海關把關得很嚴,我需要你出面協調,讓我的貨和『士霖』的貨一起出去。」他一坐進沙發,就對翟士易這麼說。
  
  他已等不及這傢伙娶可可了,對方催貨催得急,他必須冒險一試。
  
  「為什麼怕海關查呢?再說,這事還得我老爸同意才行。」翟士易佯裝不解地說。
  
  「你不要跟我打馬虎眼了,我想你早知道我在做什麼了。」蘇富成瞇起一雙狹長的眼,「否則你也不會把方凱欣送到高雄,不是嗎?」
  
  「你!」翟士易深提口氣,眼底閃出一絲激光,「說,你把她怎麼了?」
  
  「她現在很安全,只要你幫我把貨送出去,她就會回到你身邊。」蘇富成咧嘴一笑,「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我做的買賣,我也一直以為你是個無憂無慮的公子哥,這才沒對你提防。我承認過去一直在利用你,但這次是我最後一次需要你的協助,願不願意配合就看你了。」
  
  「如果我不肯呢?你會怎麼對付凱欣?」翟士易唯一掛心的只有她的安全。
  
  「呵!還真是個多情公子哥,我怎麼都猜不到會有女人讓你動心,看來我這次做對了。」蘇富成大笑。
  
  「別再吊我胃口子,快說。」翟士易逼近他,眸光閃現一道道爍利光束,恨不得現在就將他逮捕。
  
  「等將貨安全的送走,你就知道答案了。」蘇富成還故意賣關子。
  
  「該死!」他咬牙道。
  
  「你到底答不答應?」
  
  「我要見她一面。」翟士易揚起下巴,「這點要求不過分吧!」
  
  「如果我不願意呢?」
  
  「那我也不願相信你,沒錯,我是愛她,可也不會拿我們翟家的事業賭進去。」翟士易冷冷地說。
  
  蘇富成望著他,皺眉深思許久之後終於讓步,「好,我答應你。」
  
  「什麼時候讓我和她見面?」
  
  「今晚,就在……」他雙眸一揚,「等候我的通知,我會派人跟蹤你,如果你敢耍詐,我一定會立刻斃了她。」
  
  「放心,我不會拿她的生命開玩笑。」翟士易頓了頓,「不過,我一直很想知道,為什麼你一定要冒險做這種生意呢?」
  
  「因為錢,有了錢就有名聲和地位。」他勾起邪惡的笑容。
  
  「你就是這樣。」翟士易不得不搖頭歎息。
  
  「廢話少說,晚上等我電話,答應與否全看你了。」他笑著離開翟士易眼前,用力闔上門而去。
  
  翟士易掄起拳頭往牆上一捶,胸口因氣憤而劇烈起伏,真不明白是這世界變了還是人心變了,為何有人會為了追求名利而良心淪喪至此?
  
  凱欣,妳一定要保護好自己,我知道妳一定可以,等我去救妳……無論如何,我定會想盡辦法救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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