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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向晴]偷心佳人(束手就情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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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4 00:57:33
第九章

  剛踏進家門風青盈便被父親召見,她今天才跟熊展麒碰面,分開不久,父親的消息不會如此靈通吧?她迅速檢查儀容,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前往書房。

  在書房中等待她的不止父親一人,還有母親在旁:“爸,媽。”

  “來,過來坐。”母親朝女兒招招手。
  
  風青盈在雙親對面正襟危坐,父親 一貫的嚴肅表情瞧不出任何端倪,而母親溫柔慈愛的笑臉一如往常。

  “青盈,你殷這個星期天空下來。”父親吩咐。

  風青盈感到納悶:“有什麼事嗎?”

  “我們替你安排了相親。”母親笑盈盈的告知。

  “相親?”風青盈驚呼。

  “你年紀也不小了,是時候定下來了。”父親意味深長地睨著她。

  “哥也還沒有結婚物件,我怎能搶先他一步。”這場相親該不會是想杜絕她和熊展麒來往而安排的吧?

  “你又不是不知道青陽的性子,別說要他定下來了,他肯聽我們的話已經是萬幸。”母親搖頭歎氣,風家上下誰都拿這個任性到連父親也敢頂撞的兒子沒轍,只怪她身為母親卻管教無方。

  “可是我真的沒結婚的打算,而且現在公司正忙。”

  “你別這麼快就拒絕,先見過面,約個會再說。”母親把茶几上的文件推往女兒面前,那是男方的資料及相片。

  “餘家是銀行界數一數二的實業家,和咱們風家算是門當戶對,余家大公子長相人品都江堰市不錯,是個出類拔萃的青年才俊,不像一般只懂得吃喝玩樂的紈絝子弟不務正業,真的和你很匹配呢。”

  風青盈無心裝載母親滔滔不絕的稱讚,她聽進去的只有銀行實業家,正是風家最近有意合作的銀行,她隨即領悟父親的用心,故而什麼都沒再說。

  “青盈,說定了,就這個星期天。”母親再三確認。

  “我知道了。”

  風青盈退出書房,信步走回房間,滿園花香撲鼻,蟬鳴唧啾,感覺這麼近卻又那麼遠,就像熊展麒和她的距離,好似唾手可得,卻是遙不可及。

  為什麼在這種八月的酷熱天氣裏,她會感到寒意?

  財大氣粗的餘家在銀行界立足數十年,根基穩紮,務實進取,是很多大商家積極拉攏巴結的商業夥伴。

  年僅三十歲的大公子余信基是個精明幹練的生意人,他眼光獨到,投資有方,贏得亞洲小股神的稱號,再加上外表不凡,器宇軒昂,擁有優越出身又集眾多優點于一身的男人自然唯我獨尊,傲慢自大,而且少不了習染了男人的通病--風流好色。

  眾所周知,余公子只喜歡身材火辣野豔的美女,上圍不夠豐滿的女人,縱然擁有國色天香之姿也不能夠吸引他瞧一眼,而風青盈正好是他鍾情的類型,所以他才會欣然答應相親。

  相反地,風青盈卻非常討厭這個男人,對他連一絲一毫的好感也沒有,尤其他擺明對她居心不良的態度,那種獵人追捕獵物的興味目光,仿佛隨時隨地都想把她的衣服扒光般,毫不掩飾的污穢思想極盡露骨,令她感覺十分齷齪噁心。

  其實風青盈也看多男人色眯眯的嘴臉,不過從沒一個令她如此深惡痛絕,因為餘信基不像一般發情的豬公容易打發掉,他雖然下流好色卻不笨,並且很懂得善用自己的優勢魅力來佔便宜。

  總之和這種危險的男人周旋,令風青盈極耗心力,老是遭他的魔爪茶毒,防不勝防,教她氣得七竅生煙卻雙拿他沒辦法。

  其實像他這種自命風流,遊戲人間的男人,照理說不會有成家立室的念頭。豈料余大少爺卻大表感興趣,於是雙方家長莫不樂見其成,熱心促成這門婚事。

  事情急轉直下的發展令風青盈措手不及,本以為男方十之八九會推拒婚事,她便可以在不用違抗父命的情況下安全脫困,想不到餘信基遠比想像中難纏,這下子真教她苦惱不堪,不知如何是好。

  父親安排這門婚事的動機明顯,除了想要斬斷她和熊展麒的情絲外,還有就是要替風家找個財力雄厚、強而有力的支援後盾。在二叔他們離去後,風家雖不至於被拖垮,但也因此元氣大傷,眼下極需鞏固根基,多了一個財源靠山,自然事半功倍,看來這門婚事勢在必行。
  
  “你果然在這裏。”風青陽踏在碎石小路上,他就知道妹子每次遇上什麼煩心的事情,總喜歡待在花園的涼亭內發呆。
  
  身穿連身短洋裝的風青盈坐在矮欄杆上,輕晃著離地的淨白蓮足,在仲夏夜的月色底下看來孤寂落寞,一向光彩自信的大女人已變成柔弱無助的小女生。
  
  “為什麼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也不告訴我?”風青陽壓下怒氣質問。家人竟然全站在同一陣線,把她的婚事隱瞞下來,存心把他蒙在鼓裏。
  
  她低垂羽睫,回避老哥的逼視,就是不想他阻擾才不讓他知道。
  
  他一把按住她的肩頭,想要狠狠地搖醒她。“你坦白告訴我,你真的打算嫁給那個銀行少東嗎?‘
  
  ”餘家大少沒什麼不好,家世良好,外表出眾。“還有人品惡劣!
  
  什麼歪理?這並不是嫁人的理由。”即使他再好,但你愛他嗎?“
  
  ”感情是可以培養的。“她幽幽道來。
  
  ”那展麟怎麼辦?你明明一直喜歡他,現在終於能夠兩情相悅,你為何還要和自己過不去?’他氣得跳腳,枉費妹子聰明過人,竟然幹出這種糊塗事。
  
  “我和他從來沒有真正開始過,我對他的感情早已是過去式。”的確,還沒來得及開始便已經結束。
  
  他們的事情風青陽很清楚,熊展麒不想把妹子逼得太緊,故而給她時間考慮,想不到半路卻殺出個程咬金來破壞他們的好事。
  
  “你別欺騙人,如果你真的不再喜歡展麟,並且樂意接受這門婚事,你就不用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風青陽一語道破。
  
  “我只是在煩心公司的事情。”她慌忙辯稱。
  
  “你知道姓餘的是個怎樣的男人嗎?”妄想成為他妹夫的男人,風青陽當然已摸清他的底細。
  
  "天底下有哪個男人不好色?人總會有缺點,尤其是像他這種被寵壞的天之驕子,風流一點也不足為奇。"她不以為然地聳肩。
  
  她的大方只因為她根本不在乎、不在意對方,這種婚姻有何意義?"你真的可以和這種男人同床共枕,忍受得了同床異夢的夫妻生活嗎?"
  
  "我清楚知道自己要嫁給什麼樣的男人。”那是以後要面對的事情,風青盈現在壓根兒不願去想。
  
  “為了家族而犧牲自己的幸福,值得嗎?”他緊握拳頭,看著長久以來疼愛的妹子,他好心痛。
  
  “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沒人強迫我,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她扯出一絲笑容,想要安撫哥哥胸中醞釀的怒火。
  
  他端詳著她,感到心灰意冷,想不到他們的價值觀已截然不同了!“我對你很失望。”
  
  “哥!”她驚訝地伸手抓住哥哥的手臂,喉嚨哽咽不能言語,他冰冷的眼神陌生無情。
  
  “如果要用妹子的終生幸福來換取風家的興盛強大,我絕對不會高興,我只會感到無比羞恥慚愧。”風青陽第一次甩開妹子的手,二十多年的兄妹感情首次出現決裂。“這種家不要也罷。”
  
  寒著臉的哥哥深瞥她一眼後,頭也不回的走掉。雖然風青盈很想要追上去解釋道歉,可是身體卻不聽使喚,只能眼睜睜看著熟悉依賴的背影離去。她在夜風中打了一個哆嗦,雙手環抱著臂膀,害怕地顫抖。
  
  只要婚事一天未敲定便還有轉圜的餘地,雖然男方家長已誠意表態,女方家長亦欣然接受,但這門婚事最終還是得由兩位當事人親自點頭才能確認。
  
  風青盈知道餘信基是不可能認真談情說愛的男人,要他收心養性結婚簡直的天方夜譚,所以他竟會應允婚事,一定是心懷不軌。與其和這種狡詐的男人大玩猜謎遊戲,她決定問個清楚,免得糊裏糊塗被人利用了也不知道。
  
  抒情柔和的音樂醉人,幽暗微弱的燈光別具情調,雙雙對對的情人在舞池內相擁起舞,氣氛有點火辣煽情。
  
  在一個偏僻的角落裏,偌大的U型沙發上,餘信基親密地擠在風青盈身邊,大掌搭在沙發椅背上,有意無意碰觸她的香肩、把玩她的波浪捲髮,還不時偏過頭飽覽春光。
  
  清涼的蕾絲花邊背心展露出傲人的豐滿上圍,短裙下的雙腿修長勻稱,二十二寸小蠻腰若隱若現,炎炎夏日女人就是該打扮清涼,展示美好身段嘛。
  
  這身他十分欣賞的時尚打扮卻令風青盈開始感到後悔,都怪她一時疏忽大意,忘記了今晚約會的物件是匹狼,她真想把男人的眼珠子挖下來,教他不能再肆無忌憚地吃霜淇淋,還有把他的手足折斷,看他如何亂吃豆腐,然而她最想做的就是直接把這匹色狼送去屠房閹掉。
  
  唉!枉他長得人模人樣,行為舉止卻與被開發的野人無異,她就知道男人全都是色狼,容易被“下半身”左右思想、影響行動。
  
  “你有什麼事情要和我談?”餘信基蹺起長腿,慵懶地靠在沙發上喝酒。
  
  儘管如何反感厭惡,風青盈也沒有表現出來,她維持著一臂之遙的距離,側身睨著他。“我想知道你對我們婚事的看法。”
  
  他眯起眼眸看她,吊兒郎當地問。“你想要什麼答案?”
  
  “如果我要求聽到余公子的真心話,相信也不為過。”她則靠在沙發上和他面對面,本來嬌柔的嗓音更顯悅耳。
  
  “我會得到同等待遇嗎?”他輕搖酒杯,帶笑的眼眸欣賞著眼前的誘人曲線。
  
  “當然。”她盡力忽視男人肆意的眼光。“你真的有意結婚嗎?”
  
  “怎麼可能!”他抿唇淺笑,毫不掩飾玩世不恭的態度。“我可還沒玩夠,怎麼會看不開自掘墳墓。”
  
  “那你為什麼還要答應婚事?”果然如她所料。
  
  他直瞅著她瞧,戲謔十足的笑容加深。|“因為我知道你比我更不願應允這門婚事,而你們風家比我們餘家更希望促成這門婚事。”
  
  她美目一眯,這個男人好可惡!“所以你在故意為難我,打算看一場好戲."
  
  “回答時間結束,現在由我來發問。”他傾身放下酒杯,順勢欺進她,在鼻尖幾乎碰上的距離下看著她。“如果我沒看錯,你應該已經心有所屬,對不對?”
  
  想不到會輕易被他看穿,風青盈並沒退卻回避,不動如山地低笑。“別告訴我你會介意。”
  
  “我只是好奇,風家真的如此想要和我們結親,還是另有隱情?”誘人的紅唇近在咫尺,教他心癢難耐,真想要一親芳澤。
  
  “兩者都是。”感受到他呼出的熱氣,令她渾身不自在,她往後一靠,隨即碰上他的大掌。
  
  他趁機搭著她的香肩,指尖輕柔地撫摸。“不會是棒打鴛鴦這種老掉牙的故事吧?”
  
  這個男人的心思實在太敏銳了!既然彼此都把話挑明說,她不妨碰碰運氣。“你可以回絕這門婚事嗎?”
  
  “那可不行。”餘信基好整以暇地伸出另一隻大掌滑過她的臉頰,將她散落的幾縉發絲繞往耳後。“坦白說我對你很感興趣,我喜歡征服聰明的女人,如果得到你的唯一方法是結婚,我不介意做出小小犧牲。”
  
  “為了得到一個不愛你,而你也不愛的女人,值得嗎?”她抬手輕攏發絲,手肘似是無意卻暗暗用力直戳他的胸口。
  
  暗吃悶虧的男人識趣地退開一點,她果然是朵帶刺的玫瑰。
  
  “我從不做虧本生意的。”他給她一個自信帥氣的笑容。“看到你之後我發覺這門婚事不錯,而且商業聯姻也沒什麼不好,婚後不但可以繼續遊戲人間,在外面如何花天酒地妻子也不會過問,而最重要的是只要我喜歡,絕對可以向妻子行使丈夫的權利,這種婚姻生活應該挺愜意的。”
  
  “想當余家大少奶奶的女人何其多,樂意當這種妻子的女人大有人在。”就是他這種很會算計、凡事占盡上風的優勢令風青盈痛惡。
  
  “可是要找個門當戶對、才色兼備的女人不容易,而且還要冰雪聰明、世故成熟。”他不懷好意地把視線往下飄。“再加上魔鬼身材的大美人更是難得喔。”
  
  “難得余公子賞識,我真的要感激流涕了。”她擠出虛假的笑容,眼前這個不折不扣的“混世大淫魔”快要令她抓狂。
  
  “那倒不必。”搭往香肩的大手輕帶伊人入懷,餘信基貼著她的臉龐,嗅著她身上迷人誘惑的芳香。“貴為武術世家之後,風二小姐身手了得人盡皆知,想必閨房的表現亦同樣出色,令我十分期待。”
  
  雙手抵住他的胸膛,風青盈考慮是否該掐死這個男人好替女性同胞除害。不過她最後選擇較溫和的方法,本來抵抗的雙手改而曖昧地遊走,更熱情地他耳際吐氣如蘭。“余公子想提前確認嗎?”
  
  他不客氣地摟住她的小蠻腰,親吻她的粉臉雪頸,相當享受美人投懷送抱。“你這個縱火元兇不把火苗撲滅別想走。”
  
  “我十分樂意效勞,而且保證你畢生難忘。”她嬌笑後柔媚地推開他,纖纖玉手拿起酒杯,然後朝他曖昧地眨眼舉杯,下一秒鐘,便把滿滿的酒全倒在他褲襠間,再天真無邪地笑問。“現在火滅了嗎?”
  
  餘信基的臉色瞬間鐵青,不過他很快斂下所有錯愕震怒的情緒,繼而開懷地哈哈大笑起來,好像全不介意胯下濕漉漉的狼狽模樣,笑聲更是豪邁爽朗。
  
  此時,聞風而至的服務生已經忙不迭地遞上毛巾,主動提供包廂及更換衣物給貴客。
  
  造成這種場面的罪魁禍首,暢懷快意的心情沒能維持多久,他刺耳的笑聲令風青盈頭皮發麻,姓餘的果然是個厲害人物,IQ和EQ絕非普通人所能比擬。
  
  “你這種滅火方法的確新鮮,可惜完全不管用,還把我心中那道火苗煽動得更旺盛。”他陰冷的眼眸梭巡這個膽色過人的女人,低沉的語氣不慍不火。“我決定了,余家大少奶奶的位置非你風青盈莫屬。不過你最好有心理準備,屆時我會教你付出雙倍的代價。”
  
  不待錯愕的女人回答,嘴角含笑的男人從容不迫起身告辭。“不介意我不能送你回去了。”
  
  “請便。”風青盈面無懼色,眉開眼笑地朝他揚揚手道:“難得今晚這麼高興,我還想多待一會兒呢。”
  
  “奉勸你一句,玩火終會自焚。”余信基沒理會四周的好奇目光與竊竊私語,神色自若地給了忠告後,隨服務生離去。
  
  可惡!看來這個男人真的和她杠上了,以姓餘的妄自尊大的性格怎忍受得了被女人耍弄,今晚的恥辱他一定會雙倍奉還。不過管他的呢,她風青盈也不是泛泛之輩,看他們誰比較倒楣吧。
  
  突然一抹黑影罩在頭上,風青盈輕抬起頭,還以為是去而複返的男人,殊不知竟是久違的熟識身影。
  
  這種酷熱天氣還穿得一身勁黑的男人,幾乎與闇黑融為一體,整齊筆挺的襯衫還只打開一顆紐扣,真要他這種特殊體質才忍受得了炎熱。
  
  風青盈看著男人優雅地坐下,任由大掌取走她手上的酒杯,她始終抿唇不語。
  
  “別喝這麼多。”熊展麒神情平和恬淡。
  
  他絕不可能是純粹偶然遇見她。“你全看到了?”
  
  “非常精彩。”他朗目抱憾笑意。
  
  想到餘信基剛才的狼狽樣,她噗嗤地笑了出來。“活該!那是他自作自受。”
  
  “如果他真敢對你怎麼樣,他絕對出不了這個門口。”他悠閒的道來。
  
  其實熊展麒不像表面般悠然自得,試問看到喜歡的女人和其他男人表現親密,怎會無動於衷,只是修養風度極佳的他沒有表現出來,或許該說深藏不露的他習慣斂下所有情感,儘管打飯醋罎子,也能沉著忍耐。
  
  “你一直跟蹤我?”不難想像這是他適時出現的原因。
  
  “是暗中保護。”他搖著食指更正。
  
  “原來你所謂的保護就是大方地看著我跟其他男人約會,被占盡便宜也不出面制止”風青盈心裏頗不是滋味地嬌瞠,眼看她被男人欺負,他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他竟然如此不在乎她。
  
  天知道他忍耐得有多辛苦!“難不成你想看到兩個男人為了爭風吃醋,而大打出手的場面?”
  “應該滿精彩的。”她托著香腮想像,嬌憨地眨動羽睫。
  
  他瞟她一眼,不知是否酒精作祟,她的神態有點迷糊可愛。“我可不保證能手下留情,不把姓餘的打到重傷。”
  
  正合她意呢。“聽起來不錯。”
  
  “難怪人家說紅顏禍水。”知道她壓根兒沒把姓餘的放在眼裏,他安心不少。
  
  “對呀,所以熊大少爺最好還是遠離我這禍水,免得不吃肉也沾得一身腥。”她鼓起腮幫子,揚揚手示意他坐開一點。
  
  他反過來一把捉住她的小手。“可是我早已經泥足深陷,沒辦法全身而退了。”
  
  “就算兩個星期沒聯絡,也沒見面,熊大少爺還不是一副神采飛揚的模樣。”她滿不是味兒地揶揄。
  
  熊展麒怎會放任她胡來而置之不理,兩星期以來雖沒聯絡,但他對她的行蹤可是了若指掌,辦事一向小心謹慎的他,認為與其正面衝突傷和氣,倒不如暗中密切觀察一切比較妥當。
  
  “如果我說已經憋得內傷,吃醋吃得快患上胃潰瘍,你是否高興點?”熊展麒把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前,似是而非地笑說。
  
  襯衫底下的心跳強而有力,規律起伏的胸膛傳來微妙電流,她有點靦腆地抽回手。“當然。”
  
  “我答應給你時間,在你還沒有給我答復前,我想要尊重你的意見。”他不再兒戲,一臉認真地坦言。“況且就算我當時阻止你去相親,你一定也不會聽我的話,我可不想和你大吵一場後不歡而散。”
  
  他的細心體貼教人又愛又恨。“言下之意是就算我決定嫁給其他男人,你也沒意見?”
  
  “你決定了?”他揚一揚劍眉,不動聲色地問。
  
  “沒錯,你會祝福我吧?”風青盈挑釁地迎向他莫測高深的臉龐。
  
  “我以為小孩子受過教訓便會學乖,不會再犯錯,顯然你受的教訓還不夠。”他半眯起眼眸,不置可否地說教。
  
  “你該說我擁有不屈不撓、冒險犯難的精神。”她好勝地昂首反駁。
  
  “雖然你的勇氣可嘉,但我不會眼睜睜看著你掉落懸崖,而不伸出援手。”
  
  “那你打算如何拯救我這只迷途小羔羊?”
  
  “本山人自有妙計。”他可不是省油的燈。“總之我不會大方到把喜歡的女人拱手讓人。”
  
  她隨即抓住他的話柄。“你不是說會尊重我的決定嗎?”
  
  “放心,我會讓你作出絕對明智的決定。”他促狹地眨眼。
  
  “真有自信喔。”她努努嘴譏誚。
  
  熊展麒笑而不語,瞄一眼舞池後,一把拉她起來。“陪我跳一支舞。”
  
  舞池內三三兩兩的情侶緩緩起舞,不過正確來說應是隨意移動腳步而已,志不在跳舞的戀人只想更靠近對方,親密地互相擁抱,感受彼此熱情的氣息。
  
  風青盈雙手慵懶地拴住男人的頸項,放軟了身子,整個人掛在他身上,泛紅的臉蛋埋在他胸膛上如小貓咪般磨蹭。近來常要提高警覺和餘大色狼周旋,害她神經緊繃、身心疲憊,現在總算可以放鬆下來,依靠在溫暖強壯的臂彎內好好喘息了。
  
  任由頂著幾分酒意的女人在懷裏撒嬌,熊展麒緊擁她的柳腰,帶著電流的大掌輕柔地在她的背部來回游走,似是柔情的撫慰,亦像是熱情的挑逗,薄唇則有意無意地誘惑,親吻她的發絲耳際。
  
  一個令人心動陶醉又激情浪漫的夜晚,正在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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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4 00:58:02
第十章
  
  “氣死我了。”風青陽氣急敗壞地來回踱步,昂貴的波斯地毯已不知被他用力踐踏了多少回。“我真想直接把她捏死,一了百了。”
  
  他之所以這麼激動,全因勸阻不了妹子的愚行,還有讓他相當惱怒的家人。
  
  反觀熊展麒則心平氣和許多。“就算你再生氣也於事無補。”
  
  風青陽霍地停下來,面向冷靜無比的男人雙手插腰。“你快想辦法阻止這門婚事,咱們絕對不能讓盈丫頭做傻事。”
  
  “她不會聽我們的勸告。”
  
  “那你打算袖手旁觀,任由她胡來嗎?”
  
  “我相信她。”熊展麒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試問他們二十多年來的感情,豈是一個莫名蹦出來的陌生男人所能比擬的。
  
  “你真的半點也不擔心?”風青陽端詳著眼前深藏不漏的男人,雖深諳他一向臨危不亂,但攸關喜歡的人多多少少都會著急失控吧?果不其然,在他一派雍容閒雅的坐姿下,不難發現他不停轉動手上的筆桿,力度和速度都有點異於平常。
  
  “與其擔心絕不會發生的事,我倒比較煩心該如何說服兩家長輩接受我和青盈的事。”熊展麒要顧慮的事實在太多,相較之下風家和餘家的婚事比較容易解決。
  
  風青陽冷靜下來,這的確是最大的障礙,其實他早已想到一個辦法,本來不知是否慣用,不過現在天時、地利、人和配合得剛剛好,應該是實行的最佳時機了。
  
  “先下手為強。”風青陽彈一下手指,笑咪咪地搭著熊展麒的肩膀。“你們索性把生米煮成熟飯,屆時妹子已是你的人,她一定走不掉,然後再弄個寶寶出來,看老頭們還能拿你們如何,我就不相信他們會狠心把自己的子孫殺掉。”
  
  果然英雄所見略同!熊展麒會心一笑,雖然這是最有效率的辦法,但是這種毫不光明磊落的手段,如非迫不得已,他也不想使出,不過既然為人兄長都大力贊同了,他豈有客氣之理。
  
  “青盈可是你的親妹子,你就這樣把她賣掉,你這個哥哥還真大方。”
  
  “我也是為她的幸福著想。”風青陽一舉打在得了便宜還賣乖的男人身上,然後兩人繼續密謀大計。“還有就是……”
  
  沒錯,先下手為強。風青陽完全說中他的心事。對付冥頑不靈的女人,如不把她逼到走投無路,她不會下定決心的,所以他才會把懷中的小女人吃掉。
  
  熊展麒擁著熟睡的風青盈,他為自己的瘋狂失控感到不可思議,他們離開酒吧後直接來到酒店,甫一進入房間,他便迫不及待親吻她,直把她吻得昏頭轉向,不讓她有猶豫或後悔的機會,他燃起的激情之火一發不可收拾,將他們燃燒殆盡。
  
  兩人的衣服早已七零八落地掉在地上,他是那樣急切瘋狂地想要擁有她,想要疼愛她的渴望讓他的身心熾熱發燙,他感覺自己像個青澀的小夥子般,衝動熱情得不像個情場老手,他只想把她占為己有,讓她成為自己的,從此不再放手。
  
  這種前所未有的強烈佔有欲,教她有點吃驚,感覺一直潛藏在體內的情感全被釋放,長久以來控制壓抑得極好的情愫引爆開來——
  
  “你怎麼笑得一臉賊兮兮的?”
  
  嬌柔帶點沙啞的嗓音,打斷了他的思緒,風青盈騰出雙手撫摸著他滿是胡渣的臉龐,然後十指梳理著他淩亂的黑髮,他這副不修邊幅的放浪模樣讓她感到陌生,還有昨夜的狂野行徑足以讓她對他完全改觀,原來不管平日多溫文冷靜的男人,都會有熱情失控的一面,他雖然粗獷霸道得像是換了一個人,卻仍教她怦然心動。
  
  他們到底是怎麼開始的?對,就是始於他那一句教人臉紅心跳的邀請。“今晚不要回去,我想和你在一起。”
  
  這種含蓄的暗示雖不露骨,但星星之火足以燎原,他的舉手投足慵懶性感,彰顯著無可抵擋的男性魅力,誘人的醇厚嗓音無異是動情的催化劑。這個該死的男人根本就是存心誘惑她,拐騙她上床。
  
  “人逢喜事精神爽。”他促狹地輕啄他的小嘴。
  
  “熊大少經驗豐富,這種‘喜事’的體驗可多了。”她酸溜溜地挖苦。
  
  “可是和喜歡的人一起體驗是頭一遭,原來感覺是如此棒,簡直妙不可言。”他埋首在她的頸肩,勾住她柳腰的手更是不規矩了起來。
  
  她一把抓住他的大掌,再用力推開他。“你別誤會,不要以為我和你上床便是答應和你一起。”
  
  “我知道,只是因為我的技巧太好,年抵抗不了我的誘惑,所以才會在一亂情迷下和我上床,對不對?”他反手扣住她的皓腕,欺身壓住她。
  
  “你知道就好。”她嬌豔誘人的臉蛋緋紅。
  
  他性感地半眯起黑眸,不懷好意的視線梭巡她飽滿的酥胸。“那我只好繼續令你失去理智,讓你今後再也沒辦法拒絕我。”
  
  “別……”
  
  熊展麒瞬間吞噬她的紅唇,一記纏綿深吻過後,他附在她耳垂柔情地低訴。“我愛你。”
  
  雖然全身骨頭酥麻,心底飄飄然,她仍不依地唱反調。“我不愛你。”
  
  “不要緊,我愛你便已足夠。”
  
  “我……”
  
  他再次堵住她的小嘴,把她吻得喘不過氣,理智全失,然後再度重複那句話。“我愛你。”
  
  抵不過他的柔情攻勢,風青盈心醉神迷地嬌笑道:“討厭!你別老是把這句話掛在嘴邊。”
  
  “那我身體力行做給你看。”他戲謔地對她上下其手。
  
  她忍不住高呼低喘,不停躲避。“可惡!你別想占我便宜。”
  
  “那我大方點,把便宜全給你。”他捉著她的小手,使壞地拉往自己的男性特徵。
  
  她忙不迭抽回手,捶打他的胸膛。“老天!你別這麼變態。”
  
  “我不是早告訴過你,我有很多不同面貌等著你逐一去發掘嗎?”
  
  熊展麒像是印證自己的話般,給她一個火辣辣的熱吻,盡情放肆地繾綣纏綿,把男性本色發揮得淋漓盡致……以下就是兒童不宜了!
  
  無可否認兩人有了親密關係後,感情邁進一大步,儘管風青盈嘴上不承認,心中早已有了決定。經過浪漫激情的一夜後,她再也割捨不下這份感情,更離不開喜歡的男人,現在她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嫁給餘信基,至於如何向家人交代,則要從長計議了。
  
  帶著甜蜜愉悅的心情回到家裏,風青盈很快就感覺到一股低氣壓,異常凝重的氣氛教她頓感不安。
  
  “不好了,小姐。”一名女傭神色匆忙地迎上來。
  
  “發生什麼事了?”風青盈斂下唇邊的笑意。
  
  “青陽少爺和老爺剛才大吵一場,他們吵得很凶,而且還差點動手打起來,老爺氣得昏倒了。”
  
  風青盈嚇了一大跳。“爸爸他的情況如何,要不要緊?”
  
  “老爺已經沒事了,現在正在休息。”
  
  “他們是為了什麼事情吵架?”老哥他真是的!為何總要頂撞父親?
  
  “是為了小姐的婚事。”他們的吵架聲驚動了整個宅第,風家上上下下無人不知。“餘家今早過來拜訪老爺,並正式提親,少爺知道老爺欣然答應後,便大發雷霆,還威脅老爺如不取消這門婚事,他便不當繼承人,還要離開風家不再回來,老爺一氣之下便把少爺趕出家門,嚷著要和少爺脫離關係。”
  
  什麼?竟然是為了她!“哥哥人在哪里?”
  
  “少爺回房拿了一個背包便走了,我們誰都阻止不了他。”
  
  “爺爺他們沒有插手嗎?”雖然老哥任性妄為,但一向深得爺爺的疼愛。
  
  “老太爺他也勸阻不了少爺,說留待老爺親自處理。”
  
  看來固執己見的父親和哥哥連天皇都不給面子了,誰都不肯賣人情讓步,他們這次一定鬧得很僵,情況相當糟糕。唉!還是先看看父親的情形再作打算吧,風青盈二話不說走向父親的房間。
  
  “媽媽,爸爸身體如何?”風青盈瞥一眼床上熟睡的父親,沒有上前打擾。
  
  和母親一起退了出去,她們在偏廳坐下來小聲說話。“放心,爸爸沒事,只是一時氣昏頭,暈了一會兒。”
  
  “哥哥真的離家出走了嗎?”老哥實在太沒分寸了,竟然這樣不成熟。
  
  母親點頭,回想起父子倆爭得面紅耳赤,如仇人般反目,她便十分憂心。“青陽的脾氣是說到做到,他這一走不知何時才肯回來。”
  
  “我會去找哥哥,好好勸勸他。”雖然風青盈沒多大把握,上回在涼亭和老哥談不攏後,他好像還在生她的氣,一直沒有機會和好如初。
  
  “青盈,現在家裏全靠你了,不管是會館還是公司你都要替爸爸分擔。”這個不肖兒子委實令人頭痛,幸好女兒懂事,從不用他們擔憂。
  
  “我會的。”話雖如此,風青盈卻感到汗顏,她的心情異常沉重,現在風家的擔子全落在她肩上,教她如何還能自私地選擇自己的幸福?
  
  甜蜜幸福的夜晚如曇花一現,愛情只能是水中月,鏡中花的美麗憧憬。
  
  要找到風青陽,當然要先從他的好兄弟下手,風青盈故而在第一時間約熊展麒在公園見面。
  
  “我們才剛分開不久,你這麼快便想念我了?”熊展麒一把摟住她吻著。
  
  風青盈沒心情說笑,神色凝重地告訴他。“老哥離家出走了。”
  
  “何時發生的?”他雙手圈住她的小蠻腰,好整以暇地問。
  
  “就在今天,我剛才回到家裏才知道……”她突然察覺出異樣,驀地住口。“你早已經知道,還是你們串通好?”
  
  她的心思真敏銳!“你胡說什麼?”
  
  “別想隱瞞我,老哥突然離家出走,你沒道理一點也不驚訝。”她素指直戳著他的胸口,滿心不悅地質問。“老哥在哪里?”
  
  “你放心,青陽自有打算。”他忙不迭地陪笑討好。
  
  “你們果然串通好了,是你教唆他用離家出走來要脅父親取消婚事嗎?”
  
  “你本末倒置了,這是青陽自己想出來的辦法。”
  
  “即使你們要阻撓婚事,老哥也不用離家出走,你們到底在打什麼主意?”她直覺事情並不簡單。
  
  他爽快招供。“破壞婚事只是其中一個目的,他主要是想幫助我們取得長輩認同。”
  
  “我不明白。”她一臉疑惑。“老哥把父親氣昏,一走了之,在這個非常時期我不可能做出忤逆父親的事情,更遑論丟下家人置之不理。”
  
  “沒錯,現在風家要靠你來支撐,所以正是最適合攤牌的時機。”他一瞬也不瞬地睨著她。
  
  她美目一睜。“你想以此要脅家人就範,逼他們接受我們?”
  
  “這是我們手上的籌碼。”
  
  “我不要!”風青盈反感地一把推開他。“你們怎麼會想出這種卑鄙的作法,實在太卑劣了。”
  
  他就知道心高氣傲的她無法認同,熊展麒按住她的雙肩柔聲問。“青盈,你願意跟我遠走高飛嗎?”
  
  “我……”她霍地抬頭,在他深邃炯亮的目光下她不願說謊。“現在不行。”
  
  “所以這是唯一可以讓你繼續留在風家,而我們又能夠在一起的辦法。”他苦口婆心勸說。“你別浪費青陽的一片苦心,他不惜和風世伯大動干戈,也只是要讓我們得到幸福。”
  
  “就算得到風家認同,你們熊家又如何,你的家人可以接受我們嗎?”他一直只為風家煩心,好像從不把熊家放在心上,但不理會並不表示問題不存在。
  
  “我不介意,我說過我是早有捨棄家人的覺悟。”
  
  “我不能夠這麼自私。”
  
  他無限深情地吻上她的額頭,把她緊擁入懷裏。“我真的半點也不留戀繼承人這個身分,就算得不到家人的諒解祝福,即使要我和全世界為敵,我都不在乎也不後悔,你是我想要珍惜寵愛一輩子的女人,我不想白白錯過。”
  
  “為什麼你要這麼傻?為我這個自私的女人犧牲這麼多,值得嗎?”她喚抱住他的腰嘶聲低喊。“你為了我連家人都可以割捨下,而我卻一直放不開手,作不出選擇,妄想愛情和親情並存,不想捨棄任何一方。”
  
  “你不用取捨,我不希望你為了我而失去自己所珍視重視的親人。”他鏗鏘有力地再三表示。“只要讓我愛你就足夠了。”
  
  “傻瓜!”她十分感動心疼。
  
  熊展麒雙掌輕托起她的臉頰,瞅著她的兩泓秋水要求。“答應我,無論處境如何艱難都不要退縮,讓我們一起去克服,直到爭取到家人的認同為止。”
  
  “嗯。”她的心不再動搖,如願地給他承諾。“我答應你。”
  
  風青盈踮起腳尖,攀附著他的頸項,主動獻上紅唇,印下誓盟的烙印。
  
  “我們何時向家人坦誠一切?”既已下定決心,事不宜遲。
  
  “當然越快越好,你需要我陪你一起面對家人嗎?”他不放心地問道。
  
  “不用。”她想要自己去面對。“不過我有點擔心餘信基不會輕易罷手。”
  
  “把他交給我,我會擺平他。”其實熊展麒早想去會一會餘信基,好好教訓這個色膽包天的男人。
  
  看到他眼中流露出的厭惡鄙視,她不禁揣測。“你不是真的打算用武力解決。把他打到重傷吧?”
  
  “我可是個文明人,如非必要我不會動武。”沒錯,他只是要把那個男人的無禮放肆加倍奉還而已。
  
  “他不是個泛泛之輩,你要小心。”她提醒。
  
  “我會的。”他倒要看看這一號人物有多厲害。
  
  “老哥打算何時回來,他真要在我們得到家人認同後才肯回家嗎?”雖說是權宜之計,但惹雙親傷心是不爭的事實,可想而知老哥當時說的話語有多沖,否則強悍的父親也不會承受不了。
  
  “他有事情要辦,暫時不會回來。”希望青陽一切順利。
  
  “什麼事情?”
  
  “無可奉告。”
  
  “你們鬼鬼祟祟在幹什麼?”她狐疑地挑眉。
  
  “秘密。”他把食指放在她唇辦上,故作神秘地眨眨眼。

   什麼嘛,這兩個滿腦子鬼主意的男人到底在計畫什麼呢?

   在清晨時分跑步是餘信基每天的習慣,不管夜生活如何精彩多姿,他都堅持上班前要好好舒展筋骨、整頓身心,這是他鍛煉身體的其中一個方法,而且運動過後頭腦會特別清晰,有助於應付一整天忙碌繁瑣的工作。

    但是今天多了一名不速之客,他出門不久後,隨即發現被人跟蹤,不過他裝作沒看見,一如往常地先在路邊拉筋熱身,並暗中戒備著。

    果不其然,高大的陌生男人正朝他前來,會是綁匪嗎?可是這男人看起來斯文瀟灑,步履優雅自信,不像是流氓惡棍。

    “余信基先生。”

     “你認錯人了。”

      什麼認錯人了?你這個兔崽子,長得人模人樣的衣冠禽獸,他怎麼可能認錯!熊展麒在心中憤然咒駡,上上下下打量高大健壯的男人,評估他可承受的力度,很好,體格不錯,他可以不客氣地使出全力了。

    半秒鐘也沒遲疑,熊展麒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有狠又快的拳頭結結實實打在餘信基錯愕的俊臉上,把他整個人打飛出去。

    余信基連連退後了好幾步,有點眼冒金星的他眼明手快地抓緊欄杆站穩。其實余信基本身也是黑帶高手,而且早已有所防備,但仍然躲不過這一記拳頭,只因對方出手實在太快,拳頭又太重,絕對不是普通人所擁有的矯健身手。

    感到滿口濃稠的血腥,餘信基隨地一吐,然後用毛巾拭抹沁血的嘴角,這個男人幹什麼,專程來找他打架嗎?好呀,他絕對奉陪到底,看誰的拳頭比較厲害!

    二話不說,不甘示弱的餘信基撲上前欲還以顏色,兩個男人還沒好好溝通,就這樣莫名其妙打了起來,果然是“文明人”的溝通方式!

    已有百年基業的熊家算是較為開明的家族,對兒孫們採取放任態度,不管是家規還是祖訓都不會太嚴厲苛刻,在自由的家風下,家人感情比較深厚,凡事可以商量斟酌,個人意願絕對獲得尊重。

    書房內,一代宗師熊爺爺和兒子、兒媳婦默不作聲安坐著,三人神色凝重、眉頭深鎖,全因孫兒剛投下一顆威力驚人的炸彈,經過他們多番唇舌勸阻後,熊展麒仍執意孤行,不肯改變初衷。

    這個一向深思熟慮、沉著穩重的兒孫本是最信賴可靠的繼承人,想不到頭腦冷靜、處事精明的男人也會脫軌,居然做出不計後果、大逆不道的事情來。

    如果他只是一時衝動做出這等沒理性的舉動倒還好,偏偏他比所有人都還要來得心平氣和、情詞懇切地剖白自己的感情,這下子不論是開明的雙親、還是守舊的爺爺都無話可說了。

    “抱歉,這是我的人生,我不會為了先祖們的約定而放棄自己的幸福。”熊展麒謙恭地重申,神情平靜卻堅定不移。“我心意已決,如果你們要革除我這個繼承人,甚至把我逐出熊家家門,我都會遵從。”

     熊展麒知道家人需要時間來消化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一時間要他們接受可能有點困難,但他有信心能得到家人的諒解,即使最後他們仍然反對,那他頂多是離開熊家,家人不至於會絕情到反目決裂的地步。

     熊展麒沒再說什麼,向家人彎腰低頭致歉後,步出書房,他剛關上房門便與怒氣衝衝的弟弟熊展麟打了個照面。

     相較喜怒哀樂全形于色的弟弟,他這個哥哥算是不擅表達情感,再加上弟弟有著強烈的競爭心態,一直不想輸給凡事優秀過人的哥哥,故而兄弟倆的感情一向不親。

     其實熊展麒不太懂得和弟弟相處,所以總是笑容可掬地包容弟弟的冒失莽撞,任弟弟如何挑釁都不為所動,久而久之他們的關係便變得客氣疏遠,實際上他心底非常疼愛這個率真的弟弟,只是沒有表現出來。

     熊展麟對著老哥吹鬍子瞪眼睛,卻不肯先開口說話,他希望可以聽到哥哥的真心話,即使只有一次也好,他很下想看到哥哥的真性情,像一般家庭的親兄弟彼此無話不談、爭吵打罵,而不是客氣有禮的對待他。

     “以後家裏就靠你了。”熊展麒扯起一抹常有的溫柔笑容,輕拍弟弟的肩膀。

     熊展麟緊握拳頭,力道之大教指節泛白,更發出“喀喀”聲響,他始終沒有挽留擦身而過的哥哥,儘管心中極度憤怒,想要撕破那張虛偽的笑臉。

    果然是只深藏不露的狡詐狐狸,竟然就這樣一走了之,把責任全推給他,在他一次都還沒打贏過他之前就跑掉,可惡!

    相對于熊家和平處事的方式,風家則是嚴苛許多,風青盈跪在祠堂的中央,在先祖們的牌位前靜待開審。

    風青盈並不在乎四周的竊竊私語,對家人的評論聲充耳不聞,她心中擔憂的只有鐵青著臉的父親。

    當她把事情告訴雙親時,父親沒有預期的大發雷霆、厲聲斥責,他竟然什麼都沒說,父親反常的行徑教她更愧疚擔心。

   反而是母親心疼的幽幽道:“傻孩子,你為何偏要選一條崎嶇的路來走?媽媽從你小時候就常常給你忠告,就是不想看到你受苦呀。”

   “可是我實在身不由己,根本由不得我來選擇,當我發現自己的感情時,已經泥足深陷,不能自拔。”風青盈看著父親顯得疲憊的凜容,越發汗顏。

    “展麒那孩子向來深思熟慮,不是個感情用事的人,為何會和你一樣衝動,完全不顧全大局?”母親無奈搖頭,平心而論熊展麒是個出色的男人,和女兒相當匹配,如果不是礙於家規規定,她會大表贊成,慶倖女兒找到個好歸宿。

    “我知道做出這種事情會讓你們很失望,但我和展麒已經決定在一起,不管兩家如何反對,我們都不會退縮。”風青盈低聲懇求。“希望爸爸媽媽能成全我們,認同我們。”

    父親自始至終都不發一言,然後隔天就召開了這個家族會議,在宗祠堂上當著風家上下面前公審處置她。

    “青盈,我再問你一次,你是不是跟定熊展麒,即使把你逐出家門,你也不會改變注意?”風靖鵬威嚴的面容不帶半分感情。

     “對不起。”風青盈垂下眼簾,面有愧色。

      風靖鵬霍地起來,跪在女兒身邊,他此舉教全場目瞪口呆。

      風靖鵬先向先祖們叩頭,然後面向長輩們謝罪。“青陽這個不肖子離家出走,現在女兒青盈又犯了家規,我身為人父教導無方,實在難辭其咎,愧對列祖列宗,更無資格擔任當家一職。”

     “爸爸!”風青盈低呼,想不到父親會引咎自責。

     “媽媽!”風青盈眼眶迅速紅透,淚盈於睫。

      母親按著女兒的手給予支持鼓勵,由兒子大吵大鬧一場離家出走開始,丈夫的心思她早猜出一二。

      “靖鵬,你們這是何苦?”風爺爺輕歎一口氣,睿智的眼眸掃視眾人。

      “青陽罵得沒錯,我是個完全不稱職的父親,一直只顧著要光耀門楣、拓展家業,從不關心孩子們,甚至把他們當棋子利用,把女兒的婚姻大事當作買賣交易,斷送她的幸福。”風靖鵬這樣低聲下氣認錯,勇氣可嘉。“現在女兒找到自己的幸福,勇敢地挺身而出爭取,身為父親的我應該支持她,但身為當家的我絕對不能夠徇私,自作主張廢除家規,所以只好和她一起受罰。”

     風爺爺豈會瞧不出兒子的用心良苦,他這招是以退為進,先自我譴責,讓家人沒機會聲討,然後再說之以情、打動人心。

     試問當家的重任不由他來打,還有誰可以勝任?而盈丫頭也是個支柱,現在的風家缺他們不可,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拿他們如何?難不成真把他們一併逐出家門,讓風家倒下去嗎?
   
     雖不可嚴懲,但小懲卻是必須的,總要讓家人信服,當下風爺爺有了決定。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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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4 00:58:15
尾聲

    正在忙碌收拾的窈窕倩影被窗外的日落餘暉吸引,風青盈不由自主步出陽臺,美麗的河堤景色染上昏黃橘光,好不迷人。

    突然一雙鐵臂從後伸出,一把摟抱著她的纖腰,男人的下巴貼著她的頸窩,不住親吻她的耳際髮鬢,親昵地廝磨著。

    “喜歡這裏嗎?”熊展麒放眼欣賞醉人的日落景致。

     “嗯。”風青盈背靠著溫暖舒適的胸膛,一臉心滿意足。

     雖然風青盈被逐出風家大宅,嚴禁踏入風雲會館,但沒有喪失風家二小姐的身份,她仍然是風家的一份子,繼續在風雲保全公司效力,只是不能再使用風家的獨門武術,更不能和熊家有任何武術交流或切磋。

      而熊展麒和她的情況大致相同,他不再是熊家繼承人,未經許可不能踏入雄極堂半步,不過經營地下情報的主要工作仍然由他負責。

    兩人一起搬離老家,這裏便是他們的新居,他們展開同居生活,至於結婚則留待兩家的氣氛稍微緩和後再作打算。

   “老哥到底跑哪里去拉開,為何還不回家?”風青盈一個旋身,圈住他的腰追問道。

    “你放心,青陽把事情辦好後,自會乖乖回家去當繼承人。”熊展麒輕攏她的秀髮,給她一個安心的笑容。

     “為什麼不能讓我知道?他不會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吧。”她撅起小嘴抱怨。

     “雖然青陽是你的親哥哥,但你這樣掛念他,我可是會吃醋的。”他輕啄她的紅唇。

      “醋罎子。”她點一下他的鼻尖,栓住他的頸項回吻。

       溫馨甜蜜的淺吻,最後演變成激烈熾熱的擁吻,就在兩人打得火熱之際——

       叮噹!叮噹!大煞風景的門鈴聲響起。

       “嗨,慶祝你們新居入夥,我特地帶來一瓶陳年佳釀。”餘信基大刺刺地走進來,儼如老朋友般熟絡。

     自從上回熊展麒找上餘信基打了一架後,兩人竟然成為好朋友,真是不打不相識,這算是意外收穫。

    餘信基把酒交給風青盈,自然地親吻她的臉頰。“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對他的熱情舉動風青盈早已習以為常,既然沒辦法不給他佔便宜,索性大方接受,誰教這個男人的好色本性不改,只要不是太過分,她並不介意。

     不過卻有人非常介意,而且十分看不順眼,熊展麒開始有點後悔,為何自己會和這種男人投契,他突然有種引狼入室的感覺。

      “當然有。”熊展麒代為回答,然後一把揪住色狼往大門走去。“給我自動消失。”

      不客氣地把礙手礙腳的男人丟出家門,熊展麒用力關上大門並上鎖,然後滿意地拍拍手掌,看得傻眼的風青盈則已笑彎了腰。

     熊展麒一把抱起笑得快斷氣的女人,大步走往臥房,繼續剛才被打斷的好事。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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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5-8-16 2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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