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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那男的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小敏,你還記得那個差點滅了咱們的小胡子嗎?………其實我一直沒敢跟上面說,他的波動模式就和那死胖子像極了……”
那女的說:”那小胡子的波動不是有3000多嗎?……那胖子的才零點幾呢!!這兩個差著十萬八千里,能有什么相似的呢?”
那男的有點不耐煩了,說:”我是指的波動模式,不是波動值!!………我問你,你有聽說過主控源在驅動時不僅不下降,反而還往上升的嗎?……我告訴你,那小胡子就是這樣的……那死胖子看鐘時也是!雖然他的波動只有零點幾……”
那女的不信,說:”瞎扯!!虧你還是吃這碗飯的!……主控源在驅動時是要承受控體反饋的!波動值只會下降,決不可能上升,這是基本常識……要是主控源可以不斷升值的話,那緩沖過程豈不是可以無限制地進行下去了?!!………我的天,要是那樣還了得?!……這決不可能!!”
那男的說:”就你懂得多!!控體反饋的事還用得著你來教我?干我們這行的誰不知道啊……要不是我親手測的,就打死我都不會信……唉,我之所以不敢上報,也就是怕上面的人不信啊……搞不好還以為是我在找借口,推責任呢………”
那女的還是不太相信,那男的就又在那兒嘀嘀咕咕說了好一陣子(這段話說得很羅嗦,且帶點口音,所以沒太聽清,大意是說他出道20多年了,不會出錯什么的.)
過了一會,那女的又問:”真要是這樣的話……那你覺得我們還能拿下那死胖子嗎?”
那男的說:”別提了……自打屠勇說了E組的事之后,我就沒敢再往那兒想了……明擺著,誰能搶得過E組啊……搞不好咱們倆還得饒進去……我現在只想乘9處的人反應過來之前,盡可能地搶些數據出來,這樣好歹也算和上面有個交待……”
那女的還是有點不甘心,說:”真的沒辦法了嗎?這只個體可是很稀罕的……”
那男的說:”我也知道那東西好啊,要不9處也不會下這么大的本錢……4個波動群啊,多少年沒這種陣勢了……想想都心寒……我看這次能全身而退就不錯了……對了……屠勇還說,小區左面的波動群相對來說是最弱的.他當時就是從那里混出去的……我都想好了,過兩天我們也從那里沖出去……到時候我把兩個代控源都打開,爭取能壓住龜王一會兒……然后,嗯……麻煩你幫我一把,讓阿梨盡可能地把隱性波動都放出去……只要能讓9處的那伙人暈個三五分鐘就足夠了………”
那女的沒說話,不置可否.
那男的只好不厭其煩地又把他的撤退計劃說了一遍.
那女的輕輕地”嗯”了一聲,但怎么聽怎么像敷衍.
然后這兩個就都靜了下來.
過了約3多分鐘,那女的又問了一句:“阿軍,你覺得那小胡子會不會是9處的人呢?”
那男的”啊”了一聲,但很快就鎮定下來,說:”不會的,那小胡子的各項參數都亂得很,決不是9處那種一板一眼的標準化規格.”
這句話是他們在錄音中說的最后一句,其后就是一大串的盲音了.
(其實他們說的還遠不止上面這些話,其中還摻雜了很多無關緊要的內容,像什么”天氣冷啊”,”手撞疼了”什么的.我都省略了)
聽完了這段錄音,家里的三個人都沉默了.
就連最愛吵吵的老媽都說不出話來了.
胖子也迷糊了.
兩個人都傻拉巴唧地望著老爸.
作為主心骨,老爸雖然也很亂,但好在還沒有全傻.
他說:”沒撤了,報警吧!這事是瞞不下去了.”
胖子傻乎乎地坐著,沒有說話.
為了避免怪怪鬧事,報警之前我們先讓它結結實實地打了頓牙祭.
興奮的怪怪叼著魚肉滿屋子亂竄,末了是一陣嗚哇亂叫的大嚼.
等它撐得”要死不活”,”奄奄一息”的時候,我們將它關進了床下的柳條箱里.
然后,我們撥通了110的電話.
(老爸在電話里只說了那兩個人和錄音筆的事,但卻總算沒有把怪怪抖出來.)
警方的辦事效率果然還是很”高”的,半小時之后就來人了.
一共來了三個人.
一個穿制服的是本地的戶藉警(常在我們小區查戶口),另兩個穿便衣,提小箱子的,據介紹是市局刑偵處的人.
那個戶藉警本身屬于那種典型的,在基層派出所里泡爛了的老警油子,一進門就大呼小叫,一驚一乍的,還毫不”見外”地把我家桌面上的一盤水果拿著大吃.
倒是那兩個市局刑偵處的便衣素質較高,風紀也好,對我們都客氣,還叫那個”戶藉”把水果放下,注意點影響什么的.
他們幾個想先聽聽我們在報警時提到的那份”錄音證據”.
于是我趕緊打開電腦,將那段對話的備份文件調了出來………
才聽了不多一會兒,那戶藉就開始無聊起來,二郎腿也開始晃了,并且開始說些不咸不淡的鳥話.
但那兩個便衣卻聽得極其認真,連眼睛都不眨一下,還時不時地把那戶藉拍幾巴掌,意思是叫他閉嘴,搞得他極沒面子.
末了,他們很謹重地將那段談話保存在了一只U盤里,并且提出要求,說是想在我們家里設一個守候點,以便布控抓捕那兩個人.
這個要求并不過分,但落在我們頭上可就犯難了.
關鍵是怪怪不好糊弄.
這東西的敵我觀念極強,性情又暴戾,再加上它那”生人勿近”的秒殺技………
老媽的兩只鸚鵡就是前車之鑒.
萬一哪天被它偷跑出來,把這兩位都給”燴”了………
我們就算再多幾個頭也不夠殺的.
想到這一層,我們協助警方的”熱情”自然而然地冷卻下來,態度也含糊了.
本來,那兩個刑偵處的都還沒說什么,倒是那油子戶藉先發起飚來了.
這家伙自打剛才吃水果時就已經不痛快了,聽錄音時又憋出了一肚子鳥氣,正是沒地兒發泄,一見我們不肯合作,當即便吼叫起來:”喂!你們幾個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們知不知道什么叫警民合作?!懂不懂什么叫警民魚水情??沒了我們,你們這些魚還蹦個屁!!(靠,原來”魚水情”是這個意思)報警電話是你們打的,事兒也是你們招的,現在市局的同志好心好意地要幫你們辦案,你們反倒推三阻四的……是不是不識抬舉?!是不是想到所里去蹲兩天,想想明白?!”
不愧是老警油子,不管肚子里裝著多少草料,但此刻的一聲虎嘯倒的確是”內力”精純,份量十足………
胖子和老媽都被他唬住了,就連老爸都傻了一會兒………
那兩個刑偵處的人也乘勢站了起來,并隨手拎起了他們的小箱子……
得罪了”條子”可不是鬧著玩的,老爸趕緊站起身來遞煙續水,打著圓場………
老媽也賠著笑臉,把冰箱里的一瓶沒開封的遼河大曲拿了出來……
胖子則笨手笨腳地去端桌上的那盤水果………
正當我們‘忙‘得團團轉的時候………
一只憤怒的大頭悄悄地從柳條箱里伸了出來.
怪怪醒了.
自打那幾個條子走后,那一男一女就再沒敢接近過我們家.
但他們卻也并未走遠,我偶爾還是可以看見他們手牽手地在小區東北角上晃悠.
此外,我們日夜期盼的便衣警察也沒有派下來,小區里溜達的還是那些老頭老太太,連一個像條子的人也沒有.
我們都很沮喪,因為如果連警方都撂了挑子的話,那我們可就真沒指望了.
老爸說:這樣坐在家里死等不是辦法,早晚會吃大虧的,不如趁他們還沒有動手,咱們先找個地方避一陣子吧!
胖子和老媽都使勁點頭.
三天以后,老爸在距離小區三站路的地方租到了一間平房.
平房很簡陋,只有一個單間,跟號子差不多,也沒有熱水,但是便宜,作為臨時避難所也就勉強湊合了.
當晚,爸媽先叫了輛的士將家里的幾件值錢的家電帶了過去,(本來是打算請搬家公司的,但又怕引人注意,就干脆用的士了.)而胖子則負責留守,并打點細軟什物(包括將怪怪裝箱),以便呆會兒老爸返回時我們可以一順溜地帶走.
我們家的細軟不多,很快便打點停當了.
關鍵是怪怪相當的麻煩.
它可能是意識到要挪窩了,死活不走,還像蟒蛇似地纏住我的腿,也不許我走………
我和它在地上糾纏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將它捉住,并關進了箱子里.
我看了看表,覺得離老爸回家的時間還早,便打算先洗個澡舒服一下.
可誰知剛脫了一半,就聽見窗外有人大喊起來:”你們是干什么的?!!……啊……來人哪……”
就這一聲喊,把胖子的血管都驚炸了………
這叫聲竟分明是老爸的聲音!!
狗日的!有人動我老爸了!!!
胖子光著身子便沖了出去……
可當我跑到門外的時候卻什么都沒看到,只是2幢那邊隱隱有人聲傳出來……
于是我想也不想便往2幢的方向追去,結果是我剛剛攆過拐角,就迎面撞上了一個人.
我連他是公是母就沒看楚,就被他”呼”地一拳打在了太陽穴上……
我最后見到的東西應該是一群”小星星”………
黑暗………
死寂………
有時候我覺得相比靈魂可以到處游蕩的死亡來說,昏厥才是最可怕的.
因為昏厥才是真正意識上的停頓
這一覺遠比我睡過的任何一覺都長都沉.
原本我以為能看見上帝或是閻羅王什么的.
可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卻是一個怪模怪樣的小老頭……
干瘦的老臉,光頭,亮眼睛,一根胡子都沒有,活像個老太監.
很遺憾,這就是我對他的第一印象.
這老東西拚命推搡著我,大聲地嚎叫著我的名字……
可我根本不想搭理他,因為我的頭還像撞鐘一般地疼,精神也困頓,如果可能,我還想再睡一會兒………
但那老東西卻在關鍵時刻扯足了氣力在我的耳邊大吼了一聲,讓我為之一震………
他吼道:快醒醒!死胖子!!你養的那東西已經開始玩命了!!!
司機和那老頭同時驚叫起來,兩個人齊聲對著話筒大喊:”姚大頭!!快把隔離器都撤掉!……那東西要毀瞳!它是想同歸于盡啊!!!”
胖子像被雷劈了似地全身一震………
我雖然聽不懂什么叫”毀瞳”,但卻明白什么叫”同歸于盡”……
我當即暴跳起來,雙手箕張,作勢要去搶他們的話筒,但卻被坐在右邊的小賤人一把扣住了腕筋,順勢掀翻在了座位上……
那小賤人”全無廉恥”地騎在我背上,將我的雙手一上一下地扭到背后,擺成一個”抱頭獅子”的造型………
胖子的半邊身子都痛麻了,但卻還是掙扎著大叫:”快,快讓他們快把話筒對著怪怪!!……讓我跟它說……它會聽我話的!……求求你們了,讓我和它說話吧……它真的會聽我話的……”
但遺憾的是,9處的人卻并不肯聽我的話.
胖子的提議只叫喚了兩聲便被人為地掐斷了.
那女子八成是認為我的叫聲會影響那兩位領導的”前線指揮”,于是便在我的氣嗓處輕輕地一捏………
接下來,胖子就只能發出類似于大猩猩的”哦哦”聲了……… (附:在胖子和那女子的扭打過程中,前面的兩人還在和姚大頭緊張地通話,但說的是什么,胖子就沒法注意了)
與此同時,那司機正高踞在前排,”斬釘截鐵”地下達著攻擊命令:
”姚大頭!!……現在管不了什么違禁了,你們立即用伽瑪-4定點灼燒它的頭部……對……往那肉包上打,那個部位最脆弱………還有,將所有增幅器統統打開,由你親自下場指揮……那三個波動群可以分成兩撥……B級群為一撥,兩個C級群外加你的那只”赤吼”為一撥……兩撥可以交替攻擊,但決不允許有間隔!!……波動強度要統一調整在68~85之間,盡可能地與它的衰變值相匹配………注意,一但它后退,你們就用隔離器從左右兩翼逼住它,但千萬不要逼得太緊,只要能迫使它往邊沿上退就行了!……總而言之一句話!就是要搶在它毀瞳之前,逼著它自己從天臺上掉下去!!……”
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像鋼針般地釘在了胖子的心窩里………
我想咬掉他的頭……
但我卻只能像袋化肥似地被那女子壓在坐墊上,發出絕望的哀鳴……
那司機下達完命令,便把手機關掉了.
那老頭似乎有一點”于心不忍”,便說:”904(那人的代號),那東西是很珍貴的,為了它,我們連E組都搭進去了……再說,它也是上頭指定要采集的,您看能不能想點別的辦法……呃,比如像那胖子說的,對它喊話……”
他還未說完,便被那司機打斷了.
那”司機”冷冷地說:”老朱,難道你也相信那蠢東西能聽得懂人話嗎??……緩沖體向來都是靠生物波來識別主控源的……再說,毀瞳一但開始,就已無法停止了……就算我們現在”飛”過去,讓它認出了主控源,那也是于事無補的……所以我們必須當機立斷!!……這樣至少還能保全大半個D組……另外,上頭雖然是說要采集,但卻沒有規定一定要是活體……這件事我們已經盡力了……我想8處的人能得個完整點的標本看看,也差不多該閉嘴了……我現在只希望姚大頭那蠢貨能夠把握好攻擊的節奏和力度,可千萬別把事情給弄砸了……”
那老頭沒有再說話,只是默默地打開了對講機……
約兩三分鐘之后,姚大頭的聲音又在話筒里響了起來:
”報告首長,任務已經完成了……如您所料,那東西果然很蠢,真的摔到樓下去了……波動也已經完全消失了……現在小俞他們已經下去找了,呆會就能拖上來……不過……呃,可能不是太完整了,因為剛才用伽瑪_4射擊時出了點偏差,不小心把它的后半截燒掉了……”
那司機別過頭來,小聲罵了一句:”這個笨蛋,我就知道他只配窩在基地里……這下8處的人又有話說了……不過,總比沒有的好……”
這時,姚大頭又在話筒里支支吾吾地問:”呃,首長……剛才聽朱副說您是從上頭下來的……我想問一下……那個,能不能麻煩您跟上面反映一下,把我們組調到外勤去……我們都己經在基地里憋了三年多了,連虱子都悶臭了,不知道上面能不能通融一下……再說我們組也是有能力執行海外任務的,這老朱他們都知道,我們是決不會給處里丟臉的,這點您可以放心……呃……另外,我們組這次的損失也很大……雖然沒有人員傷亡,但也硬搭進去了兩個波動群啊,有一個還是B級的……這個,不知什么時候可以得到補充……還有,現在E組基本上已經沒了,我們想上面是不是可以考慮將處里原定撥給他們的預算劃一部分給我們……還有,我們想要8處去年5月份培養出來的那只3級的隱態體……不知道行不行……還有……”
那老頭”呸”的一聲地打斷了他的話,罵道:”還有個屁!!……姚大頭,你他媽的也太貪了!!什么好處你都要,那其它幾個組還活不活了??”
姚大頭沒敢吱聲.
倒是那”司機”頗為”大度”,他笑了笑,說道:”姚組長,你的這些要求處里都會考慮的……不如這樣吧,你先打個報告上來……有機會的話,我再幫你說一下,你看怎么樣……”
姚大頭感激涕零,在電話那頭一個勁地謝謝,末了,卻又懵懵懂懂地問:”呃,對不起,恕我冒昧……我想問一下……您,您倒底是哪一位首長啊?”
那老頭氣極反笑,忍不住罵道:”姚大頭!!你他媽連對象是誰都沒搞清楚,就開始漫天要價……我真是服了你了!”
聽到這里,就連那”司機”和那女子也不禁笑了起來………
歡笑聲中,胖子靜靜地趴在后座上,布滿血絲的熊貓眼中已經沒有了淚水……
“司機”并沒有回答姚大頭的問題,只是笑著搖了搖頭,對那老頭說道:”老朱,時間差不多了,叫外圍的人準備善后吧……對了,叫武警的人守在外面,不許他們插手,也不許他們進入小區……還有,叫新聞界的那幫蒼蠅也滾……此外,現場要清理干凈,尤其是那東西的殘骸,每一塊碎片都要采集,決不能落在不相干的人手上……好了,就這樣吧……我先走了……”他說著,便站起身來.
那老頭點了點頭,拿起了話筒………
就在這時,死寂如尸的胖子突然毫無征兆地狂吼了一聲,翻身而起,一把抱住那女子,將其從車窗里直摜了出去!!
那老頭大驚,一個手刀斬在了胖子的脖頸上,胖子歪著頭,但卻根本不理他,而是像瘋虎般地撲向了那個司機……
那司機猝不及防,竟被胖子用雙臂死死地箍住了頭頸,并用小嘴像啃瓜皮似地亂咬(胖子的人雖胖,但嘴并不大,常被同學譏為”櫻唇”)……
那老頭從未見過這位高高在上的”領導”被人用這種方式攻擊過,當下也嚇傻了眼,竟忘了將胖子一擊斃命,而是傻乎乎地撲上來抓住胖子的頭發和脖子硬扯………
顯然,這種援救方式是很愚蠢的……
胖子素喜光頭,雖有幾根稀毛卻也很難抓住,而那一段縮得緊緊的短脖子就更難下手了.
所以那老頭只能將胖子打得嗷嗷亂叫,卻不能阻止胖子將他的”獵物”啃得鬼哭狼嚎………
就在車廂里亂成一鍋爛粥的時候,那個被老頭打暈的圓臉女子卻悄悄地醒來了.
她沒有哭,也沒有說話,甚至于都沒有抬頭,只是輕輕地將腳向胖子的后腿處伸去......
那鞋尖上已有根藍瑩瑩的東西伸了出來.....
傍晚時分,渾身纏滿各類導管,電線的胖子再一次暈暈乎乎地從武警醫院的特護病床上坐了起來………
我的頭很脹,身上也酸痛,半截小腿像被剁掉了似的沒有知覺………
我并不記得我是怎么被放倒的,只是隱約記得小腿上被什么東西刺了一下,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呆呆地坐著,一根根地將那些針頭,電極之類的東西拔了下來,心里一片空蕩蕩的.
怪怪死了.
一切都結束了.
再也沒有到處噴涎,唱歌的小王八蛋了,也不會有什么希奇古怪的人來騷擾我了……
E組的深仇大恨也報了……姚大頭的”軍功章”也到手了………
多好啊……都干凈了,都省心了……
這不正是你們這些狗東西所希望的嗎……哈哈哈……好啊……老子總算是為國家作出”重大貢獻”了……好啊……太棒了…….
胖子忍不住”放聲大笑”了起來………
但笑到了最后,卻是一聲撕心裂肺的悲啼………
“怪怪啊……老子再不打你了……你他媽的回來啊……”
不知哭了多久,我又開始頭暈了,并且又有點想”睡”的跡象了……
好在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又把我叫了回來.
‘喂,哭夠了嗎??”
我一直以為房里就我一人,這下子冷不丁地被嚇了一跳,哭聲也噎住了,回頭看時,身邊已多出了一人.
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進來的,像鬼似的一點動靜都沒有……
他穿著件灰色的衣服,臉上像凍肉似的沒一點表情,但兩只眼睛卻亮得很.
我不知怎的,心里有一點怕他,覺得他那雙眼睛好像能看到我心里去似的.
那灰衣人掃了我幾眼,便站起身來向門口走去.
臨出門時,他回頭丟給我一句話:”喂,胖子,要是哭夠了就跟我走,你養的那鬼東西還活著呢……”
就這一句話便把我整個人都變成了石像,就連心臟都好像停了一會兒……
片刻之后,我狂喊著,連滾帶爬地追了出去……
這時的天已經全黑了,但他卻把我帶到了醫院頂樓的天臺上,在那里停著一架有兩輛奧迪那么長的大直升機……
他并沒像上一撥的老頭他們那樣,對我又拖又拽,只是打了個手勢,叫我上機去.
我猶豫了一會兒,但為了怪怪,我最終還是爬了上去.
直升機開動了,一陣狂風卷了起來,那么大個鐵東西竟然真的漂在了天空里……
看著下面如同螞蟻和螢火蟲般的景物,胖子”哇”地一聲緊緊地抱住了身邊的灰衣人,并將大頭埋在他胸前,兩腿一個勁兒地篩糠……
這不能怪我,我從小就有很嚴重的懼高癥,直到初中二年級才敢玩滑梯,至于公園里的什么”空戰飛碟”之流就更是連看著都眼暈……
這下好,一家伙飛到幾百米高的天上去折騰,我沒有歇菜就算不錯了.
那家伙皺著眉頭,顯然對我這種”玻璃”式的親熱大為反感,但卻終究沒有把我推開.
他只是冷笑了一聲,說道:”胖子,這飛機要是毀了,你抱著我豈不是墜得更快嗎?”
我一邊將頭往他衣服里鉆,一邊結結巴巴地說:”不……不會的,兩個鐵球同時落地……我,我們都會以相同速度摔死的……”
那灰衣人沒想到我給他來了這么一句,不禁有點好奇,他揪住我的稀毛,把我的頭提了起來,然后用一種很古怪地神情看著我,問道:”胖子,聽說你把904的臉都啃花了,是嗎?”
我打了個寒噤,低著頭沒敢言語,但我卻把他抱得更緊了.
我已經聽見飛機上的那個駕駛員叫他903了,我想,如果他要為904報仇,把我丟下去的話,我好歹也要他陪我一起自由落體,我才不管他是什么部什么處的呢………
但好在他似乎并沒這個意思,相反神色倒是愉悅了起來,眼神之中還很有點幸災樂禍的味道.
我猜他八成是跟那狗日的司機有仇,自己又不好出面,這會兒正好叫我給報了.
機不可失,于是我趕緊一臉媚笑地貼了上去,小心翼翼地問道:”首,首長……我聽說那東西……呃,好像已經被摔死了,可您卻說它還活著……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它真的還活著嗎……”
問完這句話,我的心臟已經堵住了嗓子眼……
那個裝了半天”酷”的灰衣人卻突然大笑了起來,并顯露出了他被處里的某些人譏諷為”娃娃魚(于)”的”搞怪本色”.
他像個孩子似地嚷嚷道:”胡扯!胡扯!誰跟你說摔死了??……上面指定要的東西,誰敢摔死?!……告訴你吧,那東西的命硬著呢!!……它落到五樓時就咬住了電線,然后就一直掛在那里……害得D組那幫傻子趴在樓下找了半天,還鉆了垃圾筒,都沒找到……還差點被姓何的那幫人通了屁……呃,那個……反正都解決了之后,最后才發現那東西已經順著電線爬到了五樓的陽臺上……904他們就跑上去捉,結果那東西卻沿著廁所的排水管道從5樓又鉆回到了1樓……可憐那幫小子拎著一大堆死沉死沉的儀器白爬了5層樓,還打爛了一扇防盜門,結果又”嘿啾嘿啾”地跑了下來……哈哈哈……末了,他們又怕它逃出小區,只好沿途炸下水道,炸得那叫一個臭………不過,這么一來倒是把它堵在了3幢下面的一個窨井里……可它又玩賴不肯出來,誰下去它就沖誰吐臭涎……那涎雖然沒毒,但是有很強的麻痹作用,904那小子被它吐了一臉,差點就睡在那兒了,還把褲子都弄掉了……哈哈哈……這回可把他們整得夠嗆……哈哈哈……活該!!……可惜E組的老陳看不到了……唉,不然就沖這事兒,我們得灌他媽一箱扎啤……唉……”
說到這里,他的神色突然黯淡了下去,眼睛也濕潤了,還用手在那兒抹了幾把鼻涕.
不過他到底是通情達理的,他說:”這事不怪那東西,要怪就怪那兩個死王八蛋……你看著吧,老子非活剮了他倆不可!!”
說著便在那里咬牙切齒地盤算著怎么修理他們,就好像他們已經被他捉住了似的………
恨聲之中,胖子靜靜地閉上了眼睛,長長地舒了口氣,倒在了后座上……
我的心都醉了………
連懼高癥都忘了……
我的怪怪,它還活著……
還能吐涎……
還會玩賴………
我知道,這小王八蛋算是死不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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