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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Finmy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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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樓采凝]想愛全麥土司 (求愛麵包坊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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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3-1 22:36:51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漆黑的空間,伸手不見五指,方凱欣迷迷糊糊地張開眼,看見的就是一片黑。
  
  記得她昨天想偷溜,不幸失敗後被他們痛毆了幾下就昏了過去,如今她只覺得全身酸疼,尤其雙手被綁縛在背後,更讓她感到無助與害怕……
  
  不行,她是方凱欣耶!可不是其它手無縛雞之力,遇到事就只會哭的女人,怎麼可以害怕呢?
  
  更何況,她被限制行動,受害最大的定是翟士易,對方肯定會拿她作為要挾,她又怎能乖乖的待在這兒任人宰割?
  
  要逃、要逃,即便再一次被打得遍體鱗傷,她還是得逃……
  
  突然,門板開啟一條縫,一道光影從外頭射了進來,讓她的眼睛頓時適應不及地緊閉了起來。
  
  「誰?」她急促地問。
  
  「小妞,妳終於醒了。」
  
  是一個男人的聲音,當她再度張開眼,就著對方手中的手電筒看出他是個長相猥瑣的男人。
  
  驀地,她全身神經一繃,提高警覺。
  
  「你要做什麼?」她瞇著眼問。
  
  「給妳送晚飯來呀!」他咧開嘴,獐頭鼠目的嘴臉在瞪光下更顯醜陋,讓方凱欣完全沒了食慾。
  
  「你放著就好,可以出去了。」她冷聲說。
  
  「哈!聽聽妳的口氣!」他邪惡一笑,「我如果偏不走呢?」
  
  「你想怎麼樣?」只見他那張臉愈靠愈近。
  
  「妳說呢?小妞。」張著一口大黃牙,方凱欣只聞到他口臭的味道,讓她直覺噁心想吐。
  
  怒瞪著大眼,她一心想逃……好呀!你再過來,對,再過來一點,看我怎麼對付你!
  
  「你以為你是誰,癩蝦蟆想吃天鵝肉?」她冷謔地說。
  
  「妳說什麼?」他用力抓住她的頭髮,將手電筒往地上一扔,接著抽出一把水果刀抵在她的頸窩,「再說呀!妳說我是什麼?」
  
  「你不但是癩蝦蟆,還是人渣。」她不怕死地說。
  
  「好,我會要妳後悔說出這種話。」
  
  他惡臉一皺,舉高刀刃正要刺下,方凱欣見機不可失,立刻抬起腿朝男人最脆弱的部位一頂,在他疼得彎下腰之際,再用全身的力量朝他撞去,趁他昏過去的空檔,困難地撿起落地的刀刃,試著割開縛手的繩索。
  
  好不容易割開繩索,大門外竟出現聲響,她趕緊將刀子往地上那男人手上一放,接著將鬆脫的繩索隨意纏在手上,等著來人進來。
  
  「他怎麼了?」進來的是另一個男人。
  
  「他……他剛剛想非禮我,所以我就給了他一腿。」她瞪著那人,意思是如果他也敢這麼對她,小心下場和地上的男人一樣。
  
  「妳還真悍,難怪蘇先生會說妳很難搞。」那人怒視著她,「還不吃東西,難道要我喂?」
  
  他指著地上的餐盤,上頭是幾個小壽司,只要她俯身一咬便可以吃了。
  
  「哼!」她頭一偏。
  
  「妳不吃就算了,半個小時後我們就要把車子開往另一個地方跟妳的男人見面,吃飽才有力氣說俏俏話。」他陰沉一笑。
  
  「你說什麼?等下你們要送我去跟翟士易見面!」她心一緊,激動地問。
  
  「沒錯,所以妳安分點。」說著,他便拍著倒地男人的臉頰,「阿康……阿康……你醒醒……你怎麼那麼沒用?」
  
  「我……」他慢慢甦醒了,一看見方凱欣,立刻惡狠狠地大罵,「該死的女人,竟敢踢我的命根子,找死--」
  
  「行了阿康,她可是蘇先生的人質,你若傷了她,看蘇先生怎麼找你算帳,出去吧!」這男人硬是將叫阿康的猥瑣男人帶了出去。
  
  他們一走,方凱欣才鬆了口氣,差點癱軟下來,但只要一想起過一會兒就可以和翟士易見面,她就告訴自己,一定要堅持下去,絕不能成為他的累贅。
  
  那男人剛剛說要將車子開去跟士易碰面……這麼說她現在是在車上了?
  
  想想自己也因為賭氣餓了好幾頓,於是拿起地上的餐盤,一個個吃了起來,盡可能補充體力備戰。
  
  ***
  
  蘇富成命人將車子開往與翟士易約定的地點。
  
  不知過了多久,車子停了下來,方凱欣正襟危坐地等待著,眼看車門被拉開,有個人進來將她拖了出去。
  
  蘇富成朝她定來,笑意盎然地說:「怎麼?現在很興奮是不是?妳別擔心,只要他配合度高,妳明天下午就可以自由了。」
  
  「我會叫他別理你。」她怒瞪著他。
  
  「可是這麼一來妳就活不了了。」蘇富成狠睇著她。
  
  「如果真這樣,我也沒辦法了。」她說得輕鬆。
  
  「哼!看得出來妳很害怕,所以別逞能了。」蘇富成望向其它人,「他就快到了,注意點,如果他耍詐,就把這女的殺了。」
  
  「是。」
  
  方凱欣不停地四處張望,可是太暗了,等下她該往哪兒逃呢?再看向兩旁,很明顯的,她正站在一座橋面上,就不知底下的水有多深……
  
  「別看了,前陣子才下過大雨,橋底下的溪水又深又急,還有不少石塊,除非妳不要命,否則儘管跳。」蘇富成發出一記佞笑。
  
  方凱欣甩開臉,就在這時候,隱隱聽見有車子接近的聲音,當那輛車停下來,她看見有個人從車內走了出來……是他嗎?
  
  「翟士易?你走過來,讓我看清楚你的臉。」蘇富成拿高手電筒,朝他照過去。
  
  他走了過來,映在燈下的確是翟士易那張焦急的臉。
  
  「凱欣!」
  
  一見到她,他正想奔過來,卻被蘇富成給擋住,「你別緊張,她在我這裡會很安全的。」
  
  「能讓我單獨跟她說句話嗎?」翟士易瞇起眸問:「不放心的話,你可以派人圍住橋的兩端。」
  
  「還是不行,但你可以走近一些,有什麼話當著我的面說。」蘇富成可是非常小心謹慎的。
  
  方凱欣望著翟士易,「士易,你別管我,不管他要挾你什麼都別答應……」說時,她的眼眶已凝滿淚。
  
  「他有沒有善待妳?」見她憔悴不少,他心都痛了。
  
  「不算善待,可也沒餓著我。」她怒視著蘇富成。
  
  蘇富成立即喝止道:「好了,你們見也見過了,現在你決定怎麼做?答應拿『士霖』做我的掩護嗎?只要不被發現,對你們翟家的事業一點影響也沒……我可以給你三分鐘的時間考慮清楚。」
  
  方凱欣笑望著翟士易,「你能來,我已經很高興了,還記得有一次我問你『在我和正義之間,你選擇哪一個』,當時你的回答是正義,你沒忘了吧?所以,你快拒絕他呀!」
  
  「可是……」翟士易拳頭緊緊一握,當時是當時,現在真正面對,他能不管她嗎?
  
  「沒什麼好可是的,你快說呀……」為什麼他這時候變得這麼不爽快?為什麼?
  
  翟士易閉上眼,久久說不出話來……抓蘇富成是他們籌備已久的計劃,現在就要水到渠成了,可凱欣卻在他手上!
  
  他愛凱欣,不能沒有她,就算會被處分,他也認了。
  
  「三分鐘就要到了,你還不做出決定?」蘇富成已等不及了。
  
  翟士易對方凱欣笑了,而後對蘇富成說:「好吧!我答--」
  
  「不可以!」她大聲一吼,不讓他說出口,「士易,能聽你這麼說,我已經滿足了……」
  
  她揚起的笑容讓他覺得有異,可還來不及問出口,就見她以手肘撞倒箝住她的兩個男人,下一秒往橋邊直衝,奮而往下一躍!
  
  「該死,她是什麼時候掙脫繩索的?!」蘇富成衝到橋邊一看,沒想到下一刻翟士易也毫不遲疑地從他身邊跳下。
  
  「翟士易,你不要命了……你們全不要命了……」他氣得發飆。
  
  這時遠處傳來警笛聲,蘇富成心一涼,洩氣地倒坐在地……
  
  ***
  
  方凱欣的泳技不錯,可這溪水湍急,她必須用很大的力氣才能與水流相抗衡,好不容易抓到一根傾入溪中的樹枝,才勉強穩住自己不被水流沖走,但她整個背直撞在石塊上,痛得她差點想放棄了。
  
  可她不能死,絕對不能死,她還年輕,士易還等著她,她怎能就這麼放棄?
  
  但是水流湍急,她的手抓得快麻痺了,再這麼下去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
  
  好痛……不行了,士易,對不起,我撐不下去了……
  
  已完全麻痺的手一鬆,她整個人往後蕩,卻正巧躺進一個溫暖的臂彎中,「凱欣,妳沒事吧?」
  
  她愕然地張開眼,聽見是翟士易的聲音時,她倉皇地問道:「你怎麼也在這裡?難道你也--」
  
  「對,我跟妳一塊兒跳了下來。」他往上一看,「剛剛聽見警笛聲,蘇富成還是難逃法網了。」
  
  「士易。」她好想抱他,可水太急了,只能道:「我們一塊兒游回岸上,給我力量。」
  
  「嗯。」幸好他受過嚴格的訓練,挑戰這樣湍急的水流對他而言並不困難,只見他一手握住她的腰奮力往前游,途中雖然驚險重重,最後還是撐過來了。
  
  直到岸邊,他用力將她抱上去,關心地看著她,「有沒有哪不舒服?」
  
  「我的腿好像抽筋了。」她皺著眉說。
  
  「忍一忍,我抱著妳走。」翟士易輕撫著她的發,眸底藏著太多情緒,「妳剛剛怎麼連說一聲都沒有就跳下去,知不知道我一顆心都快要躍出喉嚨了?」
  
  「在當時的情況下,你要我怎麼說呢?」方凱欣望著他那張憂惱的臉。
  
  「妳哪來的勇氣?」他將她愈抱愈緊。
  
  「當時我只知道不能影響你,其它的事連想都沒想。」她流下了淚。
  
  「我大不了就答應他而已。」
  
  「不要。」她握住他的手,「這絕對不是你的本意不是嗎?以前我不夠瞭解你,可是現在我懂了,你不是個喜歡徇私的人,你心底一向只有正義,我不能因為自己的大意而毀掉你--唔……」
  
  翟士易帶些怒意地吻住她。難道他心裡的糾結她一點也感受不到?此刻不管是正義或任何東西都比不過她,她能明白嗎?
  
  他吻得激烈又狂炙,舌頭與她的交纏,直到她幾乎快喘不過氣來,他才慢慢放開她。
  
  「笨蛋!」一分開唇,他劈頭就罵她。
  
  「你罵我?」
  
  「對,我就是要罵妳,妳難道不知道妳在我心底的重要性嗎?當初我可以輕鬆的說我選擇正義,但現在是關係到妳的生命,我怎麼可能還拿正義來搪塞?」他說得如此激動,讓方凱欣看得都傻眼了。
  
  「士易……」她伸出手捧住他的臉,「真的好奇怪,這是你嗎?在我印象中,你從沒這麼激動過。」
  
  「是嗎?」他半瞇起眸望著她。
  
  「是呀!以前你總是嘻皮笑臉、說話不正經,讓人不知道你說的是真或是假,可現在的你……真的好不一樣。」她眨著一雙大眼,凝睇著他那張再正經不過的俊臉。
  
  「現在的我才是真正的我。」他撇撇嘴,低頭檢視她的腿,「看來不只抽筋,可能還有剉傷,我得趕緊帶妳去就醫。」說著,他將她抱了起來。
  
  「我很重的。」她嚇了跳,「你要抱著我走多遠呀?」
  
  「放心,如果許組長知道我們掉進水中的話,會派人來找我們的。」他先辨清方向,快速朝橋頭走去。
  
  走了好一會兒,仍不見有人來找他們,方凱欣不禁好奇地問:「奇怪了,難道他們都不關心我們的死活?」
  
  「誰知道呢?我想他們若不是不知道我們落水,就是已確定我們平安,故意不打擾我們。」翟士易十分瞭解許達昆。
  
  「可是我都受傷了,他還不管?!」
  
  「他相信我能照顧好妳。」他一邊說一邊往上爬,額上汗水直流。
  
  「你怎麼了?流好多汗。我已經好多了,讓我自己走吧!」瞧他抱著自己爬得這麼辛苦,她怎能不難為情呢?
  
  唉……想她從以前就告訴自己絕不依靠男人,可自從認識他之後,她無形中就變得軟弱又無能,還真是非得依靠他不可。
  
  「已經快到了,別跟我爭。」他微喘地說,對他而言,即便這是負擔,也是種甜蜜的負擔呀!
  
  好不容易爬到上頭,他發現他的車就在不遠處,終於笑說:「看吧!我說得沒錯,他們是故意遺忘我們。」
  
  「許伯伯怎麼可以這樣?哼!下次他若來我們麵包坊買麵包,我一定不賣他。」她噘著唇說。
  
  「那他一定不敢再見妳了。」將她輕放進車內,翟士易繞到駕駛座開車送她去醫院。
  
  「士易……」在車裡,方凱欣突然輕喚他一聲。
  
  「嗯?」
  
  「你會不會覺得我很麻煩?如果不是因為我,你這次的行動不會遭遇這麼多波折。」她躺在椅背上喃喃問著。
  
  「就算是麻煩,也是我最愛的,否則每次任務完成後就只有一種鬆懈感,其它什麼都不剩,簡直就是個工作的機器而已。可是這次有妳,就算再辛苦、再累,我也甘之如飴。」他回頭望她一眼,笑中帶著柔魅。
  
  方凱欣也對他一笑,可就在這時候,她發現他的臉色好蒼白,神情中有著濃濃的疲憊。
  
  「士易,你怎麼了?」
  
  「沒什麼。」他微微瞇起眼,踩下油門,加快車速。
  
  這一路上,方凱欣不再說話,只是狐疑地望著他。
  
  不一會兒,車子抵達醫院,他將車停在路旁,走出車外繞到另一頭為她打開車門,「我抱妳。」
  
  「不用,我自己來。」她伸手抹了下他鬢邊流下的汗水,「車裡有冷氣,你怎麼還流汗?」
  
  「我……我天生怕熱。」翟士易給她一抹安撫性的微笑,俯身將她抱出車外,直接走進醫院。
  
  「護士小姐,她的腿受傷了。」一名護士迎上,他立即說道。
  
  「請這邊走。」護士帶著他進入急診室,要他將方凱欣放在病床上,「醫生會馬上過來,你可以先出去等候。」
  
  「謝謝妳。」翟士易又拍拍方凱欣的臉蛋,「我出去等著。」他一轉身,突覺腦袋一陣昏沉,趕緊扶著牆面微微喘息。
  
  「士易,你怎麼了?」方凱欣忙問道。
  
  「我沒事。」他搖搖頭。
  
  「還說沒事,你的臉色都發白了。」方凱欣哽咽地道。
  
  醫生剛好來了,她趕緊站起,一拐一拐的走向醫生,「醫生,麻煩你先看看他是不是哪兒受傷了?」
  
  「不,醫生,你先檢查她。」翟士易聲音低弱地說。
  
  「不行,一定要先幫他檢查。」方凱欣喊了回去。
  
  醫生看了看他們兩人,這才說:「妳的聲音比較響亮,我先幫他檢查。」
  
  他上前褪下翟士易的外套,這才發現他的背部一片瘀青,非但如此,還有一道不淺的傷口,鮮血染紅整件襯衫。
  
  「天!」方凱欣見狀,忍不住摀住嘴,淚眼婆娑。
  
  「你流了不少血,沒想到還可以撐到現在。」醫生感到驚奇不已,連忙吩咐護士小姐幫他做緊急的處理。
  
  翟士易搖搖頭,就怕方凱欣擔心,「別把我說得這麼嚴重,我沒事。」
  
  「還說沒事!你傷得那麼重,還抱著我走那麼遠……」
  
  「醫生,她太吵了,求你快看看她的腳吧!」翟士易讓護士攙扶著躺上病床清理傷口和包紮。
  
  醫生讓她坐下,詳細檢查之後說:「有點剉傷,不過情況不嚴重,只要敷個藥、再休養幾天就行了。」
  
  「那我可以照顧他嗎?」方凱欣急著問。
  
  「可以,只要別讓腿傷惡化了。」醫生笑了笑,便走到另一張病床巡視下一個病人。
  
  兩人的病床相鄰,方凱欣緊握住翟士易的手,放在自己的唇邊低語,「士易,剛剛是你護著我,從今以後換我護著你,你一定要趕緊痊癒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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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經過數天的休養,翟士易的身體漸漸康復,本想回到調查局覆命的他,卻被方凱欣限制在家裡,哪都不許去。
  
  「你的身體才剛好,怎麼可以亂跑呢?」她將他按回椅子上,「你要看片子我去租、你要看書我去買,這樣就不無聊了。」
  
  「我不是因為無聊,本來行動結束就該回去做報告的。」他戲謔一笑,「再說我若真無聊,找妳就可以了。」
  
  「找我聊天嗎?」她嘴角彎起一道優美的弧度,「可以呀!你想聊什麼?」
  
  「不,我只想找妳做運動。」他倏然將她拉到大腿上坐著。
  
  「啊!」她直想站起,「你傷勢才剛好就這樣,不怕舊疾復發?」
  
  「我哪有那麼脆弱,若真這樣,早該留在家裡當大少爺了,何必出生入死呢?」他將她緊緊困住,就是不肯放手。
  
  聽他這麼說,她忍不住問道:「那你為什麼不回去接掌家裡的事業呢?」
  
  「我遲早會回去的。」有關這點他已經想通,「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那什麼時候才是時候?你父親年紀大了,你本就該回去盡點孝道。我不知道你當初為什麼要加入調查組織,但我是真心希望你能退出……」方凱欣一雙眼直采究著。
  
  「是因為我母親和妹妹。」說起這段往事,他不禁愁眉深鎖。
  
  「哦?」
  
  「十年前,她們因為車禍意外身亡,當時的我頓失兩位親人,妳知道我的心情有多沉重嗎?」
  
  方凱欣明顯感覺到他抓著她的手勁加強了,趕緊安慰道:「我可以體會你的痛楚,但畢竟都過去了,你也別再傷心了。」
  
  「如果只是意外那就算了,可當時我明明聽見有位警官對另一位警員說她們是被謀殺的。」他不覺牢牢抱著她,全身發著抖,「我問他們,他們卻矢口否認,當時的我不過是個高中生,無力為母親與妹妹報仇,只好離開家,瞞著父親到外國接受訓練,讓自己有能力調查這件事。」
  
  她若有所悟地點點頭,「那你調查出真相了嗎?」
  
  「查出來了,對方是我父親生意上的死對頭,原本是想置我父親於死地,哪知道當天我父親臨時改坐另一輛車,我媽和妹妹就坐上這輛死亡之車。」他輕吐口氣,「但我調查出來時,兇手已經因為絕症住進醫院的加護病房,妳說我還能做什麼呢?」
  
  「士易!」她明白他痛失親人的悲慟,反摟住他,輕輕地說:「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凱欣。」他心一動,將她攬進懷裡。
  
  「我或許保護不了你,但是我可以陪著你。」她抬起臉笑望著他,「那你呢?願意讓我陪嗎?」
  
  「這個嘛!」他眉頭一皺,「既然妳要硬巴著我,我只好讓妳陪了。」
  
  「哇塞,你這是什麼意思?被迫囉?那好,我再也不管你了。」
  
  她氣得站起,可他卻將她重新拉回身上,「妳這小女人還真會計較,難道開玩笑的話妳都聽不出來?」
  
  「我可不想自以為是。」她噘起唇。
  
  「那我現在鄭重告訴妳,我很需要妳……需要妳一輩子,這樣可以嗎?」說時,她的小嘴已被他輕輕吻住,在唇舌之間細細品味著。
  
  突然,一道怪聲音從方凱欣的肚子裡傳出,他笑望著她,「餓了?」
  
  「嗯。」她難為情地點點頭。
  
  「那我們出去吃飯?」
  
  方凱欣卻對他搖搖頭,「別想溜出去,你的傷口剛癒合,怎麼可以亂跑?我去買東西回來吃。」
  
  「妳喲!把我養得這麼尊貴,我真怕我以後都不能再出任務了。」他開著玩笑。
  
  這句無心之語卻讓方凱欣頓住步子,回頭對他說:「說真的,我希望你不要再做了,因為……我實在不願意再看著你出生入死了。」
  
  微笑地望了他一眼後,她便走出大門,翟士易不禁凝起眉,開始細想她的話。
  
  雖然她說來輕鬆,可不難看出她內心的沉重,誰會希望自己所愛的男人成天在槍林彈雨中打滾呢?
  
  對了,他何不乘這機會溜出去!休息這些天,他也該去向許組長報備了,順便將他的決定告訴他。
  
  ***
  
  「砰!」實心門板倏然被踢開來。
  
  方凱欣徐徐走了進來,雙臂環胸地瞪著正在辦公桌前看著資料的許達昆。
  
  「凱欣?真是稀客,士易的傷勢怎麼樣了?我一直想去見他,但實在很忙--」
  
  「是呀!你夠忙,忙得可以什麼都不管,只為了破案,為了自己的陞遷是不是?」方凱欣怒斥。
  
  「我是真的忙呀!」
  
  「真的忙?」她深吸口氣,「許伯伯,我一向敬重你,可是那天你明知我和士易跳下溪裡,卻狠心不來搭救?」
  
  這件事她一直放在心上,幾次要來找他問清楚都被翟士易阻止,可是她的個性就是這樣,不攤開說清楚她會一輩子不舒服。
  
  「我沒有不搭救,我不是把車留在橋頭嗎?」許達昆做出無辜的表情。
  
  「那也要我們爬得上去,假設我們被困在下面或水裡呢?」方凱欣瞪大眼。
  
  「我早用紅外線望遠鏡觀察你們,看你們從溪裡爬起來,士易背著妳爬上橋頭,我才放心的離開呀!」許達昆帶笑地做出解釋。
  
  「你不怕我們爬不上去或中途發生危險嗎?」沒想到他竟是這麼大意。
  
  許達昆隱隱一笑,只道:「因為我相信翟士易,他一定會保妳平安歸來。」
  
  「沒想到長官對我這麼有信心。」不知何時,翟士易站在門外笑望著他們。
  
  「你怎麼跑來了?」方凱欣上前扶他。
  
  「放心,我沒事了。」他摟佺她,擰擰她的鼻尖,「怎麼可以對許伯伯這麼無禮呢?」
  
  「我……不發洩一下難受嘛!」她嘟嘍著。
  
  「咦?你什麼時候也喊我許伯伯了?」許達昆挑起一對白眉,洞燭機先般的利眸觀察著他。
  
  「因為……」他笑望著方凱欣,「我打算回去接掌父親的事業。」
  
  「什麼?」發出疑問之詞的是方凱欣。
  
  「不喜歡嗎?這不是妳的希望?如果是我會錯意,那我--」
  
  「不、不,你沒會錯意,我希望,我真的希望……」她激動地伸手摀住他的嘴,「我真的希望你別再做這種一點人情味都沒有的工作了。」說時,她還不忘朝許達昆吐吐舌。
  
  「沒人情味?」翟士易挑眉。
  
  「凱欣跑來我這裡興師問罪,說我虧待了你,還見死不救,這陣子也故意不帶同事去看你,把你當成隱形人了。」許達昆加油添醋道。
  
  「我哪有說成這樣?」方凱欣錯愕。
  
  「沒有嗎?那就表示我沒虧待他了?」許達昆笑問。
  
  「我終於知道士易為什麼那麼油嘴滑舌了,原來都是跟你學的。」她指著他們。
  
  「我才不是跟他學的,即便有,現在也完全聽妳的了。俗話說的好,不聽女人言,吃虧在眼前呀!」他還耍嘴皮子。
  
  「什麼女人?是老人言。」她傻得糾正他。
  
  「夠了夠了,我看我的辦公室留給你們了。」許達昆撫額一歎,「聽你們這麼打情罵俏的,我這把老骨頭都快要酥掉了。」
  
  「不用了。」翟士易握住方凱欣的小手,笑著對許達昆說:「我知道你忙,就不打擾你了,我先帶她離開,過幾天會過來辦手續的。」
  
  對許達昆恭敬的行禮後,他帶著方凱欣離開了。
  
  在車裡,方凱欣仍不確定地望著他,「真的嗎?你真的願意脫離調查組?」
  
  「這麼不信任我?」他舉起她的手放在嘴邊輕吻。
  
  「我相信你,但又好怕你勉強自己,因為我看得出來你是真心喜歡這份工作。」望著他那對漆黑如墨的瞳眸,她可以從中看出他的想法。
  
  「沒想到妳這麼瞭解我。」他揚唇一笑,「不過為自己愛的人犧牲一些事並不算什麼,何況『士霖』遲早有天會落在我肩上,我不能只顧自己。」
  
  「那我就放心了……」她微微笑著,內心頓時安定許多。
  
  見她露出鬆口氣的笑意,翟士易才知道自己的工作原來帶給她這麼沉重的壓力。
  
  他勾起她的下顎,吻住她的嘴,「不會了,以後我再也不會讓妳提心吊膽。」
  
  「士易……」她抬頭含淚開心的笑了,「有你這句話就夠了,真的,這輩子只要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妳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他聽出她的話語有點怪。
  
  「呃--沒什麼。」她推開他,轉首看向窗外。
  
  「妳一定有事瞞我,快說。」用力轉過她的身子,他察覺她眼中氤氳的水氣。
  
  「我……我有個秘密要告訴你。」她微笑地抹去眼中的淚,「走,我們回家去。」
  
  「做什麼?」
  
  「讓你看我的小秘密。」方凱欣賣關子地道。
  
  翟士易笑著搖搖頭,「好吧!我倒要看看妳所謂的秘密是什麼。不過在回去之前能不能一塊兒去吃午餐,我餓壞了。」其實他是擔心她餓了。
  
  「咕……」肚子又不識趣的叫了聲,方凱欣趕緊摀住,尷尬地點點頭,「好……去吃午餐。」
  
  ***
  
  吃過午餐回到住處,翟士易一進屋就將她困在臂彎裡,「剛剛吃飯的時候,妳一直悶悶不樂的,告訴我到底為什麼?」
  
  「我沒有悶悶不樂的,你多心了啦!我進房一下,你不要跟進來喔!」她笑了笑,然後火速地奔進房裡。
  
  翟士易瞇起眸,望著她強顏歡笑的模樣,確定她必然有事。
  
  約莫半個多小時,房門終於開啟,方凱欣卻遲遲沒有出來。翟士易直覺奇怪地走過去,往房裡看進去,他猛然一震,眼睛也隨之一亮!
  
  「妳……」天,什麼時候她也會穿起洋裝了!
  
  她的模樣清麗可人、柔媚多情,臉上薄施脂粉,一掃原來的英氣,呈現出纖柔之美。
  
  「你……」她瞧著他瞠目結舌的表情,「為什麼這樣看著我?是不是很奇怪?嗯……那我換下來好了。」
  
  她正想關上房門,翟士易卻快了一步擠進去,拉開她的雙手,仔細欣賞她嬌美的模樣,「一點都不奇怪,好美……真的。」
  
  「你不是安慰我吧?」她的小臉更紅了。
  
  「對自己這麼沒信心?」他笑意盎然地推著她走到落地長鏡前,「看,現在的妳長髮飄飄,就像個仙女。」
  
  方凱欣聽在耳裡,忍不住笑了,「你還真會說話,聽你這麼說我真的很開心,士易,我……」
  
  他挑起眉,等著她接續的話。
  
  「我……我本想陪你一輩子,可是想想環境似乎不允許,所以我想趁自己還承受得起的時候離開你。」她垂下腦袋。
  
  他眸子倏然瞇起,「妳說什麼?」
  
  「你能答應回家接掌事業我很開心,以後我就不用再擔心你,要忘了你也比較容易些,所以--」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推到角落,一雙湛黑的眸直凝住她的,「妳說什麼?我這麼做全是為了妳呀!」
  
  「我知道,所以我說我很滿足,也感到很幸福,但是我不能跟你在一起。」她揚起雙眸,直直凝入他眼中,「我看過很多關於你和『士霖』集團的報導,也知道你父親對你的寄望,他希望你能夠娶一位門當戶對的女孩為妻,而我什麼都沒有,只會做麵包和跟人打架,沒辦法幫助你的事業……所以,我想了很久很久,離開你是最好的抉擇。」
  
  抿緊唇,她強忍住欲奪眶而出的淚水,感覺他似乎一點反應也沒有,是贊成她的決定嗎?
  
  「妳說完了嗎?」他蹙眉問道,看她點點頭才道:「妳說妳只會做麵包對不對?」
  
  「還會打架。」她傻傻地補充。
  
  「打架就不必表現出來了,會做麵包糕點就行了,讓我想想……家裡的廚房什麼器材都有,但可能缺材料……走,我帶妳去買做糕點的材料。」翟士易拉著她的手迅速往外跑。
  
  「等一下,你也讓我換件衣服……」
  
  「不用了,我想他會喜歡妳這樣的打扮。」他回頭對她眨眼一笑。
  
  「他?誰呀?」
  
  ***
  
  也不知翟士易在想什麼,莫名其妙地載著她到處去採買做西點麵包的材料。
  
  「確定這樣夠了?」他問。
  
  「嗯……」她看看袋子裡的東西,「足夠了。」
  
  「那走吧!」帶她回到車上,翟士易好奇地看著袋裡的東西,「打算做什麼樣的糕點呢?」
  
  她眼珠子輕轉了下,「你猜。」
  
  「嗯……有麥……啊!全麥吐司!」
  
  「賓果,你還真厲害。」她笑了笑,「我們是因為它而認識,所以我想再做一次,但我還買了其它材料,可以做慕斯蛋糕當配餐。」
  
  「妳想做什麼都行。」他發動車子。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兒?還說『他』喜歡我這樣的打扮,你口中的『他』又是誰?」她到現在仍一臉懵懂。
  
  「到了妳就知道了。」他故意賣著關子。
  
  「真沒意思。」她嘟著小嘴,只能認命地讓他載著走。
  
  不久,車子來到一棟豪宅外,翟士易將車停下,方凱欣下了車,觀察這裡的環境,「士易,這裡是?」
  
  「我家。」他笑著說。
  
  「什麼?」方凱欣手中的袋子落了地,震驚地說:「不,我才不要,我不進去。」
  
  「怎麼了?為什麼那麼害怕?」翟士易快步走向她,握住她陡變冰冷的小手。
  
  「我怕被你父親趕出來。」她的手不但冰冷,說話還發抖。
  
  「傻瓜,我父親不會那麼做的,走吧!」撿起紙袋,他握著她的手走進家門,當兩人步進裡頭,卻發現客廳裡空無一人。
  
  「我爸可能不在,我們先去廚房做麵包。」他又將她帶進廚房,拿下掛在牆上的圍裙,「穿上圍裙,免得弄髒衣服。」
  
  「士易,我怕我做的東西沒人要吃。」她猶豫道。
  
  「放心,我老爸最喜歡吃西點,妳要好好做喔!」他捲起衣袖,「我幫妳。」
  
  就這樣,方凱欣在翟士易的幫忙下,幾個小時後,終於完成全麥吐司與草莓慕斯。
  
  「來,我幫妳端出去,妳去洗把臉,我在外面的餐廳等妳。」他伸手拂去她額上的汗水。
  
  「嗯,洗手間在哪兒?」她左右張望了下。
  
  「那兒,廚房裡有附設。」
  
  「哇!豪宅就是這麼嗆。」方凱欣吐吐舌頭,快步走進洗手間整理儀容。
  
  翟士易端起兩盤糕點走出廚房,來到餐廳,只見父親和王嫂已等在那兒。
  
  「少爺,你說的女孩呢?怎麼還沒出來?」王嫂把老爺心裡的話說了出來。
  
  「她就快出來了,這是她做的吐司和蛋糕,您和王嫂可以先嘗嘗。」他笑說。
  
  「我……我也可以嘗嗎?」王嫂站在一旁,不好意思地問。
  
  「當然可以,王嫂也很會做糕點,妳可以來評評分。」翟士易笑道。
  
  「那我就不客氣了。」王嫂先為老爺夾了一塊進盤中,自己也拿了塊吃了口,「嗯……好吃,真好吃。老爺,您怎麼不吃呢?」
  
  其實翟天霖是緊張,就不知道這女孩長什麼模樣?他更好奇的是,自己勸兒子回家接掌事業多次都無效,可兒子卻為了她而自動回來,那女孩一定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吧?
  
  「士易,伯父什麼時候會回來?蛋糕放太久會冷--」
  
  人還沒到,就已聽見方凱欣爽朗的聲音從廚房傳出來,當她走進餐廳時,卻突地呆在原地。
  
  「這位是我父親,這位是王嫂。」翟士易上前握住她的手,笑逐顏開地做著介紹。
  
  「啊-。」她傻傻地看著翟士易,見他暗示性的朝她眨眨眼,這才趕緊喊道:「伯父好、王嫂好。」
  
  翟天霖拿起盤子,吃了口蛋糕和吐司,咀嚼了會兒說:「好吃,嗯……真好吃。」
  
  「伯父!」方凱欣聞言欣喜地說:「您還想吃什麼蛋糕,我可以做給您吃。」
  
  「過來這邊坐。」翟天霖指著身邊的椅子,「當士易告訴我要帶妳回來,我就一直在等,見了妳終於讓我放心了。」
  
  「士易,你什麼時候通知伯父的?」方凱欣訝異地轉向他。
  
  翟士易摟著她坐進椅中,「就在妳忙著挑材料的時候。」
  
  「原來你--」
  
  她感到無措極了,又發現翟天霖直盯視著自己,就怕自己的偽裝會被他看穿,決定先坦承,「翟伯伯,有件事我要告訴您。」
  
  「妳說。」他又喝了口熱茶。
  
  「我……其實我的本性不是你看到的這樣,我不愛穿裙子,這是我第一次穿裙裝,而且我很粗魯,一點也不溫柔……最重要的是我沒錢,只和好友們守著一家麵包店……我之所以告訴您這些,是怕您以後發現真相後會失望,所以--」
  
  瞧她緊張地直扭絞著裙襬,翟天霖露出笑容,「哈……」
  
  見一向威嚴的父親笑了,還笑得這麼開心,連翟士易也嚇了跳,「爸。」
  
  「方小姐真有意思,這些士易都跟我說了,將來如果妳要進軍奧運,我一定會去為妳加油。」翟天霖笑說。
  
  「伯父……」方凱欣好詫異,一時感動得說不出話來。
  
  「以後就得改口囉!」翟天霖對王嫂說:「妳不是叫了餐點,怎麼還沒送來?凱欣一來就忙到現在,肯定餓了吧?」
  
  「是呀!我打電話去催催。」王嫂興奮地離開客廳。
  
  翟士易緊握住方凱欣的手,「聽見沒?我爸在替我求婚呢!」
  
  「我……」她心都慌了,更有一股無法形容的雀躍,「我……」
  
  「別我呀我的,究竟怎麼樣?」他可緊張了。
  
  「士易,你都還沒開口跟人家求婚呢!要人家怎麼回答?」翟天霖對方凱欣眨眨眼,緩解她慌亂的情緒。
  
  「不過……我的求婚很另類,不能在太多人面前表現,我跟她去樓上說。」拉著方凱欣的手往樓上走了幾步,翟士易又回頭笑說:「若晚餐送來了也暫時不要打擾我們。」
  
  對父親笑了笑,他毫不忌諱的抱起方凱欣直奔樓上的房間。
  
  「喂,你在做什麼,放開我……」方凱欣使盡全力都推不開他,當被放下時,已是在他房裡的床上。
  
  「我不想廢話,就直接問了,嫁給我好嗎?」他張著雙漆亮的眸,凝睇著她。
  
  「你……你是真心的?」她心底好激動。
  
  「百分之百真心。我會用一輩子來愛妳、保護妳。」他低沉富磁性的嗓音深深攫獲她的心,濃濃的愛語如有魔力般迷惑著她,「妳願意嗎?」
  
  「我願意……」她凝著聲說。
  
  翟士易感動得緊緊抱住她,彷彿要將她融入體內……
  
  他猛地低首給她一記激吻,將自己的愛意表露無遺。
  
  方凱欣幸福的倚在他懷裡。
  
  未來的路還很長,今後有他相伴,她不會再覺得孤單。
  
  終於,一直在保護別人的自己,也找到了保護她的男人,這因為「全麥吐司」而結成的情緣多麼美妙啊!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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