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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向晴]偷心佳人(束手就情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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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4 00:53:29 |倒序瀏覽
偷心佳人【束手就情之一】 作者:向晴

“很抱歉,我對小孩子沒、興、趣!”
什麼跟什麼嘛!她風青盈活脫脫就是個性感尤物,
該凸的凸、該翹的翹,到底是哪一點像小孩子了?!
她可是眾人心目中高高在上、備受矚目的“女王”,
偏偏他不把她放在眼裏,還對她的“熱烈追求”視而不見。
看來勢必要使出一些“非常手段”,才能偷到他的心……

一想到那個沒事就喜歡親親他、抱抱他的“小妹子”,
天不怕、地不怕的熊展麒,頓時感到一個頭、兩個大!
沒想到小時候老愛四處打架的“男人婆”,如今搖身一變,
成了丰姿綽約、“電”力十足的女人。
更糟的是,面對她的“勾引”,他的心竟蠢蠢欲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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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4 00:53:46
楔子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名酷愛跳舞的吉卜賽女郎名叫吉賽兒,雙十年華的吉賽兒擁有傾國傾城的美貌與熱情奔放的舞姿,全城的貴族名流莫不拜倒在她的火紅舞裙下,爭相向她獻媚求愛。

  某個璀璨的夜裏,一場豪門狂歡的宴會上,在命運巧妙的安排下,女郎終於遇上她畢生唯一所愛。吉賽兒對年輕英俊的軍官少尉箂恩一見鍾情,大膽勇敢的她隨即不顧一切追求心中所愛,使出渾身解數誘惑少尉。  
  
  雖然深受女郎的美妙舞姿吸引,但已有未婚妻的少尉始終不為美色所動,儘管如此,吉賽兒還是死心塌地愛著少尉,心甘情願把一切奉獻給他。
  
  某個殘酷的黑夜、一場血腥殺戮的戰場上,英勇抗敵的少尉不幸戰死沙場,獲悉惡耗的吉賽兒感到傷心欲絕,她在湖畔沒日沒夜地舞著愛人喜愛的舞曲,至死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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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4 00:54:17
第一章
  
  ““吉賽兒”就是在百年創校紀念日上,我們所要表演的歌舞劇劇本。”鳳凰私立學院中,負責畢業舊生表演環節的統籌人尹玉白靠在桌邊,長腿交疊著緩緩講解道。
  
  社員們忙不迭翻閱劇本,看著自己負責擔任的角色,其中一名社員興奮地舉手發問。“小白學長,這次會有現場配樂嗎?”
  
  “沒錯,這次表演主要由舞蹈社與音樂社攜手合作,本劇的兩位靈魂人物,美豔深情的吉卜賽女郎將由我們舞蹈社最魅力四射的“風女王”擔任,而薄命無情的英俊少尉則由音樂社社長擔當。”尹玉白朝坐在他面前的美女促狹地眨眨眼,言語間的褒貶之意相當明顯。  
  
  能被冠上女王美名的美女魅力自然不同凡響,坐姿優雅的風青盈有一雙勾魂懾人的漂亮鳳眼,心型小嘴閃爍著誘人光采,大波浪棕色鬈發嫵媚銷魂,一六八公分的身形纖細窈窕、身材姣好,縱然在長袖毛衣的包裹下,二十二吋小蠻腰與傲人上圍仍然突出,她是一個集尊貴優雅與狂野豔麗于一身的女王。
  
  風青盈沒好氣地白他一眼,這個尹玉白自編自導的劇本無疑是沖著她來,分明就在含沙射影,而且還特地找來最佳男主角,小白學長真是用心良苦。
  
  “音樂社社長會跳舞嗎?”

  “不可能吧?”
  
  女社員們一陣驚呼後爭相追問。
  
  此時會議室大門開啟,以一名高大英挺男子為首的十幾人魚貫進來,正是姍姍來遲的音樂社社長熊展麒率領的音樂社團員。
  
  “抱歉,我們來遲了。”熊展麒上前和臨時成立的劇團團長尹玉白打招呼。
  
  “還不太遲,時間剛剛好。”尹玉白搭著他的肩膀。“你們有什麼問題不妨直接詢問當事人。”
  
  面對著她們心目中最仰慕喜愛的白馬王子,女社員們毫不客氣地搶著發問。
    
  “熊學長真的答應擔任男主角嗎?”
  
  “熊學長最擅長什麼舞蹈?”
  
  “可不可以現在露一手給我們看看?”
    
  熊展麒狐疑地揚起劍眉,轉向身旁同屆畢業的同班老同學詢問。“小白兄,我怎麼沒聽說你需要蹩腳的舞蹈表演?”
     
  “熊賢弟大可放心,以你的天賦資質不出兩個月定能學會,我敢保證你絕對可以勝任男主角的演出。”尹玉白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膛。  

  想要坑他?熊展麒笑咪咪道:“如果你們舞蹈社願意負責現場伴奏的話,我們音樂社勉為其難也可以擔任舞蹈表演。”
  
  聞言,兩邊社員均面有難色,瞠大眼瞪著兩位前社長頭一回合的交鋒。
  
  “我開玩笑的,你這個大帥哥只要在舞臺上站定……”尹玉白舉雙手投降,然後一把將他按坐下來,朝他身旁的風青盈努努下巴。“接受大美女勾引便可。”
  
  熊展麒好整以暇地調整坐姿,朝風青盈笑一笑後,幽默地回應。“這個安排不錯,不過如果能再多一、兩個美女的話那就更好。”

  在場的社員們松一口氣之余,紛紛開懷大笑。
  
  “好了,各位帥哥美女,Attentionplease。”尹玉白拍拍手,拉回眾人的注意力後,稍微講解了一下這次歌舞劇的內容。“這個歌舞劇主要分成四幕……”

  “我知道各位日理萬機的大忙人事務繁忙,不過這個歌舞劇攸關全體畢業舊生的面子,如果各位不想遭受極不人道的處分,這兩個月內的任何一場彩排,請各位不要缺席、遲到或早退,不然後果自負。”尹玉白發揮魔鬼團長的本色,厲目逐一掃視今天遲到的全體音樂社社員後,聚會正式解散。

  “你有沒有事情要忙?”風青盈熟稔地圈著熊展麒的臂膀。
  
  “沒有。”
  
  “難得回來母校,我們去四處逛逛。”
  
  不給他考慮或拒絕的餘地,她愉悅地拉著他走。  
     
  週末假日的校舍通常都清幽寂靜,黃昏時分更是杳無人煙,可是近來整個鳳凰校園卻異常熱鬧,不管是國中、高中還是大學部都人聲鼎沸,隨處可見忙進忙出的師生們,全都為了籌辦百年創校紀念日活動而埋頭苦幹著。   
  
  俊男美女的組合在校園內出沒不足為奇,不過久違的風雲人物在高中部現身卻實屬難得。
  
  “你們快看!那個不是綽號風女王的風青盈學姐嗎?”
  
  “像她這種美豔嫵媚的大美人錯認不了。”
    
  “在她身旁的大帥哥是誰?”
     
  “那是音樂社王子熊展麒學長啦,他是熊展麟學長的哥哥。”  
     
  “怎麼可能?騙人的吧!”
  
  “他們兄弟倆還真是長得一點也不像……”
  
  一群高三女生七嘴八舌討論著,寧死也不相信那個超惡劣的熊展麟學長會有個溫文儒雅的王子哥哥。
  
  真是的,粗心大意的學弟、學妹們居然忘記上鎖。熊展麒和風青盈輕易地走進高中部學生會執行委員室,環視空無一人的室內,四周的擺設裝潢一如以往,基本上沒什麼變動。  
  
  “真令人懷念。”風青盈四處走動,指尖輕撫窗明几淨的桌椅。“我還記得你擔任高中部學生會長那年,學生會的幹部清一色是女生,創下鳳凰校園創校以來破天荒的紀錄。”
     
  “還不是因為青陽突然辭去學生會幹事的關係。”熊展麒沒忘記當年被她的老哥風青陽擺了一道,弄得學生會無端變成娘子軍團,只剩他一個大男生坐鎮。   
  
  她會心一笑,誰教她老哥一向最怕負責任,逍遙自在慣了的風青陽很不喜歡被束縛,勉為其難當了一年學生會幹事已是極限,第二年當然逃之夭夭了。   
  
  她帶笑的美目跟隨著他移動,他本來飄逸不羈的一頭長髮已削薄剪短,長度及耳的側分瀏海隨意散落額前,隱約遮掩住一邊深邃狹長的眼眸,總是微微上揚的嘴角帶著慣有的玩味笑意,柔和俊秀的五官給人溫文可親的感覺。

  他一向喜歡穿素色衣服,不是全黑便是純白的套裝,而且不怕冷又不怕熱,一件襯衫加上單薄的長外套是他常有的打扮。就像今天,剪裁合身的純白外套長度至大腿,鎖骨至腰際的鈕扣全扣上,一八二公分的高挑身形頎長挺拔,一派斯文又不失瀟灑帥氣。  
    
  眼看他悠閒地靠在學生會長的大型辦公桌沿,轉頭看著窗外的黃昏美景,白色身影被日落餘暉鍍上一層金光,宛如天使般耀眼……這個該死的男人,為何仍然令她如此怦然心動?  
  
  風青盈婀娜多姿的身形靠近他,猝然伸出雙臂圈住他的頸項,毫不避諱地欺身貼著他,抬頭看著他的黑瞳,唇邊泛起一抹嫵媚的挑釁嬌笑,刻意製造曖昧。  
  
  “你知道嗎?我在這裏吻過丁奕熙。”怎麼他的身體好像會自動調節溫度般,明明穿得單薄體溫卻是暖呼呼的。
  
  他不動如山地低頭睨著她,任由她放肆的小手撫弄著自己的衣領,不管她的醉人美目如何大送秋波,他仍然氣定神閑。  
    
  “就像這樣。”她刻意壓下軟柔甜膩的聲音,一把揪著他的衣領拉下,噘起誘人紅唇吻上他緊抿的嘴唇,然後輕輕磨蹭卻沒進一步索吻的意思。
  
  結束蜻蜓點水式的唇瓣輕碰,她放開雙手,睜開眼簾打量著眼前老神在在的男人,他心跳正常、呼吸均勻、神色自然,他真的絲毫沒被她影響迷惑嗎?可惡!  
  
  “然後?”他若無其事地開口。
    
  她退後一步,拉開兩人間的距離,輕攏如雲秀髮來掩飾心中受傷生氣的感覺,再從容不迫道出後續發展。“被武家大小姐撞見了。”
     
  不難猜出是她刻意安排的,他故而打趣道:“你真是個壞女人。”  
  
  “沒錯,所以上天給了我報應,丁奕熙是我人生中第二個拒絕我的男人。”她別具深意地瞟了他一眼,自嘲道。

  “誰教你小看人家,姓丁的可是個很有骨氣的男子漢。”他不需要給予同情,因為她根本不是真心喜歡丁奕熙,頂多只是有點自尊受傷、顏面無光吧。
  
  “對喔,人家鐵漢也有柔情的一面,對武家小公主死心塌地。”她負氣地譏誚道:“反觀你這個溫柔多情的王子,卻是個寡情薄幸郎。”
     
  “被妹子你這樣批評,我這個哥哥可是會傷心的。”但他看起來根本就不痛不癢,還嬉皮笑臉地輕擁住她的肩頭。
  
  “哼!你的心還在嗎?我還以為你是個沒心肝的男人。”她不客氣地用手肘戳了他的胸口一下,這個男人還是一樣殘忍,非要無時無刻說出來提醒她不可,好像唯恐她貴人善忘,不曉得他們的關係只能是兄妹,別無其他。

  五年前
  
  鐵、風、熊、武為中華武術四大名門世家,逾百年歷史的四大家各有一套自創的獨門功夫立足武術界,分別為鐵家腿法、風家步法、熊家掌法與武家拳法。淵源頗深的四大家素有往來,彼此既是競爭對手也是良師益友,當中風家與熊家的往來最為密切,兩家感情一直深厚友好。
  
  比鄰的風家兄妹青陽、青盈和熊家兄弟展麒、展麟自小一起長大,同年的風青陽和熊展麒個性相近又臭味相投,兩人的感情猶勝親兄弟,他們對小兩歲的女娃風青盈非常照顧疼愛,反觀晚四年出生的小弟熊展麟則較為疏遠,全因這個小弟的個性相當叛逆,而且我行我素、極不合群的關係。
  
  自小時候起,到底有多小呢?可能是有記憶以來吧,風青盈便喜歡上青梅竹馬的熊展麒,她清楚知道自己對他的感情,絕對不是單純的兄妹親情。
  
  雖然明知四大武術世家為了保有各家獨門的武術,而禁止四家的嫡系子孫或入室弟子通婚,她亦曾經努力抗拒、想要糾正這分感情,但結果卻是徒勞無功,只因戀慕之情早已在她的心底頑強地滋長、與日俱增。   
    
  她猶記得小時候媽媽曾經語重心長的對她說過一席話。  
    
  “鐵、風、熊、武四家情誼雖深厚,卻嚴禁締結姻親,這個不成文的協定百年來我們一直遵循著。”溫柔的母親看著日漸長大的女兒,深感欣慰之餘難免擔心憂慮。
  _   
  剛升上國一的風青盈好奇地問道:“沒有先祖曾破例嗎?”  
    
  “當然有,不過全都沒有好下場,他們不是被迫分離或雙雙殉情,便是被驅逐出武術界,落得眾叛親離、永世被後人鄙棄唾駡的下場。”   
  
  半大不小的風青盈頓感頭皮發麻,莫名打了一個冷顫。  
  
  “盈盈,你千萬要謹記在心、引以為鑒,知道嗎?”
  
  “是。”
  
  或許媽媽當時已瞧出端倪,知道她對熊家兄長的感情吧。
  
  身為風家的女兒,她一直深感自豪、引以為榮,亦早有對家族奉獻一生的使命與責任感,所以她只好極盡所能地壓抑自己的感情,把它深深埋藏在心底,安分地當一個鄰家妹妹。   
  
  話雖如此,但感情往往是不受控制的,她總是下意識地排斥所有親近熊展麒的女生,有事沒事也喜歡黏著他不放。  
  
  寧靜的午後,大門緊閉的音樂社內樂音悠揚,德國浪漫派大帥約翰內斯*布拉姆斯的第五號匈牙利舞曲回繞室內,豪邁奔放的中段快板激昂振奮,刺激著熱情擁吻的男女更狂放投入、肢體語言更大膽煽情……
  
  “抱歉,打擾了兩位。”無視室內綺麗春光的少女推門而入,刻意提高的嬌柔嗓音明顯沒有絲毫歉意,一雙饒富興味的美目更毫不避諱地在男女身上梭巡。
  
  站在大型白色三角琴前喘息的男生,平日文質彬彬的儒雅形象蕩然無存,略為亢奮的情緒尚未平息,陰柔俊容顯得狂野不羈。
  
  清秀佳人則是放浪形骸地坐在並未打開的三角琴上,校裙下的一雙修長美腿正纏在男生身上,如無尾熊抱著尤加利樹般滑稽。女生雙頰上呈現的美麗紅霞已轉為尷尬的羞紅,她慌忙推開男生,一骨碌跳下來,轉過身整理著微微敞開的校服。

  被人撞見好事的熊展麒面無愧色,他按停CD,室內頓時變得鴉雀無聲。
    
  “我們明天再一起四手聯彈第五號匈牙利舞曲。”熊展麒扳正女生的身子,大方溫柔地替她拉好領口。
  
  他這種體貼的舉止教女生好不窩心,熊展麒之所以受女生愛戴仰慕不無道理,他不但外形家世一流、個性隨和親切,為人又溫柔細心,不像一般粗魯的男生只顧自己的需要,從不理會女生的感受。
    
  “嗯,我先走了。”女生朝他靦腆一笑後,識趣地先開溜,經過風青盈身邊時也沒打任何招呼。
     
  也不知是存心賭氣還是生悶氣的關係,熊展麒沒正眼瞧風青盈,他逕自拉下發帶,再重新束好淩亂的長髮,卻刻意不去整理衣衫,任由襯衫跑出來、隨意敞開,模樣活像個痞子學生。   
    
  其實他之所以感到生氣,全因這種情況已不是頭一回發生,自從風青盈升上高一後,便常來攪局,兩個月來不斷破壞他的好事,他真不明白為何自己要忍受這種騷擾干預,他委實受夠了。
    
  “找我有事嗎?”他心情極度不爽,故而語氣冷淡。   
  
  “我還以為哥哥和你在一起。”不以為然的風青盈緩緩走近,有意無意地瞟一眼他仍敞開的襯衫。“原來你喜歡這種類型的女生。”
     
  要你管!他不悅地一語雙關。“我對小孩子沒興趣。”  
   _
  她不笨,只是不想承認,縱然知道他喜歡清純的氣質美人,而不是她這種天生豔媚的性感尤物,無力改變的她只好掩耳盜鈴,心中則一直非常痛恨自己為何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小孩子終會長大成人,我也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她壯著膽子,抬頭挺胸暗示。
  
  他雙手插入褲袋、背靠三角琴,瞄一眼她豐腴早熟的玲瓏曲線,的確沒男人能視這種魔鬼身材的女生為“小孩子”,只不過她骨子裏卻仍是個不懂事的小女生,而且還是個驕縱潑辣、任性妄為的大小姐。

  “還早呢,野丫頭。”他習慣性地用食指輕戳她的頭頂嘲笑,根本沒把她當女人看待。
  
  “討厭!別把人家當成小孩子。”她嬌嗔著跺腳,有點氣不過被他小覷。她突然踮起腳尖,飛快輕啄他的薄唇,然後頂著微微泛紅的臉蛋囂張地自我吹捧。“你瞧,我已經是個懂得接吻的女人了。”
  
  他有點傻眼,然後很不給面子地捧腹大笑起來。  
    
  “熊展麒!你在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她掄起小拳頭,捶打正笑得彎腰顫抖的男生,他好可惡!   
  
  “你知道什麼是接吻嗎?你剛才那樣只能叫碰碰嘴而已。”他笑得快要斷氣,眼淚差點沒掉下來,誰教她的模樣實在太天真、太可愛。
  
  “哼!你少看扁人,我這就去找個很會接吻的男人來練習,學會讓你讚不絕口的技巧,到時教你心服口服。”她漲紅臉兒,大言不慚地放話。
  
  瞧瞧她說的是什麼話,一個女孩子家竟然這般恬不知恥,都怪青陽和他把這小妮子寵得無法無天了,以她風二小姐敢作敢為的個性,還真有可能幹出這等荒唐事來。
  
  不行!萬萬不能讓她胡來,他心念一轉,猝不及防地一把抓住她,一個漂亮俐落的旋身已熟練地把她按在光可鑒人的鋼琴上,並且俯身欺壓著她。
  
  “你不用找了,這裏正好有個最棒的免費導師。”看來是時候該給她點教訓,誰教這小妮子太囂張跋扈。他二話不說堵住她的小嘴,施展引以為傲的技巧,給了她一個結結實實、銷魂挑逗的吻。  
    
  始料未及的發展,讓她鳳眼圓瞠如銅鈴,心跳大亂,全身更是虛軟無力,這是什麼感覺?他的唇舌帶有魔法嗎?為什麼她會感到飄飄然、醉醺醺……

  不管是克制不了還是不想壓抑,他任由這個吻變得越來越激烈狂野,對這分熾熱難耐的情愫他並不陌生,只是不知為何面對一向視如親妹子的她,竟也會感到心癢癢的、酥酥麻麻又蠢蠢欲動?不願深究真正原因,他很快歸咎於剛才欲求不滿之故。
     
  “盈丫頭,你跑去哪里了?這麼晚才回來。”風青陽雙手環胸,斜靠在妹子的房門前。  
    
  “人家只是去逛街嘛,現在也不過才八點而已。”風青盈逕自放下書包,心虛地別過臉不敢看兄長。

  一雙銳眸突地察覺異樣,他霍地關上房門,緊張地抓住妹子的雙肩問。“你交男朋友了嗎?”
    
  “沒有啦,你胡說什麼。”她心一突,垂下羽睫回避。   
     
  “別騙我,你頸上的吻痕打哪來的?”他眯起眼質問。

  什麼?她飛快摸一摸脖子,轉身往化妝台的鏡子前查看,果真有兩處紅斑非常顯眼,可惡的熊展麒,他一定是故意的。  
     
  “到底是誰?是哪個臭男生?”鏡中映出的臉劍眉糾結、雙手插腰,大有興師問罪的意味。
    
  “我……”她眼神閃爍,她要怎麼告訴他嘛。
    
  風青陽撫著下巴、在房間來來回回踱步思忖,到底是哪個混球敢打他妹子的主意?想要拐騙他親愛的小妹,那個大淫蟲最好打得過他,不然就準備去躺醫院吧!
    
  他赫然停住腳步,一絲不安在心頭升起,難不成是——“是展麒幹的?”
    
  “怎麼可能。”她急忙否認。
     
  “你別想對我說謊,我們自小一起長大,你的心思我還不瞭解嗎?”他連珠炮般的說道,根本不給她辯駁的餘地。“十六年來有哪個男生曾讓你看上眼過?妄想靠近你風二小姐身邊的男生,沒點本事功夫也辦不到,更遑論占你便宜,如不是武林高手,必定是你認識熟絡的男生。”
     
  這種條理分明的推斷方法,她還能抵賴嗎?“你何必明知故問!”  
  
  “你坦白告訴我,你是不是一直喜歡著展麒?”心高氣傲、眼高於頂的妹子唯一欣賞崇拜的男生,除了他這個親哥哥外,就只有一個,他竟然該死的沒有發現,然後及早阻止。   

  “哥……”她緊咬下唇,眼中流露出痛苦與掙扎。  
     
  事態嚴重了!他輕拍額頭,低吟一聲。“你怎麼這樣糊塗?明知道不能和武術世家的弟子談戀愛、結婚,你們不可能有結果,你為什麼還要這麼傻?”
  
  “我也知道不應該,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心,越是抑制這分感情,就越是泥足深陷。”她雙手掩臉,聲音帶著哽咽。

  把妹子的頭顱一把按在肩上,他心疼地撫摸著她的秀髮安撫。
  
  “展麒他也知道這個禁忌,他怎會和你一樣糊塗、瘋狂!”風青陽和熊展麒相處了十八年,據他對這個老朋友的瞭解,很難相信他會幹出這種蠢事來。
  
  “他沒有,我根本不知道他是否喜歡我,是我自己一廂情願地喜歡他。”她雙手揪住哥哥的衣襟搖頭。  
    
  “你真傻!”難怪半點也不像熊展麒的作風,他們明明同樣都是玩世不恭的哥兒們嘛,壓根兒不曾和女人認真交往過,更別說要談這種自尋死路的戀愛了。
  
  “哥,你千萬不能告訴他,我不打算讓他知道我對他的感情。”反正不會有發展的可能,何苦節外生枝。“我不想讓他感到為難,更不需要他的同情或歉意。”
    
  自尊心比誰都強的妹子正是風家“特產”。“那就儘快忘記他吧。”
    
  “嗯。”
     
  叩!叩!
     
  “少爺,小姐,老爺有請兩位去宗祠堂。”門外傳來女傭的通報。   
    
  “知道了,你先過去回報,我們五分鐘後到。”風青陽朗聲回答。   
    
  “是。”女傭回道。  
    
  “你趕快更衣,記得把脖子遮好。”他細心交代。“我在前廳等你。”
  
  唉!不知道長輩們又要訓話或交代什麼事情了?每回在風家最莊嚴的宗祠堂召開大會准沒什麼好事,風青陽拖著慵懶的步伐,可以的話他真不想生為風家人、更不願當風家的長子嫡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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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4 00:54:38
第二章
  
  如何把中華武術發揚光大、造福社群?開設“風雲會館”授徒自強、經營“風雲保全公司”護民安泰的風家算是做到了。
  
  家大業大的風家人丁鼎盛,六十多歲的風家老爺爺、老太太身體健壯,長子風靖鵬為現任當家,其“靖”字輩的兄弟姐妹一大堆,以“青”字為名的晚輩孫兒同樣不少,可謂人才濟濟。
  
  風青陽和風青盈到達宗祠堂時,家人已全部就座,偌大的堂內氣氛嚴肅靜穆,正面的一張巨型案桌上,擺放著先祖們的牌位,地上放了數個軟墊以供上香參拜之用,左右最前方各坐著大家長風老爺爺和父親風靖鵬,然後左邊排開的是靖字輩的叔伯姑嬸們,右邊則是坐著青字輩的眾堂兄弟姐妹。
  
  正值盛年的風靖鵬面容不怒而威,剛毅強悍的高大身形下有著沉穩內斂的敏銳個性,在他英明進取的領導下,風家業務蒸蒸日上,他不管在武場還是商場上,都是個雄才大略的精明野心家。
  
  “好,人已到齊,阿遠,你簡報一下會館的情況。”風靖鵬向弟弟風靖遠點頭示意。
  
  又是這種無聊透頂的事情,勉強正襟危坐的風青陽強忍住打哈欠的衝動,眼皮子快要支撐不住了,反觀身旁的妹子風青盈則是表情認真地仔細聆聽。  
  
  風靖鵬炯亮銳眸掃向兒女,把他們強烈對比的態度盡收眼底,如果吊兒郎當的兒子和富責任感的女兒可以對調性格就好了。
  
  “青陽,會館那邊你要多擔待,以後多抽點時間跟二叔學習。”風靖鵬不疾不徐吩咐道。  
    
  無端被點名,風青陽登時醒過來。“是。”
  
  在看見兒子打起精神後,風靖鵬才開始道出今天會議的重點。“我們鐵、風、熊、武四大家一直都是競爭對手,一向以成為武術界龍頭為目標,時至我們這一代四家分庭抗禮的局面明顯不再,只剩下老邁的武爺和孫女兩人的武家孤掌難鳴,與其眼看他們把武家拱手讓給外人,倒不如由我們風家來接掌。”
  
  野心勃勃的當家會萌起併吞武家的念頭實不足為奇,風家上下沒半點詫異,而且樂見其成。   
  
  “如果能夠把武爺悉心栽培為接班人的小子招攬為風家所用,無疑是斷掉武家的最後希望。”這是風靖鵬的初步計畫。“青盈,這個任務就交給你。”
     
  突然被委以重任,風青盈有點不明所以。“父親的意思是……”   
  
  “姓丁的小子雖然不是武道世家出身,但資質人品不錯,可以列為風家女婿的考慮人選。”風靖鵬的言下之意就是要女兒設法讓丁奕熙成為她的裙下之臣。“青盈,我相信你懂得如何辦妥這件事。”  
     
  儘管不願意,風青盈還是黯然答應。“是,我會盡力而為。”  
    
  “至於武家孫女那方面,青陽,就交給你去辦了。”
  
  “恕難從命。”拜託!武家孫女只有十四歲,他才不會如此饑不擇食,風青陽公然抗命。“四大家一向禁止通婚,雖然只是項不成文規定,但好歹我們也遵循了百年。”
  
  “青陽,如果武家歸於我們風家門下,還何來四大家與規定?”二叔提醒他。   
    
  利字當頭,百年情誼約束都不值一顧了!風青陽霍地站起來,激動地指責。“四大家百年來交情深厚,你們怎能為了自身的利益而併吞武家?而且還要犧牲我們的終生幸福來換取。”
  
  “放肆!誰准許你在這裏大放厥詞。”風靖鵬一掌打在椅子扶手上,喝止膽大妄為的兒子,沒想到他竟敢沒大沒小的教訓長輩。“還不快跪下來認錯。”
  
  哪有這樣子的父親?居然把兒女當成棋子利用!風青陽無懼地瞪視著父親,然後在眾目睽睽下拂袖而去。  
  
  “畜生!你給我站住。”
    
  才不管老爸的怒濤吼叫,風青陽早已消失無蹤。  
  
  好不容易在大門前等到逃之夭夭的“犯人”回來,風青盈一把拉著風青陽,走往庭園深處的涼亭坐下。
  
  “哥,你瘋了嗎?居然頂撞老爸後不顧而去,你不知道爸有多生氣,你明早趕快去向他道歉。”
  
  “瘋的人是你,竟然答應老爸的無理要求。”風青陽才不擔心自己,反而憂心她的事情。“你真的打算聽從吩咐,接近姓丁的小子嗎?”
  
  “嗯。”
  
  “你不是喜歡展麒嗎?你怎能這樣作踐自己。”他實在看不過去。
    
  她裝作滿不在乎地聳肩。“反正我和他不會有結果,如果能為風家出一分力,要我跟什麼男人在一起都無所謂。”
  
  “比起風家的榮辱,我認為妹妹的幸福更重要。”她若真能放下,便不會一直愁眉苦臉了。“你真的不打算讓展麒知道你的心意,不嘗試爭取便要放棄嗎?”
  
  “你應該比我還要瞭解他,在他心裏我只是一個鄰家小妹妹,他對我根本沒有任何特別感覺。”事到如今她不承認也不行,如果熊展麒心裏有她便不會和女生們打得火熱。
  
  “雖然我不肯定展麒會給你什麼答案,但與其消極揣測、妄下定論,何不直截了當問個清楚。”
  
  “不行,我問不出口,我不想破壞現在的關係。”她輕托香腮搖頭。
  
  “你想維持現狀多久?”這個他最疼愛的妹子,心裏想什麼他還會不知道嗎?“是不是只要不聽他親口拒絕,你便可以繼續期待,即使只有千萬分之一的機率也不想死心?”
  
  “哥,你不要老是欺負人啦。”心事被說穿,她可憐兮兮地癟嘴撒嬌。
  
  “乾脆一點吧,如果真的被拒絕,回來後痛痛快快哭一場,然後真正死心。”他揉著她的頭鼓勵。“我的肩膀隨時借你用。”
    
  “討厭。”她才不想借用。  
    
  “身為風家的一份子,你應該有足夠的勇氣,堅強地承擔任何結果。”
  
  長痛不如短痛,這個道理她懂,可是感情卻沒道理可言,親耳聽到熊展麒的回答後她就能死心嗎?
     
  此刻她沒有答案,不過多年以後,她終於見證了這個答案,證實是不能!
  
  放下尹玉白編導的歌舞劇本“吉賽兒”,熊展麒在三角鋼琴前坐下,修長的十指在琴鍵上輕快有力地遊走,彈奏著此劇其中一幕伴奏音樂——卡門第二組曲哈巴內拉舞曲(Habanera),幻想著美豔絕倫的吉卜賽女郎吉賽兒正極盡誘惑煽情地舞動,企圖吸引心儀少尉的目光與眷戀。
  
  他腦海裏的吉賽兒化身正是那一抹再熟悉不過的美麗倩影,火紅舞衣包裹著的曼妙身段,舞著熱情狂野的佛朗明哥,施展出令人目眩神迷的魅力……  
  
  女人真是奇妙的生物,想不到兒時總被錯認為男孩子的頑皮小女孩,長大後竟搖身一變,成為嬌豔動人的女人。  
    
  他怎麼也無法想像,喜歡留連在道場習武,跟隨他和青陽那一票頑童上山下水玩耍、四處奔跑打架的“男人婆”,與今天企圖“勾引”他的嫵媚女人是同一人,這個兒時被嘲笑沒男人要的凶巴巴的女孩,他還曾經很有義氣地承諾會娶她呢。  
  
  昨日彷彿就在眼前,還記得在他小二的時候,就讀幼稚園大班的盈丫頭半點女孩子樣也沒有,不但行為舉止粗魯,外表十足像個小男孩,更是個喜歡替人出頭的“好戰份子”。  
     
  “你這個男人婆還算是女生嗎?你將來一定嫁不出去、沒人要。”剛被小女孩的拳頭狠狠教訓一頓的小男孩,不甘心地逞口舌之強。
  
  “你這種喜歡恃強淩弱的笨蛋男生才沒女生要。”小女孩神氣地擦一擦鼻子。
     
  “恰北北的醜女生、男人婆、暴力女……”小男孩邊罵邊扮鬼臉。  
    
  “看我怎麼修理你。”小女孩揚一揚拳頭,大聲呼喝很沒出息地落荒而逃的小男孩。“你有種就不要跑。”  
    
  “笨蛋才不跑。”小男孩洋洋得意地拍拍小屁股,然後溜得更快。  
  
  “可惡!”小女孩欲追上去,卻被身後的哥哥喚住。
  
  “盈丫頭,別追了。”
  
  小女孩雙手插腰,忿忿不平地嘟嚷。“你們男生好可惡,我才不要嫁給沒用的臭男生。”
  
  “沒錯,盈丫頭以後也不要嫁人,留在哥哥身邊就好。”兄長寵溺地伸手拭抹妹子髒兮兮的小臉。
  
  “如果盈丫頭真的沒男生要,我可以將就一下娶你喔。”鄰家哥哥在旁笑嘻嘻地逗弄她。“盈丫頭以後就當我的新娘子,嫁給我吧。”
  
  “哼!誰要嫁你。”小女孩漲紅著小臉拒絕。
  
  “不過呢,我比較喜歡有一頭烏溜溜長髮的女生,也不要動不動就打架的溫柔女孩子……”
    
  熊展麒會心一笑,他當時真的認為野性難馴的盈丫頭准沒行情,還有著娶她的心理準備呢。  
  
  殊不知女大十八變,她越大越漂亮,長得亭亭玉立、丰姿撩人,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男人何其多,她就像美豔的吉賽兒,能夠輕易擄獲任何男人的心,卻偏偏鍾情於一個無情的男人、選擇一份不屬於自己的愛情,陷於沒結果的苦戀中……
  
  琴音戛然而止,熊展麒沒了彈奏的心情,他合上鋼琴,光可鑒人的琴面反映出一張緊繃的俊臉,他盯牢自己幽深的眼瞳。
  
  有夠諷刺!尹玉白這玩笑不小,吉賽兒的戀愛故事和風青盈的情況相似度有多高他心中有數,不過他才不是那個薄命少尉,儘管他曾狠狠傷害了她的少女芳心。
    
  那是多久的事情?他記得是在高三那年的秋天,那天她闖進音樂社壞了他的好事,然後他吻了她,就在那個他至今仍不能忘懷的銷魂親吻後的隔天……
  
  他是不是做得太過火了?雖然本意是想要小懲一下膽大妄為的她,可是那個親吻未免激烈曖昧了一點,她今晚特地把他叫出來,不會是想要海扁他一頓吧?!
  
  正趕著赴約的熊展麒思索著,已做好心理準備,以風青盈剛烈的性格,下手可能會很重,他得提防一點。
  
  轉彎步入公園,他很快看見背靠涼亭的少女正百無聊賴地踢著腳下的水泥地,低垂的臉兒看起來心事重重。
  
  “嗨。”熊展麒用食指輕戳她額頭。“你等很久了嗎?我應該沒遲到吧。”
  
  “是我早到。”風青盈站直身子。

  “有什麼事情非要出來談不可?”
  
  月光下的他瀟灑挺拔、朗目帶笑、俊容溫柔,讓她芳心悸動不已,猝然不顧一切投入他懷裏。“我喜歡你,好喜歡、好喜歡。”
  
  他有一秒鐘的錯愕,然後輕擁撒嬌的妹子笑說:“我也好喜歡盈丫頭,你是我最疼愛的好妹子。”

  “我已經有一個好哥哥,不需要再多一個。”她抱住他的腰柔聲低嚷。  
  
  “你是不是還為了昨天的事情在生我的氣?”他撫著她的秀髮,柔聲賠不是。“是我不對,昨天的玩笑太過火了,我現在鄭重向你道歉,你原諒我好嗎?”
    
  她一把推開他,一瞬也不瞬地凝望他。“我是認真的,我不要再當你的妹子,你可以把我當成一個女人來看待嗎?”  
  
  熊展麒審視她激動的小臉,心中的震驚無以復加,在四大家的規範約束下,他早已認定她是妹子,從沒任何非分之想。“我從沒想過你是妹子之外的可能性。”
    
  他坦白得有夠傷人!“你對我真的沒有任何特別感覺嗎?”

  他不期然想到昨天那個纏綿失控的親吻,那時好像有一股電流竄過全身,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奇異感覺,不過一刹那的異樣並不代表什麼,他很快地甩開莫名悸動的念頭,笑自己想太多了。
  
  “抱歉。”他知道再多的歉意或解釋都不足以彌補傷害,自尊心極強的她絕對不需要同情與憐憫。
  
  她倔強地緊握雙拳,不死心地一再追問。“如果我不是風家女兒的話,我們可能嗎?”
  
  他心一突,雖然有點動搖,但心底的猶豫與掙扎也只有一瞬間,不足以改變事實。“不可能。”

  “為什麼?”她強忍淚水,原來自己沒有想像中堅強。“為什麼不可能?”
  
  “我無意改變我們的關係。”他不為所動地堅決搖頭。“青盈,你永遠都是我的好妹子。”不想給她任何幻想空間與希望,他把話說絕了,深深瞥一眼受傷的美麗小臉後,頭也不回地轉身邁步離去。
  
  踏出公園大門,熊展麒看見一抹熟悉的身影。
  
  因為擔心妹子而偷偷尾隨的風青陽,從熊展麒異常凝重的神色輕易瞧出端倪。“你拒絕了她?”
  
  “對不起。”熊展麒的俊容上帶著歉疚。
  
  “你不用道歉,感情的事不能勉強。”風青陽拍一拍他的肩膀,好讓他釋懷,然後飛快進去提供肩膀給他最親愛的妹子……
  
  那年他十八歲、盈丫頭十六歲,從那之後他們沒再提起過這件事,好像從沒發生過般,兩人仍然維持著友愛的兄妹關係,感情不變如昔。
  
  不知不覺距今已有五年,眼看風青盈身邊的追求者不斷,不知多少青年才俊都是她的裙下之臣,卻從未有過認真交往的男朋友,到底是她眼高於頂還是仍然心有所屬?
  
  熊展麒發覺自己希望答案是後者,可能基於男人的虛榮心作祟,亦可能出於和風青陽同樣的心態,不甘心自小一直疼愛的妹妹被男人拐走吧。
  
  為了鳳凰私立學院成立一百年這個大日子,國、高中部與大學部的各社團、班級皆有不同的表演節目,這次更邀請畢業舊生參與演出,並舉辦了一個比賽,由觀眾投票選出最佳表演節目。
  
  因此,莘莘學子們全都卯足勁想要勇奪殊榮,想當然爾身為學長的畢業舊生就更不能丟臉,輸給學弟、妹的話何止顏面無光,絕對會成為眾矢之的。所以在距離“五一八”校慶只有兩個月的緊迫時間內,魔鬼團長尹玉白只好採取地獄式訓練,三令五申社員們每天晚上回校進行練習,而每逢周日則要進行一整天的彩排。
  
  “難得假日,你幹嘛來我家報到?”拖著慵懶步伐下樓的風青陽瞧見不速之客坐在客廳,納悶地搔搔後腦。
  
  悠閒等候的熊展麒看看手錶,盈丫頭再不下來的話便沒時間吃早餐了。“今天要回校彩排,我打算順道接盈丫頭一起過去。”
  
  “對喔,你們要負責創校紀念日的表演節目,真是辛苦呀,幸好我既不是舞蹈社社員,也不是音樂社社員。”風青陽大說風涼話。  
  
  “誰不知你是網球社的掛名社長,學生會的叛徒。”熊展麒白他一眼。

  “想不到你這麼小家子氣,都陳年舊帳了還記仇到現在。”風青陽嗤之以鼻。
  
  “我這個人沒什麼優點,就是記憶力好一點、恩怨分明一點。”
  
  “還有眼睛小一點、鼻子小一點,外加風流一點。”風青陽促狹地接下去。

  “彼此彼此。”熊展麒笑說。
  
  此時,姍姍來遲的風青盈終於翩然現身,左手挽著一個大袋子的她身穿白色長袖襯衫,外加一件長度及大腿的短袖灰羊毛衣,黑色九分襪褲下是一雙芭蕾舞鞋,打扮隨意舒適又不失嬌美可愛。
  
  “熊展麒,你來幹嘛?”
  
  果真是兩兄妹,說話同樣不客氣,熊展麒莞爾一笑,還未開口回話,風青陽已搶著代答。“他這個大閒人自動請纓來當司機。”
  
  “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呢?我已經約人了。”風青盈非但不領情,還反過來抱怨。“你想當司機的話下回要提早預約喔,我先走了。”
  
  這年頭好心沒好報,枉費他一番盛情美意,想要發揮敦親睦鄰的精神,殊不知熱臉貼上人家的冷屁股,熊展麒自討沒趣地摸摸鼻子,目送娉婷倩影出門。
  
  憋不住笑意的風青陽本想落井下石取笑他,但在聽到門外囂張咆哮的跑車引擎聲後,二話不說拉著老朋友跟了出去。

  兩個大男人鬼鬼祟祟蹲在花圃前好奇地探頭探腦,只見一名風度翩翩的年輕男人跨下拉風的紅色跑車,頂著一張自以為萬人迷的笑臉迎向風青盈,再諂媚地接過她的大袋子,拉開車門攙扶她上車。
  
  “那個小子是誰?”風青陽望著揚長而去的跑車。
    
  “沒記錯的話,好像是同台演出的舞蹈社舊生。”熊展麒拍拍褲管,為他們活像偷窺狂的行為感到好笑,為何自己要陪這個戀妹情結的男人一起瘋?
  
  “我看以後還是由你接送盈丫頭好了,你給我好好看牢她,別讓那些發情的豬哥靠近她。”風青陽很不放心地交代。
  
  “你何不索性把她鎖在家裏。”真是個緊張大師。“盈丫頭長大了,你這樣緊迫盯人,教她如何嫁人?”
  
  “你有資格指責我嗎?你問自己的心,你還不是和我一樣窮緊張、愛擔心。”風青陽不服氣地嗆他。“我不是不讓她嫁人,只是那種不入流的男人根本完全配不上我家丫頭。”
  
  “到目前為止,能讓閣下滿意的男人好像還沒出現過。”熊展麒忍不住揶揄。

  有,曾經出現過一個,只是那男人沒有好好珍惜。風青陽在心中嘀咕,瞟一眼這個遲鈍的男人,受不了地踹了他一腳。“你不是要去彩排嗎?還不快去。”
  
  真的不能再耗下去了,平日練習還無所謂,可是彩排遲到的話後果可嚴重了,熊展麒忙不迭閃人。“掰。”
  
  “喂,你別忘記彩排後要親自把盈丫頭送回來。”風青陽在他身後大叫。
  
  “囉嗦!”熊展麒搖頭訕笑。
  
  “我拒絕。”熊展麒擺明不肯妥協。
  
  “只不過是一小段,我保證不會超過一分鐘。”尹玉白告訴自己要忍耐!
  
  “不行。”他斬釘截鐵地說。
  
  尹玉白的火氣來了。“這是很重要的一幕,不能隨便修改。”

  “你找人代演。”他一副無關痛癢的模樣。
  
  尹玉白力爭到底。“用替身的話會失去吸引力。”
  
  “既然這樣,我只好辭演,你另找男主角演出吧。”他轉身整理曲譜。  
  
  尹玉白氣得跳腳。“吉卜賽人就是要跳熱情洋溢的佛朗明哥嘛。”  
     
  “我只負責音樂指揮,其餘的事情你重新安排。”熊展麒才不甩他。
  
  “熊展麒!”怒髮衝冠的尹玉白吼叫一聲,半晌,不甘心地舉起雙手投降。“好吧,我投降了,就改為慢三步圓舞曲。”
  
  “成交。”熊展麒揚起得逞的可惡笑容。
    
  叮!鐘聲一響,魔鬼團長和前音樂社長的第N回合交鋒正式落幕,結果一如過往,又是小白學長敗北。

  “氣死人了!真不知誰才是老大。”尹玉白轉向紅顏知己哭訴,堂堂大男人趴在小女人肩上抽搐,感覺有夠滑稽。“盈盈你來評評理,明明吉賽兒和少尉邂逅的一幕重頭戲就該跳輕快活潑的佛朗明哥,他偏要跳溫吞吞的圓舞曲,不是擺明和我作對嗎?他就愛欺負人家。”
  
  “小白乖,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他計較了。”風青盈憋住笑意安撫他,她知道熊展麒只會簡單的社交舞,華爾滋算是最拿手的了。“誰教少尉只懂跳圓舞曲,萬一在舞臺上出大糗、搞砸表演就不妙了,你就稍作改動遷就他吧,我相信一定難不倒你這個天才編劇家的。”
  
  哎呀!這個小妮子居然幫忙外人損他,熊展麒一臉陰鷙表情,厲目瞪視著她。  
  
  “你對我最好了,不像某位卑微小人,盡會耍陰招威脅人。”尹玉白一個大鵬展翅,把風青盈摟入懷裏。
  
  “喂,你這個大色狼別亂吃豆腐,趁未婚妻不在搞外遇。”看不下去的熊展麒出言警告,他真想狠狠一腳踹下去,把眼前這個超級礙眼的男人攆走。
  
  “要你管!我和盈盈的關係非比尋常,不是你這種外人可以比擬的。”尹玉白洋洋得意地朝他扮鬼臉。
  
  熊展麒出其不意一把搶走風青盈,雙臂從後圈住她的頸肩,不甘示弱地表明。“你別胡亂認親,我才是盈丫頭最親愛的人。”
  
  “我知道,你是鄰家哥哥嘛。”尹玉白刻意強調“哥哥”兩字。
  
  又來了!社員們無奈地攤攤手,這兩個男人又在爭風吃醋了,不過眾人可沒打算當和事佬勸架的意思,因為這是地獄訓練中唯一的娛樂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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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4 00:54:58
第三章
    
  彩排甫完畢,熊展麒便力排眾男士,在第一時間拉著風青盈離去,他像扣押犯人般不容她拒絕,更無視不甘心的尹玉白跺腳瞪眼、唾駡他剝奪人身自由,他這個“鄰家哥哥”就是要行使特權,偏不准盈丫頭跟他跑。
  
  風青盈對熊展麒這種強勢的作法感到好笑,低頭睨著仍扣住她手腕的大掌,心情大好地取笑他。“想不到你這麼想當司機。”
    
  “反正同路。”如果不是受人之托,他何須這麼盡責,不過可以向尹玉白報一箭之仇,還真是大快人心。  
     
  咦!那不是武家小公主和熊家小弟嗎?眼尖的風青盈瞥見不遠處的一對男女,頓時萌起捉弄人的壞念頭,於是拉著熊展麒繞路過去。   
     
  “真巧,好久不見了。”風青盈笑容可掬,儼如好朋友重逢。  
     
  想不到會遇上“舊情敵”,武靜對這個丰姿綽約的女人實在沒半分好感,凜若冰霜的面容更加冷漠。
    
  輕蹙眉的熊展麟則反射性地擋在武靜身前,瞟一眼兄長後,不情願地和風青盈點一下頭,他這種想要保護心上人的舉動,在場的人皆了然於胸。  
  
  風青盈上下打量出落得更加清麗脫俗的古典美人,使壞地在她的傷口上撒鹽。“看來丁奕熙不在,你也不會感到寂寞喔。”
  
  武靜知道她是針對熊展麟的庇護而言,在熊展麟開口發難前,她一把拉住他制止,這是女人間的戰爭,她自會迎戰。
  
  “姓丁的已經和我無關,他和武家亦再無任何關係。”武靜緊繃著臉,語氣尖銳。   
    
  “真高興你能及時回頭,看清那個男人的真面目。”風青盈這個始作俑者曾奉命去棒打鴛鴦,千方百計欲拆散武靜和丁奕熙這對小情人。“既然你這樣決絕,風家就不客氣把他接收嘍。”
     
  “悉隨尊便。”
  
  “這三年來你真的沒有和丁奕熙聯絡嗎?如果你想要知道他的近況,我大可告訴你。”  
    
  三年前丁奕熙在訂婚典禮上丟下她,然後執意離開武家,自此武靜便和他斷絕關係,決心忘掉這個男人。“我沒興趣知道。”   
  
  “其實他在美國那邊……”
     
  默然在旁觀戰的熊展麒本不想插手干涉,可是他實在不想看風青盈再繼續惡作劇下去,故而輕敲她的後腦門,輕佻風趣地打斷她。  
    
  “盈丫頭,你別再開玩笑捉弄人家了,你根本就沒有和丁奕熙聯絡。”無視風青盈惱羞成怒的瞪視,熊展麒強行擁住她的肩頭離去。“我們先走了。”
  
  直至走遠後,風青盈才憤然甩開熊展麒的大掌,這個可惡的男人,為何偏要和她作對!
  
  “你為什麼故意拆我的台?”他根本存心要她難堪嘛。
     
  熊展麒意味深長地睨著她。“我說過壞人的角色不適合你。”
    
  真動聽呢!說穿了還不是心疼小公主被她欺負。“你看上人家了嗎?”
  
  “你胡說什麼?!”他感到頭痛。  
    
  “我就知道你一向喜歡武靜那種氣質美人。”所以她才會如此討厭武靜,老是想欺負她。
  
  “你想太多了。”真是冤枉呀。   
    
  “你不敢承認嗎?我可沒忘記你在訂婚宴上曾對人家讚不絕口,現在丁奕熙不在,你大可趁虛而入追求她。”她對此事一直耿耿於懷。  
  
  “你的小腦袋淨會記這些無聊事情嗎?”老天!那只是個玩笑,他可以對天發誓,對武大小姐沒任何意思。  
     
  “還是你礙於手足親情而不敢行動?”  
  
  “你的聯想力未免太豐富。”
  
  “你大可放心,展麟不會是你的對手,武大小姐眼裏根本沒有他。”她吵架之餘不忘關心一下鄰家小弟。“你這個做兄長的真該好好勸勸他,別讓他一頭栽下去了。”

  “你以為他會聽我的話嗎?”他們兄弟感情一向不親,即使想要改善也無從入手。

  “那你就去橫刀奪愛,好讓他真正死心。”她信口開河提議道。  
  
  他神色一斂,義正辭嚴地駁斥道:“夠了,胡鬧也該有個限度,不要拿別人的感情來開玩笑。”
  
  他竟然教訓她?不管他是為親弟弟說話,還是想要掩飾對武大小姐的感情,風青盈的自尊受傷了,一股氣哽在喉間難以咽下,二話不說轉身走人。
  
  “等等。”他飛快抓住她的手肘。“我送你回去。”
  
  她瞪他一眼,大發小姐脾氣。“我還知道回家的路,不必勞煩你。”

  “我答應過青陽會把你送回家。”他只好說出實話。
  
  無疑在火上添油的一句話令她更生氣,她用力甩開他的手,悻悻然譏諷道:“怪不得今天熊大少爺巴住我不放、搶著要來當司機,原來是受人委託。”
    
  他可是一片好意。“青陽怕你會被登徒子糾纏,不想讓你受到無謂的騷擾。”
  
  “正在騷擾我的登徒子好像是閣下。”她退後一步,狠狠瞪著他又想伸過來的魔爪。

  “我也只是關心你。”他隨即收回手。
    
  她倔強地別過頭。“謝謝熊大少爺的關心,小女子無福消受。”
  
  “好了,是我不對,我們回去吧。”他實在拿她沒轍,只好放低身段,柔聲哄著她。
  
  什麼嘛?她才不是三歲小孩,還會受他哄騙。“我自己會回去。”  
  
  “你別這樣,萬一遇上什麼事情,教我如何向青陽交代?!”他無奈低歎。
  
  “先別說你不是我的親哥哥,就算是,我也不是你的責任。”她不想再接受他的“恩惠”,乾脆把話說清楚。“總之我的事情不用你管,還有以後別再用哥哥的名義來管束我的行動。”
  
  任由火冒三丈的女人頭也不回地走掉,熊展麒沒再挽留,心裏納悶不已,小妮子今天是吃錯什麼藥了,為何如此難搞?  
  
  熊展麒自從答應幫忙百年創校紀念日的演出後,便沒好事發生過,不但被風青陽那小子力斥辦事不力,竟連一個丫頭也管不住;且風青盈那丫頭又一直在生氣,對他視而不見。
  
  唉!他一定是前世欠了他們兄妹倆什麼,今世才要連本帶利償還,熊展麒深深地搖頭歎氣,還是決定去舞蹈室瞧瞧風青盈走了沒,順便和她和好吧。
  
  此時的舞蹈室仍燈火通明,但社員已全部離去,只剩下尹玉白和風青盈在檢討舞姿。
  
  “不對,你動作太僵硬了,別哭喪著臉。”尹玉白不停用劇本輕拍心不在焉的學妹,頻頻糾正她的舞姿,最後他宣佈放棄,隨手拿起毛巾丟給她。“算了,今天就練到這裏。”
  
  風青盈用毛巾抹一把臉,坐在地上休息。
  
  “你怎麼了?近來常常愁眉苦臉,是有什麼心事嗎?”尹玉白在她跟前盤腿而坐。
  
  “沒事。”風青盈靠著落地大鏡子,意興闌珊地回答。  
    
  “我知道了,你准是被姓熊的卑鄙小人欺負了,對不對?”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你怎麼會知道?”她努努小嘴嘀咕著。
  
  “你們兩人最近形同陌路,任誰都看得出來。”
  
  “哼!說起姓熊的我便一肚子火。”她氣呼呼地鼓著腮幫子,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抱怨。“那個該死的男人居然在外人面前拆我的台、害我沒面子,而且還罵我,你說是不是該生氣?”

  他揚起濃眉,彈一下手指。“那個外人一定是女人,而且還是個大美人。”
  
  “最令人生氣的還是他老藉哥哥的名義來管東管西,我才不是他的妹子。”她越說越氣憤、越想越不甘心。“人家已經對他死心,下定決心找個好男人,他幹嘛老是要來招惹我?真是討厭!”
  
  瞧她一副泫然欲哭的表情,他挪動身子到她身邊,張開雙手。“來,我的懷抱永遠為你而開。”
  
  “誰要對你投懷送抱?我才不要……”她嘴上雖說不要,雙手已自動地摟住他的頸項、埋首在他的肩膀上,強忍住淚水,不讓自己垮下。
  
  尹玉白輕擁她在懷中細心呵護,這個打從高中便認識的學妹,他們可說是一見如故。雖然風青盈的外表活像不正經、很愛玩的隨便女人,或是懂得耍手段、玩弄男人的驕縱大小姐,但其實是個感情專一的女人。
  
  她對熊展麒的執著常令他感到心疼,唯一傾心愛慕的男人老是以兄長之名對她關懷備至、百般呵護,硬要她接受這分親情。但對她而言,熊展麒的溫柔疼愛是何等殘酷的折磨,而他卻樂此不疲、不厭其煩地重複著,完全枉顧她的心情。
  
  所以尹玉白才會編導出這一場歌舞劇,刻意替他們製造相處的機會,希望藉此打破困局,使兩人的感情有進一步的發展,不過看來事與願違了,都怪那個天殺的木頭男人,真是一隻大笨熊。
  
  一男一女親密地相擁而坐,也不知男人在女人耳邊訴說了什麼情話,逗得女人嬌笑連連,這就是熊展麒從半掩的大門所看到的畫面。
  
  風青盈和尹玉白有可能嗎?他們是何時開始的?熊展麒有點難以置信,他知道姓尹的和盈丫頭感情一向很好,總是毫不避諱地表現出關愛之情,但眼前的男女氣氛未免過於曖昧。
  
  尹玉白明明已經有個未婚妻,卻還對風青盈出手,他是基於玩弄心態還是存心要和他作對?就不知風青盈在想什麼,只希望她對尹玉白不是認真的,他們並不是“吉賽兒”的寫照。
  
  在身為兄長的強烈責任感驅使下,熊展麒不能袖手旁觀,他絕對不能讓她繼續深陷下去,執迷於一段沒有結果的戀情。
  
  砰!熊展麒用力推開大門,把室內的男女嚇一跳,尹玉白扶著風青盈站起來,對熊展麒的粗魯行為有點納悶,真是個沒禮貌的傢伙。  
  
  而心情糟透的風青盈則躲在尹玉白身後,故意別過臉不想讓熊展麒看到,她這種心虛的表現讓熊展麒更深信自己的猜測,確定他們真有私情。
  
  “跟我走。”俊容緊繃的熊展麒一把扣住風青盈的手腕,強行拉她走。
    
  “喂,你這個野蠻人要幹什麼……”尹玉白忙不迭地上前阻止。
  
  熊展麒深不可測的黑眸閃著火光,很不客氣地一把推開擋路的男人。“你不想挨揍的話,便識趣地閉上嘴巴,給我自動消失。”
  
  “熊展麒,你要帶我去哪里?”風青盈半推半就地被他牽著走,他莫名其妙的行動教她摸不著頭緒。  
    
  看來這大笨熊誤會什麼了,很好,就讓他受一下刺激,讓他嫉忌、吃醋一下。尹玉白豁然開朗,笑嘻嘻地目送他們離去,默默寄予祝福,阿門!
  
  “好痛,你快放手。”風青盈霍地甩開男人的大掌,撫著隱隱作痛的手腕。“熊展麒,你想跟我打架嗎?”
  
  熊展麒終於察覺到自己的行為太過冒失,瞟一眼她雪白肌膚上的紅印,瞬間冷靜下來。“我有事情要和你談。”
  
  “我和你沒什麼好談的。”風青盈和他擦身而過,飛快打開一扇門進去,然後轉身指著大門上的警告字牌。“這裏是女子更衣室,你有種便跟進來。”
  
  哼!諒他也不敢貿然進來。風青盈得意地揚起頭,足下不忘後退,翩然旋身入內。
  
  不知是受不了她的挑釁,還是料定晚上更衣室內沒半個人,熊展麒居然真的大剌剌地跟了進去,銳目飛快掃視空無一人的室內,再一把抓住可惡的小女人,走進其中一間浴室,反手把門鎖上。
  
  他俐落快速的動作一氣呵成,風青盈還沒來得及驚呼尖叫,便已被他困在小小的浴室內。
  
  “大色狼!你要幹什麼?”他瘋了嗎?她瞠目結舌地瞪著他。
  
  “談話。”他唇邊泛起一個得逞的笑容,她存心耍把戲,他當然奉陪到底。
  
  可惡!她二話不說一掌劈向他門面,趁他一個側身躲避時竄往門口,兩人位置已互調,背向大門的她再抬腿飛踢。
  
  可惜她的行動早已被他洞悉,在她剛出腳時,他已一個擒拿把她甩回牆壁上,再湊身向前壓制住她,把她的雙手牢牢扣在牆壁上。
    
  狹窄的浴室內,熊展麒高大的身影更顯壓迫,風青盈不服氣地抬頭挺胸,對著男人吹鬍子瞪眼睛。
  
  “好了,你別這樣瞪我,我也只不過想和你好好談話。”沒錯,只不過是想找她談話,怎麼會演變成這種局面?竟然在女子更衣室內和她大打出手,他感到不可思議,倏地放開她。
    
  反正也打不過他、逃不了了,她只好認栽,乖乖站定後悻悻然地挖苦他。“我實在想不透你會有什麼急迫的事情,非要在女子更衣室談不可?”
  
  他尷尬地清一清喉嚨,的確沒那麼急切,不過既然已到了這步田地,他只好繼續說下去。“你和尹玉白到底是什麼關係?”

   什麼跟什麼?她睜大眼眸,感到莫名其妙。“與你無關。”
  
  “你喜歡他嗎?”他一瞬也不瞬地看著她,細心觀察她的反應。
  
  從他認真的表情,她隱約瞧出端倪,故而美目一轉,故意說道:“我沒必要回答你。”
  
  她越是回避、嫌疑越大,他禁不住眉頭大皺。“你明知他已有未婚妻,為什麼還一頭栽進去?”
  
  他今天反常的行徑果然是因為看到剛才那一幕,而誤會她和小白學長有著不可告人的親密關係,她心情頓時變好,戲弄他的念頭萌生。

  “感情既不能勉強,也是不受控制的。”她垂著頭,儼如小媳婦般幽怨道來。
  
  “天底下有那麼多好男人,你為何偏偏看上他?”他好心疼,她值得一個更好的男人來守護疼惜。
  
  “喜歡就是喜歡,愛情從沒道理可言。”她緊咬下唇,極力憋住笑意。
  
  她真的這麼喜歡尹玉白嗎?他感覺好像被人狠狠揍了一拳,有種悵然若失的傷痛,這就是親愛的妹子被男人搶走的心情嗎?“如果青陽知道,他會很傷心的。”
  
  “現在是什麼年代了?男未婚、女未嫁,誰都有選擇的權利。”她噗哧地笑了出來,毫不介意展現她的野蠻任性。“就算他是有婦之夫,只要我喜歡,我一樣會把他搶過來。”
  
  他審視她自負驕縱的美豔臉蛋,自小和她一起長大,他還會不知道她是什麼女人嗎?!“我知道你不是這種壞女人。”
    
  別一副自以為瞭解她的樣子,她受不了他的溫柔……她白了他一眼,輕攏秀髮嬌笑道:“我就是這種壞女人,反正我不是武大小姐那種純潔靈秀的女人,誰教我天生一副狐魅樣,我也只好配合自己的形象了。”
  
  這副令多少男人神魂顛倒的美貌與身材,風二小姐不是一直引以為傲嗎?原來她是如此介意自己的長相,他竟一點也沒發覺,只是為何她總喜歡和武靜比較呢?她們是完全不同類型的女人,根本不能相提並論。
  
  “你何須刻意貶低自己?表相算得了什麼,你根本不用在意。”他深邃炯亮的黑瞳專注的望著她。
    
  她竟然不小心洩露了心底的秘密,讓他瞧出端倪,她打死也不能承認自己的軟弱,她不需要他的同情憐憫。
     
  “你別和我說笑了,我才沒有貶低自己的意思。”她朝他嫣然一笑,慵懶地靠在他胸膛上,纖指戳著他的胸口,聲音嬌嗲誘惑。“我天生就是個喜歡勾引男人、專門搶別人未婚夫的女人。”
  
  “你真是這種女人的話,就證明給我看,看你如何勾引男人。”他不為所動,低頭睨著她,眼神挑釁意味十足。
  
  少瞧不起人!她一把拉下他的頭顱主動獻吻,這回不再是羞澀的親吻,她大膽地撬開他的唇瓣探索、熱情深吻,正當她以為自己已掌控一切的時候,主導權突然轉換,他緊緊擁住她的纖腰,強勢地回吻她,極盡纏綿、誘惑。
  
  在她快要窒息的時候,他才移開唇瓣,在她耳畔嘲笑道:“像你這種拙劣的技巧,想要勾引男人還早八百年。”
  
  可惡!她不甘心地騰出雙手托著他的臉龐,然後潑辣地張口咬住他的下唇,報復地用力咬、故意弄痛他,沒想到欲退開之際卻被他反過來堵住了小嘴,他再度狠狠吻住她,熱情得教她喘不過氣、目眩神迷……  
  舞臺上五、六對男女翩翩起舞,在浪漫醉人的三拍子舞曲下瀟灑旋轉,優雅的圓舞曲如波浪般起伏流暢。
    
  冷漠的少尉輕擁住熱情的吉賽兒雙雙起舞,彼此深深凝望,舞姿優美動人,在一個很有默契的旋轉動作後——
  
  “好,現在交換舞伴。”尹玉白在旁指揮,不時指手劃腳、大聲提點。“少尉漸漸舞開,吉賽兒依依不捨地回頭張望,沒錯,動作再大一點……好,燈光轉暗,伴奏拖慢,所有人退下。”
  
  此時音樂戛然而止、燈光全亮起來,尹玉白拍拍手掌。“OK,大家先休息十五分鐘,然後再彩排下一幕。”
  
  眾人隨即歡呼,放鬆下來休息,有的如虛脫般癱軟在地上、有的趕忙拿出手機回電、有的爭取時間開啟手提電腦,風青盈則儼如女王般坐下來享受一票男士大獻殷勤,送毛巾、遞飲料、寒暄問暖,好不周到。
  
  熊展麒瞟一眼屢見不鮮的場面,然後從容走往後台休息室,只要不是尹玉白在她身邊打轉,他就沒什麼好擔心。
  
  “展麒。”尾隨熊展麒身後的嬌滴滴美人快步上前,親匿地挽住他的手臂。“你今晚有沒有空?”
  
  “如果是和美女約會,再忙我也可以騰出時間。”他談笑自若。
  
  女子可愛地嬌笑著,朝他大拋媚眼。“我們家新進了一批法國紅酒,你有興趣來試酒、給點意見嗎?”
    
  “聽來很吸引人。”近來忙著表演和風青盈的事,他也很久沒和女人約會了。
  
  “那麼一言為定。”女子一把拉下他,附在他耳邊曖昧地柔聲說道。“我們今晚不醉不歸。”
  
  “沒問題。”他莞爾一笑,爽快答應。
  
  “說好了,你今晚可別急著走,我不會放人喔。”女子眉開眼笑地親吻他的臉頰,然後輕快地走開。
  
  期待了一整天的約會終於來臨,女子滿心歡喜地拉著熊展麒的手臂,兩人有說有笑地相偕離去,不過此時卻傳來一陣騷動,讓他們停住了腳步。
    
  “青盈小心!”男人眼明手快地伸手扶住搖搖欲墜的風青盈。“你沒事吧?”
  
  “沒事,我只是有點頭暈,讓我靠一會。”風青盈抓住男人的手臂閉目喘息。
  
  “我扶你去休息室。”
  
  眼看男人抱住風青盈,熊展麒飛快抽回手臂,朝身旁的佳人道歉。“抱歉,今晚的約會要取消了,我改天再補償你。”
  
  “等等,展麒……”
  
  熊展麒哪里還有心情理會那女子,他頭也不回地疾步走往風青盈身邊,搶在男人出手之前把她整個橫抱起來,旁若無人地低頭查看她的情況。“哪里不舒服?”
  
  被熊展麒捷足先登逞英雄,男人只能心有不甘地眼巴巴瞪著卻不敢出聲,誰教熊學長和風青盈關係非比尋常,他這個外人豈有插手的餘地,只能白白錯失一個絕佳的表現機會了。
  
  “只是有點頭暈而已。”風青盈慌忙摟住他的頸項。   
  
  瞧她臉色微紅,應該沒什麼大礙。“我送你回去。”
  
  “我想先躺一會兒休息,可以替我找小白學長來嗎?”她虛弱地靠在他懷裏。
  
  什麼嘛,姓尹的真的比他還好嗎?好歹他也是看顧了她二十一個年頭的兄長,竟比不上一個見異思遷的花心男人來得可靠嗎?暗生悶氣的熊展麒板著臉,筆直走往保健室。
    
  而躲在他懷裏假裝閉目休息的人兒,此刻正暗暗竊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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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4 00:55:21
第四章
  
  周日傍晚,學院內的保健室不會有老師值班,更別說會有半個人影了,不過此時卻出現一對男女。
  
  熊展麟把風青盈輕放在床上,滿臉關心地俯首睨著她。“好點沒?”
  
  平躺在床上的風青盈美目半眯地看著站在床沿的男人,他垂落額前的瀏海好像又長了一點。直把半邊臉龐若隱若現遮掩住,將陰柔俊秀的臉容襯托得格外帥氣,漆黑炯亮的目光深邃溫柔,緊抿的薄唇令她不期然回想起那個不久前的熾熱親吻,她驀地臉紅心悸,趕忙別過頭,移開視線。
  
  “你不用管我,我躺一會兒便沒事。”
  
  “我留下來陪你。”他找來一張椅子坐下,以一貫的兄長姿態守候在她身邊。
  
  “你不是跟佳人有約嗎?”她出其不意地問,嘴角隱含笑意。
  
  他一怔,很快明瞭過來。“你故意的?”
  
  “我沒事了。”她突然精神抖摟地一骨祿坐起來,可是雙腿還未著地便被他靠上前制止。
  
  “你在裝病?”他張開雙腿把她的雙腳困在當中,再把雙掌撐在她大腿兩側不讓她下來。
  
  誰教她看到他和其他女人打情罵俏、私訂約會,她當然要破壞他的好事了!她神色自若地輕攏發絲,唇邊的笑意加深。“我也是為你好,隨便跟女人回家喝酒很容易做錯事的。”
  
  其實失去與美女的約會他既不覺得可惜也不生氣,不過卻不想輕易放過故意惡作劇的丫頭,故而佯裝懵懂無知地問。“敢問風二小姐認為會做錯什麼事?”
  
  “一般來說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再中上酒後亂性,結果自然就是‘擦槍走火’嘍。”她一副經驗豐富的調情老手模樣。
  
  “依你所言我們現在豈不危險?”他眯眼盯著她,唇邊扯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無懼他的恐嚇,她湊身向前摟住他的頸項,無辜地眨動漂亮勾魂的鳳眼。“我們可不一樣,你我又不是一般孤男寡女,別忘記我們可是感情很要好的兄妹,再者這裏是公共場所,我們也沒喝酒。”
  
  “可是你不覺得現在環境與氣氛正好,而且我和你又沒有血緣關係,並不是真正的兄妹。”他不慌不忙地接下去說,大掌圈住她的小蠻腰,暖昧地緩緩欺近她,大有一親芳澤的意圖。
  
  “但我和你的牽絆卻如此血緣更深。”她把食指放在近在咫尺的嘴唇上,一語道出兩人的關係。
  
  她的當頭棒喝果不其然制止了男人進犯的舉動,他若有所思地凝望著她,然後退開,靠回椅子上,表情莫測高深地笑說:“你說得沒錯,我們的關係的確非比尋常。”
  
  他的眼眸剛剛一閃而過的是一絲失落挫敗嗎?不!一定是她看錯了,她沒再說什麼,逕自離去。
  
  深感無力的熊展麒坐在椅子上不想動,把頭向後仰,盯著天花板出神。如果她不是風家女兒,他不是熊家兒子的話,他們有可能嗎?這個問題自五年前,他毫不猶豫地扼殺了一個少女芳心的那夜起,就一直困擾著他,不管反復思量多少回都沒有一個肯定的答案,至今仍然不變!
  
  風青盈和尹玉白之間當然什麼都沒有,而她和小白學長的未婚妻更可說是情同姐妹,她只是存心氣熊展麒才會訛稱喜歡尹玉白,只有姓熊的蠢蛋才會有這種荒謬的誤會,就讓他誤會下去好了。
  
  而尹玉白也樂於配合她,還不時在熊展麟面前大演親熱戲碼,看得熊某人不時氣得目露殺人凶光,他便感到大快人心,且看大笨熊可以忍耐多久,何時才會被他逼瘋……
  
  哎呀!一道嬌柔的慘叫聲拉回尹玉白的心神,看見風青盈坐在地上撫著小腿,他慌忙過去查看。
  
  “要不要緊,有沒有受傷?”尹玉白神色緊張,在這個非常時期女主角受傷不能上場的話,整個表演就要開天窗了。
  
  “沒有。”風青盈痛苦的緊咬下唇,額際堅貞不屈著冷汗“只是右腿抽筋。”
  
  “放鬆肌肉。”他如釋重負地松一口氣,隨即替她揉搓小腿,也難怪肌肉會抽筋,排練了足足一整天,雙腳自然疲勞過度。“好點沒?”
  
  她雙手撐在身後,右腳曲起讓他幫忙舒緩肌肉,不過仍痛得眼角泛淚,忍不住呻吟。“噯呀!”
  
  “你們在幹什麼?”冷不防一句厲聲質問插了進來。
  
  兩人循聲望去,緣同時感到愕然,不明白赫然出現的男人為何會一副殺氣騰騰的模樣,好像想把尹玉白大卸八塊一般。
  
  “立刻放開你的髒手,離開她。”熊展麒不悅地扳著臉,走近半躺在地上,姿勢舉止曖昧不清的男女。
  
  瞧他鄙夷的眼神與冷颼颼的語氣,活像他們在幹什麼敬且下流的事情,尹玉白明瞭男人無端發飆的原因了。“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沒有誤會,如果不是我闖進來,你是不是打算把她吃了?”熊展麒自問自製力絕佳,不但沒有狠狠給眼前這禽獸一拳,而且還可以忍受和畜牲談話。
  
  “熊展麟!你在說什麼蠢話?誰像你一樣齷齪無恥。”瞬間漲紅臉的風青盈激動地大聲怒駡,顧不了腿上的痛楚,撐著身軀想站起來把這個自以為是的男人好好捧一頓。
  
  可是尹玉白一手按著她的肩頭,示意她不要插手,把一切交給他來應付,風青盈只好乖乖靠坐一旁,揉搓抽痛的小腿觀戰。
  
  尹玉白突然站起來,和熊展麟面對面站著,兩個身高差不多的男人不相讓地彼此瞪視,抱屈的一方忿忿不平,另一方則明顯怒氣衝天。
  
  “我們喜歡做什麼與你無關。”輸人不輸陣,尹玉白一副理直氣壯,他這回無論如何也要扳回一程。
  
  熊展麟同樣氣勢淩人地冶聲低喝。“你說什麼?”
  
  “這是我和盈盈的事情,你這個外人無權過問。”尹玉白雙手插腰。
  
  “外人?”熊展麟不屑地說。“我可是一直看著盈丫頭長大的人,我們的關係比親兄妹還要親。”
  
  “那又如何?就算你是她的兄長也不能干預她的感情生活,更無權控制她的行動。”尹玉白嗤之以鼻。
  
  熊展麟咬牙切齒,從齒縫中擠出話來。“姓尹的,你別忘記自己已有未婚妻。如果你還是個堂堂正正的男人,就不要一腳踏兩船,玩弄別人的感情。”
  
  “不勞熊弟操心,誰教盈盈半點也不介意‘三人行呢’,她就是喜歡跟我在一起,呵!呵!呵!”尹玉白將手放在嘴邊,誇張地呵呵大笑起來。
  
  這個盡會耍白癡的男人,有夠噁心!“我警告你不要再招惹我家丫頭,我不准你再靠近她。”
  
  “誰你要來批准!”尹玉白反唇相譏。“你幹嘛這麼緊張?你這麼在乎、關心她,到底有何居心?”
  
  “身為她的兄長,我絕對有責任不讓她受到卑鄙小人的迷惑和欺騙。”熊展麟睥睨他的眼神鋒利無比,隱隱透著冷冽的光芒。
  
  想不到溫文儒雅的熊展麟也會如此可怕,尹玉白打了一個冷顫,重整旗鼓後再度出擊。“你別笑死人了,你哪是她的什麼兄長,你根本是在妒忌吃醋,不想看到盈盈跟其他男人好,你千方百計地阻撓我們,就是因為你不想失去她,其實你一直喜歡著她,對不對?”
  
  “我當然喜歡她,就算妒忌吃醋也沒有什麼不對,盈丫頭可是我最疼愛的妹子呢。”無視他的挑釁,熊展麟不為所動。
  
  “你到現在還不肯面對事實嗎?你這個懦夫、沒用的男人,連喜歡上一個女人也不敢承認,只會找盡藉口逃避,你要執迷不悟到何時?”尹玉白豁出去了,今天不把話說清楚,撕破這個虛偽男人的面具絕不罷手。
  
  被擊中死穴,熊展麟神情變得陰鷙。“你別自以為是,信口開河,事實不是你說的這麼一回事。
  
  “我知道你們在顧慮什麼百年的家規約定,可是那種食古不化的迂腐思想已經過時落伍,你這個蔽塞頑固的大笨熊就別理會在意,勇敢去爭取自己的幸福吧!”
  
  “中華武術文化博大精深,奧妙無窮,它的精髓與價值不是你這個不懂尊重的花癡編劇家所能明白的。”熊展麟神色一凜,表情好嚇人。“還有,我和盈丫頭的關係如何根本與這些無關。”
  
  “你……”尹玉白被激得火冒三丈,直指著他臉的手氣得發抖。
  
  這兩個爭得面紅耳赤的男人根本沒理會一旁的女主角,更沒顧及她的心情和感受,兩人一股腦兒的抒發己見,完全沒察覺風青盈的臉色已經越來越難看,心情越來越惡劣。
  
  尹玉白倏地收回手,改變策略。“好,如果我現在告訴你,我會和未婚妻解除婚約,我對盈盈是真心真意,你還有意見,還要反對我們嗎?”
  
  “你是認真的?對她百分之百真心?”熊展麟相當懷疑,納悶他的態度為何突然一百八十度轉變。
  
  “沒錯。”尹玉白好整以暇地點頭。
  
  熊展麟恍然大悟,尹玉白是在刺探他的心意,他瞬間冷靜下來,不再劍拔弩張地與他對峙,回復平時的溫文大方。“如果你不是存心敷衍我,你對盈丫頭是真心的,我沒理由反對。”
  
  “這是你真心話嗎?”尹玉白為之氣結。
  
  “當然,我不會阻撓妹子獲得幸福。”
  
  既然連破釜沉舟的這一招也不管用,尹玉白只好認栽,唯心史觀有和無情的大笨熊劃清界線。“那我就不客氣了,盈盈由我接收,請你以為別再管我們,更不要以兄長的身分常在她身邊打轉,我會受不了。”
  
  “沒問題。”熊展麟爽快答應。“只要你說到做到,立刻和未婚妻解除婚約,我不會再置喙插手。”
  
  “那麼你會祝福我們嗎?”尹玉白一股氣憋在胸口。
  
  熊展麟瞟一眼粉頸低垂的風青盈。“只要盈丫頭幸福,我絕對願意給予最真誠衷心的祝福。”
  
  “謝啦。”尹玉白負氣地說道。
  
  不再打擾他們,熊展麟翩然轉身離去,他虛偽的自若神色隨即褪去,嘴唇越加緊抿,面容則異常凝重凜冽。尹玉白錯了,他不是大笨熊,只是一隻深藏不露的狡黠狐狸而已,這是親弟弟熊展麟常罵他的一句話,他也從沒否認過。
  
  “想不到大笨熊這麼頑固,真是氣死人了,不拿來做標本,任由他繼續危害世人實在沒天理。”尹玉白氣得雙手插入頭髮裏亂抓。“我投降了,他摸底沒救,像他這種男人不要也罷,不值得你死心塌地……”
  
  “謝謝你,小白學長。”不,頑固的人是她才對!
  
  風青盈明白學長用心良苦,一直在製造機會湊合他們,還身體力行幫忙,不過他的努力全都白費了,因為事實從沒改變過,熊展麟只把她當作妹妹看待。
  
  “以後你不要再管我了,不用再替我操心了。”她神情異常平靜。
  
  “抱歉,看來我把事情弄巧成拙了。”他深感自責,都怪他把話說絕了,不能回頭。
  
  “你並沒做錯什麼,我知道你是出於一片好意,不過我和他的關係真的只是兄妹,不會有其他可能必”她裝作若無其事。“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可是……”
  
  “你不用擔心,我沒有弱不禁風到這樣就倒下去。”她無力地扯起一抹笑容。
  
  尹玉白只能默然退出去,最後回首看著她纖細的落寞身影,無奈地把空間讓給她。
  
  風青盈弓起膝頭,把臉龐埋在膝上,她不想讓任何人看到她軟弱的一面,更不需要別人的同情憐憫,她只想靜靜地療傷、舔傷口。
  
  她真的太傻了!以為他們近來的氣氛變得有點暖昧,熊展麟已經把她當作一個女人看待,所以他才會吻她,他們或許還有可能……原來全都是她一廂情願,她是真的該徹底死心,努力把他忘掉,以後不能再讓他擾亂她的心湖半分,不准再為這個男人動心動情。
  
  她不是吉賽兒,沒必要為一個男人犧牲一生的幸福,她要真正結束這段苦戀,把長久以來的感情,對他的所有戀慕愛意以及傷心痛苦全部投入舞蹈中,好好發洩釋放出來。沒錯就‘吉賽兒’作為埋葬這份感情的儀式,在創校紀念日表演過後,她會重新振作起來,徹底把他當成是哥哥。
  
  ‘五一八’這個大日子終於來臨,鳳凰私立學院這所超級名門學府的創校百年紀念日,自然轟動整個社區,校內的慶祝活動在一星期前已然展開,而當天更是難得對大眾開放參觀,其多采多姿、繽紛豐富的慶祝活動吸引不少學生家長和民眾參觀,校園內外都擠得人山人海、水泄不通。
  
  當中的重頭戲莫過於各學部的精彩表演,為了爭奪最佳表演獎而全力以赴的大型表演分別有:國中部的話劇表演、高中部的魔術表演藝術、大學部的默劇表演以及畢業舊生的歌舞劇表演。
  
  而最令人期待的高潮則是晚上的慶祝舞會,辛勞完一整天後同學們一起放縱狂歡,盡情享受輝煌成果,為百年創校紀念日劃上最完美的句點。
  
  鳳凰學院歷年來的畢業舊生齊聚一堂,精英輩出,不過長輩們大多只參與開幕儀式或閉幕典禮,晚上的瘋狂派對還是留給年輕晚輩,讓他們可以不用顧忌地盡情玩樂。
  
  “恭喜你小白,你果然不負眾望,為我們舊生贏得最佳表演大獎。”和尹玉白同期的男校友豎起大拇指贊道。
  
  “真是實至名歸,吉賽兒小姐和萊恩少尉的表演實在太精彩了。”另一名女同學讚不絕口,“尤其是最後那一幕,吉賽兒幻想少尉的靈魂回來接她一起去天國,害我不知掉了多少眼淚。”
  
  “你不妨考慮在你的舞蹈劇團裏來個正式公演,一定會大受歡迎的。”
  
  笑顏逐開的尹玉白擁著未婚妻Jessie的柳腰,好不愜意地談笑風生,“我也正有此意,可惜吉賽兒和萊恩都拒演,我找不到比他們更適合的人選。”
  
  
  表演之所以成功,大部分功勞都要歸於出色的男、女主角,不然哪能有號召力吸引觀眾,造成極大的感染力及迴響。這一邊的熱鬧非凡,焦點明顯在尹玉白和他漂亮的未婚妻身上,他們整晚形影不離,任誰都看得出來兩人非常恩愛。把視線轉往另一邊,後發制人同樣熱騰騰,成為眾男簇擁的對象當然就是最佳女主角,換下火紅舞衣的風表盈,穿著一襲簡單的銀灰色無肩晚裝,飄逸的絹絲長裙曳地,冶色調的淡妝下依然美豔絕倫,再加上火辣的豐滿身材,輕易地奪去在場男士的心魂。
  
  她看起來心情很好,一整晚下來銀鈴笑聲不斷,巧笑倩兮地與男士們周旋,手上的酒杯接二連三,雖不是什麼烈酒,但也未免喝太多了,就連一直陪在她身邊的護花使都風青陽也看不過去,頻頻替她回絕敬酒,擋下魔爪,不讓男士們有機可乘佔便宜。
  
  熊展麒收回視線,虛應著小姐們的笑語,面對美女們的包圍他一副樂在其中的模樣,事實上卻是心不在焉,不時留意著另外兩人的動向。他知道今晚風青盈的異常行為全因那個春風滿面的花心男人,姓尹的明明承諾會和未婚妻撇清關係,結果卻鶼鰈情深地出現,果然只是信口雌黃打發他的手段,虧風青盈剛才還要應酬姓尹的未婚妻,裝出一副熱絡友好的樣子,也難怪盈丫頭會藉酒澆愁了。
  
  此時熊展麒有點慶倖自己的先見之明,並沒把盈丫頭和尹玉白的事情告訴風青陽,不然青陽鐵定早已把負心漢打得大牙掉滿地,看他還能如何與未婚妻大演恩愛戲碼。
  
  就在風青陽被女士們強行拉走之際,風青盈和一名男士交頭接耳說笑,然後兩人一起離席,眼尖的熊展麒正她看到他們走往禮堂的庭園裏,放心不下的他隨即跟了出去。
  
  原來在偌大的漆黑庭園裏找人並不容易,熊展麒沿途瞧見不少躲起來親熱的男女,卻不見風青盈的身影,他就怕那個丫頭喝醉後會被男人欺負,真教人擔心,正當他有點焦急之際,瞥見一名狼狽跑走的男人,他很快認出那是和盈丫頭一起離開的男人,於是快步趕過去。
  
  熊展麒終於在大型噴水池旁看見一抹銀灰色的倩影,正坐在池邊的風青盈雙頰嫣紅,水眸迷醉,笑不攏嘴地斷斷續續輕哼著哈巴內拉舞曲,醉態畢露。
  
  熊展麒靜靜佇立在她面前,俯瞰她的黑瞳好不溫柔,“你這是何苦?”
  
  風青盈抬眼看向罩住自己的黑影,身穿雪白禮服的男人英氣逼人、優雅挺拔,她嬌笑一聲,朝他伸出一隻纖細雪白的藕臂,“少尉,你終於來接我了。”
  
  感到莫名其妙的他自然地握住她在半空中的小手,她借力一躍而起,然後翩然起舞,本來狂野明快的佛朗哥漸轉慵懶緩慢,變得更為性感誘惑,她帶醉的表情越加嫵媚動人。高跟鞋用力踩蹬著,她踏上池邊,張開雙手,右腳緩緩向後抬高伸展,裙擺她孔雀開屏般散開,做了一個非常漂亮的展翅動作,她儼如一隻尊貴美麗的火鳥。
  
  擔心她會站不穩,熊展麒一個箭步上前扶信她的小蠻腰,風青盈順勢按著他的肩頭,湊身向前親吻他,就像吉賽兒在生命終結的一刻,向少尉印下最後深情的一吻,靈魂因而得以安息,世界就此停頓下來……
  
  哈!她突然噗哧地笑了出來,一把推開他下來,再一個漂亮的旋身面向他,雙手放在身後嘻嘻笑。
  
  “我好高興,真的好高興,你知道嗎?我終於要畢業了。”她淘氣地側頭傻笑著,自言自語般柔聲呢喃,“我要從吉賽兒畢業,從今天起浴火重生,我要把過往全部忘掉,將一切結束,真正完結。”她大步向前,揪住他的衣領,踮起腳尖吻上他的唇,然後靠在他懷裏輕聲道:“再見了,我的萊恩少尉。”
  
  不知該作什麼反應的熊展麒只能輕擁住她,思潮有點起伏不定,她的萊恩少尉是他嗎?他希望是,也害怕不是……一連串的問題在他腦海裏一閃而過。不!他並不是她的萊恩少尉!想不到她對尹玉白的用情如此深。
  
  懷中的人兒突然虛脫般下滑,他及時一把橫抱起她,這個丫頭竟然醉得不醒人事,她月色下的沉睡面容仍然帶著笑意,但眼角卻隱含淚光。倏地察覺一道強烈視線投來,熊展麒霍地抬頭,很快發現噴水池的另一端正有一名高大男子佇立,男子從水柱後現身,原來是風青盈年長三歲的堂哥風青藍。成熟穩重的風青藍英挺帥氣,樣貌和堂弟風青陽有幾分相似,但性格卻恰恰相反,他是個剛毅內斂、精明睿智的男人。
  
  熊展麒朝他點點頭,然後解釋,“盈丫頭喝醉了。”
  
  “讓你見笑了,”風青藍從他手上接過堂妹,“不好意思麻煩你,我會送她回去。”
  
  “不用客氣。”熊展麒和風青藍沒什麼交情,因為兩人鮮少碰面。既然盈丫頭有家人照顧,也沒他這個外人的事了,熊展麒向風青藍頷首,欲轉身離去之際,風青藍忽然開口。
  
  “展麒,”風青藍一瞬也不瞬地盯牢他,語氣客氣卻冷峻,“謝謝你長久以來對我家丫頭的照顧,不過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和盈盈走得太近。”
  
  了然于胸的熊展麒莞爾一笑,“藍哥你多心了。”
  
  “就當是我多心,是我這個堂哥多事。”風青藍態度堅持。
  
  熊展麒瞟了一眼他懷中的人兒,“我知道了。”
  
  “謝謝你。”風青藍松一口氣,抱著堂妹離去,“麻煩你告訴青陽,我和盈盈先回去了。”
  
  風家的人會防著他是必然的,沒什麼好奇怪,不過他們的行動算是太遲還是太早呢?熊展麒不禁苦笑,目送遠去的背影,暗自下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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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全省數一數二的[風雲保全],基本上是一所家族式經營的私營機構,高層主管全由風家成員擔任,而現任總裁當然就是當家風靖鵬。
  
  貴為長子嫡孫的風青陽雖是未來繼承人,在公司內擔任總經理一職,卻只是掛名,自認不是經商人才的他一向鮮少在公司露面,更遑論執行職務,算起來他留連在[風雲會館]的時間還比較多一點。
  
  幸而家族內還有兩位傑出的後起之秀可以委以重任,二叔風靖遠的長子風青藍文武出眾,勤奮務實,頗有大將之風;而兩年前才進入公司的風青盈同樣卓越,能力半點也不輸給堂兄,兩人都是風靖鵬的得力助手,在公司內並駕齊驅。
  
  “最近由公司負責保全系統的多個大型住宅,主保全系統不約而同遭受破壞入侵,疑犯極有可能是針對我們而來,我認為有深入調查的必要。”風青盈今早收到系統出問題的報告後頓感不妙,認為此事不尋常,故在今早的高層例會內提出。
  
  “沒錯,犯人的手法明顯不是外行人所為,警方初步估計是某犯罪集團策劃的盜竊行動,不過至今仍未掌握到任何線索。”風青藍大表贊同,“如果再捉拿不到犯人,制止案件發生,將會嚴重影響我們的聲譽。”
  
  “青盈,一切交給你去辦,好好查明真相,儘快揪出元兇。”風靖鵬不排除是報復行動,畢竟和風家有過節的人不少。
  
  “是。”風青盈心中已有初步方案。
  
  “另外,有關A國大使六月訪台之旅,他們正式委拖我們擔任安全維護人員並要求派駐二十四小時貼身護衛。”風青藍把剛接到手的新委託呈報上來,“不過當地的反政府叛軍已高調聲明將會阻撓訪問團,而且我還收到小道消息,不排除會有暗殺大使的行動。”
  
  風靖鵬一邊翻閱資料,一邊詢問,“你有多少把握可以順利完成這項委託?”
  
  “其實每個委託都有一定的危險性與風險,如果我們能夠完成這次委託,將可大大提升國際知名度並加強客戶的信心。”風青藍不慌不忙分析,“追擊行動不能避免,但只要由風家親自出任貼身護衛,我有信心保證大使的人身安全無虞。”
  
  “很好,這個委託就交由你全權負責。”風靖鵬滿意地點頭,身為保全人員就是要有膽大心細,勇於接受挑戰的承擔力,“那貼身護衛的人選,你屬意何人?”
  
  執行各英任務,維護客戶安全向來是營運部的責任,風青藍理應親自出任,不過……“因為大使是女性的關係,我希望青盈能夠幫忙出任。”
  
  不用懷疑,在風家眾堂姐妹當中,風青盈的身手是最好的一個,因而順理成章被委以重任。
  
  “我沒問題,”身為系統副總經理的風青盈一向不必參與行動任務,她主要是負責設計促使系統、訓練人才,不過偶一為之的行動任務也不是沒發生過。
  
  “就這麼辦,你們一起負責這個委託。”風靖鵬對女兒有絕對的信心。
  
  “是。”
  
  會議結束,堂兄妹倆一起離去,風青藍隨即拉著堂妹回自己的辦公室。
  
  
  “盈盈,這個送給你。”風青藍從抽屜中取出一個盒子拋給她。
  
  “幹嘛送給我香水?”風青盈沒有擦香水的習慣,“我才剛答應幫忙而已,你不用這麼快便送謝禮給我。”
  
  “這是朋友給我的試用款,反正我用不著。”她這個風家的小寵兒一向深得堂兄弟們的疼愛,再加上工作接觸頻繁,風青藍和她的感情一直很好。
  
  “堂兄大可送給女朋友們,不用浪費來賄賂我喔。”儀表不凡的堂兄風流韻事同樣輝煌。
  
  “不過我認為這個甜蜜濃烈的香氣正好適合你。”他認為滿符合她的個性。
  
  “那麼謝謝嘍。”她不客氣地收下。
  
  “你真要謝我的話,就別放在一邊不用,給我點意見好讓我能有所交代。”他朝她促狹地眨眼。
  
  “原來要我當白老嫗老鼠,”他的朋友想必是女性了,她調皮地承諾,“沒問題,我會天天用,保證給你一份詳細的心得交差。”
  
  他豎上拇指讚揚,“我算是沒有白疼你這個堂妹了。”
  
  “當然嘍。”她揚手離開。
  
  風青藍唇邊的笑容加深,滿意地坐下來,埋首於工作中。
  
  
  哈啾!嗆鼻的濃烈味道撲鼻而來,熊展麒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你今天擦香水了嗎?紫羅蘭?”
  
  坐在辦公室內的風青盈揚一揚柳眉,“想不到你聞得出來。”
  
  “我對濃烈的香氣過敏。”熊展麒搗住口鼻,拉過椅子,與她保持一段距離之後才坐下來,幸而只是輕微敏感,不然他的噴嚏一定停不下來。
  
  好像愛麼一回事,她差點忘了,風青盈只好打開窗戶讓空氣流通,再把整盒面紙遞給他,“不好意思,人家送的禮物,放著不用會很沒禮貌。”
  
  瞧她好像很喜歡,難不成是男人送的?熊展麒居然有點不是滋味,睨著紅光滿面的她揣測,自從創校紀念日後她好像再沒和尹玉白來往,就如她那夜喝醉後所說的,把過去的一切忘掉,不再迷戀尹玉白,難得她大徹大悟,他當然樂見其成,看見她神采奕奕的模樣,他知道已經不用再擔心她。
  
  其實那夜後熊展麒和風青盈很少碰面,雖比鄰而居,也不見得會天天見面,再加上他有心回避,儘量少在風家出現,各處忙碌的兩人要見上一面也不容易。
  
  實際上有心回避的又豈只他一人?既然下定決心把他從心中剔除,如非必要還是不要見面的好所以除非公事上要找他,否則風青盈也不會主動約他風面。
  
  “抱歉,要麻煩你親自上來。”不浪費時間,她立即進入正題,“這是最近遭受破壞,被入侵的保安系統資料以及客戶的詳細資料……”
  風青盈之所以會請熊展麒過來,就是要請他幫忙調查這件事情。
  
  原來熊家除了開設[熊極堂]教授武術外,還是要從事搜羅、販賣地下情報情報商,而熊展麒更是個駭客高手,所以風家和熊家關係密切不是沒道理,全靠熊家的準確情報,風家在執行委託時化解了不少危機,更能防患於未然。
  
  “警方認為是犯罪集團所為,所以才會對同一家保全公司負責的住宅下手,但我覺得不是。”風青盈直言心中的揣測,“我總覺得犯人是針對風家而來,仇家報復的可能性比較大。”
  
  
  “你有鎖定的懷疑的對象嗎?”熊展麒擦擦鼻頭,用文件當扇子。
  
  “沒有,樹大招風,我們風愛的仇人滿街都是。”她自嘲。
  
  滿有自知之明的嘛,其實除了樹大招風外,風伯伯心狠手辣,毫不留情的行事作風與野心勃勃擴展版圖奕是主因。
  
  “我會好好調查的,有消息再通知你。”在尚未全盤瞭解事情前,他暫不下定論,“不管是不是仇家所為,你們現在外出時最好當心點,格外提防一下。”
  
  “我會留意留意。”此時,她的手機響起,“喂,是……二叔不在嗎?我知道了,我現在過去。”
  
  關上手機,她匆忙站起,“風雲會館那邊有人來生事,但只有哥哥一個在,我要過去看一下。”
  
  “我陪你一起去。”創他二話不說跟著站起來。
  
  唉,真是個多事之夏,公司和會館同時發生事端,希望純粹是偶然巧合,兩者不會有關連,憂心忡忡的風青盈和熊展麒趕到會館時事情已被擺平。
  
  “哥,你沒受傷吧?”風青盈環視亂七八糟的道場,忍不住皺眉。
  
  熊展麒則吹一聲口哨,看得出來剛才的打鬥十分激烈。
  
  “當然沒有,你別小看我的身手,那群不入流的混混怎會是你哥的對手,”憑那種蹩腳貨也想人多欺寡,還早八百年呢!“你要是早點過來的話,便可以欣賞到我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的英姿啦。”
  
  “怎麼只剩你一個看顧會館,二叔他們到哪里去了?”她竟連一個風家人的身影也沒看到,只有弟子們在幫忙收拾。
  
  “今天有什麼武術交流會,他們全都去湊熱鬧了。”風青陽解釋。
  
  熊展麒輕喟,“真巧。”
  
  風青陽陡然指著他叫嚷,“你才真巧,你怎麼會和盈丫頭在一起?”
  
  “我們正在談事情,公司最近出了點狀況……”風青盈簡略把事情說了一遍,“我擔心事情不簡單,或許是同一路人所為。”
  
  “有人來踢館生事是再平常不過的事,你不要太多心了。”風青陽不以為然。
  
  “但願如此。”
  
  “總之在還未調查清楚前,你們別掉以輕心。”熊展麒忠告。
  
  風青陽靈機一動,過去一把勾著老朋友的頸項,“對呀,為了安全起見,以後就由你來保護盈丫頭,全權負責接送她。”
  
  搶在熊展麒表態前,風青盈已快一步拉開哥哥,瞠睨著兄長質問,“哥,你在瞧不起人嗎?我絕對有自保的能力,不用別人來保護。”
  
  “這個我當然知道,只是如果遇上什麼麻煩時有人出面替你擋駕,不用勞煩你親自動手,既不會弄髒你的纖纖玉指,又不用弄亂你美美的髮型,何樂而不為?”風青陽搭著妹子的肩頭,一臉認真地
解釋利弊。
  
  “聽起來滿不錯的。”知道兄長存心戲弄熊展麒,風青盈附和地嬌笑。
  
  “就是嘛,不但多個免費司機供你使喚,還隨傳隨到聽你吩咐……”
  
  拜託!他又不是任他們差遣的傭人!氣得頭頂冒煙的熊展麒惡狠狠地瞪著這對將他視若無睹、賊兮兮地討論著的兄妹,他真要懷疑一切都是他們編出來要坑他的一場戲罷了!
  
  高明!對方好像早已發覺他的存在,不但重重防衛森嚴,而且還設了反追蹤程式,未免暴露身份反成獵物,他只好無功而返了。
  
  熊展麒關上電腦,方才的短兵相接也不是全無收穫,起碼可以肯定對手不是泛泛之輩,他們的手法乾淨俐落,不留半點蛛絲馬跡,就連後路也佈置妥當。
  
  看來只好暫時靜觀其變,等待對方進一步的動作了,反正他已連接了風雲保全的主保安系統,只要有任何風吹草動,他一定可以人贓俱獲,現在只能從其他方面招手調查。
  
  不符哦事情好像突然告一段落般,自從熊展麒展開調查後,便沒再發生任何事,不管是公司還是會館都平安無事,感覺就像是過度緊張的一場虛驚,風家上下也漸漸沒把此事放在心上。
  
  唯獨風青盈和熊展麒例外,因為他們表面上假裝放棄追查,實際上仍繼續暗中跟進,只是一直沒有任何收穫。
  
  風家的獨門步法“七步穿雲”是著重防守多於進攻的武術。不過當中一招“風起雲湧”則是非常淩厲的進攻招式,以快速的步伐移動,帶動氣流運轉,形成一股勁道十足的攻擊。
  
  風雲會館內正有一場激烈的切磋較量,平時嬉皮笑臉的風青陽總是吊兒郎當,難得見他認真投入比試,而一向衣冠楚楚、風度翩翩的他更鮮少揮汗如雨。現在卻已經汗流浹背、氣喘如牛。
  
  可以逼得他大少爺使出真功夫、硬要他來當練武物件的厲害角色,當然就是他最疼愛的妹子風青盈了。
  
  同樣香汗淋漓、氣喘不已的風青盈一記掃堂腿,風青陽動作俐落地躍起後退,然後舉起雙手大喊:
  
  “停!今日的比試到此為止。”
  
  “陪我多練一會兒吧。”意猶未盡的風青盈要求。
  
  “不行,我約人了。”風青陽快步走往大門。
  
  她一把拉扯住老哥的衣衫撒嬌。“現在才不過五點多,還有時間嘛。”
  
  “寶貝妹子,你也要給我時間沐浴更衣,我這副髒兮兮的模樣如何去見人。”他指一指濕透黏身的衣服,渾身汗臭味連自己都快要受不了。
  
  “反正你早已‘臭名遠播’。這點汗臭味算不了什麼啦。”她頑皮地調侃他。“男人越臭才越有男人味嘛。”
  
  “哎呀!萬一把辣妹全嚇跑,害我的下半身得不到幸福,你這個妹子可負責不起呀。”他誇張地倒抽一口氣,拼命搖頭揮手。
  
  男人就是好色!她努努嘴批評道:“這種一刹那的幸福又不能持久,你不要也罷。”
  
  “你跟誰學壞了?竟和我說這種黃色笑話、”他驚嚇得瞠大眼。
  
  她嗤笑。“還不是跟你學的。”
  
  “你這個丫頭。”他一章壓在妹子的頭頂上。“反正我也只是約了展麟,不如你跟我們一起出去玩吧。”
  
  “謝了,我寧可繼續流下來練武。”她一副敬謝不敏的樣子,誰會傻得去自居墳墓,竟還跑去見自己避之唯恐不及的男人。
  
  “你別練得太久,不要太晚回去。”他邊走邊嘮叨。
  
  “你也要適可而止,別操勞過度,免得日後的終身幸福提早報廢。”
  
  他霍地轉過身,雙手插腰,假裝惡狠狠地瞪她。“你還說!”
  
  “好啦,你這個臭男人快走,別在這裏礙手礙腳。”她過去推著兄長的背催促,一把趕他出去。
  
  想必他們哥兒倆又是要去喝酒狂歡,風青盈才不要看到熊展麒和女人親熱的場面,現在光是想像她已經受不了,她猛地搖頭想要甩走惱人的幻想,反正靜不下心來,索性出去呼吸新鮮空氣吧。
  
  風青盈換上汗衫短褲,穿上慢跑鞋,沿著路旁跑步練氣。她今天並未戴上耳機聽音樂,專心跑步之餘不時留意著四周。不管是不是她多心,近來總感覺自己被人跟蹤,所以單獨外出時她會分外留心。
  
  不遠處的路旁站了三、四名流氓樣的男人,風青盈暗加提防。果不其然,在她接近他們的時候,突然一個煙頭疾飛向她的臉。在她敏捷地閃躲後,那幫流氓已站出來擋住她的去路。
  
  流氓們輕吹口哨,猥褻邪氣的目光刻意投放在風青盈的豐胸上。
  
  “小姐一個人跑步不會太無聊嗎、”
  
  “我們反正也閑著,就陪你好好玩玩吧。”
  
  一隻魔爪伸出,風青盈輕易擋下,旋步抬腿飛踢,一名流氓應聲倒下;另一名朝她揮爭,撲了個空後撫住腹部地不起;其餘二名聯手攻擊,風青盈後退避開,一個掃堂腿後一記踢腿,把他們摔個四腳朝天、人仰馬翻。
  
  風青盈很快地抓住跪在地上的流氓,用力把他的胳臂向後拉,冶聲質問。“是誰派你們來的?”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啊唷!痛……”
  
  風青盈更用力一扯。“誰?”
  
  “沒有……”
  
  此時,一輛重型機車突然駛向路旁,刺目的車頭大燈倏地亮起,然後一把小刀擲飛出。風青盈迅速側身閃避,一手擋住強光退後戒備。流氓們趁機逃之夭夭,機車也隨之駛走。
  
  事情發生也只不過數分鐘而已,街上隨即回復平靜。風青盈過去拾起地上的小刀研究,她果然被人盯上了,對手到底是何方神聖》意圖為何?
  
  浪漫醉人的藍調幽怨纏綿、節奏緩慢溫婉,憂鬱的氣氛教人感到莫名感性,仿佛在驅使人盡情放縱怠情。
  
  這間格調高尚的PUB,客人大多是中產階級的雅痞人士,品味時尚的俊男美女不少,而吧台前正坐著兩名翹楚。
  
  “你怎麼一副‘大戰’過後的樣子,是誰把你弄得筋疲力竭了?”熊展麒側頭打量著面露疲態的風青陽打趣道。
  
  “還是不要說不較好,我怕你會吃醋。”風青陽拿著酒杯輕搖。
  
  “你的女人我可沒興趣。”熊展麒撇撇嘴。
  
  風青陽昂首,豪邁地把酒一飲而盡。“那麼我的妹子呢?你可有興趣?”
  
  熊展麒沒好氣地白他一眼,接下頻送秋波的美女酒保送上的另一杯酒。
  
  “進來盈丫頭常要我陪她練武,把我累得半死。”風青陽無奈地攤攤手。
  
  難道是藉“武”澆愁?“她近來很閑嗎?”
  
  “剛好相反,她快要出任務了,所以才想要保持在最佳狀態。”
  
  “什麼任務?”
  
  “她要擔任A國大使訪問團的貼身護衛。”風青陽有點納悶。這麼重大的委託他好友,沒道理不知道。
  
  “你們接下A國的委託嗎?”熊展麒眯眼思忖。“為什麼會由盈丫頭出任?這一向都是藍老大的工作。”
  
  他口中的藍老大正是風青藍。風青陽發覺他真的全不知情。“因為大使是個女人,不能由男人出任。”
  
  “這個委託不簡單,風險很大。”雖然大使必會有專業的隨行保鏢保護,這邊的保全人員只是加強後援,但誰不知道A國的反政府軍是沒理性的恐怖分子。
  
  “就是因為知道危險性高,所以才要風家人親自擔當。”
  
  “既然你們明知要冒險犯難,為什麼不在找我們搜集情報呢?”熊展麒忍不住抱怨,一口氣把酒喝下。
  
  “不可能吧?”這回輪到風青陽發出怨言。妹子在幹什麼?為什麼不找熊家幫忙?“這次委託所面臨的危險不比一般,沒理由不找你們先打聽敵方動靜。”
  
  “誰知道!”難不成風青藍真要和熊家劃清界限,不再往來?就算如此,也不該拿堂妹的安危來冒險。“總之你要提醒盈丫頭多加小心,千萬不能掉以輕心。”
  
  瞧他這麼憂心,就知道他一定不會放任不管。回去後肯定忙不迭地跑去搜集情報。風青陽頓時放心下來,故而頗有心情和他說笑。“每回盈丫頭要出任務,你總是這麼擔心。”
  
  “為人兄長當然擔心了,”熊展麒理所當然地說。
  
  “有你這個兄長替我家丫頭擔心我當然開心。但如果你以一個男人的身份去擔心她我會更加高興。”風青陽笑眯眯的明示,漫不經心地調回視線。
  
  從進來坐下的那一刻起,風青陽便已注意到單獨坐在角落的清冷美女。她的目光一直有意無意地瞟往他們這邊,可是他才想要逮住她的視線,她卻已不著痕跡地閃開,有趣!
  
  “你想說什麼?”熊展麒也注意到有人在玩“捉迷藏”,不過卻佯裝沒看見。
  
  “這麼多年來你從沒對女人認真,我現在終於知道原因了。”風青陽自信滿滿地發表高見。“原來你心裏面的位置早已被人占去。”
  
  這可能性熊展麒不是沒想過,不過當然不會承認。於是把他拉下水來作掩飾。“別忘記我們是同一國的男人,照你的推論,難不成你的心裏也早已有人了?”
  
  風青陽訕笑。“就是因為我常常和你一起出來泡妞,所以才看得出你對其他女人根本不為所動。”
  
  “只是還沒遇上。”熊展麒輕描淡寫地說。
  
  “恐怕是早已遇上了。”
  
  說來說去就是想把他跟盈丫頭送作堆。“你別老想陷害我,到時害得兩家人決裂,我們連兄弟也做不成。”
  
  “我可不介意,妹子的幸福我永遠放在第一位,至於其他事情嘛,我相信終會有辦法解決。”風青陽認為他們太過作繭自縛。
  
  “樂天派的男人真幸福。”熊展麒揶揄。
  
  風青陽回敬他。“誰教你不當可愛的無尾熊,偏要去當一隻狡猾的狐狸。”
  
  此時風青陽發現美女早已不見蹤影,感到扼腕可惜,貝萊還以為今天晚上給你不愁寂寞呢。他覺得那名女子很特別,到底是什麼地方特別他又說不上來,不知為何有點耿耿於懷,女子的容貌神韻一直在他心中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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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4 00:56:31
第六章
  
  男人下車繞過另一邊車門,紳士地打開車門攙扶小姐下車。
  
  握著伊人的玉手不放,男人深情地凝望著女子低語,然後欺身想要一親芳澤,不過卻被女子靈巧地躲開,並且不著痕跡地甩開男人的大掌。
  
  “謝謝你送我回來。”風青盈回眸巧笑,想趕快打發男人走。“晚安。”
  
  輕攏披肩,風青盈轉身步往家門,突然一個身影從黑暗中走出,一隻大掌企圖攔截她。
  
  她下意識躲開,劈出一記手刀,不過來人反應更快,已然反握住她的手腕。
  
  風青盈定睛看清來人,不禁松一口氣。“原來是你,幹嘛躲在這裏嚇人?”
  
  剛才那一幕熊展麒全都看到了,他的心臟倏地漏跳一拍,緊張地屏息以待。如果男人真的吻下去,他竟然想要掄起拳頭揍人!
  
  熊展麒放開她的手,神色自若地解釋。“我在等你。”
  
  “你來找我的話為何不進去,幹嘛要在門外等?”她狐疑地看著他。
  
  就是不想讓風家發現他才會在這裏站崗。“不方便。”
  
  “你怎麼突然客氣起來了?”她搖頭訕笑。
  
  “有空去我那裏嗎?我有東西要給你。”這就是熊展麒找她的目的。
  
  “不會是你的喜帖吧?”看他一臉詫異,風青盈主動挽住他的臂膀,一起步往他家大門。“我開玩笑的,瞧你這麼認真,好像有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很好,就是這樣子和他自然相處,談笑自若的氣氛宛如親兄妹,風青盈一再告誡自己,不能再破壞現在的關係。
  
  她有多久沒進他的房間?兒時總是不避嫌地直來直往、自有出入,直至事務、六歲時她強烈意識到自己對他的感情後,便沒再隨便進出他的房間了。
  
  不過風青盈沒有踏進她久違的房間而是在和他睡房相連的書房內談事情。熊展麒示意她在沙發上坐下,然後逕自走往書桌後。
  
  “風家接下A國大使訪問團的委託,為什麼不找我們搜集情報?”他緩緩打開抽屜,取出一份檔。
  
  “你別和我開玩笑了,所有的相關情報堂哥早已經給我了。”還不到十天大使便要來訪,怎麼可能會遺漏這麼重要的事情。
  
  “你們的情報不是熊家給的。”果不其然是風青藍的主意。
  
  “不可能吧?”這次委託由堂哥全權負責,所以事情都是風青藍一手包辦,她只負責擔任護衛,行動前的細節安排她很少過問。
  
  “不管如何,這是我們這邊所得到的情報,希望可以幫到你。”他把文件交給她後,在另一邊沙發坐下。“反政府軍的追擊行動已經確認,極有可能同時派出槍手埋伏及自殺式的暗殺行動。”她很快地翻閱檔,不但和她現在所得的情報完全吻合,而且還比較詳細。“近身搏擊的話我還有信心能把凶徒制伏。反而是遠端射擊的槍手較難應付,可以確認狙擊手的人數及身份嗎?”
  
  “現階段還沒有任何資料,不過只要他們有所行動,應該可以追蹤到線索。”不過即使掌握到確切情報。她的處境還是非常危險。
  
  “可以麻煩你繼續跟進嗎?”她合上檔,能否穩操勝券在於是否知己知彼,多一分情報就少一分風險。
  
  “當然。”他怎會袖手旁觀。“我認為風家接下這個委託是個不智的決定。”
  
  她不介意地聳一聳肩。“保全公司本身就是一個危險性極高的行業。”
  
  “我明白你們想要鞏固國際地位、揚名海外,但這次風險實在太大。”明知不該置喙,他還是忍不住勸告。“如果可以的話你還是不要親自涉險。”
  
  他就是這麼溫柔,處處替她擔憂,對待妹子都這麼細心關懷,那個能夠得到他真心的女人一定會很幸福。“謝謝熊大哥的關心,妹子我會格外小心的。”
  
  妹子?她一向不喜歡和他稱兄道妹,他不習慣之餘還有點悵然若失,當然熊展麒絲毫沒表現出來,只是若有所思地睨著她。“我總覺得會有事發生。”

    “我也直覺這次委託會順利完成,而女人的直覺一向比男人准。”她給他一個信心十足的笑容。

    “希望如此。”他不再爭辯。“另外你上次遇襲,小刀上找不到任何指紋。”

    “又在原地踏步了。”她輕喟。

    “對方行事十分小心,從沒留下小辮子讓我們逮到,恐怕會場拉鋸戰。”他趁機借題發揮。“所以你在約會時也不要掉以輕心,多提防接近你的陌生男人。”

    “什麼約會?那只是商業應酬。”她鳳眼圓瞠,嘀咕著澄清。“我回去了。”
    風青盈霍地站起來,倉促間披肩不小心滑下,露出半邊雪膚,出其不意的一隻大掌很快接下飄落的披肩,熊展麒替她重新披上,溫熱的指尖似有若無地輕觸她的肩頸,她驀地腮紅耳熱,顯得靦腆局促。

    突然一股張力在兩人間延伸開來,此刻的曖昧氛圍足以令彼此心跳加速,他溫柔地撥開她散落額前的發絲,緩緩湊近身——

    哈啾!他及時別開臉,搗住嘴巴。“抱歉。”

    什麼氣氛全被破壞掉了,她如夢初醒般拉攏披肩,快步走向門口。“晚安。”
    該死的紫羅蘭!書房內的男人狠狠低咒了一句。

    風雲保全公司總部大樓不但是營業辦公的地方,而且還是維持客戶服務的本部兼保安電腦系統的監控室,同時亦是教育安全人員的培訓中心,大樓內附設極具專業規模的訓練場所。

    砰!砰!砰!射擊練習場上的其中一條練習道,子彈全部正中紅心,在靶子的同一個地方重疊。

    風青盈放下手槍,脫下保護耳機,隨即聽到兩下拍手聲。

    “狀況很好。”風青藍已經觀看了好一陣子。

    結束練習,風青盈交給工作人員收拾善後,然後步向堂哥。“找我有事嗎?”
    “有關大使訪問團,我剛收到最新情報,想和你再討論一下行動的細節。”

    他們並肩離開射擊場,在轉角的自動販賣機前,風青盈一把拉住堂哥。

    “這次的情報是誰提供的,可信度高嗎?”其實她早就想找機會問清楚。

    他從容不迫地雙手環胸,靠著落地玻璃窗,不動聲色問。“你聽說了什麼?”
    “我們的情報商一向都是熊家,為什麼這次會例外?”她隱約感到事有蹊蹺。

    “地下情報商不止熊家,我們不能永遠依賴他們。”他好整以暇地回答。

    “是想要多一個選擇嗎?”到底是質疑熊家的辦事能力,還是有更好的選擇?

    他避而不答。“其實是伯父的意思。”

    “為什麼?”她大驚,難不成父親瞧出什麼端倪?

    “嚴格來說,伯父想要你和熊展麒保持距離。”他細心留意她的反應。

    果不其然!她跺腳,有點惱羞成怒。“太荒謬了!老爸怎會有這種聯想?”

    “我想伯父只是防患於未然。”

    “連堂哥你也懷疑我和熊大哥的關係嗎?”

    風青藍不是懷疑而是深信,不然他不會勸熊展麒不要再和堂妹往來甚密,不過他知道這分關心堂妹不會領情,反而會責怪他多事,所以還是不要讓她知道的好。

    “我當然百分之百信任堂妹你。”他只好安撫怒氣衝衝的人兒。“至於外人,多提防一點總沒有壞處。”

    她柳眉糾結,非常理性地分析。“但是對公司來說,失去一個強大盟友的支援將會是重大的損失,我認為不值得為了無中生有的私人理由,而捨棄多年來的合作夥伴。”

    熊家的確是首屈一指的情報商,失去這個盟友雖然可惜,但基於種種理由,還是有疏遠的必要。
  
    “好了,我們暫別為此事煩惱,熊家的事留待大使訪台後再討論也不遲。”他不想在此時挑起事端。

    “我知道了,我們之後再找我父親談。”也只能這麼辦了。“雖然我們這次沒找熊家搜集情報,但熊大哥私底下仍有替我們張羅。”

    熊展麒還是不肯放過堂妹嗎?他壓下心中的不滿,大表歡迎。“你把手頭上的資料給我,我們一起研究。”

    A國大使訪台之行原定為一星期,不過基於安全理由而縮短為三天,並且儘量在公眾場合露面,體驗民生的親善控訪也要取消,傳媒也不能全程貼身採訪,總之保安嚴密,滴水不漏。

    緊鑼密鼓的三天行程順利展開,大使到達的第一天有一場小騷動,身上藏有炸彈的反政府軍企圖強闖守衛區沒有成功,犯人被當場逮捕時高呼反政府口號,記者們紛紛拍照報導,總算相安無事。

    第二天,大使在眾政府官員的陪同下遊覽臺北地標,在附近埋伏的追擊手連開五槍後逃逸,幸而安全人員機靈地發現有異常反光,及時奮不顧身保護大使,驚險避過一劫,不過其中一名保鏢受了槍傷。

    最後一天,大使會晤商界、探訪廠商企業,送行晚宴是全程的最後一個活動,就在晚宴結束,返回酒店的途中,大使的車隊再次遭受襲擊,一場有驚無險的賽車追逐戰後,終順利擺脫追擊手,安然無恙抵達酒店。

    “風小姐,你們的表現很出色,這趟訪問能夠圓滿結束,有賴你及貴公司所有保全人員的專業保護,謝謝你們。”

    “大使過獎了,能夠負責保護大使的人身安全是我們的榮幸,希望大使還喜歡我們這座寶島,歡迎大使再次來訪。”

    “一定,這趟旅程令我印象深刻又難忘,有機會的話我一定會再度來訪,屆時我們再見面。”

    “是,我衷心期待下次的會面。”

    和大使正式道別後,風青盈退出了房間,和守在門外的保鏢點頭,然後先去房間梳洗,稍事休息,四個小時後再回來接班站崗。

    還剩明天,把大使送往機場後任務才算真正完結,一般來說現在才是最重要亦最關鍵的時刻,因為在任務快要完結的時候精神和肉體都會比較放鬆,聰明的敵人往往會趁機偷襲,所以現在更是一刻也不能鬆懈。

    風青盈在床上盤腿打座,閉目假寐,突然聽到窸窣腳步聲及細微聲響,她霍地睜眼下床,握著手槍往外查看,赫然發現客廳的保鏢全數倒地。她大為震驚,敏銳地察覺偏廳內人影晃動,她慌忙趕過去……

    A國大使訪問團的行程圓滿結束,大使今早抵達中正機場,和政府官員握手道別後已搭乘航機離台。雖然大使訪問期間,曾多次遇上反政府軍的襲擊,但在保全人員的嚴密保護下,順利地把所有危機化解,大使亦已平安回國。大使認為這次訪問非常成功……

    各電視臺的新聞頻道今早不約而同播放著這一則新聞,熊展麒關掉電視機,松了一口氣,但此時他的手機響起,傳來一則惡耗!

    風家的會客室內氣氛異常凝重,神色各異的四名男人沉默不語,每一個人的臉色都非常難看。

    “讓我進去!”門外傳來叫嚷聲,大門倏地打開。“盈丫頭出了什麼事?”

    傭人們攔阻不住氣急敗壞,硬沖進來的熊家大少爺。

    風青藍皺眉。“你怎麼會知道?”

    “是我通知他的。”風青陽代答。

    “這是風家的事情,不用外人插手。”風青藍下逐客令。

    “風世伯,請讓我幫忙。”熊展麒向最具影響力的男人請求。

    風靖鵬揚一揚手摒退傭人,然後示意。“坐。”

    熊展麒在風青陽身邊坐下,然後向坐在對面的長輩風靖遠頷首打招呼,他瞬間冷靜下來,靜聽事情的始末。

    “青藍,你再把詳細情形說一遍。”風靖鵬吩咐道。

    “昨夜大使在酒店內遇襲,門外守衛的保全人員以及大使的保鏢全被人撂倒,幸而大使只受了輕傷。我收到通知後立刻趕去現場,但青盈早已不知道所蹤,亦聯絡不上,而大使及她的助手均聲稱襲擊大使的人就是青盈。”

    怎麼可能!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熊展麒難以置信。

    “為免造成國際糾紛,大使同意暫時保密,並給我們時間調查,不過如果我們拿不出證據,無法洗脫和反政府軍勾結的嫌疑,大使會向臺灣政府提出追究。”

    這回風家代志大條了,處理不當的話不但風雲保全毀於一旦,就連整個風家也不能倖免於難,事態相當嚴重。

    “仍末聯絡到青盈嗎?”風靖鵬剛毅的臉上波瀾不興。

    “她身上的追蹤器遺留在現場,手機也一直關著,沿途打聽都沒人見過她。”風青藍搖頭。“我已經派人四處找尋她的下落,一有消息會儘快通知我們。”

    “種種跡象看來,妹子被人擄走的可能性極高,而且目的是要把一切罪行嫁禍給風家。”風青陽罕有地異常認真,儼如變了個人般。

    “我們和反政府沒任何過節,他們為什麼要陷害我們?”風靖遠納悶。

    “不是反政府軍做的。”熊展麒輕聲道。

    風青陽一語道破。“如果真的是反政府軍,大使早已沒命。”

    “我想或許和較早之前入侵主保安系統的犯人有關,其實我和青盈一直懷疑是風家的仇家所為,只是對方行事謹慎,我們一直未能查出其真正身分。”熊展麒直覺兩者有關連。

    “近來我和妹子都不約而同受襲,可能是針對我們而來。”風青陽也贊同。

    “你們兄妹最近有得罪人嗎?”風靖遠詢問。

    得罪人的本領他們怎麼也及不上老爸!風青陽在心中悻悻然道。

    瞧風青陽撇撇嘴不語,唇邊有一抹熟悉的嘲諷,熊展麒約略猜出他的心思。

    “正確來說,應是針對風家繼承人的身分比較貼切。”熊展麒代為指出。

    “誰會打風家繼承人的主意?”風青藍質疑。“難不成是其餘三大家?”

    熊殿麒第一時間表態。“我可以保證絕對不是熊家所為。”

    “剔除熊家,弱勢的武家應沒餘暇搞這些小動作,只剩別樹一幟的鐵家。”風靖遠接著推敲。

    “這個可能性不是沒有,畢竟鐵家行事作風都非常神秘,但我還是認為風世伯的他仇人可能性較大。”熊展麒也不是沒有懷疑過鐵家,不過綜觀表面證據後,可能性不大。

    “不管如何,在我們還末找到實質證據前,任何人都有嫌疑。”風靖鵬作出結論。“青藍,你先循這兩個大方向展開調查,包括熊家和武家在內。”

    “是。”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先找尋妹子的下落。”風青陽提醒。“他們抓走青盈一定有所圖謀,接下來必定會和我們聯絡。”

    “總之大家保持警覺,如果收到任何消息,一定要在第一時間通報。”風靖鵬宣佈散會。“暫時就這樣。”

    熊展麒趕忙向風青藍提出要求。“藍哥,你可以把相關資料傳送給我嗎?我也想幫忙找尋青盈的下落。”
   
    風青藍轉向伯父,以眼神詢問意見。

    “展麒,你要幫忙我們很歡迎,但熊家仍為嫌疑之一,是我們調查的物件。”風靖鵬拒絕之意明顯。

    熊展麒隨即意會過來。“我明白了,風世伯,我會以自己的方式去找尋青盈,為我們熊家洗脫嫌疑。”

    “很好,那我在此先向你道謝了。”

    由於事情牽連甚大,影響深遠,在事情還未水落石出前,禁止任何消息外泄,所有行動都要低調保密。

    雖然風家動員所有人力,物力展開搜尋,不過屢獲不果,始終沒有風青盈的下落,而比誰都更擔憂的風青陽更是廢寢忘食,每天早出晚歸地四處找尋。

    既然對方把人俘擄走,表示人質還有利用價值,所以風青盈的性命應該暫時無虞,而且能夠無聲無息把身手了得的風二小姐擄走,對方一定是武林高手。

    只是隨著時間流逝,一星期過去,風青盈仍音訊全無,而對方也沒有進一步行動,更從沒和風家聯絡過,風青盈仿佛憑空消失般,這下子更教熊展麒擔心。

    一直沉著氣冷靜地搜尋的他快要崩潰,如果風青盈真的出了意外,他……該死的!他還沒告訴她,原來他早已沒當她是妹子,他喜歡她小時候調皮搗蛋的模樣,也忘不了她年少時青澀嬌憨的可愛,他更欣賞她的成熟美麗、自負過人,他樂意看她撒嬌色誘他的撩人美態。

    如果她不是風家女兒,他不是熊家兒子,他們有可能嗎?不!他們不可能!不可能一起成長,共同歡笑,彼此喜歡,他喜歡身為風家女兒而且自信自傲的她,儼如女王般尊貴,高不可攀,趾高氣揚的風二小姐,他好喜歡,好喜歡,

    老天!他竟然要在這種關頭才能看清自己的心意,勇敢承認自己的感情,為何人往往要在失去的時候才知道重要,才懂得珍惜?他如果能及早發現……他還沒來得及讓她知道,他想要愛她,管他什麼家規協定,他就是愛她。

    可惡!風青盈到底在哪里?是否毫髮無傷?如果她出了什麼事……他打了一個寒顫,心底莫名恐懼不安,害怕去想像永遠失去她的可能。

    不管敵人真正的目的是什麼,對方的手法顯然非常高竿,先令他們焦急萬分地疲於奔命,待他們束手無策,疲憊不堪的時候才準備來個迎頭痛擊吧。

    過往交手的無數敵人中,就屬此次最為棘手,至今他們仍處於挨打狀態,任憑擺佈,但是再難纏的對手都會有破綻,都可以找到蛛絲馬跡,怎會風過水無痕呢?弄得他們一籌莫展,敵人真的如此厲害嗎?

    不!他想到了個中玄機了。熊展麒隨即去找風青陽商討。

    “你今天有沒有收穫?”

    剛沐浴出來的風青陽往床上一倒,呈大字型仰臥,沮喪地搖頭。“我想還是再從酒店那邊調查,沒理由把一個人帶走卻沒人發現。”

    “我懷疑有內奸。”熊展麒直言。

    風青陽一骨碌坐起來。“誰出賣風家?”

    “你不覺得對方好像完全掌握我們的動向,而且事後完全沒留下一點痕跡。”所以他們才會一直處於下風。

    “因為有人先一步毀滅證據。”風青陽一拳打在手掌上。“你懷疑內奸在風家還是在公司?”

    “我想公司的可能性比較大,只要把大使訪問團的安全人員名單,和之前保安系統遭受破壞的住宅對照一下,應該不難找出可疑犯人。”熊展麒初步研判。“你替我向青藍要一份拷貝檔。”

  “要取得這些資料應該難不倒你這個還可高手。”風青陽知道他絕對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取得,根本不需要特意找他幫忙。
  
  “現在是非常時期,我不想增加熊家的嫌疑,所以還是由你出面比較好。”如果不是有所顧慮,熊展麒早已把資料弄到手,豈還要再這浪費時間。
  
  “好,我明早回公司一趟。”
  
  “小心行事,別打草驚蛇。”
  
  熊展麒下樓時,正巧和剛回來的風青藍遇上,他想要躲也來不及,只好硬著頭皮上前打招呼。“藍哥。”
  
  “來找青陽嗎?”
  
  “是……哈秋!”空氣中傳來一股香氣,令熊展麒打了一個噴嚏。
  
  “我知道你近來為了我家丫頭勞碌奔波,但也要小心保重身體。”雖不喜歡姓熊的小子,但風青藍仍維持風度。
  
  “多謝關心,我先走了。”熊展麒沒解釋什麼,逕自離去,可是走不到兩步,好像突然想起什麼,轉回身打量風青藍。
  
  感覺到他的視線,風青藍回頭,揚一揚濃眉詢問。
  
  熊展麒折返,擦一擦鼻子確認。“藍哥,你用什麼牌子的古龍水?”
  
  “怎麼了?”風青藍納悶。
  
  “這個香味……”其實香氣並不太濃烈,熊展麒也不能確定。
  
  風青藍接下去。“這是紫羅蘭,香味呵和我送給盈盈的一模一樣。”
  
  “難怪我會覺得有點熟悉。”對,這就是讓他過敏的原因。
  
  “其實我平時也很少用古龍水,可能是太想念盈盈,不期然就拿來用了。”風青藍怪不好意思的攏一攏頭髮解釋。
  
  “我明白。”因為熊展麒也不禁四年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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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4 00:56:46
第七章
  
  已經過了多久?三天、四天,還是一星期,或是更久?風青盈不確定自己唄囚禁再這裏多久了,因為她總是昏昏沉沉,迷迷糊糊的睡著,清醒的時候沒有多少。
  
  她估計自己唄囚禁在一棟別墅內,房間的裝潢富麗豪華,定時會有女傭替她送飯,幫忙梳洗,服侍周到,禮遇如上賓。
  
  如果不是她的身體如灌了鉛般沉重,完全使不出半分力,她早已桃之夭夭,或脅迫女傭告訴她幕後主使人的身份。
  
  她猶記得在她昏迷的前一刻,大使的房間遭到突襲,所有保全人員都被撂倒,不知大使現在的情況如何,是否遭遇不測?到底是誰抓他來這裏,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麼?為何只是囚禁她,卻遲遲沒進一步行動?
  
  她心中有著數不清的疑團,太多的問題沒有答案,因為除了女傭外,她沒見過任何人,對方連一次也沒出現過,還是只在她熟睡之際偷偷現身?對方為何要這樣藏頭露尾?她被擊昏前明明看到一抹再舒適不過的身影,為什麼?到底為什麼……
  
  ‘哢嚓’一聲,門鎖轉動,大門開啟,仿佛感應到她的呼喚般,終於有人現身替她解惑。
  
  男人踏著優雅的步履,笑容親切,聲音溫柔。“醒了?”
  
  “堂哥,為什麼……”風青盈激動地想要下床,卻忘記右手被拷在床架上,用裏啦扯下手腕被割傷了。
  
  沒錯,進來的男人正是風青藍,他一派輕鬆的在床沿坐下,憐愛地揉搓她的手腕。“小心,別弄傷自己了。”
  
  既然肯現身,表示攤牌的時候已到,面對一向疼愛她的堂哥,風青盈感到好心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什麼嗎?聰明的堂妹可以猜猜看。”他嘴角帶笑。
  
  她深呼吸冷靜下來,不敢想像至親會有變成敵人的一天,“你和反政府軍勾結行刺大使?”
  
  “不對。”
  
  “委託失敗你會得到什麼好處?”
  
  “沒有。”
  
  “你想用我來要脅父親?”
  
  “也不對。”
  
  她實在猜不透。“那你幹嘛禁錮我?”
  
  “你是一個誘餌。”他用食指抬起她的下巴。
  
  “你想要對付誰?”她驚訝的睜大眼睛。
  
  “我怕你會寂寞,所以替你找個伴,不好嗎?”他用拇指輕撫著她的臉頰,眸光中帶著邪氣。
  
  她揮開他的大掌,他的眼神令她很不安,渾身汗毛直豎。“你是什麼意思?我不明白。”
  
  “不用心急,你很快就會明白的。”他澻然按住她的雙肩,把她推倒在床上。“不過在此之前我們先找點樂子。”
  
  “你要幹什麼?放開我。”渾身乏力的她徒勞無功地掙扎著。
  
  他欺身壓住她,眯起眼梭巡著她的全身,嘴角勾起了淫穢的笑容。“我可愛的堂妹,你還是一樣美麗。”
  
  “我們是有血緣的堂兄妹。”她倒抽一口氣,驚恐的放聲大叫。
  
  “那又如何?”他湊上俊臉,想要吻她卻被閃躲掉,他不慌不忙的親吻她的盈肌雪膚。“誰教你實在太誘人,迷得男人心癢難耐,我不妨坦白告訴你,我早就想要把你壓倒,看看你這副誘人的模樣了。”
  
  他用力撕破她的衣服,允吻她的纖細脖頸、嫩滑香肩、豐胸凝脂,品嘗美好的官能觸感,享受禁忌的激情。
  
  “你瘋了!你別碰我!”她厭惡的反抗,羞憤的無地自容。
  
  “你與其便宜姓熊的男人,還不如讓我這個堂哥疼愛。”他認定她她和熊展麒已經有一腿。
  
  就在風青藍更放肆的侵犯時,一聲氣急敗壞的當頭棒喝響起。
  
  “畜生!你在幹什麼?”風靖遠一掌拍打兒子的後腦。“你還不給我住手?!”
  
  心不甘情不願地放開堂妹,風青藍沒半分羞愧之色,反而冷眼看著破壞他好事的父親。
  
  風靖遠看了一樣侄女,她強忍著眼眶中打轉的淚水,緊緊抓住被單蔽身,瑟縮在一角,身體止不住的顫抖,她顯然被嚇壞了。像他這種自尊心極強的女人,如何忍受得了被人沾汙的恥辱,而且對方還是血脈相連的親堂弟,萬一他來不及阻止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天底下沒有女人麼?萬一她一時想不開自殺,到時我們怎麼辦?”風靖遠氣極了,不為親侄女受辱,只為自身利益。“你別在這個節骨眼上壞了大事。”
  
  “怎麼可能想不開,說不定她會反過來巴著我不放呢。”風青藍嗤之以鼻。
  
  風靖遠那這個完全表裏不一的兒子沒轍,他表面是個謙恭的正人君子,骨子裏卻卑鄙惡劣,是個毫無道德節操的衣冠禽獸。
  
  “總之沒有我批准,你以後不能踏進房間半步。”風靖遠只好警告。
  
  風青藍整理衣衫,回復君子模樣,仿若什麼事都沒發生過般,翻然跟隨父親離去。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有沒有人可以告訴她?風青盈雙手捂主頭,軟弱的淚水侵染落下,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她所尊敬的二叔,信賴的堂哥不可能這樣子對她,一定是一場噩夢!
  
  一名老先生擦身而過,一個白色信封掉下,風青陽代為拾起,並且呼喊老先生。“等等,老先生,你掉了東西。”
  
  什麼老先生?街上早已沒半個人影,風青陽看看手上的信封,赫然看到自己的名字,隨即打開來看,然後他的手機想起來。
  
  “喂。”咦?一個位址加上一張簡圖?
  
  “如果不想令妹有事,立刻到欣賞的位址來。”聲音透過變聲器傳出。
  
  風青陽神經緊繃,對方終於有所行動了。“等等,青盈她有沒有事?”
  
  “現在還沒事,不過……”那頭很快傳來風青盈的尖叫聲。“不要過來!別碰我!”
  
  “你們別亂來,不要傷害她。”風青陽握緊手機,額際青筋暴現,憂心如焚地大聲怒喝。“”如果你們敢碰她一根汗毛的話,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
  
  “你若在一個小時內不出現的話,回去就等著收屍吧!記著,不要報警,不要通知任何人,你一個人前來。”交代完畢,對方已然掛斷電話。
  
  信封上的地址是汐止的一所荒廢舊宿舍,就算明知等著他的是陷阱,風青陽也不會膽怯退縮,他一定要去救出妹子,不能讓她有事。
  
  風青藍合上手機,向挾持住風青盈的手下示意,他們忙不迭地把風青盈押往角落,用手銬把她銬在生銹的鐵管上。
  
  揚手把所有人摒退,風青藍走向堂妹,屈膝單腳跪在她面前,心情好地把玩著她披散的發絲。
  
  “一個疼愛妹妹的好哥哥,正奮不顧身趕過來營救妹妹了,是不是很感人?”
  
  風青盈不再抱任何希望,她徹底認清了這個堂哥的真面目。“你根本沒打算放過我們,你把哥哥誘來這裏只是要把我們一併殺掉。”
  
  “聰明,不愧是我堂妹。”他吹一聲口哨讚賞。“其實我也滿為你們設想,兄妹倆一起上路便不寂寞了,而且說不定還會有意外驚喜,你猜姓熊的小子會不會跟著一起來送死?”
  
  不要!千萬不要!“你是我們的親堂哥,為什麼你要對付我們?”
  
  “誰教你們當我路、礙我事。”
  
  “你剷除我們就是為了要當風家繼承人?”
  
  “你實在太小覷堂哥的野心了,誰還要當繼承人,乖乖等老頭子百年歸天后交出大權!”他嗤之以鼻。
  
  她緊張地一把揪住他的衣領。“你連我父親也不打算放過?”
  
  “只要他識時務地退位讓賢,我不會拿他老人家怎樣的、”他樂於貼近堂妹因憤怒而嫣紅的美麗臉蛋。
  
  看見他厚顏無恥的色眯眯表情,她倏地放開他向後靠。“像你這種連親人都不放過的冷血動物,你以為爺爺還會把風家交給你嗎?”
  
  “你這種說法錯了。”他搖晃食指糾正,娓娓道來篡位大計。“正確來說應該是堂弟,堂妹被仇家殺掉,而大伯涉嫌和A國的反政府軍勾結,導致風家聲譽嚴重受損,家業岌岌可危,在大伯的領導無方加上膝下再無繼承的情況下,明察秋毫的爺爺當然會臨危受命父親和我主持大局,當家之位非我這個最得力可靠的孫兒莫屬。”
  
  “原來你和二叔一直處心積慮,早有奪權的打算,枉費父親這麼信任你們,一直把會館交給二叔打理,又這麼器重你。”沒想到血濃於水的親人竟敵不過野心欲望的誘惑。
  
  所謂的信任器重,只不過是冠冕堂皇,差遣使喚他們的藉口。“只能怪大伯自己作孽太深,如果不是仇家要置你們於死地,我們也沒有機會下手了。”
  
  “你們竟然和外人聯手?到底是誰要殺我們?”他們怎能夠背叛風家?!
  
  “抱歉,這個秘密就不能告訴你了。”他緩緩站起來睥睨著她。“不過你總算可以安心瞑目了。”
  
  “事情不會如你們所願的。”她氣憤地握緊拳頭。
  
  “對了,我還準備了一個餘興節目。”他過去點燃矮凳上的熏香瓶。“這是含有廣蕾香的香熏沒,加上你身上的毒素,可以刺激神經,令人產生恐懼及幻覺。”
  
  什麼毒素?難不成是他送的紫羅蘭香水?風青盈震驚之餘,突然聯想到鐵家,誰不知道鐵家老二精通草本藥學,相他勾結的會是鐵家嗎?
  
  “中毒越深,幻覺越大,直至你失去理性後,所看到的事物就會變成可怕的怪物。”風青藍亮出一把鋒利小刀,他把小刀放到她手中,然後緊握住。“你可以選擇先一刀了結自己,帶著我們背叛風家的秘密下黃泉,或者在神智不清下親手刺死來救你的好哥哥。”
  
  “我現在就先殺你……”她想要拿刀刺他,卻使不上半分力掙脫他的箝制。
  
  他好整以暇地用另一手捏著她的下巴,不空拒絕地堵住她的紅唇,在嘗到血腥後放開她,他不痛不癢地舐去嘴唇上的血,冷峻魔魅的臉上泛起一抹殘酷笑容。“永別了,我親愛的堂妹。”
  
  藥力比預期發揮得早,小刀[匡啷]一聲掉到地上,風青盈全身乏力,虛軟地靠在牆壁,視線焦距變得模糊,隱約中她看見風青藍步往大門摟著一名黑衣女子的肩頭,然後傳來兩人的交談聲。
  
  “這下子你滿意了,是不是可以先給我一點獎賞。”
  
  “別高興得太早,未見屍首,還不算成功。”
  
  “果然還是女人比較毒。”
  
  風青盈僅能看到女子的側面,那頭飄逸的黑直發,那道淡漠的嗓音,那種冰冷的氣質……是誰?她並不認識。
  
  一輛黑色跑車準時抵達,四下無人的荒廢宿舍漆黑一片,就連街燈也沒半盞,風青陽熄掉引擎,伏在方向盤上視察四周環境,突然自言自語般輕聲道。
  
  “看起來好像沒半個人,四周雜草叢生,左、右邊各有一棟宿舍,同樣樓高五層,相當殘舊,我現在下車。”
  
  “收到。”那頭傳來簡單的回答。
  
  攸關妹子的性命,風青陽當然不會貿然行事,更何況明知對方已設好陷阱等他自投羅網,所以他第一時間通知熊展麒,兩人會合後一起商討救人行動。

    他們初步擬定由風青陽按照對方要求單獨前往,熊展麒則暗中尾隨在後,並在一定距離下躲起來支援,以超微型通訊器來保持聯繫。

    風青陽跨步下車,颼颼風聲中沒聽點動靜,氣氛顯得更蕭索詭異,他邁步前往宿舍,此時手機響起。

    “很準時。”

    “你們在哪里?”風青陽沉聲問。

    “宿舍內的每一個房間都裝了炸彈,炸彈每三十秒鐘會隨機引爆,而令妹正在其中一個房間。”

    “什麼?”他們根本沒打算放人!

    “三十秒後第一顆炸彈將會引爆,如果不想令妹被炸得血肉橫飛的話,你行動要快了。”對方冷笑一聲後宣佈。“遊戲正式開始,Qood Luck。”

    半秒鐘也沒遲疑,風青陽邊拔足狂奔往宿舍救人,邊向熊展麒交代。“青盈被困在宿舍裏面,每三十秒鐘便會有一顆炸彈引爆,我先往右邊……”

    “轟隆”一聲!第一顆炸彈如期爆炸,其中一個房間火光熊熊。“該死的!”

    “我現正趕來,左邊交給我。”熊展麒駕著機車疾沖,很快看到若干房間已起火的宿舍,隨即不顧一切飛奔火場。

    等我!一定要等我!千萬不能有事!

    四處濃煙彌漫,牆壁崩落,抵擋不了爆炸威力的宿舍遲早會整棟倒塌,他們要趕快找到風青盈。

    “青盈,你在哪里?”

    熊展麒踢掉每一扇門,沖進每一個火場,祈求風青盈仍然平安,可是在每一次撲空後心中的惶恐害怕更大,他仿佛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如催命般急速紊亂,更像是隨時地會突然停頓下來。

    老天!她到底在哪里?青盈——
   
    等等,他好象聽到聲音,那是——

    “不要,不要過來!”隱約傳來有陣尖叫聲,沒錯,那是風青盈的聲音,謝天謝地,她就在這裏。

    “砰”一聲,熊展麒用力踢倒大門,果不其然一抹再熟悉不過的身影。“青盈!”

    瑟縮在角落的風青盈雙手搗住頭,雙目驚恐地睜大,沒血色的嘴唇微顫,渾身更是顫抖個不停。

    “青盈,你怎麼了?”極擔心的熊展麒上前抓住她的肩膀搖晃。

    “不要!不要過來!”風青盈拼命揮舞雙手,不停捶打驅趕眼前的怪物。“放開我!放開我!”

    “青盈,你別激動,你快停下來。”熊氈麒心疼地抓緊她的右手。

    無視被手銬弄傷流血的右手腕,風青盈仍異常激烈地反抗,熊氈麒只好一把擁住她,把她用力按在懷裏制止。“別鬧了,我們要趕快離開這裏。”

    只剩左手能夠活動,風青盈猝然碰到地上的小刀毫不猶豫地抓起小刀刺住他的背部。“放開我!怪物!”

    熊展麒悶哼一聲放開她,任由刀子插在背部,他揚起手刀把她劈昏。

    “轟隆”一聲巨響,隔壁的房間爆炸,熊展麒迅速護住昏迷不醒的風青盈,替她擋下飛彈過來的沙石。待震動平靜下來後,他深吸一口氣,反手把背部的刀子用裏拔下,然後強忍著痛楚,飛快橫抱著她奔離現場。

    “青陽、青陽!”

    “展麒,我還沒有找到青盈。”

    “我找到她了,青盈沒事,我們趕快撤離。”

    在不遠處的小山坡上,隔岸觀火的一對男女密切監視著宿舍,就在一片火光熊熊的破瓦頹垣中,赫然看到狼狽逃奔的人影。

    可惡!他們竟然這麼幸運,能夠逃過一劫,風清藍目露凶光,趕緊下令。“槍手看火,不可以留下活口。”

    頓時四面大八方竄出憧憧黑影,響徹雲霄的槍聲不斷,不管是否命中目標,槍手對著草叢亂槍掃射,但求無一倖免。

    此時,遠方突然傳來警笛聲,警車和消防隊陸續趕到現場。

    “可惡!”風青藍狠狠低咒。

    “如果我是你,就沒空繼續看戲。”女子撂下話後,悄然離去。

    事已敗露,風家一定不會放多他這個叛徒,風青藍雖不能確認堂妹是否生還,能否告發他的罪行,但為以防萬一,他還是做好逃走的準備,以策安全。

   
    連日來悶熱的天氣終被一場大雨洗滌,把所有的積鬱悶氣沖刷掉,在陽光照耀下展開美好的一天。

    折騰了一整晚的兩個男人堅持留守在病房內,不肯聽從勸告好好休息,只受了皮外傷的風青陽除了身體較為疲憊外,也沒什麼大礙。可是背部受了刀傷、身上多處燒傷、淤傷的熊展麒卻嚴重許多,但他仍寸步不離的守在風青盈的身邊,醫師迫于無奈,只能吩咐護士在病房多加了一張病床。

    他們死裏逃生後,風青陽已經在第一時間通知了父親,並把大致情況說了一遍,至於詳細情形則要等風青盈醒來後才知道。

    連夜趕來醫院的風靖鵬,在看見女兒平安後,總算真正松了口氣,他逗留一會後便離去。臨走前對熊展麒投以別具深意的一瞥,他知道心中的憂慮的事情終究發生了。

    “從她皮膚上殘留的毒素估計,基本上這種毒素在人體內不會有害,只有在混合其他藥劑時才會引起化學反應,而因應不用的藥劑會有不同反應,我不排除會產生幻覺、神經錯亂等等症狀。”

    醫師替仍然昏迷的風青盈檢查完畢後,向一旁緊張不已的男人解釋。“待深入的化驗報告分析出來後,我們會替病人徹底根治,現階段不用太擔心。”

    沒半刻閑著的醫師迅速轉向另一名病人,對著染血的繃帶不悅地擰眉,示意護士拆開繃帶,檢視破裂的傷口後,再次消毒處理,醫師最怕遇上這種不聽話的病人,老是不懂愛惜身體,盡會添別人的麻煩。

    “熊先生,雖然你的刀傷沒有傷及內臟,不會有性命危險,但我還是要勸你不要隨便亂動,儘量躺在床上休息,傷口才不會裂開惡化,即使你本人不希望及早康復出院,但院方絕不會樂見其成。”醫師板著臉訓斥。

    “抱歉。”熊展麒尷尬地搔著頭,很久沒被人這樣當面呵斥了。

     風青陽憋住笑意,想不到鳳凰醫學大學附設醫院的 醫師還滿有個性的,果然非常專業又很有職業道德。

     “你這個任性的病人還是乖乖躺好,別再挨駡了。”風青陽揶揄,朝躺在病床上的好友伸出大掌。“謝謝你。”

     兩隻大掌用力相握,彼此的情誼了然於胸,盡在不言中。

     熊展麒突然打了一個噴嚏,一刹那間聯想起什麼,紫羅蘭香氣?皮膚中毒?沒錯!這麼關鍵的線索為什麼他會沒注意,他怎麼會忽略掉?他早該懷疑呀!

     一直關心堂妹的風青藍,在得知風青盈平安脫險後竟未前來探望,他沒理由不聞不問,莫不關心。難怪敵人那麼厲害,能夠不動聲色地把人擄走,並且把一切證據滅得一乾二淨。

    他們當然不可能查探到風青盈下落時,因為做賊的喊捉賊,風家的內奸不是一般小嘍羅,正是位高權重、老謀深算的男人!

     “青陽,我想我知道風家的內奸是誰了。”熊展麒神色凝重。

    “誰?”風青陽有股不好的預感。

    “風青藍。”熊展麒緩緩道來。

    “什麼?”

     “沒錯。”

     同有時間兩道聲音響起,他們霍然轉過頭來,已經醒過來的風青盈朝他們點頭,神情難掩悲痛憤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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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4 00:57:11
第八章

    真相終於大白,獲悉幕後黑手的真正身份和野心後,義憤填鷹的風青陽十萬火急趕回家逮人。不過不出他們的所料,二叔一家已是人去樓空,風青陽沒逮到半個人,他們其後更發現風青藍從公司裏挪走了一大筆的款項,最後更查到二叔舉家在當天已連夜卷款逃到海外。

    這件事情幾乎把整個風家震毀,風家老爺爺其得當場昏厥,還差點腦淤血,而風靖鵬感到痛心疾首之餘亦感自責愧疚,被至親出賣的打擊不小,強人如他也難以承受。

    至於A國大使那邊,在風靖鵬和女兒一起專程飛往A國,親自交代事情始末及賠罪道歉後,深明大義的大使接納了他們的解釋並願意盡釋前嫌,風家正式洗脫嫌疑,事件就此落幕。

    在風靖遠,風青藍父子離去後,風家猶如頓失右臂,一時間陷入不安的局面,為了重整士氣及重震聲威,風青盈完全接受風青藍的工作,而風雲會館則全權由風青陽負責,務求在最段時間內整合業務。

    另外,熊展麒同樣忙的不可開交,他康復出院後,便馬不停蹄地追查風青藍的下落,並繼續調查和風青藍勾結的風家仇人身份。因為他知道只要一天未能揪出敵人,風家便沒一刻可以安寧放心,尤其是風青陽兄妹。

    所以事情至此只能算是暫告一段落,眾人心裏有數,事情還沒有真正完結,短暫的和平極有可能是另一場暴風雨的序幕/

    不過此刻熊展麒需要面對的是另一件更煩人棘手的事情,苦思未果的他不知該如何是好,一直苦不良策下,也只能寄情工作,以忙碌當作逃避的藉口。

    只是時間越久他越靜不下心來。開始思念牽掛起一抹美麗倩影,老是心不在焉,他越發管不住自己的心思和腦袋,每回行經風家大門時,總是下意識的徘徊不去,期待偶然相遇。

    熊展麒撚熄了手上的煙頭,啞然失笑,一滴不漏地喝盡酒杯中的酒後,向美女酒保揚了揚空酒杯。不消一刻,女酒保很快送上另一杯烈酒,並且趁機提出約會。

    “我快要下班了,你可以送我回家嗎?”女酒保按住男人放在空酒杯上的手,在男人耳際輕聲道。

    熊展麒深知這種邀請意味著什麼,他嘴角含笑,輕佻地上下打量著女酒保,帥氣的中性制服難掩火辣身材,冶豔的臉蛋嫵媚消魂,撩人丰姿和風青盈有點像。

    “抱歉,我約了人,下次有機會的話我樂意效勞。”熊展麒禮貌地拒絕。

    “好,就下次了。”女酒保識趣地不再糾纏,轉身回去工作。

     熊展麒猶記起風青盈常說他喜歡外型清純脫俗的美女,他不明白為何她會有這種謬誤判斷,他自問對女人沒什麼特別偏好,不過想起他對美豔風騷型的女人好象真的很少多看兩眼。

     他現在終於知道原因了,原來這類型的女人會讓他聯想起風青盈,所以他潛意識裏抗拒去抱這種女人,因為當他親吻擁抱這類型女子的時候,只要想起風青盈他便會有一股罪惡感。自然什麼興致都沒了。

     以前他不太瞭解原因亦沒有深究的打算,現在答案昭然若揭了,其實他遠比自己想像的還在乎她!
  
     “怎麼一個人躲在這裏喝悶酒,也不找我?”突然冒揣的風青陽輕拍熊展麒的肩膀,逕自在他身旁坐下叫酒。

     “你這個大忙人現在哪有閑功夫陪我喝酒。”熊展麒撇撇嘴。

     “你有什麼心事?”其實風青陽已隱約猜到,從上回熊展麒奮不顧身把妹子救出來時,他已瞧出端倪。

     “我以為已經明明白白寫在臉上,你沒理由看不懂。”熊展麒苦笑。

     風青陽直接道明。“為我家丫頭而煩惱嗎?”

     “如果我現在才發現自己對她的心意,是否太遲鈍?”熊展麒自嘲。

     “恭喜你!”眉開眼笑的風青陽向他舉杯祝賀。
   
     熊展麒則是意興闌珊地相他碰杯。“我相信知道後會感到高興的日呢,大概只有你一個。”

     “真是一點也不像你。”風青陽用胳膊勾住他的頸項打氣。“別一副憂鬱小生的模樣,悲劇男主角不適合你演。”

     “你想青盈現在對我還有什麼感覺?”熊展麒不安地把玩著酒杯。

     果真有報應,終於讓他這個男人嘗到忐忑不安的暗戀心情了!“你沒自信?”

     “畢竟我曾經拒絕她,傷害她,即使她喜歡上其他男人也無可厚非。”不知她是否真的已放下對尹玉白的感情?

     “你大可直接詢問本人。”這種樂趣當然要留給當事人親身體驗,風青陽只要想到妹子終能守得雲開,守侯多年的感情終有回報,便替她感到高興。

     “你認為我該讓她知道我的心意嗎?”

     風青陽大叫。“別告訴我你不打算告訴她。”

     “坦白說,我考慮了很久矛盾那始終無法決定。”熊展麒需要慎重處理,因為萬一弄不好,後果可能會很嚴重。“只要想到我們將要面對的問題、兩家勢必反對的阻力。我便憂鬱不決了,我不想破壞兩家的關係,更不想令她為難。”

     “我已經說了很多遍,我認為妹子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你們根本不必為了一個該死的協定而犧牲自己的幸福。”風青陽曉以大義。

     “我們已經過了任性妄為,不負責任的年紀,凡事不能只為自己不顧他人,更何況這是牽連兩個家族的事情。”熊展麒一向瞻前顧後,不像他率性隨意。

     “好,我問你,如果情況真的變的毫無轉圜的餘地,屆時你會如何選擇?你可以為盈丫頭而離開熊家嗎?”

     熊展麒莫不做聲地喝酒,這個問題他怎麼沒想到過,雖然家人感情一向不錯,大拿違反家規祖訓這等不孝事情,開明的雙親他還有把握遊說成功,可是要得到頑固的長輩們的諒解及支持是不太可能了,如果家人最後還是反對,他也只好背負忤逆罪名了。

     其實熊展麒即不像使命感強烈的風青盈那般效忠家族,也不像叛逆的風青陽這般討厭被束縛,他算是站在中庸之道,雖沒有排斥當繼承人,但也不會留戀。

     “我已有這個覺悟。”熊展麒堅定地點頭。“不過我知道青盈無論如何也不會捨棄家人,尤其現在風家正需要她的時候,她更不可能離開。”

     “不管如何我還是認為你應該坦白告訴她,讓她自己決定,而不是你私自妄下定奪。”

     “愛情是兩個人的事情,即使遇上再大 的難關,都應該兩個人一起面對,合力解決,而不是一方獨自承擔,所以才遲遲不敢表白?”

     “或許。”熊展麒笑言。

     “一旦決定了就不要退縮,無論如何也要堅持下去,記住,我永遠站在你們這邊。”風青陽碰一下他的杯子,豪情地乾杯。

     熊展麒精神一振,心中終於有了定案。


     屈指一算,自從上回在醫院道別後,熊展麒已經有一個月沒有看見風青盈了。彼此各自忙碌,基本上連問候,關心近況的電話都沒有,兩人可以不聯絡,回避對方的意圖相當明顯。

     最後率先打破這個僵局的人是熊展麒,當風青盈接到他的電話相約見面時,她有點手足無措,本想找個藉口推辭,但為免引起她他的臆測,只好假裝欣然答應。

     其實熊展麒把他救出來後,在醫院療傷的期間她已察覺他的不同,他的細心呵護,關懷備至雖一如往昔,但言行間除了一貫的溫柔處,還多了分熱情,他專注炯亮的眼神總帶幾分眷戀,難以辯明的無名火苗若隱若現,令她心緒大亂,芳心止不住悸動,大腦更不受控制地[想入非非]。

     不過希望之火還沒點燃便已熄滅,在去A國時,父親風靖鵬曾和她促膝長談,叮囑她身為風家女兒應盡的責任及義務,要她做好為風家付出一切的心理準備,最後更直言她和熊展麒絕對沒有將來可言,不管他們現在關係如何都要立即撇清。

     看著一下子蒼老很多的父親,記憶中屹立不倒的強人已不存在,原來父親也只是一個普通人,她知道目前父親最信任的便是她和哥哥了。面對接下來需要收拾的爛攤子,這個時候她也沒心思顧及感情問題,一切該以風家為重,所以她聽從父親的吩咐和熊展麒保持安全距離,並把全副心神放在工作上,不再有多餘的幻想。

     只是吃一頓晚飯而已,她實在不用緊張多心,風青盈一再提醒自己克制情緒,保持心如止水,不能有一絲一毫泛起,然後精神抖擻地準時赴約。

     環境清幽的高級日本料理店,熊展麒早已安坐在包廂中等待,悠閒地喝著清酒的他,一點也瞧不出來心情正緊張,活了二十四個年頭第一次向心儀的女人表白,難免會感到忐忑不安。  

    和風木門拉開,久違的伊人終於現身,一襲中性套裝的風青盈刻意隱藏女性體態,長髮一絲不漏地盤成發髫,略施脂粉的臉蛋清爽俐落,嫵媚嬌容配上巾幗鬚眉的英姿,別具一番味道.

  “等很久了嗎?”神采奕奕的風青盈坐下。

    “我先來喝點酒定定神。”熊展麒揚揚手中的酒杯笑說。

     她白他一眼。“原來和我吃飯會讓你這麼受驚。”

  “是受寵若驚。”他嘴角含笑,瞅著她的眼神柔情似水。

  她隨即把視線移開。“你點菜了沒?”

  “全是你喜歡的。”他交代女服務生。“可以上菜了。”

  熊展麒不以為然地殷她的回避盡收眼底,替她斟酒後開始閒聊起來。席間更不斷藉故灌酒來磨掉她的戒心。

  兩人談及的內容全是不著邊際的輕鬆話題,故而氣氛自然融洽,不過偶爾的眼神交會,像是火花四起般變得異樣緊張。

  “公司情況如何,一切還順利嗎?”
 
  “還可以。”酒過三巡後,她嬌顏酡紅。“不過現在很多事情都要親力親為,所以比較忙。”

  “小心身體。”只要想到她不眠不休地工作,他便感到心疼。

  “說起來我還沒好好跟你道謝。”她拿起酒杯,“謝謝熊大哥的救命之恩,小妹不勝感激。”

  他和她輕碰酒杯。“你還跟我客氣。”

  “我這個妹子老是給你添麻煩,真是不好意思。”

  “青盈。”老是妹子,大哥的稱呼好不刺耳,他聽得心煩。“我不要再當你的大哥。”

  什麼?她驚訝地睜大眼眸,驀地心跳加速,屏住呼吸,可能嗎?有可能嗎?

  他一瞬了不瞬地看著她,表情認真凝重。“我以後也不會再當你的大哥,其實我對你.....”

  她突然間感到害怕,好怕聽到他說出任何動搖她心神的話,只好搶先阻止。“好呀,如果你覺得當大哥這個長輩不好,我以後就視你如同輩好友,直接叫你的名字。”
  “我不是這個意思。”他一把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我不要當你的親人或好友,我只想當一個男人,一個守候在你身邊.愛護你的男人。”

  她不自然地乾笑一聲,想要抽回手卻沒成功。“你別和我開玩笑了。”

  “你知道我是認真的。”他不讓她逃避。“當你生死未蔔的時候,我突然發現自己對你的心意,那時我才明白你根本不是妹妹,在我眼中你早已是一個女人,是一個我所....”

  “夠了,你不要再說了。”她用力抽回手,別開臉,“我們是好兄妹,這個關係不會改變。”

  真諷刺!這份她一直渴望憧憬的愛情,這個她戀慕已久的男人,她現在竟然避之如蛇蠍。

  “這是你的真心話?”他眸光一黯,沉著氣審視她。

  她輕點頭,低垂眼睫不敢看他。

  “你仍然忘不了那個負心的男人嗎?”他禁不住揣度。“姓尹的存心欺騙你的感情,而且還敢信口開河敷衍我,這筆帳我一定要和他好好算一算。”

  “你別找他的麻煩。”不能再殷小日學長拖下去了,不然他真的會去揍人,“我和他根本什麼都沒有,只是你自己誤會了,我們才故意不澄清,惹你生氣。”

  他逮到她的小辮子了。“既然你想令我生氣吃醋,那表示你心裏仍然有我。”

  “才不是這樣,我只是.....”她漲紅臉,無法解釋下去。

  “我當時的確非常生氣,還氣得失去理智,跟著你跑進女子更衣室。”他回想起來也覺得好笑。“尹玉日說得沒錯,我千方百計阻止你們,只不過是因為妒忌吃醋,我根本不願意把你讓給其他男人,可惜那時我沒發現。”

  “別再說了,一切都過去了。”她神色黯然,拒絕緬懷過去。

  “給我一個機會,我會好好珍惜你。”他深情地凝視著她。

  風青盈不再逃避,迎上他懾人的黑瞳清楚言明,“如果是在五年前,我會很高興,毫不猶豫地答應你,但現在說什麼都太遲了,我們不可能。”

  明白她拒絕的原因並不是[移情別戀],他松了一口氣,“你還記得嗎?你曾經問過我,如果你不是風家的女兒,我們是否有可能?”

  “不管答案是什麼時候,這個問題已經不重要。”曾經苦惱困擾的事情,已經隨著時間的洪流消失。

  “答案仍然是不可能。”他逕自說下去,“如果我們不是同樣生於武術世家,你我不知能否相識相遇,更別說相戀,所以我很慶倖你是風家的女兒,而且那個一直以風家為榮,驕縱傲慢的風家二小姐才是我所喜歡的風青盈。”

  她感到喉嚨哽咽,心情十分複雜,這相夢寐以求的答案現在竟變成負擔。

  “如果你是礙於四大家族子弟不能聯姻的協定而拒絕我,我早有捨棄一切的覺悟。”他百分之百真心誠意,只希望能打動她。“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願意離開熊家,甚至要我和熊家脫離關係也可以。”

  她難以置信地圓瞠鳳眼即感動亦生氣。“這種不負責任的話,是身為繼承人該說的嗎?”

  “熊家不是我一個人的責任,可以繼承家業的人更不止我一個。”熊展麒只是想告訴她沒必要將所有責任往自己身上打,給自己太大的壓力。

  “你可以放下家人,不顧一切,但是我不能,我不會離開風家。”她怎麼能夠狠心離棄家人一走了之?她辦不到呀。

  “我知道,我不會要求你跟我一起遠走高飛,但我們可以試著改變家人的想法,爭取他們的同意。”這是最理想的解決辦法,就算如何艱難,他都不會輕言放棄。“不管等著我們的會是什麼難關,就讓我們一起去克服,好嗎?”

  可能嗎?他們真的辦得到嗎?面對終於願意朝她張開雙臂的男人,她渴望已久的懷抱就在眼前,她真的很想牽著他的手不管今後遇到什麼風雨阻攔,兩人一起抵擋,只是--

  “給我時間,讓我考慮一下。”她猶豫不決,心中仍在掙扎。

  “相信我,只要我們不放棄,堅持到底,我相信總有辦法令那群頑固老頭認同我們。”他的炯炯目光堅定不移。

  “我需要好好想清楚。”她要顧慮的事情實在太多了。

  “如果這是五年前我傷害你的懲罰,那我甘之如飴地承受,但不要對我無懷,我會受不了。”他深邃黝黑的眼眸直瞅著她瞧,醇厚低沉的嗓音真摯深情。“別讓我等太久,不要折磨我。”

  他的深情款款令她心跳不止,這個男人就是懂得如何攻陷她的心房,讓她毫無招別架之力,其實她知道自己的心早已淪陷,掙扎也是徒然!

  刻意不把車子停在風家大門前,而選在不起眼的幽暗路旁停下來,這當然是為了避開風家耳目之故。

  “不如我們在附近散步一會兒。”熊展麒極力挽留極欲下車的人兒。

  風青盈輕搖頭拒絕:“不了,我還有公事要忙。”

  “對了,我最近找到一些新線索,相信很快就可以查到和風青藍聯手的幕後黑手是誰。”他不慌不忙地轉移話題來吸引住她。

  “真的嗎?對方是什麼底細?”她雙眼發亮。

  “到我那裏再慢慢變。”他好整以暇地提出。

  意會到他不純正的動機,她瞟他一眼揶揄:“認識你這麼多年,從不知道你是個愛耍手段的男人。”

  他不以為然地聳肩,朝她促狹地眨眼:“我還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一面,你想發掘嗎?”

  “謝了,好奇心會殺死一隻貓。”

  “真是個無情的女人。”

  “我回去了。”

  “等等。”他猝然走上前,雙掌托著她的臉頰,“可以給我一個晚安吻嗎?”

  熊展麒根本沒有徵詢她同意的意思,只是做做樣子發問,不待她回答,他已然堵住她小嘴,把一整晚下來早已想做的事情付諸行動。

  其實風青盈也無心抗拒,尤其他的親吻是如此柔情萬千,可是當溫柔轉為熱情時,她開始感受到他身上的重量,他大掌的溫熱,肌膚的觸感勾起她不快的回憶,她打了一個寒顫,寒毛直豎。

  “不要!”她用力推開他。

  她的反應過度令他有點錯愕,不是因為被拒絕,而是她瞳孔內流露出的恐懼,他赫然記起殷她救出來時,曾發現她身上有些微瘀傷,但情況並不嚴重,所以他沒放在心上,難不成---

  他不敢想像她所遭遇的事情,倏地按著她雙肩,看著她餘悸猶存的表情,他的呼吸沉重,深深吸一口氣後,艱澀地問出口:“青盈,你坦白告訴我,你被風青藍禁錮的時候,是不是曾被人欺負?”

  她的瞳仁驚慌地放大後羞怯地收縮,趕緊垂下眼簾,緊咬著下唇搖頭否認。

  她什麼都不說,更引起他心中的猜疑,他心臟倏地緊縮,難以置信地指出,“是.....風青藍嗎?”

  她小嘴微張卻發不出聲音,她不知該如何告訴他,更不願提及。

  他用力一拳打在車門上,憤怒地咒駡:“可惡!那個畜牲不是人,他是你的親堂哥,竟然對你....”

  她抓住他的臂膀,把臉埋在他胸膛上,終於低喊出來:“沒有,二叔及時阻止他了,什麼都沒發生。”

  “畜牲”那個禽獸不如的男人,想必她當時被嚇壞了,熊展麒把她緊緊擁入懷裏,感受到她的身體微顫,再讓他碰到風青藍的話,他一定會殺了那個淫賊。

  一向冷靜自製的他很少這樣子生氣激動,她知道他是真的很在乎自己,頓感窩心的她反過來安撫他。“沒事,我真的沒事。”

  “那個畜牲碰過你哪里?”他在她耳鬢廝磨,心疼地輕吻她的髮鬢,耳垂,眼臉,最後落在櫻唇上。“讓我替你消毒。”

  他的吻輕如微風掠過,柔如羽毛拂面,珍惜又無限疼惜的心情觸動她的每根神經,濃濃的柔情蜜意仿佛把她融化掉,恍惚間她熱情地拴住他的頸項主動回應,兩顆躍動交織的心,比仲夏夜還要熾熱火辣。

  正在他們擁吻得忘我投入之際,一輛車子呼嘯而過,尖銳的引擎聲令他們驀地分開。

  看著眼眸迷醉,腮紅耳熱的嬌豔臉蛋,他慵懶地半眯眼眸,揚起一抹性感的笑容,用極低沉的嗓音誘惑著她。“你現在是不是已有答案了?”

  雖然被吻得昏頭轉向,但她還沒理智全失,別以為可以用美男計套她的話。

  “才沒有。”她雙手掩著刺熱的臉頰,白了他一眼,企圖掩飾自己的失態。“只是你的技巧太好,害我一時意亂情迷,才會讓你有機可乖。”

  “謝謝誇獎。”他一副當之無愧的模樣,拇指撫她略微紅腫的柔軟唇辦,“我會的伎倆還有很多,你想不想要....”

  她才不受他的迷惑煽動,猝然張口用力一咬,他慌忙縮手低呼,她則吃吃地嬌笑,沒讓她得意太久,他很快地吻上她的笑靨,像是證實他所說的話般,他施展出渾身解數,吻得她昏天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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